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你说的人在里面吗?”靠在二楼的人拽出来一个同伙,指指楼下。
老林探头探脑看了会,声音不确定:“有点黑,看不太清楚。”
“那就下去看。”
两人从二楼慢悠悠走下来,手里都没拿武器。
不过那个疑似领头的人像是对被围住的龙青予等人不屑一顾,昂着下巴用鼻孔瞪人。
另外个人手里捏着根钢管,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手一指:“荣哥,是她,就是她,她踢断了宇杰和建刚的肋骨。”
街道上没有灯,今夜月亮被厚云遮得密不透光,隔远了看人只看得清个轮廓。
那人的语气俨然就是在告状,告状对象看起来是他们队伍里身份比较高的,长得挺高,身材谈不上健壮,但是肩宽显得他很魁梧。
脸很年轻,不超过30岁,五官端正,眼神却带着邪气。
是那种光看表面都会让人意识到他不是好人的程度。
顺着老林手指的方向,荣哥不屑地笑着走上前,眼神从被指范围里的容宵身上掠过,视线停在上官煜身上:“小子,很有能耐嘛,这么能打,来过两手?”
脸上写满关我屁事的上官煜:“?”
老林唯唯诺诺上去纠正:“不是他,是旁边那个。”
荣哥又看向田熠川:“你这家伙……”
不安地吞了下口水,老林声音再次减弱:“是那个女的。”
连点了两次都没点中目标,荣哥不耐烦地白了老林一眼,凶巴巴看向灵奚:“没看出来,你还……”
老林急急地再次更正:“不是她,是另外那个女的。”
“你他妈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荣哥暴躁地给了他一脚,骂骂咧咧,“点个人都点不清楚,还拿给女的打跑了,你这种废物就该送去喂丧尸,活着也是浪费食物。”
好不容易累积的气势彻底被一通乌龙搅合了,荣哥缓了缓,重新开始酝酿。
等到差不多了,他掀起眼皮看向被保护在中间的容宵……什么情况?
被人提出来算旧账,还被点名,这女孩怎么一点都不怕的样子。
同伴围住她显然是想保护她,由此说明说明,她的能力应该不怎么样。
踢断肋骨什么的……怕是那群傻逼自己摔的,怕丢脸编了个谎话吧。
不过这女孩确实有点怪怪的,被大林点名后还笑眯眯地看着他,盯得荣哥心里莫名其妙发毛。
他见过丧尸,也曾经在死亡边缘游走过,再恐怖的情况他都能冷静应对。
但是这个女孩……就奇怪,怎么看怎么奇怪。
那笑容好像在讽刺他似的,看不到一点恐惧。
荣哥突然有点不安,缩了缩脖子,视线仔细扫过周围,确定他们没有被反埋伏后暗暗松了口气。
对手毫无恐惧,只会让人对自己占据的优势疑神疑鬼,就像荣哥现在的状态。
“这群人好像是之前那几个……”队伍里走出来个下属,恭恭敬敬在荣哥身边耳语,“应该是来救他们同伴的。”
“先带回去。”荣哥借着整理衣服拍拍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耐烦地一挥手。
龙青予毫无挣扎乖乖就擒,更何况,他们也没打算和这群人血拼。
从一开始,上官煜的计划都是“顺利”地进到基地内部。
这群人之前只和灵奚、上官淮交过手。
直到刚才的小店,才和其他几人正面交锋,摸清了这个队伍的大致情况。
没有异能,没有武器,尽管空手搏斗有那么点本事,但遇上枪不还是要乖乖就擒吗?
拳头再厉害,能打得过枪?
老林回去告完状,马上带着同伙提枪来抓人,这群人还不得乖乖认怂!
本来应该要再走上几十分钟的路程,坐车几分钟就到了,龙青予他们被绑住手带上车,轻轻松松、正大光明进了他们的基地。
基地看守严格,光大门口就看到四个人,工厂里时不时有人巡逻。
荣哥带着他们一路来到工厂内部,跳下车冷冷吩咐迎出来的其他手下:“除了这个女的,其他全带去二号房关起来。”
手下一脸疑惑,但又不敢违背他的话,把除容宵以外的人扯了扯想带他们下去。
见苗头不对,田熠川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凶巴巴地冲那个男人骂:“你想干什么?要关就关一起,我警告你……”
话音未落,田熠川的脸就被旁边那人捶上一拳,脸上顿时肿起来一片。
“要打架吗?”容宵生气地举起拳头,还没来得急出手突然对上一双带着提醒和警告的目光。
上官煜确定她看到自己后,轻轻地摇摇头,嘴角有一丝不着痕迹的笑。
为什么笑?
