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们离的也不远。”
老太太在临州，估计齐知府一家都会回来，也隔的不远。
两人用完晚餐，收拾收拾,就进去教室，里面有熊熊燃烧的炭盆。室内的温度比外面的要高上许多，但也谈不上温暖。只是比外面的温度要高一点点。
不少学子的手早已冻的通红,生起冻疮。冻疮奇痒难耐,最近青川的水果店铺不只是卖冬日的水果（傀儡陈飞卖给青川的）,还卖冻疮膏。反正是从别人手上进货，从哪儿来的。青川也不用解释。
他的生意做的大,可是店铺只有一间,春夏秋冬就这么一间,也符合规定,不在商人的范畴内。
一年来银钱是没少挣。
回到家里,赵管事上前汇报工作,与家里有什么事。赵管事坐在一边开始汇报，现在公子不让他弯着腰站在那回话,每次都是让他坐在椅子上回话。
赵管事早已习惯了公子最近快一年时间给重新立的规矩。“公子，老太太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想让您过年住回老宅住一段时间。还说您已经半月没有回去陪她老人家用餐，想您。”
温暖的西房内,青川坐在书桌前，手指翻越着书桌上的书。“好，明晚回去陪祖母用餐，你等下派人过去说一声，至于回去住，就没有必要我会自己与祖母说。”
“是。”赵管事退下，知道公子现在不喜欢多话。
青川的记忆力很好，一目十行也能把看过的书籍镌刻在记忆深处。他翻阅书籍不是闲着无聊随便乱翻，有些书籍是找文康借来，上面有不同的注解，他把注解抄在自己的书籍上面。
他喜欢住在现在的宅子里，也没有改动。还是以前的布局，只是稍稍的再次收拾了下，本来这座宅子就收拾的很好。
半个月的时间，文临书院正式放假。
放假的第二天，临州下起了鹅毛大雪，一天的时间，地面上的白雪已经深至脚踝。鹅毛大雪还没有停下的迹象。有老人一直念叨，“瑞雪兆丰年，明年的年景肯定错不了。”
只有青川知道，瑞雪是瑞雪，可是与年景没有什么关系。明年开始，隔壁的两个省份就出现了旱灾。一直持续了三年，至于临州府明年还好点，有雨水，但不丰沛，也只是刚刚好。
第二年雨水从刚刚好减少了一半，第三年雨水在上一年的基础上又减少了一半。
东山省别的地方旱的也是蛮严重。只是临州府稍稍好点。
宿州也是白雪茫茫，大雪覆盖大地。知府府上后院的一座小院子里，住在两位庶女，大的齐玉环开年四月就要出嫁。现在每天都在房间里绣嫁妆，她的夫婿因为家里守孝，是上个月才出孝，婚礼日期就定在明年的四月。
齐玉环安绣着一些小物件，安安心心的，嘴角都带着笑容。身边的丫鬟走进来，“二姑娘，奴婢瞧见三姑娘又让人买回来不少的药材，不知道要做什么？”
绣花的纤纤玉手迟滞了一下，低着头的齐玉环连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淡淡的说，“别管闲事，就装着不知道。”
“是，姑娘，奴婢刚才去领炭，听到大奶奶院里的人说，说是四公子给大公子他们一房送来了年礼，听那口气，好似四公子没有给老爷太太送年礼，就只给大公子一家三口送来了年礼。我听嬷嬷那炫耀的口气，据说都是新鲜的果子，还有一些新鲜的青菜，也有一些新鲜玩意儿。四公子真的不担心老爷恼他。”小丫鬟是个八卦收集站。
全府的八卦，都能收集到。
“父亲暂时不会恼四弟。”只是齐玉环心中也翻腾着，她与四弟一样都是没亲娘的孩子，姨娘也是去世了。好在她是个姑娘家，不用过继出去。
小丫鬟不懂原因，只是胡乱的点头应和着。
此时外面走来文氏身边心腹嬷嬷，身后跟着几位身强力壮的仆妇，都抬着箱笼与筐子，一群人进来院落，直奔齐玉环这边。嬷嬷还没有进门，就闹出来了点点动静，但是面上却是笑容满面。
“二姑娘，二姑娘。”
文氏身边的红嬷嬷，一身青色的棉袄。脑后挽着发髻，一根简单的银钗，插在发髻上。素脸，白白净净，面上没有一点斑点，只有岁月留下的痕迹，深深浅浅的皱纹环绕在眼角的上下。
笑起来和蔼可亲。
二姑娘齐玉环听到熟悉的声音自然知道屋外的是谁，立即放下手中的物件站起来，亲自迎接掀开门口厚重的帘子。脸上也扬起了一抹客气的笑容，客气中带着梳离，“红嬷嬷，您怎么来了？”
