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梵梵是在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中清醒过来的,身边还有一条发现她清醒的动静后跟着醒来,时不时瞄她一眼,嘴里还在不断发出不安疼痛呜鸣的四眼。


    “四眼,你要乖,以后跟着姐姐混昂,姐带你走四方,天下到处浪!”,当然,在此之前,有些事情她得先处理好了才成。


    受了人家的身体,都跟人家原主保证过了,所以原主的那些委屈仇怨,她得帮原主去讨回来才成。


    那话怎么说来着,欠了的债始终是要还的不是?


    把杂乱的头发用手抓吧抓吧捋到脑后,随手扯了跟藤蔓绑好,仗着力气大,不顾四眼眼中的忌惮,于梵梵嘿哈一声,弯腰抱起退残了并不能动的四眼,望着茂密葱郁的山林回忆了一番,抬脚就顺着原主的记忆,找到了昨日她逃上山时的羊肠小道。


    到了山脚下的时候,于梵梵幸运的发现了一条蜿蜒的小溪。


    溪水清凉透彻,把四眼往边上干燥的地面一放,于梵梵走到溪边打算先洗漱洗漱,顺便采点药给四眼换上,另外自己这具身体也得吃点药跟补品好好养养,当然这都不急,眼下就摘点应急有用的草药,溪边捡了块圆润的石头砸吧砸吧,该敷的敷,该嚼的嚼。


    一番捯饬,安顿好了四眼,自己也嚼了一嘴苦巴巴的草,仗着脑中过硬的草药知识,于梵梵还苦中作乐的在溪水边扒拉到了些甜根甜了甜嘴,接连吃了一小把子,于梵梵边咂摸着嘴巴,一边揉着空荡荡的肚子,杵在小溪边再度洗漱起来。


    她这会子倒是有功夫借着清凌凌的溪水,上下左右的打量自己眼下身体的模样长相了。


    还真别说,原主长的不赖。


    身体年轻有活力,长的挺水嫩的不说,脸还是自己比较喜欢的那一款,怎么说呢,有点像上辈子赵丽颖与赵思露的集合版,小脸还带着点婴儿肥,不过皮肤有点暗黄,不似两位赵大美女那般白嫩。


    这模样,比上辈子只有小清秀的自己可强哪里去了,自己赚大发了呀。


    于梵梵对着溪水嘿嘿嘿的傻笑了半天才满意的收回思绪,望着前方渐渐露出模样的村庄农田,望着远方已经升起袅袅炊烟却带着让原主害怕的庄子,于梵梵眼里闪过冷芒。


    再回头看向身边呜咽的四眼时,于梵梵叹气:“四眼啊,姐眼下得去干一件大事,你缺胳膊瘸腿的,姐带着你也不方便,所以,嗯,只能先委屈你下下了昂。”


    四眼:本英明神武的狗子会这样到底是谁的锅?


    可怎么办呢,狗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回应于梵梵的是四眼期期艾艾的愤怒低吼,于梵梵毫不在意,上前抱着四眼继续出发。


    这会子天真的还早,庄子里的人也才陆续起来准备做活。


    于梵梵靠着原主的记忆避开人,在成功的摸回到了,原主被关的那栋两进青砖瓦房的大院子里之前,成功的把四眼安顿在了院子外的杂草丛中,临了还不忘了拍着四眼的狗头,叮嘱交代四眼乖乖哒等着自己回来表乱跑,于梵梵这才满意。


    拢了杂草把郁闷的四眼遮盖严实,拍打了拍打身上的草茎,成功的避开院子里头陆续起床忙碌的管事仆妇,摸着饥肠辘辘一直抗议的肚皮,于梵梵果断的先摸到炊烟袅袅的厨房。


    仗着本事,靠着胆大心细,弄了点动静把厨房忙碌的两人引走,于梵梵成功的偷到了些食物喂饱自己,又贴心的给四眼窝藏了点储备粮,于梵梵才转身离开。


    于梵梵回来,本是打算她找两钱,然后好坐个车回京都去讨公道的,毕竟这是京郊,到城里可远着呢,来的时候都走了大半日,若靠自己眼下这身板用十一路去丈量土地?


    她于梵梵又不是傻子,她才不干。


    又想着去看看昨晚上夜袭的那些混蛋眼下怎么样,还在不在?到底死了没?


    于梵梵干脆悄悄循着记忆摸回原生落脚的屋子,到了以后潜伏观察,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一丝血迹都没有落下,更不要提昨晚那些个人了。


    于梵梵就纳闷了,自己活生生的一大活人都丢了,庄子里为何还静悄悄的没一点动静?难道那些家伙失手后就不紧张?不怕上头的主子找他们麻烦晦气?


    可怜现代人于梵梵哪里知道这些古人的心思?


