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平稳行驶在道路上,锥形光柱照亮前路。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徐叔莫名觉得车厢内气压有些低沉。
后座上,傅成北脸色发青。
他脖子僵硬,于昏暗光线中盯着路望远那张似笑非笑的可憎嘴脸,半天从牙缝憋出一句:“怎么,你想知道?”
路望远继续玩火:“没有想不想,我本来就知道。”
他的确知道。
早在傅成北右臂受伤那晚,他给人换衣服的时候见过。
傅成北:“……”
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此刻说不出一个字。
对alpha来讲,在这种事上落下风是真的很丢面,眼下还被优胜者当面挑明,这简直是——
欺人太甚。
见人不吭声,路望远扭头看向窗外。
他喉结上下滑动,尽量将嘴角往下压,克制住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半晌,他悄然呼出一口气,姑且算压制住了。
为了日后还能正常相处,这件事必须有个了结。
路望远轻咳一声,问:“其实我有点不明白,你比这个的意义在哪?”
事已至此,傅成北只好把脸皮揣进兜里,开始破罐子破摔。
“你管意义是什么,就突然想比了,有问题?”
“没问题。”
路望远低笑,转而挂上一副很认真的神情:“但刚那样测会有误差,说不准谁输谁赢。最好的办法是等它们……数据都处于最大值状态的时候用仪器量,这样才精确。”
有徐叔在,说话不能太直白,都是拐着弯的来。
由于在同一频道,傅成北也不算纯情小男生,几乎秒懂路望远的意思。
只见他双眼睁大,不可思议瞪着路望远,仿佛灵魂都被震撼到,久久不能言语。
路望远眼底笑意加深:“怎么,觉得我刚说的很有道理?”
傅成北面无表情,答非所问:“忽然发现一件事。”
路望远:“什么?”
有徐叔在,傅成北不好明说。
于是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心机狗】对话框,飞快输了三个字发过去。
路望远立马点开信息。
【小北】你好脏。
噗——
路望远见此再也遏抑不住,心脏犹如被这三个字狠狠击中,埋头笑了大半天。
许久,他勾唇回了条消息。
傅成北低头去看。
【心机狗】这才哪到哪啊,还有更脏的。
【小北】很自豪?
【心机狗】没错,无师自通。
【小北】你果真出类拔萃。
回复完,傅成北当机立断点开备注栏,毫不犹豫把【心机狗】更名为——
【脏狗】。
改完备注,恰好到家。
徐叔停稳车,转过头温声道:“预报说今晚降温,你俩明早多穿点衣服。”
傅成北:“嗯,您也注意保暖。”
路望远点头:“您也是”
徐叔见两个男生今晚心情都挺好,不由多嘴问了句:“小远刚笑什么呢那么开心?”
路望远面不改色:“是一道挺简单的生物题,没想到小北不会做。”
傅成北立马在心里翻了个360°大白眼。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两人一走,徐叔欣慰看着路灯下他们挺拔修长的背影。
半晌默默叹气,暗道要是他家崽子也能像小远一样优秀就好了。
如今能从学习中获得乐趣的娃儿可不多了。
江女士自从回家,坚持每天亲自给俩儿子做早晚餐。
她厨艺了得,家里三个男人都很捧她的场,即便偶尔咸了淡了也会被吃光。
傅先生今晚更过分,为了表达自己比儿子们更喜欢江女士的菜,菜汁都被他一口闷了。
这行为又成功让傅成北多翻了个大白眼。
回了房间,傅成北洗完澡刷了两份化学试卷,就看到沈柏叫他双排。
“人在窗户那边,快扔雷!”
傅成北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已然玩起了游戏。
很快,手机传出沈柏的声音:“没雷了北哥。”
“那把他引到阳台。”
对面迟迟没反应。
傅成北急了:“人呢人呢!”
过了半天沈柏的虚拟人物才动:“来了来了,刚在关窗,今晚是真风雨交加啊,雨全从窗口飘进屋了。你刚说什么,把人引到阳台?”
傅成北一怔:“下雨了?”
沈柏:“对啊,你不知道?”
傅成北还没回,沈柏忽然惨叫一声,被人给狙了。
“妈的对面房有人!你小心点。”
傅成北没反应过来,下一秒也被刚那人狙了。
沈柏:“操,再开一局!”
傅成北立刻道:“别了,我要睡了。”
沈柏惊道:“才十点就睡啊,哥你这作息有点老。”
傅成北不知想到了什么,撇嘴道:“还有八点就睡的同学呢。”
“我操谁啊这么变态,咱班的吗?”
是挺变态。
傅成北暗道,但他并不准备告诉沈柏是路望远,草草聊了两句就退出了。
关掉手机,傅成北起身拉开窗帘。
房间隔音极好,他听不见外面的雨声,只能看到不断砸向玻璃的雨滴。
纵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他仍是无比清晰感受到了狂风的嘶吼以及雨丝的冰凉。
果断拉上窗帘。
傅成北想了想,觉得路望远应该不知道在下雨,不然老早就敲门过来了。
也不知道那脏狗睡没睡。
傅成北纠结半天,还是决定拿份试卷去对门转转。
半路他随意瞄了眼卷子,见是生物试题,脑子里一下蹦出先前车上的对话,脸色瞬间黑了个透。
他想也没想扭头回去,换了份清新淡雅的物理试卷。
咚咚咚。
光线柔和的走廊,傅成北敲响了路望远的房门。
没什么不好意思,下雨天谁去谁房里都一样。
半晌,里面传来脚步声。
门把手一动,路望远打开了条缝。
他穿着深色睡衣,只探出半边身子问:“怎么了?”
傅成北挑眉:“外面下雨了你不知道?”
路望远一顿,沉默少顷,语气略显生硬:“你等一下再进来。或者先回你房间,我待会儿过去。”
傅成北眯眼,视线上下扫视,打量起路望远。
他拖长声音,狐疑道:“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路望远:“你想多了。”
“那怎么不开门?”
路望远看着傅成北一副仿佛“捉奸在床”的表情,眼神也变得玩味起来。
他低声道:“现在进来也可以,但可能会被吓到。”
傅成北冷哼一声,顶级alpha没在怕的!继而不假思索推开门。
路望远微愣,随着门被大力推开,他立刻出声:“等一下,嘶——”
傅成北立马停下,小步挪到房间,反手关上门。
里面只开着盏床头灯,光线稍微有点暗。
即便如此,傅成北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路望远先前隐在门后的那只手腕特别肿,比小臂宽了将近一圈。
应该是扭伤。
傅成北愕然:“你这咋弄……”
不过说没说完,他向下的余光又无意中瞥到,路望远那东西正处于……
数据最大值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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