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风这样顺着毛摸,他也不好得再任性胡闹,加之体内内力激荡得厉害,当即放弃与卫长风争吵,转而说起正事。
伊里萨缓口气,道:“你听好了,你我内力非属一脉,不可强融。你体内留了我转去的内力,我体内也被你的内力搅得无比混乱。我教功法谛琉璃心经,乃是双修功法,修习者若能互相配合,便可双方得益,若配合不当,自然就成了只有一方从人身上吸取真元的阴损功夫。唯有相互配合运转功法,将谛琉璃心经所载修炼完,体内方可生出谛琉璃真气,将你我二人内力融合。若是顺利,亦能将那异毒化去。我传你心经要诀,你都一一记住了……”
卫长风静心凝神,听他将心法口诀述出,便按照他所说的法子调动内力,几次后逐渐适应了谛琉璃心经的运转。
只是他停功睁眼,便听伊里萨又是一声闷哼,他抬眼就见那人眸中一片赤红,嘴角竟又溢出血来。
卫长风惊声道:“伊里萨!”
伊里萨轻轻喘息着道:“照你方才那般……渡气给我……”
卫长风见他危急,哪里还能再想太多,当即靠近运转内力,将他方才所传心法施展。
但伊里萨似乎感觉不到他的内力,没有立即配合,只是盯着卫长风的脖颈,神情之中仿佛是贪恋。卫长风才察觉不对,就见他垂下眸去掩住眸中那片血红,而后脖颈间就传来了带着湿热气息的轻痒。
伊里萨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略尖利的两颗虎牙已然硌在他脖颈间的皮肉上,正试图要开颈间脉络,饮用他体内鲜血。
卫长风喝道:“伊里萨,不能!”
知道他又想咬人饮血,卫长风当即要躲避。他已经因为忍不住咬了自己很多次,狂症发作得越来越厉害,再来几次怕是真的神仙也救不了。
不过卫长风身体才动,他手上的力道就小了很多。牙齿终究还是没有咬下去,他紧闭上双眼,整个脑袋埋在卫长风肩窝,身体在疯狂颤抖,忍得十分痛苦。
卫长风趁机猛一发力,欺身而上紧紧钳制住他身体。
卫长风体型高大,而他虽高挑,身形却要纤细许多,如此被压制,挣扎许久也无法撼动身上那人。便如雄狮压住了一只小鹿,根本无法挣脱。
他躺在卫长风身下一动不动,只是眸中依然血红。
卫长风定了定神,微一咬牙扯开了他衣衫下摆。
万事俱备,那人却是情|欲和食欲同时翻涌,还想咬人。卫长风也只能狠狠按住他的后脑,堵住他的嘴。
谛琉璃是大光明神帝迦的妻子,乃是爱|欲之神,世间至美。每个人心中的美丽自是有差别,而传说谛琉璃的模样在每个人眼中都是不同的,每个人眼里看到的谛琉璃,都会是他心中所认为的最美样子。谛琉璃因而真身可男可女,变化无穷。谛琉璃心经这一功法也并非是仅仅男女可修。
谛琉璃跟随大光明神维护世间万物。在经历过魔神带来的劫难后,世人失去了永久的生命,被投入红尘现世忏悔赎罪。而他则在这个时候教导世人如何让族群延续下去。
阴阳交合,方能使族群得以繁衍,使生命得以延续。在大光明神的信仰中,爱欲交缠绝非是什么羞耻之事,反而多了几分神圣的味道。
不过按照大光明神教的教义所言,谛琉璃心经乃是两位大神因情而生的修炼功法,教众应当对此心怀敬畏,自是不该随意找个人就能修炼的。
但火罗人本身并不信仰大光明神教,伊里萨的这一脉王室,也是灭国后流落到此,才入了教派,而后统治了双圣神教。他们对神明的信仰供奉并没有那么纯粹,双圣神教路子能越走越歪,谛琉璃心经能被滥用而变成不入流的双修武功,也有他们一份功劳在。
先前伊里萨只是拿卫长风恢复功力,不过是在吸取卫长风真元化为己用,若非卫长风一身武功出自正派名门,乃是从小练起,极为扎实,恐怕也经不得他这样攫取。
如今传了卫长风谛琉璃心经,两人内息相融,才是真正的修炼。卫长风非但没有先前那种疲乏虚弱之感,反觉内息充沛,浑身经脉微微发热,极是畅快舒服。
伊里萨脸色虽好了些,看去不是那么痛苦了,却依然如大病初愈般虚弱,浅色眼睫微带湿意,仿佛缀上的细碎汗珠还未干。
卫长风放轻动作起身,望着他道:“这便算是好了么?”
伊里萨脸颊仍是热得发红,阖上双眼,有气无力地道:“谁让你亲我的?”
