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人阻止,太宰手握画笔蹲下身,听着耳际某船长失落的声音,开始在船帆上绘制骷髅头的图案。
太宰落笔的速度不快不慢,但每一笔都瞧着胸有成竹,全程没有停下来思索下一步该画哪里。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同伴们难免升起期待的心情。
“怎么样?我来看看。”娜美凑过脑袋,想要第一个见识到太宰的画技。
“呃………”娜美当即受到强烈的视觉冲击,双眼空寡地呆愣在原地。
“娜美,娜美。”察觉到娜美的不对劲,路飞推搡两下她的胳膊。
娜美僵硬地扭过脖子,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莫过于如此,太宰的画技和路飞纯属半斤八两,脸色铁青道:“鬼啊!”
“娜美,有敌袭吗?!”乔巴紧张到炸毛,赶紧环视周围。
加洛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娜美,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不,娜美桑的反应和这个脱不开关系。”山治嘴角抽搐,开口解开了产生的误会。
草帽海贼船的标志并不复杂,一个戴了草帽的骷髅头罢了,但山治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太宰是怎么画出一幅惊世骇俗的地狱召唤图的,干脆和他们家的笨蛋船长组团办个奇形怪状超新艺术展算了,客人就他们俩的那种。
循着山治的视线,众人齐齐欣赏起太宰的画作。
“有鬼啊!”得到的回应和先前的娜美一模一样。
唯独路飞满脸激动地指向帆布上的鬼脸,眼睛好似在发光,他的审美一直不和人在一条水平线,“太有意思了,我能邀请它当我的同伴吗?”
“路飞桑,那不是真的。”布鲁克用手接回他吓脱臼的下颚,慌里慌张地向路飞解释太宰画里的生物是不存在的,不过按照他的神情来看,更像是在催眠自己。
“你就不要想了,即便真的有,我们绝对不会同意的。”山治不假思索地上前阻止路飞异想天开的脑袋,这句话他快说烂了。
“真是太令人吃惊了。”甚平神色讶然,他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人能把恐怖画画到如此高深的地步,是他太孤陋寡闻了吗。
佩德洛呆滞地点头,说实话,他看到画的第一眼,心脏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太宰倒是自信满满,一边欣赏他的得意之作,一边勾唇说道:“要是费兰奇或者乌索普在的话,就可以拜托他们裱起来了。”
“拿来辟邪吗?”娜美幽怨地搭话。
听出娜美是在嫌弃画,路飞鼓起脸:“太宰的画明明很棒。”
“你那是什么眼神,有问题早点叫乔巴帮你看好。”
被提及的乔巴张大嘴犹豫不决,非常想说这种审美问题在他这里叫做绝症。
“船帆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拿这个装上去吗?”甚平咽下唾液,关心起这个问题,大白天还好,要是晚上碰上别的船,他怕把别人吓死。
“呵呵,拿来辟邪挺好的,以毒攻毒。”娜美自暴自弃道。
乔巴不可置信地去摇晃娜美,“娜美,你快恢复清醒。”
“咳嘿嘿嘿,各位老爷,不如请太宰老爷再做一副新的船帆。”
布蕾迫不及待地举手:“我同意。”太宰的画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新的诅咒,要是每天看一眼,她怕自己晚上做噩梦。
“非常可行,太宰,你重新做一个,至于画海贼旗标志啥的,就安心交给我们,你好好去休息。”
太宰蹙眉道:“我不要。”
“没错没错,太宰你不要听他们的。”路飞坚定地和太宰统一战线。
“路飞,你给我闭嘴。”
“路飞君,海贼旗的标志象征一艘海贼船的脸面,我觉得用正常的方式表达出来比较好。”
“呦嚯嚯嚯,好怕我眼珠子吓得跳出来了,虽然我没有眼珠子的说。”
“我要换新的船帆。”
“我帮你们烧毁它算了。”意外送来一个让太宰吃瘪的机会,普罗米修斯不怀好意地说道。
宙斯弱弱地劝起它:“普罗米修斯,不能这么做的。”
普罗米修斯瞪了一眼,“宙斯,轮不到你管我。”
“就是说,太宰画的船帆挂在那里不是超级有趣。”路飞环抱双臂,摆足了气势。
几个人激烈地争执,吵得娜美脑壳疼,抬手扶住额头叹气。手腕上的记录指针随之下滑,娜美不过是随意瞥了一眼,可单一眼,娜美立即瞳孔放大,摆正记录指针的位置,再三确认不是自己看错了,只见三根指针像是迷失了方向一般左右晃动。
不对劲,明明她昨天看的时候一切还是正常的。
“别吵了,安静。”娜美抬高音量,不敢反抗草帽船真实的船长,所有人闭紧了嘴巴。
见船上安静下来,娜美吐出一口气,指挥道:“甚平,麻烦你去检查下航向。布鲁克,佩德洛,现在也不要管画了,先把船帆安上去,之后的事之后再讨论。加洛特,你去看看能量室的能源有没有出故障。路飞,你——老实待着就行,算了,你还是看着点太宰吧,千万不要让他跳海。”
太宰闻言挑眉,真是令人心寒的同伴。
山治竖起耳朵,“娜美桑,请尽管吩咐我。”
“我渴了。”
“好的,我马上去给娜美桑泡杯红茶。”
路飞:“我也要。”
“没有。”无视船长委屈的眼神,山治头不带回地进餐厅去了。
“娜美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布鲁克还算细心,看到娜美的眉头紧蹙,猜想是不是航行方面出了岔子。
“记录指针有问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早做准备。”
山治端出了一套茶具,放到船首的桌面,动作如行云流水地倒出茶壶里的红茶。
娜美接过茶杯,“谢了,山治。”
“为娜美桑服务是我的荣幸。对了,娜美桑,你们刚刚是在聊什么?”
