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今天的春节,依旧没意思。
乔笙一睁眼，感叹了一声，起床洗漱准备做饭。
只是刚下楼,她看着在厨房里说笑的两人，愣了一下。
“姐,你起来了？”乔天眼里透着喜悦,高兴地从厨房出来,望着乔笙说。
乔笙迟疑了一下,“嗯”了一声。
“赵哥还在煎蛋，姐你先坐。”乔天说着，殷勤地跑到餐桌旁，给乔笙拉开了椅子。
做完这些，他又匆匆地跑进厨房,不一会儿,给乔笙端来一碗粥。
“姐,你饿了就先吃。”
乔笙愣愣地看着乔天和赵宣阳熟络地从厨房一起出来,眼眸深了深。
“笙笙，尝尝。”赵宣阳身上穿着那件相较他来说,有些小的围裙，站在一旁搓着手紧张不安地等着乔笙的回应。
乔笙低头看了一眼盘中的煎蛋，两面金黄,火候一看就知道掌握的不错。
有点好笑的是,这还是她第一次吃到他亲手做的饭。
分手了，这待遇果然涨了。
乔笙挑眉，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不得不说，真不错。
乔笙没有吝啬夸奖。
“还有我的。”乔天把自己手里的盘子,往乔笙面前一推，表情有些讪讪道，“有点不好看。”
何止不好看，都黑了。
可乔笙还是面不改色的尝了一口，眯着眼笑道：“好吃。”
乔天闻言，心情一下激动起来。
以往，他因为吃不了别的，只会炖各种汤和药，哪怕想换个口，也有别人给他做。
老爷子没死前，是老爷子做，老爷子死后，乔笙也去帝都上学了。便是村里的葛大娘每个星期天，来家给他做一顿好吃的，改个口。
他想尝试，可他们都不让。
今天还是赵宣阳起来找他，他才犹豫地跟着他进了厨房。
“下次不要做了。”乔笙话一出口，见乔天瞬间变白的脸，头疼着，妥协道：“尽量少做，别累着自己。”
“嗯嗯！”乔天兴奋地点头。
赵宣阳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有些羡慕。
他弟弟那个呆子，一点都不听话，前段时间听说还学会跟人打架了，看他回去了不收拾他。
唔，这次回来好像没和小河打电话。
赵宣阳心里一虚，算了，一会儿打一个吧。
思索间，赵宣阳不忘观察乔笙，发现乔笙只咬了一口他做的煎蛋时，忍不住催道：“笙笙怎么不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乔笙嘴里还塞着乔天做的蛋，闻言翻个了白眼，不想理他。
等解决了早餐，乔笙倚在厨房门边，看着洗碗的赵宣阳，状似无意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做饭。”
赵宣阳一顿，心里突然有点慌。
“我……”他想要解释，然而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乔笙出言打断。
“你不必介意，我只是随便问问。洗完了去找小天换个药，就离开吧。”说完，乔笙转身去了客厅。
一会儿有小孩子来串门，她还得把果盘备上。
厨房里，赵宣阳一脸惊喜，别看乔笙只和他说了两句话，可这两句话的信息含量可不少。
尤其是，乔笙关心他了！
她知道自己受了伤，专门出声提醒他换药。
这是一个好现象。
赵宣阳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鼓气。
至于乔笙后半句说的让他离开的话。
赵宣阳权当没听见，何况，哪有春节期间赶客人的。
赵宣阳再次庆幸自己这次回来的时机正好。
——
赵宣阳满意自己的境遇，有人就不满意了。
这个人就是程宋。
昨晚他睡了才想起来，赵宣阳说的那句，“笙笙已经休息了”很暧昧。
搞得跟他们在一个房间睡觉似的。
大半夜的，程宋差点被自己气的睡不着觉。
他后悔了，他不该让赵宣阳去找乔笙。
可惜这时候后悔也没什么用，他只能期待乔笙尽快把赵宣阳赶走。
当然，他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程宋眼里亮起一抹凶光。
宋哲还在家里和这个世界的家人过年，顺便考虑一下今后怎么挽回乔笙，然后猛不丁就在今天，收到了一个陌生短信。
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地址。
但这个地址他是知道的，因此表情当即一变。
他本来想给自己和乔笙留点彼此的时间的，可偏偏，总有一些人，不如他意。
先是顾谨书拆台，后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一个行李箱男，说是乔笙新男友。
哪怕宋哲有心理准备和把握，在一连翻的变故下来，也有点遭不住。
他的系统，更是天天催他去找人。
真是的，以为他不想吗？
宋哲敢保证，如果自己没有理由去找乔笙。那么去了，自己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赶出去。
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好的时机。
然而，这些人总想挖他墙角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和乔笙正儿八经的，从校服到婚纱。
宋哲有点坐不住了，他知道，已经有人去找乔笙了。
自己去不去，就成了一个问题。
去，有大可能引起乔笙的反感。不去，那他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和乔笙“相亲相爱”。
纠结了半天，宋哲开始收拾东西。
另一边的顾谨书，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他几乎刚下春晚，就被人拉去了某个剧组的酒局。
关键他还不好拒绝，只能忍着烦躁，挂着职业假笑与人周旋。
好不容易出去透透气，还没清闲两秒。
身后，陌生的脚步令他当场沉了脸。
“顾哥，你还好吧？”当熟悉的吴侬软语响起，顾谨书收敛了脸上的负面情绪，再回头，脸上已然一副喜笑颜开、温柔多情的模样。
“是师颖啊。”顾谨书眉头轻挑，惊讶中带着微微叹息，他认真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毫不吝啬夸赞道：“今天很美。”
唐师颖闻言红了脸，羞涩地将垂在脸颊的发丝撩至脑后，她皮肤白皙，长相出色，巴掌大的脸上，五官协调自然，单凭这点，就远超娱乐圈其他人造美人。
她今天穿着一身浅紫色抹胸晚礼服，画着淡妆，颔首时，泛红的脸颊与耳垂令她多了几抹诱人姿色，伴着昏暗的灯光，有种等下美人的朦胧感。
然而，看着她，顾谨书想的却是乔笙。
以前的乔笙也是这样，每当自己夸赞的时候，脸上总会泛起激动的红晕，尔后抬起那双无辜清纯的鹿眸，声音细细软软的抓着他的衣袖，小声求证，“真的吗？”
在他给出肯定的回应后，她毫不犹豫表示，以后她就照着他喜欢的样子穿着打扮了。
她说到做到，从哪以后，顾谨书总能看到乔笙以同一种风格出现在他面前。
从始至终，坚持了三年，
如果这都不是爱，顾谨书觉得，他这个情场高手的称号完全可以送给乔笙了。
因此顾谨书不明白，为何她会在一夜之间，使自己的攻略值清零。仿佛一夜之间，她从那个深爱自己的人，变成了陌生人。
不用系统提醒，他自己就去找了乔笙。
在确定乔笙是本人，不是竞争者后。顾谨书对乔笙的态度，已不再像最初那样敷衍。
身为感情攻略者，做了那么多任务，他深知，想要真正打动一个人，首先，你得打动自己。
直白点，投入感情。
以前，他只投入了一半，因为他觉得，攻略乔笙没难度。
事实也是如此。
不过现在看来，这是对方故意为之的结果。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实际上他早就踏入了她的圈套。
而他，直到现在，都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走那一条路。毕竟那是一条不归路，一旦选择，再失败，无路可退。
当然，他可以选择扶持二号女主。
顾谨书瞥了一眼唐师颖。
可惜，若乔笙还是以前那个乔笙，他倒不介意换人。
现在就算了，顾谨书出神地望着不远处炸开的烟火，内心的纠结与一种说不上来的焦躁，让他的心，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顾哥？”唐师颖喊了两声，顾谨书回神，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没关系。”唐师颖轻声说着，忽然道，“顾哥，你还没告诉我，乔笙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听到她提乔笙，顾谨书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好奇怎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她。”唐师颖咬着唇瓣，故意让自己情绪外露，紧张又期待的看着顾谨书。
“那你觉得，她说什么样的人。”顾谨书没回反问。
“我？我觉得乔笙姐肯定是个很优秀的人。对了顾哥，月底有个素人和明星一起参与的综艺，顾哥要不带上乔笙姐一起……”
第32章 见了，又没见
清河村。
送走了又一批前来拜年的孩子,乔笙看向一旁挤在一起说笑的两人，心生无奈。
她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凑到了一起，可看乔天脸上久违的笑容,乔笙默认了赵宣阳的行为。
但如果讨好乔天就想和她复合的话，还是做梦比较现实。
乔笙想到过两天要去拜访蒋老师,转身进了小药房,从药柜里拿出了一个白色釉质小瓷瓶。
里面是老爷子祖上传下来的养生丸,除此之外,老爷子还留下了不少失传的药方，如今乔天吃的那副药，就是老爷子自己配的。
比当初医生开的效果要好很多。
也是见到了老爷子的医术，乔笙才后知后觉，他们姐弟俩捡到宝了。
老爷子之前就是村里的赤脚大夫,以前村里人病了,都是直接找老爷子看,从不去医院。
他没有孩子,听说他的亲人都死了。早年有人想让他收养村里同样没家人的孤儿做孙儿，顺便继承他的衣钵,却被他拒绝了。
便是村里的老支书和老村长一起劝，也没劝住。老爷子当时更是梗着脖子扬言，就算自己把这一身医术带进土里,也不会传给外人。
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身边的两个学徒给退了，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坚定态度。
这么一闹，再也没人敢和他这个犟驴杠。
从那以后，村里的人除非看病，绝不往他那去。
直到乔笙带着乔天回来,在福利院派人即将把他们带回去时，乔笙松开乔天的手，让他跑向老爷子，抱着人哇哇大哭，边哭边叫爷爷。
乔天当时六岁，因为体弱的缘故，整个人又瘦又小，看起来只有三四岁。哭的时候更是不敢太过，声音细细小小的，还一抽一抽，泪水挂在白嫩的脸上，让每一个人看到的人，都不忍落泪。
只有被缠上的老爷子，青着一张脸，尤为吓人。但乔笙没有别的办法，乔天太小，还有病，要长期吃药，去福利院，根本难以生存。
她早打听过了，知道老爷子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岐黄之术，又是孤家寡人，虽然年龄大了点，可乔天听话，很好养，还有钱，总比在福利院强。
让乔笙没想到的是，老爷子最后居然把她也领了回去，成了她的监护人。
在签领养证明时，乔笙才知道，原来老爷子当时已经九十的高龄了。
若非看着硬朗，除了胡子花白，其他精神面貌顶多六十出头的样子，就算大队书记和村长作保，花国政策也不允许这种事存在。
后来，老爷子嘴上骂骂咧咧搬进了乔家老宅，为了维持他那最后的尊严，在墙边，建了一间属于他自己的房子。
这便是小药房的由来。
老爷子每天都很忙，忙着采药、收药、制药，很少管他们。
乔笙索性把乔天丢给他，然后自己养自己。
一天三顿白面条、白粥，偶尔老爷子想起来，给她添个菜。
直到发现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老爷子犹豫了一下，第一次，和她说了话并递给了她一本《草药集》，告诉乔笙，只要她在一天内背完书中前一百种草药的性能功效，他就收她为徒。
乔笙当天晚上开始背，到第二天晚上，记住了一百二十五种，比起老爷子说的，还多出了二十五种。
只是她在老爷子准备按照约定收她为徒时，出言换个条件，请老爷子医治乔天。
本就脾气不好的老爷子，当场发火，却没拒绝。
之后老爷子再也没提收她为徒的事，却也没瞒着她制药，甚至有时候允许她进药房帮忙。
直到三年前，老爷子去世，享年一百二十岁。
是的，一百二。
在收拾老爷子遗物，一本宗门氏谱掉了出来，其中药王谷第一百零三位传人郭白蔹。前朝270年春城生人，而前朝276年灭亡，尔后花国同年十月成立，距三年前，正好一百一十四年。
乔笙之所以确定氏谱上的郭白蔹是老爷子，主要是因为氏谱下方，分别记录着她和乔天的名字。
在乔天的名字下方写着，药王谷第一百零三代谷主郭白蔹亲传弟子乔天，兼一百零四代谷主。
至于她，只有一个外门弟子的名头。
乔笙当时看见这些，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他死鸭子嘴硬吧，有点冒犯。可这老犟驴，临了终了，来这么一出。
这是在气她当初拒绝了他的收徒吗？
不过乔笙还是很感谢他的，要不是他，自己现在不知道被送到了哪，乔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十八岁。
只是这三年，她很少回来，也很少碰这些东西，到底没有乔天天天熟练操作的精。
乔笙看了一眼不沾灰尘的制药台，拿着手中的药瓶走了出去。
迎面撞上乔天和赵宣阳，乔笙叮嘱了一声乔天注意身体，疏离地和赵宣阳点了点头，遂匆匆错开他们，进了主屋。
她对待常人的态度，让赵宣阳万分伤心，只觉得插在心口的剑，再次往前进了几分。
乔天瞥见他失落的眼神，眼眸微转，出声安慰道：“赵哥，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姐分手啊？”
赵宣阳闻言一脸尴尬，他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先前好几次，都被他敷衍了过去，只是这次，好像没那么简单岔开话题了。
“咳。”赵宣阳以手抵唇清清嗓子，不自然道：“当时，我和你姐有点误会。”
说着，赵宣阳瞬间对上乔天‘求知若渴’般的眼神，本想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的他，还是说了实话。
“我骗了你姐。”
“怎么骗的？”
赵宣阳：“…就，放了她鸽子。”
每每说到这件事，赵宣阳心里就止不住犯虚。
而且越发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脑残，做出那种事。
明明不是她的错，却把上辈子的过错按在她身上。
后悔了。
赵宣阳这次是真的后悔了。
从提分手上飞机，后下不来，只能飞到边境，他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可惜醒悟的太晚了。
“好吧，我姐是很讨厌被人放鸽子。”
听着乔天毫不意外的语气，赵宣阳顿时感觉自己的胸口再次被插了一剑。
“你姐是不是还讨厌别人说好的事，结果临时却反悔啊？”赵宣阳骤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乔天惊讶，随即想到他的身份，恍然道：“忘了你是也姐前男友。”
前半句，已经让赵宣阳感到寒风刺骨了，后半句的“前男友”三个字，直接给他整破防了。
眼睛一红，直接握住乔天的手，泪眼汪汪道：“那你觉得，触犯了她这两个禁忌，我还有机会吗？”
乔天：……
乔天被他整的一阵恶寒，猛地抽自己的手，嫌弃道，“没机会了，换对象吧。”
这怎么行？
赵宣阳这会儿真急了，而且他害怕的是，乔笙秋后算账。
要知道没分手之前，他可是“食言”过好几次。
不行，他得找个办法补救。
赵宣阳强迫自己冷静，随后看向乔天，忽然有了主意。
二楼卧室。
乔天不厌其烦的拨打着熟记于心的号码，等响起的再次是忙音后，脸上终于浮现出焦急的色彩。
以蒋老师的性格，她是不会换手机号码的。
拉黑更不可能，乔笙现在用的是新号。
没办法，乔笙花时间找到了蒋老师丈夫的手机号。
“喂？”
当一道陌生中带着几分熟悉的疲惫男中音从听筒传到乔笙的耳朵里时，她这才冷静了下来，率先开口自我介绍道：“您好，是李老师吗？我是乔笙，蒋老师应该和您说过我。”
乔笙？
另一端，坐在医院陪护椅边，两鬓斑白满脸疲惫的男人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有些迟疑道：“初二三班的乔笙？”
“嗯嗯，我想问问蒋老师她最近还好吗？正好我回来了，我想去看看她，但是打她手机，她没接。”
等对面年轻女子带着担忧与关心的询问响起时，这段时间，承受了太多压力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压抑地哭出声。
“你老师她，不太好，可能和你没法见面了。”
乔笙听到男人啜泣声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等他说完，她已经忍不住，带上耳机，边问边换衣服。
“老师怎么了？”
“车祸，撞击到大脑，医生说，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
“姐你去哪？”
“笙笙？”
“蒋老师出事了，我出去一趟，这两天只能委屈你了，等姐姐回来给你做好吃的。”乔笙说话间，已冲出了房间。
赵宣阳拦都拦不住。
最后，偌大的客厅里，独留下他和乔天大眼瞪小眼。
他这计划还没开始呢，正主就跑了，这还有必要吗？
而且听情况，一两天甚至更久，都有可能回不来。
那我还待着这儿干嘛？
要命的是，他的假期快结束了。
赵宣阳郁闷，下午坐飞机匆匆赶过来的宋哲更郁闷。
他这还没见到人呢，结果你告诉我，乔笙出门，至少两三天才能回来。
两三天，那他赶在后天情人节前来这儿有意义吗？
哦，还是有意义的，至少见到了又一个新的情敌。
