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别怕,都是我宠物[末世] > 105.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沉久被抓,天狼逃跑……

    从研究院到基地大门至少要走十分钟, 然而这两位救子心切的父亲五分钟不到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出现在了基地大门口。

    见到温云茗的时候,她的队友正在和联手挡在门口的几个异能者对峙。

    王童棋的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眼神凶巴巴地瞪着面前几个人, 声音很大地骂:“你们是不是有病?昨天不是还让我们滚出你们基地吗?今天这是干什么, 演癞皮狗吗!”

    那几个异能者被他说得羞愧地低下了头,但就是不让开, 尤其是脖子上缠着一圈绷带的异能者, 都快把讨好写在脸上了。

    “昨天是我们不对,你们稍安勿躁,我们都是过来道歉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异能者笑眯眯地,和昨天判若两人:“温小姐,是我们有眼无珠了,这段时间怠慢了你们, 你们千万不要在意,就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吧。”

    “嗤。”王童棋冷笑了一声, “滚开,再不滚我踩油门了!”

    那个异能者昨天刚被抹脖子,今天又被威胁说要撞他, 他心里委屈的一批, 但还是坚定地站在车前, 一直到余院长和方队长匆匆地赶来。

    余院长凑过来伸手敲了敲窗,笑得非常友好:“温小姐怎么这么着急走, 有些事想和你好好谈谈,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你坐下细说。”方队长站在旁边,虽然没说什么话,但是从表情来看也很好说话, 还很着急。

    温云茗还没有把车窗摇下来,王童棋已经很不客气地开口了:“你是哪位?”

    无名小队的人都不是咄咄逼人的人,这次会这样就是故意要给这些人难堪的,他们不会随便惹事,但绝对不是什么怕事之人,哪怕这里是别人的地盘。

    余院长很是尴尬,“我是你们要找的研究院院长。”说这话的时候,他气势都是虚的,光听声音都能听出他的心虚。

    温云茗这边的窗户终于摇了下来,她眸光淡淡地扫了余院长一眼,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原来您就是余院长,久仰大名。”

    她说着客套话,周围的人却没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任何客气的意思,偏偏余院长也不敢生气,只能当祖宗一样的供着:“温小姐,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其实我这次来是来求你帮忙救救犬子的,他中了杀人柳的病毒,只有你能救他。”

    听到杀人柳,周围众人露出了了然的表情,更多的是惊讶佩服。在昨天温云茗就说过他们俩的儿子会死,当时所有人都不在意,没想到事情真的变成她说的那样,这两位手握实权的人只能求到她的面前。

    惊讶的同时,这几个人还默默祈求温云茗他们能够忘记昨天的事。

    温云茗早就知道这两个人会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们会出现就已经是服软了,最不影响两方交情的是不计较被针对的事,这样他们也好再要求余院长帮忙解决水质问题。

    基地所有人都觉得温云茗应该好说话一些,谁知道她竟然连车都不下,手肘懒懒地往窗边一撑,不答反问:“余院长知道我们来中心基地是因为什么事吗?”

    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余院长面皮一红,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了解了一些。”

    “是吗?”温云茗满不在意地笑了笑,明知故问:“不知道余院长有没有看出水质发生了什么问题?”

    “……”余院长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要丢尽了,如果现在面前的是别人他大概已经甩袖离开了,只是仔细一想,无名小队之所以会这样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他们是真心诚意地前来寻找帮助,并且他们救过基地的人是事实,事情变成这样终究是他们自己报复心太重。

    余院长往后退了半步,正了脸色后往下深深地鞠了一躬:“抱歉温小姐,你拿来的水因为我的私心被我倒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跟着你们去一趟西边基地,路上所有的物资之类都由我自己承担。”

    方队长看着昔日好友这般低声下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到病床上不断异化的儿子时,他还是放下了作为队长的那点可笑的架子。

    “温小姐,我也很抱歉,这几天是我没有招待好你们,希望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他语气诚恳,还主动提议:“我知道你的治疗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我向你保证,若是你能治好犬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温云茗抬头看了两人许久,直到两人冷汗都快顺着额头流下时,才看到她慢条斯理地开门走下来。

    “带路吧。”

    “……”那两人惊了一下,惊喜爬了满脸:“哎!”

