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们让开,里面的人需要马上就医!”警察严肃地对面前的三人说。


    眼前这几位像是一家三口,妻子牵着儿子,丈夫搂着妻子,好一副和乐融融的姿态。


    如果这个警察小哥没有看到楼上独自昏迷的大儿子的话,就被这一幕给迷惑了。


    “那是我儿子,我能不知道他吗?他就是装病。”这家的家主,那个年长的福相男子苟奇说着,颇有些不以为然。


    警察小哥却不会听他胡说,往后挥了挥手,两个同事就走了过来,架起苟奇拖开。


    “诶诶,你们这是做什么?”苟奇的妻子朱芊不敢上前阻拦,却嚷嚷起来:“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公公那可是……”


    没想到警察还没说什么,被拖的苟奇却呵斥了:“小点声!你想让别人都听到吗?”


    朱芊赶紧闭上嘴,只是恨恨地看着那些警察。


    而苟奇的儿子苟洱就更冷漠了,只是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就走到一边不去管。


    警察也不搭理他们这一家,回头对医生说:“人就在楼上,快,看上去很严重。”


    医生赶紧带着护士赶上楼,马上看到了二楼那个偏僻小房间里躺着的青年。


    医生迅速检查了一遍青年当前的状态,经验告诉他,这个青年现在非常虚弱,危在旦夕。


    游应走下楼,站在门口向下观望。


    “担架!”楼上传来医生的喊声。


    救护车里下来两个医护人员,拿着担架就跑上去了。


    游应抬头看向那个已经亮起灯的房间,心想:难道真的很严重?


    很快地,楼上的昏迷者已经被担架带了下来,很快推上了车。


    “患者家属……”医生下意识地喊人,却又一顿,他觉得这家人怕不怎么靠谱。


    警察小哥抬头看向那三人,果然三人都冷漠地朝其他地方看,一点也不像要去的样子。


    算了,照顾人的事还是交给护工吧。


    医生也不耽误事,很快上了救护车离开。


    游应觉得自己就没必要跟过去,毕竟他和前面那户人家根本不熟,连他们的名字是什么都不清楚,只听过这家男主人喊过大儿子“小奔”,应该是这个名吧。


    不过这人确实挺惨的。


    游应虽然没想跟去医院,但却下意识看了一眼救护车上写的医院名。


    嗯……离得不远,过去就十几分钟。


    游应抛开那些念头,看着救护车离开了,就回了自己家。


    那冷漠的一家三口都没看救护车怎样了,人一被推出房子,他们转身就要关门。


    警察小哥和几个同事马上拦住了他们。


    “怎么?人不是已经去医院了吗?”苟奇皱眉。


    “不好意思,你们涉嫌虐待家庭成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漠然地说。


    游应报警的时候把前面的情况说得很清楚,刚刚等救护车的时候,几个警察还找了物业人员询问,确定了情况,就要抓人回去调查了。


    他们一家人经常欺负前面那大儿子,社区里人都知道,就苟奇还撑着面子不让朱芊说出去,其实邻居们都清楚的很。但每次有了点动静,保安过去问,他们都说什么“这是我们家务事,不用别人管”,物业劝了几次没效果,这里的住户又都是他们惹不起的,只能憋着,但他们对这家人印象也极差。


    这不警察一询问,物业就含糊地说了些,还翻出了附近的住户多次反馈的记录给警察看。而当前又确实是那个大儿子正昏迷在楼上,而家里人都在且知情却没有送人去医院,这无异于杀人。


    朱芊惊叫:“开什么玩笑?现在晚上9点了耶??我们要睡觉了好吗?”


    苟奇很不高兴,他小声说:“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可是……”


    “不管你是谁,都请和我们走一趟,别担心,我们看守所有收拾好的干净房间。”说完几个警察就按住了三人,不顾他们的反抗,强押着往一边的警车上走。


    “诶呀,我收拾些东西啊!”


    “我们所里各种洗漱用品都有,拎包入住。”


    “喂,我只是个刚放假的学生,这不关我的事!”


    “哦,你是来串门的邻居吗?”


