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只剩下男人轻微的脚步声。
虞雪儿站在原地猛拍鬼屋的门：“快开门，快开门啊，沈泽言你在外面吗？”
“通讯录，通讯录。”越是慌乱，手机越是拿不稳，重重摔在地下。
“虞雪儿。”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虞雪儿身体轻轻颤抖着回过头。
男人惨白的脸色，眼角一颗泪痣。
虞雪儿嘴唇微动：“霍衍？”
“认出来了。”霍衍带上眼睛，指尖推了推镜框：“不好玩。”
不知道为什么虞雪儿有不好的预感，书中写到过，原主非常听话，只要不遂有霍衍心意的时候，原主就会被关进小黑屋，好几天内只给水喝。
虞雪儿抗拒着他的靠近：“你这个变态，别靠近我。”
“变态？”霍衍靠近她，黑瞳盯紧面前的女孩：“那整整三年都跟在一个变态身后的人又是什么？”
霍衍说的是原主，虞雪儿不畏惧与他对视：“那是我眼睛瞎了，你根本不配。”
霍衍没想到虞雪儿的态度变得异常强硬，以前跟在自己身后女孩好像死了一般，站在眼前的女孩似乎是换了一个人。
霍衍咽不下去这口气，曾经那个人离他而去，凭什么她也要走。
虞雪儿语气生冷：“让开，放我出去。”
霍衍脸部僵硬，笑的阴恻恻：“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还不是你偏要气我，去喜欢沈泽言，怎么，就这么想当我舅妈？”
虞雪儿懒得理这个疯子，甚至跟他说一句话都犯恶心。
“孩子？真是你们的？”霍衍不依不饶，笑出了声：“你骗得了别人，骗不来了我，我调查过了，江城的医院根本没有这个孩子的出生档案”
沈有虞是从未来世界提前到达这个世界的，任何医院都不可能有小孩的档案。
虞雪儿心下一惊，没有人会去追究一个小孩的出生，但是霍衍不一样，他是要置虞雪儿于死地。
霍衍看着虞雪儿发白的脸庞：“而你三年内跟我身边，怎么有时间生孩子？”
虞雪儿怒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霍衍轻声靠近，一点一点劝解：“其实你只是被不干净的东西迷惑了，那个小孩根本不是人，别被骗了，你根本不喜欢沈泽言，赶快清醒过来。”
霍衍越说越激动，慢慢拿出三个煮熟的鸡蛋，缠上红线，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霍衍才是那个不干净的东西，阴暗狡诈，在这样的狭小的空间，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悬殊，虞雪儿不敢轻举妄动。
慢慢移动距离，右手边有斧头道具，虞雪儿拿在手里防身。
霍衍念完之后，将鸡蛋剥开递给虞雪儿：“吃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会走了。”
“我看你才需要吃。”
霍衍知道虞雪儿不会那么容易听话，毕竟她被脏东西缠身，霍衍捏住虞雪儿下巴，想把鸡蛋塞进她的嘴巴里。
虞雪儿轻而易举偏头躲开，迅速反折霍衍手臂，鸡蛋成功堵住霍衍的嘴。
一整个剥了壳的鸡蛋入喉，霍衍掐住喉咙，指着虞雪儿怒目而瞪，却怎么也喘不上气，苍白的脸色慢慢变红。
他被卡住了。
食物卡住喉咙危险指数很高，虞雪儿可不想闹出人命，霍衍虽然讨厌，但是就在这儿死了，她肯定逃不了干系。
虞雪儿震静下来，立即想到海姆立克急救法。
虞雪儿将废弃的椅子拉到霍衍身边，大声说：“你用桌边顶住上腹部，快速猛烈挤压。”
快要窒息而亡的霍衍慌忙按照虞雪儿所说的重复动作，最后终于将鸡蛋排出。
虞雪儿松了一口气。
霍衍瘫坐在地上，眼睛氤出红色：“我就知道你还在乎我。”
虞雪儿第一次感觉到无语，跟这个疯子根本不能沟通，噎死他算了。
霍衍扔下剩下两个鸡蛋，双手禁锢住虞雪儿的肩膀：“只要你爱我。我怎样都可以！离开沈泽言，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虞雪儿打从内心恶心他：“你一辈子都是靠家里的废物，永远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跟沈泽言相比你差的远了！”
言语比刀子伤人，霍衍捏紧掌心：“你有什么资格贬低我，这么多年霍家没少救济沈泽言，沈泽言才是废物！”
肩膀处的骨头快要被霍衍捏碎，虞雪儿吃痛：“你放开我，弄疼我了。”
霍衍加重力度，她越疼他心里就越开心。
霍衍失去了理智，扬手将娇小的虞雪儿摔在一边，虞雪儿疼的差点昏过去。
黑暗中的门被暴力踹开。
“霍衍，放开她。”
虞雪儿听见一道低沉的嗓音自黑暗中响起。
虞雪儿眼睛一亮。
沈泽言冲进来，拎着霍衍的衣领抵在墙上：“你是不是又想进去待几天。”
虞雪儿知道沈泽言所说的进去待几天，是霍家的情绪封闭小黑屋，原主经常被霍衍关进去。
霍衍力量不如沈泽言，从小打架没有一次是赢的，但是嘴上却不饶人。
“沈泽言，你也好不到哪去，从小没爸没妈管你，如果不是我家救济你，你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那是碍于我妈的面子。”
