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反派他逼我做第一名 > 11、奇迹酒吧(6)
    今天小棉没有回来。


    林黛玉坐在窗边等猫等人,寂静的上午唯有不远处小狗汪汪、自行车铃和巡逻警车经过的声音。


    对面蛋糕店的早间三明治套餐还剩下一半堆在柜子里的时候,酒吧的门就又响了起来。


    没想到他们会回来的这么快,且一看就是副铩羽而归的样子。


    “没成功。”菠萝包没精打采的瘪着嘴,圆鼓鼓的脸都看起来有点扁了。


    法棍明显很恼火。嘴上嚷着,“他们家欺人太甚!”


    上门求买主,让人拒绝又有什么好稀奇。


    换下一家不就是了?怎么遭拒一次就打道回府来。


    剩下那一个说要去看着他们人呢?


    知道她的心思似的,两人坐进桌边的椅子里,正好让出了身后的男人。


    别里科夫匆匆抬眸瞥了林黛玉一眼,又低垂了眉眼。帽檐遮住面孔,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究竟发生什么了?”


    听她询问,菠萝包与法棍早等着这一刻,按下开关一般,源源不断道出刚才离家二十分钟里所受的委屈。


    按顺序,首先要去的是整条街第一家,转角最火爆的那间酒吧。三个人斗志昂扬地去了。


    “他嘲讽我们,拿账单展示他们的生意比咱们兴隆不知多少倍。还叫咱们别挣扎了,不如连人带店打包卖给他们。”法棍说。


    “还猜我们没饭吃了,说他们喂的狗还有剩。”菠萝包义愤填膺。


    “你们呢?”


    “我说我们有猫,不吃狗的。”菠萝包一脸豪气。


    “……”


    林黛玉望向比较靠谱的法棍。


    “我说……”法棍的声音突然变小。


    林黛玉听不清他后面说的字,“说什么?别像蚊子一样轻轻的。”


    “说我们有竹中半兵卫一样的军师,同时还是天下第一的美少女。一定会起死回生的!”法棍的表情非常认真,甚至有点虔诚。


    林黛玉端茶的手抖了抖,艰难地忍下了想要在喝水时候笑出声的冲动。


    “他呢?你都敢这样夸口,他还不就此怕了。”


    法棍的脸一下子黑下来,“他说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林黛玉这回实在挨不住笑了一声。


    她倒没觉着这还击有什么奇特处,爱夸口的人比比皆是。毕竟自己的天下第一是法棍封的,要说有敢并肩,也得是他再亲口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


    不然一人封一个,比较起来像什么话。谁都配沾自己的名字不成。


    “你们不好好去卖酒,找人对起对子来了。说脑子里塞的面包你还不信,单子到底给他们看没?”


    “给了。但是他们说再压五成,我们如果不给,就让整条街都不买我们的。”


    林黛玉听他们讲,那间酒吧业绩极佳,是这条街那位大哥手底下最受照顾的。说些什么意见,周围的铺子也都很听。


    可是,五成?别里科夫买进的价格低,这张单子本来就留了一些可以谈的富余,能压一成左右,仍有余利。而且,就他们现今的情况,赔着卖也并不是不行的。


    可五成未免狮子大开口,一瞧就是在故意欺人。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绝,做生意不是利字在前头的么,难道他们有比五成更低的来源?这根本不可能的。


    林黛玉没有想明白,干脆先放下。


    “算了。坐着装哑的那位先生,你呢?”


    她转向最后一个人,别里科夫这样的安稳性子,总该心平气和跟那家店主好好谈几句。说不定有收获。


    别里科夫却一直不开口,仍在那里盖着帽子低着头。


    屋子里片刻静止,只有菠萝包忽然一拍脑袋,跑到吧台后,开始翻找。


    “大哥他,他指着他们的比基尼辣妹宣传海报,让人家不要再伤风败俗。说彻夜笙歌十分吵闹,卖酒女孩穿丝袜不堪入目。结果——”


    法棍说着,菠萝包也怀抱着一个塑料箱颠颠跑回座位边。掀开印着红色十字的盒盖,林黛玉嗅见一股轻轻淡淡的苦味。


    “——被打了一拳。”法棍遗憾地说完。


    林黛玉看到药箱里的纱布和药水,第一天他们给她包扎手腕也是用的这个盒子。


    她当时还腹诽这盒子怎么这么大,现在看菠萝包熟练的样子懂了几分,多半是常常要用。


    菠萝包掀开别里科夫压着的帽子,他额角的血迹还是新鲜的颜色,眼尾苍白皮肤上的淤青也才渐渐泛起。这哪是只打了一拳,欺人太甚。


    菠萝包夹起酒精棉团,往别里科夫脑袋上一按,疼得他直皱眉。


    林黛玉在一旁沉思,她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仇怨,不听劝就不听,怎么还打人的。


    “你不是不去的么。”别里科夫见林黛玉起身收拾。


    “我倒是让你去,但我许你挨打了么?”


