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小郡主一愣,“真是冤家路窄,”她脸上满是气愤。


    阮娩点点头,很是赞同,“确实冤家路窄。”


    刚走过来就碰见了,真是孽缘。


    旁边隔着一堵墙处,正走在路上的傅渊之顿了一下。


    “侯爷,怎么了?”


    他的身旁有一个稍胖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蓝袍,眉眼方正,看起来年轻瘦的时候,也是一个俊俏的男子。


    他正是此间府邸的主人,大皇子。


    “没什么,”傅渊之摇了摇头。


    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但大皇子还是看了看周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个傅侯爷年纪轻轻,心思深沉,他可不敢小觑。


    毕竟现如今小觑的人,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说来也令人佩服,短短几年他就抓住机会掌握了兵权,让父皇对他的态度从利用到警惕,甚至隐隐还有微不可察的害怕。


    如今为了他,父皇连自己倚重的大臣阮行都能训一顿,可见是一个不好惹的。


    不过幸好,这傅渊之听说早年落魄时伤了身子,不能生育。


    不然父皇早就想尽各种手段,将他的兵权夺下来。


    可是,这人心狠手辣,身段高明,不少朝中大臣无声无息就被拉在他那一边了。


    今日能请他过来,他也是既心动,又担忧。


    生怕他来给自己找麻烦。


    若非现在老二老三和自己争的急,父皇又没有什么表示,他也不用这般辛苦,只能小心伺候着。


    这边“你,”小郡主听见阮娩的话脸色发青。


    看着她妩媚的脸,她更想教训她,真是狐媚子。


    可是阮行那老匹夫回来后,近些天给父王找了不少麻烦,让她也不敢妄动。


    起码明面上不敢妄动。


    不过,小郡主瞅了瞅这旁边的沈虹,道,“怎么,你要帮她不成?没想到,沈虹你竟然攀上了一个高枝了。”


    “沈虹?”阮娩一愣,这名字。


    这不是在书院的那个害羞的姑娘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阮娩看向她,沈虹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她的脸上满是伤痕。


    或许是害怕,她只是抬了一眼,就立刻低下了头。


    阮娩皱眉,伤的这般重,“我和她没什么关系,不过小郡主在宴会上这样做,不怕丢了你姐姐的面子。”


    来之前,她就从嬷嬷的絮叨中得知了这次大皇子妃的身份。


    她是南王的长女,嫁给了大皇子。而小郡主则是南王最小的女儿,因为年纪差距大,两人感情极为深厚。


    不过见小郡主顿了一下,仍然满脸逞强,阮娩也不以为意,只是道,“还是说大皇子妃把人喊来就是要打的,那我可得好好宣扬宣扬了。”


    “你,”小郡主一噎,“我只是打了自己的狗腿子罢了,教训一番,怎么能扯到我姐姐的头上,你这样说,我倒要说你蛮不讲理了。”


    沈虹在旁边听见了,身子颤抖了一下,“阮姑娘,”她的声音细微,“你别管了。”


    “怎么只打了一个,你打了我啊,”阮娩一边将人搀扶起来,一边道。


    小郡主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打过你。”


    这完全是耍赖,她一个千金小姐,竟然这样说话。


    一墙之隔的傅渊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大皇子见他面色温和,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不由的更兴奋的说着什么。


    然而,傅渊之瞧了他一眼,眼神冰凉刺骨。


    这,大皇子一顿,顿时不说话了。


    不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之意。


    等他登上帝位,他就把这些人全给杀了,若非现在要用上他们……


    傅渊之面上讥笑之色一闪而过,“大皇子我们走吧。”


    “好。”大皇子点了点头,努力保持着威严。


    “是吗?小郡主难道没有打我吗?”阮娩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可是有证人的。”


    “你,”小郡主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可是那次根本就没打到你。”


    而且为了这事,她已经被父王批评了很多次。


    “哦,”阮娩道,“这可就听明白了,你确实想要打人,不过不管是不是这次,你都想打了。”


    “你,”小郡主气的厉害。


    “小郡主,”一旁她的跟班立刻劝道,“现在不宜争辩。”


    不然大皇子妃会说的,而且南王也让小郡主收收脾气。


    “我们走,”小郡主气急败坏,直接带着众人离开了。


    可恶!


