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贵爷俩才出了这大院儿,便传来马大娘高亢的骂人声,骂的是谁?自然不是王德贵他们。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陆青柏只往那一站,啥都不说,一干人等都知道这人不是好惹的,上了年纪经历过战争的人一看便知陆青柏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这样的人哪怕是正义的一方,哪怕知道对方不敢将你怎么样,轻易也不敢招惹。
马大娘惯来是个柿子捡软的捏的人,可不就将徐大姐狠狠的骂了一通。
同样被骂的还有翠莲,当初想当好人替徐大姐说话,如今害的她们家也没有羊汤,她男人首先就不高兴了,给她甩脸子,柱子更是哭闹着要羊汤喝。
大过年的,哪怕平时再抠搜这一天也得做些板正的菜起码有个肉菜过年,可到手的便宜没了,谁能痛快。
大院里跟这两家关系不好的故意大声夸羊汤好喝,味儿浓,那家说添两瓢水都很香,满满的羊汤味儿,这两家可不就更郁闷了。
徐大姐一边做饭一边想这事儿,要不再去跟人小俞道个歉?
可这都过去多久了,道歉还有啥用哟。
陆青柏和王德贵从大院里出来,表情轻松,王德贵说,“看吧,人就是欺软怕硬,见你是个不好惹的就不敢动了,以后啊你得常回来,这样才没人敢欺负她们。”
陆青柏对王德贵了解不深,但看得出来对方不管对他娘还是孩子都是非常好的。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好,以后我在家的时候就多在胡同里转转。”
到了家庞金花已经将年夜饭都端上饭桌了。
一桌子饭菜,有肉有鱼,格外的丰盛。
这是王德贵在这个家过的头一个年,王德贵很高兴,庞金花把以前陆青松给她的白酒拿出来说,“你们爷几个喝几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王德贵是真的高兴,哪怕他前头媳妇活着的时候也没这么热闹过。他看着一大家子人,虽然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但心里仍旧止不住的开心,“来,喝两杯。”
俩便宜大儿子也没拒绝,陆青柏作为最小的,站起来接过酒瓶子给老两口倒满酒,又给陆青松也倒了酒,一扭头就看见俞晴眼馋的嗅着鼻子,陆青柏道,“你不能喝。”
俞晴哼了一声,“我知道,去年的时候你也这么说,我就闻闻味儿。”
闻个味儿又不能醉了。
陆青柏勾了勾唇,“放心,我替你多喝一杯。”
俞晴撇嘴,“自己喜欢喝不要拿我当借口。”
一桌子饭菜俞晴捞不着喝酒,自然使劲儿的吃饭了。
因为要奶孩子,俞晴现在的饭量也大的可怕,但身上的肉却肉眼可见的下来了,整个人虽然没恢复孕前的消瘦,但起色很好,体型微微胖,恰到好处的好看,庞金花喜欢儿媳妇胖一点。可俩儿媳妇都很瘦,俞晴就这样庞金花都不满意,“好不容易胖上来的肉又都没了。”
俞晴忍不住笑了笑,人的体质跟先天有关,跟后天也有关。她小时候经历三年灾害,赵爱芳又紧着儿子,她的身子那时候就有些亏了,结婚这几年哪怕再养也不可能和正常的姑娘一样的。
不过俞晴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安慰道,“身体健康就行了,胖了穿衣服不好看。”
庞金花笑了笑,“就你歪理多。”
好在贺温岚也逐渐过了孕吐的阶段,一桌子菜总能找到可以吃的,比如辣子鸡。
原来贺温岚并不是多能吃辣的一个人,但这会儿对着辣子鸡和辣椒炒肉竟是吃的停不下来,吃的陆青松都有些怕了,“吃多了不难受?”
贺温岚摇头,“不难受,很好吃。”
陆青松原本要给换个其他的菜,闻言又放了回去,“少吃点辣,多吃点其他的。”
贺温岚应着一声好,可筷子还是朝着辣子鸡去的。
庞金花道,“喜欢吃啥就吃啥,哪有那么多讲究,她自己不难受就没事儿。”
这下陆青松才不说了。
元宵这两年也开始接触辣椒,但吃不多,炒鸡的时候每回都是单独做,放上木耳花椒啥的炒的干干的,俩小家伙就能吃一盘子。
俞晴她们吃完饭了,老两口和两兄弟的酒也没喝完,这会儿旦旦还睡着,俞晴便去拿了白菜芹菜过来剁馅儿,庞金花抬头道,“你忙活啥,等会儿喝了酒让三个大老爷们儿剁馅儿,你就等着调馅儿包饺子行了。”
“放那儿等会儿我来。”陆青柏看了她一眼,“你就歇着吧,跟二嫂聊聊天。”
既然有人乐意干那俞晴也不着急了,便将东西放了回去。
正好旦旦醒了,俞晴抱着去里屋喂奶,外头喝酒的也不喝了拿了馒头吃饭。
没一会儿外头传来剁馅儿的声音,俞晴喂完孩子出来,“怎么都出去剁馅儿了。”
庞金花喝的有点多,乐呵呵道,“担心吵到旦旦就去厨房剁去了,甭管他们了。”
说着庞金花拉着俞晴的手说,“晴晴啊,老三说四月就结业了,到时候留在京市,等你毕业了啥打算啊?还得这么分着?”
