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衍本来还平静往前走着,听了罗浩杰的话立刻转头看向他：“你知道什么？”
罗浩杰不是话多的人,宋清衍平时和他也没啥交流，两个没啥交情的人,罗浩杰突然来问宋清衍亲生父母的事情,怎么看都不是无故询问的。
罗浩杰沉默一会，还是没说自己认识的人有人和宋清衍长的特别像，想到他看到宋清衍第一眼的时候就想到了那个人。
不过那人在帝都，宋清衍在农村,怎么看都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罗浩杰不敢保证两人有关系，沉默一会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想问问。”
他回头给家里写封信,问一下秦家的事情。
宋清衍深邃的目光盯着罗浩杰看了一会,随后转移视线看向别的防线,大步往前走。
罗浩杰和宋清衍一起往前走了一会，就和他分开了，他自己快速回家。
夏苒家里，夏苒正焦急往外看呢，看到宋清衍背着背篓回来了，舒一口气：“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在山里捡了一些蘑菇,路上遇到了罗知青，聊了会。”宋清衍把背篓放在了灶房的地上，把木柴拿出来，随后拿出了里面的山鸡和野兔子,还有一些蘑菇。
这会天都黑了，要是再做野鸡汤晚上要很晚才能吃饭了，夏苒把宋清衍摘的蘑菇拿出来一半：“天太晚了，这会杀鸡做鸡肉来不及了，你把鸡杀一下，我做个青椒炒蘑菇，再煎个鸡蛋给孩子们吃。不做肉了。”
月亮都要升起来了，这会做肉确实来不及了，宋清衍点头：“行。”
宋清衍利落的杀了鸡，摘鸡毛，随后又把兔子清理了。
肉都清理好以后，拿到了灶房里：“放在哪里？”看向正在炒菜的夏苒，宋清衍轻声询问。
夏苒正炒菜呢，听到宋清衍的话回头看了眼：“你放盆里拿到堂屋里去，白天家里人多，不要放在灶房里。”
这时候的人，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老百姓更是常年都吃不到肉，她们家要是弄这些肉放在灶房里，被村里来干活的人看到不好。
“好。”宋清衍把肉放在盆里，端着盆走了。
大娃往锅底塞了柴火，抬头看向夏苒：“娘，晚上做饭你多做点吧，他能吃。”
大娃那个他是谁，夏苒一听就懂，夏苒笑笑：“你平时不是很紧张粮食吗？娘下米粥多放一点大米你都心疼，今天怎么舍得让我多做饭了？怕你爹吃不饱吗？”
“我才没有，就是看他给我们弄了肉。”大娃别扭地说着，低头烧火。
灶房里只有夏苒和大娃在，听着大娃的话，夏苒笑了：“你就直说你心疼你爹了，你爹对你和二妞好，你心疼他也是应该的。”
宋清衍对几个孩子怎么样，她一直都看着呢，大娃这孩子最初见宋清衍的时候，心里是真的压着一点恨的，这时间长了，大娃也感觉到宋清衍对他的好了。
不过小孩子，最初不肯喊宋清衍爹，这时间长了，就更喊不出口了。
夏苒了解孩子的别扭，但是清衍到底是孩子的爹，他不能一直都不喊爹啊。
“我才没有心疼他，娘你锅里的菜快糊了，你不翻炒吗？”大娃伸头看着锅里的菜，提醒夏苒。
大娃这一提醒，夏苒也不住着大娃问宋清衍的事情了，赶紧低头炒菜。
大娃坐在灶台后面舒一口气，赶紧低头烧火。
堂屋这边，二妞正趴着和三妞、四娃玩。
玩了一会，她就忍不住转过头：“爹，你说弟弟和妹妹啥时候能下炕呀？”
她想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不想一直在炕上逗她们玩。
“再过一年，等你们上二年级他们就能下炕了。”
二妞最近认识的数多了，听了宋清衍的话，她掰着手指头数：“那是多少天？一天？两天？”
三妞数到十五的时候停了下来：“爹，我只能数到十五天，我上二年级要多少天啊？”
十五天，好像很快就过去了，她好像不能上二年级呢。
二妞趴在炕上，好奇地看着宋清衍，等着他的回答。
看着二妞这样子，宋清衍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要三百多天。”
二妞还没有学一百为单位的数字，但是小孩子天生就有些敏锐，一听就知道三百天要很久，她小声嘀咕：“那还要好久。”
嘀咕了一句，二妞就转头看向三妞：“妹妹，你要快点长大，长大了我带你去上学哦，姐姐告诉你哦，学校……”
