第51章 宴会迷情,兰宁求爱
凌璇面色扭曲,看着宁姝阴郁的站起来,“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以为宁家很看重你吗?说白了只是利用你社交罢了,你也就这点价值了。”
“对对对,你说得对。”宁姝不愿跟她扯皮,指着门口道:“所以凌小姐还不抓紧时间去巴结,在这浪费什么时间?”
“你!”凌璇气结,化着精致妆容的脸看起来有点诡异。
“别你呀我呀的了,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非要我说明白是吧?你快点走吧,这里没人欢迎你,看着人模人样的,脑子一点不好使,唉。”
宁姝特别夸张的摇头,凌璇两步走过来,声音尖利眼神阴寒:“你找死!”
巴掌落下来的时候兰桐挺身而出,刚要挡住凌璇,宁姝拉住他的衣角,然后他的动作就慢了一步,凌璇的巴掌落在宁姝脸上,声音十分清脆。
宁姝的脸本来就娇嫩,再加上皮肤白,很快就浮现出四个指印,凌璇还奇怪她怎么不躲,就见宁姝唇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放声大哭起来。
宁波本来在找两个女儿,听到哭声之后立刻跑过来,看到大女儿脸上的指印之后,眼神倏然变冷。
“姝姝,告诉爸爸是谁打的你。”
凌璇看到这样的宁父也有点害怕,后退两步就要逃,兰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大声道:“你打了姝姝姐还想跑!”
宁姝哭的好不可怜,抓着父亲的手委委屈屈道:“凌璇打的我,她还说我不是你们的女儿,让我滚出宁家,还说……还说……”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宁姝哽咽的说不出话,宁波心疼不已,擦掉宁姝脸上的眼泪,柔声道:“没事,爸爸在呢,别害怕。”
“她还说以后别让她在学校里看到,否则见我一次打我一次,爸爸,我是不是……不能在清泉一中上学了?”
兰宁带着母亲和诸多宾客过来时,就看到宁姝正靠在父亲肩膀上抽噎,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任谁见了都想把她抱进怀里安慰。
宁母不像宁父那样理智,看到自的女儿被打当即就怒了,上去指着凌璇道:“是她打的姝姝?”
兰桐&兰若:“嗯嗯。”同步点头。
众宾客都在看着,凌璇吓傻了,哭着看向往自己身边走的父母,“是宁姝先骂我的,是她先骂我的!”
凌璇父母脸上也挂不住,他们今天本来是来跟宁家结交的,结果出了这种事,理不直气不壮道:“小孩子打闹失了手,宁总、夫人,你们千万别生气。”
“我女儿脸上这么大个巴掌印,你告诉我是打闹间失了手?凌夫人还真是会说话,照你这么说,是我家姝姝把脸伸到你女儿巴掌底下的?”
“宁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凌母讪笑一声,转头对凌璇道:“还不赶紧向宁大小姐道歉!”
凌璇没想到父母一句话都不帮自己说,比起被父母护着的宁姝,她显得像个笑话一样,她梗着脖子,吼道:“都说了是她先骂我的,凭什么让我道歉!”
宁波转头问宁姝:“是你先骂她的吗?”
宁姝摇头,又掉了几颗眼泪,宁波连忙轻声哄她。宁母狠狠瞪宁父一眼,不悦道:“咱家姝姝大小乖巧听话,连大声说话都不会,就算是她先骂的,也肯定是对方不对。”
兰宁转着手里的手机,无奈摇头,这护短的没边了。虽然不是不可以,但宾客这么多,这么不讲道理还是有点难以服众。
她眼里划过一抹精光,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凌璇的声音就回响在每个人耳边。
所有的对话听下来,的确凌璇有错在先。但宁家这位大小姐也不像其母亲说的那般,连大声说话都不会,嘴皮子比凌家那个还溜。这是所有宾客听完录音之后的想法。
宁姝原本还在装乖宝宝,却不曾想被兰宁的拆穿,回头不满的瞪她一眼,挂在长睫上的泪珠掉下来,美的不可胜收。
兰宁握着手机的手捏紧,指尖泛白,以前她怎么没觉得宁姝长得好看?肯定是幻觉!
“我只是不想让人在宁家越俎代庖,兰桐和兰若跟我的亲弟弟妹妹一样,我不允许别人侮辱他们。”宁姝弱弱的说完,低下头去,肩膀耸动,越发委屈。
“凌夫人,现在证据也有了,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凌母是典型的窝里横,在家豪横的不行,在外唯唯诺诺,听宁母这么说,把身后的凌璇拽到面前,“快点向宁大小姐道歉,她通情达理,一定会原谅你的。”
凌母话中有话,只可惜凌璇并没有听出来,被实锤了还在反驳,凌母一巴掌扇过去,狠狠道:“道歉!”
凌璇被一巴掌打懵了,半晌才哭着跟宁姝说了对不起,宁姝怯怯的藏在父亲身后,回道:“那你以后在学校见到我还会打我吗?”
通情达理?原谅她?做梦!要是就这么轻轻揭过,那这一巴掌岂不是白挨了。
嘶,真疼。
宁母一听,脸立刻黑了下来,对凌母道:“这其实挺好解决的,让她女儿别出现在清泉一中就行了。”
凌母神色微滞,然后道:“我知道了,宁夫人。”
凌璇被凌母拉走,宴会还没进行到一半他们就灰溜的走了。宁父和宁母转身照顾宾客,让兰宁帮宁姝处理脸上的伤口。
“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宁姝听得心里发毛,照顾?怎么照顾,该不会想再补两巴掌吧?
兰桐和兰若跟在宁姝和兰宁身后,兰若拉了拉宁姝的胳膊,竖起大拇指:“姝姝姐,太牛了!”
宁姝挑挑眉,得意道:“小场面,别夸,会骄傲的。”
兰桐笑道:“你好像已经骄傲起来了。”
宁姝白她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上楼,给你处理伤口。”兰宁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两人上了楼,兰宁带着宁姝进了自己房间,她从床底下取出急救箱,拿着消肿的药水和棉签走过去。
宁姝第一次进兰宁的房间,有点不自在,像个电线杆子似的杵在桌子旁边,兰宁靠近她,冷冷道:“坐好。”
“哦,好。”宁姝乖乖坐下,把脸扬起来以便兰宁能更好的上药。
取了药水,兰宁就看到宁姝抬着下巴看她,哭过的眼睛有点微肿,眼尾带着薄红,饱满小巧的红唇微张,像是在索吻。
兰宁咽了一口唾沫,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仔细的为她上药。
“为什么要挨这一下?”
宁姝明白她的意思,以宁家的实力,就算把黑的说成白的也没人敢反对。
更何况是凌家那种小角色,她想让凌璇从清泉退学只是一句话的事,根本不用受委屈。
“总得师出有名吧,不然别人会说咱们宁家以权势压人,爸妈要是听到多伤心啊。”
“你倒是挺会为爸妈着想的。”兰宁语焉不详。
“那是,我可是父母的乖宝宝。”宁姝得意。
兰宁上药的力度加重,宁姝疼的吸了一口气,“你轻点,好痛。”
“给你个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以身犯险。”
兰宁说完两个人都愣了,宁姝微微皱眉,然后立刻舒展开来,兴奋道:“你在关心我对不对?”
不仅不讨厌她还关心她,难道她们之间的梁子就这么解开了吗?宁姝十分雀跃,眼角眉梢都是喜气。
兰宁胡乱涂了药之后转身收拾急救箱,声音冷漠:“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让你麻烦我,下次受伤了自己上药!”
宁姝高兴不过一分钟,脸上的笑容迅速萎下去,无精打采道:“知道了,下次一定不麻烦你,我自己上药又不是不行。”
最后一句话声音渐弱,兰宁回头看着她,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宁姝连忙摆手,然后讨好道:“你技术真好,脸不疼了耶。”
技术好……
兰宁暗暗咂摸了一下这几个字,然后眉头紧皱,她怎么会往那方面想,她跟宁姝绝对不可能!
看到兰宁脸色不善,宁姝就知道自己马屁拍到牛屁股上了,弱弱道:“谢谢你帮我上药,我先下去了。”
兰宁感觉得到宁姝想远离自己,这种认知让她心里很烦躁,无端想要做点什么发泄。
“姐姐难道不想知道我准备了什么礼物给你吗?”
宁姝脚步顿住,回头看她,略有点惊喜道:“你还给我准备生日礼物了!”
兰宁勾勾手,唇角是危险的笑容,“走近点,我告诉你。”
宁姝脑中亮起红灯,直觉告诉她现在靠近兰宁很危险,可好奇心驱使她往前。
还未走近,兰宁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了下来,舌头像小蛇一样灵活的滑进来,跟她的纠缠在一起。
宁姝整个人僵住,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兰宁没什么要吻她,她不是讨厌她吗,为什么要做这么亲密的事?她们是姐妹。不可以这样!
一把推开兰宁,宁姝后退好几步靠在门上,剧烈的喘息。
“你……为什么……”她问不出口,只能一脸惊疑的看着兰宁。
兰宁舔了舔唇瓣,脸上带着阴鸷的笑容,“这个礼物,姐姐喜欢吗?”
我喜欢个鬼,把我吓死还差不多!宁姝腹诽,却不敢真的这么说,只能拉开门逃出来。
是不是到了青春期有点躁动,所以才饥不择食?这个可能性很大。宁姝下楼的时候还在思考,冷不防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宁姝走后,兰宁脸上的表情逐渐淡去,最后抚着脸靠在床边,身上的锐气尽数收敛,只有心里不断地纠结拉扯。
她知道这不对,可看着宁姝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她竟然觉得……很兴奋……
或许她们之间的恩怨,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解决。
宁姝没有因为惯性撞上去,对方身形高大,肌肉梆硬,她来不及收住力量向后倒去。幸好被那人伸手扶了她一把,这才没有摔倒。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一道温润干净的声音钻进耳朵,宁姝连忙从对方怀里出来,理了理裙子,“不好意思表哥,撞到你了。”
“没关系,我才要道歉,撞疼你了吗?”
闫梓君身高一米八五,曾是校篮球队的主力,长相帅气体格强壮,平日里穿着宽大的校服只觉得个子高,眼下西装上身才把身材凸显出来,宁姝站在他面前,几乎被他的挡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丝裙角。
“不疼,我哪有那么娇气?”宁姝看向站在人群中的父母,问道:“表哥是上来找我和兰宁的吗?”
闫梓君点点头:“小姨让我来找你们,马上到切蛋糕的时间了。”
他说完视线上移,朝二楼楼梯口笑了一下,宁姝顺着他眼神看去,这才发现兰宁站在楼梯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
“走吧,去切蛋糕,表哥喜欢吃蛋糕吗,我切一块大的给你。”
“好啊……”
兰宁眼神冷漠,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还以为转性了呢,原来还是这么喜欢招蜂引蝶,不听话的孩子应该受到惩罚才行,不然永远也学不乖。
她收起眼里的情绪,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容,跟周围的人打招呼,礼节周到,滴水不漏。
宁父和宁母对于女儿的生日很重视,说了些对宁姝的期许之后,同她一起切了蛋糕,宁姝给了闫梓君一大块,笑道:“都是植物油,表哥可以放心吃。”
闫梓君温和一笑,接过她手里的蛋糕,目光温柔。
兰宁凑过去,横亘在两人中间,把手伸到宁姝面前,“我的呢?”
宁姝连忙切一块给她,还特意放了好多水果,“给,都是你爱吃的。”
兰宁眼神晦暗不明,接蛋糕的时候故意抚过宁姝的手,道:“谢谢姐姐,姐姐切的蛋糕肯定很好吃。”
宁姝觉得她的话有点阴阳怪气,但仔细琢磨又没什么不对。
兰桐和兰若站在旁边,宁姝招招手把他们叫到面前,指着蛋糕问:“想要哪边的?”
兰若指着水果多的那一边道:“我要这边的,把兰桐那一份的水果也给我,他不爱吃。”
兰桐无奈:“行行行,给她吧。”
龙凤胎感情很好,兰桐虽然是弟弟,但更像哥哥,一直纵容姐姐,兄妹俩感情很好。
不仅是他们俩,还有兰宁,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把兰宁当姐姐,很听她的话。
应付完了一众叔叔伯伯,宁姝脸上的肌肉都僵了,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躲到花园,坐在秋千上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
感受着微风和阳光,她的内心逐渐平静,屋里的喧嚣离她而去,耳边只有轻微的风声。
秋千动起来,宁姝扭头看去,是闫梓君在推秋千。
“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宁姝点点头:“确实无聊,他们说的我根本不懂。”
“没办法,咱们这种家庭就是这样,你要尽早学会适应。”闫梓君声音温柔。
宁姝叹口气,道:“所以表哥是来押我回去的吗?”
“不,我是来跟你一起逃避的。”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很有用。”
宁姝脱口而出,然后跟闫梓君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笑的这么开心,闫梓君就这么好?兰宁端着咖啡站在二楼,看着花园里的两人,手不断收紧。
姜蕾来的时候宴会已经快要进入尾声了,他们在路上遇到了面前的车追尾,堵了整整两个小时。姜蕾看到宁姝先是向她道歉,然后把准备的礼物递给她。
“生日快乐姝姝,希望你能永远开心快乐。”
“谢谢你姜姜,堵了这么久的车肯定饿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姜蕾穿着抹胸礼服,头发盘起来,妆容虽然淡却把她的优点全部凸显出来,室内的暖灯照在身上像个仙女一样。
两人携手走在人群里,耀眼的像月亮。众宾客不觉停下交谈,把目光放在她们身上。
“姝姝,我怎么觉得他们都在看着我们啊?”姜蕾不怎么参加宴会,人一多就有点社恐。
宁姝捏捏她的手,安慰道:“别怕,他们是觉得你好看,所以多看几眼。”
姜蕾低头一笑,跟着她往食物区走。眼神似水,仿佛凝着无限温柔。
这个点没人来吃东西,两人霸占了偌大的餐厅,宁姝取了些吃的陪姜蕾吃,两人边吃边聊,有说不完的话题。
“哎呀,奶油弄到嘴边了,我帮你弄掉。”姜蕾放下手里的食物,正要帮宁姝擦掉唇边的奶油,冷不防被一只手挡住。
“我有事想跟姐姐说,姜小姐,失陪了。”
宁姝被兰宁拉走,姜蕾心想姐妹俩可能有事要说,于是乖乖等宁姝回来。
宁姝被推进一间昏暗的小房子里,兰宁进来以后随手锁上了门,宁姝一脸茫然的问:“什么事不能当着姜蕾的面说?”
兰宁:“姐姐好像很在乎姜蕾?”
“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在乎她,你到底要说什么?”宁姝越来越不理解兰宁,觉得她太过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
“是吗?”兰宁语气淡漠,猛的凑近宁姝,用舌头勾起她嘴边的奶油,吞吃入腹,“这样也可以给她看吗?”
对方的气息近在咫尺,宁姝鼻息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柑橘味香水,一时有点上头,竟然没立刻把她推开。
兰宁看着呆呆望着她的宁姝,再也忍不住,猛的俯身吻住她,撬开她的牙关,掠夺她的气息,直到对方整个软在她怀里才满意的放开。
“你放开我,我是你姐姐!”宁姝推着她,实力绵软无力,更像是撒娇。
“姐姐不是很喜欢这样吗,跟闫梓君在一起很开心,跟姜蕾在一起也开心,怎么跟我在一起就不开心了?”
兰宁垂着眼睛看着她,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只不过她刻意隐藏起来了,只有表面薄薄的一层戏谑。
宁姝看出兰宁实在捉弄她,刚才被吻时生出的旖旎心思完全不见,只有心底的不断涌出来的冷意。兰宁这样做只是为了羞辱她,她在用这种方法报仇。
“折辱我的方法有很多种,大可不必用这种下作手段,你知道你的行为叫什么吗,乱伦!要是父母知道了,他们该对你多失望,你说呢,乖乖女。”
宁姝说完就闭了眼睛,自暴自弃的等待兰宁的裁决,她又被世界之力支配,开始言不由衷了。
兰宁掐着她的后脖颈,迫使宁姝仰视她,恶狠狠道:“就算是,也是你勾引我的,全都是你的错!再说了,咱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怎么能算是呢,你说对吧姐姐。”
她说完之后对着宁姝的唇狠狠碾了下去,宁姝越是挣扎她吻的越是兴奋,两人在狭窄的空间里贴在一起,吻了十多分钟才松开,兰宁摸了摸嘴角的伤口,勾起唇角。
“姐姐下嘴真狠,一点都不怜惜我。”
宁姝恶狠狠道:“我恨不得咬死你!”
兰宁低低笑起来,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开始不规矩的乱动起来。
宁姝眼神一僵,狠狠推着兰宁,“你想干什么,你个禽兽,我是你姐姐,不可以!”
“嘘,小声一点,姐姐想把所有人都叫过来,让他们看你是怎么被我欺负的吗?”
宁姝立刻收声,这里离宴会厅不远,如果有人经过肯定能听到她的声音,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被人看到她们现在的样子,那父母就没脸再待在冀城了。
“兰宁,放开我,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不可以!”
“那谁才可以?闫梓君还是姜蕾?”
宁姝觉得自己的脑子又开始不受控制,不想说的话脱口而出。
“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兰宁的手本已经停下,听了她的话之后开始继续探索,在宁姝惊呼时捂住了她的嘴。
“小声一点,姐姐不怕被人听见吗?”话是这么说,兰宁的声音里却藏着兴奋,好像很期待宁姝如此反应。
宁姝狠狠咬住她的手指,发泄自己的怒气。但这对兰宁没有什么威胁,反倒她自己没了力气,只能依靠兰宁的力量站立。
“啧啧啧,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成这样,姐姐真是口是心非呢。”
“闭嘴!”
宁姝恼羞成怒,把脸埋进臂弯里,不让兰宁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不用看都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有多难以言喻。
要是被兰宁看到,肯定又要借此来嘲讽她口是心非。
“姐姐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兰宁从后面抱着宁姝,嘴唇凑到宁姝耳边,用气声道:“真想把姐姐整个吃掉,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想说不可能,可一开口就泄出几声嘤咛,宁姝紧紧咬住手臂,十几秒后软软地倒在兰宁怀里。
宁姝大口喘着气,骂声出口前兰宁把手指放到了她嘴里,小声道:“姐姐,尝尝自己的味道。”
姜蕾把面前的食物全部吃完,还稍微喝了点鸡尾酒,等了半天还不见宁姝回来,她起身去寻找,在一扇小门前驻足,脸逐渐变红。
闫梓君从宴会厅转过来,看到姜蕾之后问道:“姜小姐,你看到姝姝和宁宁了吗?”
姜蕾连忙迎上去,堵住闫梓君往前的脚步,眼睛在四周扫视了一圈,慌乱道:“好像往那边去了,我也在找她们,咱们一起去吧。”
闫梓君:“那走吧,这里你也不熟,我带你去找。”
“谢谢……”姜蕾跟着他往前走,回头看了一下小门,然后转过头来,脸上的红色越深。
宁姝扶着门出来,面色潮红,裙子微皱,气息也不稳。幸好四周没什么人,她稍微歇了一下之后,转身往楼上走去,宴会已经到尾声了,应该没她什么事了,她不出面也没关系。
刚走到楼梯口,管家叫了她一声,宁姝吓得一激灵,努力镇定的转头。
“大小姐,你看起来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就是有点累,我上楼休息一下,要是我爸妈找我就说我在休息。”
管家应了一声,喃喃道:“大小姐真的没事吗,看起来好像发烧了。”
回到房间,宁姝第一件事就是把面目全非的内内脱了,然后去冲了个澡,躺在床上回想之前的事,脸依旧滚烫,丝毫没有退烧的迹象。
还好兰宁没有彻底丧尸人性,只是在边缘玩并没有真的进去,否则她现在可能连楼都上不来。
可这也很不合理,兰宁不是恨她吗,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为了侮辱她竟然不惜牺牲自己做这种事?
脑中一片混沌,宁姝在把脸埋进枕头,无奈哀嚎一声。还以为只要度过这两个月就能搬出去,这样一来又扯不清楚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兰宁坐在小屋的桌子上,两条长腿随意摆动,看着手指上留下的痕迹,唇角勾起。
没有尝过之前,不知道姐姐滋味这么好,尝过之后就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生日过后就是紧张的二模考试,宁姝虽然这一个月都在努力学习。
但效果不大,这降可智的脑子就算把题全部塞进去,也会很快就忘掉。
语文英语这种靠语感的科目还能勉强挣扎一下,理综和数学直接把她的信心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考完之后她甚至都不敢回家了,磨磨蹭蹭等家里的车走了才出来。
刚走到小路上,肩膀突然一沉,眼前的光变得黯淡,刺鼻的烟味重进鼻腔,熏得宁姝差点yue出来。
“怎么这么久不找我,是不是把哥忘了?”
宁姝脑海中自动匹配他的名字,这个叫张重海的小混混从以前开始就缠上了宁姝,至于原因嘛……
脑海中闪过一道思绪,宁姝微微瞪大了眼睛,怪不得会跟这种没品的人搅和到一起,原来是这样。
“张重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要好好学习考大学,你一会影响我。”
张重海本就不大的眼睛微眯,放在宁姝脸上的手用力,“什么意思,过河拆桥?”
“我已经给你足够的好处了,这事本来就两清了,没有过河拆桥的说法。”
“呵!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我,你那妹妹早就被六指那帮人玩烂了,当初是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说要做我女朋友,结果现在要撇清关系,耍我玩呢!”
张重海猛的拔高声音,宁姝吓得一抖,她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对方光是身高就有压倒性的优势,如果真的起了冲突,她可能就是随意拿捏的小鸡崽子。
“可我给你钱了呀,女朋友只是你一厢情愿,我又没答应。”仔细想想确实没答应,但宁姝说的毫无底气,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拳头就落下来。
“行,既然你非要这样,那我就让六指去找你妹妹,你那妹妹看着细皮嫩肉的,不知道经不经得起折腾?”
“要不你来试试?”
冷漠锋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宁姝在张重海愣神的时候推开她,连忙跑到兰宁身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看着藏在自己胳膊后面的宁姝,兰宁深情复杂,两人的话她听了个七七八八,不愿相信宁姝是为了她才跟混混为伍。
张重海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参差的黄牙,“说曹操曹操就到,有本事你等着,我摇人过来弄死你。”
兰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里满是不屑,“好啊,我等着。”
张重海果真打了个电话,嘴里骂骂咧咧的,宁姝觉得很危险,扯了扯兰宁的袖子,小声道:“要不咱们跑吧,我跑步的速度还是挺快的,等下二三十个抠脚大汉来,再跑就来不及了。”
“姐姐身体这么娇弱,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放心吧,我能解决。”
兰宁贴着宁姝的耳朵,说话的时候嘴唇不可避免的碰到她的耳骨,就像是在亲吻一样。
这跟她身体娇不娇弱有什么关系?宁姝耳朵红起来,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站了一步。虽然是很正常的动作,总觉得兰宁在占她便宜。
不一会儿,两辆面包车上下来了三十来个人,为首的一个留着飞机头,耳朵上戴满了耳钉,脖子上两条大金链子,穿着皮衣皮裤豆豆鞋,举手投足间皆是精神气息。
“怎么着啊海哥,早跟你说退出江湖了,哥几个正在敬老院给老头老太太讲故事呢,你这十万火急的,对方人在哪啊?”
张重海一指兰宁和宁姝,对飞机头道:“六哥,就是那俩臭娘们儿,之前你不是说那女人家欠了你保护费吗,我不应该拦着你,现在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兄弟我绝对不插手了。”
六指眼神一凛,带上脖子上挂着的眼睛,然后连忙上前,态度恭敬道:“兰姐,没想到在这遇到您,这不巧了吗这不是,今天一定要让我请您吃个饭,表表孝心。”
宁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冲击的说不出话,张着嘴看六指奉承兰宁,脑海中不断浮现几行大字?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吗?
“孝心就不必了,带着你的人继续去给老爷爷老奶奶讲故事吧,记得温柔一点,收起你们的江湖气,还有那个「海哥」,从今往后城关二十八条街我不想再看到他,你看着解决。”
“行行行,兰姐放心,我一定处理的妥妥帖帖的。”
兰宁牵着宁姝离开,六指目送两人离开,脸上一直挂着讨好的笑容,“兰姐慢走。”
走出老远宁姝才敢问兰宁,她为什么会跟六指那么熟,而且看起来她好像比六指还「混」。
兰宁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眼睛紧紧盯着她,“比起这个,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张重海说的事呢,我亲爱的姐姐。”
宁姝眼神躲闪,弱弱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一时脑子不清醒跟他混在一起了。”
“哦?是吗?我听的可不是这样,姐姐要是说谎的话,今晚我只能好好帮你补习一下,直到你肯说实话为止。”
听到「补习」两个字,宁姝没来由的心里一颤,二模考试前她以补习为由,压着她拼命索取,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该做的都做了,第二天考试的时候腿还在打颤,这才消停没几天,绝对不能再让她为所欲为下去了。
“兰宁,我们是姐妹,不能做那种事。之前的事我只当你不懂事,不跟你计较,以后不要再那样了。”
宁姝一刻都没忘记过自己的计划,还有一个月她就能脱离宁家独立生活,绝对不会被任何人牵绊。
“哪样?姐姐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很喜欢对吧,不然也不会……”
“闭嘴!我不喜欢!”宁姝恼怒非常,咆哮了一句之后自顾自往前走去,兰宁低笑一声,抬步追了上去。
晚上,名为「补习」的事又开始上演,宁姝知道自己抵抗不了,干脆放弃了挣扎,顺着兰宁的意思来,兰宁笑着抱住她的,在她耳边道:“姐姐,做我女朋友吧?”
宁姝倏然一僵,半晌才道:“别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兰宁双手搭在她的脸上,眼神认真的看着她,“我没有开玩笑,是经过认真思考才说的,以前的事我不跟姐姐计较了,只想跟姐姐在一起。”
细数起来,宁姝也没有对她做特别过分的事,而且还为了她忍受张重海的骚扰,她不知道自己对宁姝是什么样的感情。但那种莫名的占有欲让她想把怀里的人变成私有物。
宁姝推开兰宁,把褪到腰间的睡裙穿好,眼里的欲望也悉数退去,理智而克制。
“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不收藏人家的预收?没什么不浇灌人家?是我不配吗?(猛喵撒娇)感谢在2021-12-2115:20:21-2021-12-2217:0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偏执病娇,非你不可
兰宁眼神暗了几分,挑着眉问:“为什么?别用我们是姐妹这种借口!”
她以为宁姝单纯只是因为这层关系苦恼,开口第一句就把她后路堵死了。
宁姝觉得有点离谱,难道阻碍在她们之间只有身份这一个问题吗?谈恋爱总得有感情基础吧,她们又没有。
在她看来,兰宁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报仇,而她每次都是被迫的,从来没有哪一次是自愿的。兰宁从来没有尊重过她,这样的感情她要不起。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如果你只是想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那就玩到你高兴为止,只是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做着开心的事突然来这么一句,多吓人啊,萎了都。
兰宁的表情逐渐冷下来,她从小生活环境艰苦,惯会察言观色,最是能伪装自己。
但在面对宁姝的时候总是轻而易举表露最真实的情绪,就好像在她面前不需要隐藏,只做最真实的自己。
宁姝还坐在她腿上,两人之间不过几厘米距离,看着眼神冷静,神色平淡的宁姝,兰宁知道她是真的不想跟她在一起。
“姐姐每次面对我的时候都红着脸,我还以为姐姐你喜欢我,原来不喜欢啊,那你喜欢谁?姜蕾还是闫梓君?”
宁姝见她又提起那两人,眉头皱了起来。姜蕾也就罢了,毕竟她们是同桌每天相处。
但是闫梓君跟她不是一个班,最多也就是生日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她却记到如今,小心眼的没边了。
“谁都不是,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喜欢谁呢?要做就做,不做就出去,被耽误我学习的时间!”
兰宁眉心一拧,随后便舒展开,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做,怎么能不做呢?姐姐都这么急不可耐了,我当然要满足姐姐了。”
上的关系也是关系,先让她从身体上依赖,至于感情,以后有的是时间培养。
毕竟,日久生情。
宁姝没想到兰宁这么变态,这个时候竟然还在逼她学习背公式,她哪里有心思记这些,最后也只能软软撒娇,兰宁才堪堪放过她。
公布成绩的时候宁姝害怕的要命,要是这次成绩比上次差,真的没脸再待下去了。
“不要这么紧张,你手都开始抖了,这次肯定比上次要好,相信自己。”姜蕾攥住宁姝的手,安慰道。
宁姝转头看她,撞进她清澈的眼睛,心里多了几分平和,跟漂亮姐姐坐同桌实在太好了,尤其这漂亮姐姐还温柔入水,说话的时候就像一阵清风袭来,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首先是语文成绩,老师是按照名次发答题卡的,宁姝没想到会这么快念到自己,一时有点懵逼。
姜蕾戳戳她的胳膊,小声道:“老师叫你了,快上去取卷子。”
宁姝走到讲台前,语文老师看着上面的分数,唇角绽开笑容:“进步很大,再接再厉。”
“谢谢老师。”宁姝接过卷子,开心的走回座位,看着上面大大的「120」,开心的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接下来是数学,当看到自己只考了五十分后,上节课的喜悦一扫而空,只觉得人间不值得。
下午所有科目成绩都出来了,宁姝考了三百二十分,比上次多了六十分,虽然还是考不上本科,到底比之前进步了。
“这次进步六十分,下次就能进步一百分,高考四百多能上二本,你已经很棒了!”姜蕾继续安慰。
宁姝扯了个笑容,随意应和一声,她知道姜蕾是真心的,可她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四百多分怕是奢望,高考能不能保住现在的成绩都难说。
晚上吃饭,父母很自然的问到成绩,兰宁先说了,她自然又是全级第一,当宁母问到宁姝时,兰宁自然而然道:“姐姐好像考了三百二十分。”她说得太过自然,宁姝只能点头。
倒是难为她一门一门加了,宁姝撇撇嘴。
“三百二十!比上次高了六十分,这不是进步是什么!天大的进步,哎呀,老公,咱们女儿进步这么大,你没点表示吗?”
“有有有,正好明天周末,我带你们出去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给爸爸省钱。”
宁姝其实很不好意思,考这么点分还有奖励,父母太过宠她了,以至于有点心虚,都不敢提自己高考之后要搬出去的事。
晚上,兰宁敲响了宁姝的房门,宁姝都已经做好了被「欺负」的准备,兰宁却一丝不苟的给她讲题,反倒把她弄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姐姐这个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解题步骤吗?”
宁姝连忙收回眼神,脑子混沌的在空白的地方写了几笔,然后就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离我远一点,你这样我没办法静下心来做题。”
“哦?姐姐静不下心来?为什么?今天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宁姝被问的有点不知所措,耳朵慢慢红了起来,“你好烦,别再说话了!”
宁姝捂住耳朵,对照着答案做题,心跳有点不规律。虽然不愿承认,但兰宁确实很有魅力,再这样下午说不定她会动摇,还好很快就高考了。
幸好……
从那天开始,兰宁每天都帮宁姝补习,虽然进步缓慢,但还是有点效果。
没周周末她会向宁姝讨点报酬,亲亲摸摸就是不真的下手,每次弄得宁姝面红耳赤就停手,然后一脸没事人一样起身回房间,留宁姝喘着气在心里骂她一百遍。
转眼到了高考前夕,平时说话不超过几句的同学竟然也有了依依惜别的感情,一个个抱在一起哭,宁姝和姜蕾坐在最后排,抱着手看前面,颇有几分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咱俩是不是也得哭一哭啊?”
“别了吧,多难看啊。”
“可是这样有点不合群。”
“不合就不合吧,反正也没合过。”
两人刚说完话,兰宁就径直走到了宁姝面前,她把手里的卷子放到宁姝面前,面无表情道:“给,这是顾恪送你的分别礼物,他希望你能考上大学。”
宁姝侧目看顾恪一眼,对方不明所以的笑笑,然后沉溺于学习无法自拔。
“顾恪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他们连话都没说几句,这合理吗?
