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不禁有些好奇，秦筱雨的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秦筱雨的沉默，游戏开始后，程砚反而成了话最多的那个。
“现在我不用动吗？”
“跟随跳伞是按旁边的按键？快捷键f是取消跟随……”
耳麦里时不时传来他的疑惑，秦筱雨认真地跟他讲解。
秦筱雨的哥哥自从那一个“嗯”之后就没有出过声，安静得像不存在。
落地后，三人都是赤手空拳的状态，程砚熟悉了一下按键，在原地蹦蹦跳跳：“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他开了变声器，从听筒里传出来的是清亮活泼的女声，听起来很阳光。
秦筱雨说：“先找枪，我们落地的地方比较偏僻，去周围的房子里搜寻一下再开车去城区，那里比较肥。”
她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个点：“前面有个房区，先去这里吧。”
三人沿着公路一直跑，程砚还不太习惯3d视角，移动的时候老是分不清方向，一会儿撞在树上，一会儿撞在石头上，看起来很滑稽。
秦筱雨原本被哥哥带来的压迫感弄得不敢说话，见状实在忍不住：“橙子，你是不是晕3d啊？”
程砚拧着眉头，好看的脸皱成一团：“嗯，有点不习惯。”
“那你跟着我吧。”秦筱雨说。
反正他现在的身份是女生，程砚毫无心理负担地跟在秦筱雨后面，因为操作不习惯，时不时会撞上前面的人。
每当这时，前面的人就会微妙地停顿一下，然后继续跑。
跑着跑着，程砚突然听见秦筱雨说：“小橙子，你人呢？？？”
“我在你后面啊。”
秦筱雨疑惑地啊了一声：“可我没看见你。”
两人迷茫地盯着电脑屏幕，就在这时，一道冷淡的男声突兀响起：“他在我这里。”
是秦筱雨的哥哥。
程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跟错了人，心里却在想——这人的声音还怪好听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秦筱雨轻咳一声：“那我们在前面的房区汇合吧，哥，橙子就交给你了。”
男人没出声，但秦筱雨知道他哥的沉默就是答应，放心地自己一个人跑了。
程砚却不知道，控制角色在男人身边一直转圈圈，看起来有几分讨好的意味：“我可以跟着你吗？”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女生的身份，补了一句：“哥哥？”
“嗯。”男人言简意赅，话音落下后继续往前跑。
队伍频道一片寂静，一时间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跑了一半，男人突然开口：“我叫秦越，不用叫我哥哥。”
程砚声音乖顺：“好。”
秦筱雨没敢吭声。
不一会儿就到了标好的地点，秦筱雨已经进房子搜寻物资了，风卷残云一般把好东西唰唰唰全都收了。
程砚叫她，她嘴上说着马上就来，身体却很诚实地继续搜。
于是程砚就只能跟个愣头青一样，秦越往哪走，他就往哪走。
好的物资都被秦越捡走了，程砚捡的净是一些不重要的配件，他自己却不知道，喜滋滋地盘点背包里的东西。
秦越感觉自己身后像是跟了条小尾巴。
这种感觉并不坏，因此他没有向往常一样开口赶人，默默看着程砚像只囤东西的小松鼠，碰见什么都往背包里塞，等把地上的全部东西捡好后，乖巧地站在他身边，等着他迈步。
太听话了。秦越默默看着他。
他在原地站了太久，久到程砚都忍不住开口了：“越哥？秦越？你还在吗？”
秦越本来打算开口的，但看见程砚绕着他蹦来蹦去，改变了主意。
“没反应诶，难道是掉线了？”程砚开始小声地自言自语。
他蹦了一会儿，突然在秦越的人物前蹲了下来，仰头看他。
程砚不知道的是，此时秦越也在电脑前看着他，只不过一个是仰视，一个是俯视。
这样的情景没持续多久，秦筱雨很快把那片区域搜完了。
“你们在哪？我来找你们。”
打开小地图看了一眼，她的语气变得疑惑，“你们在干嘛呢，怎么不动啊。”
程砚说：“筱雨，你哥好像掉线了。”
“没有吧。”秦筱雨看了看状态栏，“我哥还在呢。”
“抱歉，刚才卡了一下。”秦越说起谎来毫不心虚，“继续吧。”
秦筱雨朝他们跑了过来，三个人在房区汇合成功，决定把这里的物资搜完再走。
程砚继续跟在秦越后面，结果刚跟着进了屋子，就听秦筱雨说：“橙子，你怎么跟着我哥一起搜啊，自己搜自己的吧，不然你都捡不到好东西。”
程砚：“那我现在去哪？”
