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段泽闻这番话,语气甚至能称得上不屑。
按照段二少的标准来看,梁祁这种小明星算什么。
论长相,梁祁一个原创音乐人出道,比不过颜值艺人,更不够格和段二少这家传英俊容貌一较高下。
轮财力,什么零食,哪有他大手一挥送个楼、来得豪爽。
若是说谈萤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去收购了那家零食公司,照样也是不在话下。
自小,段泽闻高高在上惯了,浑身都是傲慢。
睥睨众生、又不可一世。
思维模式也完全不是普通人。
看不上梁祁。
这是必然。
所以,在这会儿,他听到这条语音,确实是有点被激怒了。
说什么去找真爱……哦,同床共枕两年的老公处不出感情,和个二十出头、还没什么长处的小屁孩拍了几天综艺,就能培养出什么感情吗?
还要回海城来探班?
这才几天啊,他们之间、都已经有这么熟稔了吗?
越想,越觉得气愤。
段泽闻“唰”一下站起身,冷着脸,朝谈萤这边走来。
房间本就不甚宽敞。
他人高腿长,三两步,已然跨到她面前。
两人一站一坐。
一个低头、一个却不得不仰起头。
从姿势上来看,总显得谈萤有那么一丝臣服意味。
或者,准确点来说,段泽闻这个人,只要出现,好像就能让周围所有人、全都矮上他一截。
在感情上。
这种倨傲依旧存在。
他伸出手,握住了谈萤下巴尖。
“说话。”
谈萤目光如炬,眼睛里满是倔强,叫人难以逼视。
“说什么?你想怎么认为都可以。”
她并不喜欢段泽闻这种态度,但她和梁祁并不是很熟,也无意为他触怒段泽闻。
她只想要一个满意结果。
那就是顺顺当当离婚。
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然而,段泽闻十分不满意,蹙起眉,声音愈发低沉,“所以是真的咯?你喜欢他?”
“这很重要吗?段泽闻,我想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而已。我们……”
谈萤话音未落。
段泽闻蓦地低下头,用力咬住了她嘴唇。
“唔——”
谈萤瞪大了眼睛。
很快,她反应过来。
手脚并用,试图奋力推开他。
只可惜,段泽闻到底是男人,且身量越高于谈萤、也勤于锻炼。
他下了狠手,按住她肩膀,将她整个人钉在那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任凭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在绝对力量压制面前,好像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倏忽间。
谈萤怒气“蹭蹭”上涌。
动作没有经过大脑,她直接出手,五指张开、重重抓向段泽闻的侧脸!
段泽闻反应很快。
还未等她手指落到他脸上,便先一步松开她,整个人往后退了半寸。
指甲尖儿没碰到他脸。
只划过他脖颈侧边。
顺势、留下五道红色印记。在段泽闻白皙皮肤映衬下,看起来分外明显。
因为《走花》人物背景受限,谈萤早就剪掉了她那一手漂亮美甲,以最大程度贴近“白旖花”。
此刻,她指甲短平,不过几毫米长而已,少了大半攻击力。
要不然,这一下,非得给段泽闻抓到破皮流血。
段泽闻直起身,指腹轻蹭了下脖颈位置。
眉峰不自觉聚拢到一起。
他淡淡开口:“这是哪里学来的?是不是想去打狂犬病疫苗了?”
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威胁之意。
但也不见戏谑调侃。
只平静得叫人头皮发麻。
谈萤摆脱他控制,一下弹起身。
绕开椅背,靠到房门边。
竖起眼,一言不发,冷冷看向段泽闻。
看起来、满身都是戒备。
段泽闻没动,只沉声喊她:“谈萤。”
“……”
“好好说话。”
闻言,谈萤差点都要气笑了。
到底是谁没有好好说话?
到底是谁搞突然袭击?
甚至,就算是到了这种境地、几乎已然撕破脸,段泽闻依旧是跋扈又不可一世的态度。
他好像永远都是如此。
或许,在段泽闻心底,从来没把她放在平等位置。
对于他来说,自己就是那个他从ktv捡来的小可怜,趋炎附势又势利,只想着走捷径,还差一点成了盘中餐。
因为段泽闻把她捞出来,所以,她所有意见,都抵不过他的控制欲。
他看不上梁祁。
难道又看得上她吗?
……
谈萤握紧了拳头。
深吸一口气,她勉强平静下来,咬牙、一字一顿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段泽闻,如果你非要强迫我才能罢休,那今天这个分手.炮,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就当我还给你。”
两年婚姻,上.床也不知道上了多少次了。
谈萤觉得没什么。
她就是这种人。
若是能换到她想要的东西,什么代价、她都愿意给。
段泽闻微微一怔。
霎时间,眼里开始聚起风暴。
凝结。
盘旋。
他大概没想到,素来乖巧伶俐、深谙进退的谈萤,竟然会对他说出这种话来。
有种被冒犯、被侮辱的感觉。
这是段二少接受不了的。
特别是,他这次来,是已经想好过来给她一个惊喜。
毕竟,又是投剧,又是送房子。
还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陪她。
谈萤不说感恩戴德吧,阖该也觉得高兴才是。
至少,绝对不该是这个态度。
段泽闻压抑着怒火,轻嗤一声,口不择言道:“谈萤,你把自己当什么了?分.手.炮?你把我当什么了?”
