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我醋我自己 > 30、第 30 章
    禹的离开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整个人反而冷静了下来。


    “姨姨,您有认真想过自己为什么没办法开花吗?”


    相当直接的一个问题。


    “当然,怎么会没有想过。”我一本正经道,“不光想,我还认真实践过。”


    只是后来怎么也没办法开花,实践又逐渐变成了空想。


    我梦想着开花,想要开出饱满美丽的花卉,用来增加我勾|引山神的筹码。


    勾|引这个词有点难听,应该叫,牢牢栓住山神的心。


    禹满眼都是不相信,但他不说,他就这么看着我,还有点深情的感觉。


    “别。”我说,“收起你没见过世面的目光。”


    我故意不解风情地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瞬间将他刻意营造出来的暧昧变成了咱哥俩好的豪迈氛围。


    “你有什么高见?”


    他急忙从我手臂下挣脱出来,规规矩矩站好,恭敬道:“高见不敢当,只是最近在书上看到些东西,产生点或许能够有帮助的猜想。”


    “说。”


    “您知道吗,在我们人类之间,有个词语叫做破而后立。”他说,“也就是先有毁灭,再有更强势的重生。”


    “用您们神之间的话来说,就是涅槃。”


    涅槃。


    我与他躺在涅槃的祭坛之上,他在徐徐的和风中轻声同我解释涅槃的含义。


    我其实是知道涅槃的,神鸟浴火重生,在万万年前,就在这终北国最巅峰。


    那神鸟叫做钦鸿,是司属南方的灵兽,是真正意义上至高无上的南方神,与昔追一样,她们是一样的高度。


    但四方神匿迹已久,涅槃祭坛也有数万年荒芜,四周张满了杂草,再无曾经的辉煌。


    他说:“神鸟可能转世成为万物中的任何一种,软弱平庸,碌碌无为,也是有可能的。”


    他好像在骂我。


    他继续说:“不过就算再懦弱,再无能,只要涅槃........”


    他就是在骂我!


    小兔崽子。


    他余光瞄见我的反应,停下话语傻呆呆地笑起来。


    “笑什么笑。”我恼羞成怒地催促道,“继续说。”


    “涅槃以后,懦弱的人格会被原本的钦鸿完全吞噬,完完全全成为原本的钦鸿。”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变了味,丑兮兮的,像要哭了似的。


    “钦鸿偏执暴戾,姨姨.......”


    我淡然道:“所以才叫做涅槃,叫做浴火重生?”


    我表现得很平静,大概因为,这就是山神始终期望的东西。


    小草涅槃成为钦鸿,世上便再也没有小草这株烦人的雪莲,只剩下山神一直很喜欢的钦鸿。


    多好啊,就算是我,站在山神的角度想想也感觉这样的结果美满得叫人无法拒绝。


    我往后倒进及腰的杂草里,禹站着担忧地看着我。


    “姨姨。”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可怜语气道,“我不喜欢钦鸿。”


    我也不喜欢钦鸿,可是她喜欢。


    “怎样涅槃?”我问他。


    他听见我这么问,差点没憋住眼泪,明明不想告诉我,却依旧哽咽着回答:“需要钦鸿的内丹,您别——”


    我从神独有的随身空间内摸出一颗巴掌大的红珠子。


    “这是钦鸿的内丹。”我问他,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而他在我的逼问下可怜兮兮地眨眨眼,就像小时候那样,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然后呢。”


    他知道的,但他说:“我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让我知道,我太过冷静的反应下意识让他感到害怕,由于人对神的恐惧本能,或是别的什么奇怪情绪。


    “你知道的。”


    我像个可恶的大人,强迫小朋友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语气还相当不温柔,像冰渣子一样又冻人又伤人。


    “嗯。”他发出点类似于肯定的鼻音。


    “说吧,别怕。”


    我学着山神的语气,在冷漠之外加了句稍微温柔些许的“别怕”。


    而禹的反应就和原本的我一样,红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狗狗眼,不管不顾地抛下一切顾虑与胆怯,依照我的指示努力表现自己的顺从。


    “我不知道钦鸿,书上只记载了凤凰的涅槃,历经劫难后,在毁灭中重获新生,其实很简单。”他说,“山间梧桐枝,与天上醴泉,凤凰终生寻觅的东西,也是他们浴火重生的关键。”


    “但钦鸿和他们不一样。”我说,“她不是凤凰。”


    她肯定不是凤凰,凤凰是守护苍生的瑞兽,愿意用自身血肉引走人间弥漫的悲伤,凤凰的涅槃是大无畏的献身,与钦鸿不一样。


    “我不知道。”禹说,“但涅槃对您百害无一利,这是可以肯定的。”


    这确实是可以肯定的。


    我仰躺在草地上,清晰地感觉到身下草地压出的纹路,清晰地感觉到晚风裹着烧烤香味,细细密密划过我脸颊,带着薄薄的雨点,引起一片沁人的凉。


    我刻意忽视禹眼角的眼泪,一昧注视着头顶的天空。


    黄昏已到尾声,夕阳落到山底,但黑夜尚不完全,聚齐的灰云缝隙依旧留有血红色的霞光。


    祭坛边的杂草在夜空下摇晃,因为纤细的茎干意外显出一些脆弱的美。


    我们压在脆弱的小草身上,从没想过小草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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