    无名小队的车又开回去了,一直到他们的身影都不见了,身后那群人才惊呼出声。

    能让高高在上的余院长和方队长露出这幅姿态,温云茗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了!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

    温云茗已经猜到余州和方夕洋会这么快异变的原因,无非就是杀人柳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不断变强,连带着它身体里的毒素都变得强悍。

    只是在看到这两人的真实情况时她还是有些惊讶,除了脸还没有开始变异,脸以下的部位已经都不能称作人了。想当初秋萍变异好歹也用了好几天的时间,这两人变异的速度却是她的好几倍。

    见温云茗面色凝重,余院长和方队长心都打了个颤,声音都是紧绷的:“温小姐,他们怎么样……还、有救吗?”

    “有救。”温云茗倒是没有吓唬他们,她缓步走到床边对余州展开精神力,“他们的身体恶化很快,要是昨天晚上就来找我他们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趁着变异病毒没有扩散的时候解决它们不仅节省她的精神力,变异者受到的痛苦也远比扩散后少。回忆当初秋萍就知道了,命是保住了,但是那段时间每天都在感受身体剔骨般的疼痛,一直到现在还在修养。

    这两人身体里的病毒扩散速度可不比秋萍身体里的慢,可想而知治疗起来也不会很轻松。

    听到温云茗说有救时这两人骤然松了口气,只是听完后半句,他们又想起了沈易娇那张惨白的心虚的脸,一时之间气从心来。

    他们想不通昨天晚上她是怎么做到冷眼看着他们干着急的,哪怕是亲眼见到余州两人身体发生异变,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她的私心。

    他们一直把这个女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宠着,为了她还很没有风度地针对温云茗,结果她根本不把他们当回事,在他们差点失去儿子时她都不会心疼一下。

    再反观温云茗,不计前嫌地来救他们的儿子……

    想到这里他们心中愧疚更甚,想更真诚地对温云茗表示感谢时,只见她已经闭上眼,两只手分别覆在病床上的两个人身上。

    两人听说过温云茗是精神系异能者,还是植物系的,先前只以为这样的精神力没太多作用,没想到这种在他们眼中没用的精神力不仅能够驯服变异植物,还能救人。

    他们俩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床上自己的孩子,五分钟过去了,他们露在外面的皮肤和四肢没有什么变化。

    方队长面色担忧,小声问身边的好友:“真的能行吗?洋儿没有变化。”

    “余州也没有。”余院长佯装镇定地拍了拍方队的肩膀:“别着急,小弈都相信的人不会太差。”

    方队勉强点了下头,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这幅样子和手术室外焦灼不定的家属一模一样。

    十分钟过去,床上两人还是没有动静,十五分钟过去,他们紧紧地拧起了眉却没醒……

    第二十分钟的时候,床上的两人先后开始抽搐,他们四肢不断挣扎的时候有很多根细小的藤蔓从温云茗的袖口处穿出死死地固定住了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动作剧烈,手腕脚踝处被藤蔓磨出了细小的伤口。

    “真是受罪啊。”

    不远处的两人都快心疼坏了,没等他们别过头,床上两人又开始吐血,鲜红的带着一点荧光绿细点的血从他们的嘴角渗出来,先是一两滴,然后是“哇唔”的一大口,浸透了旁边纯白的枕头和被套,刺痛了两位父亲的眼。

    饶是看起来冷静的余院长都身躯一震,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句:“怎么回事!”

    他抬腿要朝着病床走过去,脚刚迈出去一把包裹在刀鞘中的长剑就挡在了他的胸前,他不留意间一撞,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别打扰她。”一道清冽慵懒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祈瑾握着剑的手很稳,余院长碰到他的剑不仅没有让他的手抖一下,反而人被挡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余院长垂头看了眼祈瑾面无表情的脸,心中震撼。

    一个小孩子竟然有这样的魄力,无名小队里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

    病床上的两人依然在吐血,分明没有醒过来却不停歇地吐血,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皮肤都变成了不健康的透明色。

    余院长两人心急如焚,想要上去阻止又不敢,想要帮忙又不知道从何下手,他们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打转。

    温爷爷被他们转的实在头晕,总算是出声解释了一句:“你们别那么担心,云茗说了他们身体里有毒素,那些血是为了排毒。”

    要不是能理解作为父亲的担心心情,温爷爷都想骂他们没看过电视剧,电视剧里身中剧毒的人喝了解毒剂的时候不是都要吐一口鲜血吗?

