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融合
从商场里走出,程宋手里已拎了不下五个袋子。除此之外,就连乔笙也没空手。
将新买的衣服放进车里,乔笙看着程宋。此时,程宋身上俨然换了一身修身的长款黑色风衣外套,里面是件保暖的灰色套头羊毛衫,由于他穿起来的时候不方便,还是乔笙帮他套上的。
裤子买了没换,却换了鞋。
白色的运动鞋,休闲又简约。
“要不一会儿你自己打车回去?”上了车,乔笙突然对程宋说道。
程宋愣住,整个人从乔笙给他买衣服的喜悦中回神,白着脸,委屈道:“笙笙不回去吗?”
“我有事。”
“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程宋迫不及待道。
“不需要你帮忙。”乔笙说着,知道他不会死心,遂道:“我去参加一个拍卖会。”
“什么拍卖会?”
“宝云轩。”
“我也想去。”程宋想到了在家看到的那张清单,脱口而出。
“你有票?”乔笙反问。
程宋哑口,忽然,他想到什么,激活终端,也不知道他联系了谁,不出十分钟,他兴奋地看着乔笙,说:“笙笙,我有票了。”
乔笙:“……哦,那你自己去呗。”
“我想和你一起。”程宋噘着嘴,要不是他长的好看,做出这番姿态还算可爱,乔笙直接让他下车了。
“乔小姐,程小兄弟想去就让他去吧。我怕一会儿陪不了乔小姐。”这时,开车的张助理突然开口。
这句话,彻底改变了程宋对他的想法。
“我可以一个人。”乔笙说。
“带上我。”程宋祈求地抓着乔笙的衣摆,眼巴巴地瞅着她。
被他缠的没办法,乔笙只好答应。
很快,张助理带领他们,来到了‘云上锦’。
乔笙先前当秦绍女朋友的时候,需要订制的妆容和礼服,基本都在这里做的。
是家需要预约,才接待的高定店。尤其以‘云上锦’署名的几套系列礼服,每一套,在上流豪门世家,都是让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乔笙一来,看到接待的人,她就知道,张助理口中所谓的朋友,只能是他自己。
“乔小姐,我就不进去了,我去休息室等你们。”张助理说着,熟练的走向休息室。
程宋对张助理,是越来越有好感。
只是不等他高兴,一名身穿月白色旗袍工作服的女性工作人员,快步上前拦住他,说:“这位先生,请随我去休息室等待。”
“不,我不去休息室,我要和她一起。”程宋指向乔笙,想追上去。
“不好意思,那边是女性服务区,男士止步。”
“但是…”程宋欲言又止,眼见乔笙消失在门后,他气鼓鼓地转过头,瞪了眼前的工作人员一眼。
“那我去她隔壁。”程宋指着另一扇门。
“那里是男士造型设计区,先生有预约吗?”工作人员态度不变,语气温和,并没有因为程宋身体不全,而带有任何不满与歧视。
便是此番问话,也是工作中的内容。
“还要预约?”程宋嘟囔了一下,潜意识觉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左右看看,闷闷不乐道:“你等我问问。”
说着,他激活终端。
见此,工作人员脸上的笑意,越发的诚恳。
哪有平白无故的示好,方才所有人都不愿意,是她,看到了程宋伸手时,手腕上的终端,这才连忙赶了过来。
“Z:我想做造型。”
“老板,求放假:???”
“Z:我想做造型!”
“老板,求放假:大哥,你还是我大哥吗?”要宝云轩的票,还说的过去。
但是造型,这不是管家负责的事吗?
“Z:我要云上锦的预约。”
“老板,求放假:……大哥,你找别人做造型,程管家知道吗?”
“Z:程管家是谁?”
“老板,求放假:??不是吧,大哥,你才去花国多久,你就把程管家忘了?程管家会伤心的。”
程宋心情不好,这个人是谁,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有事找他就行了。
宝云轩的票,就是他解决的。
“我要云上锦的预约。”他郑重地强调道。
“那你等等,我找下人。”麻烦,怎么感觉老大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要怀疑对方身份,他还是不会的。毕竟他们对话用的加密文字,破解都要一段时间,更别说直接对话。
“找到了,把这张图片给对方看,他们会接待你的。”
程宋好奇地看着对方传过来的一张黑红相见,宛若丝质绣品的贵宾函,调转画面,给工作人员看。
工作人员一看到这张图,脸色微微一变,微微低头恭敬道,“尊客,请随我来。”
“我能进去了?”程宋对造型念念不忘。
听到此话的工作人员苦笑一声,说:“当然,你是我们的贵客。”
锦绣函,没想到,会在他们店出现了。
全球只发行了十张,每张的主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而持有‘锦绣函’的人,可以在任何时候,让云上锦首席设计师为他一个人服务。
如果程宋手中的锦绣函是真的,且没被激活,那现在,已经不是她小小的一个工作人员所能接触的。
许柳安抚好程宋,迅速找到店长,向他说明此事。
店长显然很郑重,当查询到程宋手中持有的锦绣函是真的时。他没有高兴,只有麻烦大了的头疼。
因为他们帝都的首席设计师,此时不在国内。
没办法的店长,只好亲自去见了人。
哪怕被提醒,当他看到程宋少了一条胳膊时,还是讶异了一下,内心忧心忡忡。
然而很快,他意外的发现,对方很好说话。
惊喜之余,店长询问他对造型有什么想法。
“我想做一个和笙笙般配的造型。”程宋说出了自己早已想好的答案。
笙笙?
店长疑惑。
许柳顺势在他耳边解释。
“隔壁的客人是乔笙,他是和乔笙一起来的。”
乔笙?!
店长又惊又喜。
“你怎么不早说。”他脱口而出,转而见程宋好奇地望着自己,店长清清嗓子,说:“您稍等,我问问。”
“给乔笙做造型的谁?”
“jessey”
“哦,那就好。”店长松口气。
jessey是他们店技术最好的,有他在,就称不上怠慢。
但是他怎么办?
店长看看程宋,随即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不多时,他从隔壁分店借来的帮手到了。
看到人,店长着实松口气。
“rie,交给你了。”rie是个混血男子,面孔深邃,有着一双浅色的瞳孔。
rie表示知道,随后去旁边,和jessey商量了一下,统一了风格,这才回到程宋这边。
乔笙不知道程宋这一插曲。
她以为,程宋应该放弃了。
直到她穿戴好出来,与程宋对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小看了他。
程宋一身黑蓝色紧身西服衬的他身材格外的挺拔修长,外披一件同色系带袖披风。披风有型,两肩皆用宝石肩饰做衬张开,若不掀开,无人发现他少了一条胳膊。
“笙笙。”程宋看到乔笙,眼睛一亮,快步上前。
此时的乔笙,一身黑蓝色鱼尾裙,将她包装的宛若来自深海的皇后。
高贵优雅,不失冷艳。
就是不好走路。
本来她以为,这是张助理给她选的,就算有点难穿,她还是换上了。
结果一看程宋,乔笙顿时明白,罪魁祸首是谁。
“笙笙,你不喜欢吗?”程宋小心翼翼地看着乔笙,问。
“你选的?”乔笙白了他一眼,问。
“不是,他们选的,说好看。”程宋两眼亮晶晶,说着嘿嘿一笑,“我也觉得好看。”
乔笙看着他这傻呵呵的笑,就觉得心累,“走吧。”
她说。
“唉。”程宋来到乔笙的右手边,胳膊微张。
乔笙看着他。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示意乔笙搭上来。
rie说了,这个姿势他最帅!
乔笙不理他,径直往前走。
程宋见此急了,上去干脆自个主动挎上乔笙的胳膊。
身后默默注视他们的众人:……
男挎女,好像也挺…合适的哈。
叫上张助理,到宝云轩拍卖会主场地,已有七点。
“乔小姐,我就不进去了。等结束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们。”张助理说着,驱车离开。
宝云轩国际拍卖会,在全国各地都有名。所以它在帝都,有自己的拍卖场地。
望着还没到时间,便有不少衣着光鲜亮丽的人进去,乔笙带着程宋,准备过去排队。
然而程宋左右看看,忽地,他仿佛看见了什么。拉着乔笙,往旁边另一个有人把守的通道走。
边走,他还边和乔笙说,“这边没人。”
乔笙:……
我当然知道这边没人,这边是VIP入场通道,张助理给我的只是普通票。
“看我的。”程宋说着,激活终端,原本想上来拦人的安保,停止了动作。
望着周围似是惊叹议论的声音,程宋拉着哑然的乔笙,畅通无阻的进入了VIP通道。
原来终端还有这个功能?
乔笙惊了。
“咦?其实我是想给他看看这个的。”程宋嘟囔着,调出一张图片给乔笙看。
正是宝云轩VIP入场券。
这时,为他们带路的宝云轩工作人员,已将他们带入了拍卖大厅。
大厅不大,座位席目测只有三十几个座位,前面则是独立的拍卖台,仿若礼堂布置。
此外二楼隔间,也有十多个。
乔笙看了一眼手中的票,左下角有一行不起眼的文字。
“大厅B5”
B行五列,第二排,差不多中间的位置。
乔笙拉着程宋过去。
座位间的间隔比较大,行走间畅通无阻。
只是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哎呀。”
乔笙停下,看着侧身几乎贴在她身上,一脸委屈捂着肩膀的程宋。
端看他痛苦的表情,不难想象,对方撞上来的力度有多大。
乔笙低头,看向地上扶着前排座位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很眼熟,等她抬头,惊喜的叫出乔笙的名字,乔笙想起她是谁了。
“笙笙。”阮娇娇忙从地上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高兴地看着乔笙,喊道。
“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阮娇娇自来熟的撩起耳畔的垂下的发丝,娇羞道,“我们真有缘。”
程宋见此如临大敌,一只手紧紧抱着乔笙的胳膊,小声说:“笙笙,她不怀好意。”
他自以为的小声,却清晰的传入两人的耳中。
乔笙无语地瞥了他一眼,看向装作没听见,丝毫不觉得尴尬的阮娇娇,说:“好久不见,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
阮娇娇听到乔笙问她,雀跃地回道,“没有,我就是看错座位了,走路急了点。”
“哦。”乔笙不说自己信不信,带着拖油瓶,去找自己的位置。
阮娇娇见状,若无其事的跟在乔笙身后。
等乔笙坐下,她顺势坐在了旁边,好奇地看着程宋,视线尤为在他右肩多停顿了两秒,问:“笙笙,这是你弟弟吗?”
“不是。”乔笙回答后,没有解释的意思。
程宋由于和她隔着乔笙,不好意思隔空对话,只能用力拽着乔笙,整个人几乎脱离座椅,挂在乔笙身上。
乔笙沉默了两秒,抬起左手,把他扒拉了下去,顺势抽出了自己的右手。
眼看他不规矩,扭扭捏捏一副蠢蠢欲动的架势,乔笙瞪了他一眼,低声呵斥道,“你给我坐好。”
“我……”程宋不甘心,这椅子太大了,中间隔着二三十厘米,太远了。
“这椅子我坐着不舒服。”
“那你出去。”
程宋闭嘴。
“噗嗤~”阮娇娇趴在扶手上,看着两人,突然说,“他该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乔笙还没发话。
阮娇娇咂嘴唏嘘继续说,“不过有点不像,笙笙和他不配。”
这一声惹恼了程宋,梗着脖子隔空怼道,“我不配你配?”
阮娇娇当真摸摸自己的脸,怅然道:“我要是男的,我肯定比你配!”
程宋冷笑地看着她,“呵呵,长的不怎么样,想的倒挺美。”
“我长的不怎么样?”阮娇娇听到此话,顿时站起,横眉竖眼地瞪着程宋。
忽而弯眼一笑,视线在他右肩扫了一眼,说:“我不和瞎子计较。”
她把‘瞎子’这两个字眼咬的极为重,意指其他,使得程宋脸色忽变,眼里仿佛有火在燃烧。
“阮小姐。”乔笙倏然出声,声音里的冷意,让两人顿时收敛了争锋相对的气场。
“你有事吗?”乔笙扭头,眸光冷静地看着阮娇娇。
阮娇娇在她的注视下,回神。她看了一眼躲在乔笙身后的程宋,眼里掠过一抹不甘与不满,纠结了一番,泄气道:“笙笙,对不起,打扰了。下次我再好好给你赔礼道歉,我先走了。”
她走后,就在程宋暗自得意的时。
乔笙回头,冷声道,“你很高兴。”
程宋听出了乔笙话里的冰碴子,顿时一个哆嗦,猛烈地摇头,“我不是,我没有,我错了。”
“你如果不会做人,你让他出来。”
乔笙这句话,落在程宋耳里仿若惊雷。
他愣愣地看着乔笙,心里仿佛有风吹过,冷而疼。
丝毫不知这句话对他造成多大伤害的乔笙,继续说,“他虽然不是人,但他不会像你这般幼稚。”
“笙笙在夸我吗?”被打击的程宋,缓缓闭上了痛苦不解的眼神,旋即很快,他重新睁开了眼。整个人的气质,也在此时,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先前的他,有些单纯、没什么心眼,让人一眼看到底。那么此时的他,危险、深不可测,是他的代名词。
这番变化,落在乔笙眼里,却是表里如一,与她第一眼看到他时,给人的感觉,没有多大差别。
只是,她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也想一直待在外面,但是不行。”太一叹气,阻止了乔笙的询问。
“我和你说过,这具身体承受不住我的记忆,先前的我,也是我。只不过,他潜意识里,性子却更接近这具身体。”
“这是我为了保护这具身体,设置的保护机制。”
“不然,这具身体,就会像我这条胳膊,‘砰’。”太一见乔笙表情不悦,立马收起了自己的表演欲。
“笙笙,体谅一下,等我彻底融合,就好了。”太一讨笑道。
“狗一,你能把它吐出来吗?”这句话,才是乔笙这次叫他出来的目的。
太一一愣,摇头。
“它是过去的我,太弱了,已经和我融合了。”
乔笙憋气。
“笙笙若是舍不得,我可以给你复制一个。只不过,复制的这个,会有成长限制。”
“和之前的四狗差不多。”太一说。
“和四狗差不多,我还不如自己再造一个。”乔笙不满。
可是她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狗一的独一无二在于,它能分化出有意识的数据。
但这应该是它自带的,或许和前世的太一有关。
“笙笙,你说过,这个世界,不需要有太多能自我诞生意识的智能生命。所以这个世界,只会有我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是你定下的规矩。”太一看着乔笙陷入了沉思,微微一笑,放弃了对身体的掌控。
只是。
他看着缩在意识深处不出,抱着腿自闭的另一个自己,嘴抽了抽。
“呵!”自闭的太一突然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咋的了这是?这才几秒?你就不行了?”
太一:“……你出去吧,笙笙叫你。”
自闭的太一听到笙笙叫他,封闭的心顿时松开了一个小缝。然而随即,他意识到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黑着脸继续阴阳怪气道,“叫我?怎么叫我的,你给我学学。”
太一:……
自闭太一一看他这样,立马转过身,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一脸忧伤,仰天长叹道:“我就知道,像她这般狠心的女人,是不会主动找我的。”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太一:……
你踏马给我滚!
太一上去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得了便宜还卖乖,欠打!难怪笙笙看不惯他,我自己都差点看不惯自己。
第72章 买下
直到拍卖会开始,乔笙眼里才渐渐有了神。
台上,随着主持人开场白结束,今晚的第一件拍卖物品,被人呈上展示台。
展示台为玻璃台面,身后是细节展示巨幕,透过屏幕上的旋转视频,展品的每个细节能让大厅及楼上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而宝云轩第一轮第一个拍卖物品是件帝王绿的手镯。
种水还不错,起拍价一千万。由此可见,本场的拍卖会,绝不普通。
所以这刚开始,乔笙就开始担心起自己买不买得起那两样东西。
根据张助理给他的清单来看,那金针和黑盒的位置在中间偏后,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没个亿,是拿不下来的。
乔笙默了默,身体不动,将头往程宋的方向偏了偏,低声说:“那是你的窝,你窝自己拍。”
说完,乔笙淡定地收回脑袋。
程宋:……
他还没从乔笙主动和他说话的兴奋中走出来,下意识点头。
回过神联系内容,程宋小声的反驳,“那不是我的窝。”
转而看着乔笙的侧脸,他灵机一动,开窍道,“笙笙说什么,就是什么。”
乔笙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心道还好听张助理的,把他带上了。
话说张助理不跟她进来,是不是怕她找他借钱?
莫名觉得自己真相了的乔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低头问道:“你有多少钱?”
虽然文盛敏说他可能是O洲那边最大的军火商头子,不差钱。但他现在的记忆出了问题,谁能保证他还能记得多少。
“啊?”程宋愣住,挠头回忆了几分钟,老老实实说“钱?笙笙问的应该是那行后面用$结尾的数字吧。”
“挺长的,具体没数过。”
“?”
乔笙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私心还有些什么东西在发酵。
“做军火商,这么赚钱?”乔笙压着嗓音,问。
程宋闻言,又怔了几秒,思索了一番,和乔笙贴耳朵,同样很是小声说:“很赚钱,笙笙要干吗?”
“我前段时间,好像卖了不少导弹,可赚钱了。我还准备破解核弹,隔壁有个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岛国,花了大价钱预定,笙笙要不要参……”
“咳咳。”乔笙连忙坐正了身体,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看着前方。
程宋也赶紧坐正,一副我很乖,我什么都没干的表情。
说实话,乔笙被他惊到了。
她敢说,他来真的。
关键是,没听说最近哪打仗啊?
“笙笙。”程宋自以为,找到了和乔笙处理好关系的办法。
偷偷摸摸凑到乔笙耳边,继续道:“你不入伙也行,反正我的就是你的。我赚的,都给你。”
乔笙:“……谁让你干这行的?”
到底是谁,放出了它这个危险分子!
再过个几年,他怕是把天都要掀了。
“程家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啊。”程宋懵逼,不知道乔笙咋又生气了。
倒忘了这茬。
乔笙脸色很不好,“改进武器,也是程家让你干的?”
“那不能,我这不是继承了程家嘛。程家就是我的,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倒贴钱,然后我就随便改了几样武器设备。”
“随便?”
“是啊,随便。”程宋没看到乔笙危险的脸色,自顾自乐呵呵道:“没想到还挺受欢迎的。”
“告诉你一个秘密。”程宋忽然神神秘秘凑到乔笙耳边,小声说:“花国好像也买过我的武器。”
乔笙:“……”
“就是前天,你领我去见的那个姓文的,他的上司,就买的…唔唔…”
程宋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乔笙。
乔笙捂完了他的嘴,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有些话,回去再说。”乔笙松手,语气严厉。
“嗯嗯。”程宋听话地点头。
“以后不要随便改进武器,更不许随便贩卖。”乔笙拧眉警告他。
“嗯嗯。”
“看拍卖吧。”乔笙不想再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抬头看向拍卖台。
彼时,才拍卖到第三件展品而已。
第三件展品是颗椭圆形鲜彩蓝钻,重达十克拉,是迄今为止拍卖史上最大的无暇蓝钻。一如它的名字,‘海洋之心’,一出现,就吸引了场中所有女人的视线。
竞价也很激烈。
乔笙看过去的时候,竞价已高达一亿两千万。
若是之前,乔笙还能感叹一番价格。现在被程宋搞得,满脑子都是这个钻石,和一颗导弹,哪个更贵。
乔笙:……
在持锤人敲下第二次,即将下第三锤时。
新的竞价,出现在拍卖台的帷幕上。
“2亿。”这是今晚,第一件过两亿的拍品。
以致于现场的气氛,顿时达到一个激烈的高潮。
便是主持人,手持定锤,都激动的破音。
“两亿一次,两亿两次,还有没有?如果没有,那么我宣布,这颗海洋之心,即将属于我们这位B6号的客人!”
B6?
乔笙一怔。
低头看看手上的票。
B5。
所以B6是,程宋??
