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白月光的卷土重来[快穿] > 3、影后睡醒了
    【任务对象二:郑禹棠。最高好感记录:85;目前好感:50。】


    段竹:?


    她睡了一觉,莫名其妙地好感度涨了5,还是她不想攻略的人。段竹颇为迷惑。


    她揉了揉脸,房间内暗沉沉,指针指向早晨六点。


    她死前在拍一部电影,这是剧组下榻的酒店,她还要求订的最好房间。她死后,电影临时换人,剧情着重男主,上映后还获得了不错的口碑票房……


    她起床踩在地毯上,感到一种踏实下来的稳妥。又看了一遍酒店中的行李布置,随手翻开桌上的剧本。


    ——很干净。


    一点多余的笔迹都没有。要是六年前,她在开拍前就会把剧本翻来覆去地看好多遍。然而这六年里的段竹,连台词都常常是现场临时背,与“敬业”二字毫无瓜葛。


    ……


    助理小瑶小心翼翼地进门,迎面看见桌边坐着的女人静静看着她。要不是这张脸她太熟悉,小瑶都要关门就跑、大叫来人了。


    “竹、竹姐,你怎么起这么早?”


    她跟了段竹一年多,从没见她这么早起过,更别说昨晚还那么晚回来,她那臭脾气,通常都要罢工的。


    可眼下,段竹坐在她抱怨过无数次腰疼的椅子上,穿着嫌寡淡的淡色家居服,桌上摆着入组都没翻过几次的剧本……


    明明是一张宿醉后格外苍白的脸,五官没有任何变动,却让她觉得美丽得和往常不像一个人。


    段竹礼貌地问她“哪里有笔”,然后在剧本上写画。她轻轻一皱眉,小瑶也莫名地跟着揪心。


    ——你是不是没睡醒,竟然心疼段竹这种恶毒资本家!


    难道段竹今天想搞什么大事情?故意麻痹她?小瑶警惕了一早上,但直到做完妆发,段竹都格外安静。


    化妆师也觉得古怪。


    因为电影造型段竹不喜欢,每次做妆发她都阴森森地盯着镜子,活像恐怖片现场。今天却始终低头看剧本,临走还对她说“辛苦了”。


    声音也不多么温柔,可化妆师忍不住脸红起来,小声回答“没事”。


    ——难道段影后昨天喝醉酒,摔坏了脑子?


    没错,昨天段竹参加宴会,醉酒晚归的事已经登上新闻了,甚至不知道昨天哪个人在她醉醺醺时拍下来发给媒体,照片极滑稽,今天早上登上各大网站,于是她被好多网友骂“丑得节约掉我一顿早饭”。


    与之相对应的是郑禹棠生日宴的狂欢奢华,他与当红年轻女星陶韧出双入对,更是被奉为养眼佳侣。不少网友相信,郑少现在还没事干待在圈里当个歌手,就是为了追陶小姐。


    段竹感叹了下如今网络发达,便专心看起今天要拍的戏份。


    这是部悬疑电影,对她而言已经是不错的资源,还是搭了从前的人情,“段竹”却不知感恩,反而嫌弃戏里要她扮成一个平凡粗鲁的农村妇女。


    她进组后和导演吵过几次,拍摄效果自然也不好。后来她死了,这位导演说不定还松了口气。


    导演叫翁甫,只比段竹大两岁。尽管翁导很不愿承认,曾有段时间,段竹还是他的女神缪斯。他早年幻想过的许多蓝本,女主都是她的脸。


    当然,现在顶多是反派脸。电影找段竹做女主时,他还抱着一点隐秘的窃喜,很快就被女神本人粉碎。


    她在剧组横行跋扈,迟到早退,拍摄随心,连台词都是现背,演技一点也看不出当年水准,比剧本里的反派还反派,翁甫已经后悔得掉了一半头发。


    今早他打开手机,看到段竹昨晚赴宴玩乐醉酒的新闻,心已经麻木不会痛了。


    他下定决心,这回一定要当众斥责段竹的不敬业行为,把她赶回去醒酒。还要和制作人抗议,不能再对段竹这种邪恶势力软弱纵容!


    他热血上头、走到场地,正要把工作人员叫过来。忽然听见一道清泠泠的笑声。在不冷不热的秋初,像树上的鸟鸣一样宜人。


    翁导从人群中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蓝色旧线衣、宽松黑布裤的女人站在人后,身形塞得臃肿、头发杂乱。可她颈项修长、下颌轻收、侧脸温柔,和造型师说着话,整个人浑然一股高贵宁静,使人生不出半点轻视。


    大概是他的视线凝滞太久,被她发现,转过头。她看向他,随意微笑道:“导演,早啊。”


    翁甫肚子里滚热的愤怒莫名平息下来,心口像被清风吹过一样舒畅,要训话的备稿忘光了,只吐出口:“早啊,早啊。”


    段竹身上没有酒味,连往日的傲慢脾气都没有了,不仅如此,在镜头下的表演也像换了个人。


    翁甫余怒未消,原本还打算刻意严格,在场上折腾她,让她丢脸吃些苦头。


    但段竹今天的表演却挑不出一点问题。场外还是宁静优雅的女明星,一到镜头下,她转瞬换了面貌,变成电影中粗俗的卖鱼妇女,翁甫只需指引几句,她就完全是他心里所想的女主了。


    在场人都被带入,仿佛真置身卖鱼摊前,对面只是个卖鱼的农村妇女。无不震撼吃惊,内心和早上的小瑶、造型师出奇一致——


    段竹是昨晚喝酒磕坏了脑袋,还是被外星人抓去做手术了?