看着给他开门的赵宣阳，宋哲单手插在兜里，腿边是行李箱，下巴微抬，神情倨傲地与对方对视。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聚，激起阵阵火花。
第33章 回家
市医院。
乔笙一路坐车抵达医院,直奔李老师所说的看护病房。
当看到熟悉中的蒋老师，浑身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时，乔笙表情再也绷不住,直接上前在李老师错愕的眼神中，附身上手捏了捏蒋老师的四肢,又将头凑到蒋老师头部,张口唤了几声。
最后,她抬起头,问被她举动弄的一脸迷惑的李老师。
“老师她是在医院里没了意识，还是在路上？”乔笙表情严肃地问道。
“好像路上，我赶到的时候，听说那个路口人少，过了几分钟,才被发现。”李老师眼里心有余悸,声音中带着后怕。
在他看来,只要人活着,不管什么状态都好。
“酒驾的那个人查了吗？”乔笙拧眉，眼里浮现出一抹狠意与厌恶。
“查了,事故处理局的人当天就赶到现场取证，是意外。因为那个路口经常出事，所以装了监控和转向灯,可还是……”
李老师一脸痛苦,原本斯文儒雅的面孔，此刻满是沧桑，整个人仿佛一下老了十几岁。
他和蒋老师是丁克家庭，没有孩子，这一出事,所有事情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仅仅几天，就把这个曾经幽默风趣的男人，打击的失去了往日的精神。
“李老师这几天一直在照顾老师吗？”乔笙低头，看了一眼病床上，面部虚白，浑身却看得出有精心照顾过的蒋老师。
“嗯。”
“那李老师的工作……”
乔笙没忘，李老师和蒋老师一样，在同一所中学教书。
蒋老师教数学，李老师教语文。两人已经带了好几届初中毕业班。
工资不高，只能称得上稳定。但两人相濡与沫，一路走来相互扶持，过的比谁都幸福。
“已经辞了。”李老师两眼温柔地上前给蒋老师掖了一下被子，坐在一旁，握着她的手说：“医生说，她醒来的几率很小，但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她父母那里，我还没敢说。不过昨天除夕我没去电话，他们那边，也瞒不了多久了。”李老师低着头，压抑着声音，“我都不敢告诉他们，韶华现在的情况……”
乔笙见他情况不对，连忙出声劝道：“李老师你去休息吧，老师这里我来看着。”
见他好像听不见，乔笙加大的声音，在旁边喊道：“李老师你现在这样，如果病倒了，蒋老师可就没人照顾了。”
许是她这句话触动了李老师的神经，他的情绪一下稳定了不少。
“我带了饭，吃点吧。”乔笙将来时在医院里买的营养餐递给李老师。
没办法，时间太匆忙，今天又是大年初一，外面的店大多都没开门。就连医院，都比往日安静。
“吃完了去休息一会儿，老师这里我在呢。”乔笙轻声安抚道。
“嗯。”李老师接过饭，重新在旁边搬了一把椅子，将饭盒捧在手里。
乔笙见此眉头一皱，这才发现，这个病房的条件有点简陋，还没有看守护士。
从她来到现在，至今不见一个护士和医生。虽说今天是大年初一，可医院不会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吧？
乔笙拧眉，默默等李老师吃完，又让他去休息，自己则开始给蒋老师按摩，顺便再次检查一下身体。
一直到晚上九点，乔笙这才有空坐在一边思索蒋老师的情况。
无疑，情况很不好。被车撞后，由于来不及处理，导致脑袋里内出血严重，等到医院后，蒋老师可能已经休克了，后来经过抢救，勉强恢复了生命特征。
可惜经医院检查，蒋老师不仅是重型脑颅损伤、还有原发性脑干损伤，索性人救过来了，虽然是植物人，且治愈的难度很低。
先不说后续治疗费用，单是能不能清醒都是一个问题。
便是乔笙，无能为力。
她或许可以用针灸，来刺激穴位帮助蒋老师调理，但也仅仅是缓解，达不到针入病除的手段。
老爷子给她的传承中，倒是有一门针法，能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然这门针法十分凶险，基本等同于以命搏命，除非必死局，不得轻易尝试。
而且以蒋老师目前的身体状况，用此针，根本撑不住。
乔笙叹息，眉头深深蹙起。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病房换一下。
乔笙拿起手机开始联系人。
花了三天时间，乔笙将蒋老师转移到帝都一家私人医院。
望着焕然一新的病房和热情的护理人员以及挂着名牌的专业医师，李老师心里即紧张，又迷茫，还有些震惊。
他看着乔笙，一向自信的他，此时竟有些束手束脚，手足无措。
“乔同学，你这…”
“就当为了报答当初蒋老师的教导与前往帝都学习的机会。”乔笙止住了他未说完的话，明艳的脸上挂着安抚人心的浅笑，“不用担心费用问题，这家医院是我朋友开的，没有多少钱。”
“换了病房后，隔壁是休息室，一共两间，平常有人来看老师，可以让他们去那边休息…”乔笙仔细交代了一番，又问李老师今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我都这个年纪了。”李老师低下头，眼神黯淡。随即却又振作起来，眼底也没了三天前，乔笙初见他的颓废与对生活的茫然，“我想在帝都找一些家教工作，只要时间不是太紧张，钱少点也没什么。”
“就是，可能要很久，才能还你。”李老师愧疚地看着乔笙。
他没想到，人过半百，居然还要以前的学生来帮他度过难关。
李琅忍着眼中的涩意，看向病房里的妻子，只觉这几天压在心头的那座大山，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缝隙不大，却足矣让他看见光明。
“谢谢你。”李琅很是认真地朝乔笙鞠了一躬。
乔笙连忙闪开，笑着说：“我这儿一会儿给你几个学生名单，你从中挑几个联系。”
见她如此细心，李琅心里复杂中带着感慨。
其实当时妻子为了她找那个人帮忙时，他心里还有点生气。
但现在，他万分庆幸自己没有阻止。
乔笙离开后，李琅透过隔离窗，望着里面的妻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
“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朱秀芬看着乔笙，连忙上前打招呼。
乔笙没戳破她的谎言，这次能顺利，也多亏了她的帮忙，所以乔笙认真地道了个谢，“这次多谢你，今年的分红你先紧着我老师的治疗吧。”
“长生未来研究所那边，我一会儿给你转一个亿，告诉他，今年只有这么点研究经费，再不出成果，直接关门吧。”乔笙一脸嫌弃。
朱秀芬这次却没向以往一起附和，反而眼睛放光道，“乔小姐真是慧眼识珠啊，长生未来那边，前两天交给我们一份研究成果。”
“关于增强免疫力的，叫什么什么DIFD试剂。”
“对那种脏病有很好的疗效。”朱秀芬小声道。
“哦，有成果就行。”乔笙点头，没放在心上。
说实话，要是研究个三年，什么都没研究出来，乔笙才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骗研究经费的。
然而，即便他这次拿出了一个成果，乔笙却知道，司律真正要研究的东西，不是这个。
若非自己也很感兴趣，也不会一直往他那砸钱。
可以说，和陈氏夫妻合作赚的钱，有大半都给都司律拿去做经费了。
就连这次秦绍给她的一亿分手费，也即将砸给他。
也难为他，分手的时候还给自己转了五十万和一套房。
不过和自己分手后，他貌似终于想起来自力更生了。
“乔小姐现在有空吗？要不一会儿我们一起吃个饭，聊聊以后的发展？”朱秀芬笑眯眯道。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乔笙拒绝。
她出来了三天，忙了三天，现在整个人都是疲惫的，只想回去好好休息。
“好吧，那下次有空，我在约乔小姐。”朱秀芬没有生气，一脸遗憾道。
“嗯。”乔笙点点头，急匆匆离开。
只是她到底太累了，没发现有人偷拍了她出医院的照片。
等回到清河村，已是下午六点。
“姐，你回来了？”刚从村里病人家中回来的乔天看到半掩的大门，心口一跳，一个猜想浮现在他脑中。
当看到站在院子里，和宋哲对峙的乔笙，按耐不住欢喜，高兴的跑过去叫道。
乔笙皱眉，眼睛依旧盯着宋哲。
乔天见状，看看乔笙，又看看宋哲，主动出声暖场道：“姐，宋哲哥说他也是你前男友，还拿出了你们的合照，我、我才让他住下的。”
“赵宣阳呢？”乔笙兀地回头，看向乔天，问。
“赵哥没在家吗？”乔天好奇地说着，突然朝主宅叫了一声。
“唉，你回…”看到乔笙，赵宣阳愣住了。
乔笙望着身穿围裙出现在门口的人，又看看宋哲，然后看向乔天。
乔□□她龇牙咧嘴笑了一声。
“笙笙…”回过神的赵宣阳，一脸惊喜大步走向乔笙，中途却被宋哲抢先一步，赶在他前面，站在乔笙对面，目光灼灼道：“笙笙，好久不见。”
第34章 翻墙（感谢支持）……
“说吧,怎么回事？”
客厅，乔笙坐在沙发上，对面是低着头一副认错姿态的乔天。
乔天想到刚才,乔笙分别将赵宣阳、宋哲踹出家门的举动，缩了缩肩膀,小声道：“你走的那天,宋哲来了,他说他来找你,你当时不在。”
“所以你就把他放了进来。”乔笙冷着脸，言语中透着严厉。
“我，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一个人两个人无所谓。”乔天急切说着，因过于激动,原本红润的脸,顿时虚浮无比。
乔笙见状,重话怎么都说不出。
而且这次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
“我明天就离开。”乔笙突然开口。
她的话，让乔天表情更加难看了几分。
“你想去帝都吗？”
这句话让乔天猛地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乔笙，未了，他忍住渴望,别开脸,冷着脸说：“想又如何？你会让我去？”
“嗯，不过你得听我的。”乔笙点头，说。
她觉得，一直把乔天放在这儿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从他和赵宣阳的相处,以及后来放宋哲进门的举动来看。
乔天向往外界，如果一味地逼着他，不让他接触外界，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反正三年过了，这次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即使猛然转移环境可能加重他的身体的负担，但他自己想，比什么都强。
许是看到了病床上的蒋老师，以及不离不弃照顾她的李老师。
乔笙改变了心态。
以前她觉得，乔天只要好好的活着，哪怕失去了自由，也是值得的。
可如今，她想让乔天开开心心的活着。
“只要让我去帝都，我什么都听你的。”乔天激动道。
“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去告诉老爷子一声。”乔笙赶走了乔天，坐在客厅一个人思考了良久，起身去了二楼。
大门外。
赵宣阳、宋哲两人谁也不服谁，都没说走。像个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站在两边。
得亏乔家在村尾，不然他俩这样站着，指不定要被指指点点。
宋哲踢了一下脚边连同他一起被扔出来的行李箱，不由想到了刚才看到的乔笙。
不得不说，几天没见，还真是怪想的。
可惜，脾气好像越来越不好了。
宋哲很平静，没有被轰出门的懊恼、焦急。
他这般，引起了赵宣阳的注意，忍不住出声嘲讽道：“听说你和笙笙，高中认识的？”
“高几？看看有没有我早。”
宋哲本来不想搭理他，但他后半句挑衅的内容，顿时激起了宋哲心里那点属于男人之间的胜负欲。
“高三上学期。”宋哲说着，眼锋轻挑，带着同样的挑衅反问。
他自信自己比其他人要早，毕竟那时候乔笙虽有很多追求者，但一个没理，除了他。
果不其然，当看到赵宣阳脸上的凝重时，宋哲内心松口气的同时，莫名有些不爽。
没办法，任谁想到自己头顶无数双绿帽子，心情都不明朗。
毕竟这关乎着男人的尊严。
他不知道的是，赵宣阳不是为他在自己前，先和乔笙谈恋爱而神色凝重。
赵宣阳此时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和乔笙谈恋爱的时候，乔笙正读高三，刚好比他弟高两届。
联系宋哲的回答，一个可能性让他有点犯懵，这才没来得及吭声，从而让宋哲误会了。
这会儿反应过来，他不淡定地打断了宋哲脸上的自信与炫耀，“等会儿，你说你和乔笙确定恋爱关系在她高三的时候？是三年前吗？”
宋哲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当即收敛了神色，迟疑地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在看到赵宣阳瞬间难看的脸，和一副遭受重击，别扭便秘的模样，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难道，你和他确定关系，也在三年前？”
赵宣阳没吭声，但他的态度，已经代表了他的答案。
宋哲无言。
他这会儿也有点懵，还有点麻了。
因为一个更可怕的猜测，不住地往他脑袋里塞。
“原主知不知道，他喜欢的女神是海王？”宋哲忍不住问系统。
这会儿，就算他先前对乔笙生出了不一样的心思，此刻也有点哽噎。
宋哲完全想象不到，上一秒还在你身边，下一秒就出现在另一个人身边的女人，是如何做到不被发现的。
他之前一直没把网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一是他自信，二来他平常跟在乔笙身边，很少看见除他之外的男人。
如果真有那些前男友，乔笙哪来的时间和他们相处？
这点在没得到答案前，他是不会相信乔笙是个海王，哪怕沈乐然和顾谨书相继出言证实，宋哲也只是把对方当成乔笙在网上养的鱼罢了。并不放在心上。
说他自信或自欺欺人？
不，如果没有眼见为实，谁又能相信，一个人能同时与几个人谈恋爱？
宋哲只是习惯性以自己的时间观念来看待乔笙，他以为乔笙在学习，不，乔笙在谈恋爱。
他以为乔笙在和他谈恋爱，不，乔笙在和几个人谈恋爱。
怎么做到的！
他的系统也在反思，突然系统想到一个可能。
“…我不理解。”
宋哲：“你觉得我理解？”
“不，我不理解的是，一个书中衍生世界，是如何支撑起多个任务者的存在。”系统解释。
“不，不是衍生世界。”系统倏然激动，惊恐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真实世界，我们上当了！”
宋哲一懵。
“完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系统说着，急急忙忙道，“我要去上面询问一下情况，你最近稳着点。”
“还有，你自己小心，我感觉，我们被算计了。而且这个世界不止有你一个任务者。他们的目标可能也是乔笙，没准就是乔笙那几个前男友，总之，这个世界现在比我想象的还要危险。”
宋哲听着系统匆匆说完没了声息，再一看，系统面板已经灰了，便知道它暂时离开了自己。
想到它的话，宋哲心中不由升出一丝忧虑。
其他任务者？
宋哲眼底光芒闪烁，会是他吗？
宋哲看向赵宣阳，发现对方眉头紧皱，一脸纠结，这副样子，着实不像。
那就是其他人。
忽然，宋哲灵光一现。
难怪！
难怪顾谨书当初会在微博上说出那番话，还有陆昭。
真特么奸。
宋哲心中暗骂。
好在乔笙并没有搭理他们，也没搭理自己。
宋哲微嘲，拽着行李箱离开。
他知道，再待下去无用。不过只要在乔笙面前露个脸，顺便把那副画送给她，他这次过来的任务便算完成了。
眼看宋哲走出了十米之远，赵宣阳眼巴巴望了一眼身后的乔家大门，挥着手和宋哲招呼道：
“兄弟，走好。”
宋哲差点没绷住脸。
回头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问：“你不走？”
赵宣阳沉默了一会儿，正在宋哲等不下去的时候。
他说：“是我先骗了她，她如今这样，我有责任，如果可以，我想亲自和她道声歉。”
宋哲一怔，望着眼前眸光坚定一本正经，真诚的赵宣阳，他像被针刺了一样，连忙收回视线，冷声道：“随便你，我走了。”
宋哲匆匆离开，背影有些狼狈，不知为何，和赵宣阳相比，他竟觉得自己不如对方。
乔家。
乔笙看着自己房间里的画作，上面是她和宋哲初遇的情景。
身穿蓝白校服的干净少年，眸光温柔地望着他身旁趴在书桌上睡觉的女孩，晨起的阳光有些刺眼，眼看阳光穿透玻璃即将把女孩惊醒，少年连忙起身，用身体挡住阳光，试图为女孩提供更好的睡眠环境。
殊不知，他的动作还是惊动了女孩，等他低头，就与女孩还有些雾蒙蒙的眸子对上。
她看着身边的少年，眼里满是迷茫，似乎在奇怪他是谁？
“嘶拉…”乔笙直接把画撕了。
这个宋哲精心准备的礼物，没在乔笙手里存活十分钟。
若是宋哲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哭。
“主人，有情况。”狗一不知何时冒了出来，钻在乔笙脚下。
“嗝～”
乔笙低下头。
狗一眼里有些心虚，随即挺着身体，说：“宋哲那个系统终于忍不住了，被我拦截了下来，但是拦不了多久。”
“你尽量拦住它，我一会儿让二狗、三狗帮你。”
晚上八点。
乔笙监督乔天把药喝完后，转身进了厨房。
“姐，下雪了，赵哥好像还在外面，要不……”乔天站在厨房门口，忍不住出声求情。
“怎么？你想出去陪他？”
乔天：……
对不起，赵哥，我姐今天吃火药了，气还没消。
“没事睡你的觉去。”
乔天唯唯诺诺地回房，他不敢劝，他好不容易出门的机会，害怕被自己给劝没了。
乔笙回头瞥了一眼，嘴角上扬。
不过……
乔笙想想走出院子，感受了一番温度，正欲回屋，忽然，右墙突然传来异响。
赵宣阳好不容易翻过高墙，刚想一跃而下，就与墙角的乔笙对上。
赵宣阳：……
第35章 光脑
赵宣阳正襟危坐地坐在乔笙对面,浑身皮肉紧绷，脑袋微抬，后背挺直,如同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
乔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赵宣阳连忙双手接过道谢。
乔笙瞥了他一眼，为了翻墙,他把身上仅有的一件外套给脱了,此时上半身仅着一件军绿色紧身圆领绒衣,完美展现了他的身材。
“说吧,有什么想跟我说，还得翻墙。”乔笙平静如水道。