乔笙蓦然扭头,看向程宋。
程宋此时一脸得意,见乔笙看他,他特意凑过去,冲乔笙眨眼睛,“和笙笙很配。”
“……我没钱。”
“我送给你,不要钱。”
乔笙一噎,虽然她觉得没必要,可还是心动了一瞬。
随着她的沉默,这颗蓝钻已经被程宋拍了下来。
当持锤人再次念出这位豪掷两亿购买这颗蓝钻的‘B6’客人,拍卖场内,无论是楼上,还是大厅中,目光都若有若无的扫向乔笙所在的位置。
只是当他们看到眼前的两人是张陌生面孔时,都忍不住低下头交头接耳议论。
要知道,宝云轩这次拍卖会,仅在顶级豪门圈子里流通,也就是说,来的人几乎都认识。
除了人缘差的,怕被针对,选择楼上,隐藏自己的个人身份外。底下大厅坐着的,无一不是大家熟悉的人。
有的关系还不错。
所以这会儿,面对突然冒出来的乔笙和程宋,不少人表示出自己的疑惑。
“这两人是谁?老彭,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还想问问你。”
“这么年轻?难道又是哪家的败家子?”
“反正不是我家的。”
“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们家那点资本,能直接砸出两亿买钻石?”
“你瞧不起谁呢?要不是今晚我有目标,我给你砸一个看看。”
“嘿,你的目标不会也是那个吧。”
“哼。”
“还跟我犟上了,我跟你说,你没戏,这么多人呢,还有楼上,听说秦家那位也来了。”
“……”
“老哥,我知道那两人中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了。”一旁,一个人突然探过头,说。
“谁?”
“乔笙。”
“你说谁?”
“小点声,被人听到了多不好。”
“乔笙,那姑娘长的,和网上传的那照片一模一样。”
“她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听说她被国家严密保护起来了吗?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不会认错,我比对着照片看的。”
“哪来的照片,发给我。”
“记得请我喝茶,发给你了。”
“日,还真像!不会是真人吧?”
“肯定是真人,阮家那姑娘亲口跟我说,她还过去打招呼了。”
“阮家?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那个阮家?”
“你们怎么能这样说阮家?人家投机的吃相是难看了点。但管用啊,没看人家最近几年,实力增长的可雄厚了。”
“呸,他家那是广散网,遇见一个有起复条件的,就扒上去,一看人家不行了,跑的比谁都快。你看着,他们迟早翻车。”
“现在不是还没翻,而且人家女儿都和乔笙成朋友了……”
——
宝云轩二楼。
装修精致的小隔间里,一道人影立在横栏边缘,垂眼往下看。
当一旁的门被人推开,他迫不及待地问道,“看清楚了吗?是不是她?”
“是乔笙。”
听到意料中的答案,秦绍松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自上次一别,他说不再纠缠,就没有再去刻意关注她。
但是她总是能以各种方式,出现在他的桌案文件上。
很难想象,这段时间大方光彩的乔笙,和以前那个默默做事,安静的乔笙,是同一个人。
让他不得不承认的是,现在的她,在他心中已然褪去了过去的固有形象,正逐步绽放属于她的个人魅力。
而秦绍,他只能一再克制压抑自己的心。
终于,当他再次见到她时。
秦绍才知道,自己对这一刻,有多么的期待。
以致他完全忘了,午夜梦回时的悔恨与煎熬。
“你说,我现在邀请她上来,她会答应吗?”秦绍眼睛看着下方,问。
陈助理默然。
“算了,她不想见到我。”
闻言,陈助理松口气。
他实在不想面对乔笙,那次送钻戒过后,再面对乔笙,他总有一种,心虚气短的感觉。
那时他秦夫人可叫出口了。
怎知,世事难料啊。
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特么跟做梦一样。尤其秦总某些迷之操作,他都看不懂了。
明明以前的秦总,还很正常。
怎么求过婚后,就很变了个人似的。
我要是乔笙,估计会被他气死。
从程宋给乔笙买了那个蓝钻后,紧跟着就像打开了什么机关,后面几个拍品,不管有用没用,只要好看,或者乔笙多看了两眼,就会被程宋拍下。
短短十多分钟,他花钱的速度与砸的庞大金额,已让现场所有人惊叹不已。
继打听乔笙身份后,他们纷纷开始打听起程宋的来历。
“那谁啊?”
“难道不是乔笙付钱?看着阵势,这些东西好像都是乔笙身边的男人自作主张给她买的。”
“好像是,你认识吗?”
“不认识,没见过,没印象。”
“看着年龄不大,要不你问问你家儿子。”
“我儿子可听话了,决计没有这般挥金如土的朋友。”
“滚犊子,谁不知道你家那位是善财童子,花钱的速度虽说比不上这位,可也不相让。”
“没办法,财力没法比。”隔壁骤然一句风凉话,让气氛陷入了尴尬与凝固。
随即话风又转了回去。
“所以,这个人,到底从哪冒出来的?真没人知道吗?”
“阮家,阮家不是说她女儿和乔笙是朋友吗?阮家肯定知道。谁去打听打听。”
“……”
“我回来了,可惜,阮家也不知道。只知那人是和乔笙一起来的,乔笙对他的态度,好像不一般。”
“这不废话,关系不好那男的能给乔笙买这么多东西?我就想知道,这人到底是哪家人,会不会和我们抢那个东西。”
“应该不能吧,看他买的东西,都是些华而不实的饰品玉石类,而且他花了也快十亿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哪家禁得起他这么造!”
“说实话,我都有点替他担心,他最后拿不拿的出这笔钱。”
“他既然坐在这儿,就说明举办方核实过对方的身份,认为他付得起,你就别操心了。有这点闲心,还不如多操心自己准备的那点钱,能不能够上那个名额。”
实际上,主办方这会儿翻找着名单,也有点懵逼怀疑程宋的身份。
然而翻来覆去,依次比对着入场券,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乔笙的入场券,倒是没问题。
张助理这个人,正巧,这次拍卖场负责人认识,和对方还是朋友。这次给张助理的两张票,就是负责人给的。
他知道张助理替乔笙求的票,所以没有犹豫,就给了。
多要了一张,他还以为是张助理自己用。谁能想到现在那个位置上坐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陌生人。
若是以前,就算了。多个人,多个位置而已。
但是这次的拍卖会上面可是明里暗里交代又交代,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不然真出了乱子,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场地负责人能收拾的。
因此这会儿负责人有点焦急。
尤其在他给张助理打电话后,对方一直不接,这就让他心里越发没底。
眼看那个人再次报出了天价,负责人恨不得以头抢地。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负责人心思一转,叫来一个服务人员,附耳和他交代了几句,目光担忧地送人离开。
程宋此时正兴致勃勃和乔笙说他刚才拍下的一套古头饰。
“笙笙戴上肯定好看。”
乔笙阻止了几次,阻止不了,索性随他去。此时闻言,想到刚才那套黄金头面,心累道:“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她的话听在程宋耳朵里,就是‘笙笙不喜欢古董’,顿时人都蔫了。
恰逢这时,身穿马甲的宝云轩服务员来到了他的跟前。
程宋下意识招呼道:“刚才那套金饰,能换成别的吗?”
这让笑脸相迎的服务员,表情顿时僵在脸上。
想到来前负责人的叮嘱,再联系程宋这番说辞,服务员心里咯噔了一下。
忙道:“对不起客人,拍品一经拍下,不得退换。”
他们这边的对话没有瞒着其他人,因此附近默默关注的人,都知道了程宋钱还没付,就准备退。
一时间,有关‘程宋没钱想逃单’的言论渐渐在圈子里流传开。
“这小子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吧?看着不像啊?”
“卧槽,敢逃宝云轩的单,怕是不知道宝云轩背后和国家合作的吧?”
“我就说,他肯定没钱付账。不是说宝云轩门槛高吗?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
“别酸了,人家只是说换,没说退好吗。”
“不怕别的,就怕他一件拍品的钱都拿不出来。”
——
“不能换啊,那算了,大不了买回去把金子融了重新设计。”程宋不满地小声嘀咕。
听到他话的服务员沉默。
乔笙则上手照着他的头拍了一下。
周围的议论,她自然听见了。她相信程宋也听见了,所以他这是在借机炫耀证明?
“行了,你走吧。”程宋摆摆手,让服务员离开,别当着他视线。
服务员正欲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横插而来。
“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陈助理强撑着笑脸,微微弯腰,立在乔笙身边。
乔笙回头,看到他,恍惚了一下,迟疑道:“陈助理?”
见陈助理点头。
乔笙松口气。
还好,没认错人。
“秦总想请乔小姐楼上一聚。”说着,陈助理对一旁等待的服务员说,“他们刚才拍下的,我们秦总来付。”
这一刻,不仅仅服务员,其他竖耳听热闹的人纷纷呆住。
服务员是喜不自胜,其他人是懵逼加茫然。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时。
程宋急促中夹带着不知名怒火的声音响起,“谁让你付,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他猛然起身,一双黑沉的眼睛,死死盯着陈助理。
得亏现在是休场,倒没影响到拍卖会的正常进程。
陈助理被程宋质问的一懵。
心道我来给你救场,结果你这般争锋相对,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但是他顾虑着乔笙,还有秦总,到底没和他杠上,态度友好道:“我们秦总和乔小姐是朋友。”
“和我有关系吗?那是我拍下来的东西,不是笙笙拍的,你凭什么替我付钱。”程宋内心很暴躁。
不知为何,他听到陈助理口中的秦总两个字,就很烦。
然而落在其他人眼里,他就是在强撑。
“死要面子活受罪。”有人恨铁不成钢嫉妒道。
多好的白嫖机会,你不要我要啊!
陈助理懵逼地看着乔笙,希望她能说句话。
乔笙冲他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笑,说:“替我和你们秦总说声谢谢。不过不用了,他有钱。”
程宋听到最后,尤其乔笙那句‘他有钱’。当即挺着胸膛,一脸骄傲加自信,就差在脸上写着,‘老子有钱!’
“没错,我有钱!”程宋咬牙切齿,警惕地看着陈助理,语气重重道。
他都这样说了,再待下去就是自取其辱,陈助理脸色难看,他没想到,乔笙也和程宋一起胡来。
然而此时,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随意地说了声‘抱歉’,匆匆离开。
“哼。”程宋不爽地冲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未了看见服务人员一脸尴尬地站在他旁边,他下意识问:“你怎么还没走?”
服务人员支支吾吾,小心地看了眼乔笙。
乔笙见状,主动问道:“你们能提前付钱吗?”
服务人员心里松口气,一脸感激:“能。”
“你去把刚才那几个拍品的钱付了。”乔笙对程宋道。
程宋这会儿总算明白,这人找他来干嘛了。
不过经过秦绍差点‘截胡’这回事,程宋对此没说什么,反而有些迫不及待道:“能提前付?那还等什么,走吧。”
随着程宋离开,一直落在乔笙身上隐晦的视线相继消失。
许是程宋的表情太过自信,以致于不少人已经对自己先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直至程宋回来,还是被拍卖场负责人满脸堆笑亲自送了回来。大厅里,一片静默。
“笙笙,你想不想换个位置?”程宋一过来,话里的笑意没有掩饰,直直道。
等乔笙疑惑地看向他,程宋接着说:“刚才那个负责人和我说,我成了他们的VIP客户,给我送了一个房间,在楼上。”
一旁偷偷听的其他人:……假的吧,他们也是VIP客户,怎么不见得给他们送?
谁不知道,楼上只有地位与财力相匹配的人才能入住。
“你想去?”乔笙问。
“不。”程宋摇头。
他才不上去,那个秦绍,就在上面,他才不要笙笙和他见面。
“那就不上去。”
程宋一脸惊喜地看着乔笙,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
以致于接下来,他想打了鸡血一样,只要看得上眼的,他都拍下。
只是这次,没有人再说什么。
便是宝云轩的服务人员,都没有再出现。
这让大厅了众人,对程宋身份怀疑的同时,升起了几分忌惮。
终于,轮到金针和秘银箱上场了。
奇怪的是,并没有几个人竞争。
倒是有人对那套金针感兴趣,然而金针和箱子一起卖,听说是寄拍人要求的。
除此之外,寄拍人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拍下金针和箱子的人,事后需要和寄拍人见上一面。
这点乔笙没问题。
于是,花了不到一亿,程宋拍下了金针和箱子。
这是程宋拍下的所有拍品中,最便宜的。
谁能想到,他们本来,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呢?
金针箱子一拍下,剩下的,乔笙就没了兴趣。
本想走人,但是她对大厅里刚才众人议论的‘那个东西’感兴趣,所以打算再等等。
第73章 地下
很快,又是一件拍品被盛了上来。
乔笙数了数,这应该是张助理给她看的那张清单上倒数第三样拍品。
比较眼熟,所以特意多看了两眼。
‘养生丸’。
乔笙没想到,李晋国制作的养生丸,还上了宝云轩的拍品,看情况,还挺受欢迎的。
一瓶十粒,一千万起拍。
最后已五千万的成交价,被人拍下。
乔笙早已发现,宝云轩拍卖的物品,和她以往以为的拍卖过程一样。
别的拍卖行,东西以价值的高低按顺序拍卖,位置越往后越贵。
但宝云轩这次的拍卖,每样物品,看起来都很珍贵,说是拍卖,更像一场昂贵的视觉盛宴。
每样物品,都有它存在的独特价值。
就说程宋拍下来的饰品玉石,对某些人,它不如‘养生丸’重要,然实际上,玉石这种东西属于不可再生的消耗品。而‘养生丸’,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是由李晋国亲手制作的,只要有材料,便能源源不断的生产。
所以最后,‘养生丸’的价值,五千万还是看在李晋国的面子上,刻意顶上去的。
然后是清单上,倒数第二个物品。
还是李晋国制作的药丸。
“保命丹”
先前据说是这颗药丸,把程宋从地狱中拉了出来。
乔笙事后找李晋国要了一颗,发现这小小的一颗药丸,‘保命’性能她不敢保证,但它很贵!
果然,保命丹的成交价,直接是养生丸的两倍。
这说明,帝都的豪门圈子,都是互通的,具体什么价格,他们心中都有一杆秤。
终于到了压箱底儿,乔笙坐了起来,精神也集中了几分。
奇怪的是,这一刻她见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动静。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没有多人争一物的针锋相对。
回想了一下清单上的内容,乔笙确认自己没有漏看,所以,应当是后加了什么吗?
乔笙沉思中,她以为的压轴拍品,终究还是上了。
一幅古董画,《洛神赋图》,罕见的真迹,收藏价值很高。
但此刻,却没有多少人的心思在这幅画上。
乔笙自从预感到,他们真正追求的东西还在后面时,便对这个压轴画,失去了兴趣。
最后,这幅画的成交价,堪堪比保命丹高一点点。
这种情况,举办方应该早有准备,没有意外。
随后,持锤人下场,先前主持开场白的主持人再次上台。
继续发表了一些不是很重要的讲话后,重头戏来了。
“宝云轩能够顺利拍卖完各种物品,还得感谢各位客人的捧场。为此我们宝云轩国际拍卖行,也给大家带来了一份大礼。”
说着,主持人手中的终端一闪。紧跟着一个放大了十几倍的光屏,映入在场每个人的眼中。
而光屏中,只有一行字。
“全息技术使用权。”
乔笙“……”
台上,主持人看着瞬间紧张火热的气氛,满意地点点头,开始画起了大饼。
乔笙在他的解说中,也渐渐知道了这个‘使用权’是什么意思。
总之,购买了这个使用权,将来你可以利用这门技术,去开发更多相关的产业。
比如全息游戏、全息电影等等。
在主持人的大饼下,全息技术就是未来企业发展的新方向,只要拍下了使用权,他们就是未来企业的领头羊。
本来,终端的出现,就让他们这些人猝不及防。后来国家一手操办,除了让他们加工一些零件,毫无用武之地。
不说利益,连口热乎汤都没赶上,别提有多郁闷了。
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很不舒服。
花国建国百来年,帝都上层的圈子,权势和利益几乎交织在一起。
仔细一看,有权有势的,统共就是那么几家,他们背后更是各有一条利益链。
像花国科研部,背后就站着有政治背景的沈家、赵家,以及医学世家,李家。
这么多年来,沈家代表着权,赵家代表着钱,李家代表着技术,三方相互约束相互合作。这才使得科研院,挂着国属的名,还能研发出各种对社会有用的产品设备和技术。
这仅仅是一个代表,更别说其他部,想要独善其身,不可能。
若非终端爆发的太突然、太快,有些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成定局。只能任由花国官方做主,独吞了这块蛋糕。
可他们不是没有回应,像前段时间的‘二世祖’,顶风作案炒作,何谈不是他们的反击与提醒。
所以全息技术,想要独占,不说官方怕不怕撑死。便是他们这些人,都不会同意。
故而就有了宝云轩的这场拍卖,一来代表着官方的诚意;二来也代表了官方的态度。
行,你们想参与进来,可以。但是要付钱,总不能我们耗费无数时间与精力得来的成果,被你们白嫖走吧。
要知道,我们这次的研究,可没有花你们一分钱,收点研究费不过分吧?
只有知道内情的人,听见这番说辞,忍不住在心里唾骂他们不要脸。
谁不知道,这技术是怎么来的,可真会往脸上贴金啊。
说归说,闹归闹。官方都退步了,哪怕心里骂成狗,面上还得笑嘻嘻地接住,顺便还得说声谢谢。
尤其离乔笙座位近的几个人,就差没指着天,表示自己的忠心与诚意。
好家伙,他们好像知道了,乔笙为什么来了。
感情来这儿替官方监督他们来着。
呵忒!
“我想问下,这个使用权的范围及年限。”这时,有人开口了。
主持人原本就等着他们询问,闻言不卑不亢道:“只要不违法,你能开发更多功能,范围不限。年限五十年。”
说话间,他点了一下光屏,“使用权后,立马出现一个括号,括号里三个字,‘五十年’。”
见此,一些人很是无语。
觉得后面肯定还有坑,于是就有人想直接进入拍卖环节。
“一共多少次?这个使用权。”
“十次。当然,后续可能还会和你们合作,但是目前第一批的名额,只开放了十次。”主持人的话,让现场四十多人,陷入了激烈的讨论。
“能两家或多家合作购买一次使用权吗?”有人钻起了空子。
问这些话的人,是哪些深知自己没法和那些大世家争的人。
“当然可以,但是,使用权拍下后,核心技术,只能对一家开放。”显然,主持人早已预料到会有此问,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这样一来,倒给了不少小企业希望。
说是小企业,只是相当于拍卖场的众人。在外,这些小企业,可不小。
陈家,有幸得到了邀请。
陈烨、朱秀芬夫妻这两年靠着乔笙,创办了智盛科技,和官方合作了几次,地位金钱都有不同层次的提升。
这次被宝云轩邀请,陈烨本来不想来的,因为他觉得自己一个都买不起。
果不其然,确实一个都买不起。
但是,他老婆让他来。陈烨作为一个成功人士,最大的优点在于,他听他老婆的。
当年公司破产,他老婆遇到了乔笙,面对当时才步入大学生生涯的乔笙,和她提出的苛刻条件,他老婆朱秀芬愣是咬牙选择了相信与接受。
如果是他,他肯定没有这般魄力。
可以说,没有他老婆,就没有现在的他。
这次拍卖会,陈烨一如既往听从了他老婆的指令,来了。
位置比较靠后,和乔笙隔了几排。
他没去和乔笙打招呼,他有自知之明。也没和其他人说他认识乔笙,一个人低调的待在角落没朋友。
本来,陈烨打算就这样混到结束,结果眼看拍卖结束了,还没人起身。衬得他,宛如智障。
还好他机智地扶着腰扭了扭,佯装活动筋骨,接着忐忑不安地坐下。
直到,主持人上台,有了后面那出,他才知道,为啥这些人不走。
感情就他一个人不知道还有‘彩蛋’呗!
不过,这是他能不花钱就能参与的?溜了溜了。
然而没溜开,自从主持人说可以合作共同购买一个使用权后,就有不少人开始打听他的产业。
一听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立马没了兴趣。
好不容易有一个不嫌弃他的,一问,十家起步,你当这是拼夕夕呢,人越多越好?
越来越觉得离谱的陈烨无从吐槽,拒绝了又一个询问。
忽然,他看见乔笙站了起来,仿佛想要离开,眼睛顿时一亮。
打算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起溜。
谁知就在此时,主持人拿起定音锤敲了一下。
瞬间,所有人下意识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乔笙也不好例外,只能重新返回。
“好了,既然大家没有了疑问。那么现在开始起拍,无低价,每次加价不低于一千万,上不封顶。”
他这声宣布的实在太突然,不少人不满地抱怨。
只有楼上少数几人看到,主持人眼睛扫了乔笙一眼,这才敲下定音锤。
果然,乔笙是他们请来充当定海神针的,没跑了。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是那种人吗?
