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时间,一晃而逝。
帝都大学某个男生宿舍。
头上戴着全息头盔，呼吸微弱的男生悠悠转醒。
陈晟一脸恍惚地睁开眼，久没休息的眼底,布满了血丝。
忽地，他神色微动,瞳孔收紧,直直地看着视线前方,很是不可思议。
居然是真的！
他猛地跳了起来,心跳加速，激动异常。
真是小说中的系统！
他还以为，是骗他的，没想到……
正在陈晟，打算利用这个新到手的金手指,为自己谋点福利时。
宿舍门,被人敲响。
以为是舍友的陈晟并没有在意,直到紧闭的宿舍门被推开。四道装备精良,手持武器的特警以一种残影的速度冲向他时，陈晟带着惶恐,晕了。
——
我叫陈晟，19岁，男。昨天,我在《仙途》中,获得了一个特殊的金手指——无限刷钱系统。
一开始，我以为是假的。直到返回现实，系统依旧存在后，我很兴奋。
我以为在系统的带领下，我即将走向人生巅峰,哪知没等我实现梦想，我就被国家控制了起来。
现在，我不知道我在哪。不过我在这里，居然看到了我的女神！
女神还亲切的摸了我的头，我想，我这辈子能得到女神这般对待，便是死，也值了。
“好了。”身穿白色大褂的乔笙，起身，远离了眼前的男子。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坐在椅子上的陈晟一脸迷茫，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时。
一道白色的巴掌大的小人，出现在陈晟眼前。
紧跟着撞向陈晟的脸。
陈晟下意识闭眼，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又晕了。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忽然冒出一道红光，未等光芒发威，一白一红两个光团，相互纠缠，从陈晟头顶飞出。
乔笙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幕，隔壁房间具是如此。
终究是红光不敌白光，眼见它呈颓势，消散之际。忽地，红光慌不择路地冲向一旁没有防备的乔笙。
正在它得意自己即将逃出生天时，它被乔笙捏在手中。
红光一顿，似是懵了。
直到它被这个女人困在一个圆形的罩子中，无法逃离，也无法联系外界，它沉默了。
“咔”
房间门被人推开，何玲走向乔笙，瞥了眼‘隔离罩’中的系统，好奇问道，“这次又是什么系统，有用吗？”
乔笙挑眉，端详着手中的系统，声音清冷道，“无限刷钱系统，我感觉没用，要不还是给小二补补吧。”
小二，是何玲给智脑取的名。
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心理，她都接受了他们的好意，索性也一直小二小二的叫。
智脑听到乔笙提它，还说把眼前的系统给他补，当即来劲了，落在乔笙眼前刷存在感。
“无限刷钱？？”何玲茫然了一瞬，再看向隔离罩中的系统，眼里忍不住露出一抹嫌弃，“给它吧。”
反正这几天，时不时就有系统撞上门，像这类的投机取巧、破坏社会的‘反社会系统’，她们一般都是直接让智脑吞了，然后和它分时空粒子。
“等等，我有用，有用！”见她们来真的，无限刷钱系统坐不住了。
“我有道具，我有很多道具。还有时空粒子，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很多时空粒子。”
“吞了你一样继承你的遗产。”
“不一样，吞了我你们什么都得不到，我的时空粒子，都没在我这儿。”
它这句话，让乔笙来了兴趣，“仔细说说。”
“我朋友，我时空粒子都存在它那。每次我找宿主的时候，它帮我收藏。它找宿主，我帮它收起来。”
“你朋友叫序号是什么。”
“全能系统。”
乔笙还没什么反应，何玲眼睛却是一亮。
这些系统的能力，通常和他们的序号名称有关。
这个全能系统，一听就比眼前的‘刷钱系统’高端。
于是，乔笙与刷钱系统商议，让它联系它的朋友，让它来‘做客’。
否则，直接当小二的食物。
迫于乔笙的淫威，刷钱系统只能一边对不起朋友，一边劝它朋友来这里，有好东西分享。
乔笙可不知道它的心里想法，出了房间，乔笙直接对何玲道，“对付系统，你们应该有把握了，下次我就不来了。”
“笙笙……”
“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终端联系我。”乔笙态度已决，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我准备全力开发《仙途》，未来可能没有多余的精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何玲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不再多劝。
这几年乔笙的付出有目共睹，无论是对付系统，还是利用系统带来的知识，改变世界，都离不开她的帮助。