“见过二姑娘，是我们家太太让我来的，有人托我们太太公子给姑娘送来礼物。”红嬷嬷可是看过四公子给二姑娘的年礼，知道两个箱笼里面的物件多珍贵。
还有不说四公子送来的冬日鲜果，也是价值不菲。
“有人，是谁？”齐玉环脑海中只有两个人，一位是四月要成婚的准夫君，一位是四弟。可是四弟一向与她不亲密，关系一般。不恶也不好。
红嬷嬷笑笑，“二姑娘不是已经有了猜测了吗？”
“真是四弟？”齐玉环惊讶的问。
“是，是四公子给二姑娘送来的年礼，说是等二姑娘成亲以后，可能就不会再送，但是今年还是得送。”红嬷嬷这话是青川让大嫂要告诉齐玉环的，他对二姐真没啥感情。但是给齐玉环送礼，可以气气齐玉敏，那是个小气的。知道自己给二姐送礼物，没给她送，那就是没有给她面子，会在房间里发脾气的，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就是在彻底解决齐玉敏之前，先恶心恶心齐玉敏。
齐玉环听闻，浅笑，“四弟是越来越聪明了。”别的人不明白这句话，但是红嬷嬷是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笑笑，“四公子送来的礼物有礼单，还得麻烦二姑娘先清点，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随时问老奴。”
“好，劳烦嬷嬷稍等片刻。”
齐玉环让身边的人打开箱笼，接过嬷嬷手中的礼单，开始一一清点。只是看到那些礼物时，被惊了下，都是极其难得的佳品。心中涌起了满满的感动。
泪花在眼眶里转圈，第一次对身边的亲人有了依恋有了亲人的感觉。
隔壁的房间，齐玉敏也看到了红嬷嬷带着仆妇进来院子找二姐，及时的派丫鬟在这边来听墙角。小丫鬟冻的哆哆嗦嗦，但还是坚持着。竖起耳朵，想听见里面说的每一个字。
里面还有两筐鲜果，红嬷嬷说道，“四公子说，冬日里，什么都缺。两筐，有一筐是鲜果，一筐的上面是青菜，下面是鲜果，让二姑娘冬日里换换口味。”
一筐半的鲜果，有苹果，有橘子，有香梨，有冰糖橙有车厘子有猕猴桃。
“劳烦嬷嬷能不能回去跟大嫂说说，我等下给四弟写封信，还得劳烦大嫂给送年礼的人帮我一同送回去。”二姑娘也想了想，等下写完信就给四弟做一身衣衫做一双鞋子。时间上有些赶，她能做的就只能是这些，说实在的她也没有多余的经济能力支撑自己送更贵重的礼物。
“成，赵五子还在外院等待着。”
小丫鬟听明白了，跑回去对着齐玉敏小嘴的吧的吧的汇报自己听来的一切，果然，齐玉敏别看她才十一岁。可人家的心理年龄不是十一岁。只是即便心思深沉可现在还不是老狐狸，重生回来才一年左右。气的齐玉敏在房间摔摔打打。
“齐青川，他也太厚此薄彼了吧，凭什么给齐玉环那个没出息的送，不给我送，他是不是瞧不起我。”气愤的五官都扭曲了。使劲的砸，室内是满地疮痍。
只是她气愤的问话，没有人能给她回答，也注定不会现在有回答。一阵的摔摔打打以后，心中更是对祸头子：齐青川，讨厌到极致。
齐知府也知道了消息，但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好笑的摇摇头，心中也是安慰的，至少老四不是心枯的。
也是这天，上京的严府，也再次迎来了刘根父子。父子俩在上京给公子置办完产业以后。就带着画师画好的宅子里的布局图，还有庄子上的布局，回了临州府。明年他们要待在上京重新给公子布置上京的宅子与在庄子上伺候公子打算种的果子庄稼。
他们来送年礼，还有留在上京看守新宅子的意思。他们带来了公子亲自画的布局图，还有关于怎么修缮与装修的意思。
到时候，公子会派人过来，不需要他们父子插手。
刘根父子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刘根也给大姑奶奶与大姑爷汇报着一路的情况，还有呈上了礼单，呈上了书信。
齐玉梦快速的看完书信，递给边上的丈夫。严铭也是快速的浏览，看完就笑。语气轻柔的对娘子说，“四弟，送来的果子，今冬上京风头最盛的可就是娘子你。”
“那是，四弟现在财大气粗，我在上京都能跟着沾光。”齐玉梦也是脸上很有面子。说起话来，还是很骄傲的，脸上的笑容也极其灿烂的，看的严铭眼睛里都晃出来了花，他眼中的齐玉梦闪闪发光。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娘子真好看，真美。