“打赌打输了,这些卷子是我的战利品,题目太简单了,我看不上,你做正好合适。”
兰宁说完,看了一眼姜蕾,然后转身离去,宁姝看着她的背影,无奈撇嘴。
好装逼啊,可是拿她没办法。
高考前三天放假在家,宁姝真就一直在做卷子上的题,偶尔有不会的还会问一下兰宁,学习面前任何个人恩怨都不值一提。
六月七号,姐妹俩去考试,宁母给她们一人吃了两个鸡蛋,然后穿着旗袍送她们去考场。
“不要紧张哈,当成平常的考试就行,宁宁正常发挥清大没问题,姝姝也无须紧张,不管你考多少妈妈都高兴。看到没有,旗开得胜,一定能够金榜题名。”
宁姝跟兰宁在相邻的两个考场,进去之前,兰宁拉着宁姝在她耳边道:“姐姐加油!”
“你也加油。”宁姝笑着回道。
这些日子两人相处的很好,宁姝都快忘了以前的恩怨了。
耳边是沙沙的写字声和卷子翻动的声音,宁姝对语文还是有点把握的,作文写的非常真挚,字里行间都流露着感情。
最后一门考完之后,本来还万里无云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大雨浇灭了燥热,却没有浇灭考生的心情,无数人跑进雨来,尽情享受着雨水的洗礼,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气,宁姝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也想淋淋雨,刚踏出一步就被人抓住,随后头顶多了一把伞。
“淋雨会感冒,乖乖给我到把伞撑着。”兰宁嘴上这么说,却稳稳的替宁姝遮着雨,没有像让她自己撑伞的意思。
回去之后宁姝美美的睡了两天,第三天晚上兰宁拿着一个盒子进来,顺便把门反锁上。
“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姐姐想好送什么礼物给我了吗?”
宁姝想起之前自己生日时她送的那一打卷子,嘴角抽抽了两下,“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可以买给你。”
“没什么想要的,姐姐不必费心,不过……”兰宁停顿了一下,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宁姝,“生日礼物得准备,姐姐自己研究一下怎么穿,乖。”
兰宁说完就出去了,宁姝好奇的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嗷」的一声叫出来,咆哮道:“兰宁!”
宁母正好从三楼下来,听到宁姝的声音之后,问道:“你把你姐姐怎么了,她好像很生气。”
兰宁挽住母亲的胳膊,眼里划过一抹笑意,“没怎么,跟姐姐说了个笑话而已。”
宁母疑惑:“是吗?”
“是啊是啊,妈我们商量一下我生日的事吧。”兰宁岔开话题。
看了那东西之后,宁姝是没有睡觉的心思了,查了账户余额之后,开始考虑找机会跟父母说搬出去的事。
但是每次看到父母他们都对她关爱有加,她实在是说不出口,一拖两拖就到了兰宁生日的时候。
有了宁姝生日的前车之鉴,兰宁再三要求父母只叫亲朋好友来就行,不必那么多人,自己想过个简简单单的生日。
来的人不算多,除了宁家、闫家和兰家,还有宁父宁母的朋友,跟宁姝的生日宴比起来确实简单多了。
宁母喜欢女儿们漂漂亮亮的,为宁姝准备了一件香槟色抹胸小礼服,脖子上挂着一串钻石项链,长发盘起,多了几分优雅成熟。
兰宁本来在跟兰家父母聊天,余光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宁姝之后,眼睛就移不开了。
宁姝脖颈修长,锁骨凸出,肩膀平直,项链正好搭在锁骨上,将她的天鹅颈衬的越发纤细,短而精致的礼服将她纤直的长腿完美的展现出来,她比任何人都耀眼。
兰宁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杯中的香槟但收效甚微,还是很躁,手心也开始发热,想从她细直光滑的腿上抚上去,一直到密林深处……
“姐姐,你怎么了?”兰若碰了碰兰宁的胳膊,疑惑道。
兰宁回过神来,喉头滚动了一下,淡淡道:“没怎么,你想陪着爸妈,我走开一下。”
宁姝刚到楼下,兰宁就端了一杯香槟给她,她接过来,还未说话兰宁就俯身在她耳边道:“姐姐今天真好看,想迫不及待把你……”
“啊,表哥你也来了!”宁姝不等她把话说完,径直绕过她往前走去,把闫梓君当成救命稻草。
她可是即将要搬出去独立的人,不能再受到任何影响,兰宁确实很不错,但还不至于让她丧失理智。
兰宁看着宁姝纤薄的背影,再看一眼一脸温柔的闫梓君,眼里划过一抹精光,而后去招呼宾客。她有的是时间跟宁姝耗,现在不想听没关系,今晚再让她好好听。
宁姝跟前来的宾客一一打了招呼,等宴会进行到一半,她终于有时间可以跟父母单独相处。
“爸妈,我有事想跟你们说。”
看着宁姝认真的神色,宁父宁母对视一眼,然后宁母问道:“怎么了宝贝,怎么突然严肃起来了?”
“妈,我已经成年了,高考也考完了,想……想搬出去住。”宁姝说话的时候低着头,不敢跟父母对视。
父母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养女就对她不好,反而更加纵容她,给她的爱不比兰宁少,如今她这么说,他们得多失望啊。
“姝姝,你想好了吗?”宁母拉住宁姝的手,眼神带着惊讶和不舍,养了这么多年,她早把宁姝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她不愿意让女儿离开自己,只想让她待在自己身边,这样才能安心。
“妈,我想了很久,已经决定了,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不该再霸着这个位置了。不过就算我搬出去了,也会经常回来看你们,在我心里你们永远是我的父母,是我最敬爱的人。”
宁波眼神也很复杂,他看着泫然欲泣的妻子,将她揽在怀里,对宁姝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所以早在你生日的时候就已经在智慧城主城区买了一套房子给你,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咱们应该支持她。”
最后一句话是跟宁母说的,宁母听到之后眼泪掉了下来,哽咽道:“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我总觉得我不盯着点的话,这孩子肯定吃了上顿没下顿,衣服没人洗饭也没人做,太可怜了。”
宁姝:“……”怎么说得她好像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
父母同意之后,宁姝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一个人坐在餐厅快乐的吃东西,不一会儿宁父拿着两把钥匙过来。
“这是房子的钥匙,这是车子的钥匙,买了一辆保时捷,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再买别的,爸爸会往妈妈给你的那张卡里打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千万别委屈自己。”
宁姝一把抱住父亲的胳膊,撒娇道:“知道了爸,谢谢你,也谢谢妈,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傻丫头,这都是做父母的该做的,只要我的女儿开心,我跟你妈什么都依着你。”
宁姝感动的无以复加,心里流淌出淡淡的暖意。
宾客走的差不多之后,宁姝上楼收拾东西,收拾到一半听到敲门声,她知道这个时候来的十有八九是兰宁,于是把行李箱塞到了衣柜里。
暂时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好了,不然铁定又要用变态的手段惩罚她。
兰宁还穿着礼服,白色一字肩礼服让她越发清冷,可宁姝知道这个女人性冷淡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心,她的手可一点都不冷。
“姐姐怎么没给我准备礼物?”兰宁略有点不满,但不忘把门反锁上。
宁姝想到她想要的礼物,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转身不悦道:“没有,想都不要想!”
兰宁从后面抱住她,难得语气绵软的撒娇,“姐姐,我一年就过一次生日,十八岁生日更是仅此一次,你就满足我一下嘛,好不好?”
宁姝态度坚决:“不行,那种衣服谁会穿啊,要穿你自己穿。”
“我穿了姐姐会让我做到最后吗,会的话我就穿,姐姐想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会听话的。”
宁姝被耳边的声音磨得难受,又挣脱不开兰宁的桎梏,只能试图跟她讲道理。
“宁宁,那个衣服真的很……哎呀,反正就是穿不了,你能不能不要逼我?”
兰宁神色一怔,然后笑着问:“姐姐刚才叫我什么?”
“宁宁啊,爸妈不是一直这么叫你吗?”
“不一样,姐姐叫总觉得更好听,还像在……勾引我……”
宁姝刚要反驳,兰宁就吻住了她的唇,随后的事更像是身体的本能,宁姝已经熟悉了她的触摸,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再加上她马上就要离开宁家了,多少还是有点不舍,所以十分纵容兰宁。
“怎么感觉姐姐今天特别热情?”兰宁眼里闪着危险的光。
宁姝看着她,脸颊绯红,红唇莹润,眼里也透着情动的痕迹,“今天是你的生日,姐姐依着你。”
兰宁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猛地抱住宁姝,声音低沉沙哑:“那我可以做到底吗?我想让姐姐彻底成为我的人。”
宁姝难得放纵,意识不清的回:“可以,都依你。”
兰宁差点一个没忍住,可她克制着,最终还是浅浅探索,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要宁姝,她要等两人正式确立了关系再进行这一步。在她心里,这是很神圣的事,得等双方心意想通才能做。
这一夜两人不知道互相爱抚了多少次,直到精疲力尽才沉沉睡去,兰宁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在宁姝的床上跟她挤在一起,让宁姝枕着她的胳膊睡,心里的欢喜都快要溢出来。
第二天两人一起下去吃早餐,宁父宁母看到穿着同款家居服的两人,笑道:“怎么感觉你们最近感情越来越好了?”
宁姝笑着坐下,兰宁回道:“看得出来吗?”
“怎么看不出来啊,你刚来的时候你俩关系多差啊,平时不是吵架就是冷战,再看现在,不仅睡一张床还穿同款睡衣,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宁姝脸上有点烫,低头喝着牛奶,不敢跟母亲对视。要是她知道她们在一张床上干那种事,不知道会多生气。
这种畸形的关系不能再维持下去了,否则迟早有一天会被父母发现。到那时她真就成了勾引人家女儿的罪魁祸首了。
父母很默契的没提宁姝要搬出去的事,他们想让宁姝亲口跟兰宁说,姐妹俩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大人不应该插手。
下午的时候兰宁回了一趟兰家,宁姝趁着这个时间把东西收拾好,在她回来之前去了新家。
宁父和宁母执意要去送她,她不忍拒绝他们的好意,让他们跟着一起去了。
“智慧城离咱家不远,你一定要经常回来,家里做了好吃的我我就给你打电话,你要是不想来妈妈也可以给你带过来,该吃吃该喝喝,千万别委屈自己知道吗?”
宁母说着说着又要抹眼泪,宁姝连忙抱住她,道:“妈,坐车也就二十分钟的事儿,您别说得这么伤感,可不能再掉眼泪了,不然不漂亮了。”
宁母破涕为笑,揉着她的头发依依不舍,宁姝乖乖让她咕噜头发,感受着浓浓的母爱。
父母走后,宁姝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等醒来之后才发现兰宁打了十来个电话。
“最后一个电话是二十分钟前打的,她该不会已经找来了吧?”宁姝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门铃声。
她挪到门口,小声问:“谁啊?”
“是我。”门外传来兰宁蕴着怒气的声音。
宁姝又点害怕,弱弱道:“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兰宁没再出声,正当宁姝以为她走了时,门口的密码锁响了起来。兰宁轻而易举进来,眼神阴鸷冷漠。
“那什么,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你别生气。”宁姝还是怂,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法反抗兰宁。
“知道我会生气还不辞而别?”兰宁克制着,声音也保持着温和。
“也不算不辞而别,爸妈知道你不就知道吗,我要是真的想躲你,大可不让他们告诉你地址。你来这里我还是很欢迎的,以后可以经常来找我玩。”
宁姝努力顺毛,生怕兰宁一个不高兴又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来。
“哦?这么说姐姐是为了方便才搬出来的吗?”兰宁磨了磨牙,一步步靠近宁姝。
宁姝一直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跌到沙发上,兰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占据了绝对的位置优势。
看着她的眼神,宁姝咽了一口唾沫,刚要说话就被兰宁捏住了脖颈。
“怎么不说话?还是说姐姐心虚了,你只是为了摆脱我才搬出来的,嗯?”
宁姝来不及解释唇就被封住,兰宁毫不怜惜的着她的红唇,恨不得把她嘴里的氧气全部吸光。
“姐姐真是一点也不听话,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是不是让姐姐彻底成为我的,你才不会逃?”
她说完,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宁姝整个人都僵住,声音颤抖道:“宁宁,别冲动,你也要姐姐会疼的。”
“疼?”兰宁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声音阴郁病态,“姐姐知道疼啊,我以为姐姐不知道呢,就是要让你疼,你才记得住教训!”
宁姝几乎都已经预见接下来的事了,兰宁有的时候偏执的可怕,她这么说就代表她一定会去做。
疼痛袭来,虽然不是撕心裂肺那么夸张,但还是很痛,而且流了很多血,看到血之后兰宁的理智才稍微恢复了一些,用尽全力抱着宁姝,把脸埋进她肩窝,声音闷闷地说:“对不起姐姐,我一时昏了头才这样,你别生我气,也别离开我好吗?”
宁姝心道我倒是想离开你,现在被你压得死死的怎么离开?痛感还在,宁姝又痛又委屈,眼里噙满了眼泪,稍微动一下就大颗大颗滚落,兰宁吓到了,手忙脚乱的帮宁姝擦眼泪。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别哭了好吗?”
看着宁姝哭其实兰宁心里也很难受,她把宁姝抱到浴室,调好水温之后把她放进了浴缸,细心的为她洗着身上的痕迹。宁姝抱着双腿缩在角落里,有点抵触兰宁的触碰。
洗好之后兰宁又帮宁姝吹干了头发,这才抱着她进了卧室,宁姝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闭上眼睛不去看兰宁,兰宁从背后抱着她,唇贴在她脖颈上,语气有点虚:“姐姐,你在生气吗?”
宁姝不语,她只觉得累。
一开始她的任务只是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也许是她太过纵容兰宁了,如果一开始就坚定的拒绝她的话,她们可能只是普通的姐妹而已。
心理加身体的双重折磨,宁姝第二天发烧了,兰宁忙前忙后照顾她,急得嘴上长了两个大泡。
晚上宁姝醒来,兰宁睡着在床边,床头柜上放着已经晾温的开水和退烧药,还有一碟切好的水果,全都是宁姝爱吃的。
宁姝并非铁石心肠,每夕相处还有了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怎么可能完全不动心,只是有这层身份阻碍,兰宁又阴晴不定,她实在是爱不起来。
“唉,你要是一直这么温柔多好。”
她轻轻叹息一句,然后喝下退烧药蹑手蹑脚的起床,拿着手机和钱包出了门。
夜色降临,冀城却亮如白昼,街上到处是穿着清凉的少男少女,宁姝漫无目的的走着,被广告屏上汝城景区的广告吸引,然后买了一张去汝城的机票。
留在这里就要面对兰宁,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一辈子都每个结果,趁着这段时间冷静一下,或许她就想通了。
宁姝不觉得兰宁有多喜欢她,更多的还是征服欲在作祟,她只想让她臣服于她。
兰宁一夜没睡又照顾了宁姝一个白天,忍不住眯了一会儿,醒来之后床上却空了,她找遍了整个屋子,到处都空荡荡的不见宁姝,她打电话给宁姝,听到手机关机的提醒之后才知道,宁姝又跑了。
漆黑的客厅里,兰宁盯着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迹,咬着牙道:“宁姝!”
汝城离冀城不远,两个小时就到了,宁姝到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六月的天气即使晚上十点也不会冷,宁姝没有去宁氏旗下的五星级酒店,而是在网上找了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民宿住下。
躺在床上,宁姝心力交瘁,一想到兰宁发现她不见了之后的反应就觉得心悸,不是说她是小说世界里的女主,气运之子吗,怎么现在看着反倒像个偏执病娇,每天除了欺负她就没别的事干了,不该努力奋斗,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吗?难道她的出现干预了女主原定的轨迹?
越想越烦,宁姝把脸捂进枕头里,强行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摒除出去,只剩下对即将发生的事的期待。
兰宁很快就会知道她在汝城,所以她得在那家伙找来之前游完景区并前往下一站,宁姝打开手机,做了个简单的旅游计划,并提前买了机票,行程密不透风。
第二天宁姝一早出发去了汝城的5A级景区,这个时候不像五一十一人那么多,正好可以好好欣赏风景,宁姝拍了两张好看的风景发给宁母,顺便跟她报了平安。
兰宁找不到她肯定会跟父母说,她不想让爸妈担心。所以提前报备,这样兰宁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兰宁很快根据那两张照片锁定了宁姝位置,当即飞过去抓人,结果等她到汝城的时候宁姝已经前往下一站了。
整整一个月宁姝都在跟拉宁玩这种你追我逃的把戏,宁姝每次都比兰宁快一步,这让兰宁很是恼火,发信息给宁姝,告诉她等抓到她一定会把她绑在身上,时时刻刻盯着。
宁姝看到信息之后撇撇嘴,回了她一个不屑的表情,然后继续在草原上洗涤心灵,这段是挥剑已经跑遍了大半个国家,看了很多风景,也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人,心情平和了不少,也多了面对兰宁的勇气。
以前一直不反抗是因为她是小世界的主角,跟她对着干就是找死,现在她不这么想了,毕竟自己还有系统,只要不触发主线剧情,兰宁能拿她怎么样呢?她总不能强取豪夺吧?
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宁姝最后突击的两个月发挥了作用,她破天荒的考了四百六,可以挑一个稍微好点的二本,父母也很惊喜,并且还打了一笔旅游基金,让她玩够了再回来。
宁姝挑了一个陵城的学校,陵城跟冀城相邻,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这样想家的时候可以随时回去。
最重要的是,陵城距离清大所在的陵城很远,可以有效避免兰宁来烦恼她。
通知书已经寄到家里了,还有半个月开学,宁姝也玩的差不多了,还有一站就打道回府,直面兰宁。
民宿的房门被敲响,宁姝以为是民宿的工作人员,毫无戒心的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之后脸上的表情僵住,直到那人登堂入室她才回过神来。
“姐姐怎么这样惊讶,你在这里住了三天,难道没想过我会找来吗?”
宁姝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毕竟她现在所在的是个小地方,没点耐心还真的不好找。
“坐吧,喝茶吗?”
宁姝被上一个城市遇到的老大爷种草了普洱茶,闲来无事会喝一杯,然后晚上半宿睡不着。她泡了浓浓的一杯给兰宁,心思再明显不过。
兰宁一只手接过茶杯,一只手把宁姝拉进怀里,声音低哑道:“姐姐,我很想你。”
宁姝的心忽然软了一下,然后在自我催眠下又变得坚硬起来,这个女人只是现在看着像小白兔,发起疯就是疯批一个,不值得同情。
“这么久没见,姐姐不说点什么吗?”
“你想听什么,我可以说给你听。”
兰宁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后脑勺道:“这段时间我反思了很多,觉得不该那样对你,给我个改变的机会好吗,你不喜欢的我会统统改掉的。”
“真的?”宁姝挑眉,她是不信兰宁这张嘴里的话。
“真的,只要你说,我绝对听你。”兰宁信誓旦旦。
宁姝略加思索,试探道:“那我想跟你做正常的姐妹也可以吗?”
“这个不行,你再想点别的。”
兰宁拒绝的很干脆,宁姝心道果然不该相信她。不过她也不想把话说的太绝惹怒兰宁,上次的痛记忆犹新,她不想再痛一次了。
兰宁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一样,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直到一个长相乖巧纯良的女孩敲开宁姝的门。
“姐姐,我刚出去逛街了,买了些吃的给你,你尝尝!”
女孩笑起来十分可爱,眉眼弯弯,梨涡浅浅,宁姝自然的摸摸她的头,一旁的兰宁看到之后眼神倏然冷了下去。
“既然你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你了,晚上见。”
门关上,兰宁身上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她把宁姝环在怀里,笑着问道:“这就是跟了你好几个城市的那个女的?”
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兰宁的眼神和表情却让宁姝发憷,说话归说话,咱能不咬着后槽牙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可以简单的概括为:病娇的漫漫追妻路。兰宁现在的表现要虐她吗?我觉得就还好,没酿成大错,你们什么想法?
感谢在2021-12-2217:06:44-2021-12-2320:39: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小虐怡情,大虐伤身
“只是恰好行程一样就结伴同行了,人家是跟朋友一起的,并没有跟着我。”宁姝解释。
说完之后又想,为什么要急着解释,就算辛肖跟着她也也是她的事,兰宁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哦?恰好行程一样?那还真是太巧了,这么大个国家这么多的城市,偏偏跟你行程一样,同行了将近五个城市,看来你们缘分不浅啊。”
兰宁眼里的冷意淡下去,同时心里的占有欲更多了几分,她把宁姝拉到自己怀里,声音不似先前锋锐,而是似叹息般说:“姐姐,你一直躲着我我很不开心,可我怕追你太紧你会讨厌我,所以一直跟着你,看到你身边有了别人之后嫉妒的发狂。
但我还是忍住了,想着等下一个城市你们就会分开,我就这样看着你们亲密了四个城市,今天实在没忍住才来找你,凭什么别的女人可以得到你的温柔你的笑,而我不可以?你身边的位置本来该是我的!”
宁姝有点惊讶,随即就明白了,怪不得最近总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原来是兰宁一直在跟着她。难得有人把监视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仔细想一下这不就是跟踪狂吗?
“我跟她清清白白,我只把她当志同道合的朋友,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她不想跟兰宁扯皮,所以不想三番五次解释,爱信不信。
来啊,摆烂啊,谁怕谁!
兰宁眼角微垂,表情委屈起来,“姐姐,你以前从来不会凶我的,你变了。”
宁姝稍微有点反应不过来,往常这种时候兰宁不是早就生气了吗,怎么今天这么软萌?
果然时间在流逝,连她的套路也进步了,妄图用柔情攻势让她心软,诡计多端!
“宁宁,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注定是要继承宁家的,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咱们适可而止,及时止损好吗?”
“继承宁家和跟你在一起冲突吗?”
兰宁抱着宁姝往后退,坐在圆形大床上,仰视着宁姝,这个角度她偏狭长的狐狸眼没了锐气。
反倒有种被抛弃的可怜样儿,宁姝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语气缓和了些。
“很冲突,爸爸妈妈是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再者说了,将来上新闻参加宴会,你难道要带一个同性伴侣出席吗?”
别人或许可以,但她不行,她活在万众瞩目的光圈里,她的一言一行注定会被大众关注,稍有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
公众不会同意,父母不会同意,家族更不会同意。
这就是她们的命运。
“为什么不行?”兰宁眼神真挚,看不出一丝看玩笑的影子,“早在想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后果了,你觉得我是一时兴起,只想跟你玩玩吗姐姐?”
这话把宁姝给问住了,她确实以为兰宁只是被新鲜事物迷了眼,玩玩而已,所以才给了她冷静的时间。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可就算她在认真考虑未来,她们也不会有未来。
凭一己之力是不能跟世俗对抗的。
兰宁现在不明白,等以后诸多现实问题一一接踵而至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不要再纠缠下去了好吗,算我求你。”宁姝的语气充满无奈,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兰宁了。
“姐姐,这么多天不见,你就只有这些话吗,一点都不想我?”
宁姝刚想说不想,兰宁猛的把她按到腿上坐下,然后温凉的唇就贴了上来。
气息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兰宁温柔又霸道的攻城掠地,直到宁姝嘴里一丝空气也无才放开他。
“只是一个多月没亲你,姐姐怎么连换气都不会了?”
兰宁的声音里带着笑,不等宁姝回答就又吻了上来,这次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故意放在宁姝敏感的地方,很快宁姝就软在了她怀里。
“我们把上次没做完的事做完好不好?我会温柔一点,不会让姐姐再疼了。”
宁姝听着耳边略带喘息的沙哑声音,明知对方是在诱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跳进了圈套。
这种情况下谁能说「不」呢,这只狡猾的狐狸。
还是有点疼,但已经可以接受了,宁姝把脸埋在兰宁怀里,努力压抑着唇角吟娥,不让兰宁看见自己的表情。
她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兰宁看到此刻的她,肯定会觉得她喜欢她。
可有时候身体和心灵分开是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这种时候,要不是她尚存一丝理智,恐怕连自己都迷失了。
“姐姐,看看我,看看我。”
兰宁附在宁姝耳边,尾音带着哭腔,宁姝从她怀里抬起头,看到了她眼里的湿润。
“不要推开我好吗,我真的很爱你。”
宁姝心倏地一软,对着她微微颤抖的唇瓣吻了上去,她不想再听到任何扰乱她内心的声音。否则会一次又一次的放纵自己,然后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现实里宁姝没有得到过多少来着别人的关爱,所以内心总是很空虚,别人对她的好她总是想成倍还回去,以至于让自己陷入了心结的牢笼,现在她只想做一个拔指无情的任务者,不为任何人动心。
兰宁眼里划过一丝惊喜,姐姐从来没主动吻过她,这是第一次。
心里的喜悦化为动力,一次又一次的索取,从白天到黑夜,甚至连敲门声都被忽略。
“姐姐,起来吃点东西吧。”兰宁蹲在床边,小声叫宁姝?
兰宁趴在床上,睁开一只眼睛看兰宁,然后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道:“都跟你说不要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好累,浑身酸痛,连睁眼的力气都有。
“听得懂,但姐姐实在太诱人了,所以……没忍住……”
听着她的话宁姝更生气了,连看都懒得看她,可兰宁总有方法对付她,各种花样层出不穷。
“吃点东西再睡,姐姐要是没力气,我可以喂你,嘴对嘴的那种。”
宁姝一把拍掉兰宁揉自己耳垂的手,恶狠狠道:“说话就说话,把你爪子拿来!我吃就是了,谁要吃你唾液!”
兰宁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笑道:“姐姐吃我的唾液还少吗?”
“走开啊!”
辛肖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喃喃道:“宁姝房间里那个女孩的眼神看起来好吓人,像是要动手打人似的,还好我跑得快。”
回到自己房间,辛肖拍了一把床上还在睡的某人,道:“起床了起床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床上的人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眼镜都没睁就一把把她拉到了床上。
“别吵……”
说完之后她把辛肖卷进自己怀里,头埋在她肩窝继续睡了起来。
辛肖无奈一叹,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玩起来。为了这趟旅行她牺牲良多,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陪这个瞌睡虫睡觉,只有她睡饱了才能两个人一起出去玩。正因为无聊她才跟着宁姝,不然只能一个人孤独的欣赏风景。
脖子上是温热的呼吸,腰间是纤细有力的手臂,辛肖很快就没了玩手机的兴趣,全部注意力都在身后的人身上。
要是你喜欢女孩子就好了。
一觉睡醒,楚翘神清气爽,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人,她气了坏心思,一直拿着头发在女孩的鼻尖试探,女孩皱着眉抓住她的手,然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楚翘不敢再乱动了,因为她跟辛肖相距不过一厘米。要不是她往后仰了一下,唇就贴到一起了。
好险……
冷静下来之后,楚翘看着女孩红润饱满的唇瓣,突然有点心痒痒,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趁她睡着亲一下?
辛肖其实早就醒了,故意把唇凑过去就是想「不经意」亲楚翘一下,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快。
好可惜,差一点就亲到了。
两人各怀心思,过了两分钟后辛肖「醒来」,给了楚翘一个大大的笑容:“睡得好吗?”
“还、还行。”楚翘的注意力都在辛肖的唇上,看到她微勾的唇角,那种想要尝尝的感觉越发强烈。
怎么还这样,她明明是直女!
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去找宁姝,想跟她结伴去逛夜市,这里的古城很有特色,晚上是最佳的观景时间。
辛肖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来开门,楚翘叫了宁姝两声,然后对辛肖道:“可能睡着了,明天再一起出去吧?”
“好吧,那咱们去逛。”辛肖有点遗憾,转身之际听到了些许细微的声音,意识到是什么之后脸倏然红了起来。
“脸怎么这么红?”
“没事,热的,快走吧。”
上了街之后辛肖就开始兴奋起来,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对所有新鲜事物都保持着热情,脸上的笑意没断过。
楚翘被她的笑意感染,冷淡的脸上神色柔和起来,指着街边的吃的玩的纪念品问辛肖:“有没有想要的,有就买给你。”
辛肖扒着她的肩膀笑:“你不知道女孩子不喜欢被人问吗,直接买了送到眼前,不喜欢也喜欢了。但是我不同,我是真的不想要,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你掏钱比较多,别再买东西给我了,那边好像有凉皮,我请你吃,就放报答你百忙之中抽空来陪我旅游,走吧走吧。”
楚翘被拉着往前走,看着两人想连的手,唇角微微勾起。
“这个古镇晚上很漂亮,要不要去逛逛?”
兰宁抱着宁姝坐在窗边的榻榻米上,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古镇问宁姝,宁姝懒得去受苦,淡淡道:“就这么看吧,我不想出去挤来挤去。”
“那就这么看,听姐姐的。”兰宁语气宠溺,说话的时候还不忘亲亲宁姝的耳朵。
宁姝已经不想跟她强调这些,反正她也不会听。她只想走完自己旅游攻略上的最后一程,然后回去安心上学。
因为兰宁的软磨硬泡,宁姝不得不跟辛肖和楚翘分道扬镳,辛肖十分舍不得她,本来想给她一个拥抱,看到她旁边站着的兰宁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被这种可怕的人盯上不是什么好事,小命要紧。
最后一站是一座四季如春的城市,即使是在这个季节也不会很热,兰宁盯了海景酒店,一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无边无际的海,晚上咸咸的海风吹来,让人心底一片宁静。
“明天就要回去了,回去之后就做正常的姐妹好吗?”
兰宁眼神一僵,回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或许余生你就见不到我了,我会像这样走遍大江南北,国内国外到处躲着你,又或许……”
宁姝转头看兰宁,神色认决绝:“我会找个没人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抹去一切痕迹。就好像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
兰宁一把抱住宁姝,慌乱道:“不许说这种话,我不答应!”
“我也不想这样,可你一直在逼我,我不想让爸妈失望,也不想成为你的弱点,称为别人公里你的理由,只要我们还保持这种关系,总有一天会万劫不复。宁宁,我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放过我吧,好吗?”
兰宁抱着宁姝不撒手,许久之后才回了一个「好」,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宁姝肩膀上的布料濡湿了一大块,她知道兰宁在流泪。
“别哭,就算做不成恋人我们还是最亲的亲人,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在你身边。”
兰宁捧着她的脸吻下去,眼泪滑进嘴里,带着绝望的苦涩。
宁姝确定兰宁不会再纠缠自己之后松了口气,顺着她的动作把不舍发挥到了极致。实际上她正在为摆脱兰宁而开心,才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样子。
她的任务就是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才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之所以那么说完全是逼着兰宁做选择。以前是兰宁逼她,现在终于轮到她逼兰宁了。
宁姝能感受到兰宁对她的感情,不然她也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威胁。可她的感情实在太让人窒息了,让人喘不过气来,压抑到极点。
所以这次,她要掌握主动权。
像是最后的诀别般,两人都带着满腔爱意,整晚都在抵死缠绵,偌大的房间里到处都留有欢爱的痕迹,到最后宁姝像只缺水的鱼一样,被兰宁随意摆弄,只为寻求一丝甘露。
彻夜放纵的后果是两人完美错过了航班,宁姝盯着黑眼圈和满身的痕迹嗔怪兰宁,兰宁静静听着,末了把她揽进怀里,亲吻她的鬓角,声音带着不舍和深情。
“多跟我待一会儿吧姐姐,回去之后……”
她欲言又止,宁姝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没再说什么,伸手环住兰宁的腰,头埋在她颈窝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
晚上七点,两人回到冀城,老陈早早等在机场,贴心的帮她们把行李搬到车上,然后道:“大小姐,老爷和夫人说让你务必回家,他们等你一起吃饭。”
“知道了,直接回别墅吧。”
父母是怕她回智慧城的房子,所以才让老陈特意叮嘱,她也该回去看看父母了。
一路无话,老陈有点纳闷,从后视镜看了好几次。大小姐跟二小姐不是已经冰释前嫌了吗,二小姐还专门跑去跟姐姐一起旅游,怎么现在看着又好像生了龃龉似的?