二妞絮絮叨叨地说着学校的趣事，灶房那边隐隐还有炒菜的声音，饭菜的香味也顺着空气传到了屋子里，宋清衍整个人都柔和了很多。
晚饭做好，夏苒就和大娃一起把饭菜端过来了，看着坐在炕边的宋清衍：“吃饭了，你带二妞去洗手。”
“好。”宋清衍应了夏苒的话，直接把二妞从炕上抱起来了，等她穿好鞋，带着她去灶房。
二妞跟在宋清衍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爹，其实我能自己从炕上爬下来的。”
不用爹爹抱她的，但是，爹爹抱，好舒服，喜欢爹抱她，更喜欢娘抱，娘软软的，但是娘说她长大了，不能抱了。
夏苒坐在饭桌上，看着父女两个的互动忍不住笑了。
等父女两个都去厨房了，她才扭头看向一边的大娃：“你爹疼你妹妹不？”
大娃看了夏苒一眼，扭头没说话。
夏苒脸上笑容更深了：“你爹也疼你，你多和他亲近亲近，明儿让他也抱抱你。”
“我是大人了，不要他抱。”大娃忍不住回嘴了一句。
夏苒摸摸大娃的头：“你是啥大人呀？在你爹和我眼里，你们都还是孩子呢。”
七岁的孩子，算什么大人呀？半大孩子都不是。要是放在后世，大娃都还是宝宝呢。
夏苒和大娃说着话，另一边宋清衍和二妞洗好手回来了。
二妞到了夏苒身边就伸开了自己的手：“娘，你看我洗干净了。”
她和爹一起洗的，洗得干干净净的，没有灰了。
看着自家女儿比以前白嫩了很多的手，夏苒摸了一下：“娘看看，是很干净，快吃饭吧。”
一家四口开吃吃饭，二妞这个小吃货是最捧场的了，吃着煎鸡蛋就看向夏苒夸：“娘做的鸡蛋好好吃，好香。”
夏苒做的煎鸡蛋，煎得两面金黄，土家鸡蛋，确实很好吃。
不仅二妞吃得开心，大娃也吃了不少。
一顿饭，一家四口都吃得饱饱的，宋清衍平时都是吃两碗饭，今天夏苒听大娃的话特意多做了一些饭，宋清衍喝了三碗粥，吃了三块饼子。
人吃饱喝足，心情都会好很多。宋清衍吃饱喝足明显脸上的神色温和了不少。
夏苒直接把碗筷往他面前一堆：“你去刷碗，我去喂两个小的。”
宋清衍平时干家里的活干习惯了，听到夏苒的话就端着碗筷站起来去刷碗了。
夜渐渐深了，宋清衍刷好碗筷，顺便把洗脚水也端过来了.
喂好两个孩子，看着宋清衍端着洗脚水进来，夏苒拍了拍二妞和大娃：“你们俩去洗脚。”
大娃和二妞被夏苒养的好，自从夏苒回来，她每天都喊两个孩子洗脚，孩子们也就养成习惯了，到了睡觉的时间自动洗漱，然后再睡觉。
趁着孩子们去洗漱的时候，宋清衍走到了夏苒身边：“明天大娃她们不上学，让他们俩看孩子，我们俩一起去县城？去看看宅基地？”
宋清衍也没瞒着孩子，他这话一出来，两个孩子都听见了。
二妞不懂啥是宅基地，但是她听见了去县城。
“娘，娘，去县城，我也要去。”
大娃虽然没说话，但是看向宋清衍和夏苒的时候，明显他眼里也是有渴望的，他也是想去县城的。
去看宅基地，不知道要看几家呢，带着两个孩子去不合适。
“你们俩在家里等娘和爹好不好？等回来给你们带吃的。”
二妞撇嘴：“娘，上次你和爹去县城都没带我和哥哥，我啥时候能和你们一起去县城？”
二妞长这么大，几乎没去过县城呢，她是真的想去县城的。
大娃也没去过，他看着宋清衍和夏苒，那眼神明晃晃地说，他也是想去的。
“要不，带她们俩去？”夏苒回头看向宋清衍，有些心软了。
宋清衍没说话，看看三妞和四娃。
看着宋清衍的动作，夏苒就明白了他的担心，他是怕她们都去了，两个小的没人看啊。
最近她没少麻烦张婶子帮忙看孩子，明天再麻烦一天吧。
“明天让张婶子帮忙看半天孩子吧，你今天打的兔子，明天分一小半给张婶送过去，我们平时忙，她没少帮忙照顾孩子。”
二妞在一边听着夏苒的话，就知道夏苒是同意了，她立刻拉住了宋清衍的手：“爹，娘同意了，你带我和哥哥去吧。”
娇娇软软的闺女撒娇了，当爹的哪里会舍得拒绝自己女儿。
宋清衍微微低头，看着二妞软嫩的手：“好。”
宋清衍答应了第二天带着二妞和大娃一起去县城，晚上的时候夏苒趁着两个孩子睡着的时候就和宋清衍聊起了明天去县城的事情。
“我们明天去县城，能找到合适的宅基地吗？”
夏苒躺在宋清衍旁边，侧着身子看着他询问。
黑暗中，宋清衍能明确地感受到夏苒在那边，他大手一伸就把人捞进自己怀里了：“有专门的介绍人，昨天我找了一个人让他帮忙留意，明天去看看，应该能。”
七十年代，城里有不少空地是闲着的，这时候砖瓦难买，没有批条买不了，城里不像是乡下，想盖房子盖泥土房子就行了，这时候城里流行红砖瓦房。大多数人都是要盖红砖房的，有些人买不到红砖宁愿家里的宅基地闲着，都不盖泥土房子。
夏苒她们这时候去买宅基地，只要找到熟人，把关系打点好了，还是能买的。