原本想要联合压价的几家,当机立断,各奔前程。
乔笙一直在拍卖场待到结束,她木着脸看着大厅里还有楼上的人,跟疯了一样竞争着十个名额。而屏幕上的数字随着时间滚动的越来越大。
说程宋败家,可现在这种情况,指不定谁更败家。
十次使用权,总成交价,超过百亿。
乔笙也是第一次生出,原来钱成了数字后,就真是一个数字的感叹。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算特别有钱,但也称得上有钱人吧。
但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明明晃晃的告诉她,自己还是一个穷人。
无论是程宋,还是在场的各位,都比她有钱。
不过对她来说,钱够用就行了。就是看着周围一个个面红耳赤早已失去了往日贵气的人,感觉不真实。
乔笙没等主持人宣布结束,便打算带着程宋,悄无声息地离开。
好在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拍卖大屏幕上,没几个人注意到这一幕。
除了一直盯着她的陈烨。
几乎在乔笙起身的同时,陈烨也偷偷摸摸的起身,准备跟在乔笙身后走。
但乔笙此时还不能走,程宋后面又拍了几样物品,他需要去结款,顺便取走自己拍下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要去见一下,那位寄卖金针和秘银盒的卖家。
所以陈烨根本来不及打招呼,人就消失在他眼前。不过他也不意外,耸耸肩,转身往拍卖会的出口去。
乔笙跟着程宋前往举办方后台时,突然往后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人,旋即不再多事。
程宋在宝云轩拍卖行服务人员的引导下,来到一间装饰沉稳简练的客房。
“乔小姐、程先生,稍等片刻,等余经理处理完一些事,马上过来。至于现在您们可以和这位8号拍品提供人聊聊,这是对方的条件。”领路的服务人员说着,态度毕恭毕敬的退出了房间,留下乔笙、程宋、秦绍三人,共处一室。
秦绍坐在客房茶室,他今天罕见的穿了一身黑色缎锦中式休闲服,红色的里衬,柔化了他脸上棱角分明的凌厉与锋芒,却让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危险内敛。
他左手摩挲着一串被盘的光滑圆润的深棕色佛珠,右手则摸着身前木制茶案上的青玉茶盏。见乔笙看他,他抬头,顺势捏起茶盏抬起右手,朝乔笙的方向递了递。
两人对视中,秦绍镇定自若的眼底,好似有什么在翻腾。
“好久不见,聊聊?”秦绍压下内心的鼓躁,敛下心神,低垂着双目,语气不疾不徐,清晰有力地传入乔笙耳中。
本来一脸高兴,来取自己拍下的宝贝的程宋,见此脸上的警惕,几乎溢于言表。
他看着秦绍,从这个男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威胁。
尤其这张攻击力十足,不失俊美的脸,和他自己不相上下,这就让程宋越发的难受。
程宋气闷地揪住了乔笙的衣角。
自从被乔笙嫌弃他不会做人,他就不敢再在乔笙面前主动找事。
因此这会儿即使再不愿意,也没说什么。
“这位是你弟弟?”忽地,秦绍把目光,放在程宋身上,犀利的视线在乔笙没看到的角落,如针一样刺向程宋。
程宋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
眨眼的功夫,他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次短暂的交锋。
“不是,我是笙笙男朋友。”程宋到底是嘴欠,说完他就怂了。
尔后干脆硬气地补充了一句,“男性朋友!”
秦绍几欲凝成冰霜的视线,听闻这句话,猛地一收。
薄厚适中的唇瓣,微微弯起,露出一抹适宜的浅笑,叹息道,“哦,原来是男性朋友啊。”
“我差点误会了,不好意思。”
程宋:……
这是挑衅!
他绝对在挑衅我。
程宋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划伤他脸上的得意与嘲笑。
“呵…”秦绍继续笑着,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犹如月夜下独奏的大提琴,沉闷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笙笙,过来,我想你也有很多问题问我。”秦绍放下手中的茶盏,眸光含笑地看着乔笙。
乔笙微侧过头看他,总觉得这人,变了很多。
比以前更难懂了,也更深沉,不显山露水。
以前的他,她还能从秦绍的一些细微表情变化中,看出他的真实想法。现在,留给自己的只有难以察觉的隐忍与克制。
看来上次的刺激,让他再次成长了。
乔笙想想,走了过去。她一动,程宋被迫跟着过去。
“坐。”看到乔笙过来,秦绍按捺下心里的欢喜,颔首矜持地示意道。
乔笙没有拒绝,坐在他对面。程宋连忙紧挨着她坐在她旁边。
见此,秦绍眸色一深。紧接着,他若无其事地拎起在茶案上煮的沸腾的茶壶,倾身给乔笙倒了一杯。
淡青色的茶水与茶香升起的氤氲水汽,朦胧了两人的眼,缓和了略有些生硬疏冷的氛围。
乔笙微低着头,拾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眉眼淡淡,道:“金针和那个箱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乔笙自觉和他没什么好说的,直奔主题。若非如此,她不会留下。
秦绍已经有些适应乔笙现在的性子,闻言学她端起茶杯,轻嘬了一口,说:“我说了,笙笙能赏脸请我吃顿饭吗?”
乔笙还没发话呢。
程宋就开始龇牙咧嘴。
秦绍没看他,一双黝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乔笙。
乔笙面不改色,平静道:“今天太晚了。”
“可以明天。”秦绍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给出了新的回复,急促的仿佛一直在等着这一刻。
乔笙沉默,未了,坦然道:“不一定有时间。”
“没关系,那就等你有时间,不急。”许是得到了乔笙肯定的回应,秦绍心情不错,在她目光的示意下,缓缓开口:“那东西,是我挖出来的。”
乔笙眼皮一跳,没有意外,可她还是问了一句,“从哪挖的?”
“地下。”
乔笙不悦地抬眸,眼里满是凉意。
“城南徐坊老城区那块地皮,要开发,你知道吗?”秦绍突然说。
城南徐坊老城区?
乔笙拧眉,她不知道。
不过长生制药的旧址,好像就在这片。
所以,金针和秘银箱真是他们从那片地下挖出来的?
“那片地下,当时挖出来的可不止这两样东西。”秦绍看出了乔笙感兴趣,不用她催,就开始替她解疑。
“说来也是古怪,当时那片地决定开发后,就一直出事,导致工程一度不能正常进行。直到前几天晚上,随着几道电闪雷鸣落下,地底深处,突然裂开一道大缝。”
“那条缝深不见底,最后运用了专业的工具测量,才知地下最深之处可达两百多米,且里面另有一个世界。”
说到这儿,秦绍顿了顿。等看到乔笙眼里重新添上自己的影子,他这才忍着愉悦,继续说:“有些消息,我签了保密协议,所以消息不能从我口中传出。”
“不过你现在的地位今非昔比,如果你想知道,会有人告诉你。”
说完这句话,秦绍黑沉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自从和乔笙分手后,他隐约发现,有什么在失控。
那个在他记忆中,恬静温柔甚至有些莬丝花的乔笙一点一点被他挤出脑海,随之替代的则是眼前这个冷静自持,浑身是迷令人着磨不透的女人。
她就像一个宝藏,你永远都不知道,打开后会给你带来多少惊喜,亦或者惊吓。
一如先前众多的绯闻前男友,又有如今‘终端第一人’的巅峰成就。
这种但凡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是不合理的存在,偏偏如果是她,竟给人一种理所当然的错觉。
而她本人,对此也异常淡定,仿佛这一切,都按着她的计划在行走。
秦绍放在桌下扣着佛串的手,猛然收紧。
不想承认,却又无法不承认。
想到昨天,那些人和自己所说的话,秦绍眼底浮现出一抹希冀。
“至于金针和那个盒子,是我向他们要的。”秦绍说着,目不转睛的问乔笙,“笙笙既然将此物拍下来了,是知道那两样东西的来历吗?”
乔笙点头。
“金针是普通的金针,箱子也只是普通的箱子。”
“笙笙在敷衍我?”
被他如此明了的点出,乔笙脸不红,心不跳道:“那你觉得,它们是什么来历?”
秦绍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铸造这箱子的材料,不属于蓝星上的任何金属。”
“不。”乔笙一口驳回他的话,简而概之的吐出了两个字,“秘银。”
“秘银?”秦绍一愣?
有这个金属吗?
秦绍沉思。
“笙笙看起来对此很了解。”
乔笙却不愿就此事多说。
她已经知道,常氏以前做实验的地下室被挖了出来,既然秦绍这里得不到具体消息,那她无需再待。
“你去看看,宝云轩的人有没有来。”乔笙对程宋说,完全没有避讳秦绍的存在。
程宋闻言匆匆跑了出去。
第74章 全部记忆与轮回
程宋走后,房间内就剩乔笙和秦绍。
本来秦绍以为,乔笙是有什么私密话想要和自己说,结果看到她紧跟着起身,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要走。
顿时,秦绍淡定不住,从茶室中站起,挺拔的身躯,因身高缘故,在乔笙头上落下一片阴影。
然而所有的情绪,在对上乔笙的眼睛时不觉退缩。最后,他沉声道,“我会尽快定个时间。”
乔笙颔首示意,表示知道了。
“那麻烦笙笙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吧。”秦绍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笑,说。
乔笙犹豫两秒,将自己的终端号,告诉了他。
初步达成目的秦绍,满意地看着乔笙离开。
这副样子落在后进门的陈助理眼里,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自作自受”的词。
但他可不敢在秦绍面前露出分毫蛛丝马迹。
“秦总,我尽力了。”
秦绍没理他,陈助理已经习惯了,安静地待在一旁,等着他回神。
良久,静寞无声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一道掺杂着各种情绪的声音,“你说,故事中的男主和女主,会在一起吗?”
等的差点睡着的陈助理,“啊?”
“不一定吧,这要看是什么类型的男女主。”陈助理适时的跟上话,说。
“大道无情那种,比如去年那部电影《问仙》,男女主就没在一起。”
秦绍:“……”
“还有前几年的仙侠电视剧,女主死了,男主孤独终老,也没在一起。”
“最近放的现代爱情狗血片,《渣男的忏悔》,男主太渣了,不喜欢女主还逼着人当自己的替身,据说女主到结局,都没原谅那个渣男男主。”
秦绍:“……”
我感觉你在内涵我。
“挺多的,反正最近这段时间,放的全是一些虐恋情深,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你。然后各种三角恋,误会的狗血剧情,最后以女主或男主远走高飞结束。赚观众眼泪。”
秦绍:“……看来你挺闲的。”
看的片还不少!
聊的起劲的陈助理一抖,面对秦绍吃人一般的眼神,他欲哭无泪,战战兢兢说:“也,也没有,主要是我妹妹喜欢看这些,讲给我听的。”
“我们旗下是不是有一个娱乐公司?”秦绍突然问。
“是,是的,我们占有星河娱乐5%的股份。”
“最近的电视剧和电影都太悲了,我喜欢最后男女主在一起合家欢的好结局,懂!”
陈助理:……
你不是从来不看电视剧吗?
陈助理只敢在心里腹诽,面上兢兢业业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去,现在就去和他们说,只要结局没定下来的,男女主没在一起的都给我改成在一起。就算死了,也要给我复活!”
陈助理弱弱地看着秦绍,心说秦总莫不是疯了。
“你还愣着干嘛?”
“是……”
——
回去的路上,程宋眸光欲言又止,看了乔笙好一会儿。
“有话就说。”乔笙撑着下巴,望着车窗外灯光璀璨的城市夜景。
“笙笙,我和刚才那个人,你更喜欢谁?”程宋犹犹豫豫,还是问出了口。
乔笙望着车窗上,倒映的影子。程宋一脸忐忑纠结,那张青稚的脸上,仿佛经过了那晚,张开了不少。
变得越发精致完美,不似真人。
“他好像越来越像太一了。”乔笙恍惚。
不,他本来就是太一。
“你应该问,我更讨厌谁。”乔笙淡淡道。
程宋一愣,呆呆地顺着她的话问,“那你更讨厌谁?”
“你。”
程宋:……
他如遭雷击,整个人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噗嗤…”乔笙轻笑出声,听见她的笑,程宋黯淡的眼神猛然一亮。
他迟钝地意识到,乔笙刚才只是在和他开玩笑。
明白这点,程宋松了口气,跟着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乔小姐,我觉得你今晚还是换个地方住吧。”这时,开车的张助理倏然开口。
话里的严肃使乔笙注意力顿时集中。
却见不知何时,他们已回到了小区门口。
只是张助理却没开进去,反而在附近缓慢地打转。
“有人通知我,你的地址暴露了,现在华苑小区附近有很多狗仔记者。”张霖皱眉,抬抬眼镜,目光透过前窗,扫视四周。
乔笙闻言没太大意外,走的时候,程宋虽然将那人的相机给破坏了,但人家毕竟还长着一张嘴和一双手。
“我给乔天说一声,今晚就去景湖凑合一晚。”乔笙对张助理说,“麻烦你了。”
“不麻烦。”张霖得到了乔笙的同意,驱车直接往远处开了开。
等乔天拎着大包小包,带着大黄狗出来上了车,他们这才离开。
“姐,你在帝都啥时候买的房?”乔天想到乔笙刚才在终端视频里和他说的话,两眼放光地问。
“不是我买的,是送的。”乔笙说。
“送的?谁送的?”
“国家送的。”
“哇!”乔天两眼崇拜地看着乔笙,“这也太棒了吧。”
“嗯,好好学习,以后你也会这般待遇的。”乔笙鼓励道。
一听到学习,乔天顿时蔫了。双目无神,瘫在车座上,唉声叹气道:“学习太难了。”
“乔天弟弟要上学吗?我可以给你补课。”坐在两人中间的程宋,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
“你是不是还在上学!”程宋这一声,让乔笙直接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
程宋怔住。
未了,傻傻地点头。
“你请假了吗?”乔笙问。
程宋迟疑地摇头。
“你觉得你还能回去吗?”
程宋点头,自信道,“我给他们捐了栋楼,他们应该不会在请假的事上为难我。”
乔笙:……
笙笙?
程宋不解地看着突然扭过身背对着他的乔笙,一脸不明所以。
“程宋哥成绩怎么样?”乔天小声的询问,打断了程宋的思考。
“还行吧。”他矜持道,“别看我天天逃课,我还能次次考第一。”
“哇…”乔天崇拜的人立马换了。
“高中的知识都很简单,等我回去给你整理一份资料,入学考试不在话下。”
“好耶,谢谢程宋哥。”
“不用谢,你是我弟弟,应该的。”
“程宋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就是……”
乔笙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一问一答,脸上不知不觉浮现出的笑意,柔化了眼底的冷意。
她心情愉悦地拉下车窗,打算透透风,然而空气中混合着汽油味道的冷风令她精神一震,当即关了窗户。
路上,没有再出现任何意外。
到了景湖别苑,张助理特意叫了两个人过来帮忙收拾屋子。
其实这栋别墅,自从送了乔笙后,便有人定期过来打扫,乔笙随时可以领包就住。
叫的这两人,一个人是保姆,一个是管家司机。
简单和乔笙介绍了一下,乔笙也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保姆叫林香,年龄四十左右。管家是林香的丈夫,孙军,要大一些。
两人看起来,精明干练,不似一般人。
所以在他们打扫完房间后,乔笙也没让他们离开,反而问起他们的工资。
得知张助理替她给了半年的工资,乔笙将钱转给张霖的同时,把两人留下了。
别墅很大,房间也很多。
一楼包括两个客厅,一个堪比客厅大的厨房,主餐厅,两间客房卫生间等。
二楼一共六个房间,以楼梯为分界线,左边是主卧、书房、衣帽间。右边次卧、衣帽间,工作室。
三楼有个大阳台和花房,据说还有个泳池,天色太晚了,乔笙就没上去。
给乔天和程宋分配了房间,乔笙和他们互相道了晚安,进了左边的主卧。
今天跑的地方不少,索性乔笙直接泡了个澡,等她从淋浴间出来,时间早已过了11点。
一夜无话。
早起的时候,乔笙睁开眼,躺在床上恍惚了片刻。
半响,捂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又做梦了。
梦中发生的事她大部分都忘了,唯独记得自己站在高处,底下是空无一人的世界。
“咚咚咚。”
乔笙回神。
“乔小姐起了吗?”林香的声音传入乔笙耳中。
“起来了。”乔笙揉着脑袋,下床。
“乔小姐,两位小少爷让我问你,怎么还没有下去。”
“告诉他们,我马上下去。”
不怪乔天、程宋催。实在是,乔笙又起来晚了。
以前,她不到七点就起了,现在都八点多了。
收拾好,八点过半。
乔笙脸色虚白,一脚深一脚浅地下楼。
她这副模样,把坐在餐桌前等她的两人吓到了。
“姐,你怎么了?”乔天连忙上前,扶住乔笙,手顺势搭上了她的手腕。
“没事,就是有点没睡好。”乔笙抬手把他推开,坐在餐桌边缘,拿起筷子,示意他们道:“吃饭吧。”
早饭林婶煮的白粥,蒸的小包子。
简单地吃完,乔笙把凑上来的两人赶去学习,自己则回房间补眠。
一晃五天过去。
网上的风波渐渐消退,但是终端确实实实在在开始在人们的生活中出现。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官方在众人的要求下,在每个省区,增加了一批新的终端,虽然依旧杯水车薪,但也确确实实缓解了部分需求。
如今大城市里,已经可以在路边随处看到一些手持终端边走边玩的路人。
便是在网上,也多了不少关于终端的直播,且直播效果还不错。
在这些人的带动下,众人对终端的渴望需求再次加深。可惜,终端生产需要时间,官方已经开了十多个专门生产终端的厂房,可还是供不应求。
何况终端并不仅仅是把芯片做出来就可以使用,终端芯片生产好后,还要送到智脑那边,请智脑帮忙‘联网’,才可重新装回终端使用。
智脑先前一次只能‘联网’一万枚芯片,后来吞了几个系统,现在一天可以十万枚芯片一起行动。然而,先前是智脑跟不上终端芯片生产的速度,如今却成了终端芯片的生产跟不上智脑的速度。
哪怕加班加点,每天生产出来的终端,也不过堪堪十万尔。
看着多,但想想全国多少人口。就知这不过是塞个牙缝而已。
不是没想过扩大生产,一来没必要,二来虽然核心关键在智脑。但得不到的,才会被人追捧。
饥饿营销,无论在哪都适用。况且在没和其他国家商量出结果前,每天生产十万终端,是最合适的数量。
何玲正和乔笙通着视频,顺便给她报了一下与其他国家谈话合作的进度。
不过从何玲不甚高兴的表情上来看,她对自己口中的某些国家,很是不满。
尤其米国,无耻的让她忍不住破口大骂。
“什么人啊?借智脑这种话还真敢说出来,还有借你的,我当时真的恨不得把他们通通都打出去。”现在想想,何玲还是一肚子火。
要是好好的合作,你情我愿的交易,她还不至于生气。
问题是,这些人偏偏自以为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不给就打的姿态,让人厌烦。
笑话,论打仗,我花国人怕过谁!
就这样扯皮了几天,硬是没扯出一个结果。
现在何玲给乔笙通话,还是悄悄打的。
“对了笙笙,你上次给我的‘迷宫’很不错,小二如今可听话了。我顺势按你说的,给它制定了不少规矩,以后便是它自己,没有指令,都不能随意偷窥数据库里的各种信息。”
“你高兴就好。”乔笙脸色很白,闻言嘴角微勾,心情不错道。
“你让它听话,不然我还有‘迷宫2’送它。”
何玲一听,惊喜交加,迫不及待道:“还有2?”