“我、我…”赵宣阳紧张的，好几次都说不出话，乔笙也没催。
许是乔笙的态度，感染了赵宣阳,渐渐地,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对不起。”赵宣阳猛地低头。
乔笙扬眉。
“我承认,三年前追你,是我别有用心，原因我现在不能说。但我不后悔。”赵宣阳犀利的眼神,此刻满是柔情。
“笙笙，也许一开始，我是抱着目的接近你的,可后来,我对你是真心的。”
“所谓的真心，就是在求婚的第二天，跟我提分手？”乔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宣阳，“如果你只是说这个,那你可以走了。”
“对不起，我当时就是昏了头。笙笙，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乔笙身体一震，面上不动声色，仿佛没听懂，淡漠道：“怎么？别告诉我，上辈子我们有仇，所以这辈子你要用感情来报复我。”
“别这样幼稚好吗？”
赵宣阳一脸尴尬，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乔笙见状，沉默了良久，想到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正常，也不再打击他，冷声道：“姑且你说的是真的，所以你这时候，又来找我干嘛？”
“别告诉我你又后悔了。狗血文都没你这么演的，赵宣阳，你二十七了，不是十八。”
“你应该知道，每个人要为自己说出的话，所做的行为负责。”
“我不看过程，我只看结果，你明白吗？”
“你既然选择了报复，那么就报复到底好了，不要想着我后悔了，我要停止。”
“别忘了，有些事你一旦开始做，伤害就已经造成了，不是你三言两语，‘我后悔’‘我错了’就能抵消掉的。”
“在我这里，破镜不可能重圆，覆水更不可能回收，我不需要虚假的感情，更不需要带有补偿意味的感情。”
“我们的感情，从你说出分手，我再三询问，你毅然决定分手的时候，已经结局注定。”
“就像我之前告诉你，我给过你反悔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是你觉得，报复我，要比爱我更重要，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不是吗？”
乔笙一番话，说的赵宣阳整个人面无人色，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私心被她如此剖析堪破还要让他绝望。
他一直觉得，乔笙心里有他。可听了这些话，他却发现，原来乔笙什么都懂，什么都清楚。
尤其在乔笙最后那句，“报复她，要比爱她更重要”时，赵宣阳狼狈地垂下了头。
因为当初，他的确打着先和她分手，再回来求和的卑劣念头。
便是在上一秒，没被乔笙点出来前，他还心存侥幸。
可现在，他怕了。
也清楚的知道，他和乔笙之间，彻底完了。
赵宣阳满目仓皇，想要解释。然而，乔笙累了，再多的体面给他们，折磨的终究是自己。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怕我未来的男朋友，会吃……”
“砰！”赵宣阳猛地扯住乔笙的胳膊将她往沙发上按，乔笙回神，眼睛一厉，抬腿就踹。
赵宣阳显然知道她的大力，避开要害，忍着疼，松开乔笙，跪伏在她腿边，原本凶狠的眼，此刻里面满是祈求道：“笙笙，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但别再我面前提起其他男人。”
乔笙见状，嗤笑一声，也不急着起身，说：“我以后还要嫁人呢。”
当看到赵宣阳更加难看的脸，乔笙突然觉得没意思。
她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楼梯。
“再留你一晚，明天就走。”
赵宣阳这次没有高兴，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临了在乔笙踏上二楼转角楼梯口，他猛地叫住乔笙。
“笙笙，你有没有爱过我。”
乔笙回头，站在高处，看着底下不知在期待什么的男人，点头。
这几个男朋友中，她对他的期待，还是挺高的。
可惜了。
不，也不可惜。
七个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楼下，得到准确回复的赵宣阳已经满足了。
可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既然乔笙都无法接受他，那那些人，更不用说。
在他看来，只要乔笙没结婚，他都还有机会。
二楼。
忙碌了几天，终于能好好休息的乔笙刚躺在床上，开启被她关机的手机。
顿时，叮叮叮，吵的她后悔开机了。
“笙笙，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你这几天在干嘛？消息都不回一个，我差点报警了。”
“怎么了？”乔笙有气无力地问。
“你还问怎么了？你没看热搜？”
“说吧，我又怎么了？”
乔笙这坦然的语气，弄的萧梨不知道该怎么接。仔细想想，要是她这三天两头上热搜的待遇，放在其他明星、网红身上，指不定有多高兴。
即便是黑红。
“有人拍到你进医院的照片，说你怀孕了！”
乔笙：？？？
饶是乔笙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天降一口大锅，给拍的脑壳子嗡嗡的。
“我律师函都发出那么多了，怎么还有人造谣？”乔笙无语了。
真搞不懂，这些人是太无聊了吗？整天炒作这个，炒作那个。
“一开始的确没几个议论，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传开了，还有人说你去医院做那种手术。”
“哪种？”乔笙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种，人流。”萧梨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乔笙：……
狗一呢。
乔笙起身找狗。
这两天把它放在家，放野了都。
“一开始我想帮你压的，但是后来人实在太多了。现在所有人都叫嚷着，让当事人澄清他们才信。”
“他们谁啊？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澄清？”
“可网友不信啊。”
“爱信不信，我困了。”乔笙只觉得整个人困顿无比，眼睛半睁半闭。说话间，吩咐进来的狗一直接将那些黑她的人给解决了，随后倒头关掉手机就睡。
另一边萧梨喊了半天，没人回应，只能无奈地挂断电话。
看着吵翻天的网络，萧梨思索着买水军的可能性。
只是没多久，网上有关乔笙的流言一扫而空。紧跟着，顾谨书、沈乐然等人的相互发言，让所有人的目光，一下从乔笙身上，转移到他们身上。
“顾谨书V：不要以为，造谣没有罪！已报警。”
“沈乐然V：nmsl，开局一张图，造谣一张嘴，不怕律师函，我送你进去体验几天生活，别谢。”
“陆昭V：不信谣，不传谣。想拿她压自己的热度，端看你配不配！”
但他们都没狗一猛，狗一直接黑进那些人的电脑，给他们放了一晚上的恐怖片，闹了整夜的鬼。
——
翌日。
2月16号。
回来一个多星期，在家才待了四五天的乔笙，拖着行李箱，准备回帝都。
这次，她还带上了乔天。
“准备好了吗？”乔笙看向乔天。
乔天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头戴帽子，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除此之外，身后还领着一个比乔笙拖的箱子，还要大上一号的黑色行礼箱。
赵宣阳在客厅，看着他们出门的装扮，犹豫着，问道：“你们要去哪？”
乔天见他在客厅，心知昨晚乔笙还是放他进来了。闻言很是高兴道，“姐快开学了，我这次跟着去玩几天。”
开学？
赵宣阳一怔，这才想起来，乔笙还在上学。
一时有些尴尬。
转而想到乔笙才20，他都27了，而且还有个和她一起上高中的前男友，意识到这点，赵宣阳心里猛然一酸。
虽然他不在乎，和乔笙一样，喜欢看结局，但那些人的存在，还是令他不爽。
“你还没走？”乔笙这时过来，看到他还在，拧眉问了一句。
“我也回帝都，一起吧。”赵宣阳殷切道。
乔笙没说话。
乔天却迫不及待的点头。
赵宣阳见此，露出一个笑容。
等东西都整理好，锁好大门，乔笙领着乔天带着礼物去村长家。
叫了门，是老村长的老伴，刘奶奶开的门。
刘奶奶年龄大了，眼睛有点看不清人，等乔天主要叫人，这才认出人。
“是小天啊，快快，进来坐。”
“不了奶奶，我是来找村长的。”乔天连忙拒绝，顺便将乔笙备的礼物塞给刘奶奶。
“这是我姐做的一些吃的，奶奶你尝尝。”
“你姐啊，听说笙笙回来了，我这腿走不动，就没去看她，她还好吧。”刘奶奶问。
“好，这不，我姐，在这儿。”乔天把乔笙拽到自己身前。
刘奶奶这才看见，旁边还有人。
“笙笙啊，都这么大了。”刘奶奶凑近看了几眼，感叹着，忽地来了一句：“有男朋友了吗？”
乔笙：……
“噗嗤…”乔天忍不住笑了，顺便用眼睛安慰乔笙。
这时，老村长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站着几人，和他们身边的行李箱，疑惑着上前看着问乔笙，“笙笙，你这是？”
“哦，我快开学了，准备回帝都，顺便带乔天去玩几天，来和你说一声，麻烦村长告诉一下其他人。”乔笙连忙说道。
“啥？你要带乔天走？”一听乔天也要去，老村长脸上急了一下，“笙笙，不是我不让小天跟你走，而是老神仙说过，小天这种情况，最好不好出远门。”
“没事的，有我看着，何况他自己也想出去看看。”乔笙这样一说，老村长看了一眼，眼巴巴的乔天，心软了。
“走吧走吧，以后别忘了回来看看我们这些老东西就行了。”老村长挥挥手，满是褶皱的脸上写满了怅然与失落。
乔天见状，在乔笙眼神的示意下，上前给老村长塞了瓷瓶，“这里面是一些我自己做的养身丸，每天吃一粒，能活九十九。”
“就知道哄我开心，什么九十九，我能活到老神仙那个岁数就好喽。”老村长感叹着，覆手收下瓶子。
乔笙听到他想活到老爷子那个岁数，差点没绷住。
“行了，你们走吧。”老村长赶人。
这次，乔笙他们没犹豫，挥手告别。
等他们走远，老村长脸上的笑一收，望着阴沉的天空，叹息道：“又走了两个年轻人，唉，老喽。”
“老伴，你说小天还回来不？”老村长问旁边陪他走过半生的刘奶奶。
“小天啊，肯定会回来的。笙笙也会回来的。”刘奶奶浑浊的眼睛眯着，几乎睁不开，可还是望着乔笙他们离开的方向，语气坚定道。
“你觉得笙笙她旁边那个小伙子怎么样？”老村长心思一动，又问。
“挺好的。”
“好什么好，那么凶。一个就不适合，还是上次那个小伙好，长的帅，还机灵……”
———
天河机场。
赵宣阳看着乔笙，希望她能在自己临走前，和自己说些话。
然而，令他失望了，乔笙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
这让夹在中间的乔天，有点尴尬。不禁咳嗽了几声想缓解一下气氛。
结果，“把口罩带好。”乔笙回头看着乔天，倏然道。
乔天连忙点头。
“走吧，我去叫车。”说着，乔笙拎起乔天身边的行礼箱，抬脚就走。
身后她自己的行李箱，则由狗一控制，跟在乔笙身后。
本来还想把他们送到家的赵宣阳：……
望着乔笙远去的身影，赵宣阳内心的不甘与悔恨将他折磨的心如刀绞。
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怨不了别人。
赵宣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深呼吸，尔后跟在乔笙身后，直至看着他们进入明河小区，这才转身离开。
“赵哥走了。”乔天眼角一直留意着赵宣阳，见他离开，忍不住和乔笙说了一声。
“走了就走了，怎么？舍不得？要不你去他那住？”乔笙左手拎着箱子，走路姿势干脆利落，同时带着一股气场，让人忍不住被她吸引。
“……”乔天不敢吭声了。
他觉得他姐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关心他、爱护他的姐姐了。
“叮”随着电梯楼层抵达的声音响起，很快，乔笙来到609，输入密码，领着乔天进入房间。
乔天好奇地环顾四周，顺便熟悉房间摆设。
“你的房间是左边那间，有点小，先将就住，这两天我会重新找房换个地方。”
“不小了，谢谢姐，我很喜欢。”乔天没说假话，他的确很喜欢。
房间虽然不大，但里面什么都有，还有一面向南的窗，早起的时候，太阳透过窗户，照射在床上，想想都很温暖。
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一面镶嵌式书架，刚好能放他从老家带来的草药书册等。
“被子我给你铺好，房间里，你自己扫一下灰尘。”乔笙抱着被子，边给乔天铺床，边说。
乔天乖巧地点头。
这次乔笙能带他出来，他已经很满足了。就算这会儿乔笙让他睡猪窝，他也认了。
“淋浴间和卫生间在外面，打扫完，自己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嗯嗯。”
“我先去收拾客厅，你自己慢慢来，别累着。”说着，乔笙走出了客房。
正在乔笙打扫卫生的时候，门铃被人按响。
乔笙下意识过去开了门。
“姐姐？真的是你？你回来了。”程宋一脸惊喜的看着乔笙，漆黑如墨的眼睛此刻亮如辰星，煞是夺人眼目。
便是乔笙，都多看了两眼。
“有事？”最终，乔笙看着他，问。
“没，我就是听到你这边有动静，所以来看看，没想到是姐姐回来了。”程宋微低着头，腼腆道。
“对了，姐姐刚回来，肯定需要人帮忙收拾房间，要不我来帮你。”说着，不等乔笙拒绝，程宋撸起袖子，就往里面冲。
结果却被乔笙提住后脑勺的衣领，扼住命运的喉咙。
“我……”程宋吐着舌头，说不出话。
乔笙不耐烦的提着他往外走。
也在这时，乔天出来了，看见他姐这造型，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而他的出现，打断了乔笙的动作，也让程宋从她的制约中挣脱束缚。
彼时乔天身上仅穿着了一件白色的羊毛衫，运动裤，手里拿着抹布，好奇地看着他们。
程宋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在发现乔天看着比他还小。脸上顿时挤出一抹笑，隔着一段距离，自来熟的抬手招呼道：“你好？你是姐姐的…”
“他是我弟弟。”乔笙及时打断了程宋古古怪怪的打招呼方式。
“哦，弟弟啊，亲的吗？”知道他是乔笙的弟弟，程宋的态度，更加热络起来。
“弟弟真乖，在上学吗？”
乔天面对他的热情，被吓了一跳，可见他没有坏心，加上乔笙在旁边很有安全感，逐渐平复了心情。
“我和姐姐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是姐姐把我养大的，没有姐姐，就没有现在的我。”
“哦，你真幸福，我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姐姐，不像我…”
乔笙目光一厉。
程宋立马收拾有些怨天尤人的绿茶口吻，正经道：“我能和你做朋友吗？我就住在对门。”
“啊？”从来没有朋友的乔天，略有些惊喜，不过他没忘询问乔笙的意见。
不见乔笙反对，他才紧张地应下，“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程宋笑的一脸灿烂，随后问乔笙，“姐姐，我能带弟弟去我那玩吗？”
乔笙认真看了他半天，没有拒绝。
她不能管乔天一辈子，带他出来那天，乔笙就想明白了。
乔笙没再去管他们，将自己刚才清理出来的垃圾打包，准备拿下楼丢掉。
临了蓦然看见阳台的休闲桌上，熟悉的木制笔筒，想到原本放在里面的东西，乔笙调头走了过去。
却是先前萧梨拿进来的那朵粉色的野蔷薇，野蔷薇已枯萎，花瓣掉落在桌面，成了干花，只剩光秃秃的几片有些枯黄，蔫了吧唧的叶子，依旧□□着。
乔笙上手拎了起来，准备扔掉，结果当看到叶梗下方新发的小芽时，乔笙低头看了眼笔筒里的水，原本满的营养液，此刻少了一半，除此之外，上半截杯壁上竟已开始滋生绿色的菌被生物。
乔笙有些惊讶营养液的培育能力，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给野蔷薇换了水。
以前把营养液寄给她的“朋友”，只说喝了能抵三天不饿，有了它，“闭关”的吃喝问题，那都不是事儿！
想到她那几个朋友，和被狗一、二狗、三狗拦截的系统。乔笙也不急着扔垃圾，去房间开启电脑。
刚用狗一的权限登录私人网聊房间，就见有人在艾特她，时间竟是她上次下线的时候。
“赵忠良：老友，光脑雏形已经出来了，该干活了！@竹生。”
“Bks：老友，光脑雏形出来了，轮到你闭关了！@竹生。”
“刘桦川：老友，你要是忙的话，要不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把具体原理告诉我们，我们来干！”
“宋德明：对，告诉我们下一步怎么做，让老刘去加班。”
“王理：竹老先生，我们虽然以你的理论研究出光脑雏形，但是我们经过反复实验，发现即使能够投屏于空气中，却也需要媒介的帮助。否则最终投出来的，还是虚影，无法进行触碰。因此我觉得下一步的研究方向在于媒介，是吗？”
“赵忠良：研究出光脑本来就不难，难的是媒介。早在十几年前，我们就开始研究了，不过总感觉还差点什么，希望能得到你的提点。@竹生”
“刘烨川：媒介应该可以用终端来充当，但是我们所研发的终端，只能采取传统的指令来操控光脑。这样下来的终端其实也就和如今的手机没区别，这和我们研究的目的有出入。”
“刘烨川：所以我们想知道，竹先生是否有办法可以降低终端的作用，直接触碰到光脑呈现出的投影成像。”
这些消息的发出时间，均在一周前，而且从这些消息往后，每天都有人询问她有没有在线。
也是她大意了，看见他们没在线，还以为他们像往常一样在闭关。乔笙考虑了一会儿，打了一行字，发了出去。
“竹生：有个办法可以解决。”
她一出声，顿时，原本安静无比的聊天室，顿时热闹起来。
“刘烨川：我准备好了。”
“赵忠良：等我那个笔记。”
“王理：老师请说。”
“……”
这一排在外面科研界，只报名字就能震动一方的大佬，谁能相信，他们此刻会无比乖巧的等着某个人的发言。
