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声音太大,吓到阿福了。”钟意挥下手,示意说话声音小点。
司榆看着未婚夫将那个刁民护在身后,简直气到心梗,“你居然护着这个刁民,明明是他先诋毁的我,将本殿比做郎君。”
钟意:“阿福只是打个比方,你又不是,何必生气?”
司榆:“哼!打比方也不行。”
待在少爷身后的福贵见着九皇子一口一个刁民的叫着他,心想少爷要是真娶了九皇子,往后他在府里的日子肯定就会和冬天的小白菜一样,霜了吧唧蔫头蔫脑。
于是他故作一副很害怕的表情,怯生生指着九皇子的方向,“少爷,你看!他脾气好大,还对阿福发火,还是把婚退了娶高家姑娘吧!”
钟意又望了眼,“他长的比高家姑娘好看。”
福贵听了只想拿拳头拍头,他的好少爷哟!怎么以前也没发现少爷喜欢这样的呢?还没成亲少爷就已经偏着九皇子,这要是真的成了亲少爷还不死心塌地。
偷偷又瞪了眼,别说九皇子长的是真好!尤其是是那张脸,端的是俊美至极,一副翩翩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相貌,眉宇之间尽显男儿的阳刚本色。向下看……肩宽窄腰,身材比例也是没得说,也怪不得少爷会喜欢。
打住!他怎能也像少爷一样拜倒在九皇子的脸下。
不行!九皇子太危险了,必须要打消少爷的念头,于是再接再厉捶手继续劝:“少爷不是我说,他勉勉强强也就一张脸能看,但是好看也不能当饭吃是不是啊少爷?”
钟意想了一下,“是不能。”
福贵如愿露出笑脸,“少爷这样想就对了。阿福还是觉得高家姑娘好些,既知书达礼又温柔娴静还能勤俭持家帮少爷你打理府宅内务,这个一看肯定是……哪样都不会。”
钟意若有所思的点头,“你说的也是。”
“最最重要的是,高家姑娘还能给少爷你生孩子,这个不用说了,九皇子他肯定做不到。”
“你闭嘴!”
一声呵斥,司榆指着那个挑拨离间刁民,简直越说越离谱。方才将他比作郎君,这回更过分,直接拿他同一个姑娘家比较,甚至还处处埋汰他不如一个姑娘,就岂有此理!
“少爷,他好凶哦!你把他退了吧!”福贵故作吓一跳还平地踉跄了两步,然后摆出一副我好怕怕的表情。
司榆哪里会让那个做作的刁民如意,冷笑一声,“你想退了我?呵!本殿告诉你,绝无可能!”
福贵听了九皇子的话脸上的表情直接僵化住,是不是哪里不对啊?九皇子不应该和他一条路的吗?不应该是顺着他的话好直接把婚退了吗?
这怕不是遇上个大傻子吧?
想不通,然后呆呆问出口,“不退了?可你不是来退婚的吗?”
司榆:“……”突然反应过来,是噢!他是来退婚的,怎地被这个刁民三言两句一气连正事都忘了。
钟意拍了下阿福的肩膀,“阿福,我看着他很顺心,不退婚。”
“少爷!”福贵张着嘴,表情更显呆滞,感情他说了半天,少爷还是坚持要娶。
司榆双手环抱,心情莫名再次转好,尤其是看着那个刁民一脸呆傻的样子,甚为愉悦,“听见了没有,你家少爷没想过要退婚,让你失望了!”
“你别得意,我家少爷也就看上了你的脸。”等有一天九皇子变得丑了,少爷肯定就不会再喜欢。
“是吗?”司榆摸着自己的脸,对比那个刁民的苹果小圆脸,颇为洋洋自得,“你眼红也没用,本殿的英姿是你永远也羡慕不来的。”
自恋个什么劲,福贵龇牙,“我等你人老珠黄的那一天。”
司榆走过去,然后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斜视一番,“等着吧!”
钟意招手道:“阿福,你还是过来点,他搁你旁边一站,我都看不见你。”
福贵一声‘少爷’音拖的老长,少爷真是见了九皇子长的好就一心向着他,他一个大活人哪里就看不见?
不由缓缓将头仰起,然后一阵默然,长的不如九皇子就算了,并排站在一起他连九皇子的肩头都够不着,如此直白的对比之下难免就有些戳人心窝子。
少爷说的没错,九皇子搁在旁边一站,都快把他衬到泥地里去了,福贵悲愤的想,为啥同样都是男的,长相身高却是如此天差地别?
吨吨移开脚步,远离九皇子后的福贵稍稍重拾信心,转过头看着他家少爷然后问道:“少爷,那高家的亲事?”
钟意:“明日你不用去了。”
福贵闷闷的点头,少爷不用他去,和高家的亲事肯定是黄了。还好他只是和花婆子提过一两句,也没有上门提亲,应该不会有损高家姑娘的闺誉。
瞥见始作俑者,福贵心里暗想,等离了少爷的视线他一定要把九皇子给挤兑走,“少爷,我去把‘未来夫人’安排一下,啊!”
司榆微眯起双眼,听着那个刁民洋腔怪调咬重的几个字只觉得手特别痒,眼波余光倾斜,唇角倏而勾起。
一声‘哎哟’惊呼,这会真的是一个踉跄的平地摔,小六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过去,“福管家,你没事吧?”
钟意落后一步,“摔哪儿呢?你也是,走个路也不知道当心点。”
福贵在小六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手指着九皇子,“我没事,少爷。是他伸脚绊的我?”
“他?”钟意目光移到一旁,“你伸脚绊的阿福?”
