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口气，靠着墙坐下，“介意贡献件衣服吗？”
“怎——？”托尼话语一顿，“你伤口裂开了！？”他惊讶又担忧地跑到他面前。
史蒂夫罗杰斯的上腹处不知何时已经一片模糊，血液透过衣物渗透出来，将作战服染出了更深的颜色。
他立刻摸了摸身上，试图找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这就是你说的处理过了？不如告诉我那位医生叫什么名字，我明天就让他全世界出名怎么样？看，这么出色的医术！”
史蒂夫叹了口气，“下次再说。”
“我猜这位医生一定很有名，特别有名的那种，最擅长跳大腿舞，特别是跳给大兵看，经验丰富，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史蒂夫：“……。”
托尼斯塔克脱掉外面的衬衫，用找出的小刀划了条口子后撕开，“我早说过你的制服过时了，受伤的时候连包扎都找不到多余的布料，你知道这件衬衫几个零？”
史蒂夫嘶了一声，立刻道：“战斗结束后我再听。”
“你是伤口疼还是肉疼？”托尼提了下嘴角，“别误会，纯粹就是好奇。”
史蒂夫顿了下，“我上次听到你和班纳的对话了。”
“嗯？”
“不穿战甲的情况下，我可以打十个你，这次之后要切磋一下吗。”
托尼：“……”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闭嘴。
史蒂夫将不知值几个零的布条紧紧缠在制服外面，正色道：“托尼，找找看那个福格特博士在哪。”
“找他干什么？”托尼一边问一边拿出手机，“你要抓他当人质？九头蛇不会在乎这个吧，还是你要先解决他？说实话我真不觉得他有多了不起，多他一个还是少他一个不会对这个时代有任何影响的，放心。”
“不是因为他有多重要才找他，我们要找的是和他在一起的多格”，史蒂夫道：“但即便是监控视频，和他目光对上也很危险，这种人对视线很敏感，所以一开始就别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托尼想了想，点头，“确实是危险的能力。”
“接下来注意了，我们得速战速决。”
托尼斯塔克扫了眼他的伤口，对作战目标的变化毫无疑问，只是，“查德为什么还没有来！他不会准备像那些电影里的警察一样，一切结束后再出来扫地吧，要真是那样，下次的合作条件我得出霸王条款了！”
……
“美国队长的伤恐怕支撑不住了”，阿奇尔不过一会儿就做出了判断，“他们变主动了。”
“那不是正好”，咔嚓一声，雷布顿单手上满了弹夹，“大家都没时间拖延。”
……
夏普背着手站在窗户边上，他手里拿着个手机，目光看着右下方的街道，弥特蹲在一个拐角，另一边的围墙处也蹲着几个被救出来的福格特的学徒还有雷布顿，他们全端着枪，枪口朝着马路上的汇交处。
埋伏，这是阿奇尔他们想出的策略。
并且他亲自充当了诱饵。
没办法，不管美国队长是不是希望速战速决，最迫切想结束战斗的肯定是他们这边的人，毕竟他们屁股后面跟着一大票追兵。
脚步声和槍声渐渐接近，最前面的是阿奇尔，他在靠近埋伏地点时瞬间加速，几个翻滚后消失在一堵墙后。
夏普也侧过身，远离了窗户。
下方弥特等人即时开枪，对着街道疯狂扣下扳机，恨不得把那两个人当场射成刺猬。
史蒂夫罗杰斯举着盾牌，拖着托尼斯塔克几个翻滚，顺利躲到了一个尚未种上花草的灰扑扑的花坛后面。
弥特心中一喜，槍声不停，眼睛却朝某个隐蔽的方位看了一眼。
夏普微微犹豫，但想想美国队长和钢铁侠的战绩，又狠下心，将手机上早就设置好了的按键用力按下去。
一声震动，弥特抱着抢往地上一趴，另外几个人也跟着他如此。
飞溅的泥土和枯叶飘飘扬扬的散落下来，本该响起的连环震动却只响了一下。
策划了行动的阿奇尔和亲自布下炸弹的弥特都皱起了眉，不约而同的抬头。
夏普看了眼手机，神情微变。
“很奇怪□□没起效？”
花坛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慢条斯理，腔调傲慢，“靠电话或震动，原理上通过各种装置给ied里的□□供电从而达到引爆效果，这种——落后的东西，说实话，弄到我面前来还给我这么长的反应时间，你们简直是在侮辱一位斯塔克。”
弥特脸色发沉，纵使托尼斯塔克确实是世界公认的电子信息工程方面最厉害的专家，也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在他擅长的方面如此贬低他。
“你的人工智能休眠了，整个纽约的电子设备都在奥创的控制下，你为什么能影响到炸弹？”
“奥创”，托尼斯塔克顿了下，“他确实继承了我的智慧，能力也还算不错，但还比不上我，你们以为我这么久在干嘛？”
“虽然硬件上差远了，但抢过这一小块地区的控制权而已，你不会以为很难吧？”
弥特神色难看，他看了眼阿奇尔，对方正半蹲着悄悄朝对面的花坛接近，并朝他挥了挥手。
弥特立刻明白了自己该干的事，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托尼斯塔克是个健谈的人，此时也是，虽然他有心的时候，几乎每一句都像戳着人肺管子炸鞭炮，但弥特即便气的心肌梗塞，也还是尽量找着合适的话语，绝不停下对话。
索性也不需要太久，一分钟后，接近到足够距离的阿奇尔拿出两个手榴弹，拔下引信后等了几秒，然后全部扔到了花坛对面。
轰隆的声音响了起来，甚至因为连动同时引爆了埋在地下的炸弹，嘈杂声中，阿奇尔等人期待的等着结果，夏普却开始奇怪，史蒂夫罗杰斯会愚蠢的留在一个地方一直不动，等着被人扔炸弹吗？