夫妻两各自有不同的心思，跟着刘根来到一边的房间，“姑爷，大姑奶奶，公子交代，筐有保鲜的功能，先就放在筐子中。如果用鲜果送礼不带筐就得交代清楚，可不能久放。”
齐玉梦自然是知道的书信上有写，夏季时那么热的天气，果子放在筐里一个月都没有问题，可是拿出来几天，不放进筐中，很快就烂掉。
她早就猜测这筐有名堂，刚才浏览书信时，四弟也有说，是能保鲜一个季度左右。时间却无法再长。但筐子可以反复使用三年，只要是新鲜的采摘的鲜果蔬菜放进去就可以保鲜一个季度。本来就能久放的蔬菜鲜果时间会稍长一些，大致时间是五个月的时间。
夫妻两查看着大老远运来的鲜果，青菜。
几间空屋子都装满了。
三岁多的君浩也收到了四舅舅送来的小礼物，三双适合他穿的真皮雪地靴，毛茸茸的，穿上以后贼暖和。还是符合当下的样式的古代版雪地靴，青川的空间中可不少，是专门定制的这样的古代版的男女款式的真皮雪地靴，从一岁到一百岁的都有，无数双。
三岁多的小君浩穿上新鞋子，里面的暖暖的，小脚脚穿进里面热烘烘，配上纯棉的袜子，小君浩忍不住在父母亲面前显摆，“母亲，四舅舅送来的鞋子与袜子真是舒服。一点都不冷。”鞋底厚，也不担心踩在积水与积雪上。
“好好好。”齐玉梦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看得极重，给她再多金银珠宝，还不如重视她的孩子，更让她心中慰贴。
青川就抓住了齐玉梦的心理。
正是年边，过几日，来往的与齐玉梦本人关系好的几位已婚的女子或者是未婚的姑娘，都收到了齐玉梦送的一小篮的鲜果。可把她们喜坏了。
上京因为这股子的鲜果潮，不少人没少打发下人管事来严府想购买一点鲜果。可是严府哪儿有鲜果卖。每天齐玉梦都能见到不少亲自上门求购的当家太太。
她是痛苦并快乐着。
在挣钱中，又一年多的时间就在眼皮子下悄然溜走，青川的成绩不上不下，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秀才。书院也不是天天都去。每个月去几天，找夫子答疑解惑。其余的时间都在家里自学。他是自学一般都在庄子上，最近还拉着老太太出来，在庄子上居住。
他的庄子有原本有三百亩的良田大小，还有一座荒山，可经过前后两年多过去。庄子有足足一千亩的大小还别说庄子后面的几座山是属于他的，还有庄子前多了一个水库，足足有五百亩大小，是个人工水库，靠普通人在一两年的时间可挖不出来二十多米深的水库。全是青川遣走庄子上的人，只留下他自己，然后用空间的工程机器人与傀儡们先用法术砸出来相等面积以后再挖的。
现在蓄满水，波光荡漾，一个圆形的水库，被宽大高的堤坝围住，四周现在是种满了果树，还有搭了不少的码头，可以钓鱼可以洗菜，是绝对不允许洗衣服洗粪桶等等。
现在庄子的宅子风水不错背山面水，边上左右侧面全是良田与旱地。再有就是一片树林过去，就是齐家的族人们居住的村落，村里有佃户，也有一些人家是自己有田地的，只是不多而已。是个大村，里正是齐家人，齐家村的人不少，百分之八十是齐姓人。
本地之前是没有水田的，全是旱地，前年青川接手庄子以后，就改了一侧的一百亩成片的旱地为水田，虽然一年只能种一季，可就那一季也抵的过别人旱地两季的出息。
还是北方难得有的大米。
屋前是水库，屋左侧是水田，屋右侧是旱地。是特意按照片区规划好的，青川自己拎着一把锄头出来，就看到放飞自我的祖母，身材清减不少，已经有了苗条样，拎着一篮子一手拿在小铲子，与身边的丫鬟，心腹嬷嬷，正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三人都各自拎着小篮子与小铲子，青川出来拎着锄头，老太太也不奇怪，孙子隔三差五的要劳作一个时辰或者半个时辰，说是要锻炼身体，还说是科考太遭罪，必须得干活提升身体素质。
老太太开始不信，可是现在她自个儿每天出来活动半个时辰，在庄子上走走，或者做挖点野菜，或者是挖蚯蚓喂鸡，老太太自己养了几只鸡。每天可有事做了。
“小川，日头大。你早点回家歇息？”如今是夏季，老太太是早上出去活动，等太阳出来开始热的时候，就回家。