但被他们期待的乔笙，只回了两个字母。
“竹生：AI。”
第36章 转移
聊天室里,因为乔笙简洁的回答，陷入了片刻的沉寂。
直到有人问了句，“没了？”
乔笙默默的回道,“没了。”
“赵忠良：……啊，竹先生,果然每次都直击要害,佩服佩服,就是不知,竹先生对国内如今的人工智能水平，有什么看法？”
“Bks：竹先生好像没说是你们花国人吧？赵，太过分了，平常你们把我排在外就算了，明明是我领竹给你们认识的。”
“赵宣阳：竹先生这网名起的就很有我花国诗情意境,怎么不是我们花国人？而且有句话库里你搞错了,不是你带竹先生进来的,是竹先生自己找进来的,你顶多劝了一声竹先生，让他留下来,还用我们花国的古语劝的。”
“宋德明：你趁早入我们籍，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刘烨川：复议，哎,你每次都说绿卡正在办,你那绿卡，有这么难办吗？”
“Bks：你们花国绿卡有多难办，你们不知道吗？”
“王理：你忽悠谁呢，我在管理出入境事务处的总局里有朋友，我前两天问他们,有没有一个叫库里的申请绿卡，结果没有！你还想怎么狡辩？”
“Bks：我真名不叫库里。”
“王理：别扯了，我问了，近期没有申请绿卡的外国人。”
“Bks：好吧，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其实我不是什么鹰国皇家理工大学的教授，我就是一普通硕士生。因为某天看到了赵忠良教授发表的有关全息理论的期刊，就特别敢兴趣，然后才、才黑进了你的电脑。”
“Bks：我见赵教授一直没放弃对全息理论的研究与实现，便、便利用计算机，筛选出同样与你有这个执念的其他人，组建了一个聊天讨论室供你们研究讨论。”
赵忠良：……
他望着旁边的好友，好友也望着他，显然，都很无语。
难怪他们排查了几年，都没发现他的身份。合着从一开始，身份就搞错了。
亏他们还紧张了好几年。
原来，赵忠良教授电脑被黑后，便一直在查黑他电脑之人的身份，要知道，身为花国光电信息工程技术领头人，他的电脑里，可是保存着不少资料机密，猛地被黑，怎么不让人心惊。
为了逮住这个人，花国盯了好久，当察觉到对方组建了聊天室，并通过对方浏览的地址，发现他即将邀请人的意图后。
赵忠良联合他那几位老友，特意为他设了一个圈套，请他钻了进去。
为了不让他起疑心，还搞了两个国外的账号。
如今聊天室里，别看一共有八个人，实际上，除了库里和乔笙两个外人，其他六个账号，都被他们所掌控。
只是，追查了这么久的人，没想到这就自曝了。
一时间，赵忠良几人都有些一言难尽。
他们以为是敌国安插的奸细，结果人家只是单纯的热爱。
好在多了乔笙这个变故，不然这波，他们亏大了。
说起乔笙这个人，一年前偶然闯进来的，可能看见了他们当时为了迷惑库里给他吹的牛，插了几嘴，顺便提出了他们故意放出来的错误点，就被库里出声留了下来。
经过排查，发现对方是花国人，赵忠良他们就没怎么在意。
刚好还能降低库里的警惕性。
直到几个月前，他们日常放‘烟雾弹’钓库里这条鱼时，乔笙突然发问，并抛出了光脑的芯片雏形原理推导。
后经过他们检验，惊讶的发现，按照对方说的原理，光波传播信号更稳定清晰。
只是对方很少出现在聊天室，自那次以后，直到现在，他们的光脑雏形都出来了，对方依然不见踪影。
若非账号还在，且上次上线了几秒，盼头还在，赵忠良都想不管不顾发动关系去找人了。
即使不一定找得到。
好在，这次终于被他们逮到了。
就是吧，这个跨度是不是远了？虽然他们光电信息工程和计算机有点关系，但这一下蹦到对方自己都没搞明白的ai智能系统……
说实话，几人都有点懵。
“竹生：只要让光脑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对人的行为有基本的判断能力，主动拦截信号并进行捕捉信息传递。那么，终端届时只会是个身份认证的感应器。”
乔笙这句话信息很多。
而这，也是赵忠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同时又不能否认她说的不对。
相反，她说的，他们都懂。但是，问题在于他们做不到啊！
技术达不到，一切都是空谈。
这一刻，他们居然对隔壁搞AI系统的同事升出了几分怨念。
果然，是同事的能力限制了他们的能力，不是他们不行。
“竹生：我能让光脑芯片拥有一定的自我意识。”
“砰砰砰”
一直盯着聊天室的赵忠良等人，相继从椅子上跌落到地上。
“快，私聊竹生，想尽一切办法，必须联系上竹生本人，哪怕她说的是假的，也要见到她本人！”赵忠良慌里慌张地吩咐其他人。
不用他提醒，王理已经拨通了只有重大消息泄露，才能联系的紧急呼叫。
“我觉得还是不要报太大希望，以前我们的人，试图调查这位竹先生的真实身份，都是无功而返。”戴着眼镜，长相略福气的宋德明一脸严肃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这不是在和她私聊。”赵忠良急出了满头汗，手指艰难地敲着键盘。
“还是我来吧。”刘烨川看不下去，把电脑移到自己面前，迅速打了一行字，发了出去。
“（私聊）刘烨川：请问竹先生是花国人吗？方便见面吗？”
发完，刘烨川回头迟疑地问其他人，“会不会太直白了。”
“不，这样就行，快，她回了。”
“（私聊）竹生：是，可以。”
“？？？”本来以为要废口舌，长篇大论的赵忠良等人，盯着竹生的回复，许久没回神。
“这，竹先生觉悟就是高！冲着这点，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你们可别和我抢。”赵忠良回神，猛拍手掌赞叹道。
其他人：“……”臭不要脸，也不知道竹先生喜欢什么。巧了，前些天刚好有人送了一副竹画，要不赠予竹先生？
“（私聊）竹生：我在帝都，你们选地址吧。”
“（私聊）赵忠良：巧了，我也在帝都，要不咱们约在明天？地址就定在，孔雀广场的星海国际酒店？”
他本来想说今天就可以见面的，然而仔细想想，第一见面，还是要有点仪式感，这才改口。
等得到了对方的准确回信，赵忠良几人纷纷松口气。
“行了，他答应了，回去准备准备，都给自己拾掇拾掇，别整的跟个猥琐老大爷似的。”赵忠良嫌弃地扫了一眼其他三人，负着手，心情不错地离开。
另一边，乔笙合上电脑，看着脚边的机械狗，把它抱了起来。
想想，还是有点舍不得。
狗一似乎察觉到乔笙内心的纠结，歪着头，不解道：“主人，你要把我送走吗？”
“你想走吗？”乔笙反问。
“不想。”狗一晶体眼闪了闪，“但是主人你已经做了决定。”狗一说着，又道：“我可以保存跟你在一起的记忆吗？”
“别担心。”乔笙安抚地拍拍它的头。之前是有把狗一送出去留一手的想法，但成功拦截了宋哲的系统，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狗一是乔笙根据几个前男友的系统，所编写出来的一道程序。
一开始，乔笙只是想开发一款辅助自己及时处理几个前男友约会行程的工具。
没想到后来，在她的不断改进下，狗一竟拥有了自主意识。
随着时间的流逝，狗一越来越机灵，智商也越来越高。当乔笙发现，狗一可以随意控制房间里的家电，并在网络中来回自如时。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编写出了一个“系统”。
乔笙不知道系统存在的原理，却知道，系统不是他们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
可以说，单是一个狗一，就让乔笙觉得，她这三年的时间并没有白费。
至于明天的见面，或许可以和二狗、三狗商量一下。
等世界被光脑覆盖，他们再想随意利用系统作弊什么的，就没那么容易。
乔笙喜欢未雨绸缪，她总觉得对方的系统没那么简单。
“咔嚓，姐，我回来了。”
乔天手里抱着一大堆玩具，神情略兴奋。
乔笙不慌不忙将电脑收拾好，放下狗一，转身。
当看到乔天头上带着一对粉红色毛绒绒的假耳朵时，整个人都懵了。
再看跟在他身后的程宋，也是如此。
“好看吗？还会动。”乔天乡下来的，哪见过这个，此刻玩的不亦乐乎。
乔笙一时，心情很是复杂。
她总觉得，乔天玩的玩具，不应该是这种的。
“还有跳棋，跟象棋完全不一样。”乔天低着头，细数怀里的玩具。
“两只布偶兔，抱着可软了。”
“……明天我给你换个智能机吧。”乔笙扶额。
也不怪乔天对这些东西感到有兴趣，毕竟以前在乡下，跟他接触的，都是老年人。便是他的老年机，她还没来得及给他换。
只能打电话和收发短信。
“不用，我有。程宋哥送给我的。”乔天从兜里摸出手机，给乔笙看。
当看到手机上那个代表昂贵的标志时，乔笙眼皮跳了跳，看向程宋。
程宋见乔笙看他，立马露出一个笑脸，与矜贵面孔下方不符的，是他如暴发户一样财大气粗地摆摆手说：“一个手机而已，就当是见面礼。”
“姐，你啥时候怀孕了，我怎么不知道？”忽然，乔天语出惊人地问乔笙。
乔笙额头青筋蹦了蹦，黑着脸道：“那热搜还没撤？”
她明明让狗一解决了。
“撤是撤了，不过又被另一个话题顶上来了。”乔天把手机给乔笙看。
乔笙拧眉，定睛去看。
“造谣#闹鬼！”
乔笙：？？？
再一看事情的起因，却是有人说自己昨晚跟着其他人，骂了乔笙一句。结果一晚上，家里的家电都没停止，更渗人的是，他明明断电了，电视还能开启。吓的他一夜没睡。
接下底下不少人在他这个话题下方纷纷表示自己家也一样。
最后忆起相同点，竟源于自己在网上跟风黑了乔笙。一时间，所有觉得这事邪乎的人，谈乔笙色变。
但有些东西，你越禁止，他们越好奇，尤其闹鬼的人还不少。一时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关注这件事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然后事情的起因经过，再次被扒了出来。
你说这不是闲的没事干是什么？
乔笙觉得，之所以会有这么多吃瓜群众和喷子。完全是因为生活没有压力，加上娱乐方式太过单调了。想要改变，必须从这两方面下手。
等光脑出来了，看看能不能做一款沉浸式全息游戏。
乔笙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接着这个念头控制不住，在她脑中扎根。这种必须去做的念头，和她当初想要敷衍那几个人，脑中骤然拉响的警钟一样，也和将光脑研发出来的渴求一样。
乔笙不知道这种感应是什么，却下意识遵从自己的直觉。
“不去管。”乔笙将手机递给乔天。
既然有人想要体验一把“闹鬼”的刺激，今晚就让狗一去满足一下他。
反正明天，狗一他们也要过明路了。就算查到她身上，也没什么。
“姐，我不喜欢微博，也不喜欢姐的那几个前男友。”乔天盯着手机，皱眉。
要不是他们之前把乔笙暴露在网上，姐也不至于受到这些人的谩骂。
他相信姐姐，绝不是网上说的那种人。
乔笙不置可否，赞同道，“我也不喜欢。”
“那就好。”乔天放下心。
他见这些人貌似后悔了，生怕乔笙心软原谅他们。现在有了准话，乔天笑着神气道，“以后姐夫要进门，先得过我这关！”
乔笙瞥了他一眼，没告诉他，自己并不准备找对象。
忽地，乔天眼睛一顿，接着表情严肃地扣字。
乔笙见他玩的入迷，看了眼时间，去给他熬药，顺便做晚饭
程宋靠着自己的厚脸皮，再次蹭了一顿。
遗憾的是，吃完乔笙就把他赶走了。
“休息一下，一会儿再玩。”乔笙看着窝在沙发里，抱着手机两眼瞪直，颇有些气急败坏的乔天，说。
“他们怎么这样？”乔天委屈地抬起头，“他们骂我是狗。”
乔笙过去瞄了一眼，发现是因为他替自己说话，被人骂舔狗。
“别理他们，吃点水果。”乔笙没收了他的手机。
乔天眼巴巴看着，不敢去夺。
“姐姐，他们为什么说你是海王啊？”乔天拿了一块苹果，边吃边问。
“对了，什么是海王？”
乔笙：……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你有没有加程宋联系方式？”
不等乔天回答，乔笙继续道：“一会儿我给你转点钱过去，你把钱转给他。”
“哦。”乔天应了一声，突然问：“姐，你有钱吗？”
乔笙疑惑地抬头。
“我有钱，再不济，我去给人治病。所以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乔天担心道。
你到底看了些什么？
想到网上先前那些有关自己的黑料，乔笙看看手里的手机，轻描淡写道：“我觉得你那个老人机不错。”
乔天：……
见他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乔笙不再逗他，把手机放在桌上，平静道，“不要看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影响你的智商。”
“把钱转给你了，你给他转过去。”乔笙说。
“嗯嗯，转了，姐我们来打游戏吧。”乔天高兴的喊乔笙。
“不了，你自己玩。”正在淋浴间洗脸的乔笙随口拒绝。
“好吧。”乔天有些失望地盯着游戏下载界面，忽然，有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程宋：？”
“乔天：这是手机钱。”乔天不太熟练的用手机打着字。
“程宋：不是说了不用给吗？你是不是没把我当兄弟？”
“乔天：我姐的命令。”
“程宋：……好吧。”程宋没坚持，既然乔笙喜欢跟他划清界限，他也不勉强。
“乔天：程宋哥，你会打游戏吗？”
“什么游戏？”
乔天立马给自己正在下载的游戏截图发了过去。
“乔天：这个（图片），挺好玩的，不过我玩的没我姐玩的好。”
什么，乔笙也玩？
原本对此不敢兴趣的程宋，连忙拿起手机下载了起来。
“你等着，我带你。”此时，丝毫没有游戏经验的程宋，大言不惭道。
“好的。”乔天乖巧的等待。
等乔笙洗漱完，发现他还在玩游戏，不仅皱眉道：“赶紧洗洗睡觉去。”
“姐，我这把游戏刚开始。”乔天苦着脸，举着手机。
“你去洗，我帮你玩。”乔笙说着，拿起他的手机。
看到瑶，她没意外。
只是，这亚瑟是谁？这么菜？跟他干什么？
乔天毫不客气的抛弃了亚瑟，转头去跟了中单。
“（亚瑟）2567：？小天你跑什么？”打字间，他死了。
程宋：……这什么破游戏，这么难玩。
而中路，瑶跟着中单成功拿下两个人头。
看到他打的字，乔笙想也不想，直接回了四个字，“因为你菜。”
程宋：……
眼看队友也开始嘲讽他，他不服了。
打开电脑，开始查攻略。
结果看了半天，啥也不是。
等这一局结束，乔笙没有返回房间。把手机放在客厅，和乔天说了一声，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这厢乔天洗漱完，把头发擦干，伸手去拿手机，就发现，程宋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
其中大半都是问他人去哪了？然后解释他是第一次玩，等他先练练，再带他玩。
乔天回了个问号。
“你不是说带走飞吗？”
“咳，过几天就带你飞，我还没说你呢，你怎么跟着跟着，就跑去跟别人了。”还说他菜。
他一般不玩游戏，真玩游戏也是那种真枪实弹的跟人干，这种手机游戏……
啧。
程宋看着游戏直播，不期然看到陆昭，脸一黑。
“乔天：刚才不是我玩的，我去洗澡了，是我姐帮我玩的。”
正准备对着陆昭输出的程宋拿起手机一看，脸色微变。
一种尴尬如火烧，直接燃至他头顶，导致他的脸，红彤彤的，仿佛两团夕阳西下的红云，整个人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程宋：你姐，你怎么不跟我一声！”
完了，笙笙会不会嫌弃他。
程宋很慌，此时的他，就像自己努力在女神面前表现自己，结果翻车出糗，别提有多丢人。
何况，他一直想在乔笙面前将自己打造成，比她那些前男友更完美的存在。
可现在，他看看电脑屏幕中大杀特杀满脸自信的陆昭，想想自己那菜的让乔笙都说他菜的技术。
不就是一个游戏，他练！
至于陪练，程宋眸子锁定直播中的陆昭。
掉头给自己的号冲了十万块钱，荣登陆昭直播间粉丝榜前三。
由于他的大手笔，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便是陆昭本人，也惊讶了一瞬。
“唯爱一笙：陆神，我好菜，能不能带带我。”
陆昭看了眼时间，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同意了。
“好，你先进群，等这把结束，拉你。”
直到他发现程宋这个号是今天注册的时，沉默了两秒，问：“这是你小号？”
程宋还在直播间，闻言否认道：“不是，我今天才开始玩的这个游戏，太难了，不会，所以就想来找人带带。”
此刻，直播间满屏的“666”刷屏。
陆昭迟疑道：“你段位太低了，要不你把号给我，我帮你打？而且你英雄太少了，建议多买几个英雄。”
段位？
程宋拧眉看了一下游戏攻略，才知道5级开启排位赛，而他现在还没五级。
怎么这么烦？
还有英雄，一看要用点券买，想也不想，程宋大手一挥，冲了十万，把所有能买的英雄都买了，皮肤也一样。
“不能玩匹配吗？”程宋买完英雄和皮肤，了解了排位规则，可惜了一下，在直播间里问。
这时不用陆昭说话，就有粉丝替他回了程宋。
“陆神一般不打匹配的。”
话音刚落，就见程宋又是各种礼物甩了出来。
“……”
最终，程宋靠自己的钞能力，让陆昭陪他打了一局游戏。
结果进游戏不到十分钟，陆昭本就阴沉的脸，越发可怖。
若不是这人刚给他送了礼物，他都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来折磨人的。
如果程宋知道他的心理想法，估计会变本加厉。
最后，看着大大的失败标志，程宋返回房间，假模假样说了句，“哥哥，你这不行啊。”
陆昭：……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人故意的，尤其这话，一语双关。
第37章 改变
隔壁程宋把陆昭折腾的直接黑脸下播。
609室,却安静的一夜无梦。
晨起拉开窗帘，看到天空昏昏的阳光时，乔笙明白,今天是个好天气。
乔笙心情不错，做好了早餐,乔天不用人叫,便来到了餐桌前。
可惜,他只能闻闻,然后抱着自己的特制食物，吃的没滋没味。
每当他用可怜的眼神看向乔笙时，以往都会心软的乔笙，唯独在面对吃食上面，寸步不让。
他只能遗憾地收回视线。
“对了,姐,我白天没事的时候,能不能出去玩？你放心,不乱跑，就在附近。”乔天连声解释,生怕乔笙不同意。