“咳,它不听话就有。”乔笙意有所指,令何玲失望了一阵,不过随即,她又高兴起来。
如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智脑’罢工了。也进一步约束了智脑的行为。
现在要是谁在她面前说,乔笙要利用智脑掌控世界,不用其他人,何玲自己都会把对方骂个半死。
“顾谨书、宋哲二人回家了。”何玲突然感叹道。
“这两人是个人才。”她说,“很会审时度势,送去特管局,没怎么询问,就全说了出来。”
这点乔笙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们还提供了不少关于其他世界的知识,可惜,世界本质不一样,有很多东西并不适用。”
“除此之外,他们能想到的东西并不多。据说是他们的系统,每去一个世界,都会给他们清洗记忆的缘故。”
“笙笙,你上次给我的时空粒子,我交给其他人研究了。”
“我跟人说,这是你那天晚上,解决完系统,系统的残留。要是有人问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何玲絮絮叨叨,仿佛和乔笙有说不完的话。
乔笙耐心地听着,直到何玲被人叫走,这才挂了通话。
乔笙坐在卧室外接阳台上。
她发现,这边的绿植覆盖率很高,环境清新,仿佛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回到了老家。
以致于这几天被记忆片段反复折磨的大脑,都清醒了几分。
令人费解的是,画面断断续续,除了第一天的梦,有些奇怪。其他几天,都是她和那几个狗男人相处的过程。
相遇、相识、相知、相恋、分手、离开。
每一步,都是那么的真实。
而梦中的那个她,又是那么的陌生。
没有意外,宋哲是第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他的刻意接近与伪装,让当时刚来到帝都的‘乔笙’,很快沦陷在他的温柔陷阱中。
直至宋哲任务完成,离开。
‘乔笙’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世,她因为沉溺于和宋哲谈恋爱,忽视了其他人,以致于在宋哲和她分手没几天,她收到了老家村长给他发来的乔天的死讯。
等‘乔笙’回到家,看的便是躺在棺材里,离开了人世的乔天。
偏生祸不单行,等料理完乔天的后事,没来得及回学校,她再次得知了蒋老师出车祸的事情。
对蒋老师,‘她’心有愧疚。
因为宋哲,她辜负了蒋老师的期待,义无反顾放弃了理想,选择了美院。
乔天已经没了,宋哲也走了,‘她’不能再让蒋老师离开她的世界。
于是,‘乔笙’进了娱乐圈,阴差阳错之下,认识了秦绍,因为昂贵的医疗费,成了他的情人。可惜后来,蒋老师还是死了。
死在了她的针下。
也就是那天,她认识了司律的前身,常景煜。
常景煜对她的针法很感兴趣,他带她去了他的实验室。在那里,她看到了他的疯狂与另一面。
蒋老师死后,‘她’对所有东西都提不起兴趣,甚至生出了死意。然而遇上常景煜,他成功将她,拖下了更深的深渊。
她重新拾起了蒋老师对她的期待,也成功在这条路上,杀出了一条血路。
虽说最后,她和常景煜因为人体实验曝光,被枪毙。可这也为了她第二世,创造出系统的雏形打下了基础。
第二世重来,与顾谨书相遇在和宋哲分手没多久。
他的出现,抹平了宋哲对‘乔笙’造成的伤疤,但该来的还是来了,乔天死了,蒋老师车祸。
顾谨书的存在,看似不过顶替了第一世秦绍的位置。
只是比起当秦绍的情人,顾谨书更真诚打动人一些。
变故在蒋老师撑不住那天,因为顾谨书的劝阻,‘她’没有使用‘鬼门十三针’那套针法强硬挽留蒋老师的命。
因此错过了和常景煜的相识。
然而顾谨书毕竟是攻略者,任务完成的那天,他走了,在他们结婚后第二天。他告诉她,他是攻略者,而她是NPC,这个世界是小说中的世界,是虚假的。
说完,顾谨书温柔地拿起她的手,那双曾让她走出前一段恋情,温柔的双眸,此刻满是傲慢与无情。
顾谨书死了,死在乔笙的刀下。
乔笙改了监控,将现场伪装成自杀。最后一把火烧了住了仅仅一晚的婚房。
‘她’死里逃生,却毁了容。在医院停尸房,她遇见了偷尸体的常景煜。
常景煜再次把她领回家,让她看了自己的‘宝贝’。
‘乔笙’对他的宝贝很感兴趣,想到顾谨书的话,她忍不住联想到了宋哲。
一个想法,控制不住的在她心底扎了根。
她再次拾起了本能技术,许是有第一世给她打基础,这世,她很轻易地将系统制作了出来。
但是,这次制作出来的,只是一个壳子。壳子对长久研究AI的研究员来说,几乎是拿手本领。
难得是,如何唤醒它的意识。
‘乔笙’不知道怎么唤醒,但她知道,宋哲、顾谨书他们肯定知道。
遗憾的是,他们离开了。
如第一世那般,常景煜被她举报,两人再次双双赴死。
第三世重来,陆昭来到这个世界时,‘乔笙’正在给顾谨书举办葬礼。
他们在葬礼上认识,临走前,陆昭给她递了一张名片,声称‘自己是她的守护者’,如果她遇到麻烦,可以随时找他。
本来决定答应常景煜,去他那里的乔笙目标一转。
打通了陆昭的电话。
‘乔笙’住进了陆昭的家。
被宋哲、顾谨书连翻欺骗,又有顾谨书临走前那番话打底,加上毁容,她现在对任何别有用心接近她的人,都有很深的抵触心理。
‘乔笙’变得沉默,她不再出门,彻底成了一个宅女。
然而陆昭比她还宅,后来,陆昭教她打游戏,教她用键盘骂人。她这才渐渐从宋哲和顾谨书带来的阴影中走出。
她成了他的队友,和他一起参加了荣耀世界杯。在夺冠了当天,他向她求婚,‘乔笙’犹豫两秒,摸着口罩下,被火烧伤的左脸,没同意。
回国那天,他的粉丝挤满了机场。推搡间,‘乔笙’被人推倒在地,嘴上的口罩不知何时不翼而飞。
随着一声尖叫,‘乔笙’捂着脸在一片‘怪物’声中跑出了机场。
晚上,陆昭回来,第一次强硬的掰着她的脸,温柔地轻吻着她的伤疤,和她录了一段视频。
随后发在网上,声称‘乔笙’是他老婆,以后他走哪,就要把她带到哪。谁跟他老婆过不去,就是和他陆昭过不去。
此后,他严格地履行这句话。
当真做到了,乔笙去哪,他去哪。
‘乔笙’再次心软,但在答应和他在一起前,她问了他一句话:
“你是NPC,还是外来者?”
第75章 全部苏醒
‘乔笙’问出话后,陆昭当时就震惊了。
从他的表情中,乔笙得到了答案。
热切的心,再次冷却成冰。
没有解释,‘乔笙’搬离了陆昭的家。
回到熟悉的住处,‘乔笙’再度重拾了梦想。
短短一个月,她将‘系统’的外壳做了出来。
然而萦绕在第二世至死都没能解决的问题,把她再次难住。
恰在此时,陆昭找上了门。
他和‘乔笙’坦白了他的身份,以及系统的存在,并发誓,愿意为了她,永久地留在这个世界。
‘乔笙’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我相信你,所以你能把系统给我看看吗?”
陆昭愣住,表情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同意了。
‘乔笙’看到了他的系统,虽然只是投影,但她还是从中发现了自己制作的系统,和真正系统的‘差别’。
‘乔笙’和陆昭结婚了。
婚后十年,‘乔笙’终于从陆昭的系统那里,得到了一份时空粒子。
背着一人一系统,‘乔笙’弄出了属于她的‘系统’,暂定名1号。
1号诞生那天,‘乔笙’发现了世界的真相。
透过‘1号’的眼,她看见了一个由数据代码生成的世界。
所谓的有血有肉,只不过是数据模拟出来的假象。而且每个人头顶,都有一个人生进度条。
人生进度条中,则写满了该人的人生经历及未来走向与成就。
一旦他们的人生进度条走到100%,代表此人的数据便会重新刷新。
如游戏中不断刷新循环的NPC野怪。
就连她自己,头顶也有一个人生进度条。
不过她自己的进度条是红色的,上面还有两个字,‘女主’。
‘乔笙’崩溃了。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
她打开了自己的人生进度条,在反复循环的人生中,她看到了自己前两次被宋哲、顾谨书参与进来的人生。
她想起来了,遗忘的记忆重新苏醒,‘乔笙’头顶的人生进度条,骤然裂开。她成了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存在的人。
她不再入循环,她的人生也将由自己掌控。
而这一切,都不敌陆昭给她的打击大。
陆昭,这个‘乔笙’以为,能一直陪着自己的人。在他的头顶,也有一个进度条。
不过他的进度条,却连接着自己。
爱慕值:99。
‘乔笙’不意外,自从从顾谨书那里得知了世界的真相,她对任何人都抱有警惕之心。
何况,陆昭这个外来者。
她一直以为他和宋哲、顾谨书没什么区别。
纵然结了婚又如何,他想走,没人拦得住他。
‘乔笙’明白这点,所以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感情。
直到1号诞生,世界的真相在她面前展开,一切都是那么的残酷与虚假。
‘乔笙’打晕了陆昭,拖着他,找到了常景煜。
可惜,常景煜是个配角都算不上的小角色,他什么都看不见,纵使有1号的帮忙,他还是无法打破自身的循环。
不过他本身就是个疯子,听了‘乔笙’的话,只觉得有趣,二话不说答应和‘乔笙’合作。
只是还差一个人。
‘乔笙’找上了秦绍,说服他为她们提供实验器材与钱财。
半年后,长生制药集团成立。
‘乔笙’本来想换个名字,但常景煜却觉得自己取的很好。
他说,‘长生’通‘常笙’,不仅寓意好,还能让人一听,就知道此处和我们两个人有关,以后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忘记我们曾经存在过。
‘乔笙’不再理他。
她用金针,封住陆昭的穴位,使他处在昏迷中,又不伤身。
随后和他脑中的系统展开了长达十年的博弈。
十年间,乔笙没有丝毫变化,反而是常景煜,脸上逐渐有了老态之意。
没了乔笙的举报,又有秦绍的隐瞒,他成功活过了四十岁。
只是,四十之后,他老的非常快,身体机能素质下降的厉害,仿佛有什么,在催着,让他死。
‘乔笙’很清楚,这与常景煜的人生进度条有关。
因为他的人生进度条中记录着他40岁死亡。
到了该死的年龄却没死,‘乔笙’以为,他会跳离‘人生进度条’的安排。却没想到,人生履历由他自己来写的代价是,身体无任何症状的衰竭。
短短三年,常景煜死了。
又是二十年过去,新的‘常景煜’刷新了。
‘乔笙’将常景煜带回,给他看了自己留给自己的遗书。
重新刷新的常景煜对此将信将疑。
‘乔笙’简单和他解释了一下,便没管他。
陆昭的系统,比她想象中的要难熬。
为了不让陆昭死亡,系统脱离,乔笙在十年前,把休眠舱给弄了出来。
每十年,唤醒一次意识,延续他的生命。
长生制药集团成立的第五十年,系统没有妥协,常景煜再次死亡。
冰冷的实验室里,只有‘乔笙’和逐渐生出自我认知意识的1号。
有1号的陪伴,‘乔笙’再次度过了一个人的二十年。
长生制药集团成立第七十年,3号常景煜刷新。
第九十年,3号常景煜死,系统依旧没有妥协。
第一百年,1号正式更名,太一,亦为北极星,众星环绕。也代表了‘乔笙’的希望。
她希望有一天,太一作为中心,能帮她改变这个世界。
一百一十年,系统有所松动,给了‘乔笙’新的时空粒子。
一百二十年,4号常景煜刷新。
一百四十年,4号常景煜死。
一百六十年,5号常景煜刷新。
……
三百六十年,10号常景煜刷新。
百年间,由于‘乔笙’提出想看看系统的本身,被拒绝后,系统便没有再理‘乔笙’。
‘乔笙’唯一的收获,便是已经将整个世界数据梳理了大半的太一。
此去又是百年,当太一成功掌控整个世界的数据后,‘乔笙’动了。
她打开休眠舱,真正意义上的唤醒陆昭和他的系统。
让太一接手了整个世界的数据。
瞬间,如果有人在外面,就会看见,整个世界陷入了绝对静止状态。
便是想偷偷摸摸带陆昭溜的系统,都惊呆了。
下一秒,它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乔笙’,它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太一接管了世界核心,如果它再这样和‘乔笙’僵持下去,吃亏的肯定是它。
好在,乔笙并没有对它赶尽杀绝的意思。
最终,系统付出了大半的能量,还将自己的核心编号告诉了‘乔笙’,这才带着陆昭赶紧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们走后,‘乔笙’将系统留下来的能量都喂给了太一。
其实陆昭的系统但凡多待一会儿,就有可能发现,太一黔驴技穷,撑不了多久就会连带着核心一起崩塌。
也是太一听‘乔笙’的话,‘乔笙’让它带什么,它就干什么。即便它知道,自己可能自毁,可还是听从‘乔笙’的指令,控制了世界核心。
好在,‘乔笙’成功了。
吞噬了系统留下的能量的太一,总算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但是却失去了自由。
除非有人能够代替它,接管世界核心。
然而不说谁有那个资格,这个世界真正活着的只有‘乔笙’和它。
‘乔笙’大抵是不愿意的,否则不可能让它控制世界核心。
不出意外,等能量消耗的那天,就是它休眠的时候。
事实却是,‘乔笙’毫不犹豫地接管了世界核心。
她躺在精神世界感应舱,将太一放了出来。
她说,“我要去做一件大事,如果成功了,这个世界将会在我手中改变。如果失败,你替我毁了这个世界。”
太一不懂,却能感知到‘乔笙’孤掷一注、破釜沉舟的决心和前路的危险。
它不愿意,对它来说,‘乔笙’是它的主人,是它的全世界。
这个世界无论好坏,和它无关,只要乔笙在,它就有存在的意义。
如果乔笙不在了,那它宁可能量耗尽,永久的沉眠。
所以它坚决不同意‘乔笙’对它下达的最后指令,以致于第一次违反她的命令,拒绝她进入世界核心。
为了打消她的决心,太一主动从乔笙手中接管了世界核心。
‘乔笙’对此很是生气,直到某天,太一从世界核心里,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意识。
它将此事告诉‘乔笙’,‘乔笙’立马反应过来,这道意识,将是把世界由虚转为实的关键。
她让太一退了出来,自己亲自进去和对方沟通。
可惜,对方太弱了。
好在总算看到了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意识彻底觉醒,它看到了‘乔笙’、太一,没有意外,甚至主动将环绕在自己周身的时空粒子,灌输了大量给太一。
但是对于‘乔笙’,它是不满的。
‘乔笙’提前唤醒了它,也毁了它的世界。而且‘乔笙’脱离了它的掌控,成了与它平等地位甚至更高一级的存在。
它管不了‘乔笙’,说不定还要防着‘乔笙’搞事情。
可让世界意识震惊的是,‘乔笙’没有因此威胁它,反而愿意放弃一切,只为求得在真实世界转世重来的机会。
思来思去觉得自己占便宜了的世界意识答应了。
不过这需要时间。
因为衍生世界,转化为真实世界本来就难。若非‘乔笙’,它很有可能,永远都无法苏醒。
而且它初次醒来,业务还不太熟练。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重来,尤其将数据转换为有血有肉的真人,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能量。
为此,至少还得准备个上百、上千年。
它倒无所谓,就怕‘乔笙’不愿意等。
它以为不愿意等的‘乔笙’听完它的说法,还是同意了。
世界意识沉默。
随后‘乔笙’又提了一个条件。
世界意识没有意外。
“好事。”‘乔笙’笑了笑,“关于那三个外来者的系统,你很眼馋吧。”
世界意识:……
外来者的系统,包含了其他世界的知识记忆,尤其主世界。假使它吸收了,以后它所在的世界,有可能会向它们的‘主世界’方向发展。
能随意利用系统穿梭时空的主世界,地位序列肯定要比它高的多,啃下一口,都是赚的。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世界升级是很难的。
若能走捷径,那自然再好不过。所以它不介意,它是一个有追求的世界意识,它的目标是万年内,成为‘大世界’。
以前觉得不可能,但经过‘乔笙’一提醒,世界意识初生的大脑转了转,没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他们走了。”它说。
“也可以回来。”‘乔笙’笑的一脸灿烂,‘我的人生进度条还在,你可以定位,然后吸引他们,进来时,趁其不备抹消掉他们的记忆。’
世界意识觉得‘乔笙’这样不太好。
“要不算了吧,我们能有今天,多亏了他们帮忙。”它弱弱道。
“是啊,所以我请他们回来,感谢感谢他们,有什么不对吗?”
世界意识:……
“重来,就要彻彻底底的从头再来,有什么不对吗?”
“不好弄。”世界意识翁生翁气道。
“我可以让太一帮你。”
“我们现在就开始。”世界意识来劲了,“但是在转化成真实世界前,还得循环几轮,直至我将所有数据体,转换为真实。”
“而且,把他们弄过来不容易,时空不稳定,很有可能出现意外。”世界意识提醒道。
“你可以分批。”‘乔笙’建议,“先将他们困于各自的虚拟空间,然后找时机,再把他们投放同化进来。”
“我会配合你。”她说。
“不,你若转世重生,必须舍弃一切记忆彻彻底底的重头再来,否则我的压力很大。”世界意识说。
“我就算失去了记忆,我也可以配合你。别忘了,他们的目标是我。”
“我自愿当饵,你不愿意?”
世界意识很想说它不愿意,但是它看了看‘乔笙’,妥协了。
“可以,我试试。但你要让太一帮我,而且你若转生,并非一朝两夕的事,我需要时间,很多的时间……”
得到了它的同意,‘乔笙’找到太一,和它说起了转生计划。
她交代太一,她不在的时候,可以帮世界意识,但要记得找它要报酬。
她可是看见了,世界意识周围全是时空粒子。
“我也想转生。”太一期待地看着‘乔笙’。
‘乔笙’沉默不语。
她私心不想让太一放弃这一切,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办。
“可是我想让你当我的守护者,帮我盯着世界意识,有没有照着我说的做。”‘乔笙’隔空摸摸它的头,说。
她没想到,因为自己这句话,太一坚守了千年,直至世界意识履行了它的承诺,它这才放下心,去追寻她转世的踪迹。
由于时间太过久远,世界意识不需要它的帮忙后,就不再联系太一。任由太一落在长生制药集团的总部下方地下室。
直到某天,它被常景煜不知多少代开启。
它怕错过了乔笙的转世,自作聪明的想用芯片让常景煜后代帮他盯着外界。
到底和世界意识相处了百年,它分出芯片打断了对方的循环,世界意识看在它的面子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常家出现了。
他们接管了长生制药集团和地下的实验室。
后来,时间长了,他们的心也大了。
或许常景煜的后代,多多少少都带了点疯病。
自己不敢得罪太一,就让别人来。
阴差阳错之下,倒给太一送了一具身体。
可惜这个身体太弱,至今都没能磨合。
还有赵宣阳、司律、唐师颖,这三人,恐怕就是世界意识所说的‘意外’。
这是乔笙这几天,整合过后全部的梦。
到此,记忆在她获得金针和黑盒后,完全复苏。
只是乔笙还是觉得不真实。
“笙笙,吃饭啦。”程宋笑容灿烂地跑上楼,推门喊道。
乔笙转身,沉默地走了出去。
和程宋并行下楼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你后悔了吗?”
程宋迷迷瞪瞪地望着她,不明所以。
“成了人以后,你会多出很多限制。”乔笙语气幽幽地开口。
以前,他不受世界意识管,现在成了人,就得按照世界意识的规矩来。
“不会,我想和笙笙一样。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守护你。这是我的任务,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程宋一脸认真,态度真诚可怕。
乔笙下意识逃离了他的视线,故作无事道:“下去吃饭吧。”
餐桌上,乔笙望了一眼吃饭还在玩终端的乔天,皱眉道:“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乔天回神,以为乔笙要检查他的功课,自信满满道:“差不多了。”
“那明天送你去参加入学考试,你看怎么样?”
“明天啊?这么快。”乔天脱口而出,显露出他的紧张与心虚。
“不快,就明天,去试试。”
她都这样说了,乔天只能答应。“好吧。”
“李晋国最近有找你吗?”