现在的老太太依然是慈眉善目，可是肌肤紧致，皱纹少了一大半，看着比之前年轻了至少十岁。身材也苗条了，衣裳都是新做的，年轻时的衣裳都能穿了。
“奶奶，被担心我，我先去修渠的地方去瞧瞧。不一定会自己动手。”水库两侧与前面都有放水的闸门，连接的就是水渠。他修筑的三条水渠，给外面的田地浇水。
四通八达的水渠，都是走田地的边边上。又深又宽的水渠，已经快全部修筑完毕。
老太太只是扫了一眼孙子，就点头进屋。太阳已经开始热起来。还是宅子里舒服，冬暖夏凉。她现在不用像是在城里的宅子那样，没地方转悠，现在老太太白天除了午膳后的小憩时光，其余时间都有事情做，与身边的嬷嬷，丫鬟斗斗地主，要不就是伺弄花草，养鸡，还有她自己种的几垄地的蔬菜，拔草，浇水，她很是喜欢。
拎着一把锄头出去的青川走到水渠快收尾的地方，边上有早就来了的齐家村的里正。也是青川的族叔爷，里正的年纪不算很大，四十来岁。见到青川笑笑就算是打了招呼，从青川回临州府以后，他们时常见。
还有青川庄子上的农活都是请的长工与季节性的短工。两年多来，除了水库，全是请的齐家村的本族的族人与齐家村的杂姓人，以及隔壁村的一些人。
大约还有百米的距离，就能全部的完工。与齐家村的水渠连在一起。也是想方便村里的地也能有水。
“小川，你们还不回城。现在外面流民日渐多了起来，可不如城里安全。”里正巡视了一遍走过来，问青川。
“不回去，庄子上有地方走动，祖母喜欢，不回城。我请了护卫，下午他们就会过来，全是功夫不错的高手。还有我家的庄子上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闯进去的，想闯进我家，一般人没有那本事。”
庄子是前年与去年重新改建过的，三四米高的围墙，面积偌大的庄子里面。四周都养着几只恶犬，全是青川从空间拿出来的开了智的变异藏獒。墙角有它们的窝，每天都有人收拾的干干净净。是散养的，也不随意咬人。
里正也没有多劝，只是叮嘱，“你注意些，情况不多就赶紧回城。”
“知道，今年雨水不是很丰沛。粮食肯定是要减产，今年来庄子上做事的，我可以用粮食抵工钱，粮食的价格如往年一样的价格，麻烦叔公与村里人说一声。”
齐里正也知道今年减产是肯定的，没想到瞌睡来立马有人送枕头，可他也不是光顾自己的人还得说，“你的粮食够不？别太撒手，到时你们祖孙俩自己都不够吃。”
“够吃，叔公只管与村里人说，等过段时间收完庄稼，我请人在几座荒山头种树，还得要许多人。”青川说道。
里正眼睛都有了光，有工做好啊。“好好好，最多十多天就要收割，收完就去种树。”
城门口，青川派赵五一行在施粥，全是糙米粥，或者稀稀的面疙瘩。城门口不少的流民，排队打稀粥。
城里也有别的大户人家在城门口施粥。
文康所在的文家就有施粥，已经施粥了一段时间。文康的小厮今天被文康派到城门口来找赵五，也是给他公子传话。
赵五正让熟悉的流民维持打粥流民的秩序，看见那边熟悉的人，愣了下。等到文康的小厮走在他面前，“你怎么也出城了？”
文康的小厮递给赵五一封信，“是公子让我给齐四公子的，是你们家大公子从宿州让人送来的信件。”
赵五接过信件揣在怀里，看了欲言又止的文家小厮，“你们公子是不是一=还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家公子？”
那小厮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家公子馋你家的寒瓜，还有上次送来的那蜜桃。”
“我们每天都有送新鲜的进城，你们没买到？”赵五可是很明白的，庄子上每天都要运十几车的寒瓜，十几车的蜜桃进城。
文康的小厮的一张黑脸都憋的通红，就是不说话，看的赵五无语，“你家公子真是.....”他明白了，只能无语不想说话。
最后看了眼文康的小厮，只能说，“我回去以后会禀报给我家公子，我也不能私自做主，只能说你先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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