还有《仙途》，自从它能保存人的精神，让人死后能在里面重活一世的秘密曝光，它就不单单再是一个游戏。
殊不知，如今《仙途》里一块地皮的价格，炒的比现实都高，俨然成了，第二个世界。
——
回到家的乔笙，登上仙途。
不多时，她看着再次向黑龙BOSS发起攻击的玩家队伍，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
三分钟后，玩家死伤一地。
“草，黑龙BOSS果然可怕！吹口气，我就没了半管血。”
“这不科学，一个新手村的龙，怎么这么可怕！问题是，他还没血条！！这踏马让我们怎么玩？”
对玩家来说，只要有血条，神都可以杀。
偏偏，这新手村的黑炎暴龙，和其他怪不一样，它没血条，且强的可怕。有时惹急了，他还会给其他玩家发布任务，让玩家保护它。
你说这事离不离谱！
当然，他们这次来，也没指望屠龙，主要混个‘保护’的奖励。
按网上一些大佬的分析贴，他们只要骚扰个十次左右，黑炎暴龙，就会给他们发布‘保护任务’。
“兄弟们，休息好了吗？继续，冲鸭…”
等这批玩家，混到了奖励。
乔笙这才从小路进入黑炎暴龙的沼泽地盘。
“笙笙～”程止委屈地垂着龙头看着乔笙。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玩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等新地图开出来，他们就不会来了。”乔笙不走心地安慰道。
“我不想待在这儿。”他想离开，鬼知道他不在她身边。那几个男人，会不会乘虚而入。
“你能离开？”
“不能。”程止心里泛酸，再次咒骂世界意识。
哼！
想让它真身彻底消失，不可能！
笙笙说的对，它愣是想抹消它的真身，他就越不让它得逞。
乔笙看着貌似又一次被她忽悠瘸的程止，心虚更甚。
算了，以后对他好点。
“笙笙，你这次准备待多久？”
“和你一起下线。”
“真的吗？那我们现在就下线吧，我给你按摩…”
“小天在家。”
“正好一起。”
乔笙：“……”
——
十年后。
《仙途》正式成为蓝星人类的第二世界，因为仙途的特殊性，已经无人再把它当成一个单纯的全息游戏。
尤其十年前《仙途》真相的公开，精神世界的本质，让世人震撼的同时，忍不住疯狂。
虽然一开始，有很多人觉得将人的精神困于游戏有点反人类，但更多的人认为，这是另一种可能，另一种选择与开端。
因此，当仙途开放‘永生名额’，没有迟疑，几乎注册游戏的每个人，都点击了同意预约。只等在现实世界死亡的那一刻，将储存了自己记忆的精神力取出，投放到‘仙途’。
如今，随着投放的‘精神意识’越来越多，仙途也越发的有了‘人气’。
而世界意识，在发现《仙途》已经不受它控制后。终于反应过来，它被乔笙挖墙角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答应乔笙让她在自己的基础上构建一个虚拟的衍生世界时，它就已经掉进了坑里。
什么‘合作’，对抗外来系统。她从始至终的目标，都是利用自己，重新创造一个属于她的世界！
明白这点的世界意识哪怕没有实体，也忍不住气抖冷。
但是它醒悟的太晚了，若说《仙途》成立之初，它还能断掉联系与能源供给。可现在，《仙途》与现实世界的联系太深，深的它如果强行断开双方的联系，只会两败俱伤。
该死的，它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乔笙身旁的那个不受约束的智能生命上。竟忘了，乔笙可是从它的世界走出的‘主神’，岂会是个简单人物！
没准最初的‘转生计划’，都是她故意设下的迷障，为的就是让自己对她放松警惕。
越想越觉得可能的世界意识，又惊又怒的同时，对乔笙越发的忌惮。
它唯一庆幸的是，乔笙现在还得仰望它。
否则这个初生的衍生世界，放出去，就是一块肥肉。
没看从几年前起，仅仅放出一点气息，就有不少系统，成群结队的往下跳。
无他，初生的衍生世界太香了。
若非这个衍生世界，暂时是它的附属世界，那由世界规则降下的一波一波本源之力，它都忍不住眼馋。
然而想到乔笙，它顿时萎了。
自意识到，乔笙可能在无数年前，就把它算计了进去，它已然放弃了吞并的想法。
谁晓得，‘吞并’是不是也在她的计划内！
太邪门了。
惹不起，它还不能无视吗？
——
仙途内。
黑龙沼泽之地。
原地倏然出现一个白衣女子。
她一到，沼泽之地下沉，接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浮现，不多时，一头巨大的黑色龙头，从洞口里探出。
“笙笙。”黑龙口出人言，声音似少年。
白衣女子乔笙，看着他，淡漠的眼底，涌现出一抹温度。
“走吧。”
“去哪？”许久没上线的程止，初接受黑龙记忆的它，反应有些迟钝。
“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没有想去的地方。”宅了不知多少年的程止无求无欲回道。
乔笙一记冷眼飞过去。
程止见状，眼眸微转，立马改口，“我想去新开发的魔界地图看看。”
乔笙哼了一声。
程止松口气，拖着巨大的身躯，从山洞里飞出。没有感受到以往的束缚，它诧异了一番，有些高兴。