    听了温爷爷的话,这两人才停下打转的脚步,他们仔细盯着那些血看了几眼,果然看到了一些不属于人体的颜色。

    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人的血液中会有闪闪发光的颜色,如果床上的不是他们的儿子,他们可能还得觉得这血颜色很特别。

    温云茗对这两人并没有悉心照顾,等他们不吐血的时候,两人的脸上已经全是污血了,几乎要看不出长什么样。

    好在半个多小时以后,两人挣扎的动静小了下来,皮肤的颜色开始淡下去,最后恢复成了和脸差不多的苍白颜色。

    变化最大的是他们扭曲的手臂和合并的手指,这些部位开始缓缓恢复原样,连接成一块的手指终于变回了原来的修长。

    “……”余院长和方队长愣在原地,连呼吸都快忘了。

    他们的儿子,真的被治好了?!惊喜冲昏头脑,让他们脑子空白了好一会。

    —

    病床边的温云茗已经收手了,她站起身抬手往正在输血的血包里融入精神力,又抬头问:“除了血你们准备其他要用的营养液吗?有的话都拿过来。”

    她当然不可能在病床边伺候到这两个人都醒过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像之前一样把精神力都输入到要输液的液体里,这样省事还能保证病患身体里的细胞能够得到精神力的支持。

    只是她问完好一会都没有听到这两人的回应。

    “问你们话呢,别傻傻站着了。”又是温爷爷看不下去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啊?”这两人终于回过神来,又笑又要哭的表情,他们连忙伸手抹了抹眼角:“抱歉抱歉,温小姐你说什么?我们实在是太高兴……”

    “之后要输液的都拿过来。”温云茗重复了一遍。

    方队长应了声,赶紧朝着门口走去:“有的,在隔壁刘医生的办公室里,我现在就去拿!”

    留下的余院长则是上前小心翼翼地查看自己儿子的情况,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方巾细细地擦着余州沾着血的脸,忍不住确定情况:“温小姐,余州身体里的毒素真的已经没有了吗,还需要再多观察几天吗?”

    温云茗还没说话,靠在门边的王童棋已经不耐地接话了:“这么不相信云茗姐怎么还让她来治你儿子,真当我们是你们基地的雇来的,留在这里就为了照看你儿子?”

    连陈杰明都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又长叹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也不知道队长有没有着急,基地的大家用水的问题有没有解决。”

    “……”余院长面上一囧,顿时就不敢多提儿子的事,他抬头看了温云茗一眼,连忙道:“我马上就回去收拾东西,劳烦温小姐再等我一小时,我安顿好儿子就跟着你们走。”

    方队长拿着一箱吊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余院长像道风似的风风火火地旋出去,他站在门口都被吓了一跳。

    “老余!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东西都差点被你撞掉了。”

    “帮我照顾好我儿子!”扬尘而去的余院长只留下这么一句话,让方队长站在门口都懵逼了好一会。

    说的什么话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留什么遗言!

    不过可以保证的是病床上的这两人真的都恢复了正常,刘医生又给他们做了一次血常规,奇怪的植物细胞已经不见了,虽然各项指数都偏低,但是修养一段时间完全可以恢复正常。

    看着那两份表,刘医生眼镜滑落了都没注意,他定定地看着温云茗,眼神滚烫:“医学奇迹啊……”

    他低头看了眼温云茗处理过的吊瓶,心中偷偷有了打算。

    *

    余院长说一个小时那就是一个小时,温云茗一行人准备就绪的时候,他背着一个偌大的登山包朝着基地大门的方向跑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剪着很乖巧的学生头,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没等人问,他已经自觉开始介绍:“这是我的助理小米,她以前就是我的学生,现在也是一名空间系异能者,实验设施都能放在她的空间里。温小姐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吧?”

    “嗯,上车吧。”温云茗指了指后面的一辆车。

    其实除了余院长自己带的助理,方队长还给他配了保镖和司机,毕竟去的时候有无名小队在,回来可就没有人能够保护他了。

    余院长也不多说废话,麻利地带着小米上了车。

    三辆车子很快开出了中心基地的大门,一直到大门缓缓阖上,送他们出门的一众异能者们才放心大胆的聊起这件事来。

    “我们基地来过不少别的基地的异能者吧?你们见过有哪个异能者被方队和院长这么好声好气地招待吗?要说这人啊,我还是最佩服温云茗这样的,把两人给治得服服帖帖的。”何止是服帖,人都直接收拾包袱跟他们走了,这么长时间余院长还是第一次离开基地。

    “要不是余州和方夕洋受伤了,温云茗怕是连见到队长他们的机会都没有吧?也没有多厉害,运气好罢了。”旁边有人不服气地开口,只是刚说完这一句,周围各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就落在了他身上。

