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夜烛?”南棠的手从银魄仙鹿眼前挥落。
适才二人聊到谢清留,
夜烛忽间失,双眸盯着前方一,仿佛魂离体只剩下躯壳。
“我在。”夜烛握住她的手拉下,目光与情恢复,
“赤冕边出点事。”
才刚谈到赤冕,
这就出事?
南棠诧异地望着他,
他却又笑:“一点小事,无妨。”
“真的?”南棠狐疑。
“我几时骗你?”夜烛反问她。
解除巫岭荒山的禁制还需要一段时间,
现在他也猜到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什么可说的。
南棠仍太放心,夜烛捏捏她的手,
:“你的当务之急,就是顺顺利利地接掌长渊脉,
别操心赤冕,
边有我。”
南棠长吁一口气,反手握住他的掌,看着银魄仙鹿讨人欢喜的英俊脸庞,
望向的却是星河另一的人。
————
又在天影峰留数日,南棠才钱荣所遗留下的问题处干净,
又写封信来龙脉说清楚,
派人信与钱荣并所有语气一起押往廊回。
反正作为长渊脉的脉尊,南棠已下令钱荣逐出长渊,
永得入,
至于他的,就交给吕正阳,听凭他处置,也算给吕正阳一点警告,
让他少在长渊脉里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她。
长渊脉的山君与各派掌门都逐渐散,天影峰终于安静下来。南棠已经一一和他们见面,谈话,心里对长渊脉各山各派有初步解,接下她还是算一个山一个门派的挨个拜访,解决长渊最大的问题,顺便择定传送阵的地址,至于她自己的洞府,被摆在最后面。
离南棠初进长渊,已月余时间,南棠总算带着嫣华几人继续踏上行程。
“终于清静下来。”林清沅揉揉耳朵,“这比我修行还累!南棠,我……”
她欲言又止。
南棠倒是看透她:“想洗泪河?”
林清沅有好意地笑。她进长渊本就为游历洗泪河,原以为跟着南棠四处走走看看会是件有趣的事,却曾想南棠滞留天影峰,每日都和同的修士交,来来都是让她疼的公务,把她给愁死,只眼见南棠忙得可开交,她又好意提出离开,便一拖再拖,拖延到今日总算离开天影峰。
一想到南棠接下还要拜访各个山和门派,林清沅便觉实在能再留。
“想就。”南棠已经解她的性子,慈悲怜悯之下也有颗爱玩爱闹的少女心,最是爱与人客套寒暄,“萤雪已经到洗泪河附近,如你找他玩?”
“好!”林清沅一口应下,眉开眼笑。
南棠含笑目送她离,这才带着嫣华、钟俏与夜烛三人,与天影峰众人辞别。
“你让林清沅找萤雪?”下山的路上,夜烛在南棠耳边问。
“有何可?沅沅一个人,和萤雪一起也有个照应。”
“萤雪的脾性,你让他照应别人?别把人得罪彻底就错。”夜烛。
“他们又是第一次认识,沅沅是小气的人。”南棠转笑着回他,“她的天生慈悲心,正是你弟弟满身魔性戾气的克星。想让萤雪这歪苗子长正,总得一步一步来,连朋友都有的人,先从好好交个朋友开始吧。再说,他答应我,会听我的话。要敢得罪沅沅,我会饶他的。”
“你这是把他当三岁小孩?”夜烛皱眉。
“当三岁小孩,你是希望我把他当成一个成年的,和你一样的男人……”南棠凑近他耳边小声吐气。
危险的气息悄释放。
“你还是把他当小孩吧。”夜烛果断开口。
南棠勾唇笑,朝前掠两步,向后扬声:“走!”
————
一行数人,虽送走林清沅,却又多周禀师徒两个。为要挨个拜访长渊诸山诸派,身边有个向导最好,南棠便请周禀帮忙,周禀一口应下,南棠队伍的人数只增减,朝着洗泪河方向一边前行一边拜访沿途的各山各派。
如此这般,又数日,几人进入长渊腹地,离万影山越来越远。集中于万影山的门派已经都拜访,万影山的灵气尚可,边的情况还算乐观,但万影山后,这地方的灵气就像被什么截断一般,突间变得极稀薄。
仅如此,越往里走就越炎热,明明是沙漠地带,却到处弥漫着一股炽热气息,草木也渐渐绝迹,万影山还能看到草木茂盛的山峦,到这里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山与已经干涸知多少年的河。
“这条无水河,就有任何门派,从这里往洗泪河与落枫谷,虽有许多山峦,但都有修士落脚,全空着。虞尊,你真的算在洗泪河附近筑府?里是整个长渊脉灵气最匮乏的地方。”
歇脚之时,周禀指着远处干涸的河向南棠。
“周掌门,这地方难以前也是这样的?”嫣华比南棠先开口。
太阳炽烈,嫣华拿草叶编顶帽子戴在上遮挡烈阳,正一边极目四望,一边在手札上涂涂画画着。这一路上管走到哪里,她都尽责尽心地记录下每个区域的详细情况,绘制舆图手稿,标注各地石料矿脉植被以及天气情况,并细心收集各处砂石草木留样,准备最终汇总成《长渊录》,绘制出最详细的舆图。
