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面红耳赤，点头低声附和：“对，青梅……竹马，对，嗯。”
“青梅竹马”这个称呼，一瞬间让漠辉易也有些恍惚，低声重复了一遍：“青梅竹马。”
片息，正色，向兰滢媛发问：“你舍得与他此生分离？能断了自己的念想吗？”
兰滢媛眉间一紧，摇头：“断不了又如何。修仙机遇难得，不断也得断。”
漠辉易皱眉：“断不了念想，就无法定心修仙，还不如不修仙。”
她心头发冷：“那敢问仙帝，要如何才能断了念想？”
闻言，漠辉易眉眼无情，冷漠说出一句：“断不了自己的心，就断了对方的命。”
兰滢媛霎时大惊。
这人竟真的……
她难压怒意：“这两样，哪一种都很困难！晚辈不懂，明明是仙帝您高抬贵手，通融一下的事，您却不肯，非要让我断心或断命，为什么？”
“修仙者要保持理智，该无情时要无情。你若想去修仙，眼下就做出选择罢。”
说罢，漠辉易紧盯兰滢媛，现在就要逼着她二选一。师父当年对他说过的话，他一点也没有忘记，如今原封不动地送给另一个人。
他想看看，这个人能否挣脱枷锁。
此时，兰滢媛的心如山上的千年寒冰，冷得刺骨。
这个仙帝，竟然真的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残忍之人！
“既然只能二选一，那我就不修仙了！”
说罢，兰滢媛冷漠地看了漠辉易一眼，然后跨步走出人人做梦都想踏入的圈子。
见兰滢媛竟然当真走出圈子，附近众人皆大惊失色。何东川更是急得要把兰滢媛给推回去。
“回去，小兰儿，你快回去！你可是五级仙缘！”
皇帝也在圈里呼唤：“兰姑娘，别犯傻，快回来！为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毛头小子，放弃你的登云路，不值得！”
“难不成还真让我杀了他？”兰滢媛却很平静，瞥向仙帝，冷冷地说：“仙帝能做到的事，我一个小女子可做不到。”
立刻，周围众人屏气凝神，大气敢喘一下。
见兰滢媛如此干脆地放弃修仙，漠辉易终于问道：“此人资质愚钝，去了修真界，只会成为被欺压的存在，而你又才入修炼，如何护他周全？我可以断言，你二人将来必定难以同行，不是分道扬镳，就是互相拖累。所以何苦？”
“同生共死，你情我愿。”
兰滢媛用八个字，震住了漠辉易。
他双目一紧，陷入沉默。
面前的女子，比他当时年轻，身份也比他当时的太子身份更卑微，可论胆识勇气，他远不如她。
她不像他当时，对仙人有十足的敬畏。她敢说出的这些话，是他不敢对师父说出的，甚至是现在，他也不敢……
但凡他当年如她这般，无视身份高下，反口质问师父的要求是否合理，会不会……
终于，他问出口：“你叫什么名字？”
“兰滢媛。”
此一时，他恍若耳边刮过一阵风，将她的声音模糊掉了。
拧眉再问：“什么？”
“兰滢媛。兰，兰香四溢。”
望入她漆黑宁静的眼眸中，漠辉易怔了怔，而后缓缓皱紧眉宇，抬头望向天空。
低声轻叹：“兰啊……”
掩在宽大袖笼中的手，紧握成拳。
这一次，决定权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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