“我既然已经让你跟我来了，就没打算像以前一样把你困在家里。但你要时刻注意你的身体，一旦难受,就赶紧回来。”
“还有,把‘补气丹’带上，吃完了再做便是，不要不舍的。”乔笙说着，眉心紧蹙。
制作补气丹的药植有几味很难得，且价值极高,一般没有关系，还买不到的那种。
属于有价无市。
这两年，她利用一些智能小玩意和陈氏夫妻合作，倒让他们帮自己留意，找了几种。
可还是有一味草药，至今没有任何消息，甚至不少人，连名字听都没听过。
现在乔天手里的补气丹，还是老爷子临走前留下的，还剩下最后一粒。
“姐，没这么严重吧。”乔天听乔笙说，让他把仅剩的补气丹都带上。本来没感觉，甚至还有些向往外界的他，顿时有点怂了。
“让你带上就带上。”乔笙斜了他一眼。
“哦。”乔天埋头听话道。
“把它也带上。”想想，乔笙抱起趴在她脚边的狗一，往他那边推了推。
这回，乔天没拒绝。
他还挺喜欢狗一的，就是有时候狗一和他姐一样，喜欢管着他。
听到乔笙让他弟弟出门把自己带上，狗一眼睛顿时一亮。
昨晚它担心了一夜，生怕乔笙把它送人，这会儿有了乔笙的发话，它总算可以放下心了。
于是兴奋地叫了两声，表示自己一直安安全全地把乔天从带回家。
九点。
乔天穿戴整齐站在门口，脚边是穿着红色小棉衣的狗一。
“姐，那我，我就出去了？”乔天手捏成一个拳头给自己打气。
“等一下，把围巾带上。”乔笙拿出一条黑色的围巾，这本来是送给那几个前男友的。当然，他们现在无福消受。
“去吧，不过我一会儿也要出趟门。我会把你的药温好放在保温箱里，你回来直接喝。”
“午饭也一样，行了，去吧。”乔笙抬手挥挥，敷衍地赶人。
乔天：……
突然觉得自己再也不是姐姐心中的小宝宝了。
后悔出门。
乔天站在门外，与狗一一起望着已经关上的门，颇有种被赶出家门的孤苦伶仃感。
“唉。”乔天牵着狗一，垂头丧气的往外走，走进电梯，整个人神情一变，兴奋地摸出自己昨天晚上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计划表……
房间里。
乔笙擦着脸，画了一个淡妆，长发束起，挽成丸子头，结果头发太厚了，一个丸子头坠的头皮疼，只能扎个高马尾，底下用夹子撑着。
看来是时候剪头发了。
乔笙感叹了一声，涂上口红，换身简便利落的衣服。从卧室，拎起电脑箱，顺便没忘了拿上口罩。
一切准备就绪，这才出门。
从明河小区到孔雀广场，坐车半个小时左右。
乔笙没有耽误，直接过去。
到了后，她没急着去酒店，而是选择在附近一家咖啡厅待了一会儿。
期间她透过咖啡厅向外的窗户，观察到不远处的星海国际酒店，无论是气氛，还是在外巡逻的安保人员，比往常都要严肃时。
这才起身，带好口罩和墨镜，往酒店走去。
直至进了酒店，乔笙目不斜视走向身穿工作服，体型紧致完美的前台女服务员。无视周围警惕打量的视线，直接问道：“29楼空中楼阁有人到了吗？”
本来面带微笑，正欲像先前一样敷衍的女服务员听到乔笙的话，面色突变。
四周其他隐藏在暗处的人脸色也是一变，顿时，所有这时候准备进星海酒店的人发现，长年营业，便是连春节都不歇业的星海国际酒店，居然关门了，并拉上了禁行带。
“您是竹先生的外孙女？”女前台服务员在前面带路，偶尔眼里满是狐疑地观察着乔笙。
乔笙摇头，还没来得及答话，电梯到了。
这时，已另有人来接乔笙，乔笙只能朝女服务员颔首道谢，跟着来者上了电梯。
来者身穿黑色西装，身材高大冷漠，面色严峻，宛如一个保镖。
事实上，对方的确是个保镖。
在将乔笙送到29楼，此人便顺着电梯下去了，然后是另一个秘书模样的斯文男子，面上含笑的走了过来。
看到乔笙这明显年轻人的打扮和装束，男子眉头跳了一下，面上不显，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太大波动，恭敬笑着问了句，“是竹先生吗？”
乔笙点头。
想想，她摘下了口罩和墨镜。
这下，很好。
欣赏着对方精彩的变脸，乔笙心里很满意。
果然，像微博那种东西，便是这些大人物，也默默关注着。
她就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才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现在看来，她的考虑是有必要的。
男子虽然震撼口罩下方的这张殊丽明艳的脸。可随即，多年的职场生涯，很快让他回过神，侧身，手往前递，不着痕迹道：“竹先生请随我来。”
他说着，已然在前方带路。
很快，乔笙来到了星海国际酒店，据说从不对外开放的29楼，空中楼阁。
其实也就是一个茶室，附近摆放着怪石嶙峋的山石和各种名贵的盆景，其中，一株风华正茂插根在泥土中生长的古松，使得每一个进入这里的人都误以为，这里还是地面。
只是再一看四周，立马被四面的虚空拉回现实。
“请。”男子将乔笙带到茶室。顿时，本就对竹先生千盼万盼的几人，连忙勾着头往男子身后瞄。
当没发现他们的目标时，面相慈祥的王理疑惑地看着助手，问：“小张啊，让你领的竹先生呢？”
“哎呀，我就说我们直接下去接人就行了，竹先生肯定生气了，我去我去。”王理旁边的赵忠良等不及，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老腿就要往外走。
这时，乔笙开口了，“你们好，我是竹生。”
一时间，茶室内，空气凝固的难以流通。
好一会儿，赵忠良僵硬着脖子和脸，如机器人一般，缓缓别过脸，看向乔笙。
当触及乔笙那年轻的有点过分的长相，赵忠良嘴皮子哆嗦了一下，语气干巴巴道：“你说，你是谁？”
“赵教授，你好。”乔笙弯腰鞠躬。
赵忠良教授和她查的资料上的照片，几乎没有出入，除了更老一些。
头发半白，脸上皱纹恒生，面相严肃，眼神睿智有光，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研究人。
“你、你、你好，你爷爷没来吗？”赵忠良还是不死心，眼睛往乔笙身后瞄。
乔笙轻笑一声，提起电脑，看着他说，“看来赵教授认识我爷爷？”
听出乔笙话里的调侃，赵忠良讪讪的看了眼乔笙，结果还是不适地收回视线。
“那个，你真是竹生？”赵忠良不甘地反问。
“东西我都带来了，你们现在看，还是弄清我到底是不是竹生了再开？”乔笙说着，望向其他一脸恍惚，神游的人。
“现在！现在看！”赵忠良的大声喊叫，惊醒了其他人。
等回过味乔笙话里的意思，顿时，另三个人一个“驴打滚”，没有形象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挤在乔笙身边。
当看到乔笙手里的黑色电脑箱，眼睛立马一亮，纷纷簇拥着乔笙来到临时腾空的茶桌上。
乔笙也没废话，直接打开电脑。
很快，电脑开启，一个黑白斑点狗蹲坐在电脑中央，棕色的瞳孔灵活多变，宛如有智慧般，眼睛跟随眼前的人移动。
“主人中午好，请问有什么为你服务的吗？”黑白狗开口，流利的声音令赵忠良动容了一瞬。看看乔笙有特意让他们检测的意思，眼眸微闪，和其他人对视一眼，把电脑转向自己，凑上去，笑眯眯地问：“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二狗，你好，你就是主人说的，我以后的同事吗？”二狗眨巴着眼睛，不看它的身体，活灵活现的如同一个真人。
真实的让人心惊。
就是这名字……
“咳。”赵忠良古怪地瞥了一眼乔笙，转过头，笑眯眯地问二狗，“你能说说，你都会些什么吗？”
“这要看你能问些什么。”
“算数……”
乔笙在一旁看着四人围着电脑聊天，自己则在茶室里转了起来。
刚好小张还没走，见状很有眼色的领着乔笙四处边走边介绍。
当看到盆景区里栽种的稀有植物，乔笙心神微动。
“乔小姐喜欢这些花草？”张助理留意到乔笙的表情，主动询问。
“这些植物看起来很稀有。”乔笙随口道。
“当然，这里大部分植物，都是专门从农院那边移过来的。”
“农院？”乔笙疑惑。
“隔壁农学研究院。”
“我看这其中，好像有几味药材，农院还研究药草吗？”乔笙手指碰了碰一株黄色的小花花瓣，轻声说道。
“药草？农院有一片药植基地园，是农院和中医科研院联合办的。”
听到他说药植基地园，乔笙眼睛当场就亮了。
“这么说，药植基地园里有很多药草？”
张助理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关注药草，可还是回答了她。
“有是有，但我一般不去那边，所以并不清楚那边的具体情况。”
“没关系。”知道了药植基地园已经是个意外，大不了她找人帮她问一下。
说起找人，乔笙看看张助理，又看看茶室的方向。
“乔小姐还有什么疑问？不妨说出来，没准我可以帮你解决。”张助理察觉到她的纠结，再次主动道。
“我需要一味药植。”乔笙点到为止。
张助理懂了，立马追问，“什么药植？也许我可以帮你问一下我的朋友，我朋友正好在农院工作。”
乔笙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乔笙也不会客气。
“延龄草。”
张助理愣住。
这个药名，一听就很稀有。
而且，怎么这么巧？
前几天他朋友刚说教授不知从哪弄回来了一个草根，非说是早已灭绝的延龄草，让他们不分昼夜在那盯着。
乔笙没有错过他的表情变化，心里顿时一喜，禁不住问道：“你听说过延龄草？”
张助理下意识点头，随后接触到乔笙的视线，他连忙回神，又摇头。
“听过是听过，只不过还在培育中，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
乔笙一听他这话，脸上的兴奋顿时一收。自己的营养液都是赵忠良他们给的，那培育能力，她有目共睹。连营养液都不一定能不能养活，看来的确有困难。
“没事，只要有消息就行。”
话虽是这样说，乔笙心里依然失落了一瞬。
算了，她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乔小姐若是急需，倒是可以留意一下拍卖场。”张助理提议道。
“拍卖场？”
似乎看到乔笙的疑惑，张助理开始给乔笙普及一下拍卖场的规则。
“一个月后，刚好是宝云轩春季拍卖场，乔小姐若是想去，我可以找朋友要一张入场券。”
虽然乔笙觉得，拍卖场上不可能有延龄草，可她还是心动了。
“麻烦你了，加个联系方式吧。”乔笙说。
张助理心满意足的拿到乔笙的联系方式，即使他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却也知道，单凭乔笙能被四个教授重视这点，就足以让他心甘情愿俯首作陪。
再说，他能走到今天这步，靠的不就是朋友多吗？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张助理和乔笙回到茶室，发现几人热情依旧不减地围在电脑旁问东问西。
不过从他们激动到有些痴狂的神情上来看，他们应该对东西很满意。
乔笙过去，赵忠良刚好把位置让给了其他人，看到她过来，眼睛一亮，笑眯眯道：“小竹啊。”
“赵教授可以叫我小乔或乔笙。”
“嗯，那笙笙啊，你这个二狗，我们测了一下，智商是挺高的，但是让它来掌控数据库的话，总觉得，有点不靠谱。”
“你看，要不加个管理员权限什么的……”
乔笙看着已经开始决定完善光脑结构的赵教授，安静地听他说完。
最后一句结束。
“你们看着办，如果你们的光脑芯片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去检验一下是否契合。”乔笙说道。
而她这句话，正中几人下怀。当即，赵忠良虚揽着乔笙的肩就往外走。
其他人纷纷跟上。
把他们的话听在心里的张助理，第一时间，按着耳边的耳机，吩咐下去。
于是等乔笙他们下去，直接坐上前来接她们的专车，前往赵忠良所在的研究基地。
基地在郊区，途中赵忠良和其他人好奇地询问了乔笙的年龄。
“前段时间刚过20岁生日。”
“20啊。”毫无疑问，几位年龄过百的大佬都懵了。
就算望着乔笙那张脸，他们有心理准备，可听到从当事人口中亲自说出来的年龄时，还是深受到了打击。
这会儿，他们总算觉得自己老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起。”赵忠良感叹了一声，继续道：“那你现在是在帝都上学？”
乔笙点头。
“花都理工？”还是“帝都大学？”亦或者“花清大学？”
“帝都美院。”乔笙老老实实道。
“帝都美院啊，还不错……砰！”赵忠良一拳锤在旁边的皮质座位上，回头眼神凶神恶煞地盯着乔笙，语气不可置信道，“你说哪？”
“美院？？？”
其他人也满脸懵逼。
这和他们刚才猜的几所高校有联系吗？
好像有，至少都挂着帝都的前缀，说出去不丢人。
但这跟丢不丢人有关系吗？
美院？
美院能教出这种学生？
我……
赵忠良气的脸红脖子粗，看着乔笙，就像看见了一个正被埋没的天才，蒙尘的珍珠。
痛心疾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看来高考制度，确实要更改一下了。”
乔笙：……
她不明白，怎么突然提到高考制度？
还是王理觉得不对，连声询问乔笙，“你高考多少分？”
“745”。
“？七百多？”车内几人懵了。
帝都有这么高的分吗？帝都满分好像多少来着？
乔笙一看他们表情，补充道，“我不是帝都人，我回去考的，湖省满分750。”
“哦。”原本紧张的气氛一松。
等会儿，“满分750，你考了745，这不对啊，帝都大学没邀请你？”赵忠良诧异道。
乔笙总算明白他们在纠结什么，语气平静道：“我自己选的美院。”
众人：……
天才的想法，果然和他们不一样啊。
“那你后悔了吗？如果后悔了，可以跟我说，我可以打个招呼……”
“不后悔。”乔笙打断了赵忠良的不忍与劝说。
“现在挺好的，没两年就毕业了。”
“那你毕业准备做什么？要考研吗？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考研资料，建议，还有未来的发展方向，要不你来我们的研究所吧，给我搭把手也行。”
赵忠良无法忍受，一个天才就此葬送了她的天赋，出声劝说。
乔笙心动了一瞬，但她钻研的方向不是光学方面的，之前能和他们谈上话，完全临时抱佛脚补习了一下相关方面的知识，纸上谈兵。
若非自己说有办法让光脑完善，还画了几个大饼。再有狗一帮忙，让这些人查不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还不一定理她。
于是乔笙摇了摇头。
见此，赵忠良和其他人使了一个眼神。不一会儿，车上，他们开始说起了乔笙感兴趣的专业知识。
很多她在自学过程中感到困惑不已的难题，经由他们提点，竟变得如此简单，令人茅塞顿开。
乔笙心想他们不愧是光电信息工程内的科研大拿，光脑系统一事，稳了！
而赵忠良见状，也觉得自己的研究院，未来会多一个栋梁，笑了。
赵忠良所在的科研所，挂牌国家，因此进入一定的区域。乔笙就发现，周围有不少人巡逻把守。
奇怪的是，以前乔笙也来过郊区，甚至把帝都的郊区踏遍了，可从未听说也从未见过眼前的地方。
车辆驶过一段小路，眼前立马豁然开朗，很快，拉着禁区的铁网与重兵把守的堡垒，出现在乔笙眼前。
研究院在地下，地上是一个用于迷惑的军事基地。等前方开路的车辆出示通行证后，严防死守的基地大门这才开启。
随后背着武器的士兵恭敬地立在两旁，目视车辆进入基地。
绕了一圈，四周一暗，车辆正式进入地下通道。乔笙没有乱看，尔后再次行驶了十多分钟，这才停下。
“到了。”
随着赵忠良开口，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乔笙跟在几位大佬身后下车，通道亮如白昼，看着和外面差不多，很难让人怀疑这是地下。
不多时，几人来到一栋白色的建筑面前。
望着上方简单直白的研究所名字，乔笙在他们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经历了指纹密码、瞳孔虹膜地一系列严峻的入门检测。到了科研室，已过去了半小时。
“是不是觉得麻烦，我也觉得，可那些人非说这样保密性高。”一旁的宋德明怕她感到厌烦，主动解释。
乔笙脸上挂着合适的浅笑，没有轻易附和。
因为一进入这里，她就明显察觉到了监控无处不在。
忍着不适，终于来到了他们存放光脑芯片的成果区。
“来，笙笙快来看看，这个光脑芯片还有什么要改进的。”赵忠良打开一旁的仪器，随即，一道蓝色的光线投放在展示区中间的白色圆盘中。
随着这道光的照射，本来空无一物的圆盘中。凭空出现一个蓝色的球体晶体状魔方，魔方看起来有很多面，每面上方都连接着数不清的神经基点，宛如一个大脑。
乔笙知道，这就是神经网络，心里有震惊，也有震撼。
“有没有感觉很美？”不知何时，赵忠良退到乔笙身前，望着眼前由光子组成的神经网络，眼底满是自豪。
乔笙这次没有沉默，她果断取出电脑，询问了一下链接端口，连上后，将电脑打开。
顿时，电脑中的二狗最后看了眼乔笙，接着化为乱码，消失在电脑中。与此同时，承载着神经网络的魔方晶体，骤然亮起了一道刺眼的光芒。
紧跟着，科研室灯光明明灭灭，随着一声‘滋啦’声响，整个科研基地，停了一切能源供给，同一时间，整个花国，信号消失了一分半。
后来，史书上称这一天为‘改变世界的一分半’。
第38章 我们的生活
“咔哒”
从研究院离开,已经晚上八点左右，等到家，刚过九点。
一开门,乔笙就察觉到哪里不对。
直到漆黑的房间骤然亮起，乔天手里举着礼花筒,“砰”的一声,落在乔笙头上。
“surprise！”
乔笙：……
她看着把自己打扮的跟个礼物似的乔天,又看看躲在后面,唯唯诺诺的程宋，面无表情无声地询问乔天。
“生日快乐！姐。”乔天仿佛感受到乔笙沉默面容下的怒火，激动的心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手足无措的看着乔笙。
“我生日早过了。”乔笙说着，将手里的包放在一旁的鞋柜上,弯腰换鞋。
“我知道,但是我已经有两年,没给你过生日了。自从爷爷走后,你也从没过过一个好生日，所以我今天就想,给你一个惊喜。”乔天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而且腔调中逐渐带了些哽咽。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换好拖鞋的乔笙,抬起下巴,清冷的眸底，直视在客厅坐立不安的程宋。
“姐姐，我……”程宋讨笑着起身，刚开口说了两个字。
“有些私事我需要处理一下，麻烦程学弟,你能先回去吗？”乔笙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乔天，语气中的不容置喙与冰冷，让程宋表情讪讪地闭上了嘴。