宁父宁母等着门口,看到宁姝和兰宁之后连忙迎上去,分别给了她们拥抱,宁母抱怨道:“两个臭丫头,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妈妈有多想你们。”
“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就陪在你们身边,哪也不去了。”宁姝抱住母亲的胳膊。
“说得倒是轻巧,你们去上大学也是在外省,哪就能天天陪着了?不说这些了,先进屋,准备了一桌好吃的,等下菜凉了。”
“妈妈真好,我在外面可想念家里的菜了,爱你。”宁姝撒娇道。
“就你会说话,既然想吃就在家里多住几天,让厨娘天天换着花样给你做。”
这次宁姝没有拒绝,而是欣然答应:“好的,我在家住到开学,好好陪陪你跟爸爸。”
宁母笑得十分开心,牵着两个女儿的手走进家里,相比宁姝的热情,兰宁显得情绪平平。幸好她平时就这样,宁母也没有怀疑什么。
在家待的这半个月,兰宁果然没有再找宁姝,而是刻意避着她,每天早出晚归跟随宁父去公司帮忙,用大量工作来转移注意力,短短半个月能力已经获得了很多高层的认可。
宁姝听到的时候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兰宁终于开始展现她气运之子的实力,往后应当会开启开挂人生;
忧的是,兰宁越是耀眼,她们的距离越远,往后就只能仰望了。
宁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明明应该高兴的,剧情走上正轨,她的任务应该也能很快完成,可一想到兰宁的眼睛里不会再有她,不会满心欢喜的抱着她脸姐姐撒娇,心里就空落落的。
这不是矫情是什么?
心里鄙夷自己一番,宁姝开始收拾行李,后天就要开学了,新环境应该能让她忘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晚上宁姝下楼倒水,跟拖着一身疲惫的兰宁撞了个满怀。
“怎么不开灯?”兰宁一把揽住宁姝的腰,声音压的很低。
这是回家之后两人的第一次身体接触,本能反应让宁姝呼吸窒了一下,她捏紧手里的杯子,淡漠疏离道:“没事儿,我看得见。”
兰宁叹气:“要是看得见就不会撞到我了,给我吧,我去给你倒。”
自然的接过宁姝手里的杯子,转身下楼,宁姝看着她模糊的背影,眉头微皱。
兰宁很快折返回来,牵住宁姝的手往二楼走,宁姝手心发热,挣扎了一下就挣开,然后就顺其自然了。
只是牵一下手应该没什么,姐妹之间也会签手,代表不了什么,宁姝为自己做心里建设,在门口把兰宁手里的杯子拿过来,转身就要进去,却被兰宁一把拉进怀里。
“什么意思?”宁姝两只手张开,跟死了三天一样僵硬。
兰宁把脸埋在宁姝的肩窝,闷声道:“姐姐,让我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的语气听起来憔悴又可怜,宁姝倒有点不忍心拒绝了。
“好,允许你抱一会儿,仅限于抱。”
兰宁苦笑一声,什什么都没说。她每天都把自己置身于公司的斗争中,用大量工作麻痹自己,本来她以为这样就能逐渐忘记宁姝,可她错了。
之所以会有这种错觉,是因为她刻意遗忘,在跟宁姝有接触的一瞬间,她所有的感情就像洪水般涌了出来,恨不得把宁姝嵌进身体里。
她爱着宁姝,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爱她。
可她的感情注定得不到回应,如果她逼着宁姝跟她在一起,那会发生预料不到的事情,她只能隐藏自己的感情,至少这样还能以妹妹的身份留在她身边,远远的看着她。
她们明明亲密无间,可兰宁的心却一片荒芜,仿佛浸泡在名为绝望的海中,腐朽发霉。
兰宁推开宁姝,唇角勾起一丝弧度,“进去吧,早点休息,晚安。”
兰宁转身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宁姝的视线,她重重的坐在沙发上,解开衬衫扣子,像濒死的鱼般大口呼吸,闭上眼睛的瞬间眼泪从眼角滑落,嘴里喃喃着「姐姐」,最终还是低下头来,双手捂着眼睛,细碎压抑的哭声从指间传来。
一墙之隔的宁姝听着那不甚真切的哭声,心脏处传来微微的疼痛,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到兰宁对她的感情。
第二天宁姝踏上了去学校的征程。
因为姐妹俩开学时间冲突,宁父和宁母本来打算分别送她们,宁姝执意让他们去送兰宁去清大,父母拗不过她只好答应,所以她去学校的时候是一个人。
因为提前一天报道,报名的新生不太多,她全程受到学姐的照顾,很轻松就办理了一切手续,还挑到了不错的二人间宿舍。
晚上学校开始安静下来,宁姝坐在窗边看着高悬天边的圆月,突然觉得孤单,于是她给兰宁打了个电话,那边几乎是秒接。
“姐姐手续都办好了吗,新学校怎么样?”
听到兰宁的声音,宁姝突然有点紧张,不知该说什么,深呼吸一口才答道:“都办好了,你呢?在学校还是在酒店,爸妈呢?”
“爸妈在酒店,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去你学校看你,我在宿舍。”
宁姝「哦」可一声,刚想挂电话,兰宁突然道:“姐姐,先别挂,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兰宁没有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其实清大离你也不是很远,如果我来看姐姐,姐姐会出来见我吗?不要躲着我好吗,我想多了解你一点,不管是发泄心情还是分享趣事,甚至……”
兰宁顿了一下,声音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就算你谈恋爱了,也可以跟我说,我会祝福姐姐的。”
兰宁说完,咬着下唇把脸埋进手心,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指缝湿润,肩膀抖动,声音透过手机传到宁姝耳中,莫名让宁姝心里一颤。
“好,我答应你。”宁姝说完匆匆挂了电话,不敢再听兰宁的哭声,她怕自己忍不住心软。
第二天宁姝买了些日用品,等舍友来之后两人又在学校里逛了逛,第三天开始军训,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回到宿舍倒头就睡,根本没空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
兰宁每天都会发消息,偶尔问候宁姝近况,有时也会说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早上说晚安晚上说晚安,还会拍学校里的风景,只要手机一响,宁姝就知道是她。
为期半个月的军训很快结束,宁姝因为态度认真还得了个「军训标兵」的称号,再加上她长得好看身材好,在方阵里一枝独秀,已经有人跃跃欲试想表白了。
周五晚上,宁姝躺在床上玩手机,突然有人在楼下大声叫她名字,喊的撕心裂肺,吓得宁姝一激灵,手里砸在鼻子上,疼得眼泪狂飙。
舍友冲进来,兴奋的对宁姝道:“姝姝,楼底下有人摆了蜡烛跟你表白,你快下去看看!”
宁姝揉着鼻子坐起来,泪眼婆娑:“不去,他表白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舍友摸了摸下巴,道:“有点道理,不愧是你,又美又飒,简直是我的偶像!”
宁姝继续躺下玩手机,不理会楼下的叫声和起哄声,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吓得她又是一抖。
“姐姐,我快到你宿舍楼下了,你方便出来吗?”
宁姝蹭的一下从床上起来,淡定回道:“方便,你怎么来了?”
“想着你军训应该结束了,来看看你。”兰宁语气平静,听起来像是一个妹妹对姐姐该有的情感。
宁姝套了件长外套踩着拖鞋下去,刚一出宿舍门就听到一阵起哄声,站在心形蜡烛和花瓣中间的男生被推出来,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向宁姝。
“宁姝,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男生像是有社交牛逼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一点害羞的样子都没有,反而直直盯着宁姝,眼神里透露着自信。
宁姝淡淡看他一眼,推开挡在面前的玫瑰花,冷冷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
男生似乎没想到宁姝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余光扫了一下周围的吃瓜群众,小声道:“就先答应我吧,不然我下不来台。”
宁姝刚要说话,一直素白的手挡在她跟男生之间,顺手把玫瑰花推开,声音冷锐道:“我姐姐花粉过敏,把你的花拿远点。”
男生看一眼宁姝旁边站着的女生,眼睛都直了,心里有点懊悔,早知道就不这么草率的表白了。
没想到宁姝还有这么好看的妹妹,比起宁姝,这个妹妹更合他胃口。
兰宁轻扫一眼男生,拉着宁姝转身就走,男生抱着花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围观群众作鸟兽散,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远离了漩涡中心,兰宁还没放开宁姝,宁姝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欲言又止了两次,最终还是没说,只是牵牵手而已,她不应该这么敏感。
“姐姐吃饭了吗,我们先去吃饭吧?”
“嗯,好。”
虽然她吃了,但兰宁肯定没吃,平城到陵城得坐两个半小时的飞机,飞机餐她又不吃,应该饿了。
两人一起去吃晚餐,兰宁胃口比较小,吃了一点点就饱了,然后两人在学校周围的街边散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同学好相处吗,新学校很好吧?”宁姝问。
兰宁:“挺好的,学校比高中大了很多,同学们都是五湖四海最拔尖的学生,感觉被淹没在了人群里,变得平平无奇。”
宁姝一笑:“怎么可能平平无奇,你在哪里都是闪闪发光的存在。”
毕竟是主角人设,气运加身在哪都能成为焦点,这点宁姝毫不怀疑。
恰好走到一个花店,兰宁顿住脚步,对宁姝道:“姐姐,等我一下。”
宁姝没有进去,现在外面等她,不一会儿她捧着一束花出来,娇艳欲滴的玫瑰,比告白的男生拿的那束还大。
花束递到面前,宁姝有点愣怔,“给我的?”
兰宁点头。
“为什么突然送我花,我不是花粉过敏吗?”宁姝还记得她帮自己拒绝那男生的借口,怎么转眼她就买了一束?
兰宁把花放到宁姝怀里,然后自然而然的牵起宁姝的手,继续往前走,什么都没说。她不想解释宁姝也没追问下去,免得说多了又出什么问题。
把这束花当做是亲情之花就好,虽然红玫瑰可能有点不适合。
再次走到校门口,兰宁小声道:“我能进去看看姐姐的宿舍吗?”
“你不累吗,要不还是先去酒店休息,明天再看也是一样的。”宁姝道。
“不累,看到姐姐之后精力旺盛的能溢出来。”
宁姝不知道深究她话里的意思,带她去了宿舍,时间还早,关门之前把她送出来就行了。
舍友在宿舍的打游戏,看到宁姝带着一个帅气小姐姐来之后立刻停止了国粹输出,解释道:“跟队友进行友好的问候,这样有利于身心健康。”
宁姝了然的看她一眼,然后对她道:“这是我妹妹,来看我。”
“我只知道你有个特别关心你的妹妹,没想到竟然长得这么好看,一股子一的气质,怎么着,喜不喜欢女生啊?要不我把我姐妹儿介绍给你妹妹,要是成了我请你吃饭。”舍友挤眉弄眼,游戏都不打了。
宁姝:“这事我做不了主,你问她自己吧。”
她想着,按照兰宁的性格她肯定会拒绝,但是她猜错了,兰宁回了一句「好啊」,她说好啊。
宁姝眼神一僵,随即释然,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不可能一直围着她转,说不定找个女朋友就能把她忘了,挺好的。
舍友当即就把朋友的照片找出来给兰宁看了,照片上的女孩看起来很温柔,眼睛圆圆的透露着可爱,应该是兰宁喜欢的类型。
果不其然,她跟舍友加了微信之后舍友就把对方的微信推给她了,然后舍友欢天喜地的去找朋友,出门的时候屯子的慕掉了,难掩激动之情。
舍友走后宿舍就只剩宁姝和兰宁两人,宁姝看着兰宁盯着手机的样子莫名不舒服,对她道:“宿舍也看过了,妹子也加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兰宁转过身看她,眼神里藏着点惊喜,“姐姐生气了吗,因为我加别的女孩子?”
宁姝被戳中心事,立刻反驳:“为什么要生气,你加谁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兰宁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惆怅道:“我以为姐姐会稍微生气一下的,没想到你根本就不在意。”
宁姝后知后觉道:“所以你是故意的?”怪不得会做这种不符合她人设的事,怎么就被这小狐狸给骗了呢!
有点恼羞成怒,宁姝一把推开兰宁,冷道:“别做这种无聊的事,我不会干涉你的,你想干嘛就干嘛。”
兰宁一把抱住宁姝,这次两只手都用上了,牢牢把宁姝箍在怀里,防止她逃跑。
“错了,以后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了,只是想让姐姐疼疼我。”
宁姝受不了她这种撒娇的语气,在外面明明是一身攻气的猛一,怎么在她面前就这么软了,这合理吗?
她转头,刚想让兰宁放开她,对方的唇就贴了上来,带着她熟悉的某种方式肆意掠夺,舌头被吸的发麻,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走廊上传来一道声音,宁姝猛的清醒,她一把推开兰宁,怒道:“不是说好不再有身体接触了吗,为什么又做这种事?”
兰宁望着她,很快眼睛就湿了,长睫沾着泪珠,是另一种绝望的美艳。
“姐姐,别讨厌我,我不乱来了,让我抱抱你好吗,我想你想得快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程度算虐吗?
大家是不是都去过平安夜了?
本攻从来不过洋人的节日(骄傲.jpg)
(其实是没人跟我一起过,连个苹果都没人送,猛一哭泣。)感谢在2021-12-2320:39:55-2021-12-2420:40: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费尽心思,非你莫属
宁姝手一顿,本来想要推开兰宁的手抚上了她背,无奈又温柔:“不是已经抱过了吗?”
“不够,完全不够,我想要一直抱着姐姐,把你融入我的身体里。”
兰宁的话多少有点恐怖了,宁姝拍着她后背的手兀自停下,思考要不要把她赶出去,每次兰宁说这种偏执的话时,都会发生她控制不了的事。
果然下一秒兰宁的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宁姝抓住她的手,眼神暗含警告:“不是只抱一下?”
兰宁垂着眼睛,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她低头咬了宁姝的唇瓣一口,然后蹭两下,“姐姐,姐姐——”
她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咪一样撒娇,语气软软的,宁姝实在没办法把她推开,只是把脸转向别处,不让她再蹭自己的唇。
“叫什么都没用,说到做到,不然我们连姐妹都没得做。”
兰宁一把抱住宁姝,抱得紧紧的,连忙道:“我不乱动了,姐姐别生气。”
话音刚落,舍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宁姝连忙推开兰宁站起来,心跳的很快,耳朵瞬间就红了。
“姝姝,男神约我去唱歌,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你跟你妹妹可以好好聊聊,那啥,别忘了让她回我姐妹儿微信。”舍友拉上帘子换衣服,宁姝这才消除了些紧张。
舍友哼着歌,心情十分不错,很快就换好了衣服,站在穿衣镜前转了个圈,边自我欣赏边问:“我这样穿可以吗,会不会太保守了?”
“好看的,露而不露才是最高级的性感,男生肯定被你迷住。”
舍友捂嘴一笑,说起男神的时候她少见的羞涩了起来。
“那我走了,不能让她等我太久,拜拜。”
舍友走后,宁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了一眼时间,问兰宁:“你不是也该走了,还有半个小时寝室门就要关了。”
兰宁坐在床上,抱着宁姝的枕头,弱弱道:“不能留下吗,你舍友都专门给我们腾地方了。”
宁姝:“……”想得倒是挺美。
兰宁放下枕头,走到宁姝面前缓缓蹲下,仰视着她,“这么久没见,姐姐都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我有好多话想跟姐姐说,姐姐能不能把你的床让一半给我?”
宁姝想说不能,嘴却像是被强力胶水封住般,根本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以为小世界对她的制裁已经消失了,没想到竟然还在,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
不可以,不能答应她,不然她会得寸进尺。
只可惜不论她怎么努力,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兰宁一喜,兴奋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就知道姐姐舍不得赶我走。”
最后的结果就是,兰宁不仅成功留下,还用了她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穿着她的睡衣堂而皇之的躺在了她的床上。
看着兰宁微敞的领口,稍显凌乱的头发,以及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宁姝觉得身体有些燥热,抓着睡裙逃进了浴室。
真是昏头了,怎么能有那种想法,一再拒绝兰宁的可是她自己,现在又垂涎人家的美色和身体,这像话吗?
宁姝打开淋浴,用稍微凉一些的冲洗身体,希望能把心里的那股热气也冲下去,结果越冲越热,那股燥热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没有降下去,反而愈演愈烈,脑海中不断浮现兰宁的面容,以及往日恩爱时的画面,激得宁姝一阵腿软。
半个小时过去,宁姝认命了,正准备穿睡裙出去,门口传来兰宁的声音。
“姐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突然出现的声音小吓得宁姝一个激灵,手里的睡裙掉到地上,被水浸湿了大半,她本想让兰宁再拿一件给她,一想到有可能会有身体接触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把湿睡裙胡乱套在身上,推开了浴室门。
“没事,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
宁姝站在浴室门口不敢往前,睡裙后面整个贴在身上,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兰宁眼尖的发现宁姝的睡裙下摆贴在腿上,眉尾微挑,然后听话的过去坐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起来,好像没有在意宁姝。
宁姝松了口气,走到桌前往脸上喷了点爽肤水,打算再拿一件睡裙去浴室换。
“姐姐,你的睡裙好像湿了。”
兰宁的声音带着惊讶,宁姝用手挡住身后,然后道:“我知道,你睡你的,我去换一件!”
“衣服贴在身上不好脱吧,我帮姐姐换。”兰宁说完就丢下手机走了过来,面色平静,好像真的只是想帮忙。
兰宁拿着睡衣转身,急忙回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客气什么,姐妹之间不就应该互相帮助吗?”
有这样互相帮助的吗!
宁姝腹诽一声,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人后退两步,兰宁长臂一伸,把宁姝困在桌子和自己之间,笑道:“伸手,我帮你把湿裙子脱下来。”
“我我我,我自己会脱,不用你帮忙!”
“听话姐姐,我总得帮你做点什么,不然会过意不去的。”
兰宁很自然的伸手,把裙子下摆撩到腋下,迫使宁姝不得不伸手脱下裙子。
兰宁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就好像是在给无关紧要的人传衣服,可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却让宁姝十分难受,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燃了起来,还有燎原之势。
“姐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室内温度太高了?”
兰宁明知故问,还不忘摸一下宁姝的蝴蝶骨,宁姝有苦难言,只能一把套上睡裙钻到床上,脸面向墙壁缩成一团。
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因为兰宁的触摸有了旖旎心思,绝对不会!
只是触碰就这样,被兰宁知道肯定会嘲笑她。
兰宁站在窗前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是计谋得逞的笑容。既然宁姝不让她碰,那她就想个办法让宁姝碰她,看似不经意的制造身体接触,就不信她无动于衷。
兰宁睡在宁姝旁边,因为床小,两人免不了会有些接触,兰宁的胳膊碰到后背的时候,宁姝出点般弹开,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
唇角的弧度扩大,兰宁眼里染上笑意,从后面揽住宁姝的腰,把脸埋在她白皙的后颈处。
“你……你离我远点!”宁姝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已经尽力避开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她?
“说好让我抱着的,姐姐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宁姝小心翼翼隐藏,生怕兰宁看出她的不对,不断做心理建设,想着睡着就好了,可毕竟后温热的呼吸,还有腰间箍着她的手,她都没办法忽略,体温开始飙升,脑子越来越混沌……
嘴唇贴上一个温凉的事物,使得内心的躁动稍微平复了一点,熟悉的气息充满鼻腔,不等对方做出反应,她率先按住了对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兰宁任她予取予求,眼里始终含着笑意,看了几秒钟之后缓缓闭上眼睛,然后顺着宁姝的动作,把自己送到她嘴里。
气氛显得很是暧昧,兰宁笑着问道:“姐姐不是说不可以吗,怎么自己反倒这么主动?”
“闭嘴,不愿意就给我滚下去!”
宁姝恼羞成怒,一口咬在兰宁的锁骨上,虎牙刺破纤薄的皮肤,嘴里弥漫着血腥味。
“不要这么急嘛。”兰宁说完,开始反客为主。
宁姝像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一样,伏在兰宁胸前大口喘气。
“原来姐姐这么想我啊。”兰宁含笑叹一声,宁姝立刻害羞的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闷声道:“闭嘴啊,再乱说就把你踹下去!”
兰宁低低笑出声,亲吻着她的耳垂。窗外月色皎洁,有几束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为这如火的夜增添了几分清冷的灵动。
一夜无眠,压抑在心中的情思全部释放出来,带着灼人的热度。
第二天清晨,走廊上出现人声的时候宁姝才刚刚睡过去,兰宁抱着她,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
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睡醒已经是下午四点,宁姝睁开酸涩的眼睛,看到兰宁的脸之后昨晚的回忆自动开始播放,她默默转身捂住脸,心情十分复杂。
昨晚确实是她先主动的,没有立场去指责兰宁。但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让兰宁产生错觉,觉得她对她心存感情。
她们不能在一起,至少在兰宁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不为他人所撼动之前不可以,她不想做兰宁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姐姐,姐姐。”兰宁撒娇般叫了两声,声音里带着满足,脸往她后颈处蹭了蹭,像黏人的猫咪。
宁姝拉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身面对着她,眼神疏离清冷,义正辞严道:“昨晚我一时糊涂或许让你产生了错觉,但我只把你当做解决欲望的工具,没有别的想法,你别误会。”
兰宁的笑意僵在脸上,表情一寸寸敛了下去,声音干涩地问:“什么叫「把你当成解决身体的工具」?在姐姐眼里,我就只是个工具?”
“是,你只是工具。”宁姝攥着手,面上表情很冷漠决绝,“所以千万不要对我有什么幻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因为昨晚的事而改变,都是成年人了,你不会让我负责这么幼稚吧?”
兰宁的眼神由先前的充满期待变得一片空寂,甚至连映在眼里的宁姝的面容都开始模糊,她转身坐起来,声音沉沉道:“不会,既然姐姐希望我成熟,那我就成熟一点,我下午买饭给你吃,你再睡一会儿吧。”
宁姝没敢看兰宁,她觉得自己做的稍微过分了点,可为了任务她不得不这么做。兰宁洗漱好之后走了出去,宿舍里安静的可怕。
这件事之后,兰宁不再跟宁姝有身体接触了,虽然两人还是像之前一样相处,到底还是哪里不一样了,第二天中午兰宁辞别宁姝,临走前还是忍不住抱住了宁姝。
“虽然姐姐不喜欢我,可我还是很爱姐姐,想把你也带走。”兰宁顿了一下,自嘲一笑:“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会学着忘记姐姐,说不定下次再见,我就不喜欢你了。”
宁姝本该开心,因为兰宁终于要放下对她的执念了,可听到她说不喜欢她,不仅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她而去。
兰宁转身离去,背影略显单薄,宁姝突然发现她好像比以前更瘦了。
军训结束之后宁姝正式开始了大学生活,被舍友拉着参加社团,辗转于各个教室上课,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兰宁自从回去之后,发给宁姝的微信数量大打折扣。有时候一天一两条,有时候三五天都不联系,她好像真的在学着忘记宁姝,而且效果很显著。
宁姝感到高兴的同时又觉得缺了点什么,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又过了几个星期。
某个早上,她还没睡醒就被脑中的系统提示音惊醒,略带冷漠的机械音回荡在耳边,宁姝终于知道,兰宁是真的把她给忘了。
【恭喜宿主,在这个任务中,您成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并且成功影响了主角的成长轨迹,气运之子会用不同的方式获得成功,实现人生价值,走上人生巅峰。】
之前任务进度条一直没怎么变过,可自从兰宁回去之后进度条就开始疯狂往前移动,在兰宁不理她的第三周,它终于走到了头。
宁姝一整天都闷闷不乐,上课也没什么精神,放学之后抱着课本往宿舍走,被一个邻班的女生拦住。
“宁姝,我很喜欢你,你能跟我做朋友吗?”
女生上来就说出自己的目的,丝毫不在意来往行人的目光,宁姝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在某个角度跟兰宁有点像,都是狭长的狐狸眼,都有一种很飒的气质。
“加个微信吧,我扫你。”女孩拿出手机,笑着对宁姝说。
宁姝怪事神差的把自己的二维码放到女孩的手机前,女孩扫了之后加了备注申请好友,宁姝看到备注之后才发现她的名字很耳熟。
“安雅?”
“是我,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但学院里的那些传言除了名字之外都是假的,你别信。”
安雅在线为自己辟谣,在回去的路上亲自跟宁姝解释关于她的那些谣言,宁姝听得一愣一愣的,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所以你那些传言都是前女友编的?”
“也不全是,还有的是那些跟我告白被我嫌弃的普信男,我懒得解释,所以越传越离谱。”
宁姝想想倒也是,当初原主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在学校风评也很不好,主要就是凌璇那帮人在败坏她的名声。
“只能说人言可畏,人的嫉妒心有时候很可怕。”
安雅转头看她,眉尾微挑,“你相信我说的?”
“相信啊,毕竟那种传言漏洞很多,逻辑也不自洽,其实还蛮好分辨的。”
安雅本来只是欣赏宁姝想交个朋友,听她这么说之后开始重新审视她,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两人一同往宿舍走,路过的同学有认识的两人的,开始驻足谈论。
“安雅又把魔爪伸向宁姝了啊,她那个人私生活那么混乱,宁姝怎么还敢跟她在一起?要不要提醒她一下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怎么知道宁姝就一定干净,说不定人家私下玩的比安雅还花呢?吃瓜就行了,被太真情实感,不然容易受伤。”
一旁的花坛后面,兰宁正紧紧盯着即将进宿舍楼的两人,脸上表情阴鸷,拳头紧紧握住,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跟她一起来的楚絮摸了摸胳膊,对她道:“你要是不满上去把你女的从你姐姐身边推开,一个人在这生气有什么用?”
“她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我不应该干涉。”兰宁的拳头松开,苦笑一声。
楚絮撇撇嘴,很是看不上兰宁这种畏首畏尾的做派,不见的时候天天想念,深夜emo,真的见到人之后连露面都不敢,这不妥妥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吗?
“我看你姐姐身边那女的不错,要不……”楚絮摸着下巴,眼里划过一摸精光。
兰宁转头看她,皱眉问道:“你该不会又想去骗人吧?我姐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怪我。”
“我找女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认识你吗?安雅是吧,我问一下我同学认不认识,搞个联系方式先。”
楚絮撩了撩头发,把一半头发放到胸前,使自己的脸看起来更小更精致,然后自拍了两张,“还好今天化妆了,不至于拍出来太难看。”
她熟练的P了照片,然后发了个朋友圈,等发好之后安雅的联系方式已经有了。
“谢了姐妹,晚上请你吃饭,地点你选。”楚絮发了一段语音过去,然后换了个看起来软萌一点的头像,熟练的添加了安雅的好友,等着对方同意。
兰宁还在犹豫,看到两人一同进了宿舍楼之后,对楚絮道:“走吧,知道她过得好就行行了,没必要打扰她。”
相见不如不见,好不容易让她觉得自己放弃她了,不能功亏一篑。
马上就寒假了,她希望还能住在一个家里,不想让宁姝因为躲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生活。只要她不说,没人知道她喜欢着宁姝,就连宁姝自己也不知道。
楚絮看她一眼,眼里的鄙夷都要溢出来了,恨铁不成钢道:“老娘做的最错的事就是不该跟着你这个懦夫来这里,坐了踏马十个小时高铁,就为了看着心上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真是个人才!”
说话间,安雅通过了好友申请,并且发了个问号过来,楚絮把聊天界面给兰宁看,道:“看看,随便一加就通过了,肯定也是个爱玩的海王,你放心把姐姐交给她?”
兰宁眉头皱起来,看了一眼宁姝宿舍的位置,还是打了电话给她。
铃声响了一下电话就被接起,熟悉的声音响起,兰宁没忍住眼眶一热,努力压抑着声音道:“姐姐,你在干什么?”
宁姝没想到兰宁会给他打电话,毕竟她们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联系了,听到兰宁声音的瞬间,心里开始出现久违的悸动,宁姝这才明白,不是她变得佛系了,而是没有能够让她心动的人。
“我刚下课回宿舍,你呢?”
兰宁深呼吸一口,回道:“我刚下高铁没多久,不如你猜猜我在哪?”
宁姝呼吸一窒,手抓紧了椅背,试探道:“你来找我了吗?”
“答对了,我在你宿舍楼下,姐姐肯见我吗?”
肯见,怎么不肯,这么久没见,说不想是假的。
“那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挂了电话,宁姝脑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顿了十几秒才缓缓打开柜子,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开始纠结。
舍友看她苦恼的盯着衣柜,凑上来暧昧的问:“是不是要出去约会?”
“emmm……”宁姝想了想,觉得用约会形容也合适,“算是吧,穿什么衣服比较好呢?”
“当然是上次出去逛街买的那条V领裸色长裙啊,你不是说将露未露最性感吗,你胸这么大,稍微露一点沟肯定能迷倒对方,说不定今晚就……”舍友贱兮兮的笑了一声,然后道:“听我的准没错!”
宁姝拿出那条裸色长裙,看着领子为难道:“会不会太深了,买的时候被你怂恿的脑子不清,买来就一直压箱底了,感觉稍微有点暴露。”
“暴露什么呀暴露,这领子设计的很科学好吗?没有胸的人根本就露不出什么,你胸大可能稍微露一点,但那样不是更吸引人吗?相信我,你穿上今晚绝对拿下!”
宁姝又被怂恿了,穿上裙子拿着包包出了门,在电梯里就享受了一把被关注的感觉。
兰宁在宿舍楼门口等着宁姝,看到她之后眼神暗了几分,喉咙滚动了一下,在宁姝走近之后自然而然靠近她,声音晦涩道:“裙子很漂亮。”
宁姝低头看了一下,不自在的往上拉了拉领子,尽量让布料发挥该有的作用。
兰宁比她个子高,这个角度什么都能看见,这样的认知让宁姝浑身不自在,只想跑回去裹上军大衣。
楚絮跟安雅有来有回的聊着,短短十来分钟两人已经越好今晚见面喝一杯了,收了手机楚絮才看到宁姝,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探视几眼,然后目光灼灼看着宁姝。
“怪不得让我们小宁宁牵肠挂肚,原来佳人竟如此美貌。”
兰宁警告的看楚絮一眼,楚絮丝毫不畏惧她,反而对宁姝道:“姐姐,要是你哪天对兰宁没兴趣了,可以来找我,我专门收留伤心大姐姐,绝对不收费。”
兰宁侧身挡在两人之间,对楚絮道:“不是要跟朋友去吃饭吗,现在就去吧。”
“啧啧啧,真是重色轻友,过河拆桥,用完了就扔,真有你的。”楚絮看了一眼手机,唇角上扬,“行了,不打扰你们了,我的鱼儿上钩了。”
楚絮说完,潇洒离去,红卷发随着步伐规律的抖动,直角肩蜂腰大长腿,光是背影就能让人想入非非。
宁姝转头看兰宁,问道:“咱们不请你朋友吃个饭吗,她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咱们请她吃饭才是耽误了她,她鱼塘里的鱼可多了,随便捞一条就能陪她做好多事,用不着咱们操心。”
宁姝点点头,她觉得兰宁的朋友应该是那种很洒脱的人,是想让羡慕的海王,她想成为的那种人。
“那我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宁姝抬头看兰宁,大眼睛看着十分无辜,长发垂在胸前,有几根钻进了胸前的缝隙中,形成了很强烈的视觉冲击,兰宁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气息不稳地回道:“好,去吃日料吧。”她记得姐姐喜欢吃日料。
吃完饭后又去清吧坐了一会儿,宁姝谨记自己酒量不好这件事,鸡尾酒只抿了一口。
反倒是兰宁喝得比较多,她把自己对宁姝的爱都藏在心里,用酒一杯杯浇灌。
“姐姐,这段时间我没有联系你,你有没有生气?”
“我不生气,你肯定特别忙,没什么重要的事没必要联系。”
“不,我是故意不联系你的!”兰宁抓住宁姝放在桌上的手,眼里多了几分醉意,“我每天都想给你打电话,想听到你的声音。可我知道你不想,所以我一直在克制自己。本来我今天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我觉得我再不来看看你。
我会憋疯,所以我来了,我只是想远远看你一眼,可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有说有笑,我嫉妒的快要发疯,为什么你能跟任何人在一起,唯独我不可以?”
兰宁说着说着眼泪滑下来,她把脸贴到宁姝手上,动作克制又痴迷,宁姝感受到了手上的湿润,像是被灼伤了一样,皮肤隐隐泛着疼。
一直坚定的心其实早就一直动摇了,稍微推一推就会倒。之前宁姝一直在想,既然已经完成任务了,那她跟兰宁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出发小说结局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完成任务之后她不能立即前往下一个世界?