霍衍知道什么最能轻易解开沈泽言内心的伤疤，一句句像刀子的话插进心窝。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沈泽言掐住霍的脖子，眼瞳猩红，随时能冒出一团火。
霍衍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狗，什么话都往外蹦：“你就是没爸没妈的孤儿，哦，不对，你有爸，你爸嫌你是累赘，你在哪都是多余的，沈家只把你当一只狗养！”
沈家在江城有头有脸，所有人都以为沈荣会把继承权给长子沈泽言，但是只有沈泽言知道，沈荣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黑暗中只剩下沈泽言暴怒的呼吸声，几秒无声对峙，只剩下霍衍接连的惨叫声。
沈泽言下狠手，拳头带风，霍衍无处躲。
虞雪儿在旁边不会上前阻拦，霍衍就是欠揍。
沈泽言拳拳避开要害，却打的霍衍措手不及，鼻口一起冒血。
“砰”最后一拳落在霍衍耳侧。
霍衍第一次见到沈泽言揍人不留情面的样子，之前他们两人不是没有起过争执，但是沈泽言不会追究，更没有出手打过他。
这一次不一样，霍衍触到沈泽言的逆鳞。
霍衍害怕了，支撑起身子，椅靠在墙边打电话告状：“妈，沈泽言要杀了我，你以后不准他再来我家，也不准再给他钱！”
“好，好，以后绝对不让他来，儿子你没事吧。”
霍衍母亲答应，生怕儿子不高兴。
沈泽言姐姐哄着霍衍的话，听着比刀子割人。
沈泽言呵笑，所有人都不曾在意过他的感受，在他姐这里，沈泽言只是安排在霍衍身边保护霍衍的工具。
虞雪儿开始同情沈泽言，他的童年并不好，现在唯一善意的姐姐也如此对他，难怪性格变成这样。
出了惊险鬼屋，虞雪儿才注意到：“沈泽言，你的手……”
沈泽言眼中无望无光，拳头一点点滴下鲜红的血，却不感觉疼。
手背划了一道口子，必须要止血，虞雪儿向鬼屋工作人员借了药箱，先简单包扎一下。
“沈泽言，跟我过来。”虞雪儿牵着沈泽言没受伤的手，往不远处的长椅走。
沈泽言十分抗拒这种身体接触，甩开手说：“别碰我。”
“好，我不碰你。”虞雪儿双手举起：“那你让我帮你把伤口包扎起来总行吧。”
沈泽言无所谓：“死不了。”
绝望的语气，这样的情绪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
沈泽言抽回手：“说了死不了。”
虞雪儿不顾他的挣扎，用尽全力抓住他的手腕：“你别动，不然会更疼。”
和包扎霍衍伤口的方式不同，这次虞雪儿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沈泽言没动，眼神却凉薄：“霍衍比我伤的更重。”
虞雪儿头也没抬：“他活该。”
沈泽言早就听霍衍说过一个叫虞雪儿的女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身后，为了霍衍她什么都愿意做。
但是霍衍打从内心鄙夷。
虞雪儿突然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
沈泽言觉得寒意彻入骨髓：“是不是霍衍让你来看我笑话的。”
“你别瞎想，我以都不会跟霍衍有关系。”
受伤之后的沈泽言智商根本不在线，虞雪儿拆开消毒水说：“我现在要给你伤口消毒，会有一点疼，你忍着点。”
沈泽言早就不知知道痛是什么感觉，身上的伤害远不及心里的伤害，他早就麻木了。
处理伤口时，虞雪儿将沈泽言的袖子卷起，发现他手臂内侧多了新的伤口，像是烟头烫伤。
“沈泽言，你这里是怎么了？”
“不关你的事。”
收回手，沈泽言将袖口放下，遮住伤口。
没有人能在武力上轻易伤害沈泽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虞雪儿正视沈泽言的眼睛：“你自残了？”
无数次的自残从来没有人发现，沈泽言想证明自己还活着，活得可笑。
沈泽言撕开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他不领情。
“你是不是也像霍衍一样想看我的笑话，看我这样很好笑？”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虞雪儿不想他再坠落：“沈泽言，所有的一切不是你的错，你别虐待自己。”
像是从深渊里伸出的手，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不是他的错，他姐姐也说过一切都不是他的错，那又怎样。
沈泽言越坠越深：“我劝你离我这种人远一点。”
离我远一点是沈泽言经常的话，他害怕别人突然的靠近，更害怕别人突然的离开，如果那样，沈泽言宁愿永远是一个人。
“沈泽言，你别怕。”
虞雪儿牵住他冰凉的手指，沈泽言募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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