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猜吗?当然是死了。
不过苏瓷儿还想多活几天,就不说话了。
沉默是金,她已经酝酿了很多金子。
花袭怜似乎也是习惯了苏瓷儿的沉默,而且他总是能在她的沉默中找到他最不喜欢的那个答案。
苏瓷儿猜测这位男主可能有还未被发掘的自虐倾向。
“大师姐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阴晴不定的男主选择不纠结于这个话题,他可能也发现了自己太过自虐。
屋子里一瞬安静下来,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极其微妙的平衡。
苏瓷儿躺在那里,眼尾一瞥,看到被随意扔在桌子上的莲花藕,提醒花袭怜道:“莲花藕,可以用来做你的左臂。”
搂着她的青年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说这话。
他迅速抬头看向女子,眼里的惊愕是藏不住的。
“你的胳膊……到底怎么回事?”苏瓷儿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花袭怜沉默了一会儿,偏头,不让苏瓷儿看到他的脸,只声音低哑道:“我的胳膊,是被林岱扯掉的。”
林岱?
“为什么?”苏瓷儿蹙眉。
按照剧情设定,花袭怜跟林岱是在他出镇魔塔之后才正面对上的,因为林岱想要花袭怜手中的魔剑,却不想被花袭怜反杀。
“因为我拿了他的筑梦网。”
筑梦网。
筑梦网作为这本里bug一样的存在,跟镇魔剑一般,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来表示它们的重要性的话,那就是:得筑梦网和镇魔剑者得天下。
管你是魔还是人,只要得到了这两样东西,魔域和修真界便能随你横行。
“大师姐还记得筑梦网吗?”
“记得。”
“我也记得。”花袭怜的声音陡然柔软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回忆一般,连那双浸着暗色的眸子都如搅入了春水一样,变得波光潋滟,柔情似水。
“我都记得。”青年又呢喃一声,声音太轻,苏瓷儿没有听清楚。
冬日午后,正是犯困的时候,苏瓷儿躺着躺着就有些困了。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一阵叩门声。
躺在她身边的花袭怜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刘欣儿,“花公子,宫主唤你过去,说有事寻你。”
正好花袭怜也有事要找寸心。
他微微颔首,“我等会去。”话罢,花袭怜正要关门,刘欣儿伸手,用两根手指抵住了门框,“宫主让你即刻过去。”
花袭怜皱了皱眉,道:“嗯。”他出了屋子,关上门,御剑往主峰去。
看着花袭怜的身影消失在苍穹之中,刘欣儿微微一笑,转身推开了屋门。
屋内,苏瓷儿正在休息。
她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近,以为是花袭怜回来了,就闭着眼睛没有睁开。
“苏姑娘,好久不见。”一道女声在床榻边响起。
苏瓷儿睁开眼,看到了站在自己床边的刘欣儿。
刘欣儿温和一笑,脸上的白皙肤色缓慢褪去,就如同电影特效般露出另外一张脸。
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魔族圣女萨灵。
“救命啊……唔……”
苏瓷儿被当面洒了一层白色粉末,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临晕前,她想着,不知道花袭怜看到他的布偶娃娃不见了,会不会不开心的跺脚脚。
.
莲花苑内,寸心蹙眉,神色困惑,“找你?我没找你啊。”
花袭怜面色突变。
“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也有事……”
寸心的话还没说完,花袭怜已经转身御剑而去,可他还是晚了。
第二峰内,他住的院子里,屋子里,到处都不见苏瓷儿的身影,只剩下床铺上还留着一点微温。
人呢?人呢!
走了,又走了?
青年一身血色红衣立在屋内,手中的墨色长剑发出嗡嗡的争鸣之音。
为什么,他总是留不住她。
为什么,她总是要离开他。
难道就因为……他是魔吗?