    她一个被夫家休弃了的弃妇,还是个孤儿,没依没靠的还病着,夜半三更的拖着病躯逃离出庄子,外头荒郊野岭的,某些人啊那是料定了她不死也残,而且即便侥幸完好的活着,她一个半夜走丢的妇人,谁知道她干什么去,又遇到了什么?如此即便完好,哪里又还有名声在?


    高门大户讲究着呢,像这样的弃妇,绝没再回他们公府的可能,于是,蝼蚁尔,无所谓啦。


    当然了即便于梵梵知道,眼下自己也没工夫顾上这些,她忙着呢。


    既然没人,于梵梵也胆子大,一不做二不休的摸到了原主落脚的屋子里,检查了下房间,而后发现,原主的家当少的可怜,于梵梵傻眼,很是唏嘘原主的倒霉落魄。


    也是,原主被送出来的时候人病着,加之被休,惊怒交加,人迷迷瞪瞪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拍了封休书后就被人空手打脚的送出了门。


    所以咯,不要说银子,就是铜板子,自己翻来覆去也没有找到一枚。


    不过好在,于梵梵想到,原主离开的时候身上还是有金银首饰啥的,那高高在上的国公府两座婆婆山,估摸着是好面子吧,那时候并未除去原主身上的衣服饰品,这倒让原主还有点后路,只可惜到了这庄子里后,庄头婆娘就红了眼。


    就眼下自己身上除了这身衣裳,那些环佩叮当的,想必都在庄婆娘的屋里吧?


    不行,她得去拿回来,最起码的,即便找不到她也得先弄到坐车的钱呀。


    长在新世纪,身为一名不靠男人就能活的潇洒滋润的新时代女性,如今还身怀原主一直不敢冒头使用的巨力在身,她于梵梵怕个毛呀,胆子忒大。


    在庄院里又是一番摸索寻找,也不知道是不是走霉运走到了顶点后突然时来运转了?居然还成功的让她摸到了庄头婆娘的屋里。


    屋子里仔细翻找半天,原生那些值钱的环佩叮当没找到,估计是那些玩意对庄头婆娘来说太贵重,所以藏的特别严实,可怜于梵梵这没藏钱经验的小白,居然硬是没摸到东西在哪。


    第一次做贼,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要一直留心外头的动静,于梵梵没敢多呆,神奇般的摸到炕上内角的一个匣子,直接暴力拽开上头的小黄锁头后,于梵梵发现,匣子里居然是三个小银锭子,并好些个银角子。


    顾不上细数这里到底有多少银子,于梵梵果断的抱匣子一夹,立马跑路,沿着原路返回,翻墙出去,临走还不忘了回草丛里带走她新收的小弟四眼,直到避开庄子上的人,撒丫子跑出了好远,确保不会被人发现,追兵一时半会也追不上后,于梵梵才寻了个路边的避人的树荫,很是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树墩下,先给四眼喂了点食物,而后就盘腿轻点起自己的战利品来。


    “嗯,这是十两一个的银元宝,这银角子,嗯……要是原主的记忆没错,姐没估计错的话,大概也就一二两或者几钱重吧,这么看的话,一个,两个,三个……乖乖,加上三个十两的银锭子,这匣子里少说也有四十几两银钱,好大一笔财呀!


    我瞅瞅,嗯,按原主记忆里的看,西北普通富裕农户五口之家,一年花销不过四五两之余,乖乖来哉,看来这庄头夫妻俩也是能人,挺能生财有道的呀!”


    于梵梵不住的感慨着。


    心说要是自己的记忆没错,似乎曾经学历史的时候,课本上都说了,人家李鸿章一年的俸禄,从一品的文官不过一百八十两,禄米180斛而已。


    当然,背后的养廉银是多少自己不记得了,可这小小的庄头夫妻,还是奴身,炕柜里随便就放着一匣子近五十两的银子,这绝对是两只大硕鼠呀!


    于梵梵摸着匣子,心里对打上成国公府去讨公道,要赔偿的心又坚定了几分


    她觉得不狠狠为自己要一笔赔偿,青春损失费,精神损失费,人身伤害费,外加讨回嫁妆来,这都对不起自己呀!


    果断的把匣子往胸口一揣,于梵梵抱着四眼,艰苦的行进了约莫五里地,抵达了离着庄子最近的小镇后,硬是花了二两银子的高价,大车店走一遭,租了辆骡车,买上干粮,抱着蔫了吧唧的四眼坐上骡车,在车夫高亢的呵骡声中,朝着京城的方向进发了。


    次日京城,成国公府。


    后院养宁堂,出身安郡林氏嫡长女,十五及笄就嫁给了老成国公谢炤仲,如今在成国公府依旧宣威的老祖宗林丽晴,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才将将起,外头的一直候着的贴身嬷嬷就微躬着身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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