    “你两个小时前没来过这里吧?你没看到是方队和余院长亲自过来道歉把温云茗请去治病的吗?九十度鞠躬请的。”

    “他肯定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吹牛,我还以为他也能把余州他们的病治好呢。”

    “承认别人厉害就这么难吗?有本事你自己运气好一个。”

    “……”

    各种奚落声传来,把那个说温云茗不厉害的人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想要争辩都没有机会,最后只能红着脸离开。

    昨天被温云茗叫住传话的那个异能者休息好来到基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众人追着一个可怜蛋怼的样子,谁知道他还没来得及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就成了新一轮被议论的目标。

    “哎呀,就是他吧?我记得昨天温云茗就是找了这个人传话,他好像刚刚睡醒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那些话带到方队他们那边吧?”

    异能者下意识地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有些不明所以。

    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没有传话的?不是,这种话有必要传吗,传过去他才是倒霉吧。

    不过这些人接下来说的话带给他的信息量让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等下等下!”他有些头疼地拧着眉,眼睛瞪圆:“你们是说温云茗治好了余州和方夕洋?还是方队他们亲自过来请的?”越说他声音越大,脸上的表情传达一个信息:你在开什么玩笑?

    然而看热闹的这些人才不管他是什么心情的,坦然回答:“对啊,要不是我们几个人过来把无名小队的人拦住,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你知道他们离开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余州他们会死的!”

    “死?!他们只是失血过多啊!”异能者争辩,结果换来了几声嗤笑。

    “杀人柳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只是少点血,在你们把他们救回来的时候他们身上已经带上了杀人柳的病毒了,昨天晚上就发生了异变。”知情者好心给他解释,“要不是雷队及时赶到说温云茗能救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说到底也是你自己不把温云茗当回事,要是昨天你就把话传给方队,哪里还会有今天这么多事嘛。”

    “对对,都不知道该说余州他们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走了走了,热闹都看完了,我们也要回去训练了。”

    “……”

    基地大门口的异能者们纷纷离开,只留下刚来的这个异能者还呆滞着。

    他哪里会想到自己的看不起与疏忽会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要是知道他说什么都不敢做这种事啊!

    看到杨助理从不远处路过,这个异能者纠结了半天,心一狠就朝着他跑了过去。

    负荆请罪坦白从宽总是要比被抓走好的!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治好儿子的庆幸远大于抓住犯错者拷打的报复心,其实方队长他们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要惩罚那个不及时报信的异能者,毕竟比起不及时,沈易娇这样的刻意隐瞒才是更让人愤怒的事。

    不过也得亏他不知道,不然一瓶后悔药都不够他给自己灌下去的。

    *

    余院长一直觉得离开基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倒不是说有人这样和他说,只是看得多了他会发现之前很多熟悉的面孔在他们出去做一次任务以后就再也没看到过,问的时候才知道他们原来都已经遇害了,还各有各的死法。

    其实刚离开基地的时候他是很害怕的,一直以来他都是被保护的那一类人,杀丧尸也是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他哪里知道外面的丧尸远比实验室的要可怕,他们的獠牙完全足够咬掉一个人的头。

    不过害怕归害怕,他还是没有表现出退缩的意思,一方面是答应好的事情要做到,另一方面则是在无名小队的身边他能够获得安全感。

    无名小队的队员对他的态度并不是很好,他们没有像在基地那样一直冷嘲热讽,但是绝对算不上熟络,甚至很多时候还会直接选择无视他。

    起初受到这样的冷待余院长很忧心,两天以后竟也就习惯了。没被重视是一回事,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些人依然会关注他的安全问题,很多时候他都被安排在和温爷爷一样的地方,完完全全就是被保护的对象。

    除此之外,无名小队吃饭的时候也会叫上他们,在他们表示自己带了压缩饼干的时候会把自己做的菜匀一部分给他们。

    余院长不是什么重视口腹之欲的人,可是温爷爷做的饭实在是太香了……在这样美味的食物面前,他觉得自己稍微放低一点姿态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

    因为有无名小队的保驾护航,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大困难,最多也就遇到了一只三阶的高阶丧尸,陈杰明对上这只丧尸时险些受伤,好在他身体基本素质过硬,很快解决了这只丧尸。

    第三天夜里的时候,无名小队一行人成功抵达了溏心蛋曾经的家,这里除了大门上多了几道血痕,其他地方并没有被破坏,门窗也都紧紧地锁着。

    再次回到“老家”,溏心蛋困意退散,抱着温云茗撒了好一会的娇。

    这么多天他们为了节省时间都在赶路,晚上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在车上对付一晚,好不容易到了一个能安心睡觉的地方,众人简单吃了点温爷爷做的夜宵以后都很快回了房间。