青年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哽咽着,像是有一块巨大的海绵堵住了,只要他企图发出一点声音,那块海绵就将它们吸走。不,吸走的不仅是声音,而是魂魄。
花袭怜的神识开始动摇,那里乌天漫地皆是焚烧着的苦海深崖。
似乎有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可花袭怜已经感受不到。面前的场景天旋地转,双腿软得如面条一般,每走一步,犹如坠在云端,又像是被沉入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缓了过来。
花袭怜踉跄着站在那里,肩膀垮下来一半,呢喃道:“我不是……我不是想成魔的,我只是生下来的时候……就是魔。”
细碎的声音,像再也拼凑不起来的破镜子,满藏着悲切和哀伤。
有墨色鳞片从他手背上冒出,然后开始往四肢蔓延。
花袭怜的眸子从深邃的黑,缓慢转变为浓郁的红。
“啊!”他低吼一声,腰间魔剑迅疾而出,捅破屋檐,直冲云霄,然后又猛地一下往下坠去,狠狠扎进地面。
地面开裂,山石滚落,强悍的剑气直接毁去大半第二峰。
扬起的尘土久久不散,引得众人急匆匆出来围观,却又因为那股冲天魔气,所以久久不敢靠近。
屋内,爆发了一阵后的花袭怜突然冷静下来。
不对,大师姐身上的定身术还没解除,怎么可能自己离开。那是谁带走了她?
刘欣儿?不对,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刘欣儿……花袭怜仔细回想,想到那个刘欣儿抬手关门之时露出的两根手指,颜色呈现不常见的小麦色。
小麦色的肌肤,他只见过两人。
魔族,圣女。
.
因为镇魔塔坍塌一事,所以现在整个修真界都异常混乱,到处都是在抓魔物的修真者。
林岱让萨灵从一寸宫内将苏瓷儿偷出来后,原本是准备直接将她带回魔宫的,可因为遍地都是修真者,所以他反倒不好行动了。
林岱选择暂时按兵不动,等风头过去再出金陵城,回魔宫。
苏瓷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不怎么舒服的美人榻上,不舒服的原因是美人榻上垫的被子太薄,磕得她腰背疼。
身上的定身术还未解除,苏瓷儿只有一双眼珠子能动。
她先看到的是粗大的横梁,然后是挂在两侧柱子上的白色纱幔,以及一整面放置了古董花瓶、金玉之器的书架子。
这间屋子比起一寸宫内花袭怜住的那个屋子可好看精致多了。
毕竟是金陵城内有名的大客栈,里头的装饰都贴着漂亮的铂金。可又不会让你觉得俗气,反而异常贵气。
苏瓷儿躺在靠窗的美人榻上,虽然不怎么舒服,但窗子打开半扇,正好对着阳光,冬日暖阳融融而落,缓解了她心中突然换了一块地方的焦虑感。
“醒了。”
身旁传来一道男声。
苏瓷儿的眼珠子动不到那么远,因此她只能轻微瞥见一道穿着锦袍的人影。
那个人摇着扇子,慢吞吞地走过来。
苏瓷儿看到了,是林岱。
三年未见,他的容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女子眨了眨眼睛,脸上并未出现任何惊奇之色,反而十分平静,平静到让林岱觉得惊奇。
他撩袍坐在她身边,然后用扇子挑起她的下颌,“你不怕吗?”
苏瓷儿的眼睛掀开一条缝,“怕什么?”
从看到萨灵那刻起,苏瓷儿就猜到应该是林岱要抓她。
“怕我杀你?或者对你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苏瓷儿又把那条缝闭上了。
“我现在动都动不了,你要是想干什么,我也阻止不了。”
保持良好的心态,才能沉着应对危机。
林岱看向苏瓷儿的眼神微微发亮,三年未见,第一次见面,这个女人就给了他惊喜。
“我想娶你。”林岱倾身过去。
苏瓷儿:……
女人终于睁开眼看他。
苏瓷儿记得三年前林岱将桑柔柔带回了魔域,都三年了,桑柔柔难不成还没有搞定林岱?
她可是有高贵版系统的女主啊!
“你为什么想娶我?”