夏苒和宋清衍聊着房子的事情，聊着聊着，转到了老宋家的人身上。
“你今天见他们，有问到啥有用的信息吗？”
夏苒对于宋清衍的身世还是比较好奇的。
老宋家当年到底是怎样把宋清衍弄到宋家来的，老宋家以前的那个孩子到底哪里去了？
“老宋家当年生的是女儿。”
宋清衍平静说。
夏苒从宋清衍怀里爬出来：“女儿？”
宋老头一直在说是男孩，还说孩子死了，如果是女孩，那是不是说那孩子还活着？
她听张婶子说过以前的事情，按照张婶子的描述，宋婆子以前是很想很想要儿子的，会不会说因为生了女孩，想要男孩，所以……
夏苒觉得自己想到了真相，她微微抬头：“清衍，那女孩是不是还活着呀？”
宋清衍点头：“当年活着。”
现在还真不一定。
“你猜到了对不对？”夏苒再次缩回被窝里。
她都能猜到的事情，宋清衍应该也猜到了。
“嗯。”
夏苒躺在床上，看着房梁：“你，你想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老宋家当年生的是女孩，她们很想要男孩，正好清衍是男孩，很大可能是她们拿女孩换了男孩。
不知道清衍的亲生父母在哪来？当年老宋家说宋婆子快生的时候去了王家村。
“清衍，要不我们去王家村问问？看那边有没有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也许能查出来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他应该是想找到的吧。
夏苒心里想着事情，黑暗中宋清衍用力把人带进自己怀里，唇瓣很准确地找到了夏苒的唇瓣，贴了上去。
“不找了，我有你和孩子。”
……
秋风放肆吹，月夜中，整个大地都萧条了很多，此时的帝都某医院里，柳湘站在走廊里，来回走动：“老秦，你说英子能平安生下孩子吗？”
秦峥明站在柳湘身边，握住她的手：“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秦峥明连着说了两句会没事的，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柳湘。
在两人旁边，秦英的丈夫罗一鸣，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术室的门，双目漆黑无际。
几个人等了好久，手术室的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孕妇大出血，需要输血，血库的血不够了，孕妇家属是谁？来跟我做一下血型检查。”
秦峥明和柳湘都去做了检查，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医生看着结果，来回看了看秦峥明和柳湘：“你们是孕妇的亲生父母？”
柳湘和秦峥明在医院走廊里等了很久，两个人都很关心自己的女儿，检查完血型以为就能给自己的女儿输血了，结果竟然听到这样一句话，两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秦峥明直接黑了脸：“我们当然是英子的亲生父母了。”
“病人是a型血，你们俩都是b型血，怎么生得出a型血的孩子？”
医生一句话，炸在了秦峥明和柳湘的心头。
罗一鸣深深看了柳湘一眼，随后看向了医生：“我是a型血。”
“那你跟我来。”医生带着罗一鸣去了手术室。
走廊里，柳湘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怎么会？怎么会？英子怎么会不是我们的女儿？”
柳湘是知识分子，她是比较关注国家的动态的，她知道最近国家医疗的进展，也知道一些医疗的基本常识。
两个b型血的人，是不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来的。
秦峥明这会也靠在了墙壁上，他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
……
清晨、公鸡打鸣，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
一大早，夏苒就拎着兔子肉去了厨房，切了一块准备给张婶子家送过去。
“清衍，你做饭，早饭做米粥吃饼子咸菜就好，我去给张婶送兔子肉去，顺便和她说一声，让她上午帮忙看着两个孩子。”
“好。”
