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夏菊还在敲门,耳边她的喊话声还在继续。夏苒觉得自己灵魂都在叫嚣,想赶夏菊走,不想让夏菊出现在孩子面前。
书中夏菊把她的孩子养废了,她不想让孩子们和夏菊碰面,一秒钟都不想让她出现在孩子们面前。
“姐,你在家吗?我是夏菊啊,快开门。”砰砰砰敲门声传来,夹杂着夏菊的喊声。
宋清衍把筷子放在一边:“要开门吗?”
夏苒下意识喊道:“你不许去。”
开门也是她去,不让宋清衍去,只要想到书中说宋清衍和夏菊结婚了,即使现在他们两个还不熟悉,她心底也有些膈应。
夏苒站起来:“你们都在屋子里待着,我去开门。”
夏苒去开门了。
门外,夏菊看到夏苒出来,立刻走进院子:“姐,你在家啊?在家咋不给我开门?我手都敲疼了。”
软糯的声音带着抱怨,以前的夏苒就讨厌这样子的夏菊,现在更讨厌。
“你来有事?”
“我这不是听说你生孩子了?爹和娘让我来看看你,姐,我听说姐夫回来了,他在家吗?”
夏菊说着,不等夏苒回答就往屋子里闯。
屋子里,宋清衍和两个孩子还在吃饭,夏菊进屋看到宋清衍,那眼睛立刻就亮了:“姐夫,你回来了啊?”
夏菊也不管后面进来的夏苒,直接跑到了宋清衍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姐夫,你啥时候回来的?听说你转业了,姐夫,你是不是要到城里当工人了?”
夏菊自来熟说着话,拿起桌子上夏苒刚刚用的筷子端起她的碗:“姐,我在家没吃饱饭,家里都是粗粮,饭可难吃了,你家竟然有大米粥,伙食真好。还有鸡蛋吃,家里爹和娘都快吃不上饭了,姐,姐,你家都有细粮吃,你咋不给爹娘送点,孝敬爹娘呀?”
夏菊羡慕说着,端着米粥就要喝。
夏苒冷眼扫过去:“粮食我们自家都不够吃,没有多余的粮食分过去。还有,碗放下。”
大娃听到夏苒的话就想去夺夏菊手里的碗,不过他旁边有一双大手比他更快一步把碗端走了:“不是你的。”
宋清衍不假辞色的把碗拿走,放在自己面前。
夏菊脸上的笑容凝固,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自然神色,欢笑说:“姐夫,这饭姐都吃了很多了,姐该吃饱了,给我吃呗。”
夏菊伸手想再去拿碗,那手还故意似的想蹭蹭宋清衍的胳膊。
宋清衍立刻站起来,锋利的眸子闪过厉光,直接走到夏苒身边站定。
夏苒看着调笑的夏菊,想到了书中对她的描述,做事情八面玲珑、在外惯会做人,所有和她接触的人都说她是好后妈。
这样一个厚脸皮的人,也怪不得在外面能吃的开。
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厌恶,厌恶到一秒钟都不想看到她。
“夏菊,脸皮厚也有个度,大清早的跑我家来闹什么,家里不欢迎你,走吧。”
夏菊咬牙:“姐,我来看看你,我听说你生孩子了,没人照顾你坐月子,正好我来照顾你坐月子。”
夏菊话是对着夏苒说着,那眼睛却一直偷偷看宋清衍。
夏菊那偷偷看人的眼神,像是小女孩偷看自己心上人一样,那眼神,夏苒一看就懂。还真是不要脸的,合着这么早夏菊就对宋清衍有非分之想了。
是不是上辈子,她更早的时候就在窥伺宋清衍了?
夏苒神色冷了下来:“夏菊,我生孩子七天了,这最困难的几天没见你来给我做月子,这时候看孩子爹来了过来给我做月子,我看你是黄鼠狼坏心肠,不安好心。我的月子,不需要你照顾。”
夏菊头疼撇嘴,她才不要走呢,夏苒这死女人凭什么这么好命,嫁的男人又高又帅,还有钱。夏苒根本就配不上姐夫,她想嫁给姐夫,做梦的时候都想。
她昨天晚上就做梦她嫁给姐夫了,夏苒生的倒霉鬼还喊她妈呢,可惜她就梦到几个孩子喊她妈,就醒了。
“大姐,你说啥呢?我没想要你的东西,我就想来伺候你坐月子。”夏菊小心翼翼说着。
她想留下来,夏苒这女人在坐月子,肯定没能力伺候姐夫,她能。
夏菊眼里的心机都没掩饰,她看着宋清衍的时候也是不加掩饰的,那□□的目光,夏苒忽视都忽视不了。
好恼。
夏苒直接走过去,用力拽起夏菊:“夏菊,别做梦,别窥伺我家里的东西,我家的一根针你都别想拿走。”
见夏苒拽起了夏菊,大娃立刻过去帮忙,他拖着夏菊的手,往外拽。
二妞也跑过去,小手像模像样的拽着夏菊的手:“你走,我家的东西不给你。”
“姐,你干啥,你快放开我。姐夫,姐夫你快让姐放开我。”夏菊大声咋呼。
“你身体弱,要不我把人扔出去?”宋清衍看着夏苒。
夏苒撇了宋清衍一眼,冷哼一声:“不需要。”
不需要宋清衍,他只要老老实实待着,当背景板,别和夏菊有任何交流就好。
“姐,姐夫还在呢,你咋能这么粗鲁?你松开我。”夏菊挣扎着想刷开夏苒和两个孩子。
夏苒不理她,和两个孩子一起硬是把夏菊拽到了外面。
把人拽到了大门外,夏苒用力一甩。
夏菊重心不稳就脸朝地倒在了地上。
夏菊刚刚的呼喊声叫来了不少人,这会一些人聚集在夏苒门口看热闹,看到夏苒把夏菊甩到地上了,有妇女指指点点:“清衍家的,这不是你娘家妹妹吗?你咋把她轰出来了?”
