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婚后四
孟纾丞刚支起上半身,卫窈窈猛地俯身凑过来,把他推回去。
孟纾丞喉咙溢出一声低哑的轻笑,抬胳膊搂住她的后腰:“嗯?”
卫窈窈不管他,自顾自地扯开他的襟领,露出半片胸膛。
孟纾丞以为胸口的那阵疼是她睡梦中无意挥打到的,温热的手掌抚着她的腰臀:“无碍,做噩梦了?”
要不怎么怒气冲冲的。
说是噩梦那也谈不上,蛮有意思的!不过也挺气人的!
卫窈窈饱满软绵的面颊鼓了鼓,指尖在他左胸膛乳首下的痣上戳了戳:“哈!我又没有骗人!”
孟纾丞垂眸往下瞥,素娟里衣衣襟大敞,胸膛上新生的暧昧红点,指甲划痕,浅浅的牙印一览无余,这全是卫窈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又瞧她目光炽热地盯着自己左胸,他唇角露了一丝笑:“怎么了?”
卫窈窈没吭声,只是弯腰,双手握着他的肩膀,试图扳他的身体,一边用力,还一边拽住他的裤腰。
孟纾丞咳嗽了一声,好笑地将她摁在自己胸膛,胸膛一震一震的,低声问她:“酒还没醒?”
卫窈窈瞅着他成熟俊朗的容颜,撒手松开他的裤腰,他身上的每一颗痣,她都清楚的记得在哪里,就算不确认,她说的也是实话,肯定没有错。
她抬起胳膊,捧着他的面颊,狠狠地摩擦了他下颚冒出的青茬。
“醒了!”
就算睡觉前没醒酒,做了一个梦,也被气醒了。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这会儿气鼓鼓的,更何况孟纾丞,若是不是做噩梦,那便是身体不适,孟纾丞搂着她:“晚上弄疼你了?”
孟纾丞说着,手指挑着碰到缝隙钻进去,里裤被他用手臂撑开剥下。
他翻身起来,卫窈窈被他放靠在迎枕上。
“诶!不是呢”卫窈窈软了声音。
孟纾丞检查完,修长干净的手指,漂亮性感的薄唇泛着亮晶晶,湿哒哒的水光。
卫窈窈脸蛋绯红,恼怒消散,滚到他身上,手臂环着他的腰,身心得到抚慰,满足地缩在他怀里,他手指贴着她的脖子慢慢摩挲,闻着他洗过手,残留在他手上的浅淡的皂角香,她撅撅嘴巴,和他告状!
孟纾丞没想过有一天,会从她嘴巴里听到她诉说他年轻的时候的罪状,心中泛起微妙的涟漪,有些好笑,又觉得的确是他年少时会做的事情。
彼时年轻,处事不及现在平和。
他身上痣不多,他看得到胸前的痣,但身后的痣却还是她告诉他的,在这之前,孟纾丞并不知晓。
他不喜沐浴时,有人伺候,所以,只有她知道。
被她大声喊出来,不管真假,年少的他,肯定……
孟纾丞笑了笑。
卫窈窈说完了,轻哼一声。
孟纾丞低头安慰地亲亲她的鼻尖。
卫窈窈却在琢磨着,要是能再次做到那个梦就好了!她一定要好好出口恶气。
现在已经是深夜,孟纾丞哄着她睡觉,自然顺着她的话,让她好好教训一下梦中那个惹她生气的孟纾丞。
卫窈窈这才满意了,安分地闭上眼睛睡觉,谁知沉睡过去,当真又入了那个梦。
马车驶得飞快,卫窈窈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色,这是去宝安胡同的路,孟纾丞读书时,偶尔会歇在这儿。
卫窈窈这会儿镇定了,也不闹腾,收回视线,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十九岁的状元郎。
孟纾丞察觉到她肆无忌惮的目光,薄唇微动,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沉着一张青涩的俊脸,目不斜视地看着手中的书册。
他现在的模样与十年后的模样逐渐重叠,卫窈窈心软乎乎的,真好啊!
不过她来此,是来欺负他的。
“夫君”
卫窈窈忍不住弯唇,既然是梦,叫这样肉麻的称呼,她一点儿心里负担都没有。
孟纾丞肉眼可见的表情龟裂,慢慢变得难堪变扭,但清隽的容颜还是格外好看的,他沉淀气息,抬眸看她,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不许说话。”
卫窈窈撇撇嘴,没生气:“那你现在是带我回宝安胡同的宅子,检查自己的身体,看看有没有那两颗痣,验证我说的是不是假话?”
她知道宝安胡同,她说了太多寻常人不可能知道的信息,便是他的亲信,也不一定全部知道,她说她是来自未来,来自十二年后。
孟纾丞若有所思地抿抿唇,他从不信鬼神,在没有摸清她的来历之前,她必须要待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只是……
在她炽热的眼神下,孟纾丞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卫窈窈心里偷笑,与他闲聊:“你簪花多俊朗风雅呀!别人四五十岁的也都会簪花,你怎么后来不簪了呢!”