    “小郡主,”跟班立刻追了上去。


    然而,刚到拐角处,她就被阶梯绊了一下,不由一个趔趄。


    “郡主,”下人纷纷准备去搀扶。


    “不用你们管,”小郡主脸色难看,突然,她停顿了一下。


    她立刻回头看着跟班,问道,“我听闻姐夫今日请了贵客,”


    “是,大皇子今日宴请了许多才子和一些侯爵公子。”


    “我说的不是这,他现在还在接待傅侯爷吗?”


    “是,”跟班道,“大皇子肯定是要陪着的。”


    “这些天他和阮行那老匹夫斗的水深火热。嗯,”小郡主想到了什么,“你将那丫鬟唤过来。”


    “这,”跟班有些犹豫。


    “愣着干什么,她现在和那沈虹在谈话,不会看见的,你去找。”


    于是,很快丫鬟便过来了。


    小郡主一顿威胁,“你放心,做的好了,我会求姐姐绕过你。但是你若是不做,我让你现在就生不如死,”


    “是,是,”丫鬟立刻吓得连忙点头。


    “你怎么样?”阮娩看了看她的伤问道。


    “多谢姑娘,我没事儿,这次是你第二次救我了。”沈虹苦笑道。


    阮娩摇摇头,而后问道,“她为何这般待你。”


    沈虹闻言,顿住了,她几次张口,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阮娩见她不想说,也不再多问,“你现在这个样子,宴会肯定是不能参加了,不如我派人先送你回去。”


    “不行,我不能离开,”沈虹立刻摇了摇头,“我还要等我弟弟。”


    “你弟弟?”阮娩竟不知她有一个弟弟。


    “是啊,”沈虹道,“我弟弟也很辛苦,但是很听话,他今日也来,”她笑了笑,看起来极为开心。


    阮娩虽然没有弟弟,但是也很羡慕这个感情。


    “可是你的伤,被人见了,肯定是会嘲讽你的。”


    “没事儿,”沈虹摇了摇头,“我不怕。”到时她躲在一旁就可。


    既然如此,阮娩走到一旁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可以洗漱的地方。”


    丫鬟面带犹豫。


    “没事儿,不用主子的房,客房或者下人的房都可以。”


    “好,”丫鬟犹豫了片刻,“奴婢这就带你过去。”


    “那我就不过去了,”阮娩道。


    “不行,”丫鬟满脸着急,“姑娘不去,皇子妃要是知道了,肯定以为奴婢在说谎。”


    “罢了,”阮娩一愣,又瞅了这丫鬟几眼,给菊儿使了一个眼色,而后道,“好,那我就陪你过去。”


    见她们离开了,小郡主才出来。


    “你确信傅侯爷还没走,”她冷脸问道。


    “还没走,”跟班道。


    “那就好,这两人冤家路窄。傅渊之一向最厌恶女子接近,活生生是个苦行僧。这些日子有不少女子接近他,都下场凄惨。”


    想到他的手段,连自己的父王都畏惧,她眼中闪过一丝害怕。


    不过,她又道,“阮娩这般去了,必定会被傅渊之嘲讽,这样她就会说出自己的身份。


    旁边的跟班立马接道,“只要她说明身份,以傅侯爷冷血无情的性子,怕是。”


    两人都是一笑。


    “可是阮大人知道了,”另一个跟班有些担心。


    “哼,只不过是丫鬟受了委屈,气愤之下将人给带到了错路上,之后畏罪自杀了,和我有何关系。”小郡主道。


    “是,是,”另一个丫鬟立马奉承道,“和郡主没关系。”


    几人相视一笑。


    阮娩让人带过去后,便让丫鬟给她洗漱去了。


    一路上没有发现什么,这倒让她松了一口气,之前她还保有警惕心理。


    不过,闲着无事,她看向一旁,竟然有一颗的梨花树,上面开着茂盛雪白的梨花。


    树不大,倒是可以够得着。


    一时她倒来了童心,这梨花倒是美。


    便直接来到树下,准备采摘一些。


    今日她穿的是大红色的石榴裙,裙摆宽大飘逸,衬得身姿婀娜,腰身纤细。


    梳着十字髻,两团乌黑的头发,莹白的皓腕。


    清晨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腰身,似乎恋恋不舍一般。


    微湿的发角,尤其耳处和脖颈,更是白花花的一片。


    仿佛一束光照在她的身上,浓墨重彩只剩下她一人。


    正走过来的傅渊之一愣。


    突如其来的陌生的情绪让他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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