给了乔天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程宋一溜烟，毫不犹豫地跑了。
乔笙对他的识时务很满意。
乔天就不满意了，他哭丧着脸，胆怯地瞄了乔笙一眼，哀求的眼神让人忍不住心软。
“狗呢！”
“汪汪。”狗一激动的刨卧室门。
乔笙过去将门打开。
“主人，你弟弟太过分了。他不听话，乱吃东西，还威胁我不许告诉你。还有，他今天去了游乐园，把我绑在旋转木马上，自己跑了，主人，他还吃冰淇淋……”
“我错了。”乔天噗通一声，跪在乔笙跟前，同时一脚踢飞了狗一。
“冰淇淋好吃吗？”
“好吃。不是，姐，你听我说，我就吃了一口，剩下的都是狗一吃的，真的。”
“你撒谎，我没吃冰淇淋，你冤枉狗。”狗一从地上爬起来，三只爪子抱住乔笙的腿，专门空出一只，指着乔天，机械的电子音，愣是听出了几分悲愤。
“谁说你吃不了的，你热狗都吃了，一个冰淇淋，你也能吃。”乔天话一出口，看到两只爪子捂眼不忍直视的狗一，顿时回神，慌了慌张道：
“我不是，我没有，姐，我没吃热狗。”
“……还吃了什么。”乔笙低头看向狗一。
“还吃了一块蛋糕，一杯奶茶，炸薯条，汉堡…”
狗一没报出一个食物名，乔笙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见此，乔天吓的脸上虚汗直冒，脸色虚白无比。
“不过每样他都只尝了一口，除了冰淇淋，他一个人全给吃完了！”狗一愤愤道。
乔天后悔了，早知道他就多买一个冰淇淋给它了，草，这只狗真成精了。
一个冰淇淋，至于把他都卖了吗？
而且你一个机械狗，肚子里除了铁就是钛合金，你到底怎么吃东西的？
这点乔天始终不明白。
他不知道，为了让眼前这个狗更接近真狗，乔笙特意在机械狗内部，做了一个能量转换机制，只是之前，一直缺少一种能量，没能激活。
直到前几天将宋哲的系统拦截下来，吞噬了对方的能量，这个功能这才正式启动。以前它需要时常充电才可保持躯体的活力，现在可以通过使用食物，转化分解其中的能量，来维持运转，也算多了一种选择。
遗憾的是，那个系统见势不妙，不再纠缠，果断退了回去。
不过只要不让它和外界联系上，退回去也无妨。
看着眼前狼狈为奸的一人一狗，最后，乔笙把他们打包跪在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上软，跪个一两个小时，还是没问题的。
然后乔笙就开始放毒。
闻着自厨房里传出来的各种苦涩的中药味，乔天整个人，全身上下透露着惊恐与慌张。
他看看旁边狗一，狗一看看他。
“别看我，我可以屏蔽味觉系统。”狗一幸灾乐祸道。
乔天：草！
直到乔笙端了两大海碗黑乎乎的药，放在一人一狗面前。
“喝吧。”
在狗一伸出爪子端碗前。
“把你的嗅觉、味觉、触觉等所有感官系统，敏感度调到100。”
狗一：“……”
“噗……”乔天没忍住。
“别笑，锅里还有一碗。”乔笙语气幽幽道。
乔天：“……”
过了一会儿，喝了半碗苦的舌头往外伸的乔天绿着脸，气鼓鼓道：“姐，不公平。”
乔笙坐在他们对面玩手机，闻言眼皮微掀，示意他继续说。
“你应该把锅里那碗送给程宋哥。”
对不起了哥，谁让你说你是我哥，有难同当的。
“后来回来的时候，是他给我买的奶茶，非要我尝一口，我拒绝都不行。”
“还有那生日蛋糕，也是他提议买的，礼花筒也是他买的，今晚的一切都是他计划的。”
为了让程宋替他干了那碗补药，乔天就差直说，是程宋逼他吃的。
乔笙：“……”
很快。
一直好奇对门什么情况的程宋，收到了狗一送给他的一碗黑乎乎的补药。
不仅味道怪，颜色也看着吓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补药。
一脸抗拒的程宋刚要拒绝。
便听狗一说，这是乔笙特别给他煮的，谢谢他今天晚上对乔天的照顾。
顿时，程宋想也不想，端起碗干了。
徒留狗一狗眼大张，一副仰望神的模样看着他。
苦的舌头哆嗦了一阵，表情管理更是瞬间失去控制的程宋，好不容易缓过劲，扯扯嘴角，笑着说：“替我谢谢姐姐的补药，就说照顾她弟弟，应该的。”
“还有，补药很好。”下次别送了。
除非本人亲自送。
“砰！”
程宋一把把门关上，张着嘴，急匆匆往淋浴间跑。
结果，他漱口漱了半天，嘴里那股味，不仅没散，反而更严重。
他不信邪，又去摸了一颗糖吃。
“噗…呸！”什么玩意，这么酸，你跟我说是糖？
程宋刚把糖吞进去，下一秒扣着嗓子往外吐。
关键糖是吐出来，他想继续催吐，可最终，只吐出来酸水。
一时间，又苦又涩又酸，还有些臭，仿佛吃了个怪味糖，但糖，怪味中还给你一丝甜意，不至于让你那么绝望。
啊——
程宋张着嘴，在客厅里躺尸，想想觉得不对，连忙拿起手机给乔天发消息。
收到他消息的乔天，得知他自己又漱口又吃糖，整个人都快笑疯了。
果然，人的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悲惨中。
“乔天：你别乱吃东西了，也别喝水，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不然你会更绝望。”
已经绝望的程宋不想理他。
想也知道，自己是受到了他的波及。
虽然不清楚刚才乔笙为什么生气，却也知道一切的根源应该在乔天身上。
通过昨天和乔天套话，他知道乔天的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直在老家养身体。
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挺照顾人的啊。
想来想去的程宋，始终没想明白，自己怎么成了池鱼。
更想不到，都是因为他今晚在楼下附近看到乔天盯着奶茶店，随手买的一杯奶茶，惹出来的祸事。
乔笙可不管他们的怨念，盯着他们喝完了药，吩咐他们洗碗，自己进了房间。
先把电脑放回原位，乔笙舒展了一下身体，收拾衣服，准备洗漱。
“姐，客厅还有我给你买的蛋糕呢，要不你尝一口？”
在狗一的怂恿下，乔天端着蛋糕，来到乔笙门前，敲开了门，笑道。
乔笙看看他殷切的眼神，又看看蛋糕，说：“放那吧，我一会儿吃。”
“那我能不能……不，我是说，能不能给狗一一块，狗一说它想吃。”
“汪汪！”我不是真狗，你是真的苟。
“吃一口，喝一口我煮的药。”乔笙面无表情说，“只要你敢喝，你随便吃，我不拦着你。”
“我能不能找人替我喝？”乔天抖机灵问。
“只要你能找到人，你随意。”
“狗……”
汪汪。
狗一摇着尾巴跑了。
它才不要，它的痛苦可是他的一百倍。
“狗一，我是说让你帮我叫叫对门的那个哥哥。”
很快，勉强把嘴闭上的程宋绷着脸，来到对门。
“来来来，程宋哥快坐。”
乔天殷切的举动，吓的程宋脚下一停，下意识就想扭头回去。
“程宋哥，你喜欢吃蛋糕吗？”
程宋没理他，眼睛四处扫视了一圈，用眼神问他，“你姐呢。”
乔天指指淋浴间的方向，张嘴小声说，“洗澡。”
洗澡！
顿时，程宋脸一红，隐隐的，仿佛听到了水声，这下不禁脸红，耳朵也红了。
“程宋哥，你怎么了？脸这么红，你不会发烧了吧？”这时，乔天注意到他的异样，诧异问道。
“没，没有。就是感觉有点热。”程宋用手扇扇风，眼神乱瞄，说。
“热？没有吧，我今晚没开暖气啊。”乔天纳闷。
程宋却在这时，连忙转移话题。
“不说这个，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程宋问的时候，眼神难以控制地往浴室的方向瞄了几眼。
然而不说浴室在里面，他现在这个位置看不到，便是看得到，也隔着一道门。
“啊，就是问问你，喜欢吃蛋糕吗？”
蛋糕？
程宋皱眉，他小时候喜欢吃，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可当他对上乔天的眼神时，一个激灵，警惕道：“挺喜欢的，怎么了？”
“啊，你喜欢吃蛋糕？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吃吗？”乔天惊讶。
他这反应，越发说明了有坑，于是程宋也一脸惊奇道：“我没说过，我什么时候说的？”
“好吧。”乔天有些悻悻然，不过很快，他捧着生日蛋糕放在桌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程宋，问：“哥，想吃吗？”
程宋觉得，这是个危险的问题，仿佛他只要回答错误，便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然而为了迎合自己上面的爱好，程宋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等姐出来，我们一起吃。”
程宋：……
额，就这么简单？
他不信。
“对了，这是刚才补药后遗症的消除丸，给。”乔天连忙掏出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糖豆大小的药丸，递给程宋。
接过药丸的程宋，不仅没有心安，反而更慌了。
可等乔笙穿着睡衣出来，三人坐在餐厅桌上，手里拿着刀叉开吃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我的感觉出错了？
程宋松口气，很快抛弃了那点诡异的心慌。
“我吃好了，姐，我去洗澡了。”乔天规规矩矩地吃了一块蛋糕就不吃了，下桌边说边自己的回房间。
顿时，餐厅里只剩下乔笙和程宋两人。
程宋望着乔笙刚洗完澡，粉嫩娇艳的脸，本恢复正常的脸，再次升起两抹红晕。
尤其在看到乔笙吃掉一口蛋糕，奶油不慎粘在唇角，乔笙不在意地伸出舌.尖.舔.掉时，程宋的眼睛就像被开水烫伤，瞬间收回，匆匆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蛋糕。
“看来你很喜欢喝补药。”乔笙突然出声，惊醒满脑子不怀好意的程宋，下意识点点头。
等回过神乔笙说的什么话，他脸色突变，很快，他眼神变幻了一下，甜甜道：“姐姐辛辛苦苦给我熬的，我当然喜欢。”
“我不辛苦，你喜欢就好。”乔笙说些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程宋，那一眼怎么说。
就很慌……
“乔天跟你说了吧？”
程宋茫然脸。
说了什么？
“他吃一口蛋糕，你喝一碗我熬的补药。”乔笙没有停顿，“他那一块蛋糕，差不多十几口，我也不让你喝那么多，三碗就行。”
“明天早上，我会让狗一给你送一碗过去，记得喝完，别浪费。”
说着，乔笙起身将剩下蛋糕分装好，徒留一脸怀疑人生坐在位置上的程宋半天没吭声。
“还剩了一半，你要吗？”乔笙问程宋。
缓过劲的程宋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狠狠道：“要！”
乔笙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把蛋糕给他。
程宋满天欢喜的来，沉重不已的走。
“出来吧，他已经走了。”乔笙关上门，对扒在门后没敢出来的乔天说。
乔天讪讪的出来，探头探脑找了一圈，没找到程宋，他这才放下心。
随后看向两眼洞察之色的乔笙，试探道：“姐姐不喜欢他？”
不然吃的时候，都不提醒人家。
直到现在，他都还没从幸福中回神。
本来嘛，他只是想去掉那补药的后遗症，然后就想了这么一个满是漏洞的办法。
没想到，一向对他管的特别严的乔笙，居然同意了，还配合他，把这出戏给唱了下去。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程宋肯定得罪他姐了。
“少跟他接触。”乔笙没否认，拧眉继续说，“平常我不在家，你别让他进来。”
乔天一怔，虽然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我先去刷个牙，你等一会儿。”乔笙说着，本来没觉得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间有什么不好，可现在，她感觉到了麻烦。
明天就去找房。
乔笙不是没想过在帝都买房，但她穷。
别看她和陈氏夫妻合作，赚了不少钱，可赚的钱，大多都投给了司律的研究所。
剩下的，她留了点自用。
如今自用的钱，只有司律给他转的那五十万分手费。
蒋老师住院，她留了十万给李老师备用，还有四十万。
就这，估计连买房的零头都没有。
更别说她还要去参加3月底的宝云轩拍卖场。
忽然，乔笙想起留在赵忠良教授那里的二狗。
她说回来的时候，好像忘了什么，感情忘了谈价格了。
不过人家堂堂国家级院士，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糊弄她。
但乔笙还是问了一下张助理。
“张助理：奖励啊？有，赵院士正在帮你申请荣誉勋章，还有奖金呢。”
看到奖金，乔笙顿时来精神了。
“张助理：奖金不多，只有三十万。”
乔笙：……
“张助理：贵重是那勋章，那可是荣誉，不少人想要，都得不到的。”
“张助理：乔小姐，你怎么不说话？”
“乔笙：勋章能卖吗？”
“张助理：……乔小姐要是缺钱的话，不妨等等，等光脑终端全面上线，咱们就不缺钱了。”
“乔笙：还有多久？”
“张助理：这要看调试的进度。”
好吧，懂了。
至少一个月内拿不到钱。
“张助理：我这里还有些余钱，乔小姐若是急需，我可以借给乔小姐。”
“不了。”
乔笙拒绝。
什么都好还，人情不好还。她还没和张助理熟到这个地步。
“好吧。”张助理有些遗憾没能帮助未来的大佬。
“对了乔小姐，我找我朋友问了一下宝云轩的拍卖场时间，初步定在三月十八号，届时将提前一个星期售票，请问你需要我帮你留意一下吗？”
乔笙：“…那就帮我留意一下，麻烦你了。”
“好的，到时我试着帮乔小姐看看能不能提前拿到拍卖品的清单。”
他都这样说了，乔笙只能回了一个“嗯，好的，谢谢”。
“那好，乔小姐生活愉快，我就不打扰了。”
乔笙：……
太贴心了，贴心的她都忍不住找一个助理。
不对，她有助理。
乔笙看向在门口徘徊的狗一，招招手。
狗一当即跳上床，蹲在乔笙身前，蓝色的晶体状眼球中，散发着复杂的光辉。
“主人。”狗一开口，脑袋微歪，“二狗其实不适合充当智脑，它的程序很容易被破解，未来可能忘了主人。”
最合适的其实是它，它也一直知道。乔笙更是从它诞生，便告诉了它的未来。
只是没想到，临到紧要关头，乔笙居然选择了二狗。
虽然狗一将二狗、三狗衍生出来，就有这个想法。但真到了这个时候，狗一却有点后悔。
它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毕竟成了智脑，才能更好的帮主人。
“不要担心，其实谁当智脑都可以。只要它能封住其他系统的退路，记不记住我没关系。”乔笙安慰狗一，“何况，二狗它愿意。”
想到昨天晚上和二狗的谈话，乔笙自己都没想到，二狗没有考虑，直接答应了。
明明她见狗一挺抗拒的。
狗一见乔笙看它，讨好地咧嘴笑了笑。
当智脑是有好处的，除了自由，以后二狗可能会比它厉害。
二狗被它灌输了强大的好处，自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主人，还有一件事，你的6号前男友，今天探查了你的手机定位。”
见乔笙一脸疑惑，狗一报名字，“顾谨书。”
“那你怎么做的？”
“嘿嘿嘿，我按主人说的，把主人的定位挪到了海底。”
“……我什么时候让你挪到海底的。”乔笙看着狗一狗脸得意的样子，气笑了，“我说的是，让你干扰他的系统，别让他得到我的具体行踪。”
“是的啊，海底他怎么能找到？”狗一傻乎乎道。
乔笙：……
算了，不和一个人工智障沟通。
——
彼时帝都市中心，位于黄金地段的某栋别墅小区。
想到下午让系统调查的结果，顾谨书本人，已经习惯了。
他松了松颈间的领带，独坐阳台，出神地望着由几颗璨星点缀的天空，身上还穿着白天那套灰色西服。冷白的夜色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渡了一层朦胧的雾影，衬得他那张没有谁会违心说句难看的脸，越发出尘脱俗，仿若坠入凡间的仙人。
“系统，你说，我现在所在的世界，真的是书中诞生的虚构世界吗？”良久，顾谨书语气幽幽的出声，不含情绪的声音，让857颤了颤。
而它的反应，却恰恰给了顾谨书答案。
“我知道了。”顾谨书长叹一声，他望着宛若囚笼将他困在此方天地的长空，无声叹息。
“我有预感，除了那条路，我别无选择。”
“没，没必要吧？”857唯唯诺诺道。
“你还没看出来吗？”顾谨书不知道自己的系统为什么跟个傻子一样，“这一切都是她设的局。”
乔笙，这个他在以前，只当任务攻略，从不放在心上的女主，谁能想到，会是将他困在这里的主谋。
她也是真的狠。
为了迷惑他，居然用自己做筹码，亏他还以为，她和其他任务世界女主一样，是个恋爱脑。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他再次攻略乔笙的可能，成功率不到50%。
所以，他不能攻略。
顾谨书倏然起身，望着远处陷在昏暗夜色中的夜景，温柔含情的桃花眼中，原本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与冷漠，逐渐消失。
最后只剩下一个，自内而外，与面相一致，谁看了都忍不住赞叹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清风霁月，不过如此。
随后他登上自己的社交账号，看着依然在自己评论下方蹦跶，宣称他要是和乔笙在一起，她就去死，或人.肉、网暴乔笙的极端粉丝评论。
顾谨书见此，没有像以前那样选择了旁观，而是眉头紧锁，清空除了上次那条反击造谣者之外的所有动态，然后关闭了微博评论权限。
直到第二天早上五点二十分，坐在阳台守了一夜的顾谨书，将自己编辑的一段文字，发了出去。
“顾谨书V：《我们的生活》将是我接的最后一档综艺活动，结束后，我将息影退出娱乐圈……”
第39章 长生未来
明河小区附近的猫主题餐厅。
顾谨书一进门,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上，一手撸猫，一手拖着下巴侧着脸看向窗外的乔笙。
橙黄的阳光洒在少女身上,好似为她披上了一层华丽的金纱，齐肩的黑色短发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给人一种极强的视觉冲击感。