    “这是我们家务事而已,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我会让你记住相关条例的。”


    游应在家都能听到那三人咋咋呼呼的声音,有点无语,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是大户人家就能只手遮天的时候?


    何况游家在本省的商圈也很有头脸,但他可从没见过前面那户的男主人,说明他本家应该不在这个省。


    就这还敢这么嚣张,简直是个傻的。


    “法盲。”


    两天后,游应看着面前医院的大门,不自在地摸了下自己的手臂,拎着一个果篮往里走去。


    他本来是想离麻烦事越远越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老想起那救护车上的人,可能是不安心,也可能是因为他报警也算牵扯进来了吧,总之……游应今天就是过来看望那个“小奔”。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前天晚上被救护车拉过来的一个名字叫‘小奔’的在哪个病房,我是他邻居,想探望一下。”


    ……


    “滴,滴,滴……”


    什么声音?


    一片黑暗中远远地传来微弱的声音,慢慢变得清晰。


    “呃……”病床上躺着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却还有些迷茫。


    游应刚从门口进来,就听到声音,抬头看去,果然发现床上的人似乎是醒了。


    这么巧?他刚刚还听带他过来的护士说这人一直在昏迷。


    “你醒了?”游应几步走过去,把果篮放下,先是按了呼叫铃,才低头看去。


    刚刚清醒的人伸手揉揉眼,转头看向游应:“你……是?”


    游应看到他揉眼的手上戴着一个纸圈,上面写着名字:“苟犇”。


    原来不是“小奔”而是“小犇”。


    “小犇是吧?我是你呃,后面那栋的……邻居,”游应说:“你在房间里躺了两天没动,也没开灯,我就报了警,警察发现你昏迷在家,让救护车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我昏迷了?”


    小犇脑子糊糊的,记忆有些不清晰。


    “你……”游应还没说什么,医生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警察,正是那天出警的几位。


    几人站在病床边,关心地看向床上的小犇。


    医生先是看了看旁边机器上的各种数据,确定还算稳定,才点点头,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失忆了?不会吧?医生赶紧问:“那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么?”


    “我叫……”小犇稍稍一想,相关的信息就出现了:“我叫小犇。”


    说完像是又想起了一些:“姓苟。”


    “哪个奔?”医生边问边检查小犇身上的伤处。


    “三个牛叠在一起的犇。”小犇说。


    这些其实公安那边已经查到了,医生也大概了解了一些,现在也是随意问一些分散小犇的注意力,便于检查。


    “你还记得些什么关于自己的事吗?”


    小犇晃了晃头,清醒了许多:“我妈叫刘双月,两年前去世了,我爸叫苟奇,他很快娶了新老婆,叫朱芊,朱芊还带着一个叫苟洱的孩子。”


    “他们经常虐待我,想赶我走,但我刚毕业身上没钱,本来想找到了稳定的工作就出去租房子的……”


    “几天前吧……那个苟洱使坏,让我实习期没通过,我回家后去找他……”


    那天小犇被公司辞退了,回家听到苟洱亲口说那是他做的,两人争执中,苟洱撞了小犇一下,小犇正好碰到了壁柜,被掉下来的花瓶砸了头。后来小犇晕乎中又摔下楼梯弄伤了腿,他自己不方便动,想让家里其他人给他带点饭水。但他们都说小犇是装的,故意不理小犇,小犇一个人爬起来走回床上,不知道怎么的就昏迷了。


    是真的吗?


