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难得温驯 > 4、004
    小光就站在温浔安旁边,严则回了什么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这实在不像严则能说出来的话,小光揉了揉眼睛重新看,确认不是自己产幻,人反而更凌乱了。


    余光注意到温浔安铁青的脸色,他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下一秒沦为炮灰。


    温浔安对着严则回复的那条微信足足看了两分钟,把屏幕怼在小光眼前,咬牙切齿地反问:“他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小光下意识退了一步,见温浔安伤痕累累的手背已经暴起青筋,伤口有淌血的趋势,慌里慌张地安抚:“哥……哥,你,你冷静,严医生他……他不是有意的,气话,气话当不得真。”


    温浔安把手机往小光那里一甩,蹬了一脚餐桌腿,桌子马上歪出一个斜度。


    小光使出接烫手山芋的手法,勉强把手机接住,长舒一口气。


    “气话?硬气的气吧。”温浔安“呵”了声,脸上没半点笑意,跟小光说,“别浪费严医生一番好意,你让那个私人医生过来一趟。”


    小光点头如捣蒜:“好,我马上联系。”


    本以为温浔安会气得大发雷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平静,虽然是好事,可是小光心里总有些发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一楼乱糟糟的没法待,温浔安坐了会儿就上楼了。


    私人医生是一个小时后到的,小光跟他说完注意事项才带他去主卧。


    主卧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里一盏灯没开,光线昏暗,只有投影幕布发出刺眼的光,里面放的是温浔安和严则结婚时的录像。


    当年两人结婚并不只是领了个证那么简单。


    温家讲究排场,又赶上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第一年,他们和异性情侣一样,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听过结婚誓词,说过我愿意。


    正式、盛大,该有的仪式感一个没少。


    要说跟其他明星结婚有什么不同,考虑到严则圈外人的身份,为了保护他的隐私,婚礼没请任何媒体到场观礼。


    小光带着医生进来的时候,录像播放到牧师宣读结婚誓词那段,镜头缓缓推到二位新人身上。


    温浔安和严则并肩而立,西装革履,一白一黑。


    般配、养眼。


    25岁的温浔安身上那股恣意劲儿压都压不住,他一贯我行我素,听誓词的时候也不专心,眼神一直往严则那边落,好像有什么在勾他的魂。


    25岁的严则还没修得今日这般稳重,被温浔安看久了,忍不住回了他一眼。


    他一向不动声色,那天不同,嘴角始终噙着笑,尤其是看温浔安的时候。


    没等牧师问完誓词,温浔安就猴急地说了我愿意,拉过严则吻上他的唇,宣誓主权,盖章标记,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从今天起这个男人以后归他私有。


    下面观礼的宾客一顿起哄。


    温家父母一副无奈又欣慰的表情,眼底有泪光浮动。


    严则搂着温浔安的腰,主动加深了那个吻。


    温浔安被他迷得不行,恨不得立刻撂下所有人,跟严则去房间厮混三天三夜。


    当众腻歪了一番,温浔安觉得不够,临了还骚了一把,对牧师说:“他也愿意,刚才比我还猴急呢。这么说吧,他今天尝了我这一口,便是瞧过沧海,见过巫山,这辈子就交待在我这了。”


    严则一脸纵容,拿温浔安没半点办法,由着他骚,他说什么都认。


    牧师听得一愣,随后笑了,祝他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私人医生打开药箱给温浔安消毒,这么娇气怕疼一人,伤口刺痛都没能让他皱一下眉头,倒是牧师这句百年好合让他抿紧了唇。


    处理好伤口,医生给温浔安开了消炎药,说完医嘱就走了。


    是个有眼力见的,做事麻利,不打听不多言,严则倒没随便抓个人来应付他。


    录像放完一遍自动循环播放,温浔安没再继续看,拿过遥控器把投影关了。


    小光还在房间给温浔安分药,他知道温浔安情绪不好,尽可能安静降低存在感,不招他烦。


    没了录像的声音,房间归于死寂,唯一的光源也没了。


    小光看不清手上的药,不敢擅自开灯,琢磨着下楼分好再端上来,步子还没迈出去,温浔安“啪”地一下打开了大灯。


    “小光,去帮我办件事。”温浔安卧在床榻上吩咐小光。


    小光放下手里的活儿,转过头专心听着:“哥,你说吧。”


    “找个私家侦探,你替我做委托人。”


    “你要查什么?”


    “查严则。”


    温浔安脸上浮现森冷的寒意,一字一句,清晰果决:“查他最近跟什么人接触、来往,见过谁,去过什么地方,住在哪里,通话记录,每个细节都不许放过。”


    小光迟疑片刻,不太确定地问:“哥,你是怀疑严医生他……出轨吗?”


    温浔安的语气凉凉地:“不然要怎么解释他的行为?翻脸比翻书还快,非要跟我离婚,问他因为什么事情死活不说,这一切来得太突兀,除了出轨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小光没料到他们这次都闹到离婚的地步了,他心里哪有主意,只好凭本能劝:“我觉得严医生不是那样的人,哥,你要不再想想吧,要是这件事被严医生知道了多伤感情啊,两个人都没余地了。”


    可是温浔安心意已决,完全豁出去了:“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一定要知道理由,不在乎用什么手段,要是严则真的有猫腻,看我怎么收拾他。”


    小光欲言又止,温浔安不耐烦地赶他走:“连你也要跟我对着干?”