她侧脸柔和,通过直射的光线,依稀可见细小的绒毛。那一脸吹弹可破、几乎看不见毛孔的皮肤,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光滑紧致，无疑，乔笙很美。
顾谨书一直都知道，只是他看惯了各种美人，若没有值得他注意的,他很少在意这些外在皮相。
但是今天,他看着坐在窗前,一副岁月静好,温暖如初的乔笙。他的心，蓦然漏跳了两拍。
他好像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乔笙,除了初次见面，他也仅仅留意了一下这个任务世界目标的长相，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人后。
他便展开了攻势,先是以温柔体贴接触,然后在潜移默化间，慢慢让乔笙喜欢上他。
只是他的攻势刚进展到一半，他就发现，后面的根本不用了。
因为乔笙已经上钩了。
于是，理所当然,顾谨书放松了警惕，不再想着怎么稳固感情，而是不断压榨、消费乔笙对他的感情。
不过当时的他，私以为，乔笙是恋爱脑，并不放在心上。
直到那天分手，系统清零的攻略值，她给了自己狠狠一巴掌。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系统突降的攻略值，只能说明一件事。乔笙根本不爱他，先前的他以为，只不过是她想让自己以为、看到的而已。
顾谨书一直为自己的演技感到自豪，结果被打下神坛，他才发现，乔笙才是最大的演员。
她成功骗过了自己，以致于让深陷其中的自己曾一度无法相信且接受这个事实。
想到上次送花，乔笙对自己的态度，顾谨书回去没多久，就想通了这点。
还真是：终日打雁，如今却被雁啄了眼。
顾谨书心里很是复杂，乔笙这样的人，如果是同行，他会毫不留情。
可偏偏，她是自己的任务目标，面对这个比自己演技还强的高手。顾谨书一边要想着怎么缓和两人的感情，一边还要警惕乔笙反过来攻略自己。
只是她现在根本不屑吧。
顾谨书自嘲了一声，快步上前，挺拔的身躯与行走间隐隐透露的气质风度，令他哪怕做了简单的伪装，也让人忍不住被他吸引。
“好久不见。”
“新发型很美。”顾谨书坐下期间，视线落在乔笙头顶，赞叹道。
乔笙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蓦然恍了一下神。
很快，乔笙回过神，眼眸深处，快速掠过一抹惊讶。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顾谨书眼睛微弯，茶色的眸底如同一潭打着转的池水，勾人心魄。
这是一个仅凭一双眼，便能让人深陷于他的魅力的男人。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乔笙放下腿上的猫，盯着顾谨书，有话直说。
之前的顾谨书，表面温柔，实际上骨子里透露的高高在上与蔑视，仿佛他是神，在俯视所有凡人。
现在他，表里如一，满眼的柔情与爱慕，令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顾谨书轻笑一声，舒朗的嗓音仿佛夹着某种魔力，使人忍不住竖耳倾听。
“那你喜欢这样的我，还是之前的我？”他说。
乔笙本来平淡的脸，骤然冷了下去。
“如果你约我来，是说这些废话的，我觉得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乔笙说罢，开始收拾东西。
“等下。”顾谨书总算不再试探乔笙对他的态度，语气感慨道：“听我把我说完，好吗？”
他认真地看着乔笙，眼神中带着一丝请求。
乔笙坐了回去。
十分钟后。
乔笙冷漠地望着眼前顾谨书给自己的邀约合同，眼皮微掀，拒绝道：“我并不想进娱乐圈。”
“我知道，只是参加一个节目，这是我息影前，最后的心愿。”顾谨书语气诚恳道。
“你的心愿和我有什么关系。”乔笙面无表情，毫不客气地回道。
“这是我，之前给你准备的分手费，里面一共有五千万，一直没给你，密码是你生日。”顾谨书突然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放在桌上推给乔笙。
乔笙：……
果然变了，都知道用钱收买人心了。
以前可都是像只花孔雀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有魅力。
乔笙坦荡地收下。
“如果你答应和我参加这个节目，我再给你五千万。”顾谨书看到她收下，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很不是滋味。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居然沦落到用钱来打动人。之前的他，可是很不屑金钱这种俗物。
眼前乔笙神色有些动容，顾谨书压下心底那点异样的酸意，继续报价：“一亿。”
乔笙：“……节目什么时候开始？”
“一个星期后。”顾谨书忙说。
“哦。”乔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录制多久？”
“差不多一个月。”
“我还要上学。”乔笙提醒他。
“那你能请到假吗？”
乔笙想了一下，说：“到时我试试。”
“那就好。”顾谨书很满意，“还有一件事。”
乔笙不满地抬头。
顾谨书下意识解释，“因为这个节目，拍的是男女搭档之间的生活，所以可能麻烦笙笙要搬个家。”
话越说，声音越小。
尤其在乔笙冷冷的注视下，顾谨书莫名有些心虚。
“我可以加钱。”最后，他补充了一句。
乔笙目光一收。
顾谨书：……
“什么时候搬？”
“你若没有问题，现在就可以…搬。”
“等节目开始录制的前一天叫我。”乔笙直接定下时间。
顾谨书只能失望地收回视线。
“还有事吗？”乔笙问。
重新调整好自己有些诡异的情绪的顾谨书，沉默地摇摇头。
“那我走了。”乔笙毫不犹豫地起身，拿起一旁的提包，掉头就走。
整个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迟疑。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顾谨书发起了呆。
还没开始，他就已经怀疑，自己的决定对不对。
——
出餐厅的乔笙，直接去找昨天晚上让朱秀芬给自己帮忙联系的房屋中介。
没多久，她就来到了离美院不远，却又高上一档次的公寓楼。
而且听说这里的隐私保密工作也做的很好，没有带出入卡，进都不让进。
“你好，是乔小姐吗？”
乔笙刚走到小区门口，早已在保安室等候多时的中介快步上前，热情地询问。
乔笙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见他目光正直，遂点了点头。
“乔小姐是租房还是买房。”中介说着，在前带路，和保安室的人说了一声，领着乔笙进了小区。
“先租。”
“户型呢？有什么要求吗？”
“两室一厅一厨二卫，最好向阳的房子。面积稍微大一点，有个阳台更好。”乔笙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乔小姐说的要求，我这儿刚好有一套符合。”
说话间，中介带着乔笙来到了19栋楼。
“我说的那间房屋在18楼，这个数字，乔小姐不介意吧？”为了避免闹出不必要的麻烦，中介连忙问了一句。
“不介意。”是地上，又不是地下，何况乔天那个身体，没准地上18楼能压一压。
“这一层只有两户，你要租的是右边这间。”随着电梯抵达所在楼层，中介径直走向右边。
乔笙看了一下门牌号。
“1801”
“咔哒”彼时，中介刚好输入密码把门打开。
“门带指纹，你以后可以将自己的指纹存放入。”
中介说着，进了屋。
进入玄关，右边是开阔的开放式厨房，里面厨具都很齐全。
径直往前走，左边是客厅，客厅的旁边则有一个阳台，倒是和她现在住的609有点相似。
客厅两边，一边是接近玄关的主卧，另一边则是次卧。
主卫生间在次卧旁边。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小隔间，可以装个杂物啥的。”中介领着乔笙，来到主卫右边，打开门让乔笙看了一眼。
“勉强可以称得上三室。”
看完房间的乔笙比较满意，尤其看了眼主次卧，主卧里有标准的淋浴间，次卧居然也有一个独立的马桶间。
不过次卧就在主卫隔壁，倒是不远。
当然，租金也不便宜。
一个月一万多，且半年起租。一次性付清后，让本就不富裕的乔笙，再次雪上加霜。
还好刚进项了五千万。
乔笙稳了稳心神。
回去让乔天收拾行李和她一起搬家。
出门之际，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程宋。
看见他们的行李，程宋脸色微变，勉强维持住笑意道：“你们这是……”
“搬家。”乔天回道。
“为什么搬家？”程宋不解，要说担心外面那些狗仔，他已经吩咐人清理了。
“姐说这个地方太小。”乔天小声说。
其实他知道都是因为自己。
乔天黯然伤神了半秒，想着自己要不要出去帮人看病赚点钱啥的。
“走吧。”这时，乔笙提着行李箱，从房间里走出，接着当着程宋的面关上了门。
“姐姐，你昨天不是还说，要给我煮补药喝的吗？”程宋幽怨道。
“不急，今天早上我让狗一给你送了一碗，还有两碗，我用真空袋包装好了，一共两袋。”说着，乔笙提起左手里的袋子，递给程宋。
程宋：……
想到自己刚才找了几家名声不错的老中医给他检查的结果。顿时生无可恋，表情更是在看到袋子里黑糊糊的，熟悉的汤药时，变幻了一阵。
“这个…”程宋抗拒着，不想收。
“程宋哥，就当分别礼物，别客气。”乔天贴心道。
程宋：……
“姐姐…”不得已，他祈求地望着乔笙。
然而乔笙，抬了抬手，示意他赶紧接着。
不想在乔笙面前惹她不高兴的程宋，悻悻然接过。
“不可以浪费哦，很贵的。”乔天看热闹不嫌事大，彻底破灭了程宋最后一丝希望。
最后，程宋可怜巴巴地提着让他痛苦万分的补药，看着乔笙和乔天两人乘上电梯离开。
想着，他还是没忍住，匆匆回房间扒在阳台上，往下看。
这次不同上次，这次他光明正大的看。
顺便给乔天发了一条消息，很快，程宋看着底下抬头往上看的人，兴奋地挥着手臂。
他不是不想下去送人，但他更怕自己忍不住把人抓回来，不让她搬。
程宋打定主意自己是回来追人的，而且他也不想乔笙像讨厌她那几个前男友一样讨厌自己。
想做的比其他人更好，自己就得忍。
——
“姐，程宋哥是不是喜欢你啊？”路上，乔天忍不住问。
乔笙拧眉，想到刚才半个身子探出阳台的人，沉思两秒，不确定道：“不知道。”
程宋这个人很迷，喜欢不按套路出牌，性格摸不准。属于那种上一秒还在笑着和你说话，下一秒就能和你打起来的那种。
这种人做事不顾后果，危险性极高。
以乔笙稳妥的性子，是不会主动和这种人打交道的。
好在这次搬家了，以后能不能碰见另说。
只是让乔笙没想到的是，没过两天，程宋就跟过来了。
“好巧啊，姐姐原来搬到这里了吗？”刚出电梯的乔笙，与正准备进电梯的程宋遇上。
“姐姐别误会，我是来收租的。”程宋指了指隔壁的1802，解释道。
“那边是我朋友的房，租户这个月没给租金，我朋友听说我在帝都，就让我帮忙跑一趟。”
1802是一对小情侣租着，乔笙前两天还看见过他们，倒没说什么。身体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先走。
程宋低着头，安静地进了电梯。
当电梯彻底关上，乔笙紧绷的神经，蓦然一松。
回到房间，乔笙找到蹲在客厅沙发和前天一起看电视的狗一，提着它进了房间。
“帮我查一下程宋这个人。”乔笙拧眉，思忖片刻说。
狗一立马行动起来。
“主人，是查他的行踪吗？”狗一抬头。
“能查到什么是什么。”不知为何，乔笙觉得狗一应该查不到对方什么东西。
“主人，查到了。”忽地，狗一的出声，打断了乔笙的思索，她讶异了一下，连忙让狗一将结果发到她手机上。
很快，有关程宋的所有信息出现在乔笙眼前。
“程宋，男，17岁，十年前长生制药集团火灾唯一幸存者。事故发生后，被海外程氏企业接回本家，之后几年，一直平平无奇，表现的都很正常，直至十五岁那年…滋…后来以徒手之力……滋……实验……”
那年怎么了？
你后面是抽风了吗？
乔笙审视地看向狗一，询问他后续。
“主人我被干扰了。”狗一摇头，“要不是二狗帮我挡下了袭击，我差点被对方发现了。”
“不过二狗暴露了，奇怪的是，并没有受到对方太多针对。”
“对方是谁？”难道还有别的系统？
“不知道，但我可以感觉到，对方对于类似我这种存在，很是厌恶。可二狗是我分出去的一部分，没道理会对它手下留情。”狗一不明白，而这次的事，也让它心有余悸。
它差点没了。
对二狗宽容，却对狗一很针对？
乔笙脑中似有什么闪过，但每次要抓住尾巴的时候，总会溜走。
暂时想不明白的乔笙，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反而观察起，这个由狗一拿命换来的资料。
仔细一看，平平无奇，然而乔笙的眼睛，最终落在‘长生制药集团’这六个字上面。
长生制药，长生未来。
是巧合吗？
乔笙愣怔了一下。
下意识想让狗一帮他长生制药，但看看蔫头耷脑的狗一，乔笙抿嘴，让他自己出去陪乔天，自己则抽出电脑。
没了二狗，喜欢偷懒的三狗一如往常一样，不喜欢现身。
乔笙也没管它，直接开始搜索有关长生制药的所有信息。
遗憾的是，乔笙只搜到了十年前那场火灾的相关信息，哪怕她深入调查，也没查到什么。
最后，在乔笙放弃之际，一张图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图片乍一看，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而且拍摄的角度有点像偷拍。
整张照片很模糊，大部分被漫天火焰占据，只有右下方角落，一个逆流而上，侧身回头往火灾方向去的人，让乔笙感到眼熟。
但可能吗？
十年前，她还没来帝都，更别说认识这照片上的人了。
乔笙打开图片处理器，试着让图片变得清晰。
然而，当时的像素实在太低了，努力了半天，只得到一个比原图强一点的糊图。
乔笙将图片放大，降低阈值，最终，男人糊成马赛克的脸，呈现在乔笙眼前。
乔笙拿出一张纸笔，试着根据轮廓还原。
最后，乔笙看着自己手下现出面孔的男人，微微一怔。
第一眼看上去，很陌生，可以说，没见过。
但再次仔细看了几番，乔笙从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乔笙想想，用手蒙住男人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顿时，乔笙脸上露出一抹震惊。
司律！
她的脑袋里，蓦然蹦出一个名字。
画中的男人神情冷峻，看向火灾现场，眉峰微蹙。他好似想过去找什么东西，却被身旁的其他人拉着，挣脱不了，只能望着冲天的火焰，面色沉沉如阴云密布。
在他身上，乔笙看到了司律的影子。
想到司律一直研究的东西。
乔笙眉心跳了跳。
良久，乔笙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
她越发觉得，这个世界不简单。
每次想跳出去，总会遭遇各种意外。
女主。
乔笙再次将这两个字，放在口中仔细琢磨。所以，没有他们这些人之前，她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乔笙很想去问，但是现在不行，至少要等到光脑铺设覆盖帝都。
反正这些年也等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当然，这张男人的画像和图片，也被她暂时保存了起来。
现在目前，她已知，赵宣阳应该是重活了一世，宋哲有个男配逆袭系统，顾谨书有个攻略女主系统，以及陆昭的虚拟人生模拟系统。
司律和赵宣阳差不多，只不过他是从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怪一直研究人的精神体，能否独存于世。
乔笙没有去查司律之前的身份，不出意外应该是死了。
或许抽个时间，可以和他谈谈。
乔笙想着，将所有的东西，保存密封，最后放在床下的储物柜里。
先前在609的东西，也被她搬了过来。不过原先的大多数东西，都被她该丢的丢了，最后只剩下三瓶营养液和一些从老家带来的瓶瓶罐罐。
“姐，吃饭了。”客厅里，乔天的呼喊让乔笙快速走了出去。
饭是乔天做的，米饭，外加一盘鸡蛋炒青菜，最近他迷上了做饭，承包了乔笙的一日三餐。
虽然他自己只能吃一些特制的食物，但这不妨碍他做给乔笙吃。
饭桌上，乔天眼巴巴的看着乔笙。乔笙随口表扬了一句，乔天顿时眉开眼笑道，“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很多。”
“给狗一准备了吗？”乔笙突然提了一句。
不等乔天接话，乔笙面不改色道：“它胃口比较大，让它吃吧。”
乔天没感觉哪里有问题，欣然答应。
“过两天，我可能要出去住一段时间。”乔笙开口道。
“出去住？”乔天不解。
“录个节目，录完我就回来。”乔笙淡定道。
“录节目？上电视的那种吗？”乔天一脸好奇。
“应该。”乔笙沉思了两秒，点头。
“我能去吗？”说完，乔天发现乔笙骤变的脸，立马转口道，“算了，录制节目应该很累，我还是在家吧。”
“你可以去附近转转，这周围还是很开阔的。”乔笙拧眉，“不过出门记得把狗一带上。”
“我知道了，那我能给人看病吗？”乔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乔笙。
“可以，但我不希望你和别人起冲突，另外注意安全。”乔笙很是宽容道。
“嗯嗯。”乔天很是高兴，已经开始琢磨明天去哪找病人。
乔笙见状，眼底的温度有所缓和。看来出来，的确让他的状态要好很多。
脸都不像先前那么惨白，一看就不健康了。
又过了两天，元宵节这天，乔笙收到顾谨书的通知，让她明天去天海世纪的一栋别墅。
乔笙应下没多久，突然收到了赵老的加急电话。
乔笙没多想，匆匆赶了过去……
第40章 针锋相对
2月的最后一天。
赶在节目录制的前一晚,乔笙抵达了顾谨书所说的别墅。
风尘仆仆的她，手里提着小小的行李箱。让等候多时的顾谨书，连忙迎了上去,只是在快靠近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脸上洋溢着笑容,如欢迎老朋友似的和乔笙打招呼。
这让跟在顾谨书身旁的助理惊讶万分。