从来没有敢对孟纾丞装束容貌评头论足,孟纾丞警告地看她一眼。
卫窈窈哼声,瞧他马车里的陈设,他的喜好倒是十年如一日,不喜欢花哨的颜色,估摸着要不是状元郎的服饰有规矩,他这辈子都不会簪花。
马车一停,不要他招呼,卫窈窈自己下了马车,也不用人指路,走到门前等着他们。
不仅孟纾丞,连景硕景碤也察觉到了诡异。
孟纾丞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不动:“你不是认识吗?你继续走。”
卫窈窈眉梢一挑,她自己走就自己走,她甜甜地笑了笑:“好的夫君。”
孟纾丞眉心跳动。
站在一旁的景硕景碤都不敢瞧他脸色。
卫窈窈洋洋得意地揣揣手,挥着衣袖,大摇大摆地跨入门槛,径直往上房走去,像是自己家一样。
看着她熟稔的步伐,孟纾丞仍感到了震惊,挺拔如白杨的背影晃了两下,清凉坚定的眼眸闪过错愕,额角突突直跳,随之看向景硕。
“属下保证她绝对没有来过此处。”景硕忙道。
孟纾丞甚至从未在宝安胡同的宅子里待过客,便是这位号称三爷未来妻子的女子有宅子的堪舆图,头一回来,也不一定能精准地找到通往后院的路,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景硕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三爷,您说,她会不会真是……”
孟纾丞锋利冷淡的眉眼扫过去。
景硕默默地闭嘴。
走进上房,卫窈窈大喇喇坐在正堂之上,捧着茶盏们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像是才看到孟纾丞一般,抬眸催促沉默着的孟纾丞:“你快去看看啊!看看我有没有骗你。”
这女子,真是……
孟纾丞刚平复的面色,又慢慢泛起红,但为了验证她的话,他不得不顺着她的话做。
他步履匆匆,卫窈窈笑得开心。
孟纾丞身前的长案上放置一把铜镜,摆在身后的手掌中握着另外一把,他慢慢地收回胳膊,铜镜从身后移到身前,啪的一声,被他拍在案上。
他唇角抿平,缓缓地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袍,一件件穿回去,系上腰带,转身往外走,打开门,对上卫窈窈看好戏的眼神。
孟纾丞:……
卫窈窈往他身后瞅了一眼,又瞥一眼他的左胸膛,意有所指:“夫君,看到啦!”
孟纾丞狼狈地别开眼神。
卫窈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眼前不再永远一副气定神闲,心中自有谋算,仿佛什么都难不倒他的孟纾丞,有些想笑,小孟也蛮可爱的嘛!
她故意说:“夫君瞧瞧,我说过的话,都一一对上了,你现在还不相信我的话吗?”
孟纾丞脑海里乱糟糟的,眼下的事情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围,他声音有些僵硬:“这世上并无鬼神之说。”
他还是不相信,她是从所谓的未来而来。
“哼,你知道吗?这个宅子你后来送给了我!”卫窈窈指指自己,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孟纾丞茫然慌神。
卫窈窈才不管他,她指着天色,又道:“现在天都黑了,我晚上住哪儿啊!夫君可不能不管我!”
转眼,她模样又装得可怜。
孟纾丞动作定住,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喉咙滚了滚,冷冰冰地说:“我让他们给你准备客房!”
“啊!”卫窈窈用受伤的表情看着他,“我是你的妻子,我应该要睡和你睡在一起啊!这是天经地义的!”
孟纾丞乌黑的眼眸闪过慌乱,:“请姑……,请你自重。”
嗯,进步了,没冲她甩袖子。
但他越这样,卫窈窈越想欺负他诶!
反正是梦,她做什么都可以,卫窈窈忽然上前抱住他,在他胸膛前亲昵地蹭了蹭:“可是我们每晚都睡在一起,你要抱着,搂着我,亲亲我,才能入睡。”
孟纾丞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面红耳赤,浑身僵硬,忍了忍,没忍住,抬手用力推开她:“你……”
“我不知羞耻!”卫窈窈扶着门框,站稳了,她压抑着笑意,替他把话说了。
孟纾丞冷着脸,胸膛剧烈起伏地看着她。
卫窈窈赶紧偏过头,免得她笑出来,她转身提着裙摆,跑到他的内室,坐在他床上,自在地拍拍床褥:“真舒服啊!我以后也睡过这张床,我们一起的哦”
孟纾丞瞪了她半响。
卫窈窈轻咳一声,正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过分了,紧接着就看到孟纾丞落荒而逃的背影,她楞了楞,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卫窈窈睁开眼睛对上孟纾丞无奈的目光,卫窈窈缓缓神,意识到梦醒了,帐外天光大亮,他今日休沐,卫窈窈懒洋洋地翻身趴在他怀里,还是觉得开心,舒坦地喟叹一声,小声嘟哝:“真可爱。”
孟纾丞扬了一下眉。
卫窈窈来了兴致,盘腿坐在床上,翘着欢快的尾音,和他分享她欺负小孟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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