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秦越的外套裹得更紧,然而效果甚微。
身体是冷的,脸却越来越热
秦越没得到回复,耐心地重复一遍:“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旁边坐着的另一名队友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他跟秦越是同一年进的校队,亲眼目睹他当上了队长,还以为他的性格冷冰冰的,没想到这么关心队员,还挺有责任心。
看来以前是他们误解了他,秦越哪里冷淡,明明就是外冷内热。
秦越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形象有了完全不同的改变。听了他的话,程砚终于有了反应,迷茫地抬起头,一双眼里盛满了水雾,像是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从他嘴里得不到答案,秦越直接采取行动。
他伸手探了探程砚的额头,被手里的热度惊了一瞬,讶然道:“你发烧了?”
程砚乖乖地看着他,又打了个喷嚏:“我好渴,想睡觉。”
“先去医院。”秦越不由分说地将他拉了起来,然后对旁边的队友说:“我带程砚去医院,你跟他们说一声,训练到八点半自由解散。”
“好。”队友站了起来,原本想上来搭把手,结果秦越将人往怀里一揣就出了体育馆。
他挠挠头,站起身又坐下。
这是不需要帮忙了?
出了体育馆,一阵冷风迎面而来,程砚刚才剧烈运动过,出了一身的汗,被冷风一吹简直透心凉。
他嘴唇抖了抖,下一秒就感觉身后覆上了另一个人的体温,秦越将他揽进怀里:“现在还冷吗?”
两人现在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他推开秦越,底气不足地说:“我自己能行。”
他虽然浑身无力,但走路的力气还是有的。
秦越皱眉:“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他拉住程砚的手腕。
程砚一听到医院两个字就拒绝:“我不去。”
出乎他的意料,秦越并没有坚持,只垂下眼淡淡地问:“为什么?”
程砚:“我不喜欢医院的气味。”
秦越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可以,那去医务室。”
医务室离体育馆不远,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到了之后,校医先给程砚量了一□□温,38.4度,还没到高烧的程度,不用打点滴,然后开了一些药,嘱咐程砚清淡饮食,多喝水。
从医务室出来,程砚看了看左右两边的马路,抬头问:“我们现在去哪?还要回去训练吗,现在才八点,还有半个小时……”
秦越拧了拧眉,语气不满:“你现在这样还想打篮球?”
从发现程砚发烧开始,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好,听到这句话彻底黑了下来:“回去休息,把身体养好了再提训练的事。”
程砚被他训得抬不起头,傻乎乎地说:“哦,那我回寝室了。”
秦越说:“别回寝室了,跟我走。”
程砚被他拉着往前走了几步,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为什么?”
秦越说:“你感冒了,在寝室不方便。”
程砚想了想,有道理,万一传染给室友就不好了,于是他同意了这个决定:“那你把我送去幸福小区吧,我在那租了房子。”
说话间,他们已经出了学校,秦越带着他往前走,程砚跟着对方的脚步,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一栋看起来就很豪华的住宅区。
连电梯间都装潢得十分精致。
程砚被浆糊黏住的脑子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不对啊,他租的房子没有电梯。
秦越正要走进去,程砚突然停了下来,挣脱他的手:“这不是我家。”
“我知道。”秦越说,“这是我住的地方。”
看着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程砚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你把我带到你家干什么?”
秦越:“你那里不方便。”
原来他一开始说的不方便是这个意思。
可是为什么会不方便?
以程砚现在迟钝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这个问题。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十二层,这一层楼只有一户,秦越按了指纹,拉开大门走了进去。
程砚站在原地没动。
秦越:“快进来。”
“还是不了吧,住你家多不好意思。”程砚想退回电梯,转头一看,发现电梯门已经关上了,不由得有些懊恼,要是早一点走就好了。
秦越直直地看着他:“你生病了,身边没人照顾。”
程砚忙不迭地说:“我可以让室友帮忙……”
“你室友不用上课吗?”
程砚被他问得一噎,他打算喝完药就睡觉来着,哪里需要室友帮忙。
“我已经给辅导员发消息请假了,你的假条我也会帮你搞定。”秦越语气越发柔和,“就当帮我的忙好不好?你身边没人看着我不放心。”
秦越难得放低姿态,这么好声好气地说话,程砚其实已经有些软化了。
可他还在生秦越的气,如果这次承了人情,那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发作。
程砚纠结来纠结去,快把自己绕晕了。
最后还是秦越看不过去,把他拉了进来,大门咔哒一声关上,程砚后知后觉地提起警惕。
秦越说喜欢自己,那他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是很危险?