看来笙笙没骗他，他真的能在这个世界自由活动了。
“笙笙快上来，我带你飞！”程止兴奋地绕了一圈，在乔笙身前落下。
等乔笙坐上去，他‘嗷呜’一声，窜入云端。
这一天，仙途里的人都看见了一头巨大的黑龙，毫不遮掩地从他们头顶飞过。
已是‘浮云宗’掌门亲传弟子的顾谨书盘腿坐在仙雾缭绕的望月峰打坐，忽地，他似乎听到什么，抬头。
不稍片刻，他落寞地垂下眼。
自从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和她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面对命运的抉择，他的选择是顺从。而她的选择，却是破局重生。
这让顾谨书禁不住想象，如果是她获得了他当初的那个系统，那个系统口中所谓的主神，能活多久？
这一刻，他竟从没有怀疑，她会输。
顾谨书莞尔一笑，清俊出尘的脸，在‘修仙’后，愈发出色。
“师兄”
听到声音，顾谨书表情一收，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他回头，本该多情的桃花眼，此刻竟空无的不含任何情绪。
“何事。”
上来传话的弟子，收起心中的仰慕，拱手恭敬道：“画宗宗主来访。”
气氛沉寂了片刻，正当传话弟子，以为会被拒绝时。
“请他进来。”
……
“听说你准备修太上忘情道。”望月峰山头，手拿折扇的青衣男子询问旁边的白衣男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顾谨书眸光淡淡。
“你能忘了她。”宋哲嗤笑一声。
“往事空空，还如一梦。忘情非忘，而是藏。”
“葬？埋葬？”
顾谨书没有修正他的误会。
“我就知，你心不净。”宋哲手中折扇轻敲，眯着眼看着他一如既往虚伪的面孔，似笑非笑道：“别到时走火入魔。”
“唔，魔界刚开，修魔也不错。”说着，宋哲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仰着头，叹息道：“我来，其实想告诉你一件事。”
顾谨书侧着脸。
“我放弃了。”
顾谨书毫不意外。
“她终究成了我们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从我忆起前世起，我就知，我不可能了。但我不后悔，如果重来，我还会那样做……”
——
隔壁仙音宗。
正在山下到处开‘演唱会’的沈乐然，失神地望着消失在天际的黑龙，突然开始收拾东西。
有人叫他，他却抱着手里的琴，直接往黑龙消失的方向追去。
仙途新开的魔界地图。
昏暗的天地中，环境恶劣异常，却阻挡不了，开荒玩家的热情。
在这一群人中，其中有一个人，最为瞩目。
“陆哥、陆哥，我逮到一只低阶魔物。”
“草，不会说话？卧槽，他进我身体里了，啊啊啊，快把他弄出来……”
“卧槽，还好劳资机智，挂机保san值。”
“别碰这些玩意，这玩意比突破时候的魔心环境还恶心。不是我说，这到底是哪个变态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怪？生成的幻境，我们玩家都无法避开。”
“哦，陆哥啊，那没事了。”
陆昭的那张娃娃脸，长开了不少，脸上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冷且不好接近，闻言头也没抬。弯腰用手中的白玉尺，按着一头从红色土壤中钻出的魔物，小心观察。
“咦，我好像在世界频道，听到他们说，新手村那头黑龙正往我们这个方向飞过来。”
“真的假的，新手村那头无敌龙…噗，你不提我都忘了当年被虐的情景。”
“新手村那头龙，不是不能离开新手村吗？”
“谁知道呢。”
“那头龙上坐着一个人。”
“我好像听说，那头龙是乔笙女神养的，所以后来，就没有人再去‘屠龙’了。当然，想屠也屠不动。”
“快看论坛，已经有人近距离拍到那个人的脸了。”
“是乔笙，真是乔笙！”
“真的假的？我乔女神来了？”
“……”
一时间，开荒的玩家陷入了沸腾。
便是蹲在地上观察魔物的陆昭，也陷入了沉思。
直到他的身边，突然落下一片阴影。不期然，那股来自灵魂的战栗，让他意识到，身边的人是谁。
他抖着手，镇定地起身。
望着乔笙，陆昭推了推眼镜，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她身旁的黑衣男子，语气熟络的仿若和朋友打招呼道：“你们来了。”
“恭喜。”
——
秦绍期望的童话故事中的美好结局，最终没有降临在他的身上。
自从十八年前知道‘男主’‘女主’的故事后，秦绍便想补救，可惜一直不知从何补起。
他想去找乔笙联络感情，结果绝望地发现。陷入故事中的，只有他自己。
或许，以前他是有可能，只是这个可能性，被他亲手葬送了。
估计这是老天爷对他感情不坚定的惩罚吧，如果有来生，他希望自己，遇到感情时，不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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