“当然是因为喜欢你。”
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岱这张脸,苏瓷儿会莫名其妙想到花袭怜。
说起来,花袭怜与林岱也算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细看下来,眉宇间确是有些相似。
“为什么喜欢我?”苏瓷儿觉得自己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林岱微微拧眉,“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苏瓷儿满脸懵逼。
林岱抬手,撩起自己的袍子,拉高裤腿,露出自己小腿上的伤口。因为苏瓷儿看不到,所以他特意将自己的小腿踩在了美人榻的边缘。
苏瓷儿脸上不显,心里却是嫌弃极了。
“当时我被这伤折磨,不是你抱着我的吗?”
苏瓷儿想起来了,她道:“当时……是你抱我。”
她身中迷药,腿脚无力,哪里还能伸手抱他,分明是他自己硬要贴上来的,可把她给冻死了。
听到苏瓷儿的话,林岱面色有些扭曲。
苏瓷儿怀疑这位魔尊可能是当时太难受,所以记忆出现了错乱。
“你还说,”林岱选择忽略这个问题,停顿了一下后继续,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不是我的错。”
苏瓷儿使劲回想了一下,发现她好像确实说过这句话。
难道就因为这么一句话,林岱就要娶她?这也太草率了吧!
似乎是看出了苏瓷儿的困惑,林岱低低一笑,“等回到魔域,我就跟你举办婚礼。”
苏瓷儿:……完全讲不通,你们魔族的人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
既来之,则安之。
林岱宣布完要跟她结婚的消息后就走了。
苏瓷儿一个人躺在榻上,静静晒着太阳。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
“真的是你。”女子站在美人榻前,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是……”苏瓷儿并不记得自己得罪了这么多人。
“怎么,三年未见,你就不认得我了吗?”桑柔柔冷笑一声,将头上的帷帽揭下,露出那张跟苏瓷儿一模一样的脸。
苏瓷儿愣住了。
“我是桑柔柔,你知道这三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苏瓷儿诚实道:“不知道。”
桑柔柔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来。
“林岱那个狗东西让我顶着你的脸,一天到晚的讲你的事情,他就是个变态!”
“你以为林岱是真心要娶你吗?他只是为了逃避他的母亲而已。”
“为了巩固他魔尊的地位,他母亲给他挑了一位夫人。林岱不愿意,就拿着他母亲备好的聘礼去了小灵山,说要娶你。”
苏瓷儿:……原来她就是个工具人?不过林岱不是真心要娶她这件事,还是让苏瓷儿松了一口气。
“那个……”苏瓷儿刚刚张嘴,就被桑柔柔厉声呵止住了,“我还没有说完!”
行吧,你说。
“你以为你真能稳坐魔尊夫人的宝座吗?他就是个妈宝男,他最听他妈妈的话,他虽然能带你回去,但他一定护不住你!”
见桑柔柔说的慷慨激昂,异常激愤,苏瓷儿实在是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林岱就站在她身后。
林.妈宝男.岱面无表情地看着桑柔柔的背影,然后抬起自己的手,按到了桑柔柔的头顶上。
男人的手又长又细,一把罩在桑柔柔脑袋上,就跟抓着篮球似得,然后毫无犹豫的,猛地往下一捏。
桑柔柔脸上愤怒的表情还未消散,便有鲜血顺着她的额头往下落。
桑柔柔颤抖了一下,双眸睁得极大。
林岱松开手,她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死,死了吗?
女主就这么死了吗?
