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福来心中的喜悦止都止不住,瞧他那模样就知道又好事,“药材铺子收,只说这花炮制后,不能晒,得放在阴凉处晾干,否则会减少药性,不过还是给我按五文钱一斤,回本了!”
说着,他有将手里的面粉拿出来,说:“我买了些精面粉,回头让你娘烙鸡蛋饼吃,以前我吃过,再撒一把葱花,别提有多香!”
姜宁宁倒是有些惊讶,她爹这么抠门一人,竟然肯买精细白面粉,那可是稀罕东西,村里就没几家舍得吃。
她爹这次买的也不多,估计没舍得,不过这些也够他们吃几天,到时候赚了银子再买。
他不过是赚了十文钱,就这么开心,姜福贵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心情,跟他说:“你闺女就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柠檬水都卖掉了。”
换做旁人,还得谦虚一番,不过姜福来惯来疼女儿,笑的见牙不见眼,“那可不,我闺女聪明得很,干啥都快。”
姜福贵道:“她卖了一百文钱。”
姜宁宁就冲着她爹笑,还好刚才他不在,她爹胆子小的很,没准她刚喊出来五文钱一杯,他就能说小孩子不懂事,回头只收人一文钱一杯。
姜福来当场就愣住,“你说啥,卖了一百文?”
姜宁宁点点头,笑着说:“爹,钱够了,我想吃小鸡炖蘑菇。”
姜福来还是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咋就卖了一百文?咋还比肉卖得贵,就一杯水……”
这时候一旁还有人没走,看见姜福来,还忍不住叹气,想着,要是这娃娃的爹刚才在,肯定不会五文钱一杯,“这水可不是一般水,酸酸甜甜的,味道刚刚好,里头还有果肉,可惜太少了,没尝出味道,不过这水是咋做的?我都没尝过这种味道。”
旁边有个小贩认识他,知道这人是出了名的嘴馋,家境也不错,为了一口吃的能大老远跑去府城。
小贩有些惊讶,“徐二爷,这丫头卖的柠檬水,您都没尝过这味儿?”
徐二爷道:“那可不?没尝过,那酸味,酸的别致,还有果香味,甜得也不腻,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
姜宁宁道:“是我娘做的。”
姜福来也不吭声,赚钱的东西哪能随便往外说?
徐二爷也不继续追问,便问姜宁宁,“小姑娘,明日还来吗?”
姜宁宁又看向她爹。
进一趟城可不容易,先不说这牛车一路上颠簸,坐着老不舒服了,就这来回四文钱的车费,她爹也有些舍不得。
姜宁宁有点怀念前世,五岁大的娃娃,坐火车飞机高铁都不要钱,跟着大人一起就行。
如今虽赚了一百文,别说姜福来,姜宁宁都有些舍不得。
四文钱能买几两肉呢。
姜福来道:“明日不来,得再等两日。”
说着,他将东西收拾好,准备早些回家。
牛车就停在城门口,来时还有一个人,说是要再等一会儿。
他们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蹲着,趁着赶车的没回来,说起闷头花的事。
姜福来道:“这闷头花,也是误打误撞,谁能想到满山都是的野花能卖钱?”
姜福贵今天受到的冲击也很大,“可不是,我也没想到,一碗水能卖出天价来。”
姜福来又看了一眼自家闺女,“还是大丫有福气,我这闺女可不一般,要不是她随口说的一句,我还没想到把这花拿去给药铺的掌柜卖呢。”
接着,他又对姜福贵说:“我想着,我们这一房被分出去,家里人手不足,过两日,我再做一批送去瞧瞧,看还有没有啥缺漏,要是能成,我与你一起,咱们卖八文钱一斤,每斤得用二文的醋,等过段时日,闷头花全开了,咱们再去多摘一些,咱们到时候就让村里人跟着一起,咱们一文钱一斤收他们的。”
“这也不是我不厚道,炮制的时候,那味儿,实在是受不了,还有就是,炮制好后的闷头花晾干后,会变轻一点,不是我不给高价,价格给高了,咱们没得赚。再就是,你家没分家,赚的银子你是留下来还是交上去,我不会多嘴,只有一点,这法子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旁人。”
姜福贵没想到就有个馅饼砸在自己头上,他们平分,一斤就能赚不少,还不用自己辛苦上山摘花。
“福来哥,这么好的事儿,咋不带你兄弟一起?”