“……”
金主呗。
还能是什么。
谈萤不懂他在纠结点什么。
一对成年男女,互相之间没有感情,但时不时上个床,那叫炮.友。
若是夹杂了利益,显然就是一方付出了身体,而一方付出了金钱,这种交易,在圈里,就叫金主关系。
如果说得更难听点……不足为道。
这一切,不会因为加一本结婚证,而产生什么改变。
要是段泽闻乐意,每个月换个人结婚,完全不是问题。
契约不存在什么约束性和效力性。
自然,也不存在实际意义。
段泽闻抓到这个重点,简直让谈萤无言以对。
然而。
她越是这种态度。
越是激怒对方。
段泽闻就像一只美洲豹,动作矫健,迎面向她扑来。
他扯过谈萤,将人往自己肩上一抛,直接把她一把扛了起来!
而后,又回身几步,再重重摔到床上。
“砰——”
酒店床垫柔软。
海绵一般。
谈萤后背撞上去,并没有什么痛感,只是默默皱了皱眉头。
下一秒。
段泽闻身体压上来。
连呼吸节拍都坠到她身上,叫人失去自由、喘不过气来。
四目相对。
他咬牙切齿,眼尾缀一抹红,声音沙哑,开口道:“好,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分.手.炮。”
说完,段泽闻手抵在她领口。
大掌微微用力。
“嘶啦——”
一声脆响。
布帛被轻易撕开,单薄上衣瞬间四分五裂,再难蔽体。
秋老虎还没有结束,酒店房间里开了空调,出风口源源不断地向房间输送冷气。
随着段泽闻这暴力行径发生。
只觉得胸口一凉。
“……”
谈萤一直没有动。
手指却紧紧抓住身下白色被子。
被套被她拽得卷了起来,布料褶皱杂乱无章,不经意泄露几分混乱心绪。
渐渐地,周边气温开始升高。
情.欲氤氲弥漫开来。
旖旎。
缱绻。
窗帘一直没来得及拉上,夜色透过玻璃,渐渐蔓延,在墙壁画出两道没有距离的阴影。
身影无比契合。
好像天生就阖该粘连在一处。
不消片刻,两人都出了汗,皮肤汗津津,却还是贴在一起。
谈萤没有看段泽闻。
视线一直定在天花板上。
心情也是起起伏伏。
按照段泽闻刚刚那句话意思,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她曾经那么那么喜欢的男人。
从懵懂少女、一直爱到整个人千疮百孔。
说实话,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同段泽闻上.床是什么场景,都依旧历历在目。
身体很酸很痛。
但满心都是愉悦与感动。
但当段泽闻问她、是不是有点疼所以才哭时,她还是选择骗了他,说是疼哭的。
她的爱情,自始至终,夹杂着钟绾绾、还有段泽闻的漠然。
崎岖又畸形。
不应被任何人知晓。
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早就释然,委屈没有几分,也单纯只是唏嘘而已了。
见谈萤走神,段泽闻眼神晦暗不明,加重力气。
只那么几下功夫。
她便难耐地咬住下唇。
这个表情,顺利勾起了段泽闻骨子里那点暴戾因子。
她那么柔软、温顺。
好像时时刻刻都全心全意臣服于他。
偏偏,这种乖顺,单纯只是为了让人满足她的要求。不需要他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油盐不进,满身是刺。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谈萤她就是个骗子。
想到这个,段泽闻恨不得将她同那衣服一样、彻底撕碎在床上。
……
足足折腾到后半夜。
一切才终于结束。
谈萤拍了一天戏,再加上这么一场,累得头晕目眩、几乎睁不开眼睛。
躺在床上,浑身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皮肤裸.露在外,遍布深红色吻痕、以及手指掐出来的指印。
莹白肤色一衬。
显得愈发可怖。
然而,段泽闻眼里不见丝毫怜惜之意,只自顾自、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服。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向谈萤。
目光像是来自深渊的注视。
丝毫不惧神佛。
“谈萤。”
“……”
“我这样对你,你觉得委屈吗?”
没等谈萤回答,他勾了勾唇,接上下一句,“用身体换资源,对你们这个圈子来说,应该是常见的事情吧?”
“……”
她依旧还是没有说话。
段泽闻:“你应该感谢我,今天还给你留了口气在,没玩死你。是么。”
终于,谈萤眨了眨眼睛。
呼吸节拍快了几分。
无所谓。
随便段泽闻如何恶语相向,她都已经不会受到伤害。
没有感情,就能刀枪不入。
她是一个坚定的利益主义者。
过程完全不重要。
结局才重要。
更何况,段泽闻说得好像也没错。
哪怕自己再红、粉丝再多,在段二少眼里,都只是微不足道的灰尘罢了。
手背轻轻一掸,就能轻而易举地拂去。
安安静静,随便他说就是了。
果然,见谈萤没有反应,段泽闻轻嗤一声,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他戴好手表。
拿起手机。
正欲往门口方向走,蓦地,脚步顿了顿,复又转过头来,沉声道:“下周一,带好证件,民政局见。”
“……”
段泽闻丢下这句话,走出去,反手重重阖上了门。
终于。
一切归于寂静。
谈萤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硬撑着坐起身来。
目光四下搜寻片刻,才发现手机落在角落。
她扶着墙走过去。
将手机拾起来。
此刻,好几天未读消息,都是来自助理小唐,在数小时之前,问她要不要去买晚饭。
时间已经不早。
小唐应该也睡了。
谈萤没有再回,切出去,找到艾米聊天框。
将身体重量悉数压在墙上。
她开始打字。
谈萤:【艾米姐,最近是不是有在吃斋念佛呢?】
发完这条。
她转身,去洗漱泡澡。
再踏出浴室时,天边都已经蒙蒙泛出微光。
几分钟前,艾米竟然回了消息:【我是无神论信仰者,怎么了?】
谈萤:【那不知道是谁的祈祷在奏效。】
谈萤:【我能离婚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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