但是猜测归猜测,宁姝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所以才一直克制着没找兰宁,如今既然兰宁主动来找她,那正好趁此机会证实一下。
兰宁被带到了酒店,宁姝给她吃了醒酒药,又帮她洗了澡,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放到床上,几乎已经精疲力尽,她躺在兰宁旁边,转头看着她,兰宁本来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然后一把把她捞进怀里。
“我一直在等你走,如果你不想的话我是不会做什么的,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你。你留下是想考验我的自制力吗?你知道的,面对姐姐,我一向没什么自制力。”
宁姝吻了一下她的唇角,然后怔怔的看着她,兰宁伸手摸了一下嘴唇,然后按着宁姝吻了上去。
多日不见,兰宁积攒着许多对宁姝的情感,这一刻全部爆发,差点将宁姝淹没。
“宁宁,轻点——”
宁姝声音变得娇媚起来,身上的皮肤白里透红,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水。
兰宁本就带着几分醉意,看到这样的宁姝之后理智全无,哪里还顾得上她的哀求,只想着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表达出来,让她知道她有多想她。
两人整整缠绵了两天,宁姝硬是没下得了床,要不是还要回去上课,兰宁应当不会那么快放过她。
临走之际她抱着宁姝不撒手,甚至还有请假的念头,要不是宁姝警告,真就让楚絮先回去了。
“别依依不舍了,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你要真这么舍不得你姐姐,不如转学过来,这样就能天天在一起了。”楚絮不耐烦道。
宁姝把一直戴着的手链戴到兰宁手上,小声道:“快去吧,别让你朋友再催了,元旦放假我去看你。”
“一言为定,不许赖皮。”兰宁伸出小拇指,要跟宁姝拉钩。
“好……”宁姝依着她的小孩子脾气,跟她拉了钩。
兰宁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父母把宁姝的户口迁出去,然后对外公布跟她断绝关系,宁父宁母一听,以为她反了,骂了三个小时才让停下,兰宁趁着他们休息的时间跟他们坦白,宁父一口水呛住,宁母直接喷了出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喜欢你姐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宁母直接站起来,要不是兰宁不在身边,只怕要跳起来揪她耳朵。
“宁宁啊,你们俩是姐妹,你能喜欢她吗?”宁父表情僵硬,神色十分难看。
“爸妈,我知道你们一时难以接受,但我跟姐姐已经在一起了,毕竟非彼此不可。如果你们非要反对的话,那我只能带她离开,反正以我的能力,养活她绰绰有余。”
宁母气得翻白眼,抚着胸口倒在沙发上,宁父连忙为她顺气,让她想开点,宁母厉声道:“我怎么想开,这两个死丫头都已经混到一起去了,这叫外人怎么看我们宁家!”
“所以我才让你们把姐姐的户口迁出去,然后让公众知道咱们跟她没关系,这样就没人说我们宁家了。”兰宁见缝插针。
宁父冷着脸,沉声道:“你真的想好了,一切后果都能承担?”
“能,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跟你们坦白的,希望你们能支持我。”兰宁说完,开始打亲情牌,“爸妈,我跟姐……宁姝是真心相爱的,得不到你们的祝福永远都不会开心,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一下。”
兰宁说完就挂了电话,宁母气得一把抓护宁父的手,指甲抠进肉里。
“这死丫头明摆着威胁我们,真是翅膀硬了!我怎么会生出这种女儿!”
宁父疼得五官都扭曲了,但敢怒不敢言,而是反问道:“你也可以不受她的威胁,让她们一起滚出去,但你舍得她们受苦吗?”
宁母被问住了,长叹一口气,沧桑道:“舍不得,一个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一个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比我的生的还要疼,如果她们真的离开家,那我怎么能安心?”
一周后宁姝从各大媒体上看到了宁家跟她澄清关系的公告,一猜就是兰宁的手笔,打了视频过去,结果兰宁在洗澡,她刚要挂,兰宁就把摄像头对准了自己。
“一周不见想必姐姐想我了,给姐姐点福利。”
“什么福利,我才不要!”
“真的不要?”兰宁凑近,好看的脸放大在宁姝眼前。
宁姝说不出话来,只能静静看着对面的人勾引自己,而她躲在被窝里看得口干舌燥,换了条内裤才睡。
元旦假期宁姝去清大找兰宁,三天假日都在酒店房间度过,根本没好好逛一下平城。
宁父和宁母?逐渐接受了两人在一起的事实,家庭群里说话逐渐大胆,经常逗得宁姝面红耳赤。
兰宁按照世界大纲的设定,毕业之后执掌宁氏,在外界一片唱衰的声音里发展壮大宁氏旗下企业,扩大商业版图,第二年就登上了福布斯富豪榜,成为最年轻的女性富豪。
而宁姝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初中语文老师,在中考将近的时候跟其他老师抢起了体育课。
这天宁姝上完课回家,在门口看到了玫瑰花瓣,立刻就明白是兰宁的把戏,故意站在门口不进去,兰宁等久了,穿着一身好看的礼服出来查看,被宁姝逮个正着。
“要求婚是吧?”宁姝一脸「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好整以暇的看着兰宁。
兰宁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钻戒,然后单膝跪在宁姝面前,眼神诚恳真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本来想浪漫一点,结果你不给我这个机会。”兰宁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那么,美丽的宁姝女士,你愿意嫁给我吗?”
宁姝伸出右手,倨傲道:“先戴上,试用一段时间,要是表现得好就答应你。”
兰宁勾唇一笑,问道:“那要是表现不好呢?”
宁姝眉毛一挑,抠着指甲道:“那自然是不能答应的,你这么问我很怀疑你是否能够很好的履行妻子这个身份,要不我再考虑考虑?”
她说着就要收回手,一下站起来拉住她的手,把硕大的钻戒戴到她的右手无名指上,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一脸满足道:“姐姐,你终于是我的了!”
宁姝环住她的腰,感受着无名指上的凉意,唇角勾起绚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没什么可写的了,所以这个世界就完结了。
新世界大概率是古代世界,祸国妖妃和昏君(bushi)设定,嘿嘿。
第55章 祸国妖妃的诞生
血,到处都是血。
宁姝的眼睛被一片血红覆盖,她只看到跟她一起长大的宫女被数个身穿红甲的士兵杀死,父母高坐御座,相携而死,临死前深深看了一眼她藏身的密道,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耳边是红甲士兵们毫无人性的大笑,他们将离国皇宫屠戮殆尽,就连主动投降的人都没放过。
血红在眼前铺成了一道流动的河,无数人的头颅漂浮其中,他们用流着血泪的眼睛看着她,好像在警告她不要血海深仇。
宁姝挣扎其中,被血河里的血腥味呛得快要窒息,正在她求告无门的时候,无数亡魂托起了她,用尸骨为她搭了一座通往人间的桥。
“阿姒,活下去!”
“活下去……”
宁姝猛地惊醒,后背被汗水浸湿,头发缠在额上,身上黏腻的难受。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眼前还是一片红色,看什么东西都像是流着血,她重新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等内心稍微平静一些再睁眼,眼前蒙着的血红果然不见了。
“良人,您醒了,要不要奴婢为您梳洗?”一个宫女模样的年轻女子上前,低着头恭敬道。
宁姝摆摆手,她便十分有眼色的退到了一边,自始至终低着头,不敢看床上的主子一眼。
嗓子干涩难受,脑子里也像是有无数虫子在爬,身上的汗水逐渐转凉,殿中有风吹进来,冷得宁姝一激灵,伸手扯着被子盖在身上。
那片血红的记忆一直停在她脑海深处,时不时跑出来刺激她一下,每当头激烈的疼一下,那段被封存的记忆就清晰一些,整整躺了两个小时,宁姝的记忆终于完整。
【恭喜宿主解锁新任务,请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巅峰夏国百年基业,获得「祸国妖妃」的称号。】
宁姝皱眉,问道:“这个称号有什么作用吗?”
【没有,就是为你平平无奇的履历增添一笔,不然你拿着复活卡去总局,领导还以为我偷懒没好好带你。说实话,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宿主。】
“前面的任务我不都完成的很好?”
【就是因为完成得好,才会有一种什么都中规中矩、平平无奇的感觉,或许你需要疯狂一点才能激发潜能。这个世界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希望你会喜欢,宿主加油,干巴爹!】
宁姝不解,想问清楚一点,脑子里涌入大段记忆,丰满了她对于人物的认知。
原主姜姒,离国公主,八岁前被整个离国宠着长大,后来夏国铁骑踏进了离国皇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离国皇宫千余人无一幸免。
原主被母亲藏在密道里躲过一劫,后来离国受降的臣子将她带到夏国,寄养在夏国一个小官家里,一直到十六岁被夏国国君姬妄看中,招入宫中做妃子。
原主因为小时候经历的事过于血腥,丧失了这部分记忆,只知道姬妄对自己有吸引力。
所以错把这种命运之间的牵绊当成了爱,做了姬妄后宫中诸多的囚鸟之一,忍受诸多位份比她高的妃子的欺辱,直到香消玉殒。
或许是因为之前记忆没封存的原因,宁姝能感到原主对于离国和姬妄的怨气,这种怨气太过强烈,让她觉得是从自己心底里散发出来的。
原主在宫中一年的点滴像走马灯似的在宁姝脑中闪过,她记住了那些仗势欺人的妃子的脸和名字,强烈的怨气和怒气化为动力,宁姝在姬妄来看她之前让宫女帮她沐浴更衣,力求用最完美的样子见姬妄。
刚躺下不久,门口就传来太监尖利的声音,宁姝拍了拍脸,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娇弱一些,然后在姬妄走近时挣扎着起床行礼。
“臣妾……咳咳咳……拜见王上……”
有气无力的样子再配上咳嗽声,宁姝单薄的身子映入姬妄眼里,姬妄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扶住宁姝。
“爱妃不必多礼,既然身子不适,这些礼节就免了。”
宁姝重新躺好,看着眼前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以及身上透露出来的自信和气势,立刻就明白为什么原主会死心塌地喜欢她,生的一副好皮囊,又是一国之君,哪个闺阁女儿会不喜欢?
姬妄见她盯着自己,问道:“爱妃为何这般看着孤?”
“臣妾想王上了,先前做噩梦,心里很是惊恐,王上若是无事,可以留下陪陪臣妾吗?”
宁姝先前梳洗的时候已经看过自己的脸,用倾国倾城惊为天人形容都不过分,只不过平日里总是沉着脸。
所以给人一种距离感,如今她睁着一双桃花眼看姬妄,眉间的红痣更加生动,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手攥着姬妄衣角,隐隐带着祈求,姬妄立时眼神就变了。
“好,孤答应爱妃,今晚留下陪着爱妃。”姬妄说完,眼神一变,凑近宁姝道:“爱妃可要好好养身体,跟爱妃待在一起,孤怕把持不住。”
宁姝没想到她会突然靠近,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反感的情绪涌上来,胃里翻江倒海。
“臣妾知道了,会伺候好王上的。”看似含羞带怯,实则攥着姬妄袖子的手已经到青筋凸起,宁姝低着头敛去眼里的情绪,再抬头又是娇娇弱弱的小白兔。
姬妄果真留在了宁姝宫里,处理政事一小时,喝酒玩乐一整天。
即使里间躺着生病的妃子,外头还是丝竹不断,时不时传来舞女的惊呼声。
每次响起异样的声音,宁姝对姬妄的恨意就加深一分,到最后只剩下满眼阴郁和怨恨。
喝了药之后身上的冷意减少了许多,脑子也清明起来,宁姝终于有时间分析现今局势,为自己的计划做第一步的谋划。
养她长大的姚家在朝中没有什么根基,从来不在姬妄面前表现。
即使是原主进宫后得宠,姬妄想要提拔姚家也被一口回绝,以德不配位为由拒绝擢升,继续当自己的六品小官。
虽然姚家行事低调,但他们并非毫无根基。更重要的是,姚家长子姚昇喜欢原主,这点或许可以加以利用。
再者就是当年把原主救出来的离国旧臣,这些年他平步青云,已经成为三品大员,如果能够说动他,那她的计划将能前进一大步。
不过此人并没有家国概念,不然当年也不会投降,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得从别的方面下手,比如他看得比生命还重的家人。
宁姝想到自己之前得到的金手指,转头看向桌上放着的糕点,眼神逐渐暗下去,幽深的眸子里似有暗流涌动。
只要能够报仇,她可以牺牲一切能够牺牲的,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这个时候宁姝有点明白系统的话了。
傍晚时分,宁姝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她有点惊讶于身体的自愈能力。
但还是装作虚弱的样子同姬妄用膳,姬妄揽着她的纤腰,不知真心还是假意般道:“爱妃身体不适,不必勉强自己。”
“王上肯陪着臣妾已经是臣妾的福分,臣妾怎可因病托大?这是今日的新菜,膳房那边说御厨做了两个时辰才好,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宁姝夹了一小块菜送到姬妄嘴边,姬妄先是一愣,随后张开了嘴,“爱妃今日怎地这般主动?”
原主因为喜欢姬妄,努力让自己做的一切都合乎规矩。所以从来不做逾矩的事,把自己套在礼制的枷锁里,万事只要求自己,这样虽然很好,但并不能走近姬妄心里。
姬妄手刃兄长才能登上王位,本质是个疯子,这种疯批喜欢的是跟她一样的疯子,能跟自己灵魂共鸣的人,原主不是。所以她被人欺负了也就欺负了,姬妄从来不想着为她讨回公道。
宁姝不想再做诸多妃子中可有可无的那个,她要做夏国最得宠的妃子,做姬妄心中的独一无二。
祸国妖妃,她很喜欢这个称号,并且,势在必得。
宁姝抬眼看姬妄,表情单纯无辜,羞怯中带着对眼前人的迷恋,声音软糯道:“网王上不喜欢妾这样吗?”
姬妄喉头滚动,眼下嘴里那块根本嚼不动的菜,按着宁姝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姬妄撕掉宁姝身上的衣服,雨点般的吻落在宁姝的每寸肌肤上,宁姝掩饰着眼里的冷意和恶心,伸手抱住姬妄的脖子,假装自己有万般深情。
是夜,姬妄尽兴之后沉沉睡了过去,宁姝翻身下床,忍着身下传来的不适披着衣服走了出去。
月色皎洁,这座沉闷压抑的宫殿染上了银色,显得更加空寂萧瑟,宁姝盯着花园里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植物,心念一动。
按照她堪比国手级别的医术,她一眼就看出这种草有毒,直接接触并没有毒性。
但若是用根部的汁液入药,无论是治疗何种症状的药材都会变质,时间一长就会变成慢性毒药。
那个背叛离国的臣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叫赵专,她的女儿也在姬妄的后宫里,仗着家里的势没少欺负新人,原主也是其中之一。
赵苇因患有咳疾每到换季就需要吃一个月的药,明日送她一朵会发光的小花吧,她应该很喜欢。
第二天不等宁姝动手,赵苇自己找上门来,宫女在门口拦住她说自家良人尚在休息,换来的是她无情的巴掌。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不想死就滚远点!”
赵苇的宫女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宫女,扶着赵苇进来,宁姝坐在桌前喝茶,听到脚步声之后勾唇一笑,本来还愁留不住姬妄,助攻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赵苇上来就是巴掌,宁姝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冷锐的盯着她,“赵美人大清早就跑来我宫里打人,是昨晚一个人孤枕难眠,所以才生出这许多怨气吗?”
“你!”赵苇气得脸颊通红,狠狠抽出自己的手,“你用那点子狐媚功夫勾引王上,以为自己有多招王上喜欢,其实王上只是图个新鲜罢了,等她那点新鲜劲过了,你只不过是任人践踏的可怜虫,我看谁救得了你!”
她这么说宁姝就更不能放过她了,为了免去日后的麻烦,药里加料的事势在必。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宁姝眼里划过一抹精光,而后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赵苇,讥诮道:“那也总比赵美人死缠着王上好,有一句叫做色衰爱弛,不知赵美人听过没有,你现在就是那人老珠黄的怨妇!”
赵苇狠狠一巴掌甩来,这次宁姝没有躲,而是生生受了她这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宁姝倒在地上,脸上五个清晰的指印,嘴角留着血,宁姝换上惶恐害怕的表情,怯怯道:“美人何故三番五次找妾麻烦?王上有自己的判断,并不是妾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要留下,妾还能赶她走不成?”
“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还不知你狐媚本性,看到你这张就心烦!”
赵苇又要动手,手腕被抓住,她阴沉着脸刚要训斥,转头看到那人之后立刻换上了笑容,柔声柔气的叫了声「王上」。
姬妄一把甩开她的手,扶起地上的宁姝,宁姝站好后连忙推开她的手,故意做出不敢跟她接触的样子,低垂着头默默掉眼泪,是看一眼就能感知她的委屈的程度。
赵苇想示好,刚要开口就被姬妄甩了一巴掌,赵苇惊讶的看着姬妄,似乎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动手。
当初姬妄上位,赵专出了不少力,正因如此赵苇才能在宫里如此嚣张跋扈,她一直以为姬妄会永远纵着她,结果她却为了个六品官的女儿打她。
“王上!”
赵苇委屈的红了眼眶,妄想让姬妄哄她,姬妄看她一眼,不耐烦道:“滚回你自己宫里去,没孤的命令不准踏出一步!”
赵苇摇摇欲坠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转头看了宁姝一眼,冷哼一声离开,眼里充满了怨毒。
待赵苇离去,宁姝拉了拉姬妄的袖子,小声道;“王上没必要为了妾责罚赵美人,妾已经习惯了,只要美人出了气高兴了,她就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姬妄伸手擦掉她唇角的血,抚上她高高肿起来的脸颊,把她轻轻拉进怀里,叹息般道:“怎么这么傻,她打了你你就还回去,孤会为你撑腰。”
“妾不敢,赵美人位份比妾高,妾的父亲和兄长又正好在她父亲手下当差,如果妾还手,那父亲和兄长也会被妾连累。”
姬妄深深舒了一口气,接过内侍拿来的药膏为宁姝上药,半晌才道:“真笨,连告状都不会。”
不出半日,王上为了姚良人惩罚赵美人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王宫,引起了许多妃子的嫉妒,哪知晚上她们就又遭到了晴天霹雳。
王上晋了姚良人的位份,如今她跟赵美人平起平坐了。
聂双双气得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扫到地上,表情疯狂偏执,眼睛里跳跃着火光。
“凭什么,姚似凭什么!我入宫比她早,母家比她更好了不知多少倍,要晋也是晋我的位份,她何德何能!”
宫女默默打扫,大气都不敢出,一般这个时候谁说话谁死,她们可不敢触霉头。
宁姝看着堆在屋子里的赏赐,挑了几样给送来的公公,还拿了些给自己宫里的下人,剩下的全部丢进了库房,她想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对后宫的绝对掌控,这只是她成为「妖妃」的第一步。
晚上姬妄前来,不知是因为白天的事疼惜宁姝还是真的多了几分喜欢,动作不再那么粗鲁,而是顾着宁姝,每一下都很温柔。
赵苇禁足自己宫里,方便了宁姝下手,她差信得过的宫女把提取出来的发光草汁液加到赵苇的药里,赵苇即使用银针试毒也试不出个所以然来,药一碗一碗下去,毒素已经沉积在了体内。
从春入夏,气温越来越高,后宫的妃子们按捺不住,把手伸向了一直闭门不出的宁姝,宁姝受到桑夫人宫里的传信后,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近来姬妄一个月里有二十天都在她宫里,其他妃子肯定怨气很深,桑夫人行皇后指责代掌后宫,想必也是被催得不耐烦了才设下这么一个宴会。否则以她佛系的性子,断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若说这宫里还有人能让宁姝放下戒心,那非桑夫人莫属,这位夫人原本是姬妄宫里照顾她的宫女,两人是自小濡沫的情分,比起夫妻更像家人。
宁姝知道自己得宠肯定让有些人嫉妒得红了眼,与其让她们在暗处使阴谋诡计,不如主动出击,她倒要看看,那些人肚子里装着什么坏水。
夏日炎炎,气温高的让人有些受不了,所有人都穿的很是清亮,只遮住了该遮住的地方,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堆肉聚在了一起。
夏国国风开放,可以肩露胳膊,穿衣风格也是不拘一格,怎么舒服怎么来,在一种露肉的妃子里,正常穿衣的宁姝反倒成了另类。
她不仅遮着胸前和手臂,还用绸布遮住脖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聂双双看着走过来的宁姝,眼里的嫉妒一闪而逝,然后略带讥讽道:“这么热的天把自己围的跟个蚕蛹似的,还真是别具一格,难不成就是用这种手段勾引王上?”
桑夫人看她一眼,聂双双立刻闭嘴,眼里的嫉恨却不减反增。她旁边坐着的另一位美人一直没有出声,眼神晦暗幽深,情绪藏得很深。
宁姝走近,位份比她低的站起来行礼,她则向桑夫人行礼,桑夫人看到她之后脸上多了一丝笑容,道:“坐吧,就等你了。”
名为小聚之宴,其实并不在宫殿里,而是在水榭凉亭里备了酒菜,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荷花,远处是争奇斗艳的鲜花,一众妃子在美景映衬下一个个人比花娇。
姬妄是个追求美感的人,简单来说就是她颜控,后宫中的妃子一个比一个好看,就连被宁姝嘲笑人老珠黄的赵苇,拎出来也能抵得上娱乐圈的一线女明星,可想而知其他人有多好看,而在这一众如花似玉的面孔中,宁姝又要比她们更美,再加上她穿得规整,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前些日子听闻你身子不适,近来可好些了?”桑夫人客套的问了一句。
这客套是相当客套了,一个多月前生病现在才问,不过话出自桑夫人之口,宁姝意外的觉得很正常。
“多谢夫人关心,如今已大好了。”
何止好了,每天给自己食补,现在感觉能把这些瘦弱的女人拎起来甩到湖里。
“那便好……”桑夫人说完自顾自的喝茶,像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社恐一样。
聂双双看了桑夫人好几眼,桑夫人都没理她,她沉不住气只好自己开口。
“这么热的天姚美人穿成这样不会觉得闷吗?”
宁姝看她一眼,露出点清浅笑意,手抚在脖子上的绸巾上,淡淡道:“是有点闷,但若是不这样穿其他姐妹可能会不开心。”
“怎会?我们管不到美人头上去。”一旁一直未曾出声的美人道。
宁姝扯下脖子上的绸巾,顺带拉了拉衣服领子,故意用手扇着风道:“是挺热的,这样凉快多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宁姝为什么遮着脖子,她的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吻痕和齿痕,新旧交替在一起,一直蔓延到胸前看不见的地方。
聂双双先是一怔,而后紧紧握着拳头,手上青筋都凸起来了。郭美人眼神也深了几分,不过她不像聂双双一样情绪外露,而是看似惊讶道:“难怪姚美人把自己捂得这样严实,原来是在为咱们姐妹着想。”她说完捂着嘴笑两声,看起来好像并不在意。
赵苇自上次禁足后学乖了不少,坐在桑夫人旁边一直没说话。但她眼里对宁姝的恨意一点不必聂双双少。即使宁姝不去刻意看她,拿到目光却怎么也忽略不了。
姬妄后宫里虽然女人众多,但现如今能对宁姝构成威胁的已经不多,其他的都是位份低没什么竞争力的,宁姝主要把精力放在赵苇身上,再过一个月,她就有筹码和赵专谈判了。
这场水榭宴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宁姝已经充分证明了姬妄对自己的宠爱,其他人也没必要再陪那几个事多的耗时间,桑夫人打了两个哈欠,无精打采道:“诸位妹妹再坐一会儿吧,我先回去了,困了。”
她走后其他位份低的也陆陆续续走了,亭子里只剩下赵苇、聂双双和郭美人,以及尚未吃饱的宁姝。
桑夫人走后,聂双双暴露了本性,阴阳怪气道:“姚美人是用什么手段勾引的王上,让她日日留连在你宫里,趁现在人少不如分享一下,让我们也沾沾雨露。”
宁姝看她一眼,翘起一边唇角,“首先你得像我这么好看才能留住王上,不然就算你是狐狸精转世也没用。”
“姚姒,你少把自己当回事儿!别以为王上封你为美人你就一步登天了,下贱之人终究是下贱之人,骨子里低贱,只会用不入流的手段争宠!”
宁姝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施施然站起来,淡淡道:“花枝,低位妃子故意侮辱高位妃子,该当何罪?”
“回美人,应当张嘴二十禁足一月茹素一月。”
“好,那便打吧,不要心疼聂良人,让她好好记住这次教训。”
花枝直接上手摁着聂双双开打,聂双双声音尖利的咒骂宁姝,还让身边的人救她,可惜两个宫女早就被宁姝的宫女按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宁姝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自己食补的时候也让宫女们强身健体,真到用的时候还挺好使。
二十个巴掌下去,聂双双的脸肿成了猪头,嘴里牵连着血丝,看起来十分恶心,宁姝带着宫人扬长而去,丝毫不顾及后果。
只要姬妄站在她那边,别说区区一个聂双双,就是桑夫人她也不放在眼里。
晚上姬妄果然问起了此事,宁姝披着头发伏在她怀里,声音娇弱:“妾打了王上的爱妃,王上会不会怪妾?”
姬妄刮了刮她的鼻子,声音含笑:“你打人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这么可怜是想让孤心疼你?好,那孤就好好疼疼你。”
从开始的恶心抗拒到现在享受其中,宁姝已经逐渐适应了跟姬妄亲密,并且把她当成排解欲望的工具,每次都能从中获得快乐。
姬妄日渐沉迷于宁姝的美貌,几乎夜夜宿在宁姝宫中,其他妃子岁心中有怨气。但无人敢再触怒宁姝,只能私下里嘴她两句,于宁姝来说高无影响。
七月中旬是姬妄的生辰,宫中大宴群臣,因为宁姝得宠,所以姚家父子也在其中。
宁姝伴在姬妄身侧,时不时得到她的投喂,惹来一众大臣的注意,宁姝知道那些人来有许多都是后妃的家人,于是越发肆无忌惮。既然是妖妃,那自然得做的出格些,不然怎么能引起众怒呢?
姚家父子本该坐在做末尾的席面上,但因为姬妄顾着宁姝。所以他们被安排到了中间,姬妄给足了宁姝面子。
姬妄得了群臣的进献的生辰礼,显得兴致缺缺,揽着宁姝的腰问:“爱妃准备了什么礼物给孤?”
宁姝娇羞的看她一眼,回道:“王上坐拥天下,见惯了奇珍异宝,普通的礼物肯定入不了您的眼。所以妾准备了一段舞蹈给王上,王上若是等不急,妾可以现在就跳给王上看。”
姬妄放在宁姝腰上的手收紧,呼吸变得急促:“等得及,待宴会结束孤要好好欣赏爱妃的舞。”
她说完在宁姝的耳垂上亲了一下,宁姝缩着脖子嗔怪一句,抬眼却看到姚昇正盯着她看。
宁姝脸上的表情收敛两分,眼神变得幽深,微微挑了下眉,姚昇立刻低下头去,表情看起来有点慌乱。
还真是不经逗,宁姝想。
时间过半,君臣尽兴,姬妄牵着宁姝的手站起来,用略带醉意的声音道:“从今日起,封姚美人为众美人之首,地位仅次于桑夫人,姚家父子连升三品,明日起可上朝议政。”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只有丞相和御史大夫端坐席上,面无表情的喝酒,两人没有女儿入宫为妃,不管宁姝再怎么晋升,都跟他们没关系。
姚父又想推脱,宁姝适时开口道:“姚县丞,王上一番好意就莫要推辞了,这是圣宠,给你你接着就是。”
换言之就是,福气给你你就受着,别不知好歹。
姚昇率先一步谢恩,这件事才算是尘埃落定,御史大夫和丞相怕姬妄再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来,借口有国事把她叫走,宁姝使了个眼色给姚昇,默默走了出去。
天色渐晚,元月高悬,宁姝孤身一人站在一颗大树前,微风吹动她的裙摆,美得不可方物,姚昇呆呆的看了好久,才上前一步道:“美人有事要找臣下?”
宁姝回头,灵动的五官在月色的衬托下越发楚楚动人,“没事就不能找哥哥吗?若不是王上瞒着我把你们叫来,还不知何时能见到呢。”
姚昇听宁姝叫他哥哥,立刻勾起过去八年的回忆,脸上浮现出笑意,表情也柔和下来,像一个兄长对妹妹的样子。
“你在宫中还好吗?”
“好啊,王上待我极好,宫中吃得好睡得好,哥哥不要担心我。”
姚昇咽下苦涩,面上表情不变,“那就好,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回去劝劝父亲,让他不要那么执拗,王上升他的官并非完全为了我,也是看中他的能力,他要做的不是如何拒绝王上,而是怎么在那个位置上做出成绩,让别人心服口服,这才是对王上的报答。”
宁姝走近姚昇,声音柔了几分,“哥哥你也是,如今是从三品的大官了,不要让我和王上失望。”
不等姚昇回答,宁姝便跟她擦肩而过,留一个削瘦的背影给他。
宁姝往后走着,余光瞥了一眼假山的某处阴影,唇角勾起冷冽的笑容。
她早知道姬妄派人跟踪她,所以她只是让姚昇回去劝说父亲不要那么固执,毕竟他们的官职越高对她越有好处。
再回到殿中,姬妄已经回来了,脸色略有点不悦道:“去哪里了?”
“妾去如厕,回来时碰上了哥哥,便跟他聊了两句,王上等了很久吗?”
“没多久。”姬妄随意道:“跟他说了什么?”
“妾劝哥哥不要辜负王上的期望,做出政绩来,不然妾就要失宠了。”宁姝半开玩笑的回,姬妄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喂了一杯酒给宁姝。
“怎么舍得不宠爱妃,再过片刻孤便带你回去,让那些烦人的老东西该去哪去哪!”
宁姝装作不胜酒力般倒在她怀里,随后便被姬妄抱回了宫。远离喧嚣之后才是两人的狂欢,姬妄支着头欣赏宁姝特意为她准备的舞蹈,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随后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滚在地毯上,分不清谁是谁。
姬妄喝醉了之后又变得粗暴起来,宁姝忍着身上的疼痛,任她玩得尽兴,只要想起自己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她就觉得什么都可以忍受,身体散发着灼人的热度,心却慢慢冷了下来,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清醒。
这一晚过后宁姝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这期间姬妄虽然来看过她,却没有再留宿,她欲望强烈,不能临幸宁姝自然回去别的妃子那里,宁姝知道她在这三天去了哪里,她不问不说每天笑脸相迎。因为她知道,过不了多久姬妄就会回来,她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屋子里堆着各宫送来的礼物,因为她成为众美人之首,也因为姬妄对她的宠爱以及父兄的擢升。
窗前飞来一直鸽子,宁姝为了些吃的给它,等它吃饱喝足之后便带它去御花园闲逛,走了几圈之后鸽子飞走了,宁姝遇到了刚给姬妄送完吃食的桑夫人。
“妹妹身子可是好了?”