若是平常庞金花也问不出来,这会儿喝多了也就问了。
这事儿俞晴跟陆青柏商量过,也没觉得怎么样,她笑道,“头两年我肯定过不去的,还得他辛苦多回来几趟,等我毕业了咱们就住到家属院去,这边军区大,小学初中高中的都有,我一个京大毕业的学生去当个老师总不会没人要吧?”
现阶段学校的老师很多都是高中毕业或者中专毕业,别说是高中了,就俞晴那成绩想留在京大当老师都是尽够的。
庞金花原本就是问一嘴,没想到俞晴还真有打算了,便惊讶道,“你是说去家属区的学校当老师?”
虽然庞金花没上过学,但也听过俞晴说以后想留校当老师的事儿,现在变了想去家属区去当老师。虽然都是老师但区别有点大。庞金花觉得俞晴委屈了。
俞晴不在意道,“对,看看当什么老师合适就当什么老师吧,在哪当不是当,能和青柏在一起一家团聚比什么都强。虽说夫妻总要相互体谅,可他身份在这儿,就注定这样,我也没什么好委屈的。再说了,我还想开饭馆呢,去家属区开饭馆也一样。”
见她真的没有觉得委屈,庞金花才放下心来,她叹了口气说,“难为你了。”
贺温岚夫妻不管如何从结了婚就一直在一起,但俞晴夫妻却是聚少离多,陆青柏于家庭是有亏欠的。
也因为这样庞金花格外的心疼俞晴,家里家外都要一把抓。
俞晴闲着没事儿便叫着俞欣去了他们屋,然后拿出一个存折给她,“姐,这是五千,剩下两千过了年再给。”
俞欣惊讶,“这么着急干什么,你先拿着用就是了。”
“没事儿,手里还有点,青柏也给我一点儿,足够家用了。”俞晴把存折塞她手里,“你拿好了,女人手里有钱什么时候都不慌,你不说以后还得找个小帅哥呢,得好好攒钱才行。而且你学画画花费也多,手里不能没钱。”
其实冬天她们的衣服分成的时候俞欣也分了的,但俞晴还有服装店,很多衣服都是陆青松弄来的,所以俞晴哪怕没怎么做衣服赚的也不老少。
俞欣便拿了,只说道,“用的时候找我说,我无牵无挂,挣了钱除了我自己花不给你花给谁花。”
俞晴很享受被人关怀的感觉,听她这么说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姐,你对我可真好。”
“傻子,不对你好对谁好。”俞欣说着,“行了,出去包饺子去。”
其实俞欣不会做饭,便肩负起听着旦旦动静顺便和贺温岚哄俩孩子玩的重任,包饺子王德贵也会,陆青柏包的不好看但是会擀皮,陆青松原本想上手,但包的难堪被撵走哄孩子去了。
于是陆青柏擀皮俞晴和老两口包饺子。
三人手速快,没半个小时饺子就包了三个盖垫。
饺子包好元宵就嚷嚷着饿了,庞金花笑道,“晚饭还没消化呢你又饿了,我看你不是饿了,是肚子里的馋虫出来了吧。”
饺子馅儿有三种,一种是羊肉芹菜馅儿的,一种是韭菜虾仁鸡蛋的,还有一种是白菜猪肉的,三种馅儿都好吃,但元宵馋的是韭菜虾仁鸡蛋的。
元宵故意缩着肚子哼唧,“就要吃,元宵肚肚饿了。”
任谁也敌不过元宵的撒娇,庞金花被馋的没辙便去给下了一点儿,但小孩子肚子就那么大元宵吃了俩就吃不下了。
最后下了俞晴的肚子。
俩孩子原本嚷嚷着要守夜,然而才九点半的时候就撑不住睡着了。
大家都在大炕上,俩孩子睡的很香,贺温岚也困了,被陆青松催着去睡了,俞晴和陆青柏他们反而不困了,打算等着过了十二点再睡。
到了十一点多,外头陆陆续续有了鞭炮声,庞金花打个哈欠道,“不差那一会儿了。”
一直到了快十二点的时候庞金花才去下饺子,等十二点一到,陆青柏兄弟俩就去院子外头点了鞭炮。
新年来了。
大年初一俞晴她们醒的都比较晚,旦旦小朋友还是个一个半月的小婴儿,除了吃就睡,也没有传说中的闹,真真的令人喜欢。
贺温岚因为怀孕的关系,看着旦旦目光都柔和许多,“旦旦可真乖啊,我还听人说这么大孩子不好带,可旦旦似乎很听话啊。”
俞晴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说,“那是因为旦旦是真乖,元宵那时候就闹腾的要命,肠绞痛,肚子胀气,来一个都能让人难受的不行。”
“啊。”贺温岚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一听这个就有些慌了,“那、那怎么办啊。”
俞晴叹气,“这种症状是新生儿最常见的毛病,只能缓解,没法治疗,等旦旦醒了我做一下手法你学一下。”
说着俞晴问道,“二嫂,要不你坐月子的时候搬这里坐吧,这样娘也好照顾你。不过我准备找个保姆,帮着娘一起带孩子,但娘肯定不信任人家,还是你过来住比较方便些,俩孩子岁数相差也不很大,长大了也好一点。”
贺温岚有些犹豫,就她那个院子离着这边就几条胡同的事儿,走路十来分钟很方便。若是她搬过来的确方便,可因为那个院子里的记忆让她不敢踏足。
