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我真的不可以买吗？”
虞雪儿歪了歪头小声问：“真的不可以买吗？”
母女俩睁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征求意见，任谁都不忍心拒绝，沈泽言抬起眼，胸口产生一种陌生的感觉，一种跟同情差不多的感觉，在此之前沈泽言从来不会产生这种感情。
沈泽言别开眼睛，略显僵硬松口：“可……以。”
沈泽言一声令下，买单的人有了，虞雪儿肆无忌惮的把架子上的零食全都往购物车里揽，没一会，沈有虞已经被零食包围了。
沈泽言翻了个轻飘飘的白眼：“虞雪儿，这是你吃还是小孩吃啊？”
“当然是我……小孩吃啊。”虞雪儿的小心思显而易见，话到嘴边急忙拐了弯，捧着薯片和一大堆零食对沈有虞眨眨眼睛：“有虞，你是不是想吃这些？买给你好不好啊？”
沈有虞立马心领神会：“粑粑，这些我都喜欢，你会给我买的对不对？”
沈泽言摸摸口袋，今天的程序算是白写了，难道他二十岁就肩负养家的责任。
走回道馆，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侧目。
虞雪儿咬着新鲜的草莓，酸酸甜甜的，吃完了视线偷偷瞄向沈泽言手里的袋子。
沈泽言面无表情地将另一盒草莓扔给虞雪儿：“真麻烦。”
超市买回来的食材非常新鲜，三岁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虞雪儿想着要多给小孩吃一些含蛋白高的食物才行。
“沈泽言，你家的锅呢？”
沈泽言家的厨房一眼见底，桌面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沈泽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口小锅。
“家里唯一一口锅，凑合用吧。”
巴掌大的锅，炖小孩吃的应该够了，不过，虞雪儿有一件事情挺愁的，她好像不会做饭。
沈有虞坐在饭桌旁边，担心虞雪儿会把厨房毁灭，只好向沈泽言求助。
沈泽言躺在沙发上想好好休息，小家伙站在门口不吭声，沈泽言叹了口气，招招手：“小孩，什么事？”
沈有虞很少和沈泽言有亲密接触的机会，见到沈泽言对她招手，沈有虞屁颠屁颠地就追过去了。
“粑粑，麻麻她不会做饭，她会把厨房炸掉的。”
沈有虞小奶音刚落，厨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烟雾缭绕。
沈泽言出去看到这副场景，抽了抽嘴角。
在人家搞破坏，还把为数不多的碗给摔了，虞雪儿生怕惹到沈泽言不高兴：“我来收拾，你们千万别过来。”
沈有虞尴尬地挠了挠小脑袋：“麻麻的厨艺还是没有进步呢。”
“这是意外，我刚刚没拿稳了，摔了……”
虞雪儿呆了两秒，她原本觉得小孩食物应该很好做的，没想到第一步就这么难。
沈泽言卷起袖子，收拾残局。
虞雪儿没想到沈泽言还会做饭，只不过这人做饭的时候表情冷淡地像个雕塑，动作熟练的像个机器人，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还带点烦躁。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注视，沈泽言抬起下巴，眼睛看向她。
突然的四目相对，虞雪儿有些心虚回避视线。
沈泽言：“你要是没事就过来把土豆切了。”
虞雪儿：“……好的。”
她走到沈泽言身边，桌子已经做好了一道小孩辅食，看起来很不错，营养均衡，另外还有简单腌制好的牛肉。
“为什么要切土豆啊？小孩的食物不是已经做好了吗？”嘴边的话刚说完，虞雪儿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噜直叫。
沈泽言眼底薄凉，薄唇轻咧：“因为我饿了。”
沈泽言的厨艺真的很好，虞雪儿满足地吃了一大碗，沈有虞端着空空的盘子到厨房。
“粑粑，我吃完啦。”
沈泽言立在橱柜旁，看着小孩吃的干干净净的小碗，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头发毛茸茸的，似乎很好摸。
少年像父亲一般抚摸着女儿的发，虞雪儿差点感动到落泪，沈泽言会不会已经接受小孩是他女儿了呢。
收拾餐具，清扫垃圾的家务，虞雪儿全都包了，只是一个手抖，碗和盘子碎了一地。
地上碎渣很多，虞雪儿一个个仔细捡起来，碎渣不长眼睛，直直扎进她的食指肉里，割出一个口子，疼的虞雪儿“嘶~”地叫了声。
“麻麻！”沈有虞惊呼，跑过去，捧住虞雪儿的手呼呼：“麻麻，疼吗？”
虞雪儿最害怕流血，眼眶都红了。
“粑粑，麻麻受伤了，你帮帮她。”沈有虞一个小孩好害怕红色的鲜血。
沈泽言心里毫无波澜，鲜血他见习惯了，这点伤根本不会有事。
“没事的，伤口很小，等会就不会流血了。”
