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公主万安(快穿) > 9、第 9 章
    灵姬身体不适,不能受凉,采荷便让宫人把殿内的冰都撤了,只给她轻轻打扇子。


    庭院蝉鸣聒噪,寝殿静谧无声。采荷打着扇子,自个都快睡着了,见灵姬也一动不动,便劝道:“公主,不如回床上歇着?”


    灵姬没回应。采荷便用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神。


    采荷见她闷闷不乐,“方才陛下与您说了什么?”


    灵姬摇头。


    “没什么……”


    采荷便不再问,灵姬仍然对着窗外走神。


    让她以身为饵,诱褚行瑜入局,是当下最好用的法子,她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这个法子是阿恂主动提出来的,让她有些失落。


    恍惚间,她想起了先帝的叮嘱。


    他说阿恂迟早会成长为真正的帝王。在他登基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再是姐弟,而是君臣。


    阿恂要让她做饵,她无法拒绝。


    道理她都明白。


    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难受呢?


    灵姬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想起楚恂惴惴的表情。


    或许他只是被几位老臣所迫,他自己并不想这么做。他也说过,待到杀了褚行瑜,便将她迎回宗室,重新替她择婿……


    “灵姬。”


    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揉捏,灵姬茫然抬眼,便落入褚行瑜的视线中。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漏刻,“时辰还早,你怎么来了?”


    褚行瑜没有接话,在她身旁坐下,顺手将她抱到膝头坐着,“早前叮嘱过你多穿衣,别着凉,怎么又坐在窗边?”


    他瞟向采荷,灵姬立刻抓他的衣袖,“你别吓唬她。是我要坐在这儿。”


    褚行瑜挑眉,捋着她的鬓发,“心里有事?”


    他很了解灵姬,知道她有心事时,就爱坐在窗边发呆。


    她视线躲闪:“是我与你的事,京中的传言,阿恂也知道了。”


    褚行瑜凝视着她,眼神有些玩味。


    “说来听听?”


    灵姬低下眼,“阿恂说,风声已经传出去了,根本无从遮掩,而且你我……还是早些将名分定下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褚行瑜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轻笑一声,宽厚的大掌覆上了她的小腹。


    “原来,殿下竟然比微臣还要心急?”


    灵姬霎时涨红了脸,“我没有!”


    他究竟在想什么!


    “可惜太医并未提起此事,怕要教殿下失望了。”他语气略带惋惜,忽而贴在她耳畔喃语,“不过,既是殿下想要,微臣定当尽力……”


    他抬手便要解她衣裳,灵姬慌忙推开他,“休得放肆!”


    每日出入掬翠宫就算了,这大白天的,他竟然也敢!


    话已出口,她才惊觉自己语气不善。


    褚行瑜却没有在意,反倒轻笑起来。


    “公主有旨,微臣岂敢不从?”


    他后退两步,恭谨一礼,只看身形,确是个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


    “戌时初刻,微臣在府中扫榻相迎。还望殿下——勿要失约。”


    ***


    酉时二刻,采荷正在整理灵姬的妆奁,楚恂身边的内侍忠喜却突然过来,说是楚恂请灵姬过去用晚膳。


    采荷欲言又止:“公主已经出宫去了。”


    忠喜傻了:“不是说好戌时初刻,现在才什么时辰?”


    采荷愣住。


    当时没有外人在场,忠喜如何得知是戌时?


    忠喜自知失言,不敢久留,连忙回来禀报楚恂。


    楚恂心中有些忐忑。


    先前与她谈论此事时,灵姬只是有些不情愿,答应得却很爽快。


    莫非她还是怨上了自己?


    宫里的事,灵姬一概不知。


    小轿刚进摄政王府的后院就落了地,却并未停在他院子里。


    她下意识扶稳步摇,不知该不该下去。


    她来得太早,惹他不高兴了?


    她正想着,修长的手指便挑开了轿帘。灵姬抬眼,便被褚行瑜的目光捉个正着。


    她正扶着金步摇,手足无措地抬头看来,眼眸清澈见底,比受惊的小鹿还要楚楚动人。


    灵姬鲜少这般认真打扮。褚行瑜本来想问她为何来得这么早,看见她的刹那,便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两人对视片刻,他手掌往前一探,捉住她的手腕,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她从小轿中拉了出来。


    灵姬却没能顺利落入他怀中,只因他太急切,金步摇挂住了轿顶的流苏,连她的发髻都扯歪了。


    他攥着灵姬的手腕,迟迟不松开。灵姬微微踮脚,满面为难地歪着头,“你先松开我。”