但她又觉得俞晴说的也在理,她坐月子甚至后续看孩子问题真的会为难老人。庞金花肯定想帮忙带,但她就一个人没法两头兼顾,若她搬过来就好说了,早上把孩子送过来,再有保姆帮忙就没那么累了。
贺温岚叹了口气说,“好,但我搬我那院子里去。”
俞晴惊讶,她的意思是搬到她家里来,因为她知道贺温岚对自己娘家那院子一直有心结,没想到贺温岚直接决定搬过去了。
许是看出她的惊讶,贺温岚笑了笑,“我妈本来就走的早,我爸走了也七八年了,离开那院子更是二十多年的事儿,没必要再纠结了。当了母亲了总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顿了顿,贺温岚说,“到时候我也雇一个保姆,俩保姆一人带一个孩子,让娘就监督吧。”
俞晴笑道,“行。”
这事儿不光俞晴发愁,之前庞金花也发愁。
她的确盼着儿媳妇怀孕生孩子,可真的俩孩子凑一块的时候她又不知道该咋办了,哪个孩子她也想带,可又有心无力的。
妯娌俩说定这事儿,便出来了,庞金花正在做饭,俩人便把这决定告诉了庞金花,贺温岚道,“出了正月我们就搬到这边的院子里住,到时候再雇一个保姆,跟娘一起看孩子,以后您监督着就成了。”
“雇保姆啊。”庞金花很不想雇保姆,但俩孩子的话她一个人也真的顾不上,便叹了口气说,“也行吧,你们的事儿你们自己决定。”
过了一会儿庞金花想起老家的侄子来,便跟俞晴商量,“反正请保姆看孩子请谁也是请,要不让你表嫂来帮忙?自家人也能放心些不是。”
俞晴顿时想起之前给他们帮忙的庞福生了。庞福生是陆青柏舅舅家的表哥,人很老实,但俞晴对庞福生的媳妇却不怎么了解,俞晴也有自己的顾虑,就是怕熟人有什么问题不好沟通,而且在乡下待了那么多年俞晴也担心对方会按照乡下养孩子的那一套来养孩子。
可庞金花难得提出这要求,俞晴还真有些犹豫,“娘,要是熟人,有什么问题会不会不好沟通,您也知道乡下是怎么养孩子的,不是说那种方式不好,只是我并不认同,万一……”
她没说下去,但庞金花也明白她的顾虑了,庞金花不自信道,“既然来咱家里了,肯定得按照咱们的方式来吧,而且我在旁边看着不是。”
俞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庞金花忙说,“你表嫂人很老实,在家就听你舅妈的话,这不是家里困难吗,好歹来帮两年忙也能帮帮家里不是。她来咱家就算不听你的也得听我的,有啥问题你告诉我,我教训她,给她改,你看成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俞晴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便说,“那您过了年让她来试试吧。不过咱说好了,要是不合适,我就给出车费客客气气的送走。若是合适,那自然是好,每个月我给开工资。”
“行。”庞金花顿时高兴起来,对自己的侄媳妇很是有信心,“之前养元宵我也有经验了,肯定能把旦旦给养好了。”
俞晴持怀疑态度并不表态。
中午俞晴跟贺温岚说起的时候贺温岚也无奈,“那就先试试,总归不会虐待孩子,若是一些习惯真的改不好,那就送走,万一是个靠谱的呢,那娘也能省心些。”
俞晴无奈劝她,“你那边若是有合适的就赶紧定下来,万一娘再想起哪个,毕竟离着那么远,咱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性子。就是娘估计也不知道人家现在什么性格了。”
贺温岚早回来京市几年熟人也多,找人总比她方便些的。
初二本该是回娘家的,但她们娘家都不在这儿于是就都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了。
初三的时候陆青松和贺温岚就回去了,王德贵也带着庞金花去朋友间拜年,陆青柏便在家帮着俞晴带孩子。
一直到初五的时候陆青柏才带着俞晴和俩孩子去廖司令家拜年,廖司令和曹慧芳喜欢热闹,见了俩孩子便逗着孩子拜年然后一人给了一个压岁包。
俞晴竟然也得了一个,原本还推辞,曹慧兰却笑道,“拿着吧,你们这辈儿的小媳妇都有。他红包包好了要是不送出去他难受。”
于是俞晴这才收了起来。
初五在廖家呆了一天,初六一大早陆青柏又收拾了东西赶回陆军学院继续未完成的学业了,四月份结业,如今已经阳历2月中旬,一眨眼也就到了。
但元宵和香香被爸爸陪了几天舍不得爸爸了,元宵爱闹,陆青柏又惯孩子,一天到晚扛着孩子在院子里玩,现在要走,香香抿着嘴抹眼泪,元宵则直接哭天抢地的不让爸爸走。
一大早的孩子哭声震天,把旦旦也吵醒了,似乎知道姐姐们哭了也张嘴跟着哭,哭声此起彼伏,大过年的也带了凄凉。
隔壁陈桂花和王佳佳过来,“怎么哭起来了?”