桑夫人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佛系的她什么都不问,就当宁姝是普通的生病。
“回夫人,妾已然大好,劳夫人挂心了。”
桑夫人点点头,而后道:“王上在偃殿处理政事,妹妹去陪陪她吧。”她说完就走了,一点都不在意宁姝专宠。
宁姝自然没去。
距离才能产生美,自己贴上去有什么意思,姬妄受不了自然会主动来找她,难得有几天清闲日子过,她是有多想不开才送上门去。
果然,当天晚上姬妄就来了。
两个月后,宁姝专宠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夏国,宁姝成了当之无愧宠冠后宫的宠妃,而她养的鸽子也已经能传信了。
与此同时,北边的游牧民族开始为过冬做准备,频频南下抢掠附近村镇,姬妄沉溺于酒色,没把这当成一回事,随便下了一道旨意,让驻守夏、秦边界的大将军妊嵇派兵去清剿,大将军刚派了一支骑兵出去,晚上就遭到了秦兵的偷袭,粮草被烧,营帐被毁。
消息传回夏国,姬妄在早朝上发火,宁姝却莫名开心,她把信纸烧了,看着逐渐飞远的鸽子眼里露出冰冷的寒意。
本以为还得筹谋许久,没想到盟友又多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姝姝大概率是拔指无情,会有其他人喜欢她,但是是单箭头。
墨镜一带,谁都不爱。
第56章 天下皆知的宠妃
“王上,轻点,好痛——”
宁姝抱着姬妄的脖子撒娇,之前她是不会在姬妄兴头上说话的。
因为一旦打断,这个暴戾帝王会用更变态的手段对待她。但现在不一样,姬妄对她的喜欢已经从三分变成七分,她根本离不开她。
姬妄把缅铃塞进去,邪笑着看宁姝,“爱妃,再跳一遍孤生辰时跳的那支舞。”
宁姝低头看了一眼还未全部进去的缅铃,羞红了脸,“王上,说了那是送给你的生辰继续,只能在特定的时间看,不然这支舞就失去意义了。”
宁姝半跪在姬妄面前,身上衣衫不整,相比之下,姬妄就正常多了,她穿戴整齐,甚至连发丝都没有一丝凌乱。
两种极端的刺激下,宁姝的身子不自自主的抖动,身上的缅铃发出涩涩的响声。
姬妄低低笑了一声,勾着宁姝的下巴,道:“爱妃惯会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要,其实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上次孤没有看到后半段,爱妃不补充完整,孤心里痒痒。”
后面两句是附在宁姝耳边说的,热气抚拂耳而过,喷洒在裸露在外稍显冰冷的肌肤上,立时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宁姝见时机差不多,害羞带怯的站起来,每走一步缅铃都会响一下,姬妄看着自己的杰作,眼里是幽深得意的笑容,漆黑的瞳孔里仿佛跳跃是欲望的火苗。
每一个舞步都是精心设计的,完美的展示柔韧的身段,优美的身姿。
衣服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要掉不掉,关键部位却遮得严严实实,不想让姬妄看的她一点都看不到,这使得本就情动的她更加难耐,本是为了捉弄宁姝,到头来受罪的确是自己。
宁姝转了几个圈慢慢靠近宁姝,缅铃发出的声音形成了一道独特的乐声,带着勾魂夺魄的魔力钻入姬妄的脑中,她的眼神里逐渐显露出痴迷,眼睛紧紧盯着宁姝,像是钉在了她身上一样。
“王上,看够了吗,没看够妾还能再跳两个时辰。”宁姝把袖子搭在姬妄的肩上,整个肩头都暴露在外面,胸前的浑圆在呼吸间若隐若现,抓着姬妄的全部注意力。
“孤一刻都等不了!”姬妄说完,一把抓住宁姝的脖子,按着她吻了上去,粗暴毫无章法的吻差点让宁姝窒息。
但她一直忍受着,因为这个时候往往证明姬妄被色欲冲昏头脑,什么都会答应。
“王上,妾想回家省亲,进宫这么久还没回去过,父亲母亲肯定觉得妾很不孝。”
宁姝趁机提出要求,姬妄果然答应了,她把宁姝翻过来,让她趴在地上,并没有取出缅铃,而是……
“不要!”宁姝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缅铃还在里面,她怎么能!
姬妄压在宁姝背上,染着情欲的声音里透着狠戾,“不要?爱妃要拒绝孤?”
宁姝心猛的跳了一下,然后用娇弱的声音撒娇:“王上怎么可以这样对妾,好歹把缅铃拿出来啊,妾装不下那么多。”
“呵!”姬妄低笑,然后把缅铃推得更深,“装得下,爱妃低估自己了,我的爱妃什么装不下?什么都装得下!”
她说完就开始发泄,但宁姝低估了她的兽性,在地上不够,她竟然按着她在门口……
虽然晚上没有什么人,宫人们也会在这个时候刻意回避。但宁姝还是没来由的紧张,浑身都在颤栗。
“爱妃,放松一点,夹着孤了。”话虽这么说,姬妄的声音里却充满了兴奋,看样子一点都不想让宁姝放松。
宁姝刻意忽略胸前的疼痛,顺着姬妄的意思说了些娇羞的话,实际上心里却骂了她不知道多少遍。
禽兽,变态,迟早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用身体换来了省亲的机会,宁姝觉得还不算太亏。昨晚几乎没怎么睡,宁姝靠在马车里补眠,花枝轻摇蒲扇为她驱赶暑意。
眼前一片血红,到处都是流动的血河,宁姝走在尸山里,一不小心就会踩到某个死不瞑目的尸骨,御座上父王母后拿着小刀结束自己的生命,死的最后一刻还在担心密道里的她,离国王宫千余人无一幸免,其中就有她还不足一岁的弟弟。
血红弥漫了整个意识,宁姝知道自己是被梦魇困住了,却找不到出来的路,跌跌撞撞的往更深处跑去。
那是一条散发着恶臭的路,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他们的四肢跟身体分家,黑洞洞的眼眶盯着她,嘶哑的声音一直在呐喊。
“报仇!”
“美人,美人,醒醒!”
花枝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姝推开那一条条拉着她的腐臭的胳膊,猛的睁开眼。
花枝被她眼里的恨意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仰去,声音小了很多:“美人,方才……您好像做噩梦了。”
宁姝暗暗呼出一口气,收敛了眼里的情绪,对她的道:“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直接叫醒我就是了,不必犹豫。”撩起帘子,宁姝看了看热闹的街道,眼神变得晦暗。
若是真的打起仗来,受苦的还是百姓,必须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颠覆夏国又可以让百姓免于战乱之苦。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让一个不善于权谋的人舞弄这些,想想都觉得头疼什。特意给她安排一个这样的任务,真是煞费苦心,费尽心思。
系统,我他妈谢谢你!
【不客气,能为聪明美丽的宿主服务是我的荣幸。】
宁姝:“……”你还挺能耐!
过了一刻钟,马车停在姚府门口,宁姝看着连普通富庶一点的百姓家都不如的姚府,摇了摇头。
不行,这太拉了,有损她的形象。
好歹也是当朝第一宠妃的娘家,不气派可以。但不能这么寒酸,不然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还以为她得宠是假的呢。
姚家众人一早就候在门口,见宁姝的马车停下,姚晟上前几步站在马上前,伸出手扶宁姝下车。宁姝抬眼看他,脸上是温暖的笑容,“多谢哥哥。”
姚晟也是一笑:“你我兄妹之间毋须如此客气。”
宁姝拄着他的手下车,然后走向一旁的父母,不等他们说什么就跪在他们面前,情真意切道:“女儿进宫一载有余,却直到今日才回家看望父亲母亲,请父亲母亲恕女儿不孝之罪。”
姚父姚母吓一跳,连忙扶起宁姝,“美人万万不可,该是我们跪拜你才是。”
宁姝抓着他们的手,眼中闪着盈盈泪光,“女儿跪父母没有什么不对,但父亲母亲万万不可跪我,无论身份怎么变,我永远是你们的女儿。”
姚母脸上隐隐有感动,欣慰的拉着宁姝的手,姚父的眼神也柔和下来,先前因为原主执意要进宫,两人闹得很僵,所以他才不愿意接受加官进爵,如今宁姝主动回来算是全了他的面子,他心里分怒气也没了,牵着宁姝进府。
宁姝低头看着面前的门槛,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起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收买人心她最在行,今日之后还怕姚家不死心塌地的站在她这边?就算父亲母亲不愿意,只要姚晟愿意,他们总会愿意的。
“家里备了饭菜,不像宫中那般精致,美人将就用些,不要嫌弃。”姚母拉着宁姝的手如是说道。
宁姝回头看母亲,嗔怪道:“母亲,现在只我们一家人在,您就不要一口一个美人的叫了,如先前般唤我阿姒便是。我一直想着家里的饭菜,今日能吃到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怎会嫌弃?”
姚母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差点掉下眼泪来,“我儿长大了,比以前懂事多了,这一年有没有受欺负?”
那受的欺负可多了,都香消玉殒了。
这些宁姝是不会告诉母亲的,只说自己很受宠,在宫中一切都好。
饭用完之后,一家人在院子里散步闲聊,姚家的房子虽然外面看着不怎么样,里面却别有一番景致,花团锦簇,到处都是香味。
姚母喜欢花花草草,姚父便为她肿了满园鲜花,无论哪个季节院子里都充满了生机。
宁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转身看了一眼门口,果然有下人进来禀报,赵大人登门拜访。
“赵大人?”姚父眉头一皱,然后转头对宁姝道:“我去看看,先让你兄长和母亲陪你说说话。”
宁姝点点头,待父亲走后便对母亲撒娇道:“好久没吃到母亲亲手做的甜糕了,真是想念啊。”
姚母听她这么说,笑道:“刚吃过饭就馋了?等着我去给你拿,厨房早就备着了。”
“多谢母亲。”
宁姝一脸天真的笑意,姚母不疑有他,转身往厨房走去。待院子里只剩她跟姚昇两人时,她才收敛了笑意,淡淡的对姚昇道:“哥哥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她特意找借口出宫,不仅仅为了「偶遇」赵专,更是想确定姚昇帮她的心意。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站在她这边,稍有不甚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一定要这样吗?”姚昇语气晦涩的问。
宁姝转头看他,冷冷笑了一声:“哥哥还记得当年我刚来家里的时候吗,我浑身是血的站在你面前,你差点把我赶出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把我当瘟神对待。哥哥这么聪明,应该查了我的底细,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现今夏国国泰民安,政局稳定,你想要……不是那么容易的。”姚昇十分谨慎,即使在四下无人处也不说那两个大逆不道的字。
“所以哥哥就让我跟仇人睡在一个榻上,日日遭受凌辱,用我的痛苦来换姚家的荣耀吗?”
豆大的泪珠掉下来,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宁姝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姚昇,单薄的身子看着更加单薄,手抬起的时候上面是交错的鞭痕,虽然没有出血,但一道道红印触目惊心。
姚昇倏然眼神收紧,上前两步想查看宁姝的伤势,又想起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手在触到宁姝胳膊的瞬间收回,声音干哑的问:“你不是说王上很宠你吗?”
“是很宠,吃得好穿得好,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哥哥不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宁姝用手挡住胳膊上的鞭痕,声音空寂:“可是私下王上如何对我又有谁知道呢?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听你个父亲的劝告进了宫,哥哥不想帮我我不怨你,只希望如果哪天我死在宫里,哥哥可以把我的尸体一把火烧了,然后把我的骨灰洒在离国旧址上,这样我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姚昇实在是听不下去,一把抱住宁姝,充满恨意道:“绝不会有那一天!阿姒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宁姝伏在她怀里,低低啜泣两声,在姚昇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唇角,眼神冷静的可怕。
姚昇隶属郎中令,掌管宫殿警卫,是能直接影响姬妄安全的人,虽然现在他还不够资格,但假以时日总会站上那个位置,到时候回事她最大的助力。
宁姝用苦肉计虚与委蛇,姚昇被拿捏的死死的,当即便回去写信给好友妊嵇询问边境战况,如果秦国铁骑踏进来,那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宁姝等在书房外面,待赵专出来后假装路过,经过他身边时把香囊里的粉末撒了出去,抬眼凝视着他,淡淡道:“赵大人这些年来平步青云,在夏国混的如鱼得水,可会想起离国那些无辜被杀的人。因为你打开了城门,那些本可以有一线生机的人全都丧了命,赵专,午夜梦回他们会来找你吗?”
赵专脸色越来越难看,刚要说什么姚父就出来了,看到宁姝之后道:“怎的来这里了,你母亲和兄长呢?”
“兄长突然想起还有公事要处理,母亲去厨房拿甜糕了,我来叫父亲一起去吃。”
宁姝又是那副天真无辜的模样,没有人会想到。片刻前她还像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样威胁赵专。
赵专眉头紧拧,跟姚父辞别之后就要离开,宁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他道:“赵美人近来好像身体不太好,赵大人可要劝她好好休息。”
赵专不知她是何意,刚要问个明白,宁姝已经转身离去,她站在姚父身边,两人有说有笑,画面看起来十分温馨。但赵专想起她先前的那些话,却觉得芒刺在背,冷汗都浸了出来。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宁姝在傍晚十分回了宫,一踏进自己殿中就被一股大力扯进怀里,宁姝一点也不反抗,砸在姬妄身上,两人双双倒地。
“不是说午时一过就回来吗,怎么现在才回来?”姬妄咬着她的耳朵,手也活络起来。
宁姝转头看她,媚眼如丝,“只不过晚了两个时辰,王上这就想念妾了?”
姬妄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用行动回答宁姝,而后的事便是顺理成章。
情到浓时,姬妄看着宁姝胳膊上的鞭痕,眼神暗了下去,然后更为疯狂,宁姝被迫承受,最后晕在姬妄怀里。
姬妄抱着宁姝往床边走,怀里的人每寸肌肤上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因为皮肤通透白皙,显得那些红痕越发刺眼,把人放在床上,姬妄轻触那些印记,眼里闪烁着疯狂。
“调教了这么久还是经不起折腾,孤真拿你没办法。”姬妄叹一声,躺在宁姝旁边,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满足的睡去。
半夜宁姝醒来,看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翻身下床。随意批了一件衣服走出寝殿,外面开了一半的窗户上站着一只胖胖的信鸽,看到她之后兴奋的扑腾了两下翅膀。
宁姝抽出鸽子腿上的信纸,轻声对它说:“去吧。”那鸽子真的像听懂了她话一样,翅膀一抖飞了出去。
展开信纸,上面只有简单的两句话:妊嵇大败秦军,秦国太子不日将来夏和谈。
“和谈?”宁姝把信纸点燃,看着攒动的火苗冷笑一声,“打败了乖乖回去夹着尾巴做人就好,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夏国来和谈,论兵力夏国比秦国强了不知多少倍,就算和谈秦国也找不到便宜,那位秦国太子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到这里,宁姝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眼里的冷意被玩味取代,一片黑色的纸屑飘到空中,使得她的表情变得虚幻了起来。
翌日清晨,赵美人宫里的人着急忙慌的来找姬妄,说赵美人今日晨起吐血了,现今已经昏迷,太医也说不查不出病症来,所以请姬妄过去看一眼。
宁姝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漫不经心道:“王上还在休息,我不敢去打扰,要不你去?”
宫女自然也不敢,重重的磕了两个头,哭着对宁姝道:“还请姚美人让王上去看我家美人一眼,万一……”她猛地收声,肩膀抖动,哭得很是伤心。
“看得出来你对赵美人一片忠心,只不过王上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敢贸然打扰她睡觉,再说你家美人不是还没死吗,这么着急见王上干嘛?”
宫女抬头看她,被宁姝眼中的冷意吓到,哭哭啼啼的回去。
宁姝转身进寝殿,看到姬妄一直腿搭在床沿,一只腿屈起放在床上,侧着身子坐姿随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宁姝走近把屏风上的衣服拿在手里,故意道:“王上都听到了,我把你爱妃的宫女打发走了,王上若是不放心,妾陪您去瞧瞧?”
姬妄一把将宁姝拉进怀里,含笑道:“不是还没死吗,不急着去。”说完上下其手,宁姝又成了饿狼嘴边的肉,被吃干抹净。
姬妄去上朝之后宁姝去了赵美人宫里,看了眼她的症状就出来了,就是慢性中毒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如果赵专是个聪明人,不出两日就会来找她。
自那日从姚家回去之后,赵专就噩梦不断,不仅晚上被各种东西缠上,晌午小憩时都感觉有东西在掐他的脖子,那种感觉就像是真的有冤魂索命,每次睡醒都身上都被汗水浸湿。
如果说只是这一件事的话,可以认定为巧合。但是宫里传信说苇儿吐血昏迷,赵专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叫人传信给宁姝,想要跟她私下见一面。
收到口信之后,宁姝趁姬妄喝醉之际,跟随出宫采买的太监出宫了一趟,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茶肆跟赵专见了面。
“赵大人先前不是要跟我保持距离吗,怎么会主动要见我?”宁姝十分自在的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丝毫不在意对面赵专铁青的脸色。
“我最近的噩梦和苇儿的昏迷都是你搞得鬼,你到底给我们下了什么药!”
“赵大人,说话可要讲证据,我在自己宫中大门都不出,能把你们怎么样?虚心事做多了总会看到鬼的,赵大人做噩梦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反思一下自己吗?”
宁姝虽然唇角勾着淡漠的笑,但眼底深处是汹涌的波涛,如果赵专没有救她一命,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这个叛国贼。
“你到底想怎么样!”赵专一拳砸在桌子上,檀木桌子凹进去了一个大坑,赵专手背上青筋凸起,脸色青白交加,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
宁姝慢条斯理的喝口茶,丝毫不惧赵专,“赵大人,生气伤身,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冒冷汗,眼睛也有点发虚?”
赵专原先没有这种感觉,但宁姝一说她就得哪哪都不对劲,像中邪了一样。
“妖女,还说你没有下药!”赵专拍案而起,手里的匕首按在宁姝的脖颈上,稍微用力就能划破她娇嫩的皮肤。
“赵大人,把我杀了死的可不是你一个人,你那宝贝女儿也会死,或者说你们赵家五十多口人都得给你陪葬。”
“你在威胁我?”
“怎么能说威胁呢,只是让赵大人冷静下来,这样咱们才好谈判。”
赵专收了匕首,重新坐下来,眼里浮动的杀意减退,“你想要什么?”
“秦国太子不日将会来夏,届时赵大人定然负责接待,我要先王上一步见他,没问题吧?”
赵转咬着牙道:“邻国太子前来,每时每刻都要登记在册,你让我怎么安排!”
“这是赵大人该考虑的事,我只要结果。赵大人不是担心女儿吗,我这就回去让赵美人醒过来。但如果你不乖乖听我的话,那下一次宫里传来的就是你女儿的死讯了,明白了吗?”
只要她跟秦国太子形成联盟,赵专这个中间人自然得站在她这边,现在就看能不能见到赢胥了。
回到宫里,宁姝匆匆换了衣服,过了一刻钟姬妄果然醒来,她在寝殿唤了两声,宁姝穿着清凉的衣服进去,一个时辰之后才出来,脖子上全是齿痕,手腕上两道红痕磨破了皮,胳膊上是纵横交错的鞭痕。
宁姝每走一步就痛一下,等到赵美人宫里时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她让花枝把补汤喂给赵美人,确保她神色恢复之后才离开。原本不必走这一趟,但她怕赵专不相信她,所以来装装样子。
姬妄越来越沉溺于声色犬马,整个人都变得虚了起来,身体大不如前,尽管如此她那些变态想法依旧在,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折磨宁姝,宁姝每次等她睡着之后都会在香炉里多加些香料,确保她的睡眠质量足够好。
转眼一个月过去,秦太子赢胥进了阳城,赵专负责接待他们一行人,宁姝在宫中等候,直到赵美人宫里的太监给她传来了口信要。
“爱妃,爱妃你在哪,让孤抱抱,抱抱……”姬妄翻了个身睡过去,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宁姝坐在床尾等她睡熟才起身,一站起来身下就传来刺痛,双腿发软腰也直不起来,喉咙痛得要命。
这个变态!宁姝腹诽一句,然后换上花枝早就准备好的宫女服装随采买太监出了宫。
客栈二楼包间里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他负手站在窗前,光是背影就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想要不自觉臣服。
“乌蛮,你怎么看?”
“属下觉得此事有诈。”抱着长剑,长相英气的男人面无表情道。
“有诈你还让孤来?”
“太子放心,属下会保你周全。”
没有人再说话,屋子里陷入沉默,过了半刻钟门被敲响,乌蛮握着剑打开门,然后眼神往下。
一个穿着夏国普通女子服饰,戴着面纱的娇小女子仰视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探究。
“请进……”见对方如此娇小,又是一个人来的,乌蛮心里的警惕稍微降了些,让宁姝进了门。
宁姝走进去,看到窗边站着一个身量更高的男子,确定他就是赢胥之后,问道:“太子为何一直站在窗边,是不屑于跟我聊吗?”
男子转身,面容俊美,气质矜贵,较先前的男人多了几分儒雅的书卷气。
“姚美人哪里话,孤等美人许久了。”
“既如此,那我便开门见山了。”宁姝坐下,一点也不因为屋子里是两个大男人就拘谨,“想必太子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寻有力的合作者,如今可靠的盟友就在你面前,端看你如何选择了。”
赢胥勾唇一笑,眼神里多了几分兴趣,“美人怎知孤是来寻盟友的而非真心和谈?”
“都是千年的狐狸咱就别玩聊斋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你就说合不合作吧。”
宁姝真的不敢浪费时间,万一姬妄提前醒了,那她就玩脱了。
赢胥眼神含笑,坐在宁姝对面,向乌蛮使了个眼色,乌蛮立刻会意,站在门口暗中观察。
“听闻美人很受你国王上宠爱,你如此背叛她,是否有些恩将仇报了?”
宁姝受宠是天下皆知的事,赢胥自然也知道,他只是好奇,为何宁姝一定要置姬妄于死地。
一旦夏国国破,那她也将跌到尘埃里,昔日荣光不复存在,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才会让她如此?
“这是我的事情,不劳太子费心,你只需要告诉我,是否要跟我合作即可。”
盈胥正要说话,包间门被一脚踹开,一个带着疾风的女子冲进来,对赢胥道:“好你个赢胥,说要去拜见夏国官员,原来在这里私会女子,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好看,让你这么费尽心机骗我!”
女子说完就要来抓宁姝的面纱,赢胥挡在宁姝面前,尴尬道:“不是私会,我们在谈正事,回去再跟你说好吗?”
宁姝以为女子是赢胥的相好,后退两步道:“我说的太子好好考虑一下,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别人家的情情爱爱她不想掺和,只想尽快回宫确认姬妄是否还在睡觉,不然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女子哪肯轻易放过她,出手快狠准,一把揪掉她的面纱,宁姝露出阵容的那一刻,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三人都呆了。
宁姝抢过女子手里的面纱重新戴上,冷声对赢胥道:“太子,还请管好你的人,下次再这样无礼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便拂袖而去。
女子呆滞许久才回过神来,追着宁姝的背影而去,高声道:“赢胥,这个美人儿我要了,回头在给你找一个!”
赢胥淡淡道:“为何长姐总爱抢孤的东西,人也是可以让的吗?”
乌蛮暗戳戳补刀:“殿下打得过长公主吗?”
赢胥:“……”
赢骄几步追上宁姝,拦着她的去路道:“你是谁家女儿,本公主要去你家提亲!”
宁姝看着面前骄纵明艳的大美人,心道原来她是赢国公主,怪不得敢那样跟赢胥说话。
“我是夏国王宫当差的宫女,不能嫁人。”
“为何?”赢骄不解。
“因为王宫里所有女人都属于夏皇,包括我。”
赢骄:“无妨,若我开口要你,夏皇是不会拒绝的。”
宁姝觉得这位公主过于单纯,眼里浮现点点笑意,“明日夏皇设宴为赢过使臣接风,公主会随太子一同前来吗?”
“那是自然。”
“那好,到时自会再见,不必急于这一时。”
宁姝说完绕过赢骄走进小巷,很快就小时不见,赢骄回去之后脑中不断浮现宁姝的面容,亲自绘了画像。
第二日夏国王宫夜宴,赢骄比夏国官员来的还早,满怀期待的想再见宁姝。
却没想到她是陪同夏皇来的,夏皇的手揽在她的纤腰上,两人时不时耳语几句,如胶似漆。
宁姝半靠在姬妄身上,经过赢骄时见她一眼,在她看过来时又淡淡收回,唇边是为不可查的笑容。
姬妄其实不把秦国放在眼里,在她看来秦国人除了四肢发达,其他方面都很弱,一带你用兵的计谋都没有。
如果他们还想不开想要挑起战争的话,那就不只是割让无座城池那么简单了。
从进殿开始,姬妄的眼神就有意无意的看着赢骄,宁姝看出她的心思,不动声色的喂她喝酒,酒过三巡,半醉半醒间,姬妄起身走向赢骄。
“早就听闻秦国长公主花容月貌,今日一件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公主可否赏脸跟孤喝一杯?”
赢骄站起来,扯了个不怎么明显的笑意,“王上敬酒,赢骄哪有不喝之理?”
姬妄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直到她一杯酒下肚,才慢条斯理的说:“公主有所不知,在我夏国喝酒不是这样干喝的。”
赢骄眼神沉了几分,压抑着自己的脾气道:“请王上赐教。”
姬妄转头朝宁姝招招手,道:“爱妃,来教教长公主,这酒应该怎么喝。”
宁姝从为首的位子站起来,迈着碎步上前,腰肢左摇右摆,身姿摇曳,裙摆在地上散成了话,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心上。
赢骄看着她,捏着杯子的手收紧,喉头滚动一下,心开始不规律的跳动。
难怪她能得姬妄的宠爱,如此尤物谁不像捧在手上?
宁姝走近,就着姬妄的手喝了一口酒,然后对着她的唇吻上去,把酒悉数渡到她嘴里。
姬妄舔着唇,掐了一把宁姝腰间的软肉,听到她的娇呼之后才放开,谑笑道:“教教长公主。”
宁姝端起桌上的酒壶,把她手里的空杯子倒满,然后低头喝了一口,拥着她的脖子贴到了她的唇上,跟先前一样把酒渡到她口中,从嘴角流出的一两滴也被舌头卷走。
任务完成之后宁姝靠在姬妄的怀里,眼神里装着好奇和玩味,红唇润泽,上面散发着酒的芬芳。
赢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姬妄道:“公主学会了吗?”她直勾勾盯着赢骄,丝毫不掩饰里面的欲望。
赢骄不知该怎么回答,余光瞥了一眼赢胥,赢胥刚要打圆场,宁姝就娇滴滴笑了一声。
“王上不要吓着公主了,人家远道而来是客,哪能刚见面就这样,总得给人家一点适应的时间吧?”
姬妄勾唇邪笑,咬着宁姝耳朵道:“爱妃说的有理,那今晚爱妃觉得让孤尽兴。”
宁姝含羞带怯的看她一眼,弱弱应声:“王上想玩什么都可以,妾一定让王上满意。”
“还是你惹人疼。”姬妄说完,拥着宁姝位子上走,宁姝看赢骄一眼,然后扭着水蛇腰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清脆的铃铛声,十分悦耳。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样的双面姝姝很香,你们觉得呢?
第57章 姬妄会众叛亲离
“爱妃身上环佩叮当,甚是悦耳动听。”
姬妄拈了一颗葡萄给宁姝,宁姝朱唇轻启,用整齐洁白的牙齿叼住,连带着姬妄的手指一起嘬了一口。
“王上惯会戏弄妾。”宁姝咬碎葡萄,语气带着娇羞和嗔怨,声音落在姬妄耳中,就化成了最动听的催情符。
“宴饮还未过半,爱妃可愿随孤回宫?”
“自然是王上做主,妾都听王上的。”
两人相携离开,虽然于理不合但没人敢说什么,王上做事随心所欲,大臣们不敢置喙。
听到动静,赢骄抬眼看去,宁姝正好望着她,见她看过来勾唇一笑,意味深长。
众人起身相送,姬妄停在赢胥面前,语气戏谑:“秦国长公主,当值五座城池。”
她的话没有指明意思,好像只是随口一说,赢胥却倏然变了脸色,在姬妄大笑离去时眼神阴沉如冰。
姬妄走了自然有大臣们作陪,赢胥重新坐下,在夏国官员前来敬酒时脸上又是和煦的笑容,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赢骄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捏碎了手里的杯子,鲜血从指间溢出,她像是感觉不到疼般,眼神晦暗幽深,像深不见底的海水。
姬妄早已饥渴难耐,还未进宫就按着宁姝亲起来,宁姝承受着她粗暴的亲吻,身上隐隐有不怎么清脆的铃声传来。
“王上,先进殿,我们进去再……”
姬妄一把抓住宁姝的脖子,眼神变得危险,“现在知道害羞了?先前帮那秦国公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当着所有大臣的面亲都亲过了,现在只不过区区几个太监宫女,怎的就不行?”
宁姝心说那踏马能一样吗?亲吻和做这种事她还是分得清的,再说她她兴致来了就不知疲倦,要是顺着她的意思来,只怕今晚都要在这回廊上度过了。
“爱妃,既然你想帮她,那就得帮到底啊。”姬妄说完,开始寻找铃声出处,随侍的宫女太监全部背过身去,姬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沉审道:“都给孤转过来,美人如此尤物,孤一个人欣赏可惜了。”
宁姝没想到姬妄会变态到这个地步,即使她的心已经在这几个月的蹂躏下变得比长白山的雪还冷,依旧会觉得臊得慌,连手该往哪里放都不知道。
铃铛声音逐渐清脆,姬妄用一根手指提着缅铃,似笑非笑道:“爱妃果然不同于常人,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
“王上!”宁姝打断她的话,眼泪像水一样涌出来,“王上当真以为我是在帮那秦国公主吗?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何要帮一个陌生人?”
眼尾带着薄红,长睫被泪水打湿,小巧高挺的鼻子小幅度抽动,宁姝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大写的「委屈」。
尤其是从姬妄那个角度看,怎么看都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弱小可怜又无助。
“那是为了什么?”姬妄心中的暴戾被宁姝的眼泪洗掉了些许,掐着她脖子的手也减轻了力道。
宁姝抽噎一声,仰望着姬妄,眼中深情似乎要溢出来,“自然是因为王上,妾本以为经过这些日子,王上已经有点喜欢妾了,可王上看到美丽的女子还是想要据为己有。
妾知道王上的心思,本不该阻止王上,可妾还是不免觉得难过,担心王上会不会有了新人就不顾旧人,妾会不会被你当成无用的东西丢掉。
其他姐妹得不到王上的宠爱还能活下去,因为她们还有身份地位,荣耀的母家,可若是妾得不到王上的宠爱,那妾绝不会苟且偷生。因为妾是因王上的爱而生的,没了王上的爱,妾会干涸枯萎,然后腐烂在泥里。”
大颗大颗眼泪涌出来,打湿了发鬓,宁姝说完之后咬着唇将脸转向别处,不再看姬妄,保留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姬妄只当宁姝跟其他妃子一样,在乎的是君王的圣宠,并不是她的爱。
却不曾想宁姝会这样说,她想要她的爱,因为她对别的女人表现出兴趣所以吃醋了,是这样吗?
宁姝知道姬妄在思考,她自始至终没再看她,像是在跟她赌气,做戏必须做全套,这样才有可信度。
虽然她也在赌。
“叼着这个,顾抱你进去。”姬妄把缅铃放到宁姝嘴边,眼神含笑看着她。
宁姝像是还在赌气般,一口咬住湿漉漉的缅铃,在触到姬妄的眼神时下意识躲闪,那种慌乱和手足无措的样子,跟刚刚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没两样。
姬妄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用抱小孩的方式将她抱起,意有所指道:“你才十七岁。”是女子如花般的年纪,喜欢一个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宁姝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抱紧了她的脖子,因为她害怕自己掉下去。
清脆的铃铛声从殿外一直响到殿里,随着殿门关上显得没那么清晰,却一直不曾停过,门外的宫女红着脸听了一夜。
宴会结束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坐在回驿站的马车上,赢胥为赢骄包扎手上的伤口,眉头紧皱,神色冰冷。
“长姐放心,孤绝对不会拿你换城池。”
姐弟俩从小一起长大,情比金坚,赢胥小时候身体弱经常受别的王子欺负,是赢骄一直在保护他,他争太子之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赢骄。
“此事你我说了不算。”赢骄说完,脸上表情柔和下来,“没关系,就当是姐姐在你继位之前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有我在夏宫为你周旋,就不会有人再觊觎你的太子之位。”
“绝对不行,夏皇暴戾凶残,以你的性子就在这里只会受尽委屈。若我事事都要长姐为我谋划,那我当这个太子有什么用!”想保护的人一个都保护不了,谁做太子有他这么窝囊。
赢骄狠狠瞪他一眼:“住口!别忘了母后临终前的叮嘱,太子之位非你莫属,只有你才能继承大统,其他人想都不要想,他们没这个资格,明白了吗?”
赢胥点头,拳头紧握,“胥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夏皇自诩最强,却不知道枕边人想置他于死地。先前赵专为了表示诚意,已经把他和姚姒的身份悉数告知,离国公主在夏皇的后宫里,还是天下皆知的宠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今晚她也算是帮了他们,应该是在表示自己的诚意。既然姚姒有意跟他合作,那他便抓住这个机会,叫那狂妄自大的夏皇自食其果。
赢骄不知道昨日的事,只以为弟弟在为了她的事烦恼,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父王眼里只有苟且偷安,儿子女儿在她眼里不过是棋子,用一个女儿换五座城池,在他眼里应该是很划算的买卖。
想着想着,赢骄又不可避免的想起宁姝,昨日见她还是一副小白兔模样,今日就成了夏皇身边的宠妃,举手投足间散发出诡异的妖媚,不似兔子,倒像是……话本子里能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虽然身份有别,但她今晚帮了她,这个恩情她会记下,若有机会定会还给她。
宁姝承了一晚雨露,整个人都快散架,所幸姬妄良心发现,没有用特别粗暴的手段对待她,不至于伤痕累累。
睡醒眼前一片黑暗,不知今夕是何年,宁姝坐起来,唤了一声花枝,花枝立刻进来掌灯,恭敬道:“美人有个吩咐?”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美人,戌时初。”
宁姝算了一下,自己竟然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怪不得脑子懵懵的。
“王上呢?”
