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虽然霍小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在池迟的强烈要求下,霍小茶还要继续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生活。
“小茶,按照你的计划表,你现在应该在哪里?”
“霍小茶,动画片时间结束了,最后一点也不行,快去洗澡。”
“小tea,爸爸要睡觉了,按照计划表,你要来给爸爸唱歌了。”
池迟用最温柔的语气,讲着这个世界上最紧急的话语。
“来了来了。”霍小茶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执行自己的计划。
池迟就躺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计时:“快快快,小茶冲冲冲,已经超过十秒钟了。”
霍小茶使劲往前冲,坚持不到两天就有点累了,执行任务的脚步慢了下来。
池迟拿着手机,趴在沙发上,偷偷看他。
小崽崽,还敢跟你爸爸我耍心机,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是作为一个好爸爸,他要教育好小崽崽,让小崽崽知道,计划是不能随便列的,保证是不能随便保证的。
池迟大声说:“小茶,自己定好的计划就要自己执行,不可以耍赖。你要是想结束计划,可以跟爸爸提出申请,不过起码要坚持到周五。”
争强好胜的霍小茶抱着绘本,坐在沙发上,绝不肯轻易认输:“不要结束!”
“那你加油。”池迟把他抱起来,转了个身,“不过你不可以边看电视边看绘本,计划表上写的就是看绘本,没有看电视。”
“爸爸,我没有在看电视,我是在……”
“听电视也不可以,你的计划表上也没有写这一项。”
“呜……”
池迟把他赶回房间,随手举起抱枕,在空中挥舞:“小茶加油!小茶加油!”
慢慢地、慢慢地,才终于到了周五。
这天早晨,霍小茶依旧准时八点起床,和忍不住睡懒觉的池迟一起下楼。
池迟困得很,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忘催他:“小茶,冲,计划……”
霍小茶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捂着嘴打哈欠,也没有了向前冲的力气。
张大爷又一次晨练回来:“小茶,去上学啊?”
霍小茶点点头:“嗯,马上就要迟到了。”
张大爷震惊:“那还不快去?你们俩还搁这儿慢慢悠悠的!”
池迟和霍小茶异口同声,一样疲惫:“我们在按计划行事。”
张大爷:???
“你俩咋回事?晚上出去偷菜了?”
池迟和霍小茶同时摇摇头,连频率都一模一样:“没有。”
这几天,池迟为了教育霍小茶,监督他实施计划,自己也得陪跑,累死他了。
而霍小茶坚持不肯申请取消计划,咬牙坚持,每天都在按照计划连轴转,也累死他了。
唉——
父子两个同时叹了口气。
伤敌一千,自损八不愧是亲生父子。
两个人晃晃悠悠地到了楼下,池迟打着哈欠,打开车门,伸手去拿霍小茶背后的书包……
池迟摸摸他的后背,愣了一下。
?!!!
池迟低头看看:“你的书包呢?”
霍小茶回过头:“爸爸,书包不是你拿着……”
两个人对视一眼,清醒过来,把车门关上,转身就往楼上跑。
池迟和霍小茶往楼上跑,还追上了刚准备进自己家门的张大爷。
“你俩又咋了?”
“书包没拿!”
“嘿,这下倒是不犯困了。”张大爷一边开门,一边回头看看他们,连上楼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按计划行事吧。
正好这时,对门202的门也开了,霍成站在门里,抬头看了看楼上。
霍小茶的书包就放在一进门的柜子上,池迟打开门拿了书包,然后又一次带着霍小茶,匆匆忙忙地跑下楼。
经过霍成身边的时候,池迟跟他挥了挥手:“早。”
霍成一抬手,把车钥匙从他手里拿过来:“我开车吧。”
池迟停下脚步:“诶?”
霍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在车上补个觉。”
“也行。”池迟一手牵着霍小茶,另一只手拉住霍成,一家三口往楼下跑,“快快快,要迟到了。”
池迟把霍小茶塞进车里,然后自己坐进副驾驶里。
“出发!”
霍成转头看了他一眼,池迟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语气弱了下来:“出发?怎么了……”
霍成坐直起来,神色正经地朝池迟伸出手,池迟愣了一下,然后摸摸自己的脸。
怎么了?
霍成的手越靠越近,他整个人也越靠越近,池迟僵硬着身子,整个人贴在椅背上,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霍成的手绕到他身侧,帮他把安全带拽出来,依旧礼貌绅士。
原来如此。
池迟哽住,他还是没睡醒。
这时候,霍小茶在后座大声道:“爸爸,霍叔叔!我要迟到了!”
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谈少儿不宜的恋爱!
