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神迹再临 > 11、位格
    “怀念?”宁泽川问,“你想起了什么?”


    他真希望对方能够早日恢复记忆,想起以前的事。


    费柯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比如,他的重剑能划破他的皮肤,他的治愈术对他的伤口无效……


    正常情况下,身处第一位格的主神,应当是碾压其他位格的存在,能够轻而易举地对第二位格之下的人产生影响,并且几乎不可能被他们所伤。


    在创世之初,宁泽川曾亲手创造的守护大陆的七位神使,分别为知识之神、希望之神、和平女神、安康之神、秩序之神、丰收女神、节制之神。


    那是诺斯特大陆之中,位格仅次于他的,最初的七神——也是如今的七,不,六位堕神,安康之神坎瑟斯已经顺利归位了。


    在那之后,由于人们信仰的流动与更迭,世界上还诞生了诸如花神、梦神、日神等各种各样的散神。它们司掌的事物更为具体,所能造成的影响也更小一些。这,是第三位格。


    再往下,还有半神。有的半神,是神与人混血之子;有的半神,则是尤为特殊的人类。他们开始具有初步的神性,可以做到许多人力不可及之事,却还没有办法摆脱□□的束缚。


    他们或者尤为杰出,是不世出的英才;或者,做过一些出格的事。


    比如,吞噬了散神,甚至是召唤了什么邪物,所以获得了超出本身的力量,被神系位格误判为半神。


    宁泽川就曾经收拾过一些胆大包天的黑魔法师,他们摆下法阵,幻想自己与某种不可亵渎的存在达成了热烈的交流……他们之中,有的人仅仅是产生了幻觉,有的却像是真的被什么东西蛊惑了,在得到奇异力量的同时,行为一点点失控,神志变得癫狂,最终可能会毫无顾忌地犯下恶行,甚至结束自己的生命。


    抛开那些危险的后果不讲,大多数黑魔法师,只不过是喜欢沉溺在幻想之中,又过于好奇的普通人而已。他并不讨厌他们。


    不过,费柯似乎是那种魔法的绝缘体,从外表上看来,他更像是个纯粹的战士——从血与火之中厮杀而出的战士。


    不知道失去记忆之前的他,是怎么样的呢?


    宁泽川的思绪胡乱飘散,神情变得怔忡。


    “我能想起些什么?”费柯笑了。


    “……”也对。


    宁泽川想了想,决定给他一点提示,“我曾经见到过你——”


    费柯动作略微顿了片刻,眉尾几不可见地微挑。


    宁泽川接着说:“——在初到黑死镇的时候。那时你被黑甲骑簇拥在一辆黑色轮宫之中,在街道上巡视。夏利告诉过我,如今,那些黑甲骑属于疯王。”


    “疯王。”费柯逐字咬着,仿佛正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片刻后勾起唇,冷冷一笑。


    “想起些什么了吗?”宁泽川期待地问。


    “想起来了。”费柯说。


    “嗯?”


    “传说中,暂代‘疯王’统领黑甲骑的,是一个黑甲骑士长,专做些与杀戮有关的琐事。那么,我,会是他吗?”费柯懒懒地说着,手肘撑在桌上,掌根托着腮,视线沿着眼前青年顺滑的月白长发,缓慢地上下逡巡。


    宁泽川想了想:“有可能。”毕竟,疯王本人,怎么会带着人来到这个既不繁华,也并没有战事发生的瘟疫小镇呢?虽然,他确实产生过一瞬间的怀疑,但这样才是更合理的。


    这样看来,费柯虽然没有关于自身的记忆,却记得这里的基本常识。


    似乎也不错。


    他不大了解现在这个世界的运行秩序,和费柯同行,刚好可以弥补这一点。作为回报,他也会设法为他恢复记忆。


    “熟悉的场面可以刺激你的大脑,帮助你恢复记忆。”宁泽川说,“我会尽可能把你带到和你有关系的地方。”


    费柯唇角一勾:“我要去王都。”


    “呃,这……”宁泽川拿出从夏利那儿顺来的地图,摊开放在桌面上,掰着指头,数了数,“好像有点远。”王都在黑死镇东边,王畿境的最东部,金银河的上游流淌而经的地方,离这有好几个指节的距离。


    “你迟早会到那里。”费柯说。


    “嗯?为什么这么笃定?”宁泽川好奇地反问。


    他可没说过,自己非要去王都不可。


    “你说过,要走遍大陆最混乱和危险的地方。”费柯说,“你以为,那种地方,会在这些犄角旮旯?人心,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嚯!