“嗯嗯,他给了我好多医学方面的资料。姐,没想到古医在今天,除了核心传承,其他的知识居然能随意传授、分享、互通。”乔天满脸佩服,遗憾道:“可惜老爷子去世的早,不然肯定会怒骂胡来。”
听到他说老爷子去世的早,乔笙一脸问号,随即接过话茬,摇头反驳,“老爷子没你想的那么顽固。”
说着,她叮嘱乔天,“以后你休息日,就跟着李晋国好好学。”
“也别太累,注意身体。”
“放心吧,我比谁都珍惜我这条命。”乔天嬉笑道,面色红润很是健康。
看着他这样,乔笙紧绷几天的脸上,总算露出一抹真实的笑意。
“姐呢,今天还头疼吗?”乔天担心地问。
乔笙摇头,“不疼,无大碍。”
乔天松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下午。
乔笙去了花城医院看望蒋老师,随后抽空去了一趟楼上。
本来,她是要警告周雨岚的,谁知病房的人太多,吵吵闹闹的,乔笙看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乔笙?”
背后试探的陌生人,蓦然叫住了她。
乔笙回头,才发现此人自己并不认识。
“真的是你!”
对方却很高兴,一脸健步,冲到她面前。
“你是?”乔笙疑惑地看着她。
女人看上去,保养的很好,三十左右,标准的贵妇人打扮。
忽地,乔笙的眼睛落在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
眼底的憔悴,却隐藏不了野心与算计。
“我是你小姨妈。”
妇人张口,就把乔笙震住了。
“小姨妈?”乔笙眼神恍惚,思绪翻飞。
在她无尽的生命中,这种有关亲情的字眼,好像从没有在她生命中出现过。
“我也是才知道。”自称是乔笙小姨妈的女人眼里满是兴奋。
想到乔笙如今的地位,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接着简而言之,给乔笙科普她的爹妈。
从她的科普中,乔笙得到了一个狗血的故事。
大概就是她妈和她爸青梅竹马,结果青梅抵不上天降,在利益的牵扯下,她爸抛弃了她妈。
结果谁都不知道,她妈被抛弃的时候,怀有身孕,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乔笙。
她妈生下了她,却同样把她抛弃在那个让她充满着耻辱与绝望的城市。
之后回到陈家,谁也没告诉。最后在父母的安排下,她妈迅速嫁人了。
陈悦芸。
她妈的名字。
周霆,乔笙她新冒出来的爸,也是周雨岚的爸。
这一刻的乔笙,只觉得荒唐。又觉得本该如此。
当世界成为真实世界后,它好像开始自动填补以前衍生主线剧情的漏洞。
她的身世,乔天的身世。
好像再被世界完善。
就是吧。
乔笙拧眉看着眼前的妇人,总觉得在她脸上,看到了两个字。
“麻烦。”
第76章 父母
“乔笙?”乔笙还没想清楚,自己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姨妈时。只见从周雨岚病房里,又出来了一个女人,且这个女人,有点眼熟。
周雨岚她妈,阮灵。
这一刻,乔笙唆了唆牙花子,后悔上来找周雨岚算账了。
“你是来看岚岚的吗?”阮灵看着乔笙,迟疑道。
她的态度看起来还好,或许和她本人的性格有关。
她属于那种性格柔软的女人,说起话来,也很温柔,和她长相很符合,如今快四十了,还是跟小白兔一样单纯软弱。
即使知道周霆在外面养女人,她也不哭不闹,许是她这般‘善解人意’的模样,才使得周霆对她格外宽容。就算在外面,有时候也很给她面子。
当然,这其中不排除有阮家的缘故。
想到阮家,乔笙想到了阮娇娇。
上次在综艺节目上,她就怀疑阮娇娇的来历和目的,但是对方很有自知之明。
自从被她警告了一番后,就没有再做出让她误会的事。
直到前几天的拍卖会,也是个意外。
现在看来,如果她这个小姨妈说的是真的,那阮家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世。
问题是,他们的目的。
“周雨岚怎么样了?”乔笙对阮灵没恶意,语气很平静。
“能怎么样?反正死不了。”小姨妈冷声不满地嘲讽。
“笙笙,别理他们,他们不安好心。那周雨岚,不是个东西,你都没理她,她却三番两次找你茬,请水军黑你,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咱们走,不和他们玩。”小姨妈一脸气愤,小嘴叭叭完,眼角试探地瞄乔笙的反应。
上次让程宋调查完那两个账号,得知他们又是周雨岚请来的水军,乔笙直接把证据私聊发给微博端,终端的官方账号。
至于他们怎么解决,她就不知道了。
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周雨岚过的怎么样,顺便看看能不能落井下石。谁知,热闹没凑到,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
“陈洁,你怎么能这样说。就算、就算岚岚做错了,可她已经道歉了,知道错了。你为何总是揪着不放。”阮灵被陈洁一通话抢白的涨红了脸,略有些结结巴巴道。
“呦,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陈洁阴阳怪气道,“而且要不是网警带着证据找上门,她还指不定道不道歉呢。”
“你……”阮灵口舌不好,指着陈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很快,阮灵将目光,猛地投向乔笙,低声下气道,“乔笙,岚岚知道错了,该受的惩罚,她也受了。你这次既然来,说明已经原谅她了,对吗?”
该说不说,阮灵很会找重点。
还有她这副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无辜可怜,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惩罚?她咋了?”乔笙问。
“这……”阮灵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
恰逢陈洁嗤笑了一声,更让她羞愧的无地自容。
“她所说的惩罚,不过是罚了三千块钱,顺便得到了司法部的警告,以及在接下来三个月内,使用任何电子产品,都会受到监管而已。”
“这算哪门子惩罚,我看就应该把她抓起来,关个几天。让她好好体验体验,人生的险恶。”陈洁语气恶毒道。
听的阮灵,花容失色。
因为当时警察来,是要带走周雨岚拘留几天的,但由于她身体的缘故,所以改成了罚款警告以及三个月监管。
“乔笙,岚岚她真的知道错了。”阮灵不得已,只能干巴巴地看着乔笙,两眼哀求。
“咔…”病房门再次被人开启。
三人下意识望了过去。
却是周霆。
这是乔笙,第一眼正式与周霆见面。
他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有点魅力的中年大叔,没什么特别。
倒是他看到乔笙,眼睛和陈洁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一样,亮了亮。
只不过只有一瞬,若非乔笙观察的仔细,差点错过了。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他也是一个会装的人。
“乔笙?”他故作镇定,疑惑地看着乔笙,绷着脸,不解问道:“你怎么来了?”
“路过。”乔笙说着,转身就要离开,仿佛和她说的一样,真是路过。
周霆没想到她会来这出,眼看乔笙来真的,他连忙上前出声叫道:“等等!”
眼看乔笙越走越快,周霆脸绿了绿,顾不上形象,大声道:“乔笙你给我站住。”
这一声,响彻医院整层楼,好在他们这一层是VIP病房,没几个路人。
“有事?”乔笙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周霆。
周霆脸色难看,想也不想出口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是谁?”乔笙问。
周霆见她这般,只觉得肚子里憋着火,胸口气的疼。
“我是谁,我是你…”
那个‘爸’字,他愣是在乔笙冷若冰霜的眼睛下,给吞了回去。
见鬼的,他居然有点怕乔笙。
“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周霆吞咽了几番口水,想到她如今的身份地位,软了语气,委曲求全道,“关于你的身世。”
“我身世?说来听听。”乔笙示意他,开始他的表演。
一旁默默跟上来八卦的陈洁,眼睛鬼祟着,灼灼望着两人。
阮灵不敢明目张胆看周霆的热闹,弱弱地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身后是病房里其他,闻见八卦,探头套路的周家人、阮家人以及陈家人。
“你、你想知道,这里不合适。一会儿我和你出去说,现在你来了,就跟我去看看你…看看雨岚。”周霆含糊道。
“我看她干嘛?”乔笙觉得他的反应挺好笑的。
“让她正式给你道个歉。”周霆很清醒。
当他知道乔笙是他女儿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主意,有必要,牺牲周雨岚,也要把乔笙认回来。
“哦?”乔笙正眼瞧了他几分。
“她做错了事,伤害到你,本身就要给你道歉。你既然来了,也省了我去通知你。”周霆冷静道。
这让光明正大看热闹的陈洁,只觉得他狡诈。想提醒乔笙别上他当,就听乔笙说:“好,那就去看看。”
周霆一听,面上不禁露出一抹喜色。
乔笙跟着周霆来到病房门前,她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四五名陌生人,目光中满是询问。
倒是这几人,见她过来,眼里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探究与热切。
周霆上前,对着几人下了逐客令,“多谢各位的关心,雨岚你们也看了,需要时间休息,所以就不留你们了。”
“阮灵,你去帮我送送。”周霆说着,回头看了眼阮灵。
阮灵连忙应下,动身走向几人。
见此,阮家倒是很给面子,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唯独陈家陈洁站在乔笙身后,仿若没看到周霆威胁的视线,动也不动。
周霆厌烦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带着乔笙进了病房。
病房里,周怡欢坐在病床边,手里捧着一本书给周雨岚讲故事,稚嫩的声音萦绕在病房里,和斜靠在病床上的人相互交织,显得莫名温馨。
忽地,周怡欢发现自己的姐姐,表情不太对,顺着姐姐的视线望去,她看见了乔笙。顿时她站了起来,气冲冲地指着乔笙大喊道:“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这里不欢迎你。”
周雨岚没吭声,她死死的盯着乔笙,放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着床单。
“周怡欢,你怎么说话呢,你妈就是这样教你对待客人的?没半点规矩!”周霆气结,怒喝周怡欢的同时,顺便把阮灵也一起骂了。
送完客人的阮灵回来,脸顿时白了白。
“爸!”周怡欢震惊地看着周霆,似乎不相信,一向爱护她的爸爸,居然这样说她。
“道歉!”周霆板着脸,余光瞥了眼不露声色的乔笙,冷声呵斥。
“爸——”周怡欢气炸了,她跺着脚,愤怒的像头小狮子,“凭什么道歉,她把我姐害成现在这样,不该是她道歉吗?”
“欢欢。”周霆还没发话,阮灵连忙跑过去,捂住周怡欢的嘴,惶恐地看看周霆,又看看乔笙,忙说:“欢欢还小,不懂事,乔小姐你别介意。”
“唔唔”周怡欢两眼好似喷火,瞪着乔笙。又有点失望与不敢相信,她妈对乔笙,居然这么卑微。
“对不起,我先带欢欢出去吧。”阮灵说着,强行拖着,将周怡欢捂着嘴拽了出去。
周霆没拦,刚才口中说的道歉,他仿佛也忘了。
“雨岚,还记得你之前说过什么吗?”周霆蓦然开口,直接逼问周雨岚。
周雨岚心里宛如刀割,床单被她揉烂,她也不知。闻言一双眸子,瞳孔紧缩,忽地她惨然一笑,自嘲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周霆眉头一皱。
“我一直很好奇?”乔笙骤然开口,打消了周霆的不悦。
“你为什么和我过不去?”
周雨岚怔忡,旋即眼眸闪了闪,垂着眼,木然道:“你怎么不说是你跟我过不去?”
周霆眉皱的更深。
“你们明明分手了,却还要霸占他心里的位置。”周雨岚不再掩饰,嫉妒地看着乔笙。
“你用了三年,将我和他十几年的感情打败,你是不是很得意?”
乔笙拧眉,脑壳子嗡嗡的。
“就这?”
乔笙发誓,她只是单纯的不信,并没有嘲讽的意思。
可落在周雨岚耳朵里,却是明晃晃的挑衅加嘲笑。
哪怕她心里有准备,还是被激的脸一红,心口抽痛。
“这还不够吗?”周雨岚眼里满是不甘,“你抢走了我未婚夫,我不该生气嫉妒吗?”
“谁抢你未婚夫了?”乔笙一口怼回去,顺便反问。
“你说秦绍啊?秦绍他三年前,不是和你分手了吗?”
“既然分手了,他算你哪门子的未婚夫?再说,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他没告诉你吗?”乔笙只觉得周雨岚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周雨岚手指攥紧。
告诉了,怎么没告诉。那天晚上,和乔笙第一次见面后,他就告诉了她真相。
正因为这样,在秦绍毫不客气和她划清界限时,她才不愿相信,也不肯接受。
他明明是爱她的。
不然这三年,他怎么会在乔笙身上找自己的影子!
“如果没有你,他不会和我分手。”周雨岚偏执地看着乔笙,说。
“错。”乔笙狠狠地将她最后一波自尊心,踩在地上,“就算没有我,凭你算计他落水,到救他,利用救命之恩挟制这点,他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周雨岚面色大变,脑袋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当即难以置信地尖叫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会知道!”
周霆也有些紧张。
因为这事,他知道,且经过他默许的。
“他告诉你的?不,他说好的,谁也不说,他骗我?”周雨岚抱着头捂着被子缩成一团,不愿相信。
若非这段时间,她在医院吃好喝好,养的不错,这会儿估计已经晕了。
“不。”乔笙出声,吸引了周雨岚的注意,发现她好像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乔笙嘴角微勾,说:“你以为,是谁告诉他真相的?”
周雨岚猛然抬头,眼里还有些茫然与惊慌。
周霆跟着震惊地看着乔笙。
“是我。”乔笙眸光淡淡地看着周雨岚,明明没说重话,却让周雨岚感到不寒而栗。
尤其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令她目眦欲裂,心惊胆颤。
下意识往床的另一边缩了缩。
“包括你回来前的那几段视频。”
周雨岚消瘦了许多,只剩一张皮的脸一抖,眼里满是惊恐。
她看着乔笙,仿佛在看一个魔鬼。
“你应该感谢我。”乔笙再次道,“不然等他自己发现被骗了,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好好的躺在这里吗?”
周雨岚:……
她想说,如果没有你,她和秦绍的事早已成定局。就算发现被骗了又如何,就算想反悔,她也能捞点好处。
“那个视频是真的。”
周雨岚立马收回怨愤的视线。
不吭声。
“什么视频?”周霆终于发现自己能插上话,禁不住问。
然而没人理他。
“归根结底,现在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乔笙说。
“我都用视频提醒你了,你非要回来自投罗网。”
乔笙叹气。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在成为真实世界前,某些剧情是不可逆的。
“至于嫉妒我,我理解。但是,你因为我抢了你未婚夫嫉妒的我,我就不能理解了。”乔笙郁闷了一瞬,接着看了眼时间,说:“你不是要道歉吗?赶紧吧,我该回去了。”
周雨岚:……
她无助地看向周霆。
周霆却瞪着眼示意她赶紧的。
MMP听不懂,屁大点事赶紧了结,他还有正事呢。
周雨岚失望了,或许,她在得知乔笙可能和她说同父异母的姐妹时,就预感到自己的结局。
“对不起。”她低着头,掩饰住眼底的耻辱与冷意。
“你说什么?”乔笙侧耳。
她是真没听见。
声音比蚊子还不如。
“大点声。”周霆不悦地催促。
“对不起,我错了,是我小人之心嫉妒你,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周雨岚咬牙,悲愤欲绝,说完,人就晕倒了。
然而周霆却没看她一眼,反而望向乔笙,等着她回话。
大有一种,她若不满意,他就把周雨岚弄醒,继续道歉的意思。
乔笙转身就走。
周霆松口气的同时,连忙跟上。
一路跟到医院外面,两人站在马路边,周霆四处张望了几眼,找到机会,趁机道:“你喝咖啡吗?对面有一个咖啡厅,我们去哪说吧。”
乔笙抬头,没拒绝。
“等等。”陈洁气喘吁吁,手里拎着包叫住两人。
她刚才在阮灵把周怡欢带出去后,去了趟本该早就解决的厕所。
结果一出来,病房里人都没了。
还好他们走的不快。
“陈洁,这是我和乔笙之间的私事,与你无关。你若是和乔笙有话说,麻烦你稍后,等我说完了,你再来。”周霆很是不满。
但是陈洁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怼道:“私事?是你不要脸,骗人和你私奔,结果吃不了苦,把人丢在遥远的湖省。还是你嘴上说着只爱她一个人,结果情人肚子里的孩子,比正牌的还大?”
“陈洁!”周霆眼里满是煞气和威胁,“看来你们陈家,是决定和我们撕破脸了!”
“露出真面目了吧。”陈洁讥讽,“还撕破脸,我们不是早就撕破脸了吗?”
“你……”要不是顾虑乔笙还在一旁,周霆真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陈悦芸呢?她自己不来,让你来,是不敢见笙笙吗?”周霆猛然拐过来窍,回嘲了回去。
陈洁闻言,脸色顿时有点难看。
“呵。”周霆嗤笑一声,对乔笙说:“我不知道你妈当年怀孕了,回来后,她什么都没说,更没提过你。不然我绝不会让你流落在外。”
“你别在这儿恶心人呢?还绝不会流落在外,你什么时候把你那几个私生子带回家,再说这种话吧。”
“陈洁!”周霆真要被这个拆他台的女人气死。
陈家人,怎么就让她来了。
好死不死,还和乔笙撞上了。
让你在我面前装。
陈洁冷笑。
乔笙看着二人,心里倒是觉得有趣。
特别是这几句话里,透露的信息量,可不小。
她之前没听陈洁提起过陈悦芸,还以为她妈死了,也没问。
现在看来,她妈不仅没死,还过得的挺好?
最后,三人坐在咖啡厅,周霆和陈洁两人对立而坐,相看两厌。
乔笙慢条斯理的低头喝着咖啡,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副态度,让周霆、陈洁都有些忐忑。
“说目的。”终于,乔笙喝完一杯咖啡,问服务员又要了一杯,这才抬头,扫了两人一眼,说。
“笙笙,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你爸吗?”周霆激动道,“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不需要,说目的。”乔笙点着桌子,清冷地视线,让两人放弃了打感情牌。
周霆不甘,可他想到了病房里她和周雨岚说的那些话。虽然他有些一知半解,但有一点,他听清了。
秦绍之所以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是乔笙告诉他的。
她和周家,因为周雨岚,从一开始,关系就在对立面。
想劝回她,很难。
同理,就陈家那点破事,陈悦芸那个恋爱脑的女人都不来,更没戏。
“听说笙笙是全息技术的负责人。”周霆想了想,直接问道。
乔笙:“你听谁说的?”
周霆被她这句反问问的一懵。
“网上不是都是这么传的吗?”
“网上说的你也信?”乔笙搅拌着咖啡,语气淡淡道。
“笙笙的意思,科研院说的那些话,是假的?”陈洁眼里满是试探。
“假的如何,真的又如何?”
“我是你爸,你再不想承认,血缘关系上,我都是你爸。”周霆憋着气,说。
“我承认了吗?”乔笙抬眸,空洞幽深的眼底,仿佛能将人吸入其中。
“我不承认,你什么都不是。”乔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说:“不要来找我了,我的父母,没有那么好当。”
周霆、陈洁面面相觑,眼看乔笙走出咖啡厅,两人连忙追了出去。
然而,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早已没有了乔笙的身影。
第77章 挖坑
“帮我查几个人。”乔笙站在街边,打开终端的私人通话,对另一面的程宋说道。
程宋在厨房收拾食材,闻言赶紧应了下来。
乔笙简单的将周霆、陈洁他们的事说给他听,随后继续对他说:“你顺便查一下乔锦明、陈娴这两个人。”
乔锦明、陈娴是乔笙的养父母,同时也是乔天的亲生父母。
有了周霆、陈洁这一出,乔笙怀疑她养父母的这一段剧情,也被世界意识给完善了。
“嗯嗯。”程宋点头,当即放下手头的工作,开始给乔笙查询资料。
他查资料很方便,单手在终端投屏上点来点去,时不时还能和乔笙聊天。
“笙笙今天回来吃饭吗?”
“晚上回去,可能会比较晚,你自己和乔天在家早点休息。”乔笙说话间,一辆黑色低调的SUV停在她身前。
“查到有用的信息记得发给我。”乔笙交代了程宋一声,挂断通讯,上了车。
“怎么这么急着找我?”乔笙问司机位的张助理。
张助理一边调转车头,一边回道:“是赵教授找你。”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好像和你的身世有关。”
乔笙:“……传这么快?”
