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名残雪[gb] > 28、第 28 章
    熟悉的声音,是装上□□的子弹出膛声。


    伴随着破风之声,高速飞来。


    鹤屋雪江微微一怔,视线只捕捉到一道银光,从电梯中直直的射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禅院甚尔抓住手腕。


    他的手掌心是滚热的。


    即使在这种时候,鹤屋雪江还分神一瞬间,想着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禅院甚尔的拉住她的力气很大。


    等她再看清眼前,已经处于禅院甚尔的背后。


    禅院甚尔比她高上许多,背影挡在她的面前,将视线内的所有都隔绝,只能看到他黑色卫衣的背影。


    禅院甚尔没有说话。


    但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站在他身后的鹤屋雪江能看得出来,他挽起一截衣袖露出的小臂,线条流畅的肌肉已经完全紧绷了起来。


    就像是原本在路上懒洋洋的散步的黑豹,遇上了挑衅,缓缓竖起瞳孔,虽然还没有露出獠牙,眼中却已然露出了凶光。


    而且,猫科的攻击,一向都是轻描淡写,却又危险无比。


    禅院甚尔缓缓抬起手。


    弹壳从他的指缝中落下,落在地面,又弹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闪烁微光的银色弹出半圆的弧线,消失在视野之中。


    禅院甚尔用手接住了高速飞驰的子弹,漫不经心的丢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之间,在他身上就像是按下了慢动作。


    直到这一刻,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啊,真是,对耳朵不太友好。


    鹤屋雪江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清脆的尖叫声灌入耳中,脑袋都在嗡嗡的响。


    真是麻烦了呀,在这种地方,她想。


    只是出来吃个饭,居然遇上这种败坏兴致的事情。


    该让红叶小姐多多上心了。真是讨厌,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对她的行踪这么了如指掌的啊?一想到随时都有可能,在任何地方,受到袭击,她就忍不住想要叹气。


    空气中隐约弥漫开刺鼻的硝烟味,她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咳嗽起来。


    肺部灼热的疼痛,这里的空气似乎都已经被硝烟污染了,她深深吸气,心中已经隐约不耐烦起来,想要赶紧解决面前的状况,离开这个地方。


    她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一向都没有什么耐心。


    “到底怎么一回事。”


    她刚刚从禅院甚尔背后探出头,头顶就落上了一只大掌。


    “呆在这儿安静一点儿。”禅院甚尔漫不经心的按着她的脑袋,将推了回去,他姿态随意,压低了的声音低沉,带着懒洋洋的尾音,不带有任何的波动,显然,现在的情况,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这场袭击,不论是对他,还是对鹤屋雪江来说,都是一场闹剧般的笑话。


    是啊,如果想要袭击她,只要这么轻松的话,她都不知道该死了多少回了,鹤屋雪江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想,这个大楼都是她名下的产业,更不用说知道她要来后,这里层层分布的各种守卫保护。


    只是没有带着那群保镖来而已,就被人认为可以袭击成功了吗?这个犯人的智商实在是不怎么高啊,她怎么会做这样没把握的事情呢。


    她可是带着禅院甚尔呢。


    天与束缚的体能的强度,即使是她所有的保镖加起来,大概都不能敌过他的一根手指,在他还在她的身边时,选择袭击她,这不是太笨了嘛。


    她在脑中瞬间排除了好几个对立的组织,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笨蛋,还没看清楚,就被禅院甚尔推了回去。


    她没有看到对面,袭击她的人却在她探出头的一瞬间,就紧紧锁定了她的脸。


    “雪江……雪江!”那个人一下扑了过来。叫她的名字。


    禅院甚尔的反应比鹤屋雪江更快。他瞬间抬起脚。一脚将这个试图扑上来的男人踹进了电梯里,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电梯摇晃,周围四周尖叫不断。空气都凝滞,被踹到电梯里的人晃了晃,仍旧竭力的挣扎起身。


    似乎和她预料中的袭击不大一样。


    鹤屋雪江想了想,还是探出脑袋,看了看。


    一看见她又露出脸。那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的往电梯外爬,痴迷的喊她的名字。


    “雪江,雪江,雪江……”他不断重复她的名字,额头上流下鲜血,鼻青脸肿,却仍然拼命的往外爬,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那样子太过于不正常。


    就连禅院甚尔都犹豫了一瞬,垂在身侧的手指抽搐了一下,转头看向鹤屋雪江。


    四周依旧吵吵闹闹,尖叫不断,只有这个区域,突然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今天在这里!我是特地来见你的!我找了你好久啊!雪江!”趴在地上的人吃力的说,血液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一脸,他竭力露出笑容,表情狰狞,“雪江,我找了你好久啊,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雪江,雪江……”


    禅院甚尔的呼吸停住。


    他缓缓地收紧手指。平静的转头,漆黑的眼睛,沉默的落在了鹤屋雪江的脸上。


    鹤屋雪江的脸上浮现了犹豫之色。


    她灰色的眼睛,落在地面的男人脸上,沉默了许久,似乎还带着点狐疑。


    “你说过喜欢我的吧?雪江!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呢?和我在一起和我在一起不好吗?和我在一起啊。雪江!”


    “是因为这个男人吗?是因为他吗?”他声嘶力竭的问她,“是因为他吗?!”


    鹤屋雪江沉默了许久。露出和平时一样温和的笑容。


    “你是谁呀?”她问,“我们认识吗?”


    不仅地上的男人愣了,连禅院甚尔都。僵硬了一瞬。


    他自然垂落在口袋边的手指缓缓的收进了口袋。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眼睛。


    “就算我认识你,对认识的人这样,实在算不上礼貌吧。”鹤屋雪江用脚点了点飞出去的木仓,微笑如同面具,“而且,抱歉……我一向不擅长记住不重要的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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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他们坐车回家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她将头枕在禅院甚尔的腿上。脸上有明显的疲惫之色。


    “为什么总会碰上这样的事情呢?”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啊,明明是带你出来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影响你的心情了吧?”


