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菁雨来不及刹车，没看清身前是什么，整个鬼魂撞了上去。
她撞到了可以触碰的实体，整只鬼被撞得眼冒金星。
她以为是恶鬼冲过来了，想要钳制住对方的手，再用束带将他捆起。
结果抬起手腕的那一瞬间，就对方被牢牢抓住。
紧接着，秦鸾愠怒的脸出现在姚菁雨的视线中。
“怎么是你？”姚菁雨睁大眼眸，讶异道。
秦鸾脸上覆了层寒霜，眸色幽深，皱着眉头质问姚菁雨：“我跟你怎么说的？在上冥界碰到恶鬼，要怎么做？”
“你现在在干嘛，找死吗？”
姚菁雨被秦鸾愠怒的眼眸盯着，身上的气焰突然被戳开了一道口子，顷刻间柔弱了下来，声音也不是很自信了：“不是有地藏王菩萨的保护么？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怕他做什么？”
“你都不知道这只恶鬼多下流，他躺在斑马线上看女生的裙底，还把一个老奶奶的手切断了！”
秦鸾凝眸望着她，眼睛里都要燃起火焰了，反问道：“地藏王菩萨的保护是给你的么？”
“是给了你不死之身吗？”
“她的符印是加在非上冥界的鬼魂身上，限制了他们的鬼力，不让他们为非作歹。”
“你看这只恶鬼，想动就动，想笑就笑，有半分被限制的模样吗？”
“你和他单挑，不是找死是什么？”
姚菁雨皱了皱眉，心想是自己理解错了。
她以为地藏王菩萨的符印是加在上冥界小鬼身上的一道保护。
在这道保护之下，不论恶鬼的鬼力多么高深，都不能伤害她们。
但按照秦鸾的说法，符印是加在恶鬼身上的，并且厉害的恶鬼可以逃脱这种束缚，继续为所欲为。
面前的这只恶鬼就是现成的例子，压根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姚菁雨低头咬着唇，懊悔自己太冲动了。
秦鸾面色缓了缓，继而转身面对那只恶鬼。
小鬼肯定要带回南冥司好好教育，这一点说教，并不能让她长记性。
今晚自己一定要让她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至于这只恶鬼，就没有留的必要了。
被一道金光定住身子的恶鬼根本无法动弹，他对上秦鸾冷漠幽深的眸子，哪里还敢嚣张，恨不得现在就跪地求饶。
“秦……秦鸾......我没碰你们上冥界的小鬼啊，我也没想作恶，我只想找一个容身之所......”
秦鸾冷冷道：“你找容身之所应该下地狱，而不是跑到人间来。”
“上冥界有上冥界的规矩，这里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恶鬼瑟瑟发抖，咬着牙在夹缝里寻找机会：“我知道你厉害，但你不能随意处置我！”
“下冥界也有下冥界的规矩，我在冥界待了这么久，有功有过，你要把我交给地下的鬼神，怎么处置，得由他们说了算。”
秦鸾冷笑一声：“在上冥界地界之内，你和我提地下的鬼神？”
“我们是两个独立的系统，按地界区分，互不干涉。现在就算你把酆都大帝请来，也于事无补，杀不杀你也是由我说了算。”
“秦鸾！你——”恶鬼心如死灰，见求生无望，准备破口大骂。
一道金光从他脑袋上压了下来，以极快的速度将他抹去了。
耳根子清净了，秦鸾转身，端着神色面对目瞪口呆的姚菁雨。
姚菁雨指着凭空消失的恶鬼，呆呆愣愣道：“他、他死了啊？”
秦鸾收起眼中的愠色，点了点头：“嗯。”
这么简单就被抹去了？
姚菁雨眨巴着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感受前上司的实力。
果然，年纪轻轻就能当上这么大的领导，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时间不早了，跟我回去吧。”
秦鸾拢了拢掌心，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一个茶杯，是从北冥司带过来的，走得匆忙，她忘记放下了。
还好这只手她没拿出来过，一直藏在衣袖下方，不然被这只小鬼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自己呢。
“等等，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问你。”姚菁雨上前拉住了秦鸾的衣袖，一脸急色。
这件事困扰她一晚上了，现在要是不问出来，她走路都不安心。
秦鸾看了眼天色，淡淡道：“边走边说吧。”
姚菁雨点头同意，一边走，一边将自己遇见断掌奶奶的事情说了。
她问秦鸾知不知道这个奶奶的情况，秦鸾说知道。
“那两句方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听得懂吗？”
秦鸾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停下脚步，幽深的目光停在姚菁雨的脸上。
一个呼吸过后，她才开口道：“第一句是没关系。”
“这个我大概猜到了，第二句呢，第二句是什么意思？”姚菁雨心更急了，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秦鸾手负在身后，顿了顿，方道：“她说她很抱歉，她没有拉住。”
“拉住？”姚菁雨好看的眉深深地皱了起来，似是不理解第二句话的意思。
拉住？
那个奶奶想拉住什么？
秦鸾垂眸，解释道：“你出车祸的时候，她预感到了。她想要阻止，想在关键时候把方向盘拉偏，两只手都贴上了符纸，还是没有敌过醉鬼的力量。”
“所以才说没有拉住。”
“那她的手......”姚菁雨喃喃。
“就是在拉方向盘的过程中破碎的。”
“她是为了救我啊......”
姚菁雨沉默了，立在原地失了神，脸色变得非常不好。
秦鸾神色柔和了下来，在她耳边温声道：“你和她，都有想守护的人。”
“她愿意不顾一切地救你，就像你愿意冒着被吃掉的风险也要送老奶奶回家一样。”
“你记着王婶的好，希望全天下的老人都能善终。她也有你这么大的孙女，也希望全天下的年轻人都能好好的。”
姚菁雨听完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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