看着门外的人,夏菊立刻来劲了,眼泪啪啪啪往下掉:“姐,我,做错啥了?你为啥赶我出来?我就听说你生孩子了,想来照顾你坐月子,我,我就想照顾你和外甥女的。”
夏菊说的真情实意,她这么一说,围观的人都觉得夏苒做的过分了。
夏苒默默环视她们一圈,在夏菊表演的正起劲的时候,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来了:“婶子,我孩子都生快十天了,月子里最难熬的日子都过去了。”
“我不能下床的时候她不来照顾我,现在孩子爹回来了,我的身体也能动了,她过来,她安的啥心啊?她要是真心过来照顾我的,我二话不说欢迎她进来,可是你们知道她干的啥事不?进门就扒拉着我孩子爹,粘着我孩子爹问东问西。她这是真心来照顾我的吗?”
“还有,我们家清衍没回来前饭都快吃不上了,还是早上刘家两位大哥为了给孩子道歉送了粮食过来,家里才有了点吃的。她干了啥事?进门就想要我家的粮食,要我拿粮食回娘家。我自己家一大家子要养呢,粮食给了娘家,我们一家子吃什么?”
“她这是来照顾我做月子的吗?婶子都是女人,我一个月子期间的女人,我敢放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在我孩子爹面前来回晃悠吗?我家粮食自己吃都不够的,她要把我家粮食拿走了,我们一家子不得饿肚子?”
七十年代风评是比较严谨的,这时候姐夫和小姨子一般都不怎么说话的,大家都恪守礼仪的,这夏菊上来就找姐夫聊天,这明显是有问题了。
刚刚还对着夏苒指指点点的女人,这会开始对着夏菊说三道四:“哎呦,没脸没皮的浪蹄子,竟然肖想姐夫。”
“这女人明显不是想照顾清衍家做月子的,谁都知道清衍有本事,以前是军官,现在退伍了那也是要当工人的,这女人不会是想把她姐的家捣散吧?”
“咋有这么坏的女人呢。这个心哦,根子里都是坏的。”
夏菊平时惯会讨好人,在她们村子里没有几个人不夸她,她平时装一装、哭一哭,周围的人就都顺着她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指着她骂她。
夏菊的脸都涨红了:“你们,你们乱说啥,我才没有。”
二妞不太懂大人说的话是啥意思,大娃隐隐约约懂一些,大娃狼崽子锐利的眼睛转了转,看着夏菊说:“你有的,你进了我家就往我爹身上靠,你说是来找娘的,你都不和娘说话,一直和我爹说话,我爹不理你,你还往他身前凑。”
大娃这话更加大了夏苒话的可信度,村子里的人对夏菊的质问叫骂更多了。
夏菊被人指着骂,难堪、羞耻各种情绪都涌上头了,涨红着脸,恼怒的看向夏苒:“姐,我是好心想来照顾你月子的,你咋能这样说我,我回家会和爹说的。”
夏菊说完跺着脚小跑着走了。
夏苒听着夏菊最后一句话,想到了她爹,俗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这话一点也不假,她那个爹就是后爹。
以前她怕他,现在可不怕了,那个人要是敢来,正好她把以前的帐一起算了。他过来了,她把以前他们从她这里拿走的东西一一都要回来,还有从她这里拿走的钱,包括她结婚的时候清衍给的彩礼钱。她都一一要回来,老宅那边出血了,夏家那一家子要别想逃。
夏苒想着,和外面看热闹的人说了两句话,带着孩子回屋了。
屋子里宋清衍还在原地坐着,夏苒从外面进来,对着他冷哼了一声。
宋清衍摸摸鼻子,站起来:“饭有些凉了,我给你加了点热的,快吃吧。”
夏苒走过去,坐在宋清衍对面挑眉看着他:长了一张招人的脸,明明在部队皮肤晒黑了很多,也不知道咋还那么招人。
“夏菊好看吗?”
夏苒盯着宋清衍,突然开口问。
“没看她,不知道她长啥样。”
宋清衍回望夏苒,对着夏苒审视的目光,他漆黑的双眼里倒映出夏苒的身影:“我有媳妇,不会看别人。”
他只看自己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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