“王上同美人一起休息到晌午,被丞相大人叫走了,尚未回来。”
被丞相叫走了?那感情好,去挨一顿骂,姬妄就会对他越发不满,然后产生逆反心理,更加不想去上朝处理政事。等群臣不满之时,便是策反他们最好的时机。
穿好衣服下床,那只白白胖胖的鸽子已经在等她可,看到她之后扑腾了两下翅膀。
取下信纸朝鸽子挥挥手,鸽子便飞出了宫殿,朝着无边夜色飞去。
依旧只有寥寥几句话,但已经足够宁姝掌握朝中的动向。
姚晟已经掌握的御史大夫贪污和收受贿赂的证据,准备利用这些罪证一步步让他进入早就设好的陷阱,等他发现时已经为时晚矣。秦太子胥私下跟奉常和郎中令见了面,相谈甚久。
最后一句是对她的叮嘱,丞相一行对姬妄近来的表现十分不满,他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恐会对她不利。
宁姝勾唇,看着徐徐燃烧的信纸,眼神里的透着寒意。
丞相是两朝元老,深得夏国百姓爱戴,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背叛夏国的。
对于不能策反的人,就只能让他去死了。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他,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姬妄听了丞相一个下午的唠叨,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回来看到宁姝抱着双膝在等他,苦闷的心情疏解了很多。
“王上,快过来,今日御厨又研制了新菜,妾一直在等您呢。”
宁姝看到姬妄之后立刻站起来,眼中充满了欣喜,就像是妻子等到了晚归的丈夫,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姬妄展开双臂等着宁姝冲进怀里,摸着她的头道:“不必非要等孤,饿了就自己先吃。”
“饭要两个人吃才香,妾一个人没胃口。”宁姝仰视着姬妄,满心满眼都是她。
姬妄心里一颤,牵着她走到饭几前,同她一起用饭。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她,这是装不出来的深情,这个小丫头真的很喜欢她。
宁姝时不时夹菜给姬妄,像个关心丈夫的小媳妇儿,似是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喜欢姬妄的因子。
姬妄知道宁姝喜欢自己,可她迫切想知道这份爱有多深,所以忍不住试探。
“爱妃,若我纳秦国公主为妃,你可会生气?”
宁姝的笑容靓在脸上,头微微垂了下去,声音也没了之前的欢快,“王上想纳谁为妃就纳谁为妃,妾没有资格生气。”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姬妄这个变态,也不怕肾虚,后宫里已经有这么多貌美的妃子了,竟然还要纳妃,迟早死在床上。
姬妄眉尾一挑,又问道:“那该给她什么位份呢?毕竟是一国公主,不能怠慢了她,封为夫人?”
“不行!”宁姝装作急切打断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又立刻害怕的低下头去,让姬妄看清自己的委屈。
“为何不行?爱妃不是说孤喜欢纳谁为妃就纳谁为妃吗?难不成你是害怕她进了宫之后压你一头,所以才觉得不行?”
宁姝握紧拳头,红着脸看姬妄,就像是被逼急的兔子,看得姬妄心动不已。
“才不是这样!我是为桑夫人着想,本来宫里只有她一位夫人,我们有事也习惯找她商量,把她当做主心骨,若是网上再封一位夫人,那我们以后找谁?
新夫人脾气好一点还好,要是脾气不好善于争风吃醋争宠,那之后桑夫人该如何自处?”
其实以桑夫人佛系的性格,有人帮她分担压力应该会很开心,说不定一股脑全交给新夫人,自己赏赏花品品差,到点就睡觉,日子过得美滋滋。
宁姝不想让赢骄进宫,所以才把桑夫人拿出来当挡箭牌,姬妄无论如何过分,对桑夫人还是不同的,应该会重新考量。
她见过那位公主,脾气暴躁性格直爽,说不定一个没忍住就把姬妄结果了,那到时候大家都得跟着玩完。
“只是因为这个,没别的原因?”姬妄盯着宁姝,一字一句道:“爱妃自己呢,孤纳妃子进宫,你开心吗?”
“怎么会开心,妾恨不得王上的后宫里只妾一人,可妾知道这不可能,所以只能尽量不去想这些。”
宁姝说着就要哭出来,姬妄连忙楷掉她摇摇欲坠的眼泪,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傻瓜,孤逗逗你你就当真了?寻常女子都已经做母亲了,我家阿姒还是这么爱哭鼻子,这可如何是好?”
宁姝抬眼看她,眼神里带着喜悦和娇羞,看得姬妄闹心欢喜,心里一直空着的地方终于填上了,满满当当,里面都是一个叫姚姒的爱哭鬼。
“阿姒,生个孩子吧,孤也是时候立太子了。”
宁姝眼神僵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正常,略带害怕道:“妾这个身份,能为王上孕育子嗣吗?”
听闻夏国皇室里藏有一种神奇的药水,可以让两个女子有孩子,这也是姬妄可以继承王位的原因,可宁姝从来没想过姬妄会选她生孩子,都怪她演技太好,以至于让这样一直缺爱的王上产生了错觉,连底牌都肯交出来。
“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孤只想要你的孩子。”
宁姝最后挣扎了一下:“可是,可是大臣们是不会同意的,太子生母最起码也得是桑夫人才说得过去啊。”
“无妨,很快孤就会有两位夫人。”姬妄压着宁姝的唇吻上去,多了些以前没有的温柔,每一下都很郑重虔诚。
宁姝眼神冷下去,身虽然跟姬妄贴在一起,但心早已覆盖了寒冰,甚至想让姚晟明天就带兵把皇宫包围了。
绝对不能生孩子,绝对不能!
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赢胥拜访了许多夏国官宣,明目张胆,大张旗鼓,所有一切都是在姬妄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所以姬妄并没有什么危机感,毕竟她连他们聊了什么都一字不落的知道,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这只是赢胥的计策,明目张胆拜访过之后会筛选比较容易用财富地位打动的私下再见一面,这个见面就隐蔽多了,需要层层布控,防止泄露一点消息,这些日子他也收获颇丰,已经说动了好几位身居要职的官员,剩下难啃的骨头他准备再接触一下。至于那些老古董,就让他们跟夏国共沉沦吧。
宁姝又跟赢胥见了一面,这次两人直接达成共识,成了一条船上的盟友。
“姚美人为何这么急着想让夏国覆灭?”
“国仇家恨,这个理由够不够?”
两人相对而坐,都在猜测对方的心思,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这个理由很充分,孤愿帮美人完成复仇大业。”
“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自己,夏国覆灭对谁最有好处显而易见,我只有一个要求,城破之后不许伤害离国百姓,不许伤害我家人,不许伤害无辜官员。”
“美人莫不是算错了,这是三个要求。”
“官员和家人也是百姓,不冲突。”
赢胥一笑,眉眼舒展开来,眼神温润中暗藏少年人的锐气。
“好,孤答应美人。”
宁姝已经喝了那药水,最近的时间都在担心自己怀孕。幸好一直没什么动静,这才能够冷静的实行计划。
立秋之后天气逐渐冷了下来,为了给宁姝最华美的秋衣,姬妄增加了赋税,虽然大臣们皆是反对之声。
但她一意孤行,只要能博得美人一笑,什么她都肯做。饶是如此,宁姝的体寒之症也越来越严重,别说孕育孩子,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宫中太医治不好,姬妄只能广招天下名医,重金悬赏。
七日过去,无一人揭榜,宁姝却越来越虚弱,用奄奄一息形容都不为过,姬妄日日陪在她身边,什么政务早朝,家国大事,全都比不上宁姝。
“王上,若是妾死了,你便把我葬在你陵寝旁边,妾自知没有资格跟王上合葬,只愿能远远看着陛下,便知足了。”
“休要胡说,你不会死,我的阿姒要一直陪着我,长长久久的陪着我。”
话虽这么说,姬妄心里也很担心,短短一月宁姝已经形销骨立,脸上出现了灰败之意,撑不了几日了。
她好不容易才拥有阿姒,绝对不允许她这么早就离开。
“站在这里做什么,给孤出去找名医,若是明日还未找到,孤要你们的脑袋!”
病急乱投医对着侍卫太监乱发脾气,姬妄的脸色差到了极致,宁姝却在她怀里笑了起来。
明日该到哥哥放大招了。
第二日一个长须道士进宫,他手里拿着皇榜,对姬妄说自己能治宁姝的病。
姬妄打量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你当真能治美人的病?”
“真假一试便知,王上可否让草民诊治一下美人?”
宁姝已经病入膏肓,这么久只有一个人揭榜,姬妄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带道士去了宁姝的殿里,让他诊治。
道士金丝诊脉,嘴里念念有词,一刻钟后对姬妄道:“美人邪风入体,若想治好需食天下最忠贞之人的心。否则药石罔救,七日之后便会精气衰竭而死。”
“最忠贞之人的心?”姬妄小声重复一遍,然后怒道:“大道妖道,竟敢妖言惑众,妄想蛊惑孤,把他押下去凌迟!”
道士连忙跪地求饶:“王上饶命,草民所说句句属实,万不敢欺骗王上,王上不可误了时机,这样美人真就没救了。”
最终道士还是被押了下去,姬妄在外面站了许久才进到寝殿,抱着宁姝道:“阿姒听到了吗?”
宁姝已经虚弱到极点,说话都费劲,“听到了,王上莫要相信他的话,妾又不是妖怪,怎能食人心呢?妾就是遗憾没能为王上生个孩子,没能跟王上多在大夏的土地上多走走,留下美好的回忆。
王上,妾死后就把妾忘了吧,总会有新人代替妾的位置,今日得到过王上的宠爱已经足够了。”
姬妄紧紧抱着宁姝,脸埋在宁姝的肩膀上,很快濡湿了一大片布料,宁姝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姬妄会哭。
这样的人也会有真正的感情吗?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宁姝说了很多话,好像在交代后事般,事无巨细,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姬妄心里一惊,连忙把手放到她鼻子下探了探鼻息,感受到宁姝的呼吸之后才放下心来。但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揪紧,良久才做出决定。
第二日,宁姝被封为尚夫人,比桑夫人还要尊贵,是夏国历史上第一个没有子嗣便有如此地位的妃子。
同一时间,丞相被召进宫中,他一进殿中外面就被重兵把守,天空阴云密布,黑压压的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参加王上。”丞相跪下去,一身正气。
“起身吧……”姬妄淡淡道。
丞相站在殿中,背脊挺直,自有一番从容的气度。
“父王常说,丞相是最忠心之人,丞相自以为如何?”
“臣自是忠于陛下,忠于大夏皇室。”丞相不卑不亢道。
“好,既然丞相忠于孤,那孤问你借样东西,丞相应当不会拒绝。”姬妄直直看着丞相,眼睛盯着丞相胸前某处。
丞相心里升起不好的感觉,但还是问道:“敢问陛下想借什么?”
“丞相的心,一颗忠贞不二的心。”姬妄回答的十分随意,就好像那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丞相满脸震惊,望向姬妄:“陛下想让臣死?”
“只是想要你的心,若是丢了心你还能活下去,孤自会嘉奖于你。”
姬妄说完,轻哼了一声,已经升为二品带刀侍卫的姚晟便从暗处走了出来,两队侍卫跟随他出来,将丞相团团围住。
丞相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形容了,而是痛心,为国为家,为了御座上的姬妄,更为了大夏历代帝王,他们把基业交到姬妄手里,终究还是要毁于一旦了。
“王上想要臣的心,尽管拿去便是,何须如此大动干戈?”一想到将来别国铁骑踏进夏国土地,丞相已经心如死灰。
他把心给姬妄,至少能落得一个忠贞之名,这样也好向先帝交代。
“丞相放心,你死后顾会善待你的家人,让他们一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哈哈哈……”丞相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了悲凉,连殿在戍守的侍卫都有些不忍心。
迷迷糊糊中宁姝感觉有人在喂她吃东西,那东西虽然没有任何异味,却让宁姝心里产生极大的不适,她挣扎着睁开眼,姬妄立刻欣喜道:“阿姒,你终于醒了!”
手里的肉汤被随手搁在太监端着的盘子里,姬妄朝她挥挥手,太监便端着那半碗肉汤走了出去。
殿中只剩下姬妄和宁姝两人,姬妄把宁姝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宁姝心里还是不适,仿佛做了十分大逆不道的事,她知道那不是一碗普通的肉汤,那人因她而死。若是她还能吃得下去他的肉,那恐怕与禽兽无异。
她不想滥杀无辜,可若丞相不死,夏国的根基不会动摇,那些追随他的官员永远也不会反,就是要狠狠在他们心上扎一刀,他们才会对姬妄不满,对夏国现如今的状态不满。
一棵大树腐烂往往是从内部,里面被虫子掏空,外面看起来再强壮也是不堪一击,夏国的天也该变了。
接连三日,姬妄每天都早出晚归,无论回来时多么疲惫,她对着宁姝总是笑脸,每晚抱着她,诉说美好的未来。
转眼就立冬了,天气越来越冷,夏国边境的城镇屡遭蛮族侵犯,他们每次都是抢掠一番,然后放火屠烧整个村子,一个活口都不留,一时之间边境百姓人人自危,希望他们的王上能够派兵替他们扫平贼寇。
但他们的王上整日沉迷酒色,正带着宠妃出宫游玩,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
大将军一直在等王上的旨意,等了许久也不见来,往阳城去了一封信才知道王上并不在宫中,而是带着尚夫人出去游玩,归期未定。
大冬天的花草枯萎,气温又冷,其实没什么可玩的,宁姝是想到会发生这些。
所以提前让姬妄带她出宫,果不其然,她们出宫后的第二天蛮族就卷土重来了。
妊嵇看完信之后一掌拍碎桌子,眼神凶狠锋利,比外面的风还要冷。
一直以为王上只是贪玩了些,大事上还是分得清。没想到如此紧要关头她却带着女人出宫游玩!
“百姓流离失所,整日活在恐惧和阴影中,她还有心情出宫游玩!赢胥说得对,她根本就枉为人君!”
“将军慎言!”军师姚律看了看左右,让心腹把守在营帐外面,这才道:“将军现在还是大夏臣子,要不可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妊嵇深吸一口气,看着地图上某个地方,良久之后沉身道:“三日之后若是还没有朝廷的旨意,本将军便亲自带人去清剿蛮夷,定要荡平贼寇!”
“将军执掌大夏五十万大军,没有旨意随意离开驻地,此举定会让王上猜疑,还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她该做的不是猜忌臣子,而是反省自身!”
妊嵇说完便生死离开,姚律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变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要宫中再加把劲,妊嵇反夏只是时间问题。
游玩十天之后,宁姝和姬妄回了宫,姬妄知道妊嵇擅自调兵之后十分生气,再加上早跟赢胥统一战线的官员的添油加醋,姬妄已经相信妊嵇明天就会造反,带着五十万大军剑指王宫了。
姬妄带着一身怒气下朝,路遇前来献殷勤的聂双双,本就憋着一肚子气的她借题发挥,狠狠一脚踹在聂双双胸口,聂双双当场倒地吐血。
“别再出现在孤的眼前了,看见你就心烦!”
现在只有宁姝才能平息姬妄的怒火,让姬妄平静下来,这是后宫妃子都知道的事,偏偏聂双双不信邪,非要来招惹姬妄,只能受了这皮肉之苦。
宁姝估摸着姬妄快回来了,往香炉里加料,再把燃烧完的香灰丢进燃着的火盆里,室内充满了浓郁的香气,宁姝连忙把腰间挂着的香囊拿起来闻了一下。
近来姬妄越来越狂躁,得多往香囊里放点香料才行,免得哪天她突然发疯把她也给伤了。
姬妄走进来,急急跑到宁姝跟前,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眼中翻涌的怒气悉数消失,只有对宁姝的迷恋。
“阿姒,只有你才是真心对孤,其他人只会污泥孤。”
她这么一说宁姝就知道那群臣子又反驳了她的意见。但是在妊嵇的事上,她必须推波助澜一把,否则那位骁勇的将军将会是她颠覆夏国的一大拦路虎。
“王上先坐,妾帮王上按按,应该会轻松一点。”
姬妄坐下,享受着宁姝的服务,道:“以前丞相在的时候他就总是钳制孤,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如今他不在了,孤以为孤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想到那群老臣自诩年长,竟然妄想坐第二个丞相,孤要把他们全杀了!”
宁姝按着姬妄肩膀的手一顿,劝谏道:“王上,他们都是夏国的股肱之臣,王上切不可冲动啊。”
姬妄抓住宁姝的手,把她带进怀里,蹭着她的颈窝道:“阿姒这么明事理,他们还说阿姒的坏话,实在不知好歹!”
“妾不在意,只要王上相信妾,妾就知足了。”
“自然相信你,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阿姒,阿姒。”姬妄把头埋在宁姝胸前,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一阵满足。
最终那些老臣还是没能劝住姬妄,她下旨收回了妊嵇的兵权,让他以罪臣之身回阳城。
姚律担心妊嵇的安慰,劝道:“将军,不能回去啊,你若回去恐怕凶多吉少。”
妊嵇卸下将军甲胄,眼神决绝道:“我十三岁从军,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下百余场,我不信王上会对我赶尽杀绝。”
“那我愿随将军一同回去。”姚律斩钉截铁道。
回去的路上两人遇到伏击,妊嵇带的骑兵无一生还,那些人自称是姬妄亲兵,前来送他们上路,姚律拼死护住妊嵇,用生命为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将军,别回阳城,军中不少都是你的亲信,他们会愿意追随将军的,属下先走一步了。”
那些人杀了妊嵇,挥刀向妊嵇走来,妊嵇抢了一匹马,原路返回。
回到军中,亲近部下全部围上来,问他为何会如此狼狈,还有人问姚律怎么不见了,妊嵇目眦欲裂,双眼血红,咬牙切齿道:“姬妄负我,大夏负我,从今日起我不再是夏国的大将军,我要让姬妄给枉死的百姓和姚律一个交代!”
大夏一百二十八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那些因为赋税增加而没有钱制冬衣的百姓生了大面积冻疮,有的更是冻死在冰天雪地里,而这个时候,他们的王上正在温暖的宫殿里厮混,桌上放着名贵的酒和精致的菜肴。
无人在意路上的冻死骨。
百姓怨声载道,底下的官员刻意隐瞒了这些事。所以从来不知人间疾苦的姬妄以为,百姓和她一样,有温暖的冬衣,有吃不完的美味佳肴。
十二月二十七,一场大雪将天地变成了白色,而这其中有一面红色的旗帜迎风扬起,妊嵇看着这面沾了无数人鲜血染红的大旗,面色沉郁,眼神阴鸷。
大将军妊嵇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应该也不长,我甚至觉得明天就能写完,我怎么突然变短了,呜呜X﹏X。
啊对了,取心这一段是仿照比干那个七窍玲珑心来的感谢在2021-12-2717:44:32-2021-12-2816:3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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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一个吻的代价
妊嵇造反的同时,一直按兵不动的秦国军队也开始发起了进宫,只可惜夏国已经无人能够抵挡他们,秦军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守城的将士主动打开城门,百姓夹道欢迎。
边境百姓过的都是苦日子,本来因为妊嵇还对夏国有点归属感,如今妊嵇被逼造反,他们彻底对国家没了期待,再加上秦国士兵进城之后秩序井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自然愿意欢迎。
江山易主是夏国皇室和高官该考虑的事,底层百姓只要有一口热饭吃,谁当帝王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大。
姬妄是在晚上收到这些消息的,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找大臣们商量对策,而是抱着宁姝寻求她的安慰,仿佛宁姝的话能让她免于失去百姓和城池的罪责和痛苦。
宁姝抬手把香炉的盖子揭开,往里面添了些香料,然后伸手抱住姬妄,声音带着到蛊惑:“王上不用担心,夏国并不是只有妊嵇一个将军,只要王上一声令下,自然会有人前赴后继为王上卖命。届时不管是敌军还是乱臣折贼子,一个都跑不了。”
听到宁姝的声音,姬妄点点头,笑道:“爱妃说得对,我大夏人才济济,区区一个秦国不足为惧,妊嵇辜负了孤和先帝的相信,这样的叛臣应该处以极刑,等抓到他,孤一定要让他尝尝……”
声音逐渐淡下去,直到再也听不见,宁姝低头看去,姬妄已经在她腿上睡着了,她一下一下摸着对方的背,像母亲一样给予她安全感,实际上眼中却无一丝温情。
不算里应外合,但妊嵇的造反却是她一手促成的,姚律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不让他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他还会对姬妄抱有希望,只有把他拥有的所有东西都剥夺了,他才能体会到极致的绝望。
早在入冬之后,赢胥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为的就是这一刻。当初他从夏国回去的时候,宁姝曾让他等待时机,现在时机已经到了。
边境城破,姬妄应当会派人去抵挡秦军和妊嵇,有一点宁姝没说错,夏国的确人才济济,一个妊嵇倒下还会有第二第三个,百年基业留下的人才不容小觑,先帝肯定留了后手给姬妄,不然以她平庸的资质,怎能继承王位?
天气冷下来之后信鸽没再传过信,但宁姝对局势的把控还是很精准,有一种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
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姬妄在百姓中的风评已经跌到了谷底,这也是为什么城破之后百姓们不是拼死抵抗,而是欢迎敌国军队入城,再有风骨的人也抵不住这样一个君王的摧残。
第二日早朝,姬妄把所有大臣骂了个狗血淋头,凡事在殿上站着的无一幸免,她向来会推卸责任,对的决策全是她英明神武,错的就是大臣们的不作为,朝廷发俸禄给结果他们养了一群废物。
背锅的一众大臣已经习惯了如此暴戾,喜怒无常的君主,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沉默片刻,姬妄稍微平静了一些,她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知道该守住自己的王位和国家。
“众卿以为,孤该派谁去平乱?”
又是一阵沉默,往日争论不休的殿中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被选中,妊嵇的骁勇在夏国无人不知,他的声名甚至能治小儿夜啼。
即使有人才能勇武不输于他,也不想跟她正面对上。毕竟他身后还有全力支持他的秦国,以及诸多夏国旧部。而如今的姬妄却已经不得民心,夏国也变得千疮百孔。
无人应答,大臣们一个个敛声屏气,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姬妄注意到,面对如此情景,姬妄又开始头疼起来,不是往常那种轻微的抽痛,而是尖锐的疼痛,就好像灼烧着灵魂一样。
眼前一片赤红,姬妄把手里的奏折摔到地上,声音阴沉:“明日上朝的时候顾要听你们举荐合适的人。如果你们选不出来,那就把你们各家年纪适合的男丁送去抵御贼寇!”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姬妄却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在太监的搀扶下走远。
王宫里到处被雪覆盖,一片白色中开着几株红梅,为这单调的冬天添了几分鲜艳和意趣。
宁姝披着厚厚的狐皮皮肤,白色的毛领跟雪景融在一起,把宁姝巴掌大的小脸映衬的越发小,五官精致,皮肤通透,阳光照过来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花枝,我进宫多久了?”
“回夫人,已经一年零七个月了。”
“一年零七个月……”宁姝小声喃喃,然后掐了一枝红梅,眼神不知道盯着哪里。
她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七个月了,就让任务在这个冬天结束吧,没必要在姬妄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这样想着,心情稍微愉悦了些,宁姝亲手折了些梅花交给花枝,“回去找个瓶子插起来,王上应该喜欢这个味道。”
偌大的梅园只有宁姝一个妃子,路过的宫女太监看到她,立刻低头行礼,然后匆匆离去,好像宁姝身上有致命的病毒。
弹掉手上融化的雪水,宁姝明知故问的自嘲道:“为什么都躲着我,我有这么可怕吗?”
花枝什么都没说,把自己沉默寡言的性子发挥到了极致。
姬妄宫中妃子众多,往年这个时候总有一群人来赏花,桑夫人也会经不住众妃子的央求,特意把姬妄请过来与她们一起赏梅冰嬉,今年就只有宁姝一人了。
其他人要么身体不适需要静养,要么被姬妄不喜禁足,其他的看到前车之鉴,没人敢出现在姬妄面前,所以今年的冬天格外安静。
宁姝只是出来透透气,看到满园红梅之后压抑的心情稍微好了点,把狐衾脱下来放到花枝手里,撸起袖子在地上堆起了雪人。
“夫人,您身子娇贵,万一受了风……”
“哎呀,你不要那么啰嗦,跟个老妈子似的,不跟我一起玩就闭嘴!”
宁姝打断了花枝的话,用手滚着雪球,纤细修长的手指冻得红红的。
但她心情很不错,花枝见劝不住,索性帮她一起堆雪人,主仆二人通力合作,很快一个可爱的雪人就初见雏形了。
“花枝,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花枝愣了一下,回道:“雪人还讲究这个?”
宁姝塞了两颗石子当雪人的眼睛,笑道:“那当然了,快说,要男孩还是男孩!”
“那就……女孩吧……”花枝说完把披风披到宁姝身上,看着她在雪人头上弄了个类似辫子的形状,然后抱住雪人亲了一口,唇上的口脂粘在雪上嘴上,隐隐能看出它的性别。
花枝心里则在想,夫人如此可能是把雪人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她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怀不上孩子,想来她心里也是失落的。
看着自己的杰作,宁姝唇角弧度增大。这个世界没给那位亡国公主留下什么,就把这当成送给她的礼物吧。
鼻子和脸颊都冻的红扑扑的,手更是凉的刺骨,花枝又催促了一句,宁姝这才准备回去,刚转身就听到一道尖利的声音。
“姚姒!”
宁姝转身,聂双双站在不远处,满眼凶恶的盯着她。
“竟能在此处见到聂良人,王上把你的禁足解了?”宁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话不疾不徐,跟气急败坏的聂双双形成鲜明对比。
聂双双被她的话噎了一下,然后眼神越发恶毒,“你个妖女,日日缠着王上,让她无心朝政,还蛊惑王上提高赋税,增加百姓负担,大夏迟早毁在你这妖女手上!”
聂双双是太尉的女儿,自小娇生惯养,性子非常跋扈。若不是当初她自己强行进宫,位份绝对不会这么低。
现在被姬妄不喜,还被家世不如她的宁姝处处压一头,自然不服气。
所以听闻宁姝在梅园之后一冲动就过来了,不让她好过的人她自然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宁姝冷嗤一声,不屑道:“所以呢?王上事事顺着我你嫉妒了?”
“住口!你一个凭狐媚手段魅惑王上的下贱女,我才不稀罕嫉妒,只是警告,别以为没人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人在做天在看,等证据足够我一定回去王上面前高发你,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聂双双说完,看了一眼地上的小雪人,狠狠一脚踢过去,雪人身首异处,两只眼睛也掉了出来,看起来十分凄惨。
“丑死了,跟主人一个狐媚样!”
聂双双说完就要走,宁姝沉声道:“站住!”
聂双双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往前走,宁姝厉声对远处的守卫道:“来人,把聂良人拿下!”
四处守卫涌上来,将聂双双团团围住,聂双双眼神变得凌厉,咆哮道:“给我滚开,我的路你们也敢拦,谁给你们的胆子!”
宁姝淡淡道:“我给的,怎么了?”
她轻扫聂双双一眼,然后对随侍使了个眼色,随侍立刻会意,上前抓住了聂双双的胳膊。
“放开我,该死的东西,我要把你千刀万剐!”聂双双激烈挣扎,但她养尊处优的,哪有整治壮年的太监有劲,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花枝……”
只是叫了声名字,花枝立刻会意,上前狠狠甩了聂双双几个耳光,直到她再也说不出话为止。
“姚……姒,你……不得……好死!”
“啧啧啧,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嘴硬,看来聂良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宁姝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道:“自我进宫起你就一直欺负我,仗着你爹官位比我爹高作威作福,横行宫中,你是良人我也是良人,我凭什么让着你?”
其实姬妄让聂双双禁足宫中也算变相保护她。否则以她的智商,根本活不过一周,既然她如此不识好歹,那她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新账旧账一起算。
“以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你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偏偏还要出现在我面前,当真以为我是圣人吗?”
聂双双看着宁姝越来越冷的眼神,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心里很害怕,嘴上依旧不肯服软。
“你想做什么,你要是敢伤害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因为急切,说话都利索了不少。
宁姝唇角翘起,居高临下的看着聂双双,整个人无端邪魅起来。
“做什么?良人问的好生奇怪,自然是把你欠我的讨回来啊。”宁姝说完,直起身子,用花枝递来的绸巾擦了擦手,淡淡道:“把她的眼睛挖了,舌头拔了,然后送回聂家,就说聂两人宫中失德,王上把她休了。”
聂双双闻言,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刚想说什么就被太监捂住了嘴巴,宁姝转身离去,白色的狐皮披风跟白雪融在一起,看起来纯洁高雅。
身后有些许不怎么和谐的声音,宁姝只当没听见,唇角含笑往自己宫里走。
姬妄头疼欲裂,跌跌撞撞去找宁姝,宫女却跟她说宁姝去了梅园赏花,她把案几上的东西悉数扫落到地上,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然后一个平时稍微能在宁姝面前说得上话的宫女怯怯地问,是否需要去把尚夫人请回来,姬妄稍微冷静了点,不耐的挥手道:“不必了,都下去吧。”
靠近香炉坐下,头疼之症减缓了很多,姬妄支着头睡了过去,脑子里又是一片血腥,当年兄长还是太子时曾带她参加了离国的灭国之战,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她被那场景吓到,回来之后发了数月的高烧,醒来便把这件事忘了,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千万不能让兄长继承王位。他身形残暴,若她继位,百姓必将生灵涂炭。
后来她继位了,可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她也成了百姓口中的暴君,甚至连最亲近的臣子也反目成仇,亲高举旗帜要杀了她。
屠龙者最终成了恶龙。
何其讽刺。
这些记忆本来早就被遗忘了,但近些日子却频频出现,每次头疼之后就会变得清晰,遗失的部分也越来越完整。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宁姝回来就看到姬妄眉头紧皱,一脸痛苦的样子,她轻轻擦拭掉她额头上滚落的汗珠,轻声呼唤。
“王上,王上,醒醒。”
姬妄猛地睁开眼睛,宁姝的眼睛跟记忆中的那双眼睛重合在一起,直到宁姝出声她才反应过来。
“王上做噩梦了吗?”
姬妄回过神,轻轻摸了一把宁姝的脸,“去了多久,怎地这么冰?”
宁姝坐在她旁边,半个身子依偎进她怀里,小声道:“见红梅开的好就多待了些时间,网上几时来的,怎么不差人来叫我?”
姬妄现在对宁姝的纵容已经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别的妃子见了她都得低眉顺眼,只有宁姝可以用「我」这个称呼,相当于跟姬妄平起平坐。
关键是姬妄还觉得没什么问题,只要宁姝愿意,她甚至现在就能把她封为王后。
可是宁姝不稀罕这些,什么夫人王后,都不及她的计划重要。成为宫中最有权柄的女人最大好处就是可以随意惩治妃子,比如今天。
她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姬妄,等聂双双回家之后,聂太尉自然会让姬妄知道,届时姬妄会替她背下所有罪责。
现在的姬妄,已经是她手里的一颗棋子了。
“下次赏梅带上孤,孤也想看看让阿姒流连忘返的美景。”
“等王上不那么忙的时候我随王上一起去。”宁姝笑着应下,因为她知道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从现在开始姬妄只会每天越来越忙,因为边境战事吃紧,而那些高举庙堂的臣子也会逼她,让她越来越抵触政事,继而彻底成为百姓口中的「昏君」。
现在已经隐隐有这个趋势了。
“阿姒,孤好累。”姬妄抱着宁姝,下巴搁在宁姝的头上,语气里透露着疲惫。
宁姝抓着她的手腕,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状似不经意道:“既然累就歇一歇,朝中的事自有大臣们处理,王上不要把自己逼的太过,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姬妄深吸一口气,手从宁姝的领口伸了进去,“孤也想休息,可孤是一国之君,大大小小的事都等着孤决断,大臣们的只会推卸责任,一群废物罢了。”
宁姝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眼神里凝着寒霜和鄙夷,都已经这么累了,还是不忘做这种事,好一个一国之君。
心里这么想,宁姝还是顺从的把身子往姬妄怀里贴了贴。现在她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唯一懂得君王心事,事事顺从的解语花。
姬妄眼神变暗,把自己的国家和百姓全部抛诸脑后,宁姝被欺负的狠了会哭,这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是万人之上的君王。
宁姝不是装哭,是真的哭,这个变态阴晴不定,每次她都只能受着,然后在床上躺两三天等身体恢复。
虽然姬妄每次都抱着她道歉,说自己下手重了。但宁姝知道,姬妄只是把她当做玩物,只是因为她听话又配合,还长了一张她喜欢的脸,所以她才更宠她一点。
不过宁姝并不在意,不管这宠爱是用什么换来的,只要姬妄听她的话就好。
“阿姒,别离开我,孤只有你了。”
姬妄抱着宁姝呓语,宁姝不确定她睡没睡着,于是回道:“王上坐拥天下,怎么会只有我呢?”