从一开始的懵逼,到后面反应过来的胆寒。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桑柔柔对于苏瓷儿来说也并非朋友,但不管怎么说,桑柔柔都跟她一样,是从现代社会穿过来的,也算是老乡。
而且,桑柔柔死的时候顶着她的脸。
苏瓷儿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死在自己眼前。
“没用的东西,就不该留着。”林岱漫不经心地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桑柔柔,朝外头道:“萨灵。”
萨灵推门进来,看到桑柔柔的尸体,躬身上前来将其拖走。
地上被拖出一道血痕,苏瓷儿闻到浓厚的血腥气。
她努力忍住那股恶心感,保持着自己平稳的呼吸,心脏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她忘了,林岱对她再温和,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尊。
窗户口照进来的冬日暖阳不再温暖,苏瓷儿只觉身体彻寒。
林岱看苏瓷儿面色不好,还以为她是听到了桑柔柔的话不高兴,便解释道:“我虽不喜欢母亲替我安排的那位,但却是真心娶你。”
“你跟别的女子都不一样。”
苏瓷儿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让这位魔尊大人情深似海了。
她闭上眼,再睁开,心绪总算平和一点。
“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林岱:……
魔尊道:“喜欢你不喜欢我。”
苏瓷儿:……她输了。
万万没想到修真界也知道这个梗。
林岱一抬手,一个清洗术就将被桑柔柔的血弄脏的地面收拾干净了。
刚刚才杀了一个人,林岱却神色轻松的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他重新坐回到美人榻上,手中的折扇一摇一摇,遮挡住半张脸,让苏瓷儿看不到他的表情。
“花袭怜在一寸宫里?”他突然开口询问苏瓷儿。
听林岱提到花袭怜,苏瓷儿便想到他的左臂。
“?”
“他跟你说了?”林岱的表情突然间变得很微妙。
“嗯。”苏瓷儿并没有否认。
林岱嗤笑一声,“我还以为像他这样的胆小鬼会藏着掖着一辈子呢,你知道的,他在修真界做了这么久的‘人’,怎么可能会想让别人知道他是魔呢?尤其是让你知道。”
苏瓷儿神色平静地看着林岱,“只要心是正的,是人是魔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在意?”林岱挑眉,脸上嘲讽之色更重,“你若不在意,为什么要将花袭怜扔进镇魔塔里?”
这件事,大概是苏瓷儿一辈子都无法解释的一件事了。
“呵,”见苏瓷儿无话可说,林岱又笑一声,声音很冷,“虚伪。”
话罢,他突然收起扇子,那张脸贴到她面前,一双眼如铜铃般在她眼前放大,语气虽轻,但却冰寒刺骨,“你能对着花袭怜半人半魔的样子,能对着他魔性大发的样子说,是人是魔,又有什么关系吗?”
她不能。
苏瓷儿深知花袭怜的命运,这从他出生开始就注定了,甚至天道为了让他抵达终点,特意让苏瓷儿带着系统来成为背景板。
除了她,还有桑柔柔。
虽然桑柔柔看似是女主,但归根结底,她都是在为花袭怜服务。
她攻略的那些男二、魔尊、炮灰们,都会在她成为花袭怜的女人后,间接性的帮助花袭怜。
甚至于还有余望风,这一系列的推动,其实都是为了花袭怜这位主角。
剧情会变,天道对命运的安排却不会变。
他们皆是炮灰,这是一开始作者就打好的人设。
炮灰走炮灰该走的路。
主角走主角该走的路。
整个天道,都在为花袭怜铺路。
苏瓷儿越想越心惊,她觉得自己是被困在池塘里的一条鱼,她以为是海阔天空其实都是渔网围出来的。
现在,网越收越紧,终于挤到她面前。
苏瓷儿知道,是时候了。
作为一名炮灰背景板,她最后的宿命也是被抹去。
不过这并不是花袭怜的错。
在苏瓷儿看来,花袭怜并没有其它的选择,因为他面前的这条路是那么清晰而明朗。
虽然花袭怜自己或许看不清,但她看的太清楚了。
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她在花袭怜面前才成为了一个“哑巴”。
可她无力改变,仿佛自己就是那茫茫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不管怎么折腾,最后都只会被掀翻罢了。
“你不是真心想娶我,你把我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逼花袭怜来找你,对不对?”
苏瓷儿盯着林岱,突然顿悟。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镇魔剑出世,林岱怎么可能错过?
苏瓷儿想的没错。
林岱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苏瓷儿,而是花袭怜。
花袭怜对于林岱来说,是他自出生起就存在着的,一个无形的敌人。
他一直在跟这个无形的敌人对抗,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花袭怜的怨恨和好奇。
他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找到他,然后打败他。
三年前,他拧断了他的胳膊,他希望他像狗一样的活着,他希望让他尝尽自己所受的苦。
可花袭怜并未一如他所想般成为丧家之犬。
他居然从镇魔塔里出来了,还带出了镇魔剑。
林岱很嫉妒,为什么花袭怜出生就拥有纯血?为什么只有他是下贱的私生子?
