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别怕,都是我宠物[末世] > 84.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妖界大婚

    又走了几步, 鼻尖的甜味越发甜腻,在眼前逐渐开始变得模糊之时,温云茗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空气有问题!”她转身想要提醒, 然而回过头时,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丧尸,哪里还有跟在后面的队友。

    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去拿斧子, 手还没动, 一只冰凉的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动手,你看到的可能是幻觉。”祈瑾声音有些低沉,他硬挺的眉毛紧紧地拧着,好像承受了什么痛苦,他看了眼温云茗紧紧摁着鼻子的手,轻扯了她一下:“你蹲下来一些。”

    温云茗太阳穴开始传来刺痛,她难受地闭了一下眼, 顺从地弯下了腰。

    下一秒,一抹冰凉丝滑的触感落在了她的脸上, 随后是少年靠过来时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的沉木香,这抹香味很淡但是很醒神,温云茗混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

    她垂眸看了眼盖住自己口鼻的被打湿的丝巾, 温声道了声谢。

    没有花香在进入鼻子刺激神经, 温云茗眼前那群不断嘶吼逼近的丧尸缓缓变得透明, 没一会儿就彻底消失露出了身后原来的场景。

    原来这些人一直都在,不过从他们从呆滞变得惊恐的表情来看, 情况并不是很好。

    温云茗神色一紧, 忙学着祈瑾的做法从空间里拿出了好几条毛巾折叠在一起,然后拧开几瓶矿泉水沾湿后盖在了自己队友的脸上。

    忙完这些她才有时间看向身边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致幻花了,这里距离霸王花说的地方还有些距离, 没想到隔得这么远都能攻击到人。”

    想到他很快帮自己脱离幻境的做法,温云茗有些诧异:“这花香对你不起作用吗?”

    祈瑾正在帮她沾湿剩下的要给后面那些人用的毛巾,闻言他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眼神都暗了一瞬,“有作用,只是醒的比较快。”

    其实以他的能力并不会这么轻易中招,在刚闻到这股陌生的味道时他就有所警觉,但是与此同时他闻到了另一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味道,那是属于背叛者的味道。

    他在妖界的时候有一个得力助手,那就是沉久。

    沉久其实不是树,他的本体是一只灰色短毛兔,兔妖一族看重血缘,别的兔子都是红眼睛加雪白的绒毛时,沉久顶着一身杂乱无章的灰黑杂毛,毫无疑问这样的兔子被抛弃了,在他还没能化型的时候就被赶出了兔妖一族。

    捡到沉久纯属是机缘巧合,当时的祈瑾还不是现在成熟稳重的样子,那是的他实力出众心高气傲,最喜欢做的就是和其他几族像自己一样被称为千年一遇的天才们打架,按照当时祈瑾的话来说,既然是千年一遇他们不可能是同辈,所以他要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那个天才。

    很小孩子的心性,但也是因为他这样的心性沉久才保下一命。祈瑾找茬要和狼族皇子打架的时候,沉久正被摁在脚下撕咬,狼族皇子嗜杀成性,他喜欢看着猎物一点点疼死,而沉久就是那倒霉的快要疼死的猎物。

    祈瑾是真的天才,哪怕当时他才刚成年没多久,百来岁的狼都不是他的对手。为了气一气手下败将,他随手就顺走了血流不止的沉久,原本他只是把这只杂毛兔子丢在路面任由它自生自灭,谁知道这只兔子竟然缠上了他,甚至凭着自己的本事和毅力一步一步地爬上了护法的位置。

    你以为这是和谐的主人与手下的故事?那可就错了,从祈瑾的伤势来看,这其实是农夫与蛇的现实版。

    祈瑾向来是疑人不用,沉久能坐上护法这个位置无疑是得到他的信任的,不过哪怕是祈瑾这样的人也会出现认知偏差,毕竟谁会想到原本忠心耿耿的人说叛变就叛变呢?

