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敲响了三次,门外人才喊道:“乔小姐?乔小姐?”
奇怪……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不是池弈?她想错了?
乔晚棠连忙起身,跑去了把门打开,门口确实只有一个女人,年纪看上不是很大,但是反应很老练,见到她便挂上微笑,说道:“乔小姐,我是后勤组的,听说您房间的被子出现了一些问题,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您的吗?”
“啊,对,不过不是被子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你先跟我进来吧。”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自己耽误了这么久没开门,人家却一句话没提。
领着人走到床前,乔晚棠指着被自己折腾得更乱的被子说道:“我习惯睡自己的被套床单,所以想换上,但是我高估了自己……”
那姐姐淡淡一笑:“没事,我帮您理好。”
她说着,拆出了被芯平铺好,又把被套翻过来,逐一对齐,手脚麻利,没两下就把被子套好了。
乔晚棠连声感谢:“真是太麻烦你了,是我太没用,谢谢你啦姐姐。”
“没事,应该的。”她嘴甜,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人喜欢。
送人离开后,乔晚棠同方姝瑶汇报情况,对方笑了她一阵,便叫她下楼来吃西瓜。采访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大家都去了楼下院子里纳凉。
乡间夜里风凉,庭院里有一口小井,傍晚回来时,方姝瑶便建议把西瓜放网兜里,再沉到井中浸凉。
乔晚棠还是第一次听说能这样放凉西瓜,一听可以吃西瓜了,便迫不及待要去体验一下井水的冰镇效果了。
结果走到楼梯尽头,又在那个摄像头死角里看到了池弈。不过这回,在他面前还有一人,正是刚才后勤组的姐姐。池弈递了个信封给她,对方接过后一脸笑意,忙把信封塞进了口袋。
乔晚棠迟疑了半步,对方也看到了她,后者向她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去。那人无疑是池弈安排来的,不过那信封里放了的是什么?乔晚棠拧着眉头问他:“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是好事,”他故意说道,“你要谢谢我的那种。”
才不信,不就是找了个后勤人员来帮个忙。乔晚棠不再看他,从他身边错身走过。现在这狗男人在他面前,可没有冰镇的西瓜有吸引力。
庭院里,程轲迦趴在井口拿水桶捞西瓜,乔晚棠不解:“不是绑了绳子的吗?”
谢岚幸灾乐祸:“你问小宇弟弟咯。”
林致宇看着谢岚,不知是听她这么称呼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的错误操作,脸憋了个通红:“我不是故意的,手滑了。”
谢岚又笑着怼他:“你打游戏的时候怎么不手滑呢?”
橡胶的水桶被倒扣着,一次次噗通噗通地下水,终于把西瓜给扣住捞了上来,捧起已经沁凉的瓜,程轲迦拿起水果刀正中切下。咔咔一刀下去,熟透的西瓜自己裂开自动分成了两半。沙瓤的,瓜籽还不多。
一刀刀下去,分成了一片片,大家人手一片瓜,直接坐在了台阶上,一边吃瓜一边看向星空。偏偏这时候边上工作人员还适时地配了一首背景音乐,是《星空》。
晚上没有月亮,夜空中的一颗颗星子们愈发闪亮。乔晚棠捧着瓜,一口便是透心的凉爽,不同于冰镇过的冷,它是更偏向于自然清爽的味道,不算特别凉,却觉比冰镇过的吃着更爽口。
“啊!”她长长叹息了一声,叹了这口气就没下文了。
“小孩子叹什么气?”谢岚说了句。
“啊!”偏偏方姝瑶也跟着叹了口气,“我是想起我小时候了。”
乔晚棠已经侧过身看向她,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她也不拖拉,直说:“我小的时候,脸上有几颗雀斑,班上男孩子就很坏的,给我取外号,叫我小雀斑。”
“这种人好没品啊,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年暑假,邻居家来了个哥哥,是阿婆在城里的外孙,长得好看成绩好,性格也特别好。他听到了那些人这么叫我,还安慰我,说我一笑就容易脸红,脸上还有黑点点,我应该叫小西瓜,不是小雀斑。小西瓜多可爱啊,我都不讨厌自己的雀斑了。”
“哇……好温柔啊。”乔晚棠露出了艳羡的目光,“难怪你之前采访里说,喜欢温柔的,善解人意的。”
方姝瑶不好意思笑了,反问:“你呢,不是说喜欢阳光幽默类型的男孩子?有什么故事吗?”
乔晚棠摇头:“其实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之前想不到,就临时想了一些自己比较欣赏的个性性格。但是真要这样条件的男生做我男朋友,说不定我也不知道怎么相处。”
她看了看周围,没有池弈的身影,不过一想,就算他不在这里,后面也会看到录制的视频,没什么大不了的,索性还是说了。
“我从前喜欢过一个男生,性格就和我这里说得完全不一样。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他的那些性格特点,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我不喜欢的,但是我还妄图去改变他。不过很显然,我失败了。他是很闷的一个人,绝大多数时候都喜欢一个人呆着不说话,有时候我都怕他会孤独。而我呢是和他截然不同的性格,所以总是叽叽喳喳引他搭话,不让他一个人闷着。现在想来,他那时候肯定很烦我吧。”
她摇了摇头,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又把自己那闷在画室的半年里想了很久很久的心得说了出来:“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想着,我要去改变他,我要去拯救他,别人不需要你改变拯救,可能还会觉得你无聊。有这功夫替别人着想,还不如想想怎么对自己好点吧。”
而在控制室的池弈,看到屏幕里的这一幕,沉默了许久。
她确实在改变自己,让自己习惯有她,可自己似乎……很少体谅过她。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相处得很和谐,原来在他没有意识到的地方,他让她默默承受了这么多。她不原谅自己,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当时因为即将而来的异地提了分手,并让她不要纠缠。他强硬的,我行我素的性格,以及时常的沉默与漠视,都是那一根根压弯骆驼的稻草。
院子里,大家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你说得对。”好一会儿后,谢岚抬手拍了拍乔晚棠的肩膀,目光扫向了其他在场的三位男性,“也是说给你们听的哦。”
“明白!”程轲迦喊得最大声,连最沉稳的苏放也跟着喊了一句,不过看的却不是乔晚棠。
休息时间过得很快,大家闲坐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屋了。而接下来的采访环节,也终于轮到了乔晚棠。
她在房间等待,房门终于敲响。这次她立刻去开了门,可门外却只有池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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