放在宁姝腰上的手收紧,姬妄把脸埋在宁姝颈窝,闷声道:“坐在王位上才是孤家寡人的开始,这世上没什么是真正属于孤的,孤只有你。”
早在很久之前姬妄就反省过,她知道自己并不适合这个王位。但她贪恋这个位置带给她的一切,这么多年来虽政绩平平,却也算勉强合格,直到现在大厦将倾,她才深刻体会这种孤独感。
“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孤会带你隐居田园,做一对不问世事的恩爱夫妻。”
宁姝没想到姬妄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之后回道:“王上您累了,还是先歇息吧,其他事明日再说。”
如果你不是夏国的君王,我根本不会看你一眼。
竟然会有这种想法,真是天真!
第二日早朝上众人推举了一个人前去平叛,此人之前是妊嵇麾下,妊嵇反了之后她没有跟别人一样跟随妊嵇,而是连夜回阳城将此事报告给姬妄。
也因此多了姬妄一丝青眼,现如今朝中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把他推出去,是福是祸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铁寒得知此事之后没有一丝抗拒,而是从容答应,他认为姬妄肯让他带兵是对他的赏识,他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建功立业,拜托妊嵇笼罩在头上的阴影。
姬妄对他又多了两分好感,在他出征时亲自送到城外十里,并且亲口承诺。
若他能成功平定此次的叛乱击退敌军,他将会是夏国历史上最有地位的将军。到时候加官进爵不说,封侯拜相都不是问题。
铁寒信心满满,朝着姬妄叩首之后就翻身上马,然后把扬鞭启程。
宁姝看着眼前的聂太尉,漫不经心道:“大将军出征网上率领百官相送,太尉大人称病不去却跑来找我的麻烦,是什么意思?”
聂太尉已经上了些年纪,聂双双是他的正房夫人在四十多岁高龄生的,自然金贵无比,他捧在掌心的女儿被人弄得那么惨抬回家,聂太尉自然怒发冲冠,恨不得杀宁姝而后快。
他紧紧盯着宁姝,眼神锋锐,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剑,浸淫官场这么多年又身居高位,会有这么锐利的眼神并不奇怪,宁姝一点也不怕他,甚至期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姚家把你送进宫,就是为了颠覆大夏百年基业?”
一开口直戳痛点,宁姝也愣了一下,要不是她知道自己身边都是可信之人,差点就以为他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如今国家正值多事之秋,聂太尉可不要说这种话,我知道太尉擅长强行安罪名这种事。但凡事都需要讲证据,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太尉可不能愿望我。”
“你进宫那日天降异象,当时我就知道你留不得,果然你狐媚惑主,致使网上从勤政爱民的君王变成如今的样子,你这种祸害绝对不能留!”
说到现在,聂太尉脸上才出现了生气的神色,把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丢到宁姝面前,沉声道:“本官不想脏了手,你自行解决吧。”
宁姝捡起瓶子,扒开瓶塞闻了一下,好家伙七日丧命散,让她一点点受到折磨,最后再肠穿肚烂而死,果然不愧是聂双双的父亲,连手段都这么像。
“太尉可知,若我喝下这毒药,你们聂氏满门都得给我陪葬?”
聂太尉眼神倏然收紧,随后讥笑道:“你也就现在蛊惑得住王上,等你死了王上自然会恢复正常,王上怎会为了你降罪于我聂家,你也配?”
宁姝时间拖得差不多了,听到殿外的脚步声后毫不犹豫仰头把毒药灌进去,然后把瓶子反过来,眼神决绝道:“太尉如愿了吗?”
姬妄走到门口,就看到宁姝绝望的伏在地上,嘴角还流着血,而太尉站在她面前,脸上是满意的笑容。
聂双双的事她早就知道,聂太尉让她主持公道,她随便敷衍了两句,没想到他竟然趁她不在来宫里逼阿姒!
“阿姒,你怎么了!”姬妄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宁姝抱在怀里,看着她唇角不断涌出来的鲜血,害怕的要命。
宁姝眼泪汹涌而下,伸手抚着姬妄的脸,吃力地说道:“王上,我还以为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呢,你回来了就好,这样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什么最后一面?”姬妄急急问医生,见宁姝摇头后便问太尉,声音阴鸷:“你逼尚夫人服毒?”
聂太尉也没想到姬妄回来的这么快,而今认证无证据在,只能承认。
“王上,此女身份成谜,魅惑主上,勾结外臣,必须要处死才能以正视听。”
“聂槐!孤一再容忍聂双双,容忍聂家,你把孤的耐心当成了可以肆意妄为的免死金牌了吗!”
姬妄眼神猩红,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来人,给我把聂槐压下去,聂家所有人全部打入大佬,听候发落!”
聂太尉似乎没想到这种后果,想要辩驳几句,姬妄却抱着奄奄一息的宁姝往里走去,脚步凌乱急切,可以看得出她心里的慌乱。
宁姝昏迷不醒,姬妄彻底变得疯狂,彻查了聂太尉的党羽,好几位重臣连坐下狱。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而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秦君连同妊嵇又下了好几座城池。
但姬妄一心扑在宁姝身上,根本顾不上边关的战事,尚对夏国忠心的大臣也凉了心,开始称病不朝,姬妄干脆不上朝了,日日守着宁姝。
宁姝的身体异于常人,再加上自己就懂医术。所以知道该怎么解毒,当时喝下七日丧命散后是把七天的毒性全部集中在了一天。
所以才会那么严重,等体内的毒排出去就会康复,虽然在昏迷中,但她的感官还是灵敏的。
所以从只言片语中也能猜到外面的局势,知道夏国战败之后又安心睡了两天,第五天才「醒」过来。
“阿姒,你醒了!”
刚睁开眼,姬妄就激动的凑了上来,她看起来狼狈了许多,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衣服也松松垮垮的,好像不眠不休了好几夜。
宁姝装作感动的样子,轻轻唤了一声王上,声音沙哑难听,姬妄连忙倒了一杯水给她,单手把她扶起来喂了水,然后在她额上亲了亲。
“太医说你脉搏复杂,孤还以为……”
她的声音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宁姝难得没有敷衍:“王上别担心,只要王上需要我,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宁姝拉着她的是钩了一下小拇指,宁姝恍惚间想到了上个世界,好像也有人这样跟她拉过钩。
记忆迷糊,宁姝没有再想,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然后姬妄喂她喝了药,陪她一起休息。
连着熬了几夜,姬妄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了,头一沾枕头就睡,叫她也没什么反应。
但她的手却牢牢扣着宁姝的腰,宁姝稍微动一下她就靠近一点,反正距离没变过。
宁姝忽略她,睁眼看着头顶的帷幔,思考如今的局势。
铁寒临行前信誓旦旦拿回失去的城池,如今被打的节节败退,看似是被秦军击退,实际上是妊嵇。
到底是曾经的上级,妊嵇把他研究的透透的,不然也不会赢得这么顺利。
派别人去或许还能抵挡一阵,派铁寒这么个好大喜功的铁憨憨,就是给妊嵇送菜,姬妄这波路走窄了。
只是按照他们的速度,只怕来年春天都不一定能打到阳城,或者她应该自己行动。
想到这里,宁姝转头看了一下身旁的姬妄,看着她眼底的阴影,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现在她可以肯定,姬妄对她的喜欢不止于对宠物的喜欢,或许她是真的有那么一刻想跟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可那又如何呢,她身上背负着离国皇室上千条性命,无论怎样姬妄都非死不可。
宁姝伸手抚上姬妄的脸,从额头开始描绘她的沦落,最后停在脖子上,良久才淡淡道:“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杀死世界主角的任务,这是你的荣幸。”
第二天晴了好几天的天又开始下起了雪,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可见度不足半米,宁姝站在庭前,看着撒落下来的雪问花枝:“往年下过这么大的雪吗?”
“从未下过,也没这么冷过,今年的天气太反常了。”
的确太反常了,不知道那些没有冬衣的百姓怎么样了。
宁姝的心突然针扎般疼了一下,她知道是丞相那颗忠贞之心在作祟,那颗心除了忠贞之外还有仁爱。所以她一想到受苦的百姓,这颗心立刻就有了反应。
所以她应该狠心一点,只要朝着自己的方向千金就行。无论百姓还是大臣,都是她实现计划的垫脚石,只要能完成任务,她什么都可以利用。
这样一想,宁姝的心果然没再痛,她转身走进殿中,对花枝道:“关上殿门,莫要让外面的冷气飘进来。”
因为异常天气,交战的两边只好先停战,这种呵气成冰的天气,战马连蹄子都迈不动,士兵可能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别冻死。
姚昇时刻关注战况,顺便把情况传递给宁姝,宁姝知道后便有了自己的决定。
雪稍微小了之后她拉着姬妄出去堆雪人,姬妄看到在雪中笑得开怀的人,眼角也染上了一丝笑意,用大氅把宁姝整个裹进怀里。
“不冷吗?”
“只要跟王上在一起就不冷。”
姬妄笑着了一声,然后攥住她冰凉的手放到衣服里,嗔怪道:“手这么凉还说不冷,你身子刚好不能折腾,等天晴再来堆吧?”
宁姝摇摇头,仰头看她时眸子清亮,没有掺杂任何东西,“机不可失,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
姬妄拗不过她,两人蹲在地上滚着雪球,时不时还要互相攻击一下,玩的不亦乐乎。
宫女和太监看着两人,眼中浮现羡慕的神色,自古帝王最是薄情,宁姝却打破了这个说法,她从进宫便受宠,到现在将近两年的时间不仅没有丝毫衰减,反而越来越浓烈。
这后宫中敢拉着王上在雪天堆雪人的,除了宁姝找不出第二个。
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很快两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就堆好了,宁姝堆了个大一些的,姬妄的稍微小一点。
“王上快看,像不像你?”
姬妄挑了挑眉:“这是孤?”
“对啊,不像吗?”宁姝一脸天真的问,“可我觉得很像啊,很有神韵。”
姬妄怎么也看不出来一个憨憨雪人的神韵,但既然爱妃说是她就是她,依着她就是了。
她摸了摸宁姝的头,指着自己堆的雪人道:“这是我家阿姒,貌美又单纯,还是个爱哭鬼。”
宁姝害羞的捶了她两下,然后在雪人嘴上亲了一口,指着上面红色的口脂道:“这才像我。”
姬妄指着宁姝面前的雪人,眼巴巴道:“孤的也要。”
宁姝故意道:“王上的得王上自己来。”
姬妄耍起了赖皮,非要宁姝给她也印上,宁姝只好在自己面前的雪人脸上也亲一口,然后对无奈道:“这样行了吧?”
宁姝唇上的口脂变淡,粉嘟嘟的唇看起来很饱满润泽,姬妄凑近,哑声道:“孤也尝尝,可不能被雪人占了便宜。”
话音刚落,宁姝凑了上去,给了她一个火辣热情的吻,吻着吻着,姬妄开始神志不清,然后倒在了宁姝怀里。
宁姝低头看她,眼里没什么温度。
越是美丽的事物就越危险,这一个吻的代价恐怕你付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姬妄是女的!我怎么会让女主跟男的睡呢?这河里吗?
不要再低调了,出来评论啊!为什么你们不留评论,是我写得太无聊了吗?(大哭)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我是真的爱着你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但身上并不觉得冷,四肢像是被某种东西束缚,姬妄试着动了动手,传来铁链碰撞的响声,这时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来人,快给孤解开这些东西!”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宁姝看到脸上露着几分害怕的姬妄,唇角勾起了笑容。
原来她会怕啊,还以为她永远是那副自信的模样呢。
“王上,我来看你了。”
听到宁姝的声音,姬妄脸上的害怕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欣喜,“阿姒,你没事就太好了!”
宁姝笑容僵住,眉头微微皱起,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她的安慰?
“王上该担心的是自己,你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听着宁姝不同于往日的语气,姬妄慢慢想通了事情的关键,那个吻……
脸色逐渐沉了下来,锁链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剧烈,姬妄想要摘下蒙着眼睛的布,看看她的宠妃现在是何种表情。
“为什么?”
这句话出口,铁链声逐渐降下来,姬妄慢慢垂下了头,唇角带着自嘲的弧度。
她想过几百种结局,唯独没把身边的人算进去。今天之前,她觉得任何人都能背叛她,唯独姚姒不会,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个教训,有时候最亲密的枕边人才是最危险的。
只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
“为什么?”宁姝走到她年前蹲下,附在她耳边道:“王上难道真的忘了,离国王宫那千余条人命了吗?”
姬妄侧了一下脸,跟宁姝的脸贴在一起,宁姝怔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移开。
“你是当年的亲历者?”
宁姝嗤笑一声,回道:“何止是亲历者,王上杀的可是我的父王和母后,我亲眼看着你拿着剑上前,是你把他们逼死的!”
一声咆哮,宁姝狠狠推倒姬妄,看着她的狼狈样子,心里没有畅快,只有止不住的悲哀。
弱肉强食的道理她懂,可他们不该不放过那些无辜的人。
除了离国皇室之外,很多人在君主的劝说下都想主动投降,可姬妄没有给他们一个机会,夏国的士兵以射杀他们取乐的时候,她站在旁边开怀大笑。
那笑容宁姝到现在都记得。
残酷,冷血,还有狂热的嗜杀。
那些鲜血和尸骨堆成的山成了她抹不去的记忆,而姬妄在其中,是嗜血的恶魔。
“王上拿着夏国的旗站在离国皇宫上呐喊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姬妄没有回答,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那无,她就那么躺在地上,等着宁姝对她降下审判。
宁姝垂眸看着她,眼神淡的像没有波澜的水,高贵的君王在她面前低下了头,像虫子一样爬在地上,本该高兴不是吗?
“王上就在此处好好反思吧,等城破之后自然会有人来向你讨债。”
如今大雪封城,铁寒算是勉强稳住了局面,秦军和妊嵇都没有再发起进攻,百姓们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等冰雪消融,气温回升,这场仗下才会真正的开始。
经常不上朝是姬妄的常规操作,所以大臣们也没有怀疑。倒是桑夫人先察觉了不对劲,在姬妄消失两天后来了宁姝宫里。
“什么风把姐姐吹来了,我记得你平日可是连大门都不肯出的。”
桑夫人似乎比之前更加清瘦,她十分畏寒。所以穿的很多,毛领几乎把她的脸遮去了大半,只有眼睛以上露在外面。
“听闻王上生病了,妾特来探望。”宁姝的位份比她高,所以她表现的很恭敬。
宁姝闻言一笑牡,把桑夫人领进寝殿,看到睡在床上的姬妄之后,桑夫人放下心来。
“王上的病严重吗,太医怎么说?”
“只是风寒而已,那日王上同我一起在雪中堆雪人,可能是冻着了,都怪我。”
“那就好,既然没事妾就不打扰了。”
桑夫人说着就要离开,宁姝客气的挽留,“姐姐难得来我这里,留下吃个晚饭再走吧?”
“不必了,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免得影响夫人的胃口。”桑夫人说完便踏出了大殿,然后开始咳嗽起来。
宁姝看去时,她整个人都缩进了披风里,身子因为咳嗽剧烈颤抖,若不是旁边的宫女搀扶,只怕站都站不稳。
生病了吗?没听说她身子不好啊。
宁姝转身回寝殿,看到双目紧闭的姬妄,把枕边的小瓶子拿出来,拔开瓶塞放到她鼻子下面,然后姬妄悠悠转醒,看着宁姝的目光十分复杂。
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她是不会把姬妄从密室里放出来的,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享受这些,只配跟黑暗和蛇虫鼠蚁为伍。
“王上别急,这是药物作用,半个时辰以后你就能说话了。”宁姝在床边坐下,轻抚了一下姬妄的头发,眼里闪过一丝冷意,“王上应该很关心战事吧,那我跟王上汇报一下,桐城失守,容城很快也失守了,秦军和妊嵇离养成越来越近了。”
姬妄平静的眼神开始泛起涟漪,用尽全力抓住宁姝的袖子,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脸憋的通红。
“王上别急,容城的百姓对你还有点期待,所以在死守,秦军为了不伤到他们,没有选择强攻,而是开始了拉锯战,所以拿下容城应该还需要点时间。瞧瞧,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差距,秦军可以为了百暂停攻城,而你就只会滥杀无辜。”
宁姝说完狠狠把自己的袖子从姬妄手里拽出来,上面的珠片划破了姬妄的手,道道红痕流出血来,滴在素色的床单上看起来格外妖异。
“王上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让下人去做就是,如果有那方面需求的话,这里的宫女随便挑,全要也可以。”
宁姝拍拍手,立刻有十来个宫女进来,个个雪肤花貌,十五六岁的年纪,鲜嫩的能掐出水来。
姬妄紧紧盯着宁姝,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半晌挤出一个「你」字,手紧紧攥住,鲜血流的更多。
宁姝只是看她一眼,然后对宫女们道:“好好伺候王上,要是惹她不高兴了,你们知道后果。”
宫女们立刻低下头去,惶恐的应了一声,宁姝这才满意的离去。
往年一月末夏国早已经气温回暖,今年却还在飘雪,大雪飘了三天三夜还没有停的迹象,宁姝在庭前站了许久,久到腿都冻的没知觉了才进去。
“花枝,请姚将军来一趟,让他拿上出宫的令牌。”
花枝应一声退出去,宁姝坐在火盆旁边抱着腿取暖。既然秦军想收买人心,那必然不会强攻,说不定还得在容城耽误许久,那边的百姓不用担心,受苦的实际上是阳城近郊的百姓,苛捐杂税已经要了他们半条命,这大学恐怕得要了他们另外半条命。
姚昇很快就来了,他一听宁姝要求拿出宫的令牌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带了一队人搬运物资,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坐在马车上,宁姝问姚昇:“哥哥,你想要王位吗?”
姚昇吓了一跳,随后回道:“不想,我只想守护自己想守的人,其他的别无所求。”
宁姝看得出来他说的是真话,释然一笑:“放心,我跟秦国太子早有盟约,就算他日城破,姚家也能安然无虞,你和父亲官职如旧,跟现在不会有任何不同。”
“那你呢?”姚昇迫切的问。
宁姝是既往的妃子,还是天下皆知的宠妃,若是姬妄身死,她也得跟着殉葬,这是古来便有的规矩。
宁姝仔细想了想,觉得那时候大概率已经完成任务去下一个世界了,于是随意道:“我自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能完成心愿,后果如何我都能承担。”
姚昇一把拉住宁姝的手腕,急道:“绝对不可以!继续留在宫中你会死的,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出宫吧,哥会保护你的。”
宁姝的手腕有点疼,但她心里却有点温暖。无论姚昇对她是亲情还是爱情,至少有一个人关心她的安危,这就够了。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哥哥,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从小到大都是你保护我,可若是我走了,宫里无人主持大局,王上被幽禁的事很快就会暴露,那我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别劝我了,我自己有分寸。”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一条难走的路,她有完全任务这个后路,所以也没什么可怕的。
姚昇收回手,把怀里的汤婆子塞到宁姝手里,“焐焐手,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呢。”
宁姝接过汤婆子,回以一个温暖的微笑,剩下的时间两人没再说话,心思各异。
近郊还有别的地方逃难来的百姓,他们本以为到了京城就好了,没想到只是从一条死路选择了另一条死路。
积雪深厚,举步维艰,宁姝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差点跌倒,姚昇连忙扶住她,宁姝刚要蹲下查看,姚昇一把把她抱到旁边,用脚拨了些雪盖住那东西。
“别看,是被东西的难民的尸体。”
宁姝心里一惊,看了那个鼓起的地方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往前走,死了的已经无法挽回了。要是她再不快一点,说不定还会有更多人跟这具尸体一个下场。
终于到了目的地,宁姝看着凌乱的破庙,心脏开始抽痛,前去探查的士兵回来,道:“将军,里面有数百难民,男女老幼都有,有的已经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宁姝闻言,心脏处的疼更多了一些,她毫不犹豫的往破庙里走,士兵却拦住了她。
“尚夫人,里面有点……您和将军在外面等待,属下们把东西送进去即可。”
宁姝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数百人挤在一个破庙里,坏境肯定不容乐观,可她要亲眼看看,看看夏国所谓的盛世是怎么样的。
还未进去就有一股刺鼻的臭味冲出来,宁姝后退一步,姚昇道:“要不还是别进去了,我替你进去看看,保证把食物和衣物发到他们手上。”
宁姝摇摇头,坚定的往前走去。因为之前有士兵进去过,那些难民都有些害怕,看到宁姝和姚昇,有些缩成一团,有些神情冷漠,还有一些跪在地上求着别把他们赶走。
宁姝看着挤满了人的角落,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让士兵们把食物和衣物分给他们。
他们饿了太久,有些人吃着自己的还要惦记别人的,甚至明目张胆的去抢,这个时候宁姝才出声。
“分开你们的食物都是够量的,如果你们以后还想吃到,就不要抢别人的,如果抢了别人的,那以后就没有你的份了。”
宁姝对这种行为很不齿,她很想生气,可是生气不起来。毕竟他们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自然要为以后考虑,她的食物和衣物只能救他们一时,救不了他们一世。
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是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
“明日让附近的县令过来给他们安排个住处吧,过冬的衣物和食物咱们承担,找个容身之所就行,这男男女女的多少有点不方便。”
姚昇点头,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头表情没比宁姝好到哪里去。
正在两人沉默的时候,一声小孩的哭响起,宁姝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发现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正躺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而母亲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
宁姝伸手探了一下母亲的鼻息,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小孩看起来饿的很了,小脸蜡黄,连哭声都有气无力的。
宁姝伸手把小孩抱起来,从花枝手里接过温水喂了她一点,小孩喝了水之后就不哭了,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宁姝,仿佛在努力辨认她的脸。
宁姝叹口气,看着那些眼神呆滞,情绪麻木的难民,抱着小孩转身走出去。
如果今天她没来这里,说不定这个小孩会跟她母亲一样无人问津的死去。
这就是人性。
坐上马车,宁姝把糕点掰碎喂给小孩,小孩饿了许久,吃的很香。等把她喂饱,宁姝才问:“你愿意跟着我吗?”
花枝用绸巾把宁姝的手擦干净,笑道:“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说话。”
“愿意……”小孩口齿清晰的回了一句,马车里的三人都惊了。
花枝又逗她说话,可无论她说什么小孩都不回答,钻到宁姝怀里不肯给她一个眼神。
“难道只会说那一句话?”
宁姝低头看去,小孩已经在她怀里睡着,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也脏兮兮,还散发着臭味,但宁姝没有嫌弃,反而觉得心热了起来。
姚昇担心宁姝把孩子带回宫中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想把小孩带到家里让母亲照看,宁姝却拒绝了他的好意。
“这孩子跟我有缘,我带回去抚养吧,正好宫中日子无聊,正好排忧解闷。”
她没养过孩子,但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胜任一个「母亲」的指责,而且这小家伙还挺治愈的。
姚昇护送她们回宫,然后便去宫中值守,虽然现在姬妄已经有名无实,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
花枝想带小孩去洗澡,但是她抱着宁姝的腿不放,宁姝只好亲自带她去洗,等脸上的污渍洗干净之后才发现她长得很漂亮。
五官深邃又好看,长大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这孩子倒真的跟夫人有点像,都是精致漂亮的美人儿。”花枝感叹一句。
宫中没有孩子的衣服,宁姝只能先用自己的狐皮披风把小孩裹住,然后让花枝去制衣局请绣娘过来为小孩量身定制衣服。
数十位绣娘连夜赶工,第二天就做出了一件华美精致的衣服,小孩穿上之后看起来更加好看。
只不过她还是不跟宁姝意外的人说话,胆小认生,宁姝只好把她带在身边,只有跟姬妄见面的时候才把她交给花枝。
姬妄依旧躺在床上,意气风发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一点表情,目光呆滞的盯着床顶,听到宁姝的声音之后才转头看她一眼。
“王上,妾来看你了。”
等宁姝走近,原本看起来虚弱的姬妄一把抓住她,五指抓住她的脖子,冷声道:“爱妃,你太大意了,现在我只要稍微用力,你的脖子就会被我拧断。”
宁姝没有一丝慌乱,侧目看着姬妄,“王上舍得杀我吗?”
这句话说得十分挑衅,姬妄手上的力道加重,宁姝的脸猛地红了起来,眼神却依旧淡然。
姬妄眼神中闪过纠结,然后一把把宁姝按到了床上,疯狂啃咬她的脸颊和脖子,像是一头困兽。
“你带回了一个女孩?那孩子跟你长得那么像,原来你在嫁给孤之前就已经跟别人私通了!”
宁姝只觉得好笑,声音戏谑:“我这么对王上,还跟别人有个孩子,王上都舍不得杀我,啧啧啧。”
姬妄啃咬的动作停下来,随后是更加疯狂的发泄,当她的手伸到某处时,宁姝一把推开她,然后迅速跟她交换了位置,把她压到了床上。
“王上,游戏结束了,你失去了最后的机会。”宁姝扒开姬妄的衣服,用以往她对自己的那种方式对她,姬妄先是一怔,随后剧烈挣扎起来。
“放肆,孤是一国之君,你怎可如此对我!”
宁姝唇角上染着她脖颈的血,看起来像开在忘川河畔的变化一样妖冶危险。
“王上绿帽子都能忍,这样就忍不住了?你要适应,因为这种事以后会有很多。”
宁姝说完继续征伐,姬妄越是挣扎体内的药散播的越快,很快就没了力气,只能任宁姝予取予求。
宁姝边做边说些下流的话,从身到心击垮姬妄本就摇摇欲坠的自尊。
从来都是别的女人雌伏在她身下,她享受着那种征服感,可如今她变成了被征服的那个,怎么会不崩溃?
宁姝就是要击溃她。
从前姬妄用在她身上的种种她都要还回去,让她也尝尝那种滋味儿。
缅铃声音清脆,宁姝让姬妄全部吃下去,看着她脸上疼痛的表情,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王上既然喜欢这玩意儿,那就一直含着吧,等下次我来看你再拿出来,可不许自己偷偷玩哦。”
宁姝在宫女端来的盆子里净了手,然后用香炉里的香烟熏了一下身上,直到没有任何异味才出去,等下还要抱孩子,可得干干净净的。
姬妄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被子没遮住的地方遍布吻痕,眼神破碎没有焦距,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
宁姝说到做到,每隔两天就会在姬妄身上试验新花样,每次都要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极致才肯放过她。
“王上,先前不是还骂我吗,怎么现在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该不会是慢慢喜欢上这种感了吧?”
姬妄眼神一僵,转头看着宁姝,一字一句道:“如果这样你还不能解气的话,那就杀了我吧。”
她说的很平静,就好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宁姝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对劲,果不其然,晚上的时候姬妄想要咬舌自尽,幸好宫女发现的及时,这才救下了她。
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姬妄,宁姝恶狠狠道:“阳城还没城破,敌军还没进宫,夏国还没亡国,现在就想死?你在做梦!我经历过的事你也得经历一遍,这才公平!”
宁姝拂袖离去,姬妄缓缓闭上了眼,看似疲惫到了极点的。
站在殿前看着天边的那轮圆月,宁姝心里五味陈杂,姬妄那么可恨,她死了才是对离国亡灵最好的祭奠,可刚才宫女说她想自尽的时候,她的心却无比慌乱,急匆匆赶来,连里衣都没来得及穿。
人啊,果然还是有劣根性的,她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衣角突然增加了重量,宁姝低头看去,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在看她,宁姝一把抱起小孩,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小孩一直跟宁姝一起睡,宁姝起身的时候她就醒了。
“一个人,怕。”小孩用小手摸了摸宁姝的脸,然后奶声奶气道:“凉,捂捂。”
宁姝心里的躁意逐渐消失,抱着小孩回了偏殿,这些日子姬妄占据了主殿的床,她一直睡在偏殿。
她自己睡不着不能让孩子也跟着她失眠,小孩在宁姝怀里很快就睡着了,双手双脚都贴在宁姝身上,十分可爱。
第二天阴沉了许久的天气逐渐放晴,宁姝看着慢慢融化的积雪,眼神逐渐变深。
秦军日前已经攻下容城,离阳城又近了一点,如今天气转暖,他们修整的也差不多了,应该会继续往前推进,打到阳城只是时间问题。
宁姝请早已赋闲在家的老太傅为小孩取了个名字,是用自己的姓取的,叫宁致。
整个王宫都知道她带回来了一个很像她的孩字,可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谁也不敢问,就连私下提及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宁姝听到小命不保。
姬妄已经整整半月没上朝,有人察觉出了不对。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姚昇控制住,从便留下性命,不从就杀了,十分果决。
桑夫人又来找宁姝,她比先前更瘦,几乎已经形销骨立,眼窝深深的下了下去,跟夏天时宁姝见到的判若两人。
“尚夫人,让我见王上一面吧。”她直接说明来意,态度很是谦卑。
宁姝端着茶杯的手收紧,不动声色道:“王上就在寝殿,桑夫人想见就去见,我又没拦着你。”
桑夫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宁姝光是听着就觉得喘不上气来。
“尚夫人,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想见清醒着的网上,不是躺在床上的王上。”
宁姝眼神变了一下,然后道:“进去吧,她现在没有昏迷。”
桑夫人道了一声谢,然后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走进寝殿。
“夫人,你不怕她们把这件事泄露出去吗?”花枝有些担心的问。
宁姝摆摆手,道:“无妨,现在阳城基本上在我的控制之内,宫里也到处都是我的眼线,她们不敢乱来。”
要是别人来求见姬妄,她一定不会放她们进去,可桑夫人不同,她是整个夏国王宫里唯一对原主好的人,所以她全她一个心愿。
以桑夫人的状态,这次之后即是永别,不能让她带着遗憾死去。
桑夫人在寝殿待了许久,出来的时候眼神里的执念没有了,只有平静。
“尚夫人,若是有一天阳城城破,敌军进了王宫,求你给王上一个痛快,当年的额事她是迫不得已的。”
桑夫人跪在宁姝面前,重重的磕了个头,不等宁姝说什么就起身离去,背影比上次更加单薄。
姬妄跟桑夫人聊完之后就陷入了昏睡,梦里她拿着刀走向王座,看着离国君主死在她面前,温热的鲜血溅了她一脸,她的一只眼睛变成了红色,看到的都是血腥。
夏国士兵对无辜的宫女太监下手,兄长站在她旁边逼着她笑,她只好裂开嘴大笑,如果不这样的话,她会跟这些人死在一起。
尸体堆成了山,士兵们在比较谁杀的人多,他们把人头挑在长枪上,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姬妄心里在颤抖,却只能保持微笑,自始至终她都勾着唇,眼底是嗜血和冷漠。
兄长带着她走出大殿,回头时她看见了一个女孩,那女孩眼中满是惧意,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白兔,看到她回头之后吓得缩了起来,她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猛地惊醒,姬妄看到床尾坐着的人影,声音沙哑道:“你是当年藏在书字画后面的小女孩?”
宁姝:“是,你是不是很后悔没有杀了我?”
不是,我很庆幸你没死。姬妄终究还是没说出这句话,而是问道:“外面战况如何,妊嵇是不是已经要打到阳城了?”