卫长风无言以对,被他这古怪脾气折磨多了,如今也是十分淡然,连气都气不起来。此时也不理会他,只转身去一旁的盆架上拿了手帕浸湿拧干,过来一语不发地给伊里萨擦拭。
“你……”伊里萨见他竟然不理自己,正要发怒,又被他那轻轻软软的动作弄得说不出话来。
隔着手帕,伊里萨的脸颊似乎还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温热,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奇怪地有了紧张感,心脏竟是狂跳起来。
他无法忍受这种异样的感觉,抬手就要把人推开。
“别动!”卫长风眉头微皱,语气柔和却又略有些严厉,像是在训斥一个不听话的好学生。又生气又不舍得真的严厉斥责。
伊里萨脑子竟是有那么一瞬的空白,似乎真就被他那么简简单单两个字震慑住了,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给自己擦得干净,往后退开了。
卫长风看他抿紧双唇,脸上那股子蛮横劲儿缓和了一些,又看自己身上一片狼藉,唯有叹口气,转身离开。
实在也不知道跟伊里萨待一块儿还能说什么,除了尴尬就是尴尬。
一天天的总是那么刺自己……要不是自己有用,人家也不乐意传自己谛琉璃心经跟自己一起修炼,既然如此,还是少去惹人家不开心的好。
说是那么说,每次见伊里萨那种碰都不想让自己碰的模样,卫长风便有些失落。回去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慢悠悠走回房里,百无聊赖又拿起那些图志看。自己一个人倒是真的自在很多。
半夜卫长风已经熟睡,忽地听到门外有些异动,武人的本能让他顿时警觉起来。睁眼下床移到床边,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他收敛气息,正打算等人动作自己便出手,外面那人笑道:“是我啊。”
此人声音清朗,语气柔媚,听得人顿时皮肤一麻。只一句“是我啊”哪里能知他身份,卫长风仅仅觉得这声音听来耳熟,细想之后却是猛吸一口气,头皮发麻。
这是慕容珍的声音。
被关进石牢不知道多久,被锁链穿过骨头生生废了两只手的慕容珍!
怎么样他都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别说是避过双圣宫外围守卫潜入其中了,他应该连站起来走几步都难。
这样一个废人出现在此处,卫长风自然不会有什么好预感。却听那人又道:“卫小哥,我来救你啦。”
卫长风皱眉道:“救我?”
慕容珍幽幽地道:“我都知道了,那魔头为了恢复功力跟你双修。你这样的正道才俊,自是受他胁迫,心里百般不愿。你且出来,我带你一起逃出去。”
这人要逃便罢了,还记着带上与他仅仅一面之缘的自己,倒也是个义气之人。
卫长风道:“阁下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非是你所想的那样……你被人折磨,今日能逃走最好,我也自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哦?非是我想的那样?”
卫长风不欲同慕容珍多解释什么,这人跟伊里萨一家的那些恩怨他并不关心,无论这人是怎么惹了伊里萨家人不快,受了那样的折磨也够了。现在这人要逃,他不会帮着伊里萨阻拦,就当从不知晓此事。
他已是决定帮人隐瞒,自是想快些催促慕容珍离开,便叹气道:“我与他是你情我愿公平交易,阁下快些走吧,莫要耽搁了。”
“哦?”慕容珍却冷笑了一声,“看来你与他是郎情妾意咯,看来我这一片好心,都是喂给狗了。早知你原与他是一伙,我便不会来此自曝行踪。”
卫长风听他语气转厉,似乎笃定自己转头就会去找伊里萨告发,只得道:“我与他并无什么关系,也不向着他,你的行踪我不会暴露给别人。你若信我,就快走,真把别人惊动了,你才是真的走不了。”
慕容珍冷笑道:“信你?杀你!”
说罢一道罡风破开窗户,直冲卫长风而来。
卫长风堪堪避过,心中更惊。此人几日前还是一个废了双手的废人,功力竟然能如此强悍?莫非他也习了什么邪魔妖术,能让他双手恢复,功力暴增成这样?
卫长风心想这人决计难缠,不如迎战,抓下墙上挂的刀便飞身一跃,破窗而出。慕容珍仿佛没想到他来得这样快,不及反应刀风已到了面前。
而那刀风来得凌厉,却又忽地一滞。
慕容珍看见卫长风神色有异,顿时嘴角一勾。
他手上竟还抓着一个人,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夜色之中很难看清那女人模样,卫长风看她身形,诧异道:“尤娜?”
慕容珍攻势不停,转瞬间已与卫长风过了十几招,渐渐吃力。偏卫长风担心他手上人质,不敢下狠手,即便他被卫长风招式攻得连连败退,也未被伤到分毫。
他忽得片刻喘息,立即探手朝那女子身上啪啪点了几处穴道。女子骤然睁眼,被封了口只能用鼻腔发出几个音来,极是惊恐地呜呜哼叫。
慕容珍提着她作势要往前掷,迎上卫长风刀尖,逼得卫长风只能猛转攻向,往后退开。慕容珍见状大笑一声,提着那女子飞身而去,不过几下身影便没入夜色。
卫长风不及多想,立即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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