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反派他逼我做第一名 > 23、冰海里的画家(9)
    嗡嗡的声音,变得巨大的嗡嗡声出现在一门之隔的电梯外。


    镜白雪想靠近门缝去看,林黛玉忙喊了一声退开。


    不断旋转的齿刃和着火花从金属电梯壁一侧透出,留下一道整齐的切口。


    那道线横划,转弯,再竖直切开。接着火花光亮,是在灰白金属上留下一道暗色的线,圈出一个不规则的圆。


    橘夫人立刻意识到了,她后退两步护着林黛玉紧贴墙壁。电锯的声音停止了,那道门上的金属板被一脚踹落,留下一个能容人通过的口子。


    电锯被甩在一边,溅起水花发出闷闷响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进门里,看到那双手的时候,一股比溺死更大的恐惧席卷而来,是阵。林黛玉本能要躲,却被橘夫人递了出去。


    男人一手揽上林黛玉,将她拖了出来。


    “你来了。”林黛玉说不出更多,算上初来的饭食,他已救了自己两次。


    “来杀你。”琴酒瞥了眼她胸口假血浆染就的红色。


    这是餐厅的二层出口,桌椅随整艘船歪斜着,他也要费些力气才能站稳。


    林黛玉想让他放下自己,去拨他手臂时,感觉掌心温热湿润,是按在了他刚刚划破的伤口上。


    她回头看,电梯门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口子,上面突出的金属尖刺还沾着血迹。


    “橘夫人!”


    然而女人没有出来,只是朝她笑了笑,那个笑湮没在突如其来的倾斜里,电梯叮叮锵锵地一节节坠落下去。


    舱里的水已经没到膝盖,她与琴酒也随着那股力道摔在地上滚了一圈。


    林黛玉爬起来,想去扶一扶他,他却已经将她猫似的拎起来拽到一旁,面得被冲到的桌椅撞到。


    他偏头贴近身边的舱门,扯着她后退两步。给枪上了膛,两发子弹打在锁上,门应声打开。


    是还没进水的区域,只是没有一个人。


    身后的水已经追着卷来,他带她不断往前,无所拦阻地一路来到最后一扇门前。


    嘭——


    然而那一枪随着船身剧烈战栗而打偏。


    琴酒想了想,眉梢微动,难得一见不是趣味而是懊恼的情绪,他收了枪。


    “你没有子弹杀我了?”林黛玉明知故问。


    他们转身,身后也是死路,如果回头再寻找出口,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你变得吵闹了,让你死根本用不着枪。”


    林黛玉没应声,她也根本不生气。尽管但两人已经全无办法,只能在及膝的水中穿梭,寻找生路。但能看他遇见些郁闷事,竟然还有些有意思,自己什么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


    还是说,变得安心了。


    往前经过十几扇房门,是另一道舱门,然而依旧锁闭。水已经蔓到大腿,说不定下一瞬缪斯号就会自己沉下去。


    跟塞壬的架再多撑一会儿罢缪斯,毕竟是群架,林黛玉胡思乱想到。


    她一抬眼,猛然看见前面的消防工具,琴酒自然也看到了,他抬肘一击,将玻璃撞碎从里面拎出涂红的斧子。


    “走。”


    等他们想再原路回到水位最浅处的舱门,面前的状况已经不再容许。


    桌椅们不知从哪里冲来,堆叠在一起,像筑起一只白色的巢穴,错综复杂,根本没有人能通行的空隙。


    呆的越久,林黛玉越清楚,这里除了他们俩,已经再没有其他人了。


    他们没有可供进退的路,船身越来越倾斜,海水从两侧门缝里溢出,琴酒尝试从桌椅间搬开一道缝隙。


    林黛玉也随着他,他的动作必须足够快,免得海水继续涌进来,冲来别的重物。


    就在这时,船身朝一侧剧烈下沉。汹涌的水和着桌椅砸在身上。这一回,船没有让人感觉静止,反而不断地下沉。


    斧子顺着走廊地板冲到了舱底,撞进最里面的铁门中,看不见了。


    粗略估计,那里的水已经到没至林黛玉脖颈的地步,林黛玉暗想这艘船为什么不将地毯铺的完整些。但琴酒没有说话,也没有去捡。


    “你过来。”