    “没有没有。”小光把分好的那份药递给温浔安,担心他手上的伤,硬着头皮跟他讲了个条件:“哥,你先吃药,吃了我才走。”


    温浔安把药全扔进嘴里,没等小光端来水,直接嚼烂了干咽下去,无声逼问:现在能走了吗?


    小光扛不住施压,更没辙,只能按温浔安说的去做。


    -


    私家侦探跟了严则三天。


    严则销了年假回科室照常上班,每天医院、公寓两点一线,日子过得枯燥规律,没有任何疑点。


    第四天。


    温浔安看完私家侦探拍到的照片,二话不说扔在了小光脚边,满身戾气:“你他妈找的什么废物!怎么每天只能查到这些?我要知道他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


    小光弯腰捡起照片,战战兢兢地回答:“可是严医生每天除了医院就是公寓,独来独往的谁也没见啊……”


    温浔安骂:“那是你找的人没用,拍不到!”


    小光低头站在温浔安面前,委屈得不行,还不敢顶嘴。


    温浔安被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越没结果越让他烦得要死。


    “继续查,加钱、加人手,不拘泥用什么办法,不计成本,我只要真相,让他们把严则给我盯死了。”


    小光:“……知道了。”


    又过去了三天。


    私家侦探找了四个同行帮忙干这活儿。


    凭这种全方位盯梢的强度,只要目标人物是有问题的绝对会露出马脚。


    相反的,露不出来不就证明这人没问题吗,多简单的道理。


    结论递给委托人好几次了,但这个委托人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一口咬定这个目标人物外头有情人,非要拍到实据不可,每天拿钱当纸似的往他们身上砸。


    被钱砸的感觉固然好,但差事办不了更愁人哪。


    医院下班时间一到,男人脖子挂着单反照例蹲在严则的车附近,准备拍第一手照片。


    过了半小时,目标人物出现在视线中。


    男人举起单反,镜头对着严则刚才出来的电梯,好家伙,眨眼的功夫那附近就没人了!


    男人以为自己活见鬼了,放下单反再瞧,还是没人,正纳闷呢,突然——


    领口被人从背后扯住,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消失的目标人物用胳膊抵住了脖子,两只手反背在身后用领带绑了死结,完全动弹不得。


    严则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谁让你们查我的?”


    男人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还想守住职业底线:“这个不能告诉你。”


    严则放下胳膊,不屑跟他废话,扯着男人的领口往车那边走:“那你就只能告诉警察了。”


    一听到警察两个字,男人什么底线都没有了:“别别别,不至于兄弟,我不知道那个委托人的名字,这样,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自己了结,成吗?”


    严则从男人的裤兜掏出手机,对准他的脸面部解锁,冷声问:“微信还是电话?”


    男人忙说:“微信,置顶那个就是。”


    严则掏出自己的手机,先加了这男的微信,再通过他把那个人的微信名片推给自己。


    弄完这些,严则解开了领带的死结,把手机还给那男的,慢条斯理地说:“再让我看见你们,就不是在这个地方说话了。”


    男人没料到一个医生身手会这么好,看出他不是善茬儿,算是怕了他了,吃痛地甩甩手,讪笑道:“明白,明白。”


    解决完这边,严则上车先加了那个人的好友,验证的时候打了几个字:叫你老板来联系我。


    发完好友申请,严则把领带和手机一并扔到了副驾驶,目光幽深,像在酝酿一场风暴。


    -


    小光收到严则的验证消息时背后一凉,他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温浔安。


    温浔安听完一言未发,直接挂了电话。


    接到温浔安电话的时候,严则正在抽烟。


    他看见来电显示,升起车窗,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电话一接起,温浔安率先发问:“还没查到老底,严医生就急眼了?”


    严则刚抽完烟,嗓音低沉又哑:“查了这么多天,你应该知道是在白费功夫。”


    “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温浔安犟得不行,说,“严则,我一定要知道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离婚,你也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理由我已经告诉你了。”


    “我不信。”


    “所以你认定我出轨?”


    “不然呢?”


    温浔安知道严则忌讳什么,不管不顾在他的禁忌区放肆踩雷:“查你一个人查不出来,那我就扩大范围,你的朋友、同事、领导,甚至你的病人,只要出现在你身边的,哪怕是只苍蝇我都不会放过。”


    “查不出来我就一直查,查出来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严则,你知道我什么性格,自个儿掂量掂量。”


    严则的下颌紧绷,脖颈处的青色血管凸起,纹路清晰可见,他扯了扯衬衣领口,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越握越紧,指甲快要嵌入血肉里。


    然而到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


    温浔安没等到严则的怒意发作,等到的却是一声笑。


    很轻的一声,如同羽毛在湖面点了一下水,风一来就吹走了。


    不同于以往的妥协,温浔安说不上具体是什么,趋于面对未知的本能,他怀揣警惕留意电话那边的动静。


    良久。


    温浔安听到“咔嚓”一声。


    打火机嚓出火焰。


    严则又点了一根烟,他吸了一口,烟芯细微的燃烧声被听筒收录,落到温浔安耳边,让他生出片刻恍惚。


    “你这么想要交代,我给你一个就是。”


    严则的声音似乎是从虚空处传来的,离温浔安很远,连很轻的笑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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