    是夜,月朗星疏,偶尔听到几声细碎微弱的低吼暗示这个世界并不宁静。

    客厅里的分针一格一格地走着,凌晨两点左右之时,外面的月光似乎被浓雾挡住,隐约可以看到两道身影走进那雾中,看不太清明。

    “主上,是沉久和天狼的气息,找到他们以后怎么办?”迷雾中,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随即是祈瑾熟悉的慵懒嗓音,不带任何情绪。

    “杀了。”

    “是。”

    祈瑾并不喜欢妖之间的自相残杀,不管是本族还是异族,不过这不代表他不杀,他手上沾的血不会比其他妖少,甚至沾的都是大妖的血,天狼和沉久将会是其中的两个。

    迷雾深处是两道穿着长袍的影子,凝出来的忽明忽暗的妖火照在他们脸上,显得那笑意格外刻意森冷。

    沉久看着天狼得意的笑容,心中突然有些不安,祈瑾马上就会找来这个认知让他开始恐惧,那是埋在内心深处的他想忽视都难的惧意。

    “王,我们真的选择在现在动手吗?那可是祈瑾……”话未说完,沉久整个人便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掀翻。

    他心中一震,连忙跪伏在天狼脚下。

    天狼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身影,嘴角不屑地扯了扯,“沉久,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沉久强压着心底的恨,低着头低声下气:“请主上明示。”

    天狼冷笑一声,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地碾过:“你的每一点我都讨厌,你的不忠、懦弱,无能都是我看不上的。你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吗?”天狼突然笑起来,粗犷的笑容在林子里晃荡:“祈瑾会死就是因为他救了你这样的白眼狼。”

    沉久的身子抖起来,眼底是滔天的恨意,他没想到天狼会这样折辱他!

    然而天狼就好像早就知道他的情绪一样,他蹲下身一把扣住沉久的下颚抬起来,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他眼底来不及掩饰的恨。

    “啪”地一声重响,一个巴掌就甩在了沉久脸上。

    天狼从衣袖中拿出一块丝绸手帕细细地擦试过每一根手指,语气散漫:“下次再让我看到这样的眼神我就杀了你,你这种懦夫也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擦拭完,他将手帕随手往地上一扔,似是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祈瑾的项上人头我势在必得,你要是再违抗我的命令,本王现在就送你去见丧尸王,我想他是不会介意多吃一只兔子的。”

    话落,想到和祈瑾这么多年的仇可以报了,天狼又是忍不住大笑。

    身下的石头磨破了沉久的膝盖,可他却依旧跪着,起身都不敢。

    林中阴风阵阵,又一阵强风刮过时,沉久和天狼两人面前就多了两道身影,却不是他们曾经看到的一高一矮,而是两个成年男性的身形。

    天狼得意的笑敛了下来,心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怎么不是小孩形态?难道说在这修养了几日他还真的恢复了妖力?但是转念一想到自己在这什么都吸收不到,他又觉得祈瑾只是故意化成成人形态来唬他。

    这么一想,天狼躁动的心稍微安定了些,他隔得老远睨着祈瑾,眼神中还带着点刻意的同情。

    “你竟然真敢来,看来当日伤你之事你还怀恨在心啊。”天狼笑眯眯的,英俊的脸上神色桀骜:“今日你既然来了,那就别想回去了,咱们妖界的主也该换一换了,是吧沉久?”

    他长靴踢了踢沉久的头,沉久没躲开,闷闷地嗯了声。

    祈瑾是没有想到在自己这能够够到护法位置的人在别人那里居然是这么一副野狗的姿态,他眼神淡淡地落在地上那人身上,分明眼中有那人的影子,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入他的眼。

    沉久死死地握紧拳头,直到天狼让他站起来,他才拍拍衣摆从地上爬起来。

    “嗤。”文竹擦着自己的长剑,别过头不再给昔日同伴一眼,嘴上冷讽:“杂毛兔子原来更喜欢趴在地上,看来你叛变是因为主上没让你在地上滚啊。”

    沉久的指甲嵌进了掌心,他面无表情地瞥了文竹一眼,生硬道:“你不用说这种话来激我,今日就是你们俩的死期。看在共事一场的份上,每年的今日我会多给你烧一点纸的。”