霍小茶张开两只小手,捂住眼睛。
他这样一喊,池迟立即回过神,伸手去拿安全带:“我自己来……”
可是这时,霍成已经把安全带扣上了,池迟伸手出去,只是碰到了霍成的手背。
咔哒一声,霍成收回手,坐回去,给自己扣上安全带,然后专心开车。
“谢谢。”池迟简单地说了一声,然后就收回手,靠在椅背上,面对着窗外。
表面上的池迟:面向窗外,双眼微闭,睡颜恬静。
实际上的池迟:脚趾抠地,快要给自家跑车抠出一条直达幼儿园的高速公路来了。
池迟悄悄磨牙,忍住奇怪的感觉。
太丢脸了,他跟个小恶霸似的,奴役霍成,让霍成给他当司机,还摸人家的手。
霍成可是良家男人。小恶霸调戏良家男人,小恶霸有点愧疚。
霍小茶是踩点到达幼儿园的,没有迟到。
霍成提着他的书包,带着他过去,把他交到老师手上,然后回来找池迟。
池迟还在装睡,听见霍成打开车门的声音,不自觉往边上躲了躲。
霍成拿了杯热奶茶,贴在他的脸颊边。
池迟躲了一下,睁开眼睛,接过奶茶:“谢谢。”
霍成开车,池迟嘬着奶茶。
或许是奶茶的味道太香了,车里的气氛有点甜。
霍成开着车,随口问他:“你和小茶还在按照那个计划生活?”
“是啊,他又没有提出结束申请。”池迟咽了一口奶茶,“得让这个小崽崽知道,规定不可以随便规定,既然保证了,就必须要做到。”
教育专家池迟这样说。
“嗯。”霍成点点头。
路上有些沉默,池迟喝着奶茶,快要到家的时候,他说:“先去一趟超市,买一袋原味薯片,再买点菜。”
“好。”
池迟不是为了吃零食,他是为了拍视频。
上次那个黄瓜味薯片才拍了半截,现在黄瓜片和薯片都正晒着,他昨天看了看,觉得晒得差不多了,就跟霍成说了一声,今天拍下半截视频。
他真不是为了吃零食。
最后池迟提着一大袋零食,带着提着蔬果的霍成回到家里。
他理直气壮:“秋天了,要开始长肉了。”
因为要炸薯片,油烟太重,为了避免晚上做梦梦见自己被下油锅,池迟把自己房间里的长桌子搬到客厅来,用客厅一面空白的墙做背景,在这里拍视频。
面前架着相机,池迟撑着头,讲解霍成的工作。
“我查过菜谱,虾片就是这样做的,这样做薯片应该也可以。”
“现在起锅烧油,把晒干的薯片放下去炸,我相信嚯嚯的技术,不会有油花溅起来。”
嘴里这样说着,一扭头,池迟就戴上了向日葵头套,作为掩护。
就是上次幼儿园运动会,霍小茶的表演道具。
霍成转头看了他一眼,压了压不自觉翘起来的唇角。
池迟板起脸:“我看到你偷笑了,想笑就笑,我是一个很宽容的老板。”
霍成想了想,摇摇头:“我不想笑。”
“真的不想笑?”
“不想。”
霍成转回头,用筷子试了试油温,然后丢了一片薯片下油锅。
池迟戴着向日葵头套,致力于把他逗笑。
池迟晃着脖子,头上的向日葵花瓣一晃一晃的,带起风来。
“嚯嚯,看我,看我!”
霍成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他一只手捉着筷子,专心拨动薯片,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握成拳头。
池迟没看见他握成拳头的手,光看见他波澜不惊的表情,想了想,站起身,去拿道具。
池迟戴着向日葵头套,又戴上墨镜,拿出一把尤克里里,最后把一个会唱歌的搞怪向日葵玩具放在桌上。
打开玩具,向日葵开始跟着音乐摇头晃脑,池迟也开始摇晃脑袋,自己编曲,自己写词,自己唱歌。
“嚯嚯,我的嚯嚯,你为什么不笑?嚯嚯,嚯嚯……”
他和那个搞怪向日葵简直一模一样。
霍成清了清嗓子,努力忍住笑,没忍住的时候,炸焦了一片薯片。
池迟惊喜道:“噢,嚯嚯,你笑了,我又看到了。”
这回霍成没有反驳,默认了。
池迟把墨镜推到脑袋上,让霍成看着薯片,别再炸焦了,自己往边上一倒,跑到镜头外面去了。
霍成看了一眼,对着镜头解释道:“他在偷喝奶茶。”
桌子底下,池迟蹬了他一脚:“快点做你的事情,不要管老板。”
在下午去接霍小茶放学之前,池迟把剪好的视频上传好。
霍成开车,池迟坐在副驾驶上,翻翻新上传的视频的评论。
除了【哈哈哈】,就是【哈哈哈哈】,池迟翻来翻去,刷新了几下。
一条新评论跳出来:【说好的心动挑战呢?想看】
池迟想了想,关掉手机,转头看向霍成:“有人在催心动挑战了,要不然我们抽时间再拍一期?”