容宵似懂非懂,迷茫地试图消化上官煜的奇妙表情时,已经被荣哥拧到一扇半开的房门口。
荣哥身上的嚣张气息有所收敛,他敲了敲门,恭恭敬敬对门内说:“老大,刚才出去发现个漂亮宝贝,给你带过来了。”
“进来吧。”门里的人懒洋洋地回应了一句再不说话。
荣哥推着容宵往里面,刚一进屋呛人的烟味迎面扑来,容宵连打了三个喷嚏。
烟雾缭绕的屋子里点着煤油灯,窗边有个男人坐着正在抽烟,看起来三十来岁脸上有道刀疤,凶神恶煞地朝这边瞪过来。
“老大……”荣哥被看得不自然,连忙将容宵往前推,借她挡住对面锋利的视线。
刀疤男眼睛微眯,那不算大的眼睛眼神倒是很犀利,无视掉碍眼的荣哥后,在容宵的身上逐渐有了不一样的光。
“你出去。”挥了挥手,刀疤男将烟头摁灭,荣哥马上乖乖退下。
容宵站在屋子里好奇地到处看,她的手没有被束缚,也许是一直乖巧听话,长得又毫无攻击性,荣哥压根没拿她当回事。
“过来。”刀疤男坐着没动,手指在桌上饶有兴味地敲了敲,眼神染上几分邪恶。
本以为对面的女孩会吓得后退、逃跑,甚至会大叫着求饶,可他臆想的画面全都没发生,容宵居然真就这么走到面前,眼睛还毫不避忌地大胆直视他。
煤油灯的光将她的眼睛照得明亮,灯光在深色的眼眸中跳跃,光芒温柔纯洁,好像雪夜里的一抹暖光。
刀疤男微微一怔,突然笑了:“你不怕我?”
“啊?”容宵发出疑问感叹,“为什么要怕你?”
呵呵,小丫头片子语气还挺大,这是假装镇定还是……好像不是装的,是人有点问题。
近距离观察下来,刀疤男可以确定容宵有点不一样。
她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身在危险中。
“原来是个傻子,算了,浪费时间,”刀疤男撑着桌面站起身,像拔地而起的山,比容宵足足高出两个脑袋,“我讨厌人哭,等会给老子安静点。”
说着,他布满厚茧的手不规矩地朝她的心口覆去,还没来得急碰到,手腕突然像被什么箍住了,勒得又紧又疼。
“这里未经允许,不可触碰。”笑容没有了,容宵冷冷地盯着他,那眼神充斥的警告信息让刀疤男止不住心口一跳。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一个看起来只是个漂亮花瓶的女人会在顷刻间有如此大的变化。
纯净天真又脆弱的目光在他试图靠近的瞬间,像突然快速结冰的湖面,折射着一缕令人心惊的寒光。
马赛克老师说过,没有她的允许,任何想碰她这个地方的男人都是坏人,直接朝死里打就行。
打残活该,打死埋掉。
“还蹬鼻子上脸了,你有什么资格和老子讲条件!!”刀疤男见多了世面,警告的话他听过不少,但从没听过这么好笑的。
他刚要将容宵的手掰开,左手也突然被钳住,双手居然怎么挣都挣不开,像被结实的绑带给死死固定住一般。
眼前的女孩个子矮小,他甚至要低头才看到她的脑袋顶,可就是这么一个脆弱娇小的身影,居然让他的双手失去了控制。
容宵摇摇头,无奈叹气:“马赛克老师说过,警告过一次不听,就直接教训。”
“你说什么鬼?!”刀疤男骂骂咧咧,咬紧牙关,脸色涨得通红使出全力。
手腕上的掌心居然稳稳地掐着她,没有丝毫松动,从未有过的恐怖感觉爬上心头,让刀疤男感到强烈的害怕。
哪怕心底已经慌张到失去镇定,他还是努力稳住自己的面子,不想在容宵面前失态。
不过是个女人,不足为惧!
容宵身后的桌面飞起来一个马克杯,晃晃悠悠停在半空几秒,像突然加速的炮弹打向她的脑袋。
马克杯擦着她的头发飞过,容宵的身子晃出虚影,游刃有余躲过偷袭,砸空的杯子打在刀疤男自己的脸上。
“艹!”刀疤男控制不住地痛骂出声,他凶狠地抹掉脸上的血,咬牙切齿准备再来个大的,肚子突然被车撞了。
不对,房间里特么怎么会有车,那是容宵踹他的脚!
刀疤男身子腾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踹出一脚后,又快速到了跟前准备补刀的容宵。
怎么可能这么快??
这真的是人类的速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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