    直拍完一整场,翁甫完全忘了要为难段竹的事,只觉天降巨饼。


    段竹今天表现格外好。“格外”尚不足以形容她,六年前她已经把国内能拿的电影表演奖几乎拿了遍,她的名字一度被用来形容年轻演员的巅峰。如果不是后来突然堕落,谁都预料不到她的未来能到哪一步。


    他在场外和男主何景说:“你掐我一把。……你那什么眼神,我不是怕在做梦吗?那可是段竹,保佑保佑。”


    何景眼神复杂地看向场中。


    段竹正在补妆,她当然很漂亮,倘若比她的脸为雾,那她的五官可以是所有风雷春夏、秋冬云雨的凝结。倘若从她脸上任摘一处下来,哪个画家也不敢说自己可以添上更绝妙一笔,胜过原本的颜色。


    可导演却让这张脸来演一个市井妇女,化妆师只能刻意地把她往丑陋庸俗打扮。


    他目光又落在她抬起挽头发的右手上,手掌也化了妆,手心一片粗黄,看不出伤口。


    段竹按化妆师所说侧脸,恰好对上何景投来的目光。她不好动作,微笑向他致意。


    她脸上还画着灰扑扑的、丑陋的妆容,何景像是被她丑到了,飞快转开眼睛。


    翁甫只想到他俩不和的那些新闻,忙低声说:“我不管你们戏外什么恩怨,可别影响拍摄。”


    何景点头道:“我明白。”


    接下来几场都是男女主戏,他走过去,只和段竹点头,两人敬业地开始对剧本内容。


    这是部悬疑题材,男主是女主的远房侄子兼私家侦探,和女主一起调查女主姐姐的死。因此男女主共同戏份占了大多数。


    这段拍好,何景就走下场,到旁边喝水,身后传来声音。


    “何景老师。”这声音清凌凌,又不失礼貌。


    何景一愣,转过身看她。


    段竹只是礼貌微笑,一双杏眼却掩不住地多情有神。


    这不是刻意的勾引。他知道,他当然知道,这双眼睛从来都是这样,即使冷漠也显得明亮。更何况,她这时愿意对他和颜悦色。


    他平静地问:“什么事?”


    段竹说:“昨晚多谢你送我回来,当时我喝醉了不清醒,忘了和你道谢。”


    何景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只回道:“没事。”


    两人无其他话可说,段竹便离开了。


    无论有没有任务,她确实感激这位何景先生的好心。但他对她是一种逃避的冷漠。连旁边那位助理都一脸警惕,只差写上“你又有什么阴谋”。


    想到“段竹”这六年里对他干的事,和她将要做的事,段竹也觉得,他们的冷淡和警惕是应该的。


    段竹从小跟着爷爷在镜头下长大,对剧组生活游刃有余。没了跋扈蛮横的脾气,即使不多么温柔,也让旁人如沐春风。剧组人员也渐渐改变往日印象。


    而只要她不搞事情,演技精湛,翁甫就殷勤和蔼,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比起翁导之前受她的“欺压”,这根本不算什么。


    过了几天,剧组转到本市一处老旧居民区取景。


    这一场戏在旧居民楼里,男女主一前一后上楼,男主有些怀疑女主就是杀她姐姐的凶手,最后一个特写是女主在上层看杂乱的阳台,男主在下层顺着楼梯缝隙观察她。


    摄影师开玩笑地说:“这个太像暗恋者的角度了。”


    翁甫笑他:“恋爱剧拍多了吧你。”


    何景莫名在这里卡了十几回,一直表现不佳,段竹也要跟着他一遍遍重来。最后只好先跳过休息。


    段竹看他有些沉郁地走到楼后,许久未出来,也绕过去看。


    何景独处时既没抽烟,也没在盯手机,只是看着楼的墙面。他转身看到段竹,有些惊讶。


    她走到对面,好意地道:“演戏有时候越在意越做不好,跟着自己的感觉反而自然。你有几次已经很好,翁导大概还要找些感觉。”


    他疏远又礼貌地点头道谢。


    段竹又说:“其实,之前我做的一些过分的事,该向你和陶韧道歉。”


    何景沉默又复杂地看着她。


    她友善地说:“但我想,比起口头的道歉,行为上的纠正更有诚意。……你可以相信吗?”


    他问:“纠正什么?”


    “我这几年嚣张跋扈,辜负很多人……”


    何景盯着她的脸,似乎想从上面寻找出虚伪的破绽。


    “我在慢慢地改正。别人的想法还无所谓,但你的当然重要,我希望你能暂时放下对我的芥蒂。”


    他转开脸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段竹微笑起来,认真地道:“你是电影的男主角,我们之间总不能有误会。”


    他飞快抬头看向段竹,脸上露出讽刺的笑意:“原来是这样,真是抱歉。”


    段竹眼神不禁流露困惑:“你不相信吗?”


    “不,是抱歉我的专业能力太差,竟然让现实情绪影响了拍摄,让您苦恼了。”


    段竹凝望他片刻,说:“如果是那时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该那么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只希望你不要还留着心结。”


    何景笑道:“段竹、段前辈,这样好玩吗?”


    “我不是说笑,也没在嘲讽你。”


    “你当然不是在说笑,你大概认为世界上人人都该纵容你、迁就你,因为你一点心血来潮的悔过就可以原谅、轻易忘掉,”他冷笑着说,“你只是随心所欲、自以为是,难免惹人厌烦而已。”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