妊嵇曾是她最信任的部将,她一时糊涂夺了她的兵权,现在这种局面是她一手造成的。但妊嵇显然不适合做君主,他太过意气用事,不是做帝王的料。
事到如今,她只想让自己的臣子有个好下场,至少能把命留住。
“快了,荆城失守,大军很快就到阳城,妊将军说了,他只是想要打破不公,并不会自立为王。”
宁姝知道姬妄在想什么,解答了她的疑惑。
姬妄点点头,缓缓挪动身体坐了起来,看了宁姝良久。
“其实,我说想跟你隐居山野做一对平凡的夫妻是真的,如果我不是身在这个位置的话,我会毫不犹疑带你走。”
宁姝勾起讽刺的笑:“都这个时候了王上还在打感情牌,想让我感动的痛哭流涕,然后放了你吗?”
姬妄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也勾起了唇角,用以往漫不经心的语气道:“被爱妃看出来了,孤坐拥天下美女,怎么可能把心系在你一人身上。”
“王上能这么想最好,不然妾还觉得有点愧疚。”宁姝说完,就要起身离去,被姬妄一把抓住,两两相望,谁也没有开口,最终还是姬妄松了手。
妊嵇和秦军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到阳城外围之后进攻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两日之后赢胥带了信给宁姝,而带信的人正是秦国长公主。
宁姝见到赢骄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赢骄却笑着对她道:“阿胥问你,是继续攻城还是让姬妄投降?”
看完信,里面的内容跟赢骄说的大差不差,宁姝好奇道:“既然都让你亲自来问我了,为什么还要写信?”
赢骄失笑:“这样不是正式远一点吗?”
宁姝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不了秦国人的脑回路。
思考良久,宁姝还是决定想之前预想的那样,让姬妄也尝尝那种绝望的滋味,于是对赢骄道:“继续攻城吧,不要滥杀无辜,赢胥应该比我更加知道民心的重要性。”
赢骄临走前突然抱了宁姝一下,然后红着脸道:“如果夏国改姓秦,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赢胥现在在百姓中的声望已经超过了秦君,再加上有妊嵇这个可靠的盟友,就算秦君再不满也奈何不了她,若真的攻下夏国,那赢胥很快就会继位。
倒是赢骄这个长公主自然会有话语权,能够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人。
宁姝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闻言笑了一下,道:“公主身份尊贵,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什么非要一个夏国的妃子呢?”
“我不管你是夏国的妃子还是什么,反正我喜欢你,想要跟你在一起,你要是不从我就把你绑起来,日日在你耳边说情话,说到你愿意的那天。”
赢骄似乎不擅长说这种话,说完之后就跑了,宁姝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加深。
倒是个可爱的人。
秦军在阳城外驻军,赢胥没急着攻城,妊嵇却按捺不住了。只不过他是孤身一人来的,侍卫来报的时候宁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妊嵇的想法很简单,他要向姬妄问个清楚,为何当时要对他赶尽杀绝。
宁姝知道他的心思,于是坦白了当时的事。
“妊将军,但是伏击你们的那一队人马是我派去的。”
宁姝说完,妊嵇脸上的表情变了一下,然后抽出剑指着宁姝,冷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姝毫无惧色,看着殿外走进来的人,对妊嵇道:“不如妊将军看看身后再决定,要不要杀我。”
妊嵇转身望去,为他而死的姚律好好的站在他身后,脸上挂着笑。
“将军,好久不见。”
妊嵇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手中的剑指向了姚律,“你耍我!”
姚律笑道:“若不是经历了那种事,姚将军也不会成为夏国百姓眼里的救世主,将军应该感谢我。而不是拿剑对着我。”
宁姝知道两人要解释误会,于是把空间留给了他们,自己则走进寝殿,喂了姬妄一颗解药。
“明日敌军就会进城,再去看一眼你的王位吧。”
姬妄摇了摇头,眼神平静无波:“我不是个合格的君王,辜负了列祖列宗的期望,我不配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二日两队人马进城,妊嵇落后赢胥半个身位,这些日子中他早就被赢胥的仁爱折服,甘心归于他麾下。
姬妄站在城墙上往下看,风吹起她的衣摆,她的眼神里刻着平静淡漠,隐藏着解脱。
宁姝站在她旁边,两人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如同先前一般亲密。
“谢谢你肯让我出来最后看一眼我的臣民。”
“但回去吧,今日过后就不是你的了。”
姬妄转身的很干脆,她看了一眼宁姝,握住了她的手,宁姝没有挣扎,两人牵着手回了宫。
这两日没有吃药,姬妄的精神好了很多,路上说了很多话,宁姝静静听着,从头到尾没有开口。
临分别之际,姬妄突然转头看向宁姝,眼睛直直盯着她。
“其实,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我是真的想过和你做平凡夫妻。”
宁姝唇角勾起,淡淡回道:“知道了。”
姬妄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转身走进大殿,宁姝站在外面,刚还亮着的天空变得晦暗起来,雪花又开始飘落下来。
宁姝伸手去接,脑中响起久违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是否选择进入新世界?】
“是……”
作者有话要说:
be的很明显,但对姝姝来说伤害不大,后面应该还会有互相喜欢但不得不分开的结局。
生离好还是死别好呢?亲妈疑惑。感谢在2021-12-2920:06:11-2021-12-3016:4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咬了我就要负责
宁姝毫不犹豫选择了进行下一个任务,因为这个世界实在太压抑了。
又是熟悉的眼前一黑的感觉,时空通道开启之后她就闭上了眼睛,等耳边风声停止之后再睁眼,眼前的景象吓了她一大跳。
四周是无边黑暗,只有左边有一丝光亮,宁姝接着微弱的灯光观察了一下当前所处的环境,她的面前是一堆垃圾,散发着冲天的臭味。
动了动鼻子,那股窒息的臭味就冲进了鼻子,宁姝想用手捂住鼻子,一抬手就感觉到了肩膀处的疼痛。
她转头看了一下,血从脖子上流下来,濡湿了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衣服,先前被臭味蒙蔽,现在才感受到伤口的痛意。
宁姝很想骂系统,为什么要把她的出生选在这里!
【恭喜宿主开启新世界的任务,接下来请接收本世界的剧情及任务。】
一大段记忆涌入脑海,还好宁姝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不适。
原主宁姝,是一个alpha。
母亲家里资产雄厚,连带着他那吃软饭的爹身价也水涨船高,成了沪城赫赫有名的商人。
只不过这男人有钱了之后就到处拈花惹草,不仅在外面包养小三还有了私生女。
原主的母亲知道后一病不起,这渣男竟然带着小三登堂入室,这些在原主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口。所以她从那时起就有点自闭,不爱与人交流,对谁都很单薄。
随着病情越来越重,母亲知道自己的病已经无力回天。所以她开始为女儿谋划,利用家族势力向渣男施压,让她签署了一份协议,如果将来他把小三和私生女带到宁家,那么就净身出户,所有财产归原主所有。
签了协议之后原主的母亲没多久就死了,渣男伪造了一分遗嘱,说妻子让她找人照顾女儿,成功骗过了妻子的娘家人,「悲伤」了三个月后的她就把小三和私生女带回了宁家。
不善与人交谈,一直把自己封闭在内心世界的原主日子越发难过,处处被小三母女挤兑,还要替小三的女二背锅,挨打和辱骂成了家常便饭。
直到十五岁时分化成了优质alpha,她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了一点。
因为alpha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比其他人都要高,幼稚alpha更是屈指可数。
渣爹对她的态度略有转变,还送她去贵族高中学习,原主虽然自闭,但十分聪明。
基本上老师讲一遍就会了,考试成绩保持在年级前三,这让渣爹很是满意,甚至愿意去学校给她开家长会。虽然他的目的是接受其他人的恭维和艳羡。
小三母女见情况不对,又开始用以前的手段陷害原主,编排她不好好学习,在学校跟omega厮混,打架偷钱等等,渣爹在种种谎言下又开始厌恶原主,小三母女趁机劝她把原主赶出去,渣爹也怕原主拿出那份协议,于是放弃了原主。
这下小三母女更加猖狂,不仅要把原主赶出去还要让她成为一个废人。
于是她们在今天雇了黑市的人,割了原主的腺体,原主拼尽全力逃出来,躲到了这里,信息素外泄,只能用恶臭来掩盖,不然那些很快就会找到她。
宁姝伸手摸了摸脖子后面的腺体,那里只有一半小凸起,其他的被剜掉了。
虽然只挖了一半,但从今以后她也不再是个完整的alpha了,或者说成了四不像。
宁姝眼神一凛,望向黑暗的深处,她扶着墙抹黑往前走,冷汗顺着额角掉下来,心跳声一清二楚。
“砰!砰!砰!”
宁姝彻底融入了黑暗,直到力气用尽才顺着墙滑到地上,她抱着自己的腿,在心里把那些人的名字一一记下,那种窒息感才稍微好一点。
宁德荣,柳倩,宁嫣,这笔账我记下了!
迟早会让你们体会胜于我十倍的绝望!
宁姝感觉眼皮有点打架,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睡,如果睡着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这条路虽然安全,但也不是绝对安全。
黑市的人敢进来,因为这是整个帝国最恐怖的存在——暗鸦的地盘,但如果里面的人出来,她会更惨烈的死去,为今之计就是稍微保存一些体力之后依靠系统的帮助出去,系统能感知到他们的存在,只要不往他们眼前撞,想要脱身其实不难。
血流到一定程度之后残缺的腺体开始散发出大量的信息素,红酒的味道溢满了整个巷子,宁姝知道这个地方已经不能久留了,刚要退出去,一道黑影就朝她扑过来。
速度太快她没有丝毫防备,直直被压到了身下。
那人似乎是想要啃咬她的腺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护住破损的腺体。
本来就只剩一半了,再啃就没了。
没有得偿所愿,那人开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似乎是在找某种慰藉。
宁姝眉头一皱,试探地问:“你发热了?”
“唔……”
回答她的是一身又娇又软的嘤咛,宁姝的戒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鼻间萦绕着香甜的omega信息素,跟她的信息素纠缠在一起,形成了特殊的催化剂。
宁姝攥住钻进衣领的手,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受信息素的影响。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怎么样?”
她还没有搞清楚这abo世界的规则,不知道发热的omega如果得不到慰藉会有什么后果。
“会死……”
依旧是娇软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让宁姝虎躯一震,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她没想到只是区区一个发热期,竟然会这么严重,思索再三,她摸到女孩的腺体,对她说:“得罪了,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在这里多待一秒她就多一秒危险,实在是没办法照顾一个发热的omega,只能先暂时标记她。
“我的腺体有残缺,不知道这个标记能持续多久,这里不能久留,我带你出去。”
宁姝心里认定自己是alpha,所以对娇弱的omega多了两分怜爱,她从里面跑出来,说不定是被暗鸦骗去的无知少女,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拉着女孩站起来,宁姝摸了摸后颈的腺体,不知是不是错觉,伤口好像愈合了一些,女孩什么都没说,跟着宁姝一起往外走。
无边的黑暗蔓延,整座城市都像是笼罩在黑夜里,曙光难现。
女孩身上的信息素渐渐淡了下来,味道好像发现了某种改变,但现在两人在逃命,谁也没有去注意。
又回到那个满是恶臭的地方,宁姝一手拉着女孩,一手捂住鼻子,喃喃道:“这些垃圾该不会是暗鸦那群人杀的尸体吧?”
女孩闻言挑了挑眉,被宁姝牵着的手稍微用力,宁姝以为她害怕,把她的手攥的更紧,小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女孩看着她背上的血和残缺的腺体,眼中的疑惑加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时候还帮别人,她是傻子吗?
刚走出巷子几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黑市的人的声音,宁姝拉着女孩死命往前跑,绝对不能被抓住,不然真得嗝屁。
两人的体力不如对方,眼看就要被追上,女孩突然挣开了宁姝的手。
“我去把他们引开,你继续往前跑不要回头。”
宁姝还想说什么,女孩已经朝反方向跑去,耳边是呼呼风声,宁姝只听到她说:“我叫莎尔,记住我的名字。”
宁姝看着女孩纤瘦的背影,咬着牙往前跑,这是一个陌生女孩为她争取到的时间,她不能浪费。
这片区域隶属暗鸦,所以除了他们的基地之外,到处都被黑暗笼罩,宁姝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看到意思光亮才放松下来。
但一放松她就往前栽去,在快要跟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双手扶住了她,她还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腺体像是被浇了热水,痛感一点点灼烧她的理智,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叫嚣着要跟皮肉分离。
宁姝害怕自己还没脱离那些人,根本谁不踏实,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淡淡的蓝色,落地窗外是翻腾的海浪,还远处还有海鸟的叫声,屋子里陈设很简单,一张书桌一个小书架,大部分空间被花花草草占据,像是一个天然的温室一样,各色花草长得十分鲜嫩。
这不属于原主记忆里的任何地方,宁德荣虽然有几个臭钱,但还没壕到这个地步,这种视野开阔的海景房只有顶级富豪才有资格购买。
这个时候宁姝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跟帝国皇室扯上关系,所以压根没往哪方面想。
宁姝迫切想知道现在的状况,想要开口但嗓子干哑,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她转头看到床头柜上的水,想伸手去拿,结果刚端起来就胳膊一软,杯子掉到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门被不疾不徐的打开,一个中年男人看都宁姝后一笑。
“小姐终于醒了,感觉如何?”
宁姝说不出话来,只能回以微笑,中年男人轻哼一声,立刻有女佣打扮的人进来,她细心的清扫了地上的碎片,用抹布把地擦干净。
女佣做这些的时候,中年男人又倒了一杯水递到宁姝面前,宁姝双手抓住杯子,终于喝到了水。
温水浸润了干涩的喉咙,宁姝的声音虽然还是嘶哑,到底能说出声了。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中年男人表情不变,回道:“不是我,是我家公……小姐救了你,她让你好好在这里修养,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宁姝又看了看外面的海浪,以及屋子里看着就价值不菲的东西,干笑了一声,她家连这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这心里压力太大了。
“你家小姐什么时候有空,我想亲自感谢她。”宁姝说完又看了看被水浸湿的波斯地毯,不好意思道:“还有地毯,我会洗干净的。”
中年男人微笑:“小姐有事要处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地毯您不必放在心上,拿去扔掉就是了。”
女佣拿着地毯走出去,立刻有新的女佣拿着新地毯进来换上,看着比先前那快还精美。
“饭食很快就好,小姐稍等片刻。”中年男人微微鞠躬,离开之际又说道:“我是这里的管家凯文•李,您可以叫我凯文。”
宁姝连忙道:“我叫宁姝,您叫我宁姝就行了。”
这一口一个小姐,她有点受之不起。
凯文微笑着出去,宁姝摸出遥控器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播报一则社会新闻。
今日凌晨,四个男性beta和四个男性劣质alpha死在莱克街附近,死法特殊,应该是暗鸦组织所为。
宁姝凑近看了一下,那八个人可不就是追她的黑市混混吗,难道在追她的过程中遇到了暗鸦的人,然后就被结果了?
那那个女孩呢?报道只说八个男人的尸体,没说还有一个女性omega,那个女孩很可能跟她一样被人救了,或者自己逃了出来。
宁姝有点坐不住了,对方救了她,她怎么也得知道对方是死是活。
三个女佣端着饭进来,虽然看起来清淡,但每样都很精致,是宁姝这种糙人看了会瞪大眼睛的那种精致。
女佣按了一下床边的按钮,床上自动升起了一张桌子,女佣把饭菜一一摆上去,然后三人整齐划一的鞠躬,“宁小姐慢用,有什么吩咐按一下床头的绿色按钮即可。”
宁姝不急着吃饭,而是叫住欲走的女佣,不好意思道:“我知道这有点麻烦你们,但你们能不能帮我报一下警,就说昨晚在莱克街。除了死的那八个人之外,还有一个女星omega也在,希望警方能帮忙找找人。”
女佣点头:“好的宁小姐,我们一定帮您办到。”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宁姝才放心,开始致的病号餐,两人份的餐被全部下了她的肚子,女佣进来收拾餐具的时候惊了一下,还问她是否吃饱了。
宁姝摸着滚圆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点头,她也不想吃这么多啊,但是饭实在是太好吃了。
在视野开阔的海景房里住了三天,宁姝因为全方位的照顾,身上的伤好的出奇的快,后颈的伤口已经愈合,除了那个残缺的腺体有点碍眼之外。
不过还好信息素不外溢的时候腺体都是隐藏在肉里的,只要她不主动把腺体露出来,没人知道她的腺体是破损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算不算alpha。
单论信息素来说,依旧还是红酒味的信息素,带着alpha的霸道,可力量却不如优质alpha的十分之一。但想比beta和omega却要胜出不少,夹在中间不上不下。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在beta和omega面前还是有自保能力,宁嫣是个平平无奇的beta,对付她易如反掌。
想到那对母子,宁姝心里就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后颈都开始隐隐痛了起来。
她深呼吸一口,看着外面碧蓝色的海水和轻微的海浪平复心情,现在是放假时期,正好她可以好好计划一下,怎么让那对母子付出代价。
一直相见的人没见上,第五天的时候宁姝准备离开,她不能再赖在人家家里了,先前是想向救命恩人亲自道谢。但现在一直见不到她,只能以后有机会再谢了。
凯文开口挽留,他似乎很不想让宁姝离开。
“宁小姐,我家小姐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您再多住几天吧。”
“不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谢谢您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有机会请您喝酒。”
宁姝也=知道对方什么都不缺,而她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知道凯文平时好小酌几口之后便想请他喝酒。
“好的,一定有机会。”
凯文送宁姝出去,别墅很大,是需要开导航的那种,宁姝走到马路对面之后坐上出租车,说出了一个地址。
那是只有她和母亲知道的地方,宁家人绝对不会来那里找她。
在莱克街附近下了车,宁姝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银币付了车费,然后往接兰茵街走去,在两条街道交汇处有一栋老式三层小洋楼,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宁姝从衣服夹层里抽出钥匙,插进那把生锈的锁头里,「咔」的一声,锁头打开。
宁姝推门进去,阳光跟着她一起照进去,灰尘肉眼可见。里面的家具都盖着白布,宁姝一一揭开,然后用墙上挂着的鸡毛掸子掸掉灰尘,光是一楼就废了好大的劲,清理完二楼之后实在没力气,她躺在床上想点个外卖补充一力再打扫三楼,结果接单的商家寥寥无几。
现在才下午四点,已经没人敢来这篇、片区域了,等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这里就会彻底变成暗之领域。
简而言之就是暗鸦的领域。
但是在莱克街和兰茵街的交汇处,却是两不管的地方,比如这栋老楼。
莱克街由暗鸦管辖,这个神秘的组织自由律法,只要进了他们的区域,生死由他们规定,就连帝国也无权过问。
兰茵街由帝国管辖,跟莱克街的黑暗完全不同,这里灯火通明,象征着生机和希望。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躺在床上的宁姝蹭的一下坐起来,听着楼梯上的脚步声,她紧张的拿起桌上的铜制台灯,藏在了门后面。
那人径直往开着灯的地方走,门一推开就被宁姝狠狠一台灯抡到了地上,哀嚎声响起,宁姝觉得有点耳熟。
地上的人转头看过来,宁姝惊讶道:“西斯,你怎么会在这里!”
西斯捂着流血的脑袋,一脸哀怨的看着宁姝。
“你之前不是让我帮忙照看老楼吗,今天我经过看到门被打开了,二楼还亮着灯,害怕是哪个小混混进来偷东西就上来看看,门一开你就给了我一下,哎呀好痛——”
西斯双手抱着头哀嚎起来,手里的蔬菜水果散了一地。
“行了,别嚎了!等下把暗鸦的人喊来,我可不会管你。”
西斯立刻收声,摇摇晃晃的从地上起来,宁姝看他一脸血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从犄角旮旯里找出一个医疗箱,准备拿着一瓶不知几几年的双氧水给西斯消毒。
西斯一下跳起来,背抵着门一脸警惕,“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叫人了。”
“你怕什么,我还能害你不成?你的伤得快点止血,不然很危险。”
“你离我远点,我感觉你就是最大的危险,你别拿八二年的双氧水给我消毒,我撑得住!”
宁姝看了一眼瓶子后面的标签,反驳道:“明明是零二年的。”
西斯:“……”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身残志坚的捡起地上的蔬菜水果,准备远离宁姝这个危险分子。
宁姝看着他手里的菜,眼睛一眯有了想法,西斯抱紧手里的口粮,默默打开按在门把手上。
“别打我这些菜的主意,这可是我未来三天的伙食。”
十分钟后。
“哎呀,你到底行不行啊,一个大男人连个电路都不会修。”宁姝道。
西斯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血迹干涸在脸上,看着十分可怜。
“这跟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你还是alpha呢,干嘛让我一个beta当苦力?”
宁姝想想也是,这个世界不能单纯以男人女人区分,作为一个幼稚alpha,她得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起开,我来,不中用的东西!”
宁姝把西斯挤到一边,抓着两条电路一合,然后对西斯道:“去把闸刀打开,我感应该是通了。”
西斯半信半疑,伸手拉了一下闸刀,厨房的电磁炉果然好了。
宁姝得意的看他一眼,然后熟练的洗菜切菜,西斯撇撇嘴,挤到厨房里想要帮忙,被宁姝赶了出去。
“快去把你脸上的血洗一洗吧,看着怪吓人的。”
宁姝简单的炒了两个菜,又下了两碗葱花面,然后端到客厅的桌子上,跟西斯一起吃。
西斯看着卖相还行的菜尝了两口,然后表情一变,看着宁姝道:“宁姝,你不会是被谁借尸还魂了吧?”
宁姝心里一咯噔,用平常的语气道:“你怕是被我打傻了,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西斯摸了摸下巴,随时释然道:“倒也是,现在科技虽然发达,但也不至于出现这么诡异的事,就是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跟我在一起虽然话稍微多一点,但也没有这么健谈啊,而且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宁姝心里又是一惊,对西斯太过不设防得意忘形了。但既然原主不排斥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会来老楼?”宁姝盯着西斯,眼中是淡淡的悲伤,跟以前自闭时看着他一样。
“难道宁嫣母子又欺负你了?”西斯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怀疑,只关心宁姝的状况。
“比欺负还要严重,她们想让我死,所以我逃出来了。因为无处可去才来老楼,但凡有一旦办法,我都不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宁姝说话时垂着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情绪,可西斯光是看着她的身影都觉得她受了很多委屈。
“搬过来就搬过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在这片区域我还能保护你,以后跟着我混,虽然不能大鱼大肉,至少温饱没问题。”
西斯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芒果递给宁姝,小声道:“这是刚才我偷偷藏的,给你吃。”
宁姝看着他真诚又心痛的眼神,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的朋友应该是能交的。
饭吃完后西斯说自己有点头晕,宁姝看了一眼他头上渗出的血迹,连忙把她赶出自己家,这要是晕倒在她这里,今晚连个好觉都睡不了。
收拾了一下屋子之后,宁姝重新躺在床上,结果没多久门口又传来敲门声,她一个人住到底还是有点害怕,于是拿着台灯下了楼。
本以为敲门声很快就会停止,没想到敲门的人越敲越起劲,隐约还有一道虚弱的女声传来,宁姝觉得有点耳熟,握紧台灯打开了门。
一个女孩蹲在门口,见门打开抬头看向她,清澈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面容是身为alpha的她所没有的精致。
“我无处可去,你能不能收留我?”
“莎尔?”
宁姝有点震惊,没想到她竟自己找到这里来了,不过还好她没事,不然她得愧疚一辈子。
蹲着的女孩点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脚,对宁姝道:“脚受伤了,站不起来。”
宁姝借着台灯的灯光看去,莎尔的脚踝处有一道很长的口子,玻璃碎片嵌在里面,地上已经流了一大滩血,看起来就很疼。
“拿着……”宁姝把台灯塞到她手里,然后打横抱起她往楼上走去。
医疗箱里什么药都有,但宁姝不敢随便给莎尔用,都是过期的,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宁姝先用纸巾把莎尔脚踝上的血擦掉,然后问莎尔:“你用手机吗,借我用一下。”
莎尔看起来并没有多痛苦,宁姝猜想她可能在忍,于是接过手机之后立刻给西斯打了电话。
“帮我买镊子纱布消毒水和止疼药,快点!”
西斯迷迷糊糊道:“咋了,你受伤了?”
“不要问这么多,十分钟内赶到老楼,否则你头上的伤会更严重。”
西斯当机立断挂了电话,宁姝把手机还给莎尔,安慰道:“再忍忍,我朋友跟快就来了,等处理好伤口就不会这么疼了。”
莎尔点点头,盯着宁姝后颈的某处看,宁姝摸了摸那处,笑道:“我的腺体已经不完整了,下次你还是提前吃抑制药吧,或者找别的alpha也行。”
“你让我找别的alpha?”一直未曾出声的莎尔开口问道。
宁姝感觉她有点生气,于是解释道:“主要我现在已经不能算是alpha了,我的标记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下次发热期你得提前做准备。”
“你让我找别的alpha?”莎尔重复了一边,然后抓着宁姝的胳膊狠狠咬上去。
“嘶——”宁姝疼得吸气,但不敢轻举妄动,莎尔脚上有伤,要是她挣扎的话说不定会造成二次伤害。
莎尔在宁姝胳膊上咬了到一个圆圆的齿痕,泛着青紫,看起来有点吓人。
“我是你的omega。”
宁姝愣了。
这句话在这个世界就相当于表白一样,这个单纯的女孩是因为她的标记才这样的吗?
“我只是暂时标记你,你不用对我这么有归属感,我如今的情况吃了上顿没下顿,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跟着我会受苦的。”
这么漂亮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只不过他是一个没有明天的人,莎尔这种美貌待在她身边会很危险。
在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任何人跟她待在一起都会很危险。
夜色降临,半边城市又笼罩在了黑暗之下,宁姝看着窗外泼墨般的夜色,敛去眼神中的锋锐。
莎尔抓了一下她的衣摆,淡淡道:“你得对我负责。”
大大的眼睛盯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单纯,宁姝无奈一叹,握住了她的手。
“伤好之前就先待在这里吧,等你遇到更叫的人之后,是去是留随你。”
话是这么说,宁姝却在担心两人以后怎么生活,这个世界没钱寸步难行,看来明谈得去找个寒假工挣钱。
总不能让这么漂亮,而且还是属于她的omega出去工作吧。
她是alpha,得承担自己的责任。
莎尔眼睛里露出了一点笑意,指着自己的嘴角道:“盖章。”
“啊?”宁姝不明所以。
莎尔拉着她的袖子,示意她俯身,宁姝乖乖弯腰,然后莎尔直起身子亲在她唇上。
宁姝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她所谓的「盖章」是这个意思。
楼下传来声音,西斯「蹬蹬蹬」的上楼,莎尔意犹未尽的放开宁姝,舔了舔唇,不满的看向门口。
西斯推门进来,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眼神,他看过去,发现床上坐着一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只不过她眼里的锐气却让人身上一寒。
宁姝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拿着西斯手里提的袋子,把工具和药一一摆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戴上手套。
“忍着点,实在忍不住就咬着他的胳膊。”
西斯:“凭什么咬我,让她咬舌自尽得了。”
宁姝瞪他一眼,然后看着拿着镊子开始取嵌进莎尔脚踝的玻璃,莎尔皱了一下眉,然后就没事人一样,面色平静的盯着为她治伤的宁姝。
很多人都曾匍匐在她脚下,但他们只会让莎尔厌弃,只有宁姝身上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从她带着她跑出那片黑暗的时候,莎尔就产生了一个想法。
她要把这个残缺的alpha据为己有。
后来的事更加出乎她的意料,她没想到宁姝的标记会如此诡异,竟然会异变她的信息素……
所以无论是何种原因,她都要把宁姝留在身边。
感受到西斯的目光,莎尔毫不掩饰眼神里的占有欲和算计,她望向西斯,给了地方一个挑衅的眼神。
这个人给她一种隐藏很深的感觉,他绝对不想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在莎尔审视西斯的时候,西斯也在探究她,虽然是标准的omega长相。
但这个女人给他一种很强大的压迫感,这绝对不是一个omega应该有的。
双方经过了一场心理上的较量,最终相安无事。
因为他们顾及着宁姝,不想让她受伤。
宁姝替莎尔包扎好伤口,然后抹了一把汗,可算是把伤口处理好了,看着包扎的还算整齐的伤口,她又娇妻起来。
门外汉有这种功力也不错了,为什么没人夸她?
抬头看向两人,宁姝敏锐的察觉到双方充满了火药味。
莎尔注意到宁姝的眼神,转头看她是又是单纯无辜的模样,还娇娇弱弱的说:“累了,想睡觉。”
宁姝一心尽责,听到她的话后立刻对西斯道:“还愣着干嘛呀,回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西斯看她一眼,颇为委屈道:“我大老远跑来给你送药,你就这态度?”
“我态度不挺好的吗?你还要咋样,那我再谢谢你,感谢你来给我送药,行了吧?”
西斯气得冷哼一声,控诉道:“这叫什么,重色轻友!”
“重色轻友有什么不对,朋友哪有老婆重要?”
西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往外走去,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送走西斯之后宁姝用热毛巾给莎尔擦了擦脸,然后把毛巾递给她,道:“身上你自己擦一下,今天就不洗澡了,脚上的伤口不能沾水,将就一下。”
莎尔不接毛巾,而是问道:“为什么不帮我擦?”
宁姝是彻底不会了,愣在原地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方便,你自己擦一下。”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不是你老婆吗?”
宁姝猛地咳了好几声,然后逃了出来,关上门之后背抵在门上大口喘气。
可不兴用这种手段试探她,她不是很正的那种正人君子,如果真的动手了可能会忍不住。
过了半个小时,宁姝轻轻敲了敲门,跟莎尔说了声晚安,然后转身往旁边的卧室走,屋子里传来一声中午倒地的声音,宁姝吓了一跳,连忙推开门进去,莎尔倒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受伤的腿。
见她进来可怜巴巴的看她一眼,弱弱道:“好痛——”
宁姝连忙把她抱到床上,看了一下她脚上的伤口,所幸没有流血。
“你想要什么东西吗?”
莎尔抓着她的衣襟,小声道:“想要你。”
宁姝脸红了一下,还没开口莎尔又说:“我一个人睡害怕,你能不能陪着我?”
原来只是害怕啊,宁姝撇撇嘴,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看着莎尔可怜的小模样,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好无奈答应。
“我去烧点开水,万一你半夜渴了可以直接喝。”
莎尔点点头,然后往里挪了挪,“那你快点,我等你。”
“好……”宁姝摸摸她的头,“别怕,我就在楼下,有事就叫我。”
宁姝走后,莎尔眼里的害怕瞬间消失,也没了单纯和无辜,幽深的眸子里似是有暗潮汹涌。
她看着屋里简陋的陈设,眸色一变,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宁姝烧好水上来,莎尔脸朝里躺着,似乎是睡着了,她蹑手蹑脚上床,刚躺下莎尔就缠了上来。
宁姝突然发觉莎尔好像跟她差不多高,算是omega里少有的高个子了。
“睡吧,我一直陪着你呢。”
莎尔把脸埋进她的脖子,嘴唇正好贴在后颈的腺体处,温柔的呼吸喷洒在脖子上,腺体有点痒。
宁姝往后缩了缩,莎尔立刻抬头看她,眼神里含着委屈,“你不讨厌我触碰你吗?”
“不是,只是……”
“那就好。”
莎尔打断她的话,越发贴紧了她的身体,宁姝不断往后,直到身体半悬空,只好遂了莎尔的愿。
相比两个人都掉到地上的结局,让她摸两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开始莎尔的动作很小心,仿佛在慢慢试探,见宁姝一直不阻止她,逐渐大胆起来。
宁姝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撩拨,抓住了莎尔乱动的手,声音沙哑道:“你有伤在身,不要乱来,乖乖睡觉。”
莎尔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十几秒后平静的回道:“好吧,听你的。”
宁姝还以为她多少会表达一下不满,结果她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倒是把她给整不会了。
连个半推半就的机会都不给她,唉!
宁姝关了床边的台灯,顺手抱住莎尔,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被挑拨起来的邪火慢慢平息下去。
本以为是一个的复仇之旅,没想到上天给了她一个意外之喜。
为了怀里可爱的omega,她一定要努力!
作者有话要说:
莎尔:成功接近我的小娇妻(⚹^^⚹)
宁姝?小娇妻不是你吗?
作者:没想到吧,她被你咬了一口变异了!
(今天真的是大粗长了,我看谁敢说我短!)感谢在2021-12-3016:40:45-2021-12-3116:22: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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