    话落,天狼又是一阵笑,吵得祈瑾烦躁地皱了下眉:“闭嘴,你还是那么聒噪。”

    天狼一直以来都是这般嚣张跋扈的样子,以前祈瑾就没少因为这人吵到了他的耳朵揍他,只是天狼没想到这人现在弱成这样还敢这样挑衅。

    “马上你就说不出这种话了!”天狼咬牙切齿,长袍一撩便冲了上去。

    他感受不到祈瑾身上任何妖力的波动,这个世界会压制妖力他是知道的,连他都没有办法在这里隐匿妖力,祈瑾这样身受重伤的妖更加不行,所以天狼断定祈瑾此时就是个没几滴妖力的空架子。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的一样,对于他的进攻祈瑾只是用一把长剑抵挡,长剑划破了他的衣襟和皮肤,但是不带任何妖力的伤害对他来说就跟掉了几根头发一样。

    天狼肆意地笑了起来,凝聚妖力的动作愈发懒散,逗猫似的:“你也有今天,快千年了,我终于能好好和你算算这笔账了!”

    祈瑾动作灵敏地躲过一道风刃,桃花眼中闪过一瞬茫然:“本王和你有什么账好算,实力弱当了手下败将的事吗?”

    “……”天狼气得手一抖,捏的爆破诀险些扔到自己身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讽道:“妖王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一千年前你救下沉久那只杂毛兔子的时候砍伤了我的腰,害得我到现在腰际都有一道伤疤;七百年前你在妖王比拼大会上剃光了我的头发,让我沦为笑柄;五百年前,我向狐族公主提亲,结果公主公然表示她心仪的的人是你!都是你害的我颜面扫地!”

    祈瑾一时无言,释放出妖力挥散了爆破诀,听到天狼句句控诉,他桃花眼都不眨一下,平静无波地反问:“狐族公主拒绝你的提亲与本王何关?”

    “你还敢提?”天狼大怒,手下攻击更加强劲:“你居然敢拒绝我爱慕的女妖,你知道公主为你哭了多少天吗!就算是为了公主我今日也要杀了你!”

    另一边与沉久打斗的文竹差点破功笑出来。

    他还以为天狼会是什么一定要杀了爱慕之人心仪的人,借此来俘获芳心,谁曾想竟然只是为了心仪之人出气,按照现在的话来说,这不是妥妥的土狗吗?

    天狼还不知道文竹在心中这样想自己,他不断朝着祈瑾释放妖力,甚至想要用妖力给他施压。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就算祈瑾手中的剑再厉害又怎么能挡住他的妖诀?他身上有不少细长的剑伤,反观祈瑾,连衣服都没有破个口子。

    再看一眼文竹和沉久,天狼震撼地发现沉久竟然被文竹压着打,分明在来到这里之前文竹身受重伤一副濒死的样子……

    “祈瑾!你恢复了?!”天狼大惊出声,猛地聚起厉风朝着祈瑾的方向刮去:“不可能!这里根本不适合养伤!”

    他在试探祈瑾,然而他那道妖风斩断了旁边的高树,到祈瑾面前时却被他抬抬手压了下去,空气中顿时弥漫开来一股强悍的妖力,那是属于祈瑾的!

    天狼步步后退,瞳孔骤然扩大:“你一直在隐匿妖力!你是故意的!”

    祈瑾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指尖荧光一闪一道锁妖诀就打在了天狼的身上:“是你太弱了。”

    天狼的手脚都被束缚住,只能任由那道荧光化成细绳状将自己缠住,无形的细线勒入身体。

    以天狼的实力至少要两成以上的妖力才能发动锁妖诀,而祈瑾现在不到一成的妖力就发挥了锁妖诀如此强的力量,天狼不断挣扎着,最后却只能狼狈地化成原型从凌乱的细线里逃脱了出来。

    化成原型的天狼根本没有管沉久的死活,他后腿朝着地上一蹬就窜上了树。

    “主上,我去追!”文竹已经把沉久打成了重伤,并且用锁妖绳紧紧地捆住了他的手脚。

    将沉久像垃圾一样随手丢在地上后文竹就转身要去追逃窜的天狼,然而还没动便突然被祈瑾呵住:“文竹,回来。”

    文竹一回头看到的便是祈瑾冷凝着的脸,那双桃花眼中尽是冷光,参着碎冰一般在这冰冷的夜里格外渗人。

    “温云茗出事了。”

    只听到这么一句,祈瑾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文竹心中一震,连忙提起地上的沉久循着祈瑾的方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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