“是他自己走路不看路,跟本殿可没关系。”司榆肩膀一怂双手一摊,满脸的无辜表情,论装?可不是只有你会。
“少爷,你不要被他骗了,就是他伸脚绊的我。堂堂九皇子殿下,敢做不敢当吗?”福贵一脸气愤,还九皇子呢?伸脚绊人这般没品的事情也能做出来。
司榆撇唇,改摊手为环抱在胸前的姿势,漫不经心开口:“便是本殿做的又如何?你还想绊回来不成?”
“你!你……哼,少爷,他就是故意的。你把他退了吧,阿福重新给你找一个?”
一个小小的刁民也妄想怂恿他的未婚夫退了他,司榆轻哼一声,“异想天开!本殿与钟意的婚事是父皇亲自指婚,岂是你一句能退就退的!”
中间人钟意开口,“你别听福贵的,我不退婚。”
司榆抬头昂眉,觉得还是未婚夫有眼光,不管刁民如此巧言令色的怂恿都仍然坚守本心。
“还愣着做什么,带路!本殿要下去歇息,本殿的仆从也别落下。”
这还没成亲就摆起了未来男主人的架势,福贵瞟了一眼后愤愤的咬牙,不过还是让人将地上躺着的萧冲背起来,然后给九皇子领去了他家少爷隔壁的那间院子。
司榆进屋后里外巡视一遍,一应摆设布置虽然比不上王府的奢华讲究,但也甚在精巧别致。
摆摆手,皇子殿下的骄矜风范尽显,“给本殿送些膳食过来,另外再拨几个人过来伺候着。”
还真不客气,福贵回头的瞬间白了眼,“哟~这还没进门就充起了未来夫人的派头。”
再一次被叫,司榆脸色迅速转黑,警告道:“本殿不想再听见‘未来夫人’这几个字。”
福贵一躬身一伸手,笑脸相对,“不想听那行啊……大门在前出门右拐好走不送!您嘞!”
司榆径自坐下,稳如泰山,“区区几句话也妄想能把本殿哄走,可笑!”
哎!他还就不走了。
福贵见状,不解的问出心里话,“我就纳着闷,你不是来退婚的吗?”
司榆:“……”光记得要怼回去,正事又忘了。
“我都给你递了台阶,你为何不下反而要跟我反着来?还是你改注意想要和我家少爷成亲?”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和一个男子成亲,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退婚,司榆瞪了眼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某个刁民,“要不是你屡屡和本殿唱反调,本殿早将婚事退了。”
要不是这个刁民处处挤兑埋汰他,他早把婚事退了。
福贵一愣,并没有觉得他那里有唱反调的举动,“我何时?和你唱反调了?”
司榆不欲多做解释:“刁民无知。”
见九皇子不肯说,福贵也没有细问的打算,“好了,我也不和你掰扯许多。”然后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解下其中一把,“这把钥匙是大门旁边那个小角门,你赶紧的晚上就走,回你的元都。”
“你让本殿偷偷摸摸回元都?”
“你走不走?”
司榆顿了一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番,福贵更是将那把钥匙拍在桌上,叮嘱道:“记得晚上入夜就走,等明儿我就转告少爷你半夜跑了,然后嘿嘿……”九皇子都跑了,少爷就能娶家姑娘了。
司榆敛眉,“你做甚笑得如此诡异?”
福贵又是一阵嘿嘿笑,“你走了,我家少爷就能正常娶妻。要不是你今儿个半路蹦出来,我明儿就去了高家提亲,少爷都同意了。”
司榆:“钟意要娶亲?”
“哎呀你就别问那么多?你就当你从来都没有来过羊河村。山高皇帝远,届时便是皇上知道了少爷已经成亲,一切都已经事成定局,你和少爷的婚事肯定也就不会做数了。”毕竟他家少爷都已经娶妻,皇上总不会叫一个娶过亲的人再嫁给他的儿子吧?
司榆喃喃又重复问了一遍,“钟意要娶亲?”
他的未婚夫要娶亲娶妻,那他呢?
福贵:“少爷不娶亲,他娶你吗?”
司榆:“……”说的也是!
“我方才说的你一定要记住了。”福贵再一次小声提点,然后搓搓手笑容堆在脸上,“我现在就去给你准备好吃的,算是给殿下您践行,一路走好啊!”
“等等……”司榆突然开口喊住人。
笑容不变,福贵问道:“殿下还有何事要吩咐?”
司榆:“钟……你家少爷身上应该随身佩戴着一块龙玉吧?”
福贵被问的一愣,“龙玉?什么龙玉?”
“就是一块鎏金色的龙形玉佩,这般大小,圆形。”司榆大致形容了一下。
福贵听了形容的样子,也是想起来似的点头:“哦!你说那块像龙的玉佩啊,你问那做什么?”
“那是本殿的皇子令,当年父皇赐婚将它当做信物给了钟尚书。如今本殿来了,皇子令当然要物归原主。”当年父皇在他年幼且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定下他与钟意的婚事,甚至还将他的皇子令当做信物给了出去。
怪不得自他懂事起,他就没见过自己的皇子令,问父皇,父皇就说那块龙玉他送人了,再问就没有下文了。
“那块龙玉佩是你的皇子令?”难怪,他就说少爷身上怎么会有一块皇家的龙玉佩,合着那块龙玉佩是九皇子的。
司榆开口说道:“龙玉是定亲的信物,退婚的话,本殿的龙玉必须要拿回。”
“成,我心里有数了。”福贵点头应下,准备待会儿回去就找找那块龙玉佩,那种烫手山芋的定亲信物,还是早早还给九皇子为好。
两个人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殿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告退了啊。”
司榆摆摆手。
福贵一见没吩咐,立马扭头就走,想到明天就看不到九皇子,甩着手里的一串钥匙嘴里哼着小曲儿高高兴兴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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