宋清衍去做饭了，夏苒拎着篮子，把兔子肉用布盖上，随后去了张婶子家里。
张婶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夏苒从外面进来，她把手里孩子抓来的蚯蚓都扔到了鸡圈里。
“清衍家的来了，这时候来有啥事？”
“婶子，有点事想找你帮忙。婶子，咱们去屋子里说。”夏苒挎着篮子看着张婶子说。
张婶子笑笑：“行，去屋子里说。”
夏苒到了屋子里就把篮子递给了张婶子：“婶子，这是清衍昨天打的，家里留了一块，这一块你留着给大娃、宝成做着吃。”
夏苒把篮子推过来，张婶子掀开看了一眼。看见里面的东西，张婶子立刻推了回去：“不行，不行，这可不行，这是肉啊，清衍家的，你们留着慢慢吃，这可是好东西，留着给孩子补身体。”
夏苒对张婶子是很有好感的，人虽然和村子里大多数妇女一样泼辣，但是她拎得清，一般也不会随意说别人的闲话，也不会随意要别人家的东西。
就像是现在，换一个人看见这肉肯定就收了，但是张婶子会推辞。
张婶子帮助她挺多的，这一块肉吃她也是应该吃的。
夏苒把篮子推到了张婶子面前：“婶子，这肉是特意给你们送来的，平时婶子一直帮我带孩子，这肉你也是应该吃的。”
见张婶子还想推脱，夏苒按住了她的手：“婶子，我们家留了一大块呢，几个孩子有的吃，你们家宝成和大丫也很久没吃过肉了，给两个孩子补补。”
“而且我还有事情找婶子帮忙呢，婶子要是不收，这事情我都不好和你说了。”
夏苒这样一说，张婶子就没再把肉推过去，而是说：“有啥事，你说吧。我能帮的肯定帮。”
听着张婶子爽朗的话，夏苒笑笑：“婶子您肯定能帮的。婶子，我和清衍今天要去县城一趟，大娃和二妞没去过县城，两个孩子也想去县城看看。”
“孩子小，以前我软弱几乎都没带孩子出过村，我这心里也挺愧疚的，孩子想去县城，我就想带她们去看看。”
张婶子笑笑：“这是小事，你们家有两辆自行车，你和清衍都会骑车，孩子想去县城，你们两个骑车带孩子过去玩玩呗？”
夏苒笑笑：“是打算带她们去县城玩玩，不过我们几个都去了，家里三妞和四娃就没人照看了，想请您帮忙照看一下两个小的。”
张婶子平时夏苒忙的时候会帮忙照顾孩子，这事情对她来说还真是小事，她摆摆手：“就这事啊？你提一声就行了，还用特地跑过来？还送了半只兔子肉。这孩子我给你看，肉你拿回家。”
肉都拿过来了，哪里还会再拿回家，夏苒笑笑：“这肉啊，就留着你们吃，婶子，这肉放在桌子上，篮子我拿走了。”
夏苒把肉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她自己拎着篮子走了。
夏苒拎着篮子到家的时候，宋清衍还在做饭。依誮
平时这个点还在睡觉的两个孩子，似乎是惦记着今天要去县城的事情，两个孩子早早地就起床了。
二妞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从房间里出来，跑到了夏苒身边：“娘，咱们啥时候去县城呀？”
夏苒摸摸二妞的头发：“等吃好饭，你张奶奶过来帮忙看弟弟妹妹，我们就去县城。”
二妞点头：“哦，那娘，我们去县城是你和爹骑车带着我们吗？”
“对。”
夏苒回答着二妞的话，灶房里宋清衍已经把饭做好了，喊夏苒和二妞吃饭。
平时吃饭很慢的二妞，今天吃得特别快，吃好饭她就擦擦嘴：“娘，我去看看张奶奶来了吗。”
二妞说完拔腿就跑出去了，不过她并没有去张家，就站在院子门口往张家看。好在张婶子并没有让她等太久，不大会她就过来了。
看到张婶子过来了，二妞甜甜说：“张奶奶，早上好。”
“早呀，二妞吃过饭了吗？”
二妞跟着张婶子进屋：“吃过了。”
到了院子里，二妞就跑到了夏苒身边，拉住了她的手晃了两下。
夏苒了解二妞的心里，这孩子是想快点去县城呢。
夏苒自己也想快点去县城看看宅基地。她看向张婶子直接说：“婶子，两个孩子就麻烦你帮忙看着了。”
“麻烦啥，应该的，你们不是要去县城吗？快去吧。”
“那婶子，我们先去县城了。”夏苒和张婶子说完话，随后她和宋清衍一起骑车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县城。
去县城看宅基地，宅基地要是能买到，等她的粮食关系转到县城去，她们就能在县城盖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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