霍成神色认真:“我没办法控制心动,没有你要的节目效果。”
“啊……”池迟靠在椅背上,重新打开手机。
那条评论一出现,就被顶到了很前面,底下跟了一串的【+1】。
池迟瘪了瘪嘴:“早知道就做不要笑挑战了。”
霍成道:“你可以把之前那期剪一剪发出去,我不介意。”
“你当然不介意,你全程面无表情地坐在那边,一个表情都没有,心动和唱歌的都是我。”
“那你介意吗?”
“我还行,把唱歌那段剪掉就行。”
“嗯,那你发吧。”
“好。”池迟拿起手机,回复了一条【已经拍好了,下期就发,冰山嚯嚯警告】。
底下跟了一串【好耶】,池迟才放下心。
他收起手机,看向霍成:“橙子和小鱼邀小茶明天去他们家里玩,我正好和橙子爸爸拍视频,你记得早点起来。”
霍成点头:“嗯。”
“你不知道上次小茶去他们家有多夸张,他们家直接派车队过来接小茶,我那时候根本没睡醒。他们家住在庄园里,特别酷。”
霍成转头看了他一眼,明白了,池迟喜欢庄园,以后买个庄园来住。
很快就到了幼儿园门口,池迟跟他说了一声,就下了车。
池迟站在队伍里,朝大班的队伍里张望,看见霍小茶,朝他挥了挥手。
可是霍小茶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双手插在口袋里,板着小脸,低着头,连池迟和他挥手都没看见。
池迟觉得奇怪,这小崽崽今天这是怎么了?和同学吵架了?
池迟走上前,门口的幼儿园老师喊了一声:“小茶。”
霍小茶这才抬起头,跑出来,跑到池迟身边,紧紧地牵住他的手。
他跟老师挥挥手:“老师再见。”
“小茶再见。”老师抬起头,小声对池迟说,“不要紧,小茶只是因为游戏规则问题,和同学们起了一点小冲突,没关系的。池先生回去安慰开导他就好了。”
“好……”
池迟还没说完,霍小茶就抱着他的手,躲到了他身后:“爸爸,快点回家好不好?”
“好好好。”池迟对老师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领着霍小茶回去。
霍小茶牵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今天都没有跟他要好的朋友们说再见。
车子旁边,池迟帮霍小茶打开车门,让霍小茶爬上去。
霍小茶坐好了,然后转头对池迟说:“爸爸,你和我一起坐在后排好不好?”
小崽崽可怜巴巴的,池迟对上他的目光:“好,爸爸和你一起坐。”
霍小茶吸了吸鼻子:“嗯。”
池迟绕到另一边上车。
车子发动,霍小茶揪着书包带子,也不说话。池迟没问他,就等着他自己提起。
霍小茶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爸爸……”
“嗯?怎么啦?”池迟看着他。
“我一直制定规则,是不是很烦人啊?”
“爸爸觉得还好啊,怎么了?”池迟搂住他,“你的朋友们觉得你有点烦人吗?”
“今天下午自由活动的时候,我们本来要玩抓人的。我新规定了几个规则,要大家在抓人的时候都大喊一声,表示自己被抓住了,其他时候都不能乱喊,还有抓住帽子的带子就不算,还有……”
“本来大家都没有意见的,周橙子就说我很烦,天天规定这个规定那个的。然后我们就决定投票,看我是不是真的很烦……”
霍小茶说着说着,声音都哽咽了,哭出声来了:“结果小鱼也说我很烦,茄子也说,狮子头也说,鱼香肉丝也说……”
霍成留意着后排的情况,一听霍小茶哭了,便从前排抽了几张纸巾递过来。池迟接过纸巾,给霍小茶擦擦眼泪。
“好好好,没事没事,不哭不哭。”池迟安慰他,“有人觉得你不烦吗?肯定有吧?豌豆呢?豌豆和你不是好哥们吗?”
“豌豆本来觉得我不烦的,但是周橙子跟他一说,他就叛变了!”
霍小茶哭着哭着,忽然吹出一个鼻涕泡泡。
池迟一个没忍住:“扑哧——”
看见他笑,霍小茶也跟着笑了一下。
然后霍小茶反应过来,从他手里抢过纸巾,扭过头,自己躲在角落里默默擦眼泪。
池迟指导他:“不要那么用力擦,轻轻的。”
霍小茶平复好心情,红着眼睛,攥着纸巾:“爸爸,我决定要和周橙子绝交了,都怪他,其他同学才会觉得我很烦。”
池迟问:“是吗?那你打算怎么绝交呢?不跟他说话吗?还是不和他一起吃饭?”