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刚拿起手机，就被一把枪抵住了后脑，“别动！”
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美国队长？”
以夏普近三年的受训经验，竟然连史蒂夫的到来都没发现，差距这么大吗？还是在法国潜伏的时候松懈了？
“用钢铁侠拖延时间，吸引阿奇尔他们的注意力？很好的计策，但不怕他出什么事吗？”夏普慢慢回头，“他现在可没那个硬壳子吧。”
史蒂夫没开枪，“你恐怕得跟我走一趟。”
“这是警察的台词”，夏普彻底面向了他，“就是可怜钢铁侠牺牲性命给你赢来战机，你竟然不准备干掉凶手？”
他其实并不觉得钢铁侠会死，可捋负面情绪的机会，他向来不放过。
可惜，史蒂夫罗杰斯表面上神情不变，实际上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反馈回来。
一个合格的战士显然不会被人轻易挑动神经。
“话还真多，希望你在受审的时候话也这么多”，他们谈论的对象，托尼斯塔克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手拿着枪，另一手掌心对准了他，他前面是双手举过头顶的福格特。
夏普微微皱眉，“掌心炮，你竟然还留着这个？”
“见识不赖”，托尼扫了眼外面，勾起嘴角，“可惜你的手下们就没这么聪明了，跟一个对讲机玩的可热闹呢。”
夏普看了看史蒂夫，在枪口底下他不敢用瞬身术来测试他的反应神经，虽然他不确定这具身体再受致命伤会不会死掉，但即使当时不死，他也没那么多负面情绪去维持生命，更何况，他不可能用自己的命去冒险。
没时间拖延，若是被军队彻底包围，即便是他也不可能逃掉。
“罗杰斯”，夏普直接将目标对准拿着槍的人，毫不犹豫下了张王牌，“我知道巴恩斯在哪。”
简单一句话，但对史蒂夫罗杰斯而言的确不啻于投了颗炸弹，他眼皮一颤，克制着没抬起视线，“巴基？”
“喂！别耍花样！”托尼皱起了眉。
但史蒂夫不可能不问：“他在哪？”
夏普微微往后退了退，这招来史蒂夫手指反射性的用力，“说！”他语气冷肃。
“不用激动。”夏普仰起了头，“你从洞察计划之后就在找他吧，可你找到了之后准备怎么办？他现在是九头蛇，七十多年前就是了，他手里的罪恶或许连我都比不上，你找他，是想把他送进监狱，还是想隐瞒包庇？”
史蒂夫微微一僵，托尼立刻道：“那也不用你操心，怎么，难道现在九头蛇还流行善后服务？对名下的杀手有健全的未来安排？别开玩笑了，巴恩斯中士就算进监狱待着也比在你们手下过的好。”
夏普不去看他，只专盯着史蒂夫罗杰斯，“这难道不是你的错吗？队长。”
“是你七十年前没抓住他的手，才害他一生成为了笑话。现在你是光辉灿烂的英雄，他是臭名昭著的杀手，你们两的人生还真是对比鲜明，你说他若将一切想起来，是会高兴多一点还是会痛苦多一点？”
史蒂夫咬了咬牙，脸上出现一抹痛色，那只没抓住的手的确是他这一生最痛悔的事，不被人提起他都日日夜夜如刺扎心，更不用说被人恶意划开伤口，“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的目光不可抑止的上移到他的咽喉，带着有如实质的杀意和愤怒，“这七十多年，你们到底是怎么控制他的！”
‘负面情绪+90（史蒂夫罗杰斯）’
“队长，他在有意激怒你！”托尼担心的抓住他胳膊。
“看着我，罗杰斯”，夏普从情绪点的反馈很清楚史蒂夫罗杰斯虽看着激动，但其实还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你想知道我们对他做了什么，就得看着我，然后，我会告诉你一切。”
“休想！”托尼斯塔克的掌心炮直接亮了起来，“你把谁当傻子！”
“你确定要错过这次机会吗？”夏普根本不在乎托尼的威胁，咄咄逼人的看着史蒂夫，“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整个九头蛇组织中，只有我会告诉你答案，别的，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的人，即便你将槍顶进他的喉咙，他们也不会说出一个字。”
他勾起唇，慢慢道：“你比谁都了解九头蛇，不是吗。”
‘负面情绪+120（史蒂夫罗杰斯）’
史蒂夫慢慢捏起了拳头。
“队长，我们必须立刻走”，托尼急忙道：“那几个人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等他们上来，人多势众我们会吃亏。”
“想清楚了，布鲁克林的小个子！”夏普故意提起这个称呼。
“队长！”
独属于过去巴基的称呼的确让史蒂夫呼吸一滞，他僵硬了好几秒，最终却出乎夏普意料的松开了他的衣领，“你说的没错。”
他脸色紧绷，一字一顿地道：“我比谁都了解你们，残忍，血腥，不择手段，所以”，他声音缓慢而沉凝，“不管我想知道什么，我不会拿托尼的安危来冒险！”
他用力抵住了他脑袋，“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
夏普微微一愣。
托尼斯塔克也怔了下，随即露出笑，“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他带着点胜利者的嘲讽，“队长，把他带回去！想知道什么总会知道的。”
史蒂夫垂眸嗯了一声。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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