    只是人心叵测,沉久并不是为了报恩才跟着祈瑾的,他真正的目的是做兔族的王,他想把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都踩在脚下。

    祈瑾不会无聊到破坏平衡去解决一个弱小的种族,但是狼王会,这么多年狼王始终忘不掉自己被祈瑾打败时的恨意,所以他以兔族首领这个位置为筹码勾结了祈瑾的护法。

    在祈瑾闭关的时候沉久将狼王带到了他的地盘,好几个种族的妖王一同破开他的结界将他打伤,要不是他们低估了祈瑾的实力,这时候他可能已经中招魂飞魄散了。

    长这么大祈瑾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亏,说不恨是不可能的,他甚至已经想好回去以后怎么给那只灰毛兔子和狼扒皮了。

    只是这里为什么会有那只灰毛兔子的味道呢?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闻错,要么那只兔子现在还在这片林子里,要么就是来过已经离开,但是不管怎么样这股熟悉的味道还是扰乱了他的思绪,也导致他吸进了好几口致幻花的花香。

    致幻花的花香会刺激人想起记忆里最深刻的场景,并且给人一种真的处于这种境遇的错觉,这也是后面那些人有些面色惊恐有些却带着笑意的原因。

    祈瑾最先看到的就是沉久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狼王那只漆黑的爪子抓过来的时候,如果不是沉久死死地缠着他,他完全有机会逃脱甚至反杀,只是他也低估了沉久的贪心。

    在幻境里他不止一次动了杀心,好在温云茗叫了他一声才将她从幻境里拉出来,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他误伤。

    温云茗已经拿着沾湿的毛巾朝着队伍后面的人走了,看着她快速甩毛巾的动作和躲来躲去的背影,祈瑾的眸光有些许波动。

    方才,在听到温云茗提醒大家的声音时他刚从第一个幻境里走出来,谁知道还没有所动作,第二个幻境就出现了,这回是在他的宫殿。

    他的宫殿和人一样,除了一些奢侈的摆件以外就没有更多的装饰,因为不喜人多就连椅子桌子都很少,但是意外的是幻境里他的宫殿与平时大相庭径。

    他的那些手下好似看不见他似的到处游走,他们面上带着神采飞扬的笑意,手上都拿着一个红色的装着酒食或珍宝的托盘,大理石砌成的地上盖了一长条的红地毯,窗上门上则贴着修剪整齐的囍字。

    好一副热闹喜庆的婚典现场,主殿的每一扇门都换成了深红色的红木,桌椅上用金子刻着龙与凤,红带飘扬杯盏交酬的场景竟是比他爹娘成亲那会还要隆重喜庆。

    别问他怎么知道他爹娘成亲的场景的,要不是他爹用记忆石记录了那段红妆十里八抬大轿的盛世婚礼并且时不时拿出来再他面前晃悠,他也不至于印象深刻。

    只是他不明白,他自己砌成的宫殿里,还有谁有这胆子趁他不在举行婚礼。

    难道是沉久?

    还没来的及细想这个可能性,面前热闹的场景缓缓消散,转而出现的是坐在床边的一个曼妙的身影,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用金丝彩色绣着凤凰的嫁衣,头上盖着一块红盖头,一双秀气的脚轻轻的晃着,看起来是有些无聊。

    听到动静,床上的人微微低下头,像是想从盖头那点空隙里看到是不是她想的人来了。

    这间房间很熟悉,分明就是自己的寝宫,祈瑾想过把人赶出去,但是看到这抹熟悉的身影,她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竟然是掀开她的盖头,他也确实是这么做了,甚至动作还有些小心。

    掀开红盖头的一个角,他看到了一张红艳艳的娇艳的唇,饱满的嘴唇上沾着一点水意让人怎么也移不开眼。紧接着是秀气挺立的鼻子和那双低垂着的眼眸,她的脸上略施粉黛,额间点着一朵娇艳的牡丹,眼尾被妆娘点缀了一道精致独特的凤尾,衬得她愈发美艳高贵。

    就如同他一开始猜测的那样,坐在床边的这个女人是温云茗,此时的她比平时还要好看,红衣批身像个勾人心魄的妖精,不对,应该是天仙了,毕竟普通妖精可勾不走祈瑾的心。

    有那么一瞬间祈瑾是沉浸在这幻境中的,他看到面前的女人长睫轻颤着抬起头来,姣好的面容上带着娇羞,一双宛若无骨的手悄然爬上他的脖颈,一个用力便将他推倒在了床榻上,而她自己则是腿一跨坐在了他身上。