可是门都关上了,秦越能放他走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越把药往客厅的桌子一放,说:“你先去洗个澡,柜子里有一套新睡衣,我去厨房给你做早饭。”
闻言,程砚一阵紧张:“为什么要洗澡?”
秦越诧异道:“你打完球不会洗吗?”
洗是会洗,但他想的根本不是这个,程砚尴尬地一阵脸红:“……会。”
是他龌龊了,把秦越想的太变态,人家能对一个病人起什么歹念。
秦越看出了他的想法,难得没有逗他,只说:“洗完了就来餐厅吃早饭。”
程砚乖乖点头,先去秦越的卧室拿睡衣。
这套房子是大平层,采光很好,面积也大,装修风格是现代简约的类型,在寸土寸金的首都,租金肯定不便宜。
程砚找到主卧,推门进去,里面还是一样的风格,但能看出有人生活的痕迹,被子没叠,东西也没整理,有点乱,好在没有脏衣服。
秦越显然也想起来了,程砚进去没多久,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秦越的视线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最后落在程砚的脸上,略微不自然地说:“我平时不这样,今天走的太急了。”
“你不用解释。”程砚眨眨眼,“我们宿舍那三个比你这乱多了,臭袜子堆几天才洗。”
秦越皱了皱眉,没说话。
程砚觉得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轻咳一声:“你的睡衣在哪?”
“里面有个衣帽间。”
他直接帮程砚把睡衣拿了出来,还拿了一块大浴巾和一双拖鞋:“都是新的。”
“谢谢。”见秦越还在旁边站着,程砚问,“你租这套房子每个月多少钱?”
秦越:“还好,一个月五万。”
程砚心神恍惚。
他每个月直播赚到的钱可能只住得起这里的厕所。
放在上辈子,要是他妈知道他一个月花五万租这么大的房子住,就算再宠他也会骂他一顿。
秦越看懂了他的表情,不愿意再打击他:“快去洗澡,你不难受了?”
房间里很暖和,不吹冷风好像没那么晕了,但怕病情加重,程砚还是老老实实进了浴室,将身上汗湿的衣服换下。
他今天穿的是短袖和短裤,明明是为了方便训练,却成了加重他感冒的一根稻草,冷风专门往袖口和裤腿灌。
程砚先把秦越的外套脱了下来,放在一旁的篮子里,然后一件件除去身上的衣服,他自己的衣服是跟秦越的分开放的,放在一旁的脏衣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衣服全都脱了,身上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个味道很熟悉,来自于秦越的外套。
明明大家都是用洗衣液洗的,怎么秦越的就这么香。
程砚在手臂上嗅嗅,又拿起刚脱下来的外套闻了闻,果然是一样的气味。
秦越的味道怎么还沾他身上了?
就在这时,门把被人转动,秦越走了进来:“忘了说了,热水器没开……”
话音戛然而止。
程砚从外套里抬起头,傻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空气中蔓延着死一般的寂静。
沉默一瞬,秦越懒洋洋地挑起眉:“你这是……”
程砚看了看手里的外套,火急火燎地扔开,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然后又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一张脸涨红得像番茄,急急忙忙把外套捞回来挡在身前:“你这人进来怎么不敲门呢!”
“抱歉,我一般都是一个人住,所以忘了敲门。而且我没想到你脱的这么快。”
程砚视线闪躲,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衣服:“你先出去。”
“好。”秦越答应的很快,“我来是想告诉你,热水器还没开。”
“嗯。”
等人走了,程砚把外套直接扔进篮子里,光着屁股跑去将门反锁,确认秦越进不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为什么他每次出糗丢人,秦越都会在现场。
程砚把热水器开关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一边洗澡,一边胡思乱想。
这个澡洗了很久,等他穿上睡衣出来的时候,秦越已经做好早饭了。
香气从餐厅传来,程砚随便擦了擦头发,几步走过去,却没以往那么急切:“没想到你厨艺还不错。”
“一个人住久了就会了。”秦越说,“怕你没胃口,只给你煮了点粥。”
发烧容易引起食欲不振,程砚现在看见吃的确实有点吃不下,谢谢了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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