    她没有抬头,只是微微的转动眼睛。


    禅院甚尔低头看向她含情带笑的眼睛。


    即使心中丝思绪繁杂,如同一团乱麻。他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先休息一会儿。”鹤屋雪江闭上了眼睛,慢条斯理的说,“到了再叫我喔。”


    禅院甚尔没有回答,低头看向她的脸。


    长长的睫毛,落在在眼睑下,苍白的脸。


    他闭着眼睛的样子,那么的恬静。就连呼吸都很轻。


    她仿佛精美的玻璃壁画上的圣母玛利亚,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阿芙罗蒂特。


    她是美而冰凉的。她是没有感情的雕像。


    禅院甚尔紧紧的抿住嘴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把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沉默的发呆。


    他没有问。今天那个男人的事情,比如那家伙是谁,她真的不认识他吗?


    鹤屋雪江也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


    汽车行驶的很稳,停下来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还没有等禅院甚尔叫她,鹤屋雪江就已经地睁开了眼睛。


    她伸开双手,示意禅院甚尔抱她。禅院甚尔没有说话。把手臂穿过她的腿,一手揽住她的后背,沉默的抱起了她。


    鹤屋雪江很轻。


    这种重量对他来说几乎毫无感觉。


    他抱得很稳,鹤屋雪江又闭上了眼睛。直到禅院甚尔把她放在床上。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缓慢的叹气,幽幽的说“好累啊……”


    “要不然你先去洗澡吧。”鹤屋雪江眨了眨眼,微笑的望向了他。


    她苍白的脸上带着隐约的倦色,目光有些朦胧的凝视着他的脸,显然,她现在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禅院甚尔点了点头,依照着她的话,走进了浴室。


    水刚刚发热,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三下,间隔均匀,不急不缓,很有鹤屋雪江的风格。


    “甚尔君,为什么不用浴缸呢?”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她探进脑袋,眉眼弯弯,歪了歪头。


    禅院甚尔挂掉了花洒,扭头看向她。


    空气中弥漫着热气。热气碰到了镜子凝固成腾腾的白色烟雾。水珠从他湿透了的黑发生滚落。挂在长长的黑色睫毛上。


    他的眼中似乎也沾上了水汽。却依旧如同孤星。从水中洗出的两颗黑曜石。并没有被这份热气给侵染。反而又冰又冷。


    鹤屋雪江看了他一会儿。微笑着勾起了嘴唇。


    “对不起,因为我实在是很困了。”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浴室的门。径直走到了浴缸边,打开了水龙头。


    热水落在浴缸底,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覆盖了底层之后的声音则变得沉闷。


    她凝视着浴缸底,神色专心致志。


    禅院甚尔盯着她,她柔顺的黑发披在两肩。


    维持这个动作,他们两人都没有动。


    沉默了许久后,浴缸终于放满了水。


    鹤屋雪江扭头看向禅院甚尔。微笑着问,“你为什么不洗啊?不冷吗?”


    她朝他招了招手,“来呀。”


    禅院甚尔跨进浴缸时,仿佛被这份水温给烫到,微微战栗了一下。


    鹤屋雪江笑了起来。仿佛沾染上水气,她的笑容都是潮湿而温热的。


    禅院甚尔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说困。最后坐进浴缸的却是他。


    等到反应过来时。鹤屋雪江已经搬了个凳子坐在了浴缸边。


    她冰凉的手指。穿梭在他的黑发内。泡沫有一些落在了眼边。鹤屋雪江轻柔的给他擦掉。


    “怎么样呢?这种力度?”鹤屋雪江问他,声音几乎是在耳边响起的,温和的令人昏昏欲睡。


    鹤屋雪江用花洒轻柔的帮他冲掉头上的泡沫。温水顺着头发往下落,他睁着眼,握住浴缸边缘的手指缓慢的收紧,感觉眼睛有点刺痛。


    禅院甚尔一下从浴缸中站了起来。


    鹤屋雪江愣了愣,她手中仍然举着花洒。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解。


    “我先出去了。”他没有看鹤屋雪江,直接走向外面。


    鹤屋雪江没有追出来。禅院甚尔关上了门,笔直的躺在床上,将双手抱在脑后。


    他漆黑的眼中没有什么情绪,放空自己。沉默的凝视着天花板。


    浴室中传来哗哗的水声。应该是鹤屋雪江在洗澡。


    好一会,水声才变成呼呼的吹风机声响。


    他沉默着一动不动。像是变成了雕塑。耳边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却什么都没有思考。


    过了许久。他才坐起身。想抬起脚走到窗边,打开窗通通风,拖鞋却突然一滑,径直飞到了床下。


    禅院甚尔微怔。反应了好几秒,才缓慢的弯下腰。鹤屋雪江柔软的大床,覆盖着长长的床单,床又算不上高,以他的身高。弯腰并看不到床下。


    他在边缘摸了摸,不知道拖鞋飞到什么地方,摸黑怎么也摸不到。他干脆趴了下来。伸长了手臂。


    没有摸到拖鞋。


    却意料之外地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浴室中的吹风机声依旧没有停。他顿了顿,缓缓的将那个冰凉的东西勾了出来。


    那是一条项链。


    禅院甚尔的呼吸停住,几近静止的注视着这枚项链。


    细细的银链,挂着椭圆的挂坠。他的手指拂过项链的边缘,咔嗒一声打开了。


    里面是,照片。


    双面的。


    一面是鹤屋雪江。另一面,是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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