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莫隽尧都没有来公司，陆星眠一个人坐在那一排，之前觉得很清净，这几天却莫名的感到无聊。
这天早上，陆星眠被鲁灿灿拉下去买咖啡，陆星眠本不想喝，鲁灿灿掏出手机要请她，她不想占人便宜，咬了咬牙掏钱也买了杯。
等咖啡的时候，鲁灿灿闲聊：“星眠，今天周五，要不晚上一起去逛街？”
陆星眠惋惜道：“不行，今晚我有约会。”
鲁灿灿满脸的不怀好意：“约会？跟谁啊？该不会是跟莫隽尧吧？嘿嘿~”
“不是的，是和我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一个哥哥。”
鲁灿灿眼睛都亮了：“哦，原来是青梅竹马哟，你跟他是不是有情况？”
“别乱说。”
“好啦好啦，那周末可以逛街吗，这周我男朋友加班我可无聊了。”
“嗯，我陪你。”
两人的咖啡好了，一边喝着一边走出咖啡厅。
咖啡厅靠窗的一个位置，时今言默默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尧爷，最近都不来公司，又被老爷子拿刀夹在脖子上逼着去相亲了？”
刚开完会，坐在偌大办公室西装革履的莫隽尧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放在耳边：“今天来集团开会，有事？”
时今言调侃道：“也没什么大事，刚刚遇到你的理想型。”
莫隽尧觉得好笑：“我的理想型？”
“你的小可爱，小陆。”
“哦，然后呢？”
竟然没否认。
“听她说今晚要跟青梅竹马约会，看来人家真就把你当哥哥，没什么别的想法呢。”
莫隽尧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周五，知道陆星眠今晚要去找她鱼塘里别的哥哥投喂，可莫隽尧并不知道那人是她的青梅竹马。
他嗤了声：“青梅难敌天降，没听说过？”
时今言刚拿起咖啡喝了口，听到莫隽尧说这话时险些没被呛到，他咳了两下，继续调侃：“看来你真喜欢人家小姑娘。”
莫隽尧迟疑了下，其实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对陆星眠的感觉，只觉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看着她那张治愈的脸就感觉十分轻松，这些应该与时今言口中的喜欢无关吧？
“没有，挂了。”
挂了电话，莫隽尧忽觉胸口传来一阵无厘头的躁意，他转动转椅面对着落地窗，重重呼了口气。
这时，助理张宪推门走了进来：“莫总，这是需要签字的文件。”
“放那吧。”
张宪把文件搁在办公桌上，他迟疑了下开口：“莫总，我今晚能请个假吗？”
莫隽尧将椅子转过来，抬眼注视着张宪：“有什么事吗？”
张宪清俊的脸上微微泛红：“和一个妹妹吃饭。”
“女朋友？”
张宪跟了莫隽尧三年，工作踏实干事利落，每天随叫随到跟着莫隽尧全国各地跑，在莫隽尧的印象里，张宪几乎没请过假约会，也没听说过有女朋友。
张宪说：“还不算。”
“喜欢人家？”
“她年纪有点小，我想等她再大点。”
莫隽尧很好奇有点小是多小：“成年了吗？”
“刚成年。”
莫隽尧沉吟了声：“你25，比你小7岁，是小了点，但也还能接受，喜欢就去追，万一被别的男人盯上了你不就没戏了？”
有领导的关怀和鼓励，张宪顿时打了鸡血般：“莫总说的是，我会好好把握的！”
莫隽尧大方的推了推手：“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好的。”
-
下班后，陆星眠坐地铁来到张宪发的一家广式餐厅，张宪要比她早一步到，陆星眠刚踏入餐厅，便见张宪远远向她招手。
“张宪哥。”陆星眠兴奋的走过去。
张宪起身绅士的为她拉开椅子坐下，接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他拿起菜单递给陆星眠：“怕你来北方吃不管这边的美食，特意挑了家我们那边的。”
陆星眠推了推：“还是你来点吧，我不挑食的，有得吃就行。”
“那好吧。”张宪叫来服务员，点了几道菜，完后还问陆星眠够不够。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后，张宪喝了口茶，一脸慈和的看着陆星眠：“来今城还习惯吗？”
“一开始不大习惯，这边的气候有点干燥，空气也不是很好，待了一阵子就适应了。”
“嗯，那工作呢，上次的事我还想帮你找关系解决，没想到没等我跟你说，那个组长就辞职了。”
“嗯，已经没事了，我在公司很适应。”
“那就好。”张宪张了张嘴，还是开启了这个话题：“小眠，我听说你不打算上大学了？”
陆星眠摩擦着杯壁的手顿了下：“我舅舅跟你说的吧？”
陆星眠的舅舅是张宪的邻居，陆星眠曾经在舅舅家借住过一阵子，也是那阵子和张宪认识的。
张宪继续问：“我能听听你的想法吗？”
陆星眠倔强的抿了抿唇：“上大学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出来好找工作赚钱吗？我现在已经进入一个不错的行业，浪费时间去上四年的大学，不如在职场上积累四年的经验呢。”