要知道,顾谨书虽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很温柔，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些只是他的假象。他属于那种骨子里，自带高傲，却不会让你感到难堪,也不会让你觉得热情的人。
但现在,从看到乔笙的第一眼,助理就发现,顾谨书整个人不一样了。
眼睛好似在发光，浑身充满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单纯的讲,就像千年铁树突然开了花，太阳突然从西方升起。
完了，顾影帝这是真栽了？
助理心里一咯噔,不敢继续细想。
“怎么这么晚？”顾谨书上手准备提乔笙手中的箱子。
乔笙没有拒绝。
毕竟总有人觉得自己很行。
于是顾谨书连人带箱子差点倒地。
乔笙冷冷地看着,转身进了别墅。
顾谨书尴尬低头找滑轮，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只能硬着头皮，用上全身的力气去提行李箱。
别墅很大，里面的装修风格偏中式复古,入眼全是昂贵的家具与摆件，贵气不失典雅。
乔笙匆匆扫了两眼，没有多看，回头望向顾谨书，问道：“我的房间在哪？”
放下行李箱的顾谨书指着二楼，说：“二楼左边的客房，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了。”
乔笙微微点点头，过去轻而易举拎起行李箱，如履平地般上了二楼。
看的底下的顾谨书，一脸怀疑。
“顾哥，你和乔小姐……”这时，助理凑上前略有些担心，“是认真的吗？”
顾谨书闻言，脸上的笑一收，望着乔笙上楼的背影，语气淡淡道：“这和你无关。”
“可是……”
“你回去吧，明天再来。”顾谨书直接下逐客令。
他强硬的态度，让助理不敢反驳，只能乖乖离开。
二楼房间内。
乔笙刚把行李箱的衣服拿出来，房门被人敲响。
“笙笙，吃夜宵吗？”
“不吃。”乔笙连门都没开，回复。
待顾谨书离开的脚步声走远。
乔笙撸起袖子，露出底下形似手表带的‘光脑终端’。
没错，赵教授他们把终端先做出来了，但光脑需要在全国范围内重新铺设光子信号塔使用。现在她能连上光脑，但没有信号，搜索不出来任何信息。
当然，有狗一在，这点倒不用担心。可惜狗一被她留在了家里。
乔笙激活终端，一个淡蓝色半透明光屏浮现在乔笙视野正前方。
“尊敬的乔女士，欢迎启用一代光脑。对不起，信号丢失，请问是否将错误信息上报给智脑。”
光屏中间，一个简陋的黑白花纹狗头看着乔笙，嘴巴一张一合地说道。
“否。”哪怕在实验室反复调试过许多次，乔笙还是忍不住激活，伸手试着去碰光屏。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狗头再次出声。
乔笙没管它，盯着自己穿透光屏的手微微失神。
不知道他们的系统，是不是这样的。
乔笙心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疑问。
真想让人把他们抓起来研究研究。
可惜，要不是怕他们鱼死网破，她也不至于忙活这么久。
关闭终端，乔笙抱出行李箱里的电脑。
其实她行李箱里的东西都不重，重的是电脑。
她这个电脑是特制的，光是外壳，都有三公斤重，总体重量达到二十五公斤，与此相对应的，是它流畅的处理能力，以及承载像三狗这种智能数据。
乔笙打开电脑，敲醒懒惰的三狗，指了指终端。
三狗这才从电脑中的某个图标上抬起头。看看乔笙，随即，一条流动如星河的代码出现在电脑屏幕中。
乔笙赶紧复制，接着激活终端，将复制的代码粘贴了上去。
很快，头上有着三个黑点，浑身白色毛发的三狗一屁股将原来的黑白狗头撅跑，自己蹲在了光屏中间，四处扫了一眼。随后朝乔笙叫了一声，表示自己很满意新家。
乔笙懒得理它，三狗懒是懒，不过叫它做什么，它还是会做的。
重新收起电脑，乔笙将行李箱放在一旁，接着简单地洗漱一番，便关灯休息了。
一夜无话。
早上，乔笙睁开眼，望着陌生的房间，差点没反应过来。
再一看时间，七点五十分，接近八点。
有点晚，这几天太累了。
乔笙从起身，刚把衣服穿好洗漱好，门口，传来顾谨书试探的声音。
“笙笙醒了吗？”
乔笙望了一眼收拾整齐的房间，起身去开门。
顿时，她被怼脸的摄像机拍个正着。
望着门外架着摄像机，一脸好奇激动盯着自己的陌生人，乔笙淡定地看向顾谨书，示意他解释。
“这是剧组的人，负责拍摄我们这一组的，我和你说过。”顾谨书说。
乔笙很淡定，扫了一眼剧组的人，问：“我需要说些什么吗？”
“可以的话，麻烦乔小姐自我介绍一下，顺便和观众打下招呼。”这时，剧组里的跟拍导演笑眯眯地出声。
他提了，乔笙照做。
对着镜头，乔笙思忖片刻，说：“大家好，我是乔笙。”
跟拍组导演等着下话呢，结果等了半天，没等来乔笙的第二句话，反而等来了顾谨书的暖场。
“好了，笙笙饿了吗？早餐在楼下我们去吃饭吧。”顾谨书俊逸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忘记不快。
跟拍导演看看面色冷淡的乔笙和热脸贴冷屁股的顾谨书，被肥肉推挤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精光。
同时不忘让自己的人跟上。
餐桌上，顾谨书忙碌地从厨房里给乔笙端来餐盘，餐盘上摆着两片夹着火腿的三明治，和一杯鲜牛奶。
“我不喜欢吃这个。”乔笙低头看了一眼，眼睛直勾勾盯着顾谨书。
顾谨书尴尬了一下，连忙问，“那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吃豆浆和油条。”
顾谨书：……你这是在为难我顾某人！
乔笙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也不在意摄像机有没有录着，拿起餐盘中的刀叉，慢条斯理道：“怎么？不会做？”
顾谨书老实的摇头，“没做过。”
“那你去买啊。”乔笙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让现场所有人震惊的话。
正在所有人以为，顾谨书会拒绝时，顾谨书却再次出人意料地，认真考虑了一下她说的内容，点头应下。
“那我现在就给你去买。”说着，顾谨书起身就往外走。
“那个，顾哥，我去买。”顾谨书的助理连忙跳出来，主动道。
“不用，你帮我好好照看乔笙，别让她被欺负了。”顾谨书眼神饱含深意地给了一旁不知再打什么鬼主意的跟拍导演一眼。
跟拍导演讪讪一笑，嬉笑道，“哪里，哪里，都是自己人，自己人怎么会欺负自己人呢。”
顾谨书没理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餐桌旁，望着他的乔笙，灵机一动，邀请道：“笙笙，要不我们出去吃？”
乔笙正要拒绝。
“一起也好，吃完正好和其他人汇合。”跟拍导演抢话道。
他都这样说了，乔笙也不再坚持，沉默地起身。
对此，顾谨书内心松口气。
有了剧组的人跟着，开车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们，乔笙和顾谨书后排入座，两人一左一右，中间隔的很空。
两人不说话，你不理我，我不理你，就像不认识。这是乔笙的真实写照。
至于顾谨书，有事没事，眼睛就往旁边瞟，眼里的欲言又止与纠结，让人恨不得替他开口。
见此，坐在另一辆车的跟拍导演，坐不住了。
现在这种平淡的状态可不是他想要的，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于是思索了一下，他通过车上的摄像头，问乔笙：“乔小姐，不知你对之前网上传的那些流言蜚语怎么看？”
乔笙轻描淡写瞥了一眼摄像头，说：“你都说是流言蜚语了，还能怎么看？”
她不接话，跟拍导演只好放大招。
“听说你和顾影帝谈过恋爱？”
“你听说的对。”乔笙一脸敷衍。
而她的态度，不仅惹恼了导演，也惹恼了看直播的人。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原先的录制，变成了直播。
不仅顾谨书这边，其他组亦是如此。
这是导演组特意安排好的，却没告诉录制节目的演员明星和素人嘉宾。
此时，不小心点进直播间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生活》这个综艺，以直播的形式开播了。
顿时，各个演员明星的粉丝蜂拥直入，其中顾谨书的粉丝最为恐怖。
毕竟如果顾谨书上次发的微博是真的，那么这将是他最后一次露脸，怎能不让人疯狂。
不到片刻，直播顾谨书这边的直播间，已被数以万计的弹幕淹没。
“哥哥我错了，求求了，不要息影，就算你谈恋爱，我们也支持你，只要你答应我们别息影。”
“呜呜呜，我想脱粉的，但这个男人，太帅了，演技还好，是我这辈子都得不到人。”
“真想不通，谈恋爱就谈恋爱，为什么息影？就算你不为你的粉丝着想，也为我们这些你纯粹的影迷着想啊！”
“脑残粉都去s，都是因为你们，书书才息影的，滚啊。”
“书书回来吧，只要不息影，就算你跟一头猪谈恋爱，我们也同意。”
“书书别理那些脑缠粉，你做的一切决定，我们都支持，只要别息影。”
“卧槽，这个乔笙也太嚣张了吧？书书给她准备的早餐不吃，非得让书书去给她买豆浆油条？有病吧。”
“楼上弹幕劝删，看不惯qs请私下讨论，书书已经要息影了，不管结局如何，为了让书书打消息影的念头，此时请祝福。”
“祝福99”
“9999”
“99”
“……虽然但是，我真的好气啊！凭什么凭什么！啊啊啊…我受不了，姐妹们，我先撤了。”
看着热度飙升飞快的直播间，跟拍乔笙他们的A组导演笑的眉飞色舞。
但随着一连串的“99”，热度开始下降，且有越降越快的势头。
跟拍导演眉头一皱，看向前方车里传来的画面，有了计较。
“顾影帝，听说你拍完我们这档综艺后，打算息影，是真的吗？”
他抖了个机灵，不问乔笙，问顾谨书。
“是的。”
“能告知一下原因吗？”跟拍导演追问。
弹幕此时也停滞了半秒。
顾谨书没立马回答，快速看了乔笙一眼。见她始终没给自己一个眼神后，眸色黯淡了一瞬，正在所有人以为，他会说“因为乔笙”时。
他说：“没有原因，想歇歇，不想那么忙而已。”
这句回答，不可谓不让人惊讶。但仔细一想想，好像也没毛病。
就是这个回答，让没看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的跟拍组到导演有些失落。
以致于镜头一转，在乔笙脸上，还能看到对方不变的神情，仿佛没有因为他们的谈话，产生任何动容的情绪。
而且，镜头离的近，乔笙那透过镜头过分出众的美貌。让不少屏幕前的观众失神，以致于想骂她的人，手都是一抖。
“这，好像也挺配的啊！999”
“对不起，但凡乔笙长的丑一点，也不至于让我这么为难。可怕的是，以前我以为书书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了，没想到，论颜值，乔笙和他还真的挺配的。”
“颜值我没法喷，你们来吧。”
“整、整容？咳，也不知道哪个医院整的这么好，我也想……算了，喷不下去，后面接上。”
“一看这鼻子，挺而小巧，这是人能长出来的？还有这眼睛，双眼皮这么自然，肯定是割的，眼睛这么大，肯定开过眼角了，苹果肌这么水润，肯定打过不少针……”
“就硬黑，就不会换个角度黑吗？”
“黑啥？感情史丰富算不算？可人家说了，都分手了，而且是你们男神上赶着送上门的，散了，再看看吧。”
“奉劝一句，别黑qs，别造谣，别跟风，小心闹鬼！”
“……”
乔笙不知道在直播，顾谨书也不知道。
当车停在一个卖豆浆油条的早餐店时，顾谨书连忙下车去买。
乔笙心安理得的坐在车里，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让跟拍她的人忍不住提醒道：“乔小姐要不要下去走走？”
乔笙回头，看向和她说话的人。穿着剧组工作服，带着口罩，看不清具体长相，不过从声音上，可以听出年龄不是很大。
“不去。”乔笙望了一眼在早餐店排队的顾谨书，收回视线，冷淡道。
未了，有人似乎认出了顾谨书。顿时早餐店周围挤满了人，剧组工作人员见状，在顾谨书买完早餐后，赶紧护着人进了车。
“笙笙，给。”顾谨书双手捧着，将手里的豆浆和油条递给乔笙。
乔笙看了一眼，轻飘飘的说，“我又不想吃了，太油了。”
顾谨书没有生气，收回手，依旧好声好气的问：“那笙笙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牛奶吧。”话一出口，所有人看到、听到这一幕的人都炸了。
跟拍导演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猛拍大腿，眼睛发光看着乔笙。
他已经预料到，一会儿乔笙会被骂的多惨。
“麻烦在前面的超市停一下。”就在这时，顾谨书对前座的司机说道。
很快，顾谨书手里抱着两瓶牛奶重新钻进车里。
“给，还是热的。”顾谨书笑的一脸灿烂，将手里的牛奶递给乔笙。
这次乔笙没有找茬，审视地看了他几眼，伸手接过。
见她总算接受了，顾谨书收回视线，也开始吃起了刚才买的食物。
只是他的视线，每次都会不经意间从乔笙的身上掠过，既不会让人感到失礼，也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就是看在屏幕前的观众眼里，尤其顾谨书的粉丝，分外眼红心酸。
“可恶，突然感觉书书真的好爱乔笙，眼睛真是时刻都离不开对方。”
“酸了，我竟有点想让乔笙这个渣女回头看看书书，呜呜呜，我是不是没救了？”
“呵，真不知道顾谨书什么眼神，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乔笙，又懒又作，长的好看能当饭吃吗？”
“那没办法，谁让人家喜欢。”
……
当车到达机场，又从机场转机飞了一个多小时，再转车行驶了半个小时，才抵达节目组约定汇合的地点，一栋百年老庄园门前。
精致的雕花铁门前，早已被提前布置好。左右两排弧形座椅，彰显着这次参与节目组的嘉宾人数。
看到他们过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等待的一男一女，立马来到车门前，探头探脑道：“谁是第二个来的，是谁？”
“哇哦～顾影帝，久仰久仰。”争着和顾谨书握手的是演员刘飞，娱乐圈二线男演员，身材微胖，走喜剧路线。旁边是他妻子赵梦，一位小有名气的歌手，两人是《我们的生活》常驻嘉宾。
在节目前几期中，因为两人直爽的性格，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你们好，接下来的日子，还请二位多多关照。”顾谨书没有端架子，脸上带笑，顺便指着乔笙向两人介绍道，“这是我搭档，乔笙。”
“这位就是乔笙啊？百闻不如一见，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刘飞惊讶的看着乔笙，目光赞赏道。
他旁边的赵梦闻言，佯装生气道：“那有我好看吗？”
刘飞脱口而出，“那不能比，你是我老婆，在我眼里，我老婆最好看。”
有了两人的加入，气氛一下变得活跃起来。
赵梦更是主动承担起照顾乔笙这个新人的责任，不时的为她讲解这个节目的玩法。
乔笙看着眼前热心的女人，她看起来三十左右，长相大气，气质温柔，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然而透过底妆，依稀可见眼底的疲惫。
想想，她从身前的桌上拿了一瓶水，递给赵梦。
赵梦愣了一下，接过说了声谢谢。
她喝了一口水，望着乔笙从容淡定的侧脸，本来紧绷的神经，蓦然像受到了感染似的，不再那么焦躁。
“你皮肤真好，可以方便说一下用的什么护肤品吗？”赵梦知道，什么话题能引起热度，但她现在突然不想那么做，主动聊起别的。
乔笙想到自己用的大宝，又看看赵梦求知若渴般的眼神，建议道：“按时吃饭休息，保持良好的心态，比什么护肤品都管用。”
猛不丁被她这朴实的回答震住的赵梦，愣神了半秒，遗憾笑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也想啊，但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还是你年轻，不用考虑那么多。”赵梦惆怅地摇摇头，转而看向乔笙，望着她满脸的胶原蛋白，羡慕道：“你现在还是学生？有考虑毕业以后做什么吗？”
乔笙想到赵教授的邀请，没说什么。
“打算进娱乐圈吗？”赵梦以为她还没想好，干脆问出了她好奇许久的问题。
乔笙摇头，“不打算，没兴趣。”
赵梦心里蓦然一松，笑道：“不进也好，娱乐圈其实没你们想象的好。”
说话间，又是两辆车驶来。
刘飞已经过去了，顾谨书坐在另一旁男嘉宾的席位上，没动。
赵梦犹豫了两秒，望着不动如山的乔笙，心安理得的陪着她，顶多在人过来的时候，拉着乔笙站起来打招呼。
“赵梦姐，好久不见！”来人是赵梦的熟人，以前同台出道，然而现在，对方已是一线艺人，她还是名不见经传的歌手。
赵梦忍住心中的苦涩，扯起笑脸和对方寒暄。
“这位是？”
“乔笙，顾影帝带来的搭档。”说着，赵梦给乔笙介绍对方，“笙笙，这位是……”
“你就是顾影帝带来的素人嘉宾？”齐琪打断赵梦的话，目光挑剔地看着乔笙。
她的长相极具攻击性，有着一张高级脸，这让她在和人说话的时候，显得针锋相对。
乔笙从对方身上察觉到敌意，闻言看向赵梦，疑惑道：“赵姐，她是谁啊。”
乔笙声音不大，也不算小，恰逢此时没人说话，所以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一时，场面尴尬极了。
齐琪脸色突变，看向乔笙的眼里满是冷意。不用赵梦出声，嘴角微勾，仿佛忘了自己刚才的针对，伸手示好道：“你好，我是齐琪，你可以叫我齐姐。”
“哦。”
乔笙的敷衍，让齐琪不悦，然而这会儿不是她发脾气的时候，只能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之后来的一组嘉宾，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便是乔笙，看到来人都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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