    “你又打不过他们,我早说按照我的方法不会惹出麻烦。现在倒好。”别里科夫埋怨道。


    就算最后一瓶也卖不出去,也不过是回到原本的糟糕状况。除了他这个流血的脑袋,其他算得上什么麻烦。


    林黛玉话也懒说,将帽子扣回他脑袋,自己也披上外套。


    那些自己在深宅大院里的日子,单单潦草梳洗都出不得门,但就算潦草,也比现在只花一根小带子梳头要繁复。她高高束起长发想要塞进帽子,印象里,出门行走还是扮作男子方便。


    “跟你是男是女没什么关系的。”法棍提醒说,“但是你现在年龄看起来太小,没气势。”


    他拿出仓库里的红色高跟鞋,据说是酒吧街表演比赛留下的,尺寸大到他穿都没问题。


    鞋还没送到林黛玉眼前,就被她的眼神撅了回来。法棍不舍得丢,悻悻把这双十厘米高跟鞋放回去了。


    在别里科夫的指导下,林黛玉对着门口的玻璃一照,装扮的活像第二个他。四人重新收拾好,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来到转角那家大酒吧的门口。


    巨大招牌在白天也保持着闪亮,她已经好奇牌子上的“goodet”好一会儿,早想让他们解释看看是什么意思。


    “这么一问,好像是这家店店主名字的缩写,不对,女朋友的缩写?老婆的缩写……要不就真是et的意思。”法棍试了个遍,“总之很多家店都这样起个让人想破头的名儿,很酷。”


    “e.t.?”原来这个词有自己的意思,原来每个人都会多国语,她是不是还要再学一门语言才行?


    “小外星人你都不知道?”菠萝包来精神了。


    “外星人,我知道的,但不是没有真正发现……”林黛玉辩解。


    菠萝包脸上泛起同情,一些儿童片没看过正常,林黛玉明显是听也没听说过,“是不是从小都没有人给你讲童话故事?”


    “什么童话?”林黛玉对他流露出的可怜情绪有些不适应。


    他指指一边酒吧玻璃窗,屋中有一面电影主题海报墙,他指的就是其中一幅。上面有一位身着天蓝裙装的姑娘,她正低头看地上很小的一扇门,周遭桌椅杯碟都与门同样比例,在她映衬下小的可怜。


    “当然。”林黛玉想起方才因为不熟悉外星人而被比下来,正有些负气,恰好这题她会。她轻松就回忆起《列子》汤问篇里讲述的,“哪有人没听过,是龙伯国的‘大’人。”


    菠萝包摇摇头,连自己都知道她是吃了点心变大的爱丽丝,小姑娘居然猜也猜错。


    林黛玉不明白地看他更加古怪的神色,难道不是吗?


    他又指指另一边,在一幅名为《借东西的小人阿莉埃蒂》的电影海报上,红裙女孩攀在浓绿枝叶之间,人比叶子还小上一点儿。


    “这不是小人国的小人儿么,我还读过更小的。”林黛玉安下心,庄子诚不欺她,“蜗牛左角和右角上的触蛮两国,就是有这样的小人。”


    一旁法棍实在看不下去,“菠萝包,别说了。我也还没读过这些童话呢,没事儿。”


    不会又错了吧?他们俩的表情看起来居然还挺忧伤,林黛玉不知道自己没读过多少书这件事,怎么让他们这么遗憾。


    这里的人,实在太爱读书了。


    “不给讲故事也算了,小孩离家出走,家人也没来找找。真不负责任。”菠萝包听了法棍的,也不提童话故事了。但看看她的手腕,当时受伤的手腕现在仍然有痕迹。


    林黛玉稍微明白一点儿,似乎受宠爱的小孩似乎会有大人给读一些大人国小人国的故事。林黛玉没什么所谓,跑到长辈面前给他们背书她也很开心。


    但家人……没找她吗?


    幸好该来找自己的人没来。林黛玉心想。


    ·······


    机舱里,空调温度舒适,一旁坐着的男人身上也没有令人不适的香水味。


    琴酒却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他心烦地将报纸收起。


    机舱里适时响起广播声,“欢迎您乘坐本次航班,从纽约前往东京预计飞行13小时54分钟……”


    帽檐压低,他阖上双眸,他当然无法在这种场合睡着,只是歇上一歇。


    脑海里是刚才的报纸,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也算是一种消息,至少他没看见少女离家出走饿死街头的内容。


    但要是她被其他人捡到将秘密散布出去,也很麻烦。


    上周太忙,他都没来得及好好处理找她的事,一周时间,他倒想知道凭她的本事能跑多远。


    ·······


    “啊qiu!”林黛玉打了个喷嚏。


    他们确实在别人店门前站的太久了,就好像四个在百货商场里等电车的傻瓜。


    “让你多穿点,多戴点,总是对的。”别里科夫终于有机会开口,趁着她走到路口丢纸巾的功夫,他顺便劝她别去了。


    短短五分钟里,别里科夫背对着林黛玉,竖着衣领子,长篇大论讲了一套恶人自有恶人磨的硬道理。


    他们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是常态,他们这小姑娘看起来一碰就破了的样子,进去跟他们说两句话都让人觉得是玉石落在灰堆里。


    “……所以说,咱们都回去吧。千万别惹出什么乱子来。嗯?”


    无人应答,一转头,唯有零星路人异样的眼光。


    本该站着他们仨闲聊的地方空无一人,他们招呼也没打,居然抛下他先进了goodet里。


    白天室内比室外光线暗,别里科夫隔着玻璃看不清楚店内的情形,脚步匆匆追了进去。


    一进门,暖风比自己的酒吧里强了足有五六度,又熏得人晕乎乎的。


    按道理说,三个人应该和他们刚才一样。坐在大厅中间的沙发椅上,跟那位秃头老板谈心。


    可别里科夫拨下墨镜,环顾四周,怪就怪在四周都是人,店里的伙计都站着的,人影乱晃。他找不着那三人在哪儿,一只手臂自后揽过他肩头,身后人一脚踢上他膝弯。


    这一套下来,别里科夫仰面往后一摔,躺倒在地,帽子很正好的盖到了脸上


    倒是不疼,就是地板有些硬。四周弥漫着蛋糕和其他小食的香气,要光是这么暖暖躺着,也真舒服。


    “哎!”别里科夫的喊声伴着身边重物落地的闷响。


    不知谁踩了他胳膊一下,那人似乎脸朝下摔到地板上了。


    身边是杂乱脚步和喊声,门外适时传来警笛的声音,就好像单为他一个人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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