    小犇自己说着这些,却有些疑惑,他总感觉这些记忆像是浮在表面,对他的情绪起不到多大的影响,而有什么更真实的记忆沉在深处,被他遗忘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在场所有听完小犇描述的人都想:惨,真的惨,又惨又倒霉。


    游应也只是这俩天才注意到小犇躺在床上没动,没想到小犇已经昏迷好几天了。


    但小犇自己倒没什么,就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有点陌生的距离感。


    “没事,不用急,”医生检查完,微笑着安抚他:“你头伤得不重,腿也只是扭伤了,就是昏迷后几天没有进食喝水导致脱水休克,但幸好你体质也不错,进医院后恢复地很快。如果有些记忆不清晰,应该是受了刺激,不管能不能找回来,你以后都要保持好的心态,这样才有利于身心健康。”


    说完他就先离开了,小犇情况挺好,等警察走后再详细检查也可以。


    旁边的警察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带头的那个警察小哥对小犇说:“我们今天就是过来了解情况,你说的话如果属实,这件事就可以定性为虐待,但构不构成虐待罪还不确定,如果不构成犯罪,就看你要不要求处理了,如果要求,我们会对他们进行拘留,按情节严重程度关上五日到半月不等,罚款……”


    “这不算犯罪?”游应虽然不想多管闲事,但他对此还是有异议的:“人可差点死了。”


    “两人产生争执后只是撞到了头,并不算严重,导致他昏迷的可能是后续的摔下楼与家人疏于照顾,而他刚来这俩天不到,身体就已经好了许多,所以……”警察小哥言语未尽,总的就是说,不会判多重。


    家庭里发生的矛盾导致的伤害是最难判的了,一来证据难找,二来华夏的社会里对亲缘关系看得很重,特别是长辈与子辈的纷争,子辈永远都处于下风。


    确实,小犇刚被送过来时确实情况很糟,但这俩天的检查却显示他恢复健康的速度很快,要不是还需要观察一天,也许小犇这一醒来,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没关系,”小犇朝游应点点头,然后对警察小哥说:“我要求处理,能关多久就关多久。”


    警察小哥点点头出去了。


    【虐渣值+100】


    什么声音?


    小犇左看右看都没发现说话的人,那声音好像是从他脑子里传出来的。


    他有些戒备。


    游应看旁边人都走了,他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一个护士走进来,拿着单子对小犇说:“这个是待缴费单,等你有空就去缴了吧,或者登陆我们医院在微讯的公众号,最好另外预交一千,多退少补。”


    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小犇警惕了一会,此时接过缴费单,看了上面的费用,也没心思警惕了,表情有些不自然。


    游应刚想和小犇打声招呼就走,结果看到他这表情,忍不住就看了一眼。


    就几千块钱而已,对游应来说不算多。


    但小犇显然不那样想。


    行了行了,这不关你的事。游应这么对自己说,就准备离开。


    “那什么,邻居大哥,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身后传来小犇有点不好意思的声音。


    游应转身,挑眉看向他。


    小犇也不想的啊,他刚想起来,自己新找的工作没干到一个月就被辞退了,虽然工资还是会发,但也要等到下月中了。


    “我现在身上没钱,等下月工资发了就打给你。”说完小犇抬头朝游应露出了万分真诚的黑亮眼睛。


    “……行吧。”游应勉强同意了,这点钱对他来说也不多,就当日行一善了。


    “谢谢谢谢!”小犇朝游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你加我微讯,等我有钱了就发给你。”


    两人加上了微讯,备注的时候,小犇问:“哥你叫什么名字?”


    “游应,游戏的游,应诺的应。”


    小犇快速地备注好,抬眼看向游应:“游哥,说起来还是你救了我一命,谢了!”


    “应该的,”游应随意地转了小犇一笔钱,足够支付医药费了:“我要去上班了,拜拜。”


    “等我拿到工资了就还!”小犇朝他背影喊道。


    “知道了。”


    真是个好人啊。


    小犇看着游应离开,等房间只剩他一人时,小犇慢慢地伸出右手,皱眉看着。


    手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但小犇感觉之前绝对抓过什么东西,是滑滑的。


    而且……小犇凑过去闻了闻,虽然已经很淡了,但还是有股香味。


    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倒不是喜欢的那种重要,反而想起来,还有些咬牙切齿,这什么情况?


    小犇百思不得其解。


    【滴——】


    刚刚的声音再次在小犇的脑中突兀响起。


    小犇瞬间直起身来,警惕地左右看看,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宿主你好喵,欢迎绑定本虐渣系统喵,只要达到虐渣任务,就可以获得奖励,走上人生巅峰喵!】


    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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