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近店内,一下子引起了老板娘的注意。


    这时候的佛教徒可都是很有钱的,何况玄奘金光闪闪的袈裟和徐山芙的裙子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大师,想买点什么呀,布料还是成衣,咱家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的。”


    玄奘:“施主你好,我想为小徒儿买几件衣裳。”


    老板娘看了一眼徐山芙的身形,心里顿时就有数了,她一把揪住旁边的店员,小声在他耳边嘱咐:“去把最贵的那件拿过来。”


    随后又热情地对着几人道:“哎呀哎呀,几位二楼请,上头是为贵客设的,可以换衣服喝茶吃点心。”


    徐山芙:......好先进的推销理念。


    与此同时,被老板娘一顿夸,她晕乎乎就换上了新衣服,还被顺手挽了个新发髻。


    等她穿着一身月白长裙走出来的时候,玄奘立马第一个响应,“好看,就这件了!”


    老板娘得意自夸道:“哎呀,这衣服可是咱们店里最好的绣娘花了一个月做成的,可惜这料子难得,所以尺码小了点,不然早就被别人抢了去,小姑娘身板薄腰也细,眼下倒是正好。”


    孙悟空点点头,“嗯,还行。”


    朱八戒笑了,“阿芙果然天生丽质,穿上这件衣服像只漂亮的小兔子。”


    沙悟净则是有点感伤,当初荆颜也最喜欢穿白色衣服了。


    徐山芙:“怎么了三哥,不好看吗?”


    几人约定了,以后互相之间称呼不论师门排名,只论长序。主要是上次几人一聊天,她才发现除孙悟空外其他两人的年龄都是四五位数起底,叫名字不太亲近,可叫师弟实在有点遭不住啊。


    他用大手拍拍她的头,“好看。”真可爱。


    玄奘赶紧指挥悟空掏钱,老板娘往那边随便一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两啊。


    只捞这一笔怎么成,她忙道:“咱们店里除了给小姑娘的裙子,男人穿的衣服也不少呢,几位不防再看看!”


    徐山芙对师父的财力还是有认知的,毕竟是唐王的义弟,一路上又总有当地官府补充路引,缺钱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她就放心的说:“是啊师父,你们也买几件衣服吧。”


    别人就不说了,因为身形过于庞大,现在还勉强套着孙悟空衣服的沙悟净简直就好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样,走起路来都畏手畏脚的。


    怕单给阿芙购置新衣让她有压力,玄奘拍板,“买!”


    或许是徐山芙已经看惯了,其它几人都还好,但沙悟净走出来的那一刻,她是真的被震撼到了,那是一种绝对的力量与强壮,只需要轻轻一拳,他就需要跪在地上求徐山芙别死。


    老板娘更是看呆了,双颊顿时浮上两朵红云,方才还想一心搞钱呢,现在觉得打个折也不是不行。


    “对了,请问有小孩子的衣服吗?”徐山芙突然想起来,还没给敖奇买呢。


    老板娘忙道:“有的,有的,我这就去拿。”哎呀,今儿个可真是开张了!


    最后几人各买了两套常服与一套中衣,成功拿着大包小包离场。


    购物过后当然是填饱肚子,虽然她刚才已经吃了一堆小零食,但是再吃一顿也不是不行。


    几人挑了最大的来福居,三层小楼,人来人往,门口的店小二热情问道:“几位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啊?”


    玄奘:“先吃饭,再开五间房。”


    “您请!”小二将几人引至靠近柜台的位置坐下,麻溜地跑过去给几人拉开椅子,一转眼又端来五杯茶水。


    “各位吃点什么?”


    “来些素菜即可。”


    小二张口就来,一点磕绊都不打地说道:“成,那就给您上个芥菜豆腐汤、罗汉豆皮卷、如意烧三丝还有白菜炖粉条和清烧冬葵再搭一篓白馒头,行吗?”


    玄奘点点头,“行,馒头要两篓,其他的,不够再点。”


    小二将抹布往肩头一搭,扬声道:“好嘞。”


    徐山芙发现了,目前为止她看见的城中居民都格外有......活力?就连吃食也格外丰富,完全不似之前沿途那些村民俱是一副勉强果腹疲惫不堪的模样。


    这青州不愧是靠一己之力拉动整片地区的赋税重镇啊,发展得真好。


    菜上来了以后几人埋头苦吃,尤其是沙悟净,简直像几百年没吃过好东西一样。


    哦,不对,沙悟净确实是几百年没吃过好东西了,昨日她悄悄问他在地下都吃些什么,他说他与荆颜二人都是吃一些在流沙中自己迷路死亡的旅人尸体和洞中果子过活,日子过得很是磕碜。


    现在终于吃到像样的东西了,哪怕没有荤腥,也有些控制不住啊,何况他还那么大只。


    所以餐盘逐渐垒了起来,馒头筐也堆满了桌面,食客们纷纷朝着这边窃窃私语起来。


    掌柜的擦擦头上的汗,怕吃坏了又找他麻烦,主动问询道:“客人这是许久未食?可别一次吃太多将身子伤着了。”


    玄奘摆摆手,“无妨,我这徒儿一向如此,掌柜的不必担心,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问。”


    “哦哦,那就好,大师请说。”


    “贫僧从东边一路走来,还未见过如此独居边陲而又自成一派的地方,繁华不说,城中居民亦皆安居乐业,不知这是为何啊?”