    听到这句话,宁泽川瞪大眼,吃惊地看着对方。


    真有道理。


    他居然成功地被费柯的话说服了。


    “那你的人心,危险吗?”宁泽川调侃道。


    “谁知道呢?”费柯说:“要感受一下吗?”


    宁泽川笑着摇摇头:“免了,我对人体器官没有兴趣。”他顿了顿,“你难道不想去飞沙境看看吗?你的发色与瞳色,显然是那里的人。”


    “呵,没兴趣。”费柯毫不配合地说。


    宁泽川一下子噎住,片刻后,深呼吸,动作顿了顿,眼睛弯成月牙,语气变得礼貌而笃定:“失忆的人没有人权,我说去哪,就去哪。”


    费柯偏过头去,冷冷地长哼了一声。


    在宁泽川单方面的决定下,两人辞别了夏利一家,离开了黑死镇,决定向着飞沙境赶。


    在离开镇子的时候,宁泽川忽然一拍脑门:“哎呀,我差点忘了这个。”


    他闭上眼,看着眼前半是璀璨,半是黯淡的星图,从那个亮起来的星群之中,点开了一个包裹。


    是的,他的系统界面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包裹,可以存放东西。


    现在,那里躺着一只小小的黑色玻璃瓶。


    “蔷薇花姑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宁泽川把那只玻璃瓶捏在手中,轻声说,“但是我会实现我的承诺,放你自由。”


    他把玻璃瓶摔在地上——


    玻璃瓶落地,低低地弹跳了几下,复又滚回他脚边。


    完整,毫无裂痕。


    费柯嗤笑一声。


    宁泽川按了按太阳穴:“没想到这材质如此坚硬。”


    他想了想,看了看四周,捡来一颗巴掌大的石块,左手把玻璃瓶在平地上稳了一下,蹲下身,把石块对准瓶子,敲了上去——


    这下该碎了吧?他想。


    “住手!啊——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有个声音跳了出来。


    宁泽川吓了一跳,手一偏,石块砸落在一旁。


    “谁?”


    “父神!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个声音在他耳边持续呐喊,把宁泽川喊得耳朵疼。


    “坎瑟斯,我答应过她,要把这个瓶子打碎,放她自由。”宁泽川喃喃着说。


    “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才让她依附在蔷薇花上,存活下来。”


    那个声音变得清晰了。


    一阵绿色的光芒闪过,不一会儿,一个人形的半透明躯体,浮现在宁泽川和费柯眼前。


    那人是成年男子的样貌,有着灰绿色的发与瞳,五官俊朗,有时甚至堪称甜美,身上被生机盎然的花藤缠绕。


    “可是,人家不想接收你的心意。”宁泽川劝道,“强扭的瓜不甜,坎瑟斯。”


    “连你也这样说,”坎瑟斯委屈道,“父神,你知不知道,她与我的生命已经连在了一起,如果你打碎了这个瓶子,就只能去重新寻找下一任安康之神了。”


    宁泽川一惊:“你当时究竟做了什么?”


    “也没有做什么……”坎瑟斯挠了挠后脑勺,“有个很强大的黑魔法师教会了我……可是,当我使用了那个黑魔法之后,惊讶地发现,我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困住了,昏迷在一个黑暗的空间之中。只有在月食之夜,才能解放出来,却也只能附着在那株堕落花藤的身躯上,把这个瓶子弄回自己手里。”


    “怎么又是黑魔法师?作为第二位格的七神,坎瑟斯,你就不能自信一点吗?”宁泽川问。


    “我也没有办法,当时大陆上肆虐的各种瘟疫,甚至比那株堕落蔷薇所造成的花疫还可怕,我的神力也趋于消失……再不想办法,大陆就要毁灭了呀。你要我守护这个大陆的,父神。”坎瑟斯委屈道。


    “我有个问题。”费柯忽然说。


    “什么问题?”宁泽川问。


    “既然你说光明神与黑暗神都是伪神,那么昨天,你在对谁说话?”费柯问,“‘我站在这里,你还不逃跑?’”他放轻了口吻,学着宁泽川当时的语气说。


    对方这样说话,听起来怪怪的。宁泽川想。


    他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那是一种直觉,有人在看着我。它明明害怕我,疯狂地想要逃走,却又强忍着逃跑的欲望,想要冲上来杀了我。”


    “它不在我所了解的位格之中……”宁泽川顿了顿,说出那个让他迷惑了许久的事实:“它似乎,想要取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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