娜美又复述了一遍,山治听到一半便和清早的异样联系到一块,不然不会这么巧合。想到这里,山治蠕动嘴唇,赧赧说出早上的见闻。
“噗。”凯撒是第一个笑出声的,但他的反应并不特殊,在他后面还有一连串的噗嗤声。
路飞和乔巴笑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听得山治面红耳赤,双手握紧拳头,他就知道这群人会这样,所以才不想讲出来。
甚平体贴道:“山治君,是做噩梦了吗?”
“不是!”
卡里布:“山治老爷,可这也太假了吧,想骗我们也稍微换个好点的故事。”山治话里的内容和传说中的童话故事过于重合,这也导致他们代入感少得可怜。
“你们爱信不信。”山治咬着牙去掏烟,反正他已经把他看到的东西一字不差地全告诉他们了,自认做到了问心无愧。
太宰仰起脖子,手直指上方,沉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或许是在天上。”
两年前他与草帽船的邂逅,太宰始终记得自己是在横滨的港口跳了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大海,可再睁开眼,呼啸的风声吹动他全身上下,从高空急速坠落到船,而他的从天而降,草帽船的人又刚好结束了空岛的冒险,因此认为他是从十万米高空的空岛掉下来的。
这种说辞,太宰欣然接受了,当时的他和草帽一伙就是彻底的陌生人,哪里会直白坦言自己是个异世界的人。
可刚刚山治说的一堆形容,跃水的鲸鱼、团团白雾、诡异的泡泡,把它放到高空里的云层里就有了解释,山治看到的鲸鱼想来和生活在空岛云海里的鱼类一样,彩色的泡泡挡住视野,让人分不清是海还是云。天空的破裂感是扭曲的时空,当初他们进到地狱也是差不多的原因,所以娜美的记录指针才不管用了。
最后他说的有一头太阳发型的小孩子,应该就是桑尼号化身的船灵吧,像梅丽号那般。它会出现在船头,是想送他回家吗?太宰不禁这么想着。
“诶诶?!天空!!”一群人惊呼道。
“我们现在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太宰:“……十有八九是回我之前生活的城市。”
路飞好奇道:“太宰你的家乡吗?我好想去逛逛。”
其他人说不好奇是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城市养育了太宰这样的人。
“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是我的家乡,有些渊源罢了。”
甚平:“唔,前面好像能看到城市的影子了。”
路飞急匆匆趴到拉杆上,双脚蹦跳瞭望,心驰神往着太宰过去生活的城市。
乔巴往常很爱跟路飞玩到一块,路飞捡根棍子,他都能觉得好玩,屁颠屁颠跑在他身后,这回却匪夷所思的安静,埋着头一言不发,宽大的帽檐挡住了他的神情,肩膀起伏了一下,宛若鼓足了什么勇气,迈着小步伐站到太宰跟前,语调中带了丝哭腔,“太宰,你要走了吗?”
伴随他的话,乔巴抬起头露出他湿润的双眼。
“乔巴桑,你说什么呢,太宰桑他、他——”布鲁克说不出话了,因为他忽然也不是万分确定太宰会不会继续跟着他们冒险,故居的事物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有不同的意义。
太宰沉默了,他是要一个人下船,索隆他们在和之国,路飞迟早会成为海贼王,与四皇凯多的战斗在所难免,所以他不会因为他的决策拖延了他们的前进。
扭曲时空的关键来源于他,只要离开了他,桑尼号会带着剩下的同伴回到原来的世界。
另一边的路飞仍旧没心没肺地观察远处的横滨港口,他单纯的思维里根本没有太宰离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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