    琴酒身边,两只圆桌架起的空间里,有一个仅能通过一人的三角缝隙,还必须要是一个小孩,身材比较瘦小的那种类型。


    刚巧林黛玉全部符合。


    她摇摇头,看琴酒卡在桌椅之间的左腿。那条腿和其他浮起的桌椅绞在一起,生生被压在下方。


    下一瞬被探身过来的琴酒扯住,塞了进去。


    林黛玉翻身出来,这里的水更浅,但是没有任何工具,开不了门毫无作用。最重要的,是他还留在这里。


    “往前走,也许有其他出口。”


    林黛玉深知他搬不动的东西,自己更毫无可能,无言往下一个转角走去。每一次海水漫上,她都心中紧张。


    但是一切都比放弃要好。


    她一步步艰难地走着,终于看到了下一个消防箱。


    等好不容易掰开,往里瞧去,独独没有斧子,消防斧已经被别人拿走了。


    心都跌到谷底,膝盖让冲来的行李箱一撞,人也摔了一跤。


    努力扶着墙壁站起来,她摸到手边的一串钥匙。


    沉甸甸一串钥匙提在手里,她猛地想起工藤新一说的话。


    他住的221号房间,在哪儿呢?


    ·······


    琴酒皱眉想要推开身上压着的东西,海水已经没到了胸口。那小丫头没有自己,不会已经淹死了吧。


    他知道她不会回来,但也从不觉得自己会因为这种小事死在这里。


    就在他决定无所谓是否断折,猛力抽出腿来时。


    眼前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是黑色的,女孩手里拿着的镰刀。


    她拿那把镰刀,勉力撬动了最顶上倒扣着的桌面。


    接着去勾起卡得最紧的椅子,琴酒的四肢几乎是立刻恢复了自由。他起身从中钻出。


    接过她和她手中的镰刀。


    两人依旧走到最初那扇门。


    他照着门锁劈了几刀,随着最后一下镰刀尖崩开,门也打开,他们几乎是被水流冲了出来。


    丢掉镰刀时,它精致做工的细腻感觉仍留在手上,他甚至怀疑上面的宝石是真的。


    那是工藤新一向林黛玉说过的,他老妈非要带来的道具,觉得这东西跟这次他们俩spy的角色非常适配。林黛玉找到门口的时候,发觉门开着,她轻易就在床边找到了镰刀。


    水的力量瞬间散去,他们到了甲板上。


    海风瞬间吹得林黛玉一身凉,她的头发湿着,面具早掉了,怔怔看他。


    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船上已经没有任何一艘救生艇了。最后的一只,灯火已经在很远处,几乎看不见。


    “你怎么找到我的?”林黛玉忽然问。


    琴酒抱起她,绕过满地狼藉的杂物,找到两件救生衣。


    “我没有找你,我是找她。”他提起手中的项链,又是那一把金色的钥匙,林黛玉没注意刚才电梯里他怎么拿到的,“你的日语已经说得足够流畅。”


    他在餐厅的时候发现的,她的死让在他脑海里回荡了一分钟,哪里都不该,更哪里都不对。等他回头去找时,发现她已经拔了箭到处跑了。


    就在他来到舰桥下时,一眼没瞧见的功夫,她就被橘带走,消失不见。


    琴酒确实没想到,那女人会蠢到这种地步,不然他早就找到她们了。


    林黛玉知道他是在说可以为他翻译了的事,可她想不出怎么解释自己逃走。不如反客为主问一问。


    “怎么办?”


    “等。”


    等生,或者等死,无非是看这艘船和救援队哪个先来。


    琴酒以为她这么问是在害怕,带她往前走到甲板高处。


    “你没有别的要解释?”