    褚行瑜抓着金步摇,将流苏一齐扯断,只瞥了一眼,便随手将金步摇扔了。


    灵姬不舍地望着院角,“那可是元德皇后赏的。”


    当初她刚刚进宫,就是元德皇后帮她站稳了脚跟。


    褚行瑜皱眉,“难怪样式老气,不适合你,回头我寻人重新给你打几副头面。”


    灵姬摇头,“不必了,我平日用不上。”


    褚行瑜眉头皱得更深了,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怎就用不上?今后你嫁到王府,每日都要这样打扮。”


    灵姬小声拒绝:“太麻烦了。”


    既然要向他示好,她便认真打扮。采荷带了两个宫女一齐忙活,花了一个时辰才把她妆扮好。


    光是想到每天都要枯坐上一个时辰,她便头晕目眩。


    然而下一刻,她便被大手抱着腾空而起。


    灵姬惊叫一声,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肩背,“你做什么!”


    “打扮也嫌麻烦?做了十年公主,也没能把你养出宗室公主的娇气?看来本王得多加努力才是。”


    灵姬坐在他臂弯,红着脸使劲推他,“我娇不娇气与你何干!快放我下来!”


    旁边还这么多侍女看着,像什么话!


    褚行瑜笑了笑,抱着她直往房里去。


    “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双足怎能沾染尘泥,还是让微臣代劳吧。”


    ……


    夜幕初临,房里便亮起了温黄的灯火。


    褚行瑜沐浴更衣坐回床边,轻推灵姬:“还要睡多久?”


    灵姬轻声呢喃,极不情愿地往被褥里钻去,甚至还背对着他。


    “好累呢……”


    褚行瑜便不再说好。她软绵绵地躺着,都快睡着了,却觉得脸上痒痒的,似乎有什么在挠。


    灵姬睁眼,便看见褚行瑜用手指沾着胭脂,正往她脸上涂抹。


    她连忙坐起来,鬓边仅剩的两支发钗也随之滑落,叮叮当当落在地上。长发失了最后的束缚,水草一般舒展开,垂落至她腰侧。


    “你这是做什么?”


    她抬手一抹,只抹下一层极淡的粉色,仍不死心地用衣袖去擦。


    褚行瑜捉住她的手不让碰,“方才都蹭干净了,我给你补一些。”他捧着灵姬的脸颊,将剩余的脂粉擦在她耳垂上,“不过,你不施脂粉的时候更好看。”


    她肌肤雪白莹润,颊边残留的霞色比脂粉更加自然,宛如雪里红梅,令他爱不释手。


    灵姬很少听见他直白地夸赞自己,双颊微微泛红。


    “本王改主意了,殿下的确不需要打扮。”褚行瑜久久凝视着她,情不自禁地贴近过去,“清水出芙蓉,委实是国色天香……”


    灵姬实在是累坏了,见状不妙,又看见脂粉盒子从他手中滑落,情急之下,从中挖起一抹红,涂在他唇上。


    褚行瑜愣住,灵姬本想打笑他,可看着看着,也怔住了。


    褚行瑜生得一副俊秀且沉郁的相貌,唇上染了一抹红,不仅无损于他的英挺,反而给他添了一抹妖异之色。


    他早已不是十余岁的少年郎,但为何这抹红色明亮如火焰,犹如清隽少年,引得她的心怦怦直跳?


    若是旁人,她就由着一颗心狂跳了。


    但这人是褚行瑜。


    她有什么好心动的?


    灵姬仍在发愣,褚行瑜低笑一声,冷不防将唇上的艳红印回她唇上,又捧着她的脸细细地看。


    唇如朱丹,衬着她雪白的肤色,恰是画龙点睛的一笔,点缀得正好。


    “丹唇逐笑分,”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似乎含着久违的笑意,“媚|眼随羞合,灵姬,我的灵姬……”


    灵姬回神,圈着他的脖颈,软声求他:“不是说好了么?”


    她尚未痊愈,褚行瑜答应得好好的,今日早聚早散,晚上不再碰她。


    褚行瑜俯视着她,声音渐渐沙哑:“公主恕罪,微臣实在是情难自禁……”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问灵姬。可是现在他顾不上了。


    这是他亲手攀折的花儿,就算这花儿竭尽全力想长出棘刺,想让他血流至死,他始终不愿放手,甚至想将她抓得更紧,将她碾碎在掌心。


    是他的花儿,就只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夺走,她也休想逃出他的掌心。


    永远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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