这个世道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他拼命努力,最后却也只是承认了自己的平庸而已。
他的努力,在花袭怜面前一文不值。
“你绑错人了。”苏瓷儿叹息一声,“花袭怜只想杀我。”
“杀你?他若是要杀你,你怎么还能活到现在?”
苏瓷儿沉吟半刻,“可能是我命硬?”
林岱:……
“你放心,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苏瓷儿很不放心,她确实觉得花袭怜会拼命过来亲自把她给砍了。
“你知道筑梦网不仅能迷人心智,还能预测未来吗?”
林岱突然撩开了自己的左袖,露出那张束缚在自己左臂上的筑梦网。
苏瓷儿并不知道筑梦网能预测未来,可她知道,林岱一定是在筑梦网里看到了什么,才会对花袭怜充满敌意。
那筑梦网不过巴掌大,紧紧扒着林岱的小臂,像一个漂亮的装饰品。谁能想到呢?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居然是bug一般的逆天存在。
“你看到了什么?”苏瓷儿下意识询问。
“花袭怜。”林岱的手指轻抚过筑梦网,表情一瞬阴暗,“他代替我,成为了魔主。”
“真是可笑,他一个活得像狗一样的东西,凭什么成为魔主?就因为他身上的血脉吗?”
苏瓷儿沉默片刻,缓慢开口道:“你只看到了他站在顶端的风景,却不知他身后付出的艰辛和苦难。”
“呵,”林岱冷笑一声,“他只是运气好罢了,得了一身魔血。若我也能得他一身魔血,必定比他活得更好。”
“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你凭什么以为他只是因为运气好?你觉得不公平,是因为你的野心,你的欲望,他又没欠你什么。”
花袭怜怨恨自己生下来就是魔,林岱却羡慕他那一身魔血。
或许从一开始,筑梦网的出现,就是林岱对花袭怜撒下的网。
“你一定会输。”苏瓷儿声音沉静的对着林岱陈述了这个事实,并强调道:“不管你使出什么手段,一定会输。”
林岱眯眼看向苏瓷儿,周身魔气溢出,显然是对她说的话很不满。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苏瓷儿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了塞子往她嘴里塞。
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小瓷瓶里面的东西浓稠而恶心,被林岱怼着往苏瓷儿口腔里涌。
苏瓷儿虽然不能动,但依旧能卡住喉咙不咽下去。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魔头肯定不会给她吃什么好东西!
正当苏瓷儿努力不咽下去的时候,突然,外面爆发出一阵巨响。
“咕嘟……”被吓到的苏瓷儿不小心把嘴里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苏瓷儿:……谁他妈大中午的放礼花炮仗啊!!!
呕,这玩意到底喂她吃了什么东西,太恶心了。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烧起来了……
“终于来了。”林岱松开苏瓷儿,扔掉手里的小瓷瓶。他站直身体朝窗外望去,兴奋的浑身战栗,甚至忍不住跟苏瓷儿分享喜悦,“你说,他是先被修真界那些老头子围剿死,还是先找到我们?”
苏瓷儿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拼尽全力地转动眼珠子。
窗户外面,某座山顶之上,猛地爆发出来一股强劲的魔气,以遮天蔽日之势,削掉了莲花山半个山头,声势浩大,如夏日雷鸣轰然。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那层层叠叠,如蘑菇云般爆发出来的魔气,说话的时候感觉到了自己指尖的颤动。
“我不知道……”
她只知道,命运不可抗。
花袭怜终究还是,彻底成魔了。
苏瓷儿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或是哭笑不得。
也许,她该为花袭怜庆祝,他如破茧之蝶一般,重获新生,终于要开启自己脚踏仇人的逆袭之路了。
也许,她该为自己准备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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