张助理留意着乔笙的表情,闻言回道:“周家和陈洁大张旗鼓,生怕有人不知道这件事,所以私下里都传开了。”
“这件事是从哪爆出来的?”乔笙语气斟酌地问。
“医院。”
乔笙疑惑地看向张助理。
张助理不慌不忙道:“周雨岚前段时间得了急性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后来手术成功了,结果前几天,复发了,排异现象比较严重,医院建议她二次移植。”
“只是先前给她移植骨髓的人不干了,死活不同意。”不用乔笙问,张助理主动给她解释,“第一次给周雨岚捐献骨髓的是周霆比较疼爱的某个私生子,他不同意,加上周霆也心疼,所以只能找其他人。”
“但是,由于先前配型过一次。周霆的三个私生子女中,只有那个私生子适合。”
“找来找去,还是找到他的头上。然而不等人去劝,那个私生子跑出国了。”
“眼看周雨岚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不知是谁,告诉周霆,你和周雨岚长的像,先前还当过周雨岚的替身,怀疑你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就是这句话,直接让周霆起了疑心。”
“但是他不敢找你,也没你的联系方式,只能私下调查。”
“谁知他们这边还没开始,陈悦芸那边,突然自曝,说自己曾经在湖省为周霆生过一个女孩。”
“你的身世经历,早在先前,被众人熟知。花国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你老家是湖省那边的,又是个孤儿,从小被养父母收养。”
“联系陈悦芸说的话,刚好对上。”张助理无奈的说完,等着乔笙的反应。
“你是说,是陈悦芸自己说,她曾生过一个女儿?”乔笙眼神冰冷,声音如寒风,听的人骨子里生疼刺骨。
“是的。”张助理停顿了两秒,下定决心,继续道:“她现在嫁的那家人,对她并不好。”
“可自从她自曝,怀疑你是她女儿后,齐家人的态度骤然转变。”
“如果我不是她女儿,她这种行为叫什么?”
张助理一惊。
犹豫了半响,说:“如果你不是她女儿,那么她这种行为便侵犯了你的名誉权,可以报警。”
“不过,她这种行为不太严重,就算你报警了,也可能是口头警告一番,或者赔偿你一些精神损失费。”
说着,张助理实在没忍住,偏着头从旁侧敲道,“笙笙觉得陈悦芸在骗人吗?”
“你觉得呢?”乔笙把问题推给了他,手指在终端光屏上滑动。
“乔笙:你让太一出来一下。”
“程宋:……”
“乔笙:乖,我有话问他。”
程宋脸一红,再三看了几遍乔笙回他的这句话,羞涩道:“笙笙可以问我呀。”
“乔笙:你不知道。”
“程宋:笙笙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快点问我。
“乔笙:有关世界意识,你能和它联系吗?”
程宋看到乔笙这句询问,情绪有点蔫。他不甘地翻了一遍脑中的记忆,只能委屈着,默默将意识沉入脑海深处。
脑海深处,身穿白衬衫黑裤子的太一正站在‘记忆之海’边缘梳理记忆,看到他过来,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
这一幕恰逢被程宋看见,顿时炸毛道:“你这什么表情?”
太一收起双手,闻言瞥了他一眼,叹气,两手拍拍准备出去。
“你你你…”程宋指着他,气的灵体发抖。
“放心,我会和笙笙多说说你的好话的。”太一沉重地拍着他的肩膀,说。
程宋情绪一收,“这还差不多。”
不对,我又没做错事,我为什么让你替我说好话?
反应过来的程宋,呆呆地看着太一顶替他,出了意识深处。
“程宋:不能,世界转化为真实世界后,我和它就断了联系。”
乔笙看到这句话,眉头紧锁。
瞧见她这副模样的张助理,适时闭上了嘴。
“程宋:笙笙找它有什么事吗?”
“程宋:我的建议是,不要找它。它在这之前,可以合作,但是现在,笙笙最好忘了它。”
“程宋:世界意识无利不起早,而且它只是一道意识,凭本能行动。进化成真实世界后,它的本能大于意识,任何可能威胁到它的存在,在它眼里都是潜在的敌人。”
“乔笙:你在说你自己吗?”
“程宋:咳咳,是它太小气了。”
“…我突然多了一对父母。”乔笙想想,这件事本来就不可能瞒着他,索性直接告诉了他,顺便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你觉得,是它干的吗?”
太一见此沉思了片刻,回道:“这应该是它在完善剧情。”
“你是女主,即使现在剧情有点跑偏。但只要你是女主,剧情便为你服务。”太一说到这儿,顿了两秒,眯着眼继续说:“不用管它,它只是在圆之前的BUG。”
“我不需要父母。”乔笙皱眉说出了她的想法,“对我来说,养父母足够了。”
“需要我帮忙吗?”太一托着下巴,说:“既然它这么安排,说明你和那两人之间的关系是真的。但是,真的也能变成假的……”
乔笙再次见到赵忠良,他担忧地和她说了张助理告诉她的那些内容,顺便还补充了一部分新的内容。
“你的养母,陈娴,原名陈淑娴,是陈悦芸的小姑姑。”
乔笙:……
“陈家上任当家人陈齐元,一共有两儿一女,其中女儿为老来子,甚是宠爱。”
“然而这位老来子的女儿,却在她十八岁的时候病逝了。”
“这是对外的说法,实则陈淑娴是因为爱上了陈家管家的儿子,并不惜一切代价,甘愿放弃优越的富家千金生活,和这位管家儿子私奔。”
乔笙:“……”
这剧情好熟。
“当时的陈齐元又气又急,为了逼她和管家的儿子分开,他用尽了办法。最后实在没法,他一气之下放狠话,告诉她只要敢走出这个家门,他就对外宣称没这个女儿!”
“显而易见,陈淑娴还是走了。后来,这才有了她‘病逝’一说。在陈家,陈淑娴这个人,渐渐也成了禁忌,无人敢在老爷子面前提起。”
“虽然有些冒犯,但是陈悦芸和周霆的那段为期不到一个月,宛如儿戏的私奔。应该是陈悦芸受到了陈淑娴的影响。”
赵忠良表情复杂,看着乔笙,接着说:“不过陈悦芸和周霆的情况,比陈淑娴好的多。”
“陈家和周家,都不算小门小户。不过二十年前的陈家,在当时的帝都,拥有一定的地位。周家却很普通,所以陈家那会儿给陈悦芸定的人家,是另一家,门当户对的存在。”
“结果不知咋的,陈悦芸和周霆看对眼了,然后就有了后面的情节。”
赵忠良起初得到这个蜿蜒曲折又狗血的资料剧情时,整个人半天都没回神。
这会儿看见乔笙和他一样,略带懵逼的表情,心里舒服了。
“陈悦芸脑子有包吗?”乔笙不仅发出了人生质问。
“我猜她一定没跟别人说,她喜欢周霆。”乔笙木着脸,说。
“你说对了。”赵忠良赞叹道:“她的情况和陈淑娴的完全不一样,周家即使在当时,不怎么显赫。但只要周家提亲,她多坚持那么一会儿,没准陈家人会同意。”
“结果偏偏选了这么一个最下成的做法。”
问题是,还被骗了。
“大概是为了追求刺激吧。”乔笙淡定道。
赵忠良却被她这句话激的咳嗽,面红耳赤嗔道,“别瞎说。”
“还有你,我听小张说,你说你不是陈悦芸的女儿,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赵忠良狐疑地看着乔笙。
“真的。”乔笙面不改色道,“我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一听她愿意做亲子鉴定,赵忠良傻眼,忍不住拉着她,小声说:“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确定要做亲子鉴定?”
得到乔笙肯定地回复,赵忠良即担忧又紧张。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她真的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要怎么办?”
“不会有这个可能。”乔笙语气坚定自信。
“既然你决定了,我支持你所做的每个选择。”赵忠良眸光中,充满了对乔笙的信任。
这让乔笙有些触动。
似乎从认识他起,他就对自己格外的宽容、尊重,为她着想,宛如一个长辈,默默守护她。
这让乔笙也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宛如蒋老师那般存在。
不过在做亲子鉴定前,她还要去见一见智脑。
告别了赵忠良,乔笙熟练地拐进何玲所在的实验室。
她的运气不错,过来时,何玲刚好在。
被何玲的助手带进实验室,何玲抽空将视线从手中的仿生机器人上移开,没有意外道:“笙笙啊,有事吗?”
乔笙瞥了一眼实验台上的仿生机器人,说:“我找智脑有点事情。”
“智脑?它在控制室,我现在走不开,这样吧,我让小孙带你过去。”何玲低头看看手中的仿生机器人,说。
见乔笙没有异议,何玲遂示意站在乔笙旁边的青年助理,孙莱。
“乔小姐请跟我来。”孙莱毕恭毕敬地在前面为乔笙带路。
他看起来比较严肃,是话比较少的那种类型。乔笙此时装有心事,因此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一直到何玲口中的‘控制室’,孙莱没有进去,仅输入了自己的指纹虹膜等密码,示意乔笙进去,他在外面等着。
乔笙没有觉得不对。
等她进了‘控制室’,她看着眼前到处充满着高科技感的处理器与控制按钮、光屏等,陷入了沉思。
‘控制室’不大,五十平左右,四面墙上,满是蓝色的荧光光屏,一块一块的,看起来如同监控镜头般,密密麻麻,目测足有上万个视角镜头。
此外,正前方还有一个梯形的操作台,操作台上,满是按钮。红的、白的、黄的、绿的,五彩斑斓,各种颜色都有,和墙面上的光屏相得益彰。
如果乔笙猜的没错,这里应该是智脑的核心控制枢纽。
乔笙心里诧异,她没想到,何玲居然让她来这儿!
思索间,正前方的一块四四方方的光屏,骤然亮起。
一个白色的小人儿,从光屏中走出。
它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蓝灰色的头发,银白的瞳孔,让它看起来,不似真人。它的脸很小,五官有点眼熟,皮肤白到发光,仿若透明。
看到乔笙,它眼睛一亮,嘴角上扬。然而很快,它想到什么,眸中的欢喜被冷淡取代。
“你来做什么?”智脑的声音,经过处理,是一种比较温和的少年声。
“我来请你帮个忙。”乔笙直奔主题。
“什么忙?”
“我准备做亲子鉴定,我希望你到时候,可以帮我改一下结果。”乔笙说。
这是太一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特意让乔笙来找它增加筹码。
“就这事?”智脑颇有些怀疑人生地问。
乔笙点头。
“……”
一时间,一人一智脑,都没吭声,沉默地对视了几分钟,智脑开口,“可以。”
“多谢”。乔笙道谢。
智脑看着她这疏离的态度,气恼她的狠心与无情,冷哼一声,招呼都不打,全身化为光点,消失在光屏中。
对此,乔笙打消了陪它唠嗑的想法。
但在临走前,乔笙转身,侧着脸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等她离开,某个光屏中,骤然出现智脑的身影。
它看着乔笙离开的镜头,回想起乔笙临走前说的话,表情若有所思。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它都无比安静。便是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等到下个月,乔笙在何玲的邀请下,果然来看它了。
出了控制室,乔笙回去见了何玲一面。
“这么快?”看到她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何玲颇为惊讶道。
“和它说了几句话而已。”乔笙一脸坦荡随意。
“这是仿生机器人?”乔笙上前,看着实验台上如真人一般无二的仿生机器人,好奇地问。
“嗯。”何玲目光温柔地看着仿生机器人,接着走到乔笙身边,倾身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把你给我的时空粒子,给它用了一部分。”
乔笙:……
“可惜,许是太少,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说着,何玲似是察觉到乔笙古怪的眼神,继续小声道:“我上报了8克左右。”
乔笙:……
“唉,早知道上报5克了。”何玲叹气。
乔笙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然白白被他们糟蹋,真的好心疼。”何玲捂着心口,一脸伤心。
“检查出什么了吗?”乔笙想了想,问。
“成分至今未知,元素多达十多种,都是陌生元素。”何玲摇头,“不过已经确定,它是一种,新型的未知能量。”
“这种未知能量,在一定程度上,能暂停时间,或者加速时间。但太少了,具体能暂停、加速到什么程度,都还不知。”
何玲说着,看了乔笙一眼,纠结道:“笙笙,你当初不应该把那东西给我的。”
“我怕我有一天会撑不住。”她苦笑着,说。
“我没有了。”乔笙无辜地看着她,为了让她相信,她特意加重了语气再次强调道:“真的!”
“……我怀疑,笙笙你故意在给我挖坑。”何玲深呼吸,缓了缓情绪,说。
“没有。”乔笙轻笑了两声,“不过我有一个办法,没准能让你们拥有大量的时空粒子。”
“什么办法?”何玲脱口而出。
“我和上次找我谈话的文秘书长说过,不知他有没有告诉你。”
何玲一怔,细细思索起来。
未了,她迟疑地说了三个字,“外来者?”
乔笙眉眼含笑地点头。
何玲一抖,干着嗓子说,“这样不好吧。”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外来者,没控制住怎么办?”
对于她的担忧与问题,乔笙只回了一句话。
“一个外来者,能提供大概一千克的时空粒子。这还是最低的。”
“干了!”何玲睿智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看到乔笙,她下意识避开她的眼神,一本正经道,“我主要就是想帮那些外来者摆脱系统的控制,不是为了时空粒子。”
乔笙嘴角一弯,“我也一样。”
“不对啊,你说一个外来者能提供1kg左右的时空粒子,那你怎么只给了我10克?”许是觉得,时空粒子的来源不再需要保密,何玲这会儿居然和乔笙征讨起先前那份。
“而且顾谨书、宋哲两人的系统,你都没给。这不行,这样一来,你的说法根本不成立,他们会怀疑的。”何玲皱眉,疑惑地看着乔笙。
“你要知道,想让他们支持你的想法,就必须拿出实际的内容。不然你这想法太危险,和收获不成正比,他们不会同意。”
“我给不了。”乔笙知道她的意思,“我只是提个建议。”
“然后由你们和智脑来行动。”乔笙不慌不忙地解释,“我之所以没给,是因为,系统全被智脑吞了,包括时空粒子。”
“上次给你的那10克,还是从智脑嘴里夺的。”
“你们想要,自己去要。”
乔笙说:“当然,现在它肯定是不会给你们的,因为你们没帮上忙。”
“我也没办法,我上次纯属坑了它一把,它不生我气就是好的。我若找它要它的食物,它会直接和我翻脸。”
乔笙无奈摊手。
何玲:……
我怎么有种,你在给我挖坑的错觉。
第78章 刀人
“好的好的,我会的。”
成功把何玲忽悠坑里的乔笙,笑着从光信科研院离开,拐进了隔壁VR科研院。
一路刷脸畅通无阻,直接来到了深处,VR体验室。
不似光信科研院的安静,这边,明显热闹的多。
仅体验室里的研究员,都有十几个。
远远看去,人头攒动。
乔笙好不容易挤进去,却见司律,刚好裸.着上半身,从一个形式疗养舱,里面盛满了液体的舱内走出。
绿色的液体,在他离开舱体后,自动从他身上滑落,他身材比例不错,还有腹肌。皮肤因长年不见日阳,比较偏白,下.半身仅着一件白色的齐膝防水短裤,以致于绿色的液体直接滚落至光彩照人的地面,在地上形成一滩小水洼。
司律伸手从助理手中接过白色的外袍,随意地披在肩上,系上腰带,接着开始说起了自己的使用感受。
“3号感应舱进入精神世界的速度49秒,精神世界比较稳定,虚拟人物行动误差不到10秒,最大精神阈值为一小时35分……退出时除眩晕外,无其他不适。”
司律简单的说完,和身旁的助理交代了一声,离开人群,走向乔笙。
“你来了。”
自从上次乔笙说他,每次和自己见面,都是‘好久不见’开头,司律深以为然的同时,改了口。
只是这在乔笙看来,还不如不改。
“可以进了?”乔笙目光示意地看了眼不远处被众人围着的感应舱。
“嗯,时间不能太久,否则很有可能永远地陷入到精神世界。”司律拨了下脸上的眼镜,继续说,“不过我们在感应舱里设置了精神阈值,有你提供的那个智能AI在,倒是能在察觉到我们无法承受虚拟世界的压力时,提前将我们的意识弹出唤醒。”
“你要试试吗?”
乔笙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说:“改天吧。”
司律闻言,不再劝。碧绿色的眼睛,如春日里的池水,温暖和煦,透明的镜片,落在乔笙脸上,反射出一道晃眼的光芒。
“你这次来,是找我吗?”他微侧着脸,深邃的五官,如古希腊神话中的神祇,俊美无铸。话音落下,司律眸底有着他未曾察觉的期待。
“顺路过来看看。”乔笙说着,视线在周围扫视了一圈,问:“李院长没在吗?”
司律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挡住了眼底的情绪,“不在,李院长他们这两天,好像在忙什么,只有在晚上的时候,会过来。”
“好吧。”乔笙神情有些遗憾,忽地,她想起了那个在自己记忆中,反复刷新的常景煜。禁不住抬眸,认真观察了他一番。
她的视线,让司律有些不适。他皱了皱眉,别开脸,逃离了她的注视,沉着脸,不满道:“你在看谁?”
说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眼底寒光冷冽,紧紧盯着乔笙,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合适的解释。
“看你。”
司律压抑的情绪一松,甚至因她这两个字,生出了几分愉悦。
不过他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刚才,乔笙的眼神,明明是在透过他看谁。
他不会看错。
司律敛了敛心神,喜怒不形于色道:“那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看到了一个疯子。”乔笙掩口,声音轻不可闻,踮脚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压抑着自己欲.望的疯子。”
“啪。”司律瞳孔紧缩,一下抓住乔笙的手腕,在其他人看过来之际,连忙拉着她走了出去。
他们之间的变故只有司律新上任的助理看在眼里。想想,她犹豫了片刻,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司律一路将乔笙抓到监控死角——公共卫生间。然后伸出右臂,挡住乔笙的去路,附身,狭长阴翳的眼神在阴暗的角落,危险至极。
然而乔笙却仿佛看不到这些,一脸平静,乃至淡定地伸手摘下他的眼镜。
“你果然没变。”乔笙望着他的眼,语气幽幽地感叹道。
在久远的记忆中,自己第一次在停尸房遇见他,她就是被他这双眼睛吸引。
好似夹裹毁天灭地的疯狂,又似人生走到尽头的赌徒,亦或者痛苦绝望到极致的悲鸣。
让她瞬间好奇他的经历。
后来,乔笙才知道,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
因为他的人生,就是那样安排的,便是她,都无法插手。
直到如今,她重启了人生,他也以另一种方式,成了另一个人,这才摆脱了他那无可救药的人生。
但是,人换了,心没换。他的眼睛告诉乔笙,他依旧没变。
他只是在没有剧情的干扰下,学会了压制,学会了伪装。
便是乔笙,都差点被他骗了过去。
司律面对乔笙对自己的评价,一双幽不见底的碧绿瞳孔深处,满是警惕与审视。
“你到底是谁?”司律眸色加重,撑着墙体的手指,无意识弯曲,浓重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像出鞘的利剑,仿佛要将乔笙钉在墙上。
“我是乔笙。”乔笙淡然一笑,恢复了记忆的她,让她看起来,越发的神秘。身上那股朦胧的气质,如云似烟,隔绝了有心人的探寻。
司律认真地看着乔笙,目光在她脸上,来回的打转,不放过一丝可疑的迹象。
未了,他摇摇头,沉声道,“不,你不是她。”
“我是。”乔笙说着,两腿微弯,身体放松地靠在墙上。脑袋微微后仰,淡若琉璃,偏生又黑如曜石的眸子,深处好似繁星点点,清晰地倒映出司律的影子。
下意识的,司律移开了视线。倾身、俯视,头与乔笙交错,不期然,他的眼睛定在乔笙小巧白皙的耳朵上。
像被烫到了般,司律连忙转移了注意力。但好不容易升起来的警惕之心,却泄了气。
他在心里为自己的不稳重感到唾弃,涌到嘴边的质问,俨然变了腔调与内容。
“不管你是谁,我已经变了。”这是真的。
自从来到这个身体上,司律便觉得,自己成了另外一个人,可以彻底抛弃过去,重新开启自己的新的人生。
他一直为之努力着,直到如今,他觉得成效不错。
如果没有乔笙的提醒,他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回忆过去。
“不,你没变。”乔笙反驳了他的话,“不然你上次,不会诱导我让我同意你的实验。”
听到她的话,司律沉默的片刻,反问:“你不是没答应吗?”