“小眠，这事不能这么算。”张宪好声好气的劝道：“如果是别人考不上好的大学也就算了，但我记得你的高考成绩是很不错的，以你的成绩在国内随便上一所大学都行，你不能只看眼前短暂的利益而不顾更好的将来。”
“拿个大学毕业证就有更好的将来了吗？”
“打个比方，在我们集团，最少的文凭也要211工程，在我们集团，硕士博士学位一抓一大把，高中学历连踏进我们集团的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陆星眠紧抿着唇，没说话。
“小眠，是因为学费的问题吗？”张宪眼神真挚的看着她：“如果是，我可以帮你。”
陆星眠摇了摇头。
她已经欠张宪的够多了，不能像个无底洞一样去麻烦他。
她垂下两排密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失落：“张宪哥，你知道我拿到今大的录取通知书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吗？”
“嗯？是不是很高兴？”
今大事国内排名前十的大学。
“像我的那些同学，他们考上理想的大学，全家为他们庆祝，出国旅游过得不要太潇洒，只有我，考上了好的大学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的爸爸觉得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不如早点找个人嫁了，他好拿高额的彩礼费，而我的妈妈呢，我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张宪怔住了，他没想到陆星眠要说的是这些，女孩白净的脸上落下一抹落寞感，令人看着揪心，他张了张嘴：“我替你高兴。”
“谢谢。”
“我希望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未来是属于自己的。”
“嗯，我这人没什么理想抱负，也不奢望赚特别多特别多的钱，只要能养得好自己就行，上大学的事我还得再想想。”
她总觉得出了社会就长大了，所以不再向往校园的生活。
别人家的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去上学，但陆星眠不行，即使去上大学，在一边兼顾学业的情况下，还要为学费和生活费发愁。
张宪欲言又止，短暂的沉默后，服务员端上一两道菜，他叹了口气：“先吃饭吧。”
“嗯。”
陆星眠刚要动筷子，口袋里的微信“叮”了声，她打开看了眼，方才脸上的低落清晰慢慢的驱散开来。
莫隽尧：【在干吗？】
陆星眠勾着唇敲字：【在吃饭。】
莫隽尧：【吃的什么？发来看看。】
陆星眠打开摄像头对着刚上的两道菜咔嚓一下，发给莫隽尧。
莫隽尧两指放大图片，照片可以看到桌子对面坐着的男人的胸膛，脖子以上并未入镜。
莫隽尧忽然吃了柠檬一样酸溜溜的感觉：【才两道菜，这位哥哥待你一般啊。】
陆星眠：【菜还没上齐，点的都是我喜欢吃的。】
莫隽尧：【呵，有你不爱吃的吗？】
陆星眠吐了吐舌头：【好像没有。】
张宪注意到陆星眠玩手机时神采飞扬的表情，好奇的问：“和谁在聊天，这么开心？”
陆星眠忽然意识到吃饭的时候老看手机不大礼貌，关掉了手机放在一旁。
“在今城认识的一位哥哥。”
“你的同事？”
“算是吧。”
“他对你怎样？”
“他算是我在今城为数不多的朋友，对我很好，前几天还请我去吃大餐，开车送我回家呢。”
张宪闻言拧了拧眉头，语重心长的说：“小眠，这世界上没有纯真的男女友谊，很多男的靠近你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
“他只是把我当做妹妹而已。”
“妹妹不过是接近你的一种方式而已。”
陆星眠眼里映着张宪严肃的表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她解释道：“张宪哥，你没见过他不清楚情况，以我们的条件，是我配不上他，他长得好看，事业有成，圈子里都是很厉害的人，再好的女孩子他都配得上，他又怎会看得上像我这种原生家庭糟糕，刚入社会的职场小白呢？”
相反，和莫隽尧认识的这段时间里，自己没给他带来过什么好处，反而占了人家不少便宜。
“你太单纯了，在很多男人眼里，像你这种涉世未深清纯漂亮的小姑娘才是最有吸引力的，成年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有时候一个男人接近你未必是真的喜欢你，也许只是……”
陆星眠打断：“想骗我上床玩玩是吗？”
张宪点头。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我会注意的。”
听张宪说完那番话，陆星眠心情莫名的烦躁，接下来吃东西食不知味的。
莫隽尧，他真的是那种人吗？
如果连他也是张宪说的那种人，陆星眠对这个世界真没什么好期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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