秦筱雨给他标了一个位置：“这里没人搜过，你去这里吧。”
“好。”
秦越眼睁睁看着小尾巴扔下他跑了，指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继续搜东西，不过明显比刚才的速度快了很多。
搜完这间房，他直接跑去了秦筱雨待的那间屋子，当着秦筱雨的面把她即将拿到手的三级头顺走了，秦筱雨气得跳脚：“啊啊啊我的三级头！秦越你就是欺负我手速慢！”
“知道就好。”留下这句话，秦越的人影消失在门口，秦筱雨差点想直接朝他扔个雷，要不是小橙子还在这里，她非要跟这个不当人的哥哥拼个你死我活。
程砚倒是没想到他们兄妹的相处模式居然是这样的，忍不住笑了几声。
明明这声音也不大，在电流的掩盖下更加微弱，但电脑另一边的秦越就是听见了，他嘴角控制不住地扬了扬，连自己也没意识到，快得像是错觉。
房区很快就被洗劫一空，秦越搜完物资先去找车了，剩下秦筱雨和程砚待在原地分东西。
“背包、护甲和头盔都很有用，三级是最好的，被人打中的时候可以吃药补血，还有烟雾弹、手榴弹、燃.烧.瓶……”秦筱雨向他一一讲解物品的用途，等她差不多讲完，秦越开着车回来了。
程砚点了上车的按钮，自动坐在了副驾驶上，秦越开得很快，但一路上很少颠簸，也没出现过撞在树上的情况，一看就是个老司机。
这局游戏已经开始十几分钟了，程砚差不多熟悉了巅峰对决的画面背景，还有一些标志的含义。
每个队友头上有一个小小的标志，颜色和数字都不相同，是为了便于区分。秦越是黄色的1号，秦筱雨是蓝色的3号，他自己则是橙色的2号，打开小地图就能知道自己和队友的位置。
而敌人头上没有标志，需要自己听脚步声或者肉眼观察。
还好他们这局的段位很低，一路上都没有碰到敌人，但安全区越小，遇到敌人的几率越多。
秦越一直把车开到了p城，刚靠近，三人就听见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声，程砚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声音紧张：“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筱雨：“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小青铜呜呜呜。”
程砚：“……”
程砚满脸懵。
“我先去车库停车，你们找个位置躲好。”这个时候，秦越的声音不亚于天籁，充满能让人依靠的安全感。
两个小菜鸡下了车，慌张地跑到附近的房子里躲好。枪声自他们来到这里就没停过，程砚心里惴惴不安，隔一会儿问一下：“越哥，你好了吗？”
秦越没出声，要不是他的头像还亮着，也没掉血，程砚都要怀疑他被人打了。
一直到程砚问了第三遍，秦越才有了回复，与此同时，外面的枪声也停了下来，一片寂静。
几条击杀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y使用m416突击步.枪击杀了kaisw666】
【y使用碎片手榴弹淘汰了yogurt_001】
【y使用m416突击步.枪击杀了酒心147】
“好了，你们出来吧。”
程砚和秦筱雨大眼瞪小眼，实力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躺赢。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地上全是盒子，秦筱雨看得眼睛发亮，开心地说：“哇，这些人好肥，居然还有awm！”
说着蹭蹭蹭跑过去，把枪捡起来。
秦越淡淡道：“越菜越爱捡好的。”
毕竟是条大腿，秦筱雨就算心里不爽，也不敢说什么，默默抱着自己的awm舔包。
教训完不懂事的妹妹，秦越走到程砚旁边：“你不去？”
程砚轻轻啊了一声：“我不知道该捡哪些。”
秦越没说话，似乎在思考，过了几秒，一把黑漆漆的枪从他身上扔了下来，还有许多配件：“满配m416，新手很适合用，你拿着吧。”
虽然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但程砚莫名觉得现在的他很温柔，心口一暖：“你不用吗？”
“我用别的。”秦越说完，直接在附近的盒子里拿了一把akm。
程砚也就不客气，将m416捡起换上。
秦越真是个大好人。
看着男人可靠的背影，程砚下了个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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