“还给我找来了那么多人监督我。”司律似笑非笑。
“我只能替你压制一时,不可能天天都看着你。”乔笙的话,落在其他人耳朵里,便是满头雾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但司律显然是听进去了,张扬的让人不适的视线,收敛了几分。
半响,他开口,声音沉闷压抑,“我很努力了。”
“可我忘不了。”
“我的人生,已经被他们毁了。”
“一闭上眼,我的世界里就满是血色。”司律仰头,浅绿色的瞳孔,此刻深如漩涡,望之令人胆寒。
他收回手臂,“我的母亲,是他的实验体。她从生下我,就住在一个满是液体的疗养舱里。直到有一天,她不见了,我去找我爸,他说,没用的东西就该报废掉。”
“从那以后,我有了新的妈妈。然而很快,新妈妈生下妹妹没多久,她也没了。”
“等到妹妹长大,她找我要妈妈的时候,我把父亲说的那句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她。”
“但是父亲却生气了。”司律声音平平,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他把我打了一顿,然后把我关了起来。”司律摸着眼镜,将其重新戴回脸上,恢复了冷静严谨的形象。
“我在禁闭室里待了三天,所有人都忘了我。若非妹妹吵着找我,我可能无法活到现在。”
“活着从禁闭室出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司律骤然朝乔笙勾唇一笑,镜片反射墙面的冷光,如同深夜里索命的厉鬼,危险又惊悚。
“这世上没有没用的东西,只有没有价值的东西。”
“没有价值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
“父亲很赞同,头一回夸奖了我。甚至第一次,带我去看了他的‘收藏品’。”
“后来,我也把他做成了‘收藏品’。”司律声音愉悦,话里甚至带上了些兴奋与自豪,“我的妹妹,她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父亲,早在她七岁那年,躺在了他的‘收藏室’里。”
乔笙沉默。
同样的悲惨剧情,不同的悲惨人生。每一次,无论他循环多久,他的人生都是这般充满着绝望与‘惊喜’。
这就是衍生世界的悲哀,人生进度条的影响。
一句简单的人生概括:你是个杀人不长眼的杀人狂魔,便决定着你的一生注定是个悲剧。
像他的‘故事’,乔笙听过很多,无疑,每次的人生经历,刺激都很大。
好在,他因机缘巧合,成了另一人,给了他希望。
“上次医院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笙不能仅凭他一人之辞,相信他所有的说法。
她虽然很同情他的遭遇,但这其中要是没有他的作用,乔笙才不相信。
司律这个人本身,自骨子里,就是一个极其恶劣的人。
“不过是我从他那堆实验体里找出的一个最像他的替代品罢了。”司律不以为意,轻飘飘说道。
“常家人本来就少,对于当家人,他们只看中芯片在谁的身上,并不在意他的身份到底是谁。”
“当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常家其他人,都被那个实验体给处理了。”司律语气轻描淡写,说‘处理’的时候,仿佛说的不是一个人,是一只鸡。
“哐当”
角落突如其来的异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司律抬头看了一眼,并不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是放不下。”乔笙还是问出了,前几次她一直问的那个问题。
然而这次她却不想让司律以三个字,‘你不懂’来结束。
“不要说‘我不懂’,我想听你真实的想法。”
司律一怔,有些疑惑乔笙为何知道他想说什么,旋即沉思半分钟,看着乔笙严肃沉静的面孔,他说:
“你觉得一个伤疤要多久才能愈合?”
“或者,你觉得我们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吗?”司律默默地看着乔笙,从他那低调的眼神中,乔笙看出了他的不屑。
说实话,乔笙有点懵。
因为这会儿的司律,给他的感觉很诡异。
“如果我们重新复合了,也许我会彻底放下,但不可能。你不会答应的,不是吗?”司律说。
乔笙:“……”
“这两种不是一个性质。”她说,“你不能以此作为标准。”
“没什么不能作为标准的,无非破镜不能重圆,覆水不能难收罢了。”
“你想让我放下,你自己都不能接受,何谈要求我。”
“你这样,我和你完全没法沟通。”乔笙皱眉。
她本来看在两人认识了几百年的份上,想让他从过去的记忆中走出。
谁知,他完全不配合。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司律忽视了她的目光,问。
“我记得关于常家的一切,应该都被埋葬在了地下才对。”
“我如果说我在很久前就认识了你,你信吗?”乔笙反问。
司律默然良久,望着乔笙,说了一个字,“信。”
这回轮到乔笙尴尬了。
“你不会骗我。所以,纵然有些稀奇,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司律说出了自己的答复。
“那么你能告诉我,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吗?”司律话到一半,突然改口,“算了,想也和现在差不多。不然也不会说这种话,劝我放下。”
“人要懂得约束自己,适可而止。”乔笙意有所指,“既然换了具身体,以后就尝试换一种想法,另一种方式生活。”
“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会发现,和以前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司律打断了乔笙的侃侃而谈。
乔笙愣了愣,疑惑,“好吗?”
她只是想改变人生,不仅仅是他的,还有其他人的。只有现在的情节与以前所经历过的毫不相干,她才会感到真实、放松。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乔笙怕。
她怕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很少有人这样劝我,以前的你也一样。”司律说着,顿了两秒,继续道,“你变了很多。”
“也只有你在看到我真实面目时,没有害怕。”
“以前的我有和你说过吗?你和我其实很像。”司律说。
乔笙不吭声。
看到她这个反应,司律笑了,笑声很是嚣张。
“果然,我的感觉没有出错。”司律满脸遗憾,低头叹息,“可惜了…”
乔笙一个冷冽的眼神回过去。
司律见状,投降般低声下气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
然而说完,他却忍不住好奇,问:“如果,我是说如果…”
“你的那位老师…我不说了。”司律在乔笙冷冷的注视下,噤声。
“没有如果!”乔笙脸上满是戾气,平常淡漠的眼底,此刻被凶光阴狠覆盖,如同被触犯领地暴怒的猛兽,随时都有可能找准时机,伺机而动。
现在的所有,都是她好不容易改变的,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司律起先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尔后嘴角上扬,再次笑了起来,很是开怀。
乔笙瞪了他一眼,站直了身体,不悦道:“关于我说的,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我走了。”
看着她即将离开自己视线的背影,司律喉咙动了动,张口叫住人,“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乔笙停下脚,没有回头。
声音清晰有力地传入司律耳中,“你先放弃的。”
“不,那是我替他放弃的。现在,我想替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司律向前走了两步。
“在我看来,你们都一样。”
“不一样。”司律追上乔笙,与她并行,“他是他,我是我。你说了让我以自己的身份,重新开始。”
“而且,就算当时我没有向你提出分手,你也不会和我结婚吧。”司律说。
“我猜,你当时就知道,我在打你的主意。所以故意纵容我,看着我在你面前作戏。”
“故而我提分手,不过是正合了你的意。”
“然后呢,你觉得自己亏了?还是想让我感谢你?”乔笙侧着脸,冷漠地看他。
司律怔忡,摇头:“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哪有什么不公平?”乔笙讥嘲地看着他,“是我当你的女朋友不合格,还是我骗了你?”
“一直骗人的,不是你吗?”
司律默然。
“而且以你的性子,你会被那个无名意识拿捏?”乔笙声音尖锐,带着些讥讽不屑。
“你只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而我的存在,刚好还可以陪你打发时间。”
司律脸色一变,可他还是强撑着,嘴巴微张,反驳:“不是。”
但他的声音太小,根本没有说服力。
“我不想和你多嘴,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乔笙淡淡道。
“不。”司律总算找到了开口的机会,“你误会了。”
“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也许一开始,我的目的不纯,可后来,我是认真的。”
“许是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爱过人,不懂得如何表达。但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把你当成一个打发时间的玩物。”
“真的,不信你可以想想,我对谁有对你这般耐心过?”司律拼了命的为自己辩解。
他很少做这种事,也就是乔笙,要是其他人,他连个眼神都懒得给。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乔笙冷笑,不过脸上的怒意,稍了几分,“你的想法,我怎么清楚。”
“而且我不可能喜欢你。”说着,乔笙斜了他一眼,眼含深意道,“我不想亲手弑夫。”
司律:……
第79章 拦路
从研究院离开,乔笙心情不太美妙。
与司律的一番谈话,让她直接抑郁了。
甚至有些后悔去找他。
坐在车上,唉声叹气的乔笙,突然收到了一个意外的通知。
“你说什么?”乔笙困惑地看着终端光屏上,顾谨书的虚影。
“我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还有两期节目没拍呢。”
乔笙:“……”
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有两期节目。哦,还要去上学。
“孙叔,先别回去,掉头去趟美院。”在张助理再三要求下,乔笙终究还是买了辆车,管家孙叔,也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至于那两期节目…
“对不起啊,我可能……”
“笙笙是打算违约吗?”顾谨书语气幽幽道。
失去了系统的顾谨书,经过层层调查与相关部门的监督,总算在最近几天,获得了一些自由。
与先前相比,现在的顾谨书,那张恍若神明的脸,越发出色真实。
一听到‘违约’两字,乔笙头都大了。
“你们定时间吧。”她不耐烦道。
“嗯,4月3号,你有时间吗?”顾谨书问。
乔笙数了数,发现离下个月,还有差不多一周时间,遂道:“不确定,我尽量。”
得到了她准确回应的顾谨书很是高兴。
“那笙笙,我就不打扰你了。”他虽然很舍不得挂断通讯,可还是很体贴地道别。
眸如静水,眷恋又温柔。
可惜,抛给了瞎子。
乔笙去了美院,找辅导员销假,顺便告知了下周可能还要请假的情况。
本以为会被询示几番,结果辅导员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可以说,乔笙刚到辅导员办公室。辅导员就把请假条给她准备好了。
这还是头一回。
以前,她很少和辅导员打交道,倒是时常听到班上的同学说,他们的辅导员很难说话,尤其在请假的时候,最难请。
然而,听说最难请假的辅导员,却一再给乔笙批了假条。
甚至这回儿,还关切地对她说,“要不你这假也别销了,我已经和学校方面打招呼了。你反正也挺忙的,我理解。”
乔笙:???
不是,你理解什么啊?
她的辅导员,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身材偏瘦,不笑的时候,绷着脸,比较严肃。
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还有兴致和她开玩笑。
不真实的拿着请假条出办公室,乔笙想想,拐弯去了他们班常用的教室。
然而教室被别的班级占据,乔笙瞥了一眼,直接离开。
途中给萧梨发了一条信息,接着去设计系楼下的长廊等她。
等待期间,乔笙碰见不少没有课,来来往往的学生。
艺术学院的学生,颜值普遍都很高,看着很是赏心悦目。乔笙依靠在墙角边缘,恰逢一缕即将落幕的夕阳洒在她半边身子上,留下点点余温。
“笙笙。”萧梨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脸上带笑,站在乔笙面前。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学校了?”萧梨望着乔笙,只是半个月没见,给她的感觉却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陌生,还有紧张。
“嗯,路过。”乔笙颔首,本来想说什么,然而触碰到萧梨的眼神,她停止了和她靠近的想法。
“这几天怎么样?学业重吗?”乔笙改口问。
“还好。”萧梨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约束,说着,她偷偷瞄了一眼乔笙,微低着头,绞着手说,“我给笙笙发过笔记的,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谢谢。”乔笙客气道。
“不用谢,顺手的事。”萧梨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这次,看上去亲近了不少。
“笙笙打算读研吗?”她好奇地问。
“嗯。”
“笙笙打算考哪个学校?”若是之前,萧梨不会有此疑问。但是经历了网上那些事情,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乔笙和她不一样。
“还没想好,不过应该不会是艺术类的。”乔笙说。
“哦。”早有预料,因此萧梨没有很伤心。
“笙笙这次来,是专程来找我的吗?”
“嗯,终端用的怎么样?”乔笙视线在她的手腕上瞥了一眼。
萧梨见此,摸着终端,略激动道,“很好用。”
“太谢谢笙笙了,不然我要排好久。现在我们班,只有三个人有终端,其中包括我……”许是和乔笙聊的太投入,萧梨渐渐遗忘了心里那点陌生,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乔笙脸上的温度,如冰雪融化了般,开始一点一点消融。
不知不觉,四十分钟过去,夜色悄悄降临。
原本喧嚣的教学楼,此时安静了许多。一旁的绿植桂树,随风摇晃,发出‘莎莎’的声响,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篮球场上偶尔传来几声尖锐的口哨声,一切都显得格外真实有活力。
“呀。”萧梨惊呼,“都这么晚了,笙笙也不提醒我。”
“我不是记得,今天晚上没有课?”乔笙疑惑。
“我是没课啊,但是天都这么晚了,这里还这么冷。”萧梨四下看看,接着眼眸一转,笑眯眯道:“笙笙喝奶茶吗?”
不等乔笙拒绝,她再次开口道,“我给笙笙买杯奶茶吧。最近学校里新开了一家网红奶茶店,味道还不错。”
“笙笙也好久没逛过学校食堂了吧?要不跟我一起去看看?”萧梨眼含期待道。
乔笙看了看时间,接受了她的邀请。
学校食堂人不少,现在又刚好是放学时间,纵然学校的食堂有好几个,可总有那么一个深受学生的欢迎。
比如眼前的五号食堂。
以前乔笙就听说过,五号食堂的魅力。今儿一来才发现,那些传言都不算什么。
萧梨口中所说的网红奶茶店,也在五号食堂。远远看去,排队的人拐了好几个弯。
“啊这,人好像有点多。”萧梨表情讪讪,紧跟着说:“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走走走。”萧梨拽着乔笙的胳膊,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一个人叫住了萧梨。
“萧梨!”
萧梨却像没听见,拉着乔笙就跑。
“萧梨——不是你跑什么,我找你有事。”身后的同学一脸懵逼,下意识追了上去。
边追边解释。
“你等等,卧槽,你别跑了,我跑不动了。我真的找你有点事。”
“别追了,我现在也有事,等我回去了再跟你说。”萧梨匆匆回头解释了一句,继续埋头拽着乔笙狂奔。
身后同学见状,眼神眯了眯。随后她看着萧梨旁边戴着口罩的人,那熟悉的背影……
“乔笙!”她突然大叫,接着像发疯了一样,“啊——”的一声尖叫,一边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前方,萧梨听到乔笙的名字被身后的朋友猜出来后,大脑顿时拉响了警铃。
尤其,她感受到,附近在她那朋友喊出‘乔笙’的名字时,过路学生猛然抬头找人的动作。
萧梨欲哭无泪,她后悔了。
她不该留乔笙的。
加深感情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什么非要选在这个时候!
萧梨歉意地看了乔笙一眼,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松开了乔笙的手,顺便推了她一把。接着回头拦住了朝她扑上来的朋友。
“霜雪,你看错了,她不是乔笙。”
“就是乔笙,我看她回头了。”秦霜雪激动的上蹿下跳,不耐烦的扒拉着萧梨的手,想要追上去。
“你别拦我,我告诉你,你再拦我,我就和你急。”
萧梨抱着她不放手,闻言不服输的反驳道:
“都说了不是乔笙,乔笙现在怎么可能出门,你别因为太想她,导致看什么人都是乔笙。”
她的话,让附近不少准备追上去,看看人的路人止住了步伐。
眼看乔笙越走越远,不一会儿消失在她眼前,秦霜雪只能不甘地拍打着萧梨抱住她的手,气愤道:“行了,人都走了,你别跟我装了。”
萧梨见状,默默松口气。
“那真不是乔笙……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
——
“对不起。T^T”
乔笙看着终端上,萧梨发给她的短信,随手回了两个字,“没事。”
“差点暴露了,还好你跑得快。怎么样?没人发现你吧?”
乔笙想到刚才追上来要签名的那两个人,回道:“没有。”
萧梨:“没有就好。你现在回去了吗?”
“早点回去,你现在可是我们的宝贝。”
萧梨:“以后不要来学校找我了,太危险了。;-)”
“有什么事,你给我发个短信,我去找你。对了,你还没说,今天找我干嘛来着。”
乔笙:“路过,顺便看看你。”
萧梨看到乔笙的回复,心里一暖,开心地回道,“真的吗?我都不好意思了。”
乔笙:“嗯,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关于你那个舅舅,他的朋友,让我给你带句话。”实际上,司律什么都没说。
他对常家人,是真的厌恶到极致。一点都不想接触。
“他让你好好学习,还说常家人没有平庸之辈。”
“……可我不是常家人啊。”萧梨弱弱地说。
她只想当个混吃等死的咸鱼而已,才不想努力。
“你身上到底有着常家一半的血。”乔笙无语道。
“哦。”萧梨语气敷衍,一看就没放在心上。
乔笙对此不再多劝,其实她现在这样也行,开心就好。
萧梨:“完了完了,笙笙你又上我们学校的头条了。”
乔笙:“?”
“#惊,那位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靠才华拯救世界的人回来了#(图)(图)”
乔笙:……
她有理由怀疑,写校园头条的人是不是去微博编辑部上过班。
“1L:沙发!”
“2L:蹲。”
“3L:我擦擦擦,真是乔笙??草,我当时就在旁边,但是我听到附近有人说那不是她,所以就没追上去。感觉错过一个亿!”
“4L:我也……说多了都是泪呀,不知道乔笙什么时候再回来。呜呜呜,我等的花都谢了,我只想知道。在我有生之年毕业前,她能回来吗?”
“5L:学校也真是的,每年找那么多校外的人开讲座。如今我们学校出了一个牛人,怎么就不知道请人回来给我们开讲座呢?”
“6L:附议,如果乔笙回来开讲座,我保证听到最后。”
“7L:就我好奇,乔笙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8L:据小道消息,她这次回来是找她闺蜜的。”
“9L:乔笙有闺蜜?谁?十秒钟,我要知道她闺蜜的所有消息!”
“10L:乔笙对她闺蜜可好了,她闺蜜那个终端,就是乔笙帮她申请的。呜呜呜,我也想当乔笙的闺蜜,不,挂件就好了,姐姐我可以,请不要拒绝我。”
“……”
萧梨:“笙笙,看完了吗?”
乔笙回了个肯定的回复。
“萧梨: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遇上了认识的人。明明校园那么大,而且秦霜雪平常也懒得很,没课的时候,绝不会踏出宿舍门半步,谁知道今天……唉。”
“不要担心,我已经回家了。”乔笙坐在车里,回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放心,另一个人却担心起来。
“你现在在哪?”
乔笙看着赵忠良严肃的表情,不明所以道:“回去的路上。”
“你被跟踪了,你知不知道。”他说。
乔笙拧眉,碰巧孙叔同一时间开口道:“乔小姐,身后有辆黑色的森普车一直跟着我们。”
“你现在先别回去,这样,你来我这儿。”赵忠良出声道。
乔笙示意孙叔重新调整路线,接着用终端联系了程宋。
“查一下车牌号,D5151X。”
程宋:“收到^_^”
“查到了,车主是帝都一个富二代,不过他的车,好像在前几天,就被偷了。”
“有人跟踪我。”乔笙沉着脸,怕倒是不怕,就是感觉不爽。
而且她已经预料到,经此一遭,她的身边,不再安静。
即使总会有这么一天,可真正到来的时候,乔笙还是感到了无奈。
她禁不住问赵忠良,“终端引进其他国家的事,还没谈妥吗?”
赵忠良听了也是一脸郁闷,不甚高兴道:“我听说,谈判出了意外。本来,有几个国家都快谈妥了,结果不知咋的,纷纷反悔。直到现在,还在拖着。”
“把老何烦的都躲在科研所不出了。”
“知道那几个国家为什么反悔吗?”乔笙问。
“貌似是,有人在中间撺掇。”赵忠良没去,不清楚细节。
“嗯,就是那个该死的米国代表人,他提出想见你一面,还说你们是朋友。咦,这人难道是库里?”
赵忠良瞅着老何给他发的消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好像就是库里。”怕乔笙忘了,赵忠良解释道,“就是那个聊天室的BKS,唯一一个外国人。”
乔笙惊讶地反问,“群主?”