沈有虞不懂，既然粑粑不帮忙，那她只好在房间找找医药箱。
虞雪儿瘫坐在地板上，浑身的抖动不止，她的痛感神经敏锐，寻常的小伤口会比别人疼十倍。
沈泽言无语了几秒，张口赶人出去：“你先出去，省的把我厨房炸了。”
“哦……”虞雪儿脸色苍白，起身挪到沙发上，只是屁股还没坐热，被沈泽言叫起来。
“吃饱了就带着你妹妹回学校。”
“沈有虞不是我妹妹，她跟你姓。”虞雪儿疼到一句话不想说，睁开眼睛，沈泽言自上而下注视。
虞雪儿慌得坐起身来。
沈泽言目光清冷：“我没时间跟你们俩玩这么无聊的游戏，这孩子是我们俩的，你自己信吗？”
“是挺荒谬的。”虞雪儿垂眸，小孩必须跟着沈泽言才行，跟着自己去哪里都不方便，军训还要带着她，没少被骂，而且她最近名声不好，很多人盯着准备看她丑闻。
“但是沈有虞是无辜的啊，你不能不管她。”虞雪儿一边哭，一边假装抹眼泪，沈有虞最怕爸爸妈妈吵架了，连忙紧张兮兮的保护虞雪儿。
“粑粑，你别欺负麻麻，我走就是了。”
沈有虞一声不吭提着自己的小书包出门，走之前还叮嘱沈泽言：“粑粑，你不要总是生气，也不要总是对麻麻发脾气，我走了，你们以后不要为了我吵架了。”
沈泽言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总是对虞雪儿发脾气？
沈有虞牵住沈泽言的手，把东西放在他掌心：“粑粑，这是创可贴和药，你记得帮麻麻喷上，她最怕疼了。”
沈有虞小小年纪就让人心疼，一定是因为爸爸妈妈对她的关心太少导致的，虞雪儿心里也慌了，跟着小孩出去。
“沈有虞，你回来，我不跟粑粑吵架，这么晚，你要一个人去哪？”
小孩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似的，不回头一直往前走，虞雪儿差点追不上。
沈有虞知道她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她，那她就走。
走了好一段路，沈有虞被身材高大的人拦住去路，抬眼一看竟然是沈泽言。
“粑粑……”
小孩闹起脾气比大人还倔，沈泽言也是正值青春叛逆期，心里燥的慌。
“小孩，不听话是不是？”
沈有虞脸上还挂着泪珠，被沈泽言粗粝的手指蹭掉。
“想离家出走？”
沈有虞委屈地摇摇头：“是粑粑不要我，我才走的。”
路边有骑汽车滴滴两声，沈泽言拎着小孩站到台阶上，没一会，又坐下来，背靠在墙上气笑了：“小孩，你赖上我了？”
沈有虞顺势坐在沈泽言腿上，靠在他怀里：“粑粑，以后都要辛苦你了。”
小孩哭完没一会就倒在他身上，沈泽言哑声皱眉，这是真赖上他了。
虞雪儿跑过来的时候，沈泽言正扛着熟睡的沈有虞往回走，别别扭扭的姿势，却多了一份细心，一点没有平日里学校大魔王的风范。
虞雪儿就在他身边慢慢跟着，路过江城大学时，虞雪儿侧头说沈泽言：“今晚，小孩就在你那里睡下，明天我会早点过去看她。”
虞雪儿刚想走。
“等一下。”沈泽言将小孩给他的药拿给虞雪儿：“自己回去用。”
虞雪儿嗯了声，沈泽言已经走了。
虞雪儿目光还在沈泽言身上，直到两个人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
这感觉既奇妙又奇怪。
——
沈有虞趴在沈泽言的肩膀上，脑袋向下，虽然被颠的喘不上气，但是沈有虞还是很开心，粑粑愿意收留她了。
粑粑的肩膀真的很宽，她一个人趴在上面根本不够，还可以再趴一个她哦。
沈泽言抖了两下肩膀，沈有虞跟着颠了颠。
“小孩，别装睡。”
“粑粑，我没睡。”
到了道馆，沈泽言将小孩放下来，拎到茶几上坐着，面对面郑重其事地问：“小孩，现在能说实话了吗？为什么喊我粑粑。”
沈有虞不明白粑粑在说什么，瞪着眼大眼睛，小手轻轻好奇地数着粑粑的睫毛。
“一、二、三、四、五个……粑粑你睫毛好多，我都数不过来了。”
沈泽言闭了闭眼，忍住不耐：“小孩，是不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沈有虞摇摇头，捂住小肚肚：“粑粑，我想上厕所。”
跟小孩完全没法沟通
沈泽言：“……”
“粑粑，肚肚痛痛。”沈有虞小手揉着肚子，快要受不了：“厕所，厕所。”
小孩忍不住，沈泽言才反应过来，拎着小孩往厕所跑：“小孩，你忍一下。”
几分钟后，沈有虞在厕所大声喊：“粑粑，擦屁股。”
他一大男人怎么能给小女孩……
沈泽言差点被折磨疯，拿出手机给虞雪儿打电话，嗓音都颤栗。
“给你十分钟，赶紧过来。”
虞雪儿刚睡下，就接到沈泽言催命似的电话：“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行不行？”
沈泽言一刻也等不了：“小孩上厕所了，我没办法进去。”
虞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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