    被问到这个,掌柜的一下子来了劲,与有容焉地回答道:“这可就多亏了咱们青州城的城主,自打他来了这儿啊,咱们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以前那种吃树皮的日子啊,是再也不会有喽。”


    玄奘来了兴致,“哦,不知这城主是何许人也?”


    掌柜的:“......额,这个具体的也没人知道,反正前些年,城主带着自己的人马就进了城,我们就是普通小民嘛,也没必要操心这个,现在皇上更是将城主封为郡侯,咱们跟着侯爷吃香喝辣就行了。”


    徐山芙在旁边听着蛮好奇的,这么厉害的人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


    此刻,城主府。


    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正执棋独坐于庭院之中。


    廊下走来一人,身披铠甲,面容冷峻,他拱手道:“城主,今夜怕是又有异动。”


    那男子看着黑棋被围剿之势,轻轻落子,局势瞬间扭转,白玉般的手指与黑色玛瑙相映,倒真是赏心悦目。


    “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属下明白。”


    --


    晚上,徐山芙分到了一个最大的房间,屋里屏风浴桶齐全。


    热情的店小二帮她烧了好几桶热水,非要让贵客好好放松一下,徐山芙给了小费后好不容易将其撵走,这才泡了个舒服的澡。


    洗完澡擦干头发,她开心地在床上打滚,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睡呢,有些兴奋。


    嗯,睡不着,爬起来看看窗外,却发现外面有一群穿甲的士兵正在巡夜,个个虎背蜂腰,腰间配剑。


    这城里的治安也太好了吧?


    “副将,我们在街角找到一人,应当是喝醉了这才错过宵禁时间。”


    牧远闻着这人身上一股酒气皱了皱眉,“我问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为什么不回家?”


    那人连忙跪下,“官爷,小的是书肆赵三,家里就一老母,晚上吃酒忘了时间,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牧远:“宵禁后在街上游荡是大罪,上月你便犯过,当时你也是这般同我说的。”


    “官爷,官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您就再放我一马吧。”


    “哼,上月你何时见过我,果然是一派胡言。”说罢他抽出佩剑便要向这人斩去,却听见旁边传来抽气声,看到是一个从二楼探出头的漂亮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白生生的小脸,一看就很傻。


    徐山芙只是看个热闹,本以为是警察教训醉汉的家常节目,没想到这领头居然一副砍人的架势,顿时把她吓了一跳,至于吗?


    看着楼上那个小姑娘惊讶的眼神,牧远稍微踌躇了一下,还是把剑收了回去,随后给身边副官使了个颜色。


    徐山芙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吓唬人啊。


    牧远冲着她喊了一句,“关窗,睡觉!”哪家的孩子这么不省心。


    偷看被发现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徐山芙啪的一下关上窗户,又刺溜跑上床,还是睡觉吧。


    然而此刻,街角处,牧远已经一剑斩杀了方才那人,头颅掉下来,居然没流一滴血。


    “继续查,今晚不能松懈!”


    与此同时,一片黑影顺着来福居大门底下的缝隙滑了进来。


    大厅里,茶水咕嘟作响,小二正打着盹,丝毫没注意到什么不对,那片黑影凑过去,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嗯嗯,嘶嘶嘶,嘻嘻。”


    随后,它又顺着楼梯一路往上,二楼都是通铺,住着店里伙计和节省些的客人,一群男人凑在一起,味道可想而知,它凑过去,在门边观望了一下,随后便径直上了三楼。


    屋子里徐山芙睡得正香,房间的门却突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吹开了一个小缝,黑影钻了进来。


    它先四处转了转,看到她的包袱,影子雀跃地晃了晃。


    随后,它朝着床上的徐山芙一点点移动过去,小声嘀咕:“啊,活的,真香,嘻嘻。”


    影子从地面滑到墙壁,烛火明明灭灭,它凑过去,离徐山芙很近很近,“嘻嘻,好看,嘶嘶嘶。”


    就在二者即将碰到的一瞬间,敲门声响起。


    是沙悟净,他不放心她一个人,也怕她晚上贪玩,此刻专门过来看看,“阿芙,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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