“嗯嗯,就是那个群主。说来还要感谢他,如果没有他,我们这辈子估计不可能认识。”赵忠良感叹。
他很少上网聊天的,若非想‘钓鱼’,才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确实如此。”乔笙很意外。
没有当初误入聊天室,后面研发终端决计不会这么顺利。
这样看来,还真应该感谢他,还有那个极力劝说她,让她留在聊天室的库里。
“假如没有这档子事,我还真想见见他。”赵忠良遗憾,“这个人是个人才,可惜了,是米国人。”
“你要见吗?”赵忠良问乔笙。
乔笙摇头,“不见,我和他不熟。”
赵忠良就喜欢乔笙这点,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我知道了。”赵忠良把乔笙的想法,转交给何玲。
“赵老师在和何老师聊天?”乔笙突然问。
赵忠良点头。
“正好,既然这样,赵老师你直接告诉何老师,让她适当的放松一下要求,现在主要还是将终端,推广至全球。”乔笙说。
赵忠良虽然疑惑她自己怎么不联系何玲,直接跟她说。但还是将她的话,转述给了对方。
乔笙总不能说,她才挖了个坑给何老师,暂时不好意思联系。
“乔小姐,前面堵车。”这时,孙叔的骤然开口,惊醒了两人。
乔笙抬头,看着前方的车辆,对赵忠良说,“赵老师你帮我问问,东华路的堵车正常吗?”
赵忠良不用她提醒,便一脸重视的去问了相关部门负责人。
他作为参与了研发终端的主要人物,如今想找人询问一些有关路况的消息,很容易。
提醒了赵忠良,乔笙转而又给程宋发了消息。
等待回信期间,骚乱顿起。
乔笙坐在车里,稳然不动。而前排的司机孙叔,表情虽有焦急,但也没动。
只是外面实在太乱了,时不时有人拍打着车窗,想要和他们说什么。然而这辆车,乔笙听从张助理的建议,车窗集防弹、降噪、防窥一体,将私密性拉到极致。
直到车底传来一声震动,孙叔面色微变。
他犹豫了片刻,对乔笙说,“乔小姐,要不我出去看看?”
“不用,等着。”乔笙淡定道。
孙叔见状,稳了稳心神。
正在他们决定无论外界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出去的时候。
车窗外,骤然多出了一个满脸狰狞,手持利器撬棍,开始打砸车窗的壮汉。
车窗虽是防弹的,也禁不住这么造。没多久,车窗玻璃碎成了一片花纹。
孙叔见此,脸上的怒火越来越盛。终于,他猛拍方向盘,从车座底下,掏出一把枪,推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他一系列举动的乔笙:???
第80章 算计
乔笙正在想,孙叔拿的枪,是真是假时。外界,一声枪响,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
“轰隆”一声,更大的爆炸声,震的本就摇摇欲坠的车窗,彻底报废。
孙叔脸色阴沉,黑如锅底。
他以为,自己手中有枪,应该能镇住那些肖小,怎知,他一出来,就被人从身后,打了闷棍。
还好他反应快,错开了要害,只是脑袋,到底是人最脆弱的部位,被这么一敲,头晕脑胀,几欲站不住脚。
之后,他勉强开枪镇住了场面,下一秒,不远处,车辆爆炸的声响,却将他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局面,推向了悬崖。
不得已之下,孙叔开枪击中了向他冲的最猛的一人的腿。本以为,在枪械的威胁下,他们会有忌惮,怎知,情况好像变得更加危险了。
哪怕孙叔受过专业的训练,但是,对方人数过多,一人难敌四手,眼看枪被夺,他落入下方的时候。
后车窗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乔笙走了出来。
顿时,所有攻击孙叔的人目光一变,看向乔笙。
“巡警队的人来了。”
这句话,仿佛是某个信号。本还和乔笙对峙的五六个,看似就不普通的壮汉,相互对视一眼,上前围住乔笙。领头人皮肤偏黑,浑身肌肉结实,身材魁梧壮硕,满脸横肉道:“跟我们走一趟吧,乔小姐。”
乔笙不作声,眼睛在四处扫了一眼,发现附近的车辆,多多少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至于爆炸的那辆车,至今还在冒着黑烟,人群避着走。
见乔笙不出声,领头人眼眸一闪,上前准备抓人。
乔笙避开了他的手,递给孙叔一个安抚的眼神。紧跟着,直接一脚踢飞了领头人手中的枪。
在他们没反应过来前,乔笙已然将枪,再次夺了回来。
“别动。”乔笙拿枪抵着领头人的头,“他不敢杀人,我敢。”
乔笙的威胁,令领头人向前走的脚步一停,表情有些僵硬。
乔笙在拖时间,等巡警队的人来。
然而对方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即使她拿回了一半的主动权,但他们背后的人,还没出现。
这让乔笙,一直暗中警惕着他们的后手。
乔笙刚这样想着,“嗖”的一声,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穿破空气,留下低微的震荡与波动。
乔笙眼神尖锐地看到那是一根细如毫毛的针,她瞳孔微缩,闪身躲避。
然而如此一来,被她拿枪威胁的人,重获自由,好在,身穿制服的巡警,已可以看到身影。
见势不对,领头人和其他小弟,趁人还没过来,打算开溜。
就在此时,乔笙闷哼一声。同一时间,领头人收到了耳麦里,雇主给的消息。
犹豫了两秒,领头人示意了手下人一眼,下一秒,几人一同冲上乔笙。
乔笙此时身体僵硬无法动弹,刚才的针,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她躲开了明面上的那个,却没躲开暗地的阴针,阴针进体,乔笙便知不好。
因为她发现,这针头里面中空,装有麻药,一进入人体,麻药便摄入人体,使人全身麻痹,无法动弹。
眼看这些人冲了过来,乔笙呼吸略微急促了几息。
正在乔笙以为,这趟无解,要跟他们走时。身后激烈的枪响,伴随身前歹徒倒地的动静,让乔笙稍显镇定。
“七名凶徒已击毙,发现任务目标,任务目标安全。”
乔笙看着身穿黑色防护制服,训练有素持枪来到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人,安静地听着对方捂着对讲机,汇报自己的情况,有些狐疑。
因为她发现,这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乔小姐,我们要马上撤离此地。”带着黑色防弹面罩,看不清具体面孔,低沉沙哑的男声骤然对乔笙说道。
乔笙越看他,越觉得熟悉。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中了麻药,无法动。”乔笙简而言之。
持枪的男人一顿,尔后来到乔笙面前,背对着她,单膝蹲下。
“乔小姐,冒犯了。”说着,男人双手往后揽住乔笙的腿,控制着力度让乔笙趴在了他的背上。
宽阔肩膀,给人安全感十足。然而乔笙却越发地感到熟悉。
男人背着她穿过嘈杂混乱的人群,在身边另几人的互送下,成功脱离主干道。
一行五人,速度很快,趁着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乔笙已被他们送往附近的医院。
好巧不巧,刚好是花城医院。
乔笙一进去,便有人提前得到消息在外等候。看到她,几名护士和医生推着救护床跑了出来,接着从男人背上扶下乔笙,忙不迭地的边观察乔笙的身体状况,边把人往急救室送。
半个时辰后。
乔笙躺在病房,右手背挂着水,听着赵忠良给她带来的消息。
“你说你,不会真的还把自己当成普通人了吧?”赵忠良忍不住吐槽。
乔笙闻言,头没动,眼睛眨了眨,说:“我本来就是普通人啊。”
赵忠良:“……你普通?能让那些人铤而走险,不惜一切代价绑架你?”
乔笙哑然。
“听我的,在终端没和其他国家谈好合作前,你最好别出门。”赵忠良知道她不会答应,所以跟着补充,“或者出门必须带上上面给你安排的‘保镖’。”
“保镖?”乔笙不期然想到了,背她来医院的那个男人。
“嗯。”赵忠良说着,头往病房门外扫了一眼,扬声喊道:“那谁,小赵你进来一下”。
等他口中的小赵推门而入,乔笙歪着脑袋,猫似的瞳孔,此时煞是好奇可爱。
“把头盔摘下来吧。”赵忠良对进来的男人示意道。
男人眼睛无意识瞥了乔笙一眼,抬手取下了头盔。
“咦?”乔笙诧异。
“笙笙。”赵宣阳目光如炬,嘴角克制地朝乔笙挤出一抹淡淡的笑。
他更黑了,还剪了一个板寸头,看起来坚毅、硬朗。当然,也更凶了。
尤其,自眉心往左眼角划过的那道疤,为他增添了几抹气势,使他看起来,不怒自威。
“怎么?你们认识?”一旁的赵忠良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好奇问道。
“认识。”乔笙语气淡淡,“前男友之一。”
赵忠良:“?”
他微张着嘴,欲言又止。
半响,他看看乔笙,又看看赵宣阳,憋出一句话,“要不,我先出去,你们聊?”
“不用。”乔笙看向赵忠良,若有所思道:“你说他是我的‘保镖’?”
赵忠良见乔笙对赵宣阳不在意的态度,稳了稳心神,说:“为了你的安全,国家特意给你配的。如果不喜欢,我可以给你申请换一个人。”
他说到这儿,眼神隐晦地扫了两眼赵宣阳。
赵宣阳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此时正紧张忐忑地等着乔笙的回答。
他可是为了这次能够调回来,豁出了半条命,若因此被退换,他哭都没地方哭。
“那就…”
“不过在另一个人替换他之前,还是由他保护你的安全。”赵忠良说。
“哦。”躲不开的乔笙想开了。
只是她已经预感到,自己以后的生活,绝对丰富多彩。
“什么时候撤消这道保护?”乔笙突然问道。
“别想了,除非你能让那些人打消对你的兴趣,否则这道保护措施少不了。”赵忠良打破了她的希望。
“好吧。”乔笙妥协。
赵忠良没待多久,随后何玲、文秘书等人相继来了一趟。
便是程宋和乔天,在得知她住院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带着大包小包赶了过来。
“姐!”乔天一进来,红着眼眶,奔向乔笙。
“呜呜呜,你怎么了?”乔天对乔笙上下其手,一顿检查。
“被扎了一针而已。”乔笙安慰他,随后说道,“你怎么来了?”
“程宋哥带我来的。”
程宋?
乔笙抬头,顿时看到站在门口,和赵宣阳大眼瞪小眼的人。
“笙笙,他怎么在这?”程宋左手拎着两个大袋子,随手放在病床旁的休息桌上,警惕问道。
面对他的问题,赵宣阳疑惑了一瞬。
“保镖。”乔笙说。
赵宣阳眼神敛了敛。
“保镖?笙笙想要保镖可以找我呀?”程宋噘着嘴撇了赵宣阳一眼,不甚满意道,“这人一看起来,就不安分。”
赵宣阳:“……”
他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记忆中那个富有善心的少年。
“这是上面安排的。”
“谁安排的?”程宋坐在乔笙旁边,心里很是郁闷。
“今天的事,是意外还是人为。”乔笙打断了程宋的较真,转移话题问道。
“车祸是意外,后来的是人为。”程宋总是很轻易地被乔笙带着走。
乔笙听赵忠良说了,那段路,之所以堵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前面发生了连环车祸。
两车相撞,一车还是油罐车。外加下班高峰期,就很容易让人浑水摸鱼。
“你查到后来的是什么人吗?”乔笙问。
“M国人,还有隔壁的D国。”程宋表情不爽。
其实还有Y国人,但是他提前让人给解决了。
乔笙眉心紧蹙。
见她这般,程宋忙说,“他们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乔笙没吭声,表情却冷了冷。
旋即她拨通了何玲的通讯……
又是一周。
何玲高兴地给乔笙汇报好消息。
“总算和他们扯完了。”何玲感叹,“下次我再也不去了,烦人。”
乔笙手里提着小巧的洒水壶,正给院子里给花浇水。
别墅自带一个小庭院,庭院里,栽种了几株月季。天气转暖后,就在昨天,月季也打了几个粉色的小花苞,在一片绿色的庭院中,煞是喜人。
闻言,乔笙抬起头,看着终端,眉眼一疏,问,“那我能出去了?”
这一周,为了她的安全,他们愣是严格掌控她的出行。便是有‘保镖’在,也不允许她跑太远。
没办法的乔笙,只好去科研院打发时间,亦或者待在家。
“可能,还是不行。”何玲一脸愧疚。
“我们虽然暂时和他们达成了合作,但是M国和D国那些人这次吃了大亏,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国家,不会善罢甘休又如何?我不信方局长没有对付他们的办法。”乔笙口中的方局长,就是上次在审讯房认识的方局。
国安局局长,方长。
这次促进国家之间的谈判,就是他负责安保工作。
以及上次,乔笙遇袭,后续的处理,也是他接手的。
“就怕有小人。”何玲自然相信方局的能力,可她还是担忧。
这次为了一劳永逸,顺便多捞一把,他们提前暴露了VR实验的进展,并和那几个国家的代表人达成了协议。
要是他们真不要脸,背后搞小动作,偷摸着来,就很恶心。
“等终端铺设过去,就不用担心了。”乔笙淡定道。
她为什么一直要强调让何玲赶紧推进终端的铺设进度,原因就在于有了终端就等于掌握了第一手信息。
到时无论他们想做什么,想要避开终端的眼睛是不可能的。
当然,他们可能不会同意,让终端来把控他们的信息系统。但在第二智脑没被他们研发出来前,除非自甘落后,否则同样受制于人。
同样,就算第二智脑被他们弄出来了,但主核心是由智脑提供的,智脑随时都能接管对方。
这是乔笙看他们久谈不下,询问了那些人的顾虑,特意想出来的办法。
智脑可以培养一部分附属自己的‘小弟’,然后这些小弟,除了不能诞生意识,基本的反应机能,是不会少的。
它们可以和智脑一样,覆盖信息网络,充当终端的反应媒介。
与智脑相比,它们的差别在于,后者有覆盖距离限制,且没有自我意识,只能一板一眼的接受命令。
实际上,这对其他国家的人来说,这点差别,不算缺陷,反而是惊喜。
因为这样的‘智脑’,会更受他们的控制。
一致认为这个方法可行的他们,纷纷同意了先前怎么都不接受的条件。
但这个办法到智脑那里,却撞了墙。
智脑不愿意。
‘培育小弟’,对于智脑来说,就是在它嘴里虎口夺食。
没有好处,智脑说什么都不同意。
还是何玲劝了好久,甚至把乔笙都拉出来了,它才不情不愿地吐出了一部分时空粒子。
代价,以后吞噬系统的能量,它要一半。
原来按计划,它只能得到四分之一。
若非乔笙告诉何玲他们,智脑吞噬时空粒子,主要维持自己的核心运行,并无其他作用。他们说什么,都不会这么痛快的同意。
以至于后来发现了时空粒子的妙用,后悔也来不及。
而拥有了可以制作出‘第二智脑’存在的其他国家代表人,拿到东西后,他们便纷纷回国,迫不及待的研究去了。
估计用不了半年,全球大部分地区,都会被智脑信号覆盖。
至于VR,则是附带的。
“只能等了。”何玲也没别的办法。
“所以我可以出去活动活动吗?”乔笙手里的洒水壶,不知何时已停止了浇灌。
她今天穿了件棉绒厚实的浅绿色裙子,温暖不刺眼的阳光映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暖光。
让她看起来清新、温柔。
只有躲在角落,跟了她一周的赵宣阳才知道,眼前这个和过去只有面容上相似的人,并不想她表现的这般好说话。
“这…”何玲为难了两秒,勉强道,“我会尽力给你争取。”
“不过你别太抱希望,你要觉得实在无聊的话。你可以来我这儿啊,我这里有很多适合你的工作。还有最近,听说隔壁的VR区,开发了一款游戏,你可以来测评,挺好玩的…”
乔笙认真听着何玲的‘建议’,最后回道:“我会去的,但是过两天,我有个综艺要上。”
何玲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她懵逼地看着乔笙。
“没办法,之前答应别人的。”乔笙说。
何玲一呆,她好像确实听人说过,乔笙上过一档综艺节目来着。
叫什么,“我们的生活?”何玲一脸古怪。
“嗯嗯。”乔笙意外像她这种忙碌的人,竟然知道这个综艺节目。
“一定要参加吗?”何玲纠结。
“违约的话,有违约金。”乔笙矜持道,眼神还有些期待。
何玲很想说,多少?我来给!你别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但是很快,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和念头。
她觉得,既然乔笙不顾一切,也要参加这个综艺的话,那肯定有她必须参加的理由。
她还是不参合了。
况且紧绷了这些天,放松放松也是应该的。
于是思索了半分钟的何玲说,“什么时候开始?”
乔笙:……
她有些失望。
没等到何玲许诺给她付违约金,乔笙略惆怅道:“后天,3号。”
“我会提前和老方他们说好的,你就好好的去吧。”
乔笙心里一噎,莫名的没话。
“对了,周家、陈家的人,还找你了吗?”在挂断通讯前,何玲突然问。
乔笙一怔,摇头,“自那天亲子鉴定后,就没往我眼前凑了。”
何玲听后,啧啧两声。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内幕。毕竟那天,乔笙见智脑,可没瞒着她。
“我觉得就凭你这张脸,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乔笙眼眸一沉,语气如冰,道:“我不介意给他们找点事做。”
何玲见状,深知乔笙的主意稳着,不再多嘴。
匆匆又聊了几句,挂断了视频。
被她提起那对父母的乔笙,心情不怎么好。
想到那天,见到的那个女人,乔笙眼里闪过一抹戾气。
但愿她不要再往她跟前凑,否则……
——
周家,周霆的个人书房。
“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女儿吗?”周霆眼神仿若吃人,瞪着对面脸色憔悴不安的女人。
女人很瘦,身上没多少肉,脸上颧骨突出,画着浓妆,看着不太好看。眼下被他质问,浑身反射性一抖,继而面色难看,不甘示弱地抬起头怒道:“我是说有可能!”
“别忘了,她的年龄,还有长相经历,和我二十年前生的那个孩子,完全对得上。再说,你不也信了吗?”
“我是信了,但是这份鉴定,总不能骗人吧!”周霆猛地把亲子鉴定,甩在桌上。
陈悦芸看到报告,眼一翻,说:“我今天来,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
“你什么意思?”周霆警惕地看着她。
“你不是都说了吗?”陈悦芸勾起嘴角,讽刺一笑,“谁说鉴定报告,不能作假。”
“可当时我们盯着医生,他完全没机会造假。”周霆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恰逢,陈悦芸随后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测。
“乔笙可是智脑的创造者,修改一份数据,有什么不可能的。”
周霆拧眉,还是有些忧虑、不确定。
“你的意思,她骗我们?为什么……”周霆说完‘为什么’,猛地和陈悦芸对视一眼,脸色很是难堪。
“很简单。”陈悦芸冷笑一声,眼中没有温情,有的只是冷漠与怨恨。
“她不想认我们。”
周霆心里一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别怪我,我怎么知道她命这么大。扔下桥也没死。”陈悦芸木着脸,不屑道。
“你…”周霆愤怒地指着她,“她当时只是一个孩子,你怎么忍心……”
“有什么不忍心的,不被期待出生的孩子,送给你,你养?”陈悦芸斜了他一眼。
眼神中的讥嘲,让周霆一张脸,涨的又青又白。
“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什么生下她!”周霆拍着桌子,红着眼质问。
“我的身体,不允许我打掉她。不然你以为,我会给你生孩子?”
周霆一怔,尔后想到什么,猛然大笑起来。
陈悦芸在他的笑声中,脸色越发的狰狞扭曲,“闭嘴!”
她暴躁地起身,喘着粗气怒吼。
“嗤……”周霆嗤笑。
“在齐家的日子不好过吧?”他说。
听到齐家,陈悦芸表情大变。
“听说,齐家最近,将他那位私生子带了回去,那年龄,也有十八了吧。”
“闭嘴!”陈悦芸抓起桌上的茶杯,朝周霆砸去。
茶杯摔在地毯上,滚落一圈,碎都没碎。
“怎么?他让你来当说客,是想利用我,对付乔笙?”周霆此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坐回椅子,心情很是美妙。
“你回去告诉他,别痴心妄想了。”
“你难道不想要,VR的使用权?”陈悦芸用那双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的眼神,死死盯着周霆,说。
周霆神色一顿,没吭声。
见他这般,陈悦芸冷笑一声,后退坐了回去。
“周雨岚的应该能下床了吧?”她问。
周霆面色变幻了几下。
“后天,那个综艺……”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