    “你疼不疼?”


    两人同时问出问题,面面相觑。他们的长发都湿淋淋的,林黛玉瞧他鼻梁的弧度,心想勾魂摄魄海妖说不也就是他这副样子,他和镜白雪看起来好像一家人似的。


    琴酒则盯着她在自己长发上不断收紧的手掌。


    默念两句,小孩叛逆,不至于死。


    甲板上。


    一高一矮两个雪白人影。


    海面传来过大的直升机的声音,三架直升机。


    爱德蒙打开舱门,“你说什么?听不清。”


    “千万不要让林宝宝被他们的人带走啊,她是离家出走的。带走就回不来了。”镜白雪的声音响起在通讯器里。


    什么其他的人?再不救人就来不及了。


    他正要让驾驶员控制飞机往船边靠近,抬眼,正对上对面那艘黑色直升机。


    和一只黑漆漆的枪口。


    男人如瀑长发盖在滑雪帽底下,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想要我们退开的意思?”爱德蒙的眼睛移到瞄准镜后,一样瞄准了对面。


    “这是直升飞机,我们先把大哥救上来要紧。”伏特加面对即将互相对狙的两个人,冷汗直冒。


    “我知道这是直升飞机。放心,他命大,不会有事。”


    最中间的一架直升机飞得安安稳稳,像被两侧护航。救援小队队长古怪地问队友,“不是只派了我们一架么?”


    “可能计划有变吧。快点,底下有人!”


    明亮的灯光下,是甲板上的两个人。船身已经半没进水中,男人怀里的女孩缓缓挥挥手,不像急着求救,倒像今天刚来视察的。


    两架直升飞机空中僵持,唯有救援队飞近,向两人放出了绳索。


    “走吧。”


    黑色直升飞机上,长发男人收起枪。


    “啊?”伏特加还没反应过来,他觉得黑麦威士忌这个人属实有点儿可怕,但还没到公然对同伴见死不救的地步。


    “已经有人救了。”他说,“这一次,任务完成。”


    的确是完美完成了。也是救琴酒,也是在船上,祝部的失足落水。


    眼见只有搜救队抢到了c位,最后一架直升飞机上男人也提了提通讯器。


    “啊?救走了。那你岂不是白去了。”镜白雪问。


    “没有,完全没有白来。”爱德蒙收起枪,“是谁救到区别很大,不是你说的么?”


    “好冷,对了,你趁机搜查‘奇迹’,找到了么?”


    “什么都没有。但是直升飞机里,很暖和。”


    “再见,我发现跟你说话真的很费电。”镜白雪关掉卫星电话,跟同样穿着蓬蓬救生衣的有希子窝在一起。


    她朝担忧的一大一小点点头,“最后的人也全救上来了,林……镜玉她没事。”


    ·······


    清早,林黛玉睁开眼。


    阳光从窗外倾洒下,落在她的棉被上。


    她起身,四周都是熟悉的家具,仍是酒吧二楼那间屋子。


    他没把自己带走?


    林黛玉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穿上运动背心,再套好外套。这是那一天她知道自己要逃跑特意换的,就是因为无法独立扣上扣子。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啊。


    她一拉开门,迎面挤来三张脸。


    “怎么样?白小姐没欺负你吧。”别里科夫问。


    “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饿不饿啊?”菠萝包问得显然最合林黛玉目前心意。


    下楼来,整个酒吧全然没有变化,细细一想,也才出门一天而已。


    菠萝包端出他的章鱼方形小丸子。


    “白小姐回来了?”她问。


    “回来了。”别里科夫说的时候,面部肌肉格外僵硬。


    “为什么别里科夫脸色那么差?”林黛玉偷偷问法棍和菠萝包。


    “因为白小姐来送你的时候,带的人太多了。就好像……”法棍有点儿难以启齿。


    “就好像?”林黛玉没理解这份省略。


    “离迎亲只差一打易拉罐。”菠萝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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