霍小茶大声宣布:“我明天不要到他家里去玩了!”
“那好吧。”池迟摸摸他的脑袋,“不哭不哭,没关系的。”
回到家里,池迟把霍小茶抱下车,霍小茶哭鼻子,还不忘害羞,把脸埋在池迟的脖子旁边,不让小区楼下的爷爷奶奶们看见。
上了楼,霍成帮他们开门,池迟抱着霍小茶,坐在沙发上。
“小崽崽,你真是越来越重了。”池迟碰了碰他的额头,“现在不哭了?”
霍小茶摇摇头。
“那你可以把事情再跟爸爸说一遍吗?”
“嗯。”霍小茶点点头,“今天下午做游戏,我们要玩抓人,我就说……”
“等一下。”池迟打断了他的话,“按照规定,你现在应该在看绘本,而不是在这里跟爸爸说话,要不然你先去看绘本吧?等一下再跟爸爸说。”
“……”霍小茶一脸不情愿。
池迟笑着说:“可是这是规定噢。”
霍小茶没办法,只能提着书包,回房间去。
晚上七点,池迟准时喊霍小茶:“小茶,出来吃饭了。”
“嗯。”霍小茶低着头走出来。
今天的晚饭还是池迟做的,煎蛋火腿挂面。
虽然比不上其他人做的饭,但霍小茶还是最爱吃爸爸煮的面条,有一种独特的味道,特别是吸满汤汁的煎蛋,特别好吃。
他咬了一口煎蛋,感觉高兴了一点,刚想跟池迟说话:“爸爸,今天下午我们玩抓人,然后……”
池迟认真说:“按照规定,你现在要看新闻噢。”
“嗯。”霍小茶转回头,继续吃东西。
霍小茶吃得很饱,和池迟一起把桌子收拾好了,把碗筷放进洗碗机。
霍小茶又想说话:“爸爸……”
池迟却说:“小茶,你现在应该……”
霍小茶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喊道:“爸爸,不要规定了!我不要规定了!”
池迟一副“正如我所料”的样子,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怎么了?”
霍小茶抱住他:“规定真的烦死人了!我再也不要定规定了!”
“规定本身不烦人。你要是能按照规定准时起床,准时睡觉,那不是很好吗?可是其他规定呢?比如说你规定自己要在一回家就看绘本,还规定自己必须要在几秒钟上车,要爸爸在几秒钟之内发动车子。这几天你上学都匆匆忙忙的,明明时间很充足,但是为了自己的计划,都不和张爷爷打招呼了,张爷爷可难过了。”
霍小茶低下头,想了想:“乱七八糟的规定真是太烦人了。”
“你一开始定下规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自己更适应放假之后的生活,对吗?可是你最近有更适应生活吗?今天早上,我们还差点迟到了,规定有用吗?”
“没有。”霍小茶乖巧地摇摇头,“我一直让他们遵守我的规定,但是我自己都不想遵守我自己的规定。橙子说的没错,我不能一直规定别人。”
霍小茶从他怀里滑下来,跑到客厅的钟表下面,把那张纸取下来。他又跑回房间,拿出橡皮擦,把不必要的规定全部擦掉。
池迟上前看了一眼。
“八点起床,准时上学。”
他就保留了必要的几样,其他什么精确到每一秒的看绘本、看新闻都擦掉了。
当然还保留了最重要的一条——
晚上九点,哄爸爸睡觉。
池迟哽住,看来自己的教育还有一点点没成功,这小崽崽怎么还想着“哄爸爸睡觉”?
他问:“那你明天还要去橙子家里玩吗?”
“我想去,但是我还可以去吗?”霍小茶抬起头看着他,“可是我都跟橙子说不去了。”
“那该怎么办呢?如果去不了的话,给橙子和小鱼准备的礼物,就只能你自己留着了,你自己留下来玩吧,好不好?”
霍小茶摇摇头:“不好,我想去橙子家里玩。”
池迟从身后拿出手机,放到他面前。
手机开着和周太子的视频通话,周橙子和林小鱼都趴在镜头前面,霍小茶看见他们,哽了一下,然后破涕为笑。
根本不用说“对不起”和“没关系”,这三个小崽崽喊了一下对方的名字,然后就自发在手机前傻笑起来。
霍小茶笑着笑着,连声音都变了:“哈哈哈……鹅鹅鹅……”
池迟扶额,看来他把这种夸张的鹅叫笑声也遗传给小崽崽了,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没有爸爸,霍小茶的笑声:呵(冷酷)
和爸爸待久了,霍小茶的笑声:鹅鹅鹅鹅鹅鹅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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