俞晴哭笑不得道,“舍不得她们爸爸走呢。都跟她们说了,再有一个来月就回来了,怎么也不肯听,大的哭小的也跟着哭。”
陈桂花便让自家的孩子过来领俩小姑娘玩,可惜平时很好说话的俩小姑娘说啥也不肯去玩了,抽抽噎噎的拽着陆青柏的衣服不撒手,“我们、我们送送爸爸。”
陆青柏无奈的将她们一边一个抱起来,“那行,你们送爸爸到胡同口吧。”
说实话陆青柏的心情还挺复杂的,以前的时候他不着家,回来俩孩子虽然也跟他亲却没有哪回像这样哭的这么伤心的。
哪知他这里刚感动呢,怀里的元宵就跟香香说,“姐姐,你说咋办啊,我还跟大强说爸爸扛着我出去遛弯呢,现在爸爸走了,我不成了吹牛了。”
元宵想起自己打的赌哭的更难受了。
跟在后头的俞晴乐了,幸灾乐祸的对陆青柏道,“看吧,人家不是真的舍不得你,是因为你走了她吹过的牛就没法兑现了。”
陆青柏深深的看了眼元宵,元宵也知道说错话了,忙伸手捂着嘴,“不是的。元宵舍不得爸爸。”
可惜陆青柏不信了。
到了胡同口陆青柏将俩孩子放下,对俞晴道,“很快就回来了,等回来应该能在家呆个十天半个月再去报道。”
俞晴唇角弯弯,“好。”
唉,她突然觉得她好伟大啊,真是个善良体贴的好军嫂啊。
陆青柏走了,元宵知道哭也没用了,转头和香香手牵手去商量怎么圆吹过的牛逼了。
没出十五都是年,胡同里都还热闹着,因为羊肉汤的余温未褪去,这几天陆家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庞金花又是个社交达人,很快跟胡同里的老头老太太们打成一片,很是促进了邻里关系。
这几天开始俞晴和庞金花就有意识的分时间段给孩子喂奶粉了,好在孩子还小,如今倒是没抗拒,给啥喝啥。
陆青柏一走,庞金花便去给村里拍电报,让庞福生的媳妇张秀莲上京城来帮忙带孩子,给工资的,一个月十五块钱。
这消息一送到庞家,整个生产队都炸锅了,庞金山在家气的骂街,“这个常富贵真不是个东西,就故意的大张旗鼓的给咱送来,生怕陆青山那两口子不知道这事儿,非得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
庞金山的媳妇庞大娘叹气道,“她姑也是好心知道家里困难,让翠莲去帮帮忙,可这中间还有个曹凤英,要是悄么声的走了也就算了,常富贵就是看不得她姑家里好,想给挑点事儿,这陆青山两口子知道他们娘让秀莲去不让曹凤英去,他们两口子能消停?”
庞金山怕的也是这事儿,但常富贵已经嚷嚷开了,就看陆青山两口子什么反应了。
庞金山赶紧把儿子和儿媳妇叫过来,嘱咐道,“你姑是为了帮咱们家,咱也不能干这种丧良心的事儿。不管哪天去你们都要把嘴巴捂严实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家知道,更不能带着他们去京市,明白吗?”
庞福生夫妻年纪也不小了,自然知道这事儿,忙点头应了。
然而喜欢占便宜的人闻着点味儿就能找过来,庞金山这才叮嘱好,外头就传来曹凤英的声音了。
“大舅,妗子,我们来看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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