姜福来表情有些苦涩。
姜宁宁在一旁挖花草,回头就来了一句:“大伯母和三婶想把我卖去顾家,我爹不乐意。”
她一句话把姜家那块遮羞布给掀了,姜福来表情有些不好看,可也没说她什么。
姜福贵愣了半晌没说话,不过他到底没亲耳听见、亲眼瞧见。
姜福来才和他说:“福贵,我是把你当亲兄弟,才与你说这些,我家,唉……”
姜福贵有些不理解,“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有啥困难,还不是得一家人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的一起过去?要我说,你和福喜哥他们也别闹得太僵,怎么说也是一家兄弟,再说,你家刚盖了房子,估计没多少余钱,宝林叔和婶不是分了你一些钱?你今儿一早还说要盖砖瓦房。”
姜福来许久才说:“没,就给了一贯钱,买砖瓦的钱,是大丫在山里挖到一个人参,拿去卖了银子。”
姜宁宁听她们提起自己,冲着姜福贵笑了笑,没说话。
姜福贵有些震惊,“就给一贯钱?”
姜宁宁听他的话,心想,福贵叔人还挺不错的,换做旁人,关注点肯定在她捡的人参能卖不少银子,不过姜福贵却是关心他家只分得一贯钱。
姜宁宁也放心她家和福贵叔一起炮制闷头花。
她笑眯眯的对着姜福贵说:“福贵叔,娘说,咱家这房子不急着盖,可不能乱说。”
姜福贵点点头,“放心吧,叔知道。”
姜宁宁又缠着她爹:“爹,咱还买鸡吗?想吃小鸡炖蘑菇!”
姜福来摸了摸兜里的一百多个铜板,又想起一只鸡得七十文……
算了,买吧。
姜福来又说:“等会儿去大刘村再买,那儿离着县里远,鸡卖的要便宜一些。”
姜宁宁开心得不行,又能吃好的了!
到时候买一只肥鸡,骨头留着炖鸡汤,留下一部分做干拌手撕鸡,剩下的红烧。
姜宁宁把还没到手的肥鸡,安排得明明白白。
姜福贵没想到他说买就买,“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咋还买鸡?”
姜福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银子总能赚回来的,再说,这一百文是大丫赚的,正好买只鸡给她们娘俩补补。”
姜宁宁笑眯眯的看着她爹,这抠门劲可算是好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姜福来想着姜宁宁下次去城里要卖的柠檬水,姜福贵想着日后自家能跟着堂兄做炮制药材的买卖,两人一路上都心潮澎湃。
下车时,姜福贵没头没脑来了一句,“福来哥,你放心,这炮制药材的法子,我爹问我我都不说。”
姜福来点点头,看着他,心中忍不住羡慕。
他大伯家多好啊,自个儿赚的银子能留下五成,剩下的五成交到中公,兄弟之间也是互相帮扶,要是他娘也能一碗水端平,而不是逮着他媳妇生不出儿子,压榨他们这一房,这炮制药材的买卖,自然是跟着自家兄弟一起做比较好。
姜宁宁看她爹愁眉不展的,心中还有些疑惑,“爹,你咋了?”
姜福来没说啥,只是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走到村里,姜宁宁隔着老远就看见她三叔和三婶往这边走过来。
姜宁宁直觉不好,看她爹还低着头,拽了拽他的袖子,“爹,三叔在前面。”
姜福生问他:“二哥,你带着大丫去镇上?”
姜福来点点头,“她还没去过,正好带过去瞧瞧。”
倒是小钱氏,一开口就是问:“二哥,咋还买个下蛋的鸡呢?还是个老母鸡,下不了两年蛋,怕不是被人骗了?二哥,你也是,要买鸡也不与我说一声,我大哥家有不少呢。”
姜宁宁瞧着小钱氏的那张脸,她眼中的嫉妒都快止不住了。
不过好在,她爹之前是心思单纯,也不傻,只是笑着没说话。
走远了还能听见小钱氏的话:“二嫂当真是不会持家,家里有两只鸡还买,咱娘都不能日日吃鸡蛋呢,那赔钱货倒好!她也配?”
姜福来自然也听见她说什么,嗤笑一声,“我闺女我愿意宠着,一天一个鸡蛋算个啥?往后咱家赚到银子,要天天买肉吃。”
姜宁宁很难不赞同,点点头,“对,咱们要多赚钱,天天吃肉!”
这会儿他们也走到家,宋氏走出来,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怎的就天天惦记着一口吃的?”
姜宁宁却是很认真,“娘,三婶说我是赔钱货,不配天天吃鸡蛋,爹才说要天天给我买肉吃。”
她想着,娘厨艺这么好,回头做些吃食买卖,能赚不少银子。
别说,离开爷奶家后,她家单独过日子,那可是天天有肉,要再回去那种天天吃杂粮饼、白菜萝卜的日子,她还真不乐意。
一旁的姜福来:???
不是,闺女说话怎么只说半句?
话还是他们说的那些话,怎么从闺女口中说出来就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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