    “相公,怎么才来?”她嘴唇一嘟,嗔怪的用手指在他敏感的脖子上画着圈圈,紧接着缓缓朝他靠近,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

    祈瑾迷醉在了她身上甜腻的馨香中,眼里只有那张俏丽张扬的脸和越靠越近的唇。

    就在两人四片唇瓣快要交叠之时,耳边突然一阵风吹过,喜房瞬间变成寒风凛冽的森林,而身穿喜服的温云茗则恢复成了裹着羽绒服面色冷清的贵美人。

    祈瑾:“……”

    要说没有落差是不可能的,但是与其在幻境里和她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情恋,他宁愿再忍一段时间,等她心甘情愿嫁给自己。

    当然了,这也还远着。

    温云茗将一块毛巾盖在离自己最近的沈易娇脸上,转头看到祈瑾看着自己有些恍惚的眼神时,还有些奇怪地朝他挥了挥手,好在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就在那几秒钟他脑子里在回味什么,只当他再强的体制也会被致幻花影响。

    温云茗像甩飞饼似的将一块块毛巾精准地丢到那几张表情各不相同的脸上,毛巾因为吸了水变得厚重,还真牢牢地扒在了他们脸上,就是因为水多都点不太透气。

    致幻花的花香吸得越多陷入幻境越严重,好在温云茗和祈瑾反应很快,及时在大家走进重灾区之前就隔绝了他们和花香的接触。

    但是因为雷奕和小武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温云茗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雷奕神色恍惚,而小武那张原本乖巧的脸上尽是暴戾,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但眼睛里的恨意骗不了人,最关键的是他正对着雷奕的方向。

    当温云茗看到小武对着雷奕拔枪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小武住手!”她脸色一变朝着小武的方向跑去,但是比她更快的是另一道身影、和子弹。

    “砰”地一声枪响,所有面上蒙着毛巾的异能者们都被吓得一抖,紧接着一个大喘气差点被毛巾上的水呛死。

    “咳咳咳!”他们手忙脚乱地将脸上差点闷死他们的毛巾扒拉下来,抬头朝着枪响的方向一看,正巧看到温云茗飞快地将毛巾砸在小武的脸上,同时右手一个翻转扣下他已经按动保险的枪。

    再看小武的对面,沈易娇用身子挡下了那一枪,鲜血不断地从她的胸口嘴角渗出来,可她就跟不知道疼痛一样地将自己脸上的毛巾拿下来小心颤抖地捂住雷奕的口鼻,刚盖上,她便脱力朝着雷奕倒去。

    雷奕虽然神志没有恢复,但是他感受到身上的重量时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她。

    隔了好几米远的异能者们满脸不敢相信,面面相觑了好几秒。

    “这是沈易娇?她不是最怕死吗,怎么会跑上去给雷队挡枪?”

    “我可能还在幻境中,小武怎么会对着雷队开枪呢。”

    小马说完话就将毛巾重新盖在脸上,隔着毛巾深吸了好几口气,紧接着后脑勺就被人用力拍了一下,一回头看到的就是罗影恨铁不成钢的无语表情。

    她拿着一个医疗箱朝着沈易娇的方向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骂道:“这不是幻境!蠢货还不快过来帮忙!”

    小马虽然有些心塞被喊了蠢货,但还是紧紧地跟了上去。

    就算再讨厌沈易娇,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掉而无动于衷,还是在她为了救人才受伤的情况下。

    沈易娇中枪的位置在右边胸口,因为衣服穿得多加上那块恰好有一个铁质装饰品,子弹并没有嵌进去很深,但是血依然流出来不少,兴许是伤到了动脉。

    温云茗凑近查看了一下情况,忍不住皱了下眉,子弹肯定是要先取出来的,要不然血止不住沈易娇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只是她虽然有治病的经验,那也是对植物,对人就是一窍不通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罗影带着几个壮汉跑了过来,她神色着急,但还是先安抚地拍了拍温云茗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吧,从出血量来看没有伤到要害,末世前我是实习医生,这边交给我吧。”

    顿时,温云茗紧皱的眉头就松展了开来,“那就好。”

    这是什么,这就是雪中送炭呐!

    隔得老远她对祈瑾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等人走近,她又道:“你还记得上次去宇临广场收的东西吗?我们当时不是收了不少折叠床吗,拿一张出来应应急,还有之前给你介绍过的补光灯也拿几个出来,还有反光板和支架。”

    她想到一个说一个,没几分钟,折叠床旁边还真的堆满了东西,甚至连医生用的白大褂都拿出来了。

    旁边忙上忙下将沈易娇扛起来的异能者们看到那堆东西时手一抖,差点把人又丢下去。

    在这么多空间异能者里,祈瑾绝对是他们见过最夸张的,异能者的空间多宝贵呀,就像是行李箱一样,放进去的每一件东西都应该经过反复斟酌,那能像祈瑾这样看到什么都往里面放,这未免也太奢侈了。

    但是在感慨的同时,他们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实力,他们不相信在空间不够用的情况下他还会把东西往里面塞,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无非就是不放白不放。

    雷奕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易娇被几个满脸震撼的异能者扛到一张床上,她面色惨白身上沾满了鲜血,旁边的罗影则是拿着一件白大褂往自己身上套,手边还有一些很简陋的手术工具。

    他眉头骤然一紧,伸手将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捂的毛巾拿下来,冷着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刚才走着走着突然看到自己的父母和温云茗一起出现在自己以前常去的公园时他就知道自己陷入了幻境,母亲去世已经有好几年了怎么可能和父亲还有云茗出现在一起,只是他那时有些不愿意醒来。

    他太想念母亲了,看到温云茗以自己女朋友的身份得到了他们的喜爱,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只是一顿饭还没有吃完,梦就醒了。

    看着他不太好的脸色,温云茗言简意赅地将刚才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

    “小武不知道看到什么幻觉对你开枪,沈易娇帮你挡了一下。”

    “她帮我挡?”闻言,雷奕的眉蹙得更紧:“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沈易娇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最清楚,比起她替自己挡,他宁愿中枪的是自己。

    温云茗摇了下头:“罗影懂得治疗,应该不会出事。”

    雷奕这才松了口气。

    旁边清醒过来的小武得知自己朝着队长开枪还把沈易娇伤了以后,八尺男儿一下子眼泪就掉了下来。他双手紧紧地抠着自己手上的枪,声音低哑:“队长,对不起……”

    小武一直以来都是阳光男孩的形象,他表现给所有人看的都是积极向上的一面,但是只有雷奕知道他有一个杀人犯的爸。

    在小武六岁的时候,他酗酒又爱赌博的爸爸深夜回家找钱,在客厅翻东西的时候吵醒了他酣睡的妈妈,他的妈妈还以为进了贼,小心地把小武藏进衣柜以后拿着刀子出了房间。

    外面很快传来两人吵架的声音,十来分钟后,随着一声尖叫吵架落下帷幕,紧接着就是慌乱地脚步和一阵剧烈的关门声。

    小武知道外面是爸爸妈妈又在吵架,爸爸可能又打了妈妈,他躲在衣柜里默默地哭,一直到腿麻了才从衣柜里爬出来往外面客厅走。

    妈妈确实被爸爸打了,她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胸口是那把拿着防身的刀,地上是越来越多的血……

    这个客厅所有被翻乱的一切好像都在嘲讽,嘲讽地上这个女人的懦弱,嘲讽那个男人的没用与狠心,也在嘲讽小小的小武……

    这么多年来小武总是会陷入梦魇,他在自责,如果他勇敢一点在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跑出去,他就可以阻止爸爸动刀了,哪怕是跟着妈妈一起死也比愧疚一辈子来的好。

    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雷奕大概也猜到了什么,他伸手拍了拍小武的肩,沉声问:“看到你爸了?”

    小武一愣,死死地咬紧牙关,一直到眼眶都红了才点头,道歉道:“抱歉队长,我不该……”

    哪怕只是幻境,作为一个兵随便开枪也是大忌。

    只是雷奕并没有责怪他太多,他用力拍了拍小武的肩,低沉的嗓音里带着语重心长的意味:“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放过自己了。”

    话落,他就朝着简易病床那边走。

    小武一人傻傻地站了许久,他无声地哽咽着、双手捂着脸蹲了下去,泪水渗过指缝滴落在地上,激起了一小片看不见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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