“我到长渊建派约有两百年时间,到的时候已经是这副模样,但这两百年间情况越来越严重。就拿这条无水河来说,我刚来时,每逢春夏汛季还能看到涓涓细流,这附近也还有门派,后来随着河水的彻底干涸,这地方很多门派撑下,迁派的迁派,解散的解散,慢慢绝人烟。”周禀解释起这附近的情况来,语气里无遗憾。
“虞尊,师父,我此前与两个师弟往落枫谷押送青砂时,就曾经在这石山上看到少荒废的洞府,有洞府的规模,比我们门派还要大,我猜以前这地方在很多年前应该都有修士聚齐。”周禀的弟子一边拿出葫芦给每个人倒杯灵液,一边。
“有修士聚齐,必定有灵气。”南棠忖。
“把顾灵风唤出来问问就知。”夜烛朝南棠的剑呶呶嘴。
等南棠召唤,龙影剑上一黑影飞出,顾灵风浮身半空,朝着南棠和夜烛高高在上:“求我。”
“……”夜烛话说。
“顾魔尊,在下真心求您赐教。”南棠可面子顾虑,架子说放就放——反正顾灵风就这脾气,把他哄高兴,怎么样都好说,实一点都难搞。
“他呢?”顾灵风望向夜烛——报仇,让这小子服个软总还是可以的。
南棠扯扯银魄仙鹿的衣袖。
“顾魔尊,在下也真心求您赐教。”夜烛微垂,眼角余光盯向南棠。
南棠只冲他笑。
顾灵风这次终于占回上风,心情大悦,:“这还差多。”他说着说着举目四望,目光忽透出一股悲凉,“我有近万年回到这地方,想到竟变成这副模样。”
“这条河,应该是洗泪河的支流,从前宽阔湍急,是个险峻的河谷。这里……”他顿顿,“一直到洗泪河,都是灵气丰沛之地,尤水灵气,十分之纯净,吸引大把修士聚集在此修行,也此这地方一直是悲雪和天遗必争之地。”
九千多年前,悲雪宗初立,为领地和天遗宗在洗泪河附近斗得可开交。两宗大战,死伤自计数,无数修士与凡人折损在此,亡者之血与生者之泪同流,而洗泪河方得此名。魔族大军当时会驻扎于洗泪河,一方面是为星罗界,一方面也是为他与白潮交好,借魔军之威镇慑天遗宗,想结果却是全军覆。
这洗泪河于顾灵风而言,亦是伤痛之地。
他在回龙塔下被镇这么多年,如今故地重游,却是面目全非,由得他悲慨。
天地易变,沧海桑田。
“照顾魔尊所言,这地方很早以前应该是个灵气充足之地,到后来为何会枯竭至此?”南棠解。
“难是魔修们吸干这里的灵气?”钟俏坐在一旁搭话。
顾灵风闻言悦地盯她一眼,:“我们魔修做这种断子绝孙的缺德事。天生万物赋灵于世,生生息轮回休方可千秋万载,以外力干涉强夺灵气致使山枯水竭之事,啻毁天灭地,但凡有远见的修士,都会做。”
“这就怪,莫非这下也有个绝灵阵?”嫣华喃喃。
南棠摇:“这么大的地方,谁有么大的能耐摆绝灵阵?”
可能的事。
“绝灵阵太可能,但还有另外一种法阵可以抽灵,也就是一个地方的灵气知觉地抽走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挪作他用。我看这里的情况,有点像灵气被慢慢抽空所致。灵气这东西,本是天地轮回之物。灵气滋养万物,万物生长,再反哺天地灵气,此为生生息,本是天地间的一种平衡,一旦这种平衡被破,万物自生,万物生,就会再反哺灵气,慢慢就枯竭。”
夜烛一边忖一边,说完观念,他却又摇摇:“但这种法阵建造起来容易,并非一朝一昔之事,且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也容易被人察觉,除非建阵之人身份特殊……”
说到这里,他忽一凛,下意识望向南棠。
南棠心领会,脑中冒出个骇的念来,她立刻抬手,阻止夜烛往下继续说,只:“我会传音顾宗主,请他长渊脉近一千年的记录送来,先看看长渊脉是从何时起慢慢衰竭的,到时候我们再慢慢讨论。”
嫣华点点,完成手里最后一笔,转身坐回南棠身边,面带兴奋地开口:“师叔,别沮丧,我说点高兴事给你。看!”
她手掌摊到众人眼前,掌心中有一小撮浅褐色砂砾。
“这是何物?”南棠众人对矿料的研究可如她,这撮砂砾在他们眼里,就是随处可见的普通石子而已。
“我收集这一路来的砂砾样本,发现越往北边,砂砾的颜色愈深,里面的成分也开始变化。这只是长渊脉普通的砂砾,但是……这里面含有一点点的金岩砂。”她搓开这一小撮砂砾,让众人仔细看。
褐色砂粉里有微闪的浅金粉末。
“金岩砂?这东西虽很少见,但也什么作用。”南棠。
“金岩砂的确值钱,但它是赤星矿的伴生物!”嫣华瞪大双眼,说出自己的发现。
“赤星矿”三个字,让她身边众人都是一惊,这东西在玉昆可是鼎鼎有名的稀缺物,多少人求都求来的炼宝铸剑的上好材料。
“可能!”钟俏乃是铸剑炼器师,对“赤星矿”的解比他人又多一,“这金岩砂的含量很微弱,如果这地方真有赤星矿,金岩砂的含量起码要占到五成以上。”
“钟友,你说的是常见情况,从地下起出的石料中所含的金岩砂含量到五成以上,才有存在赤星矿的可能性,但我手里这砂砾,是从地表拾取的……”
嫣华缓缓,钟俏却她之言失喃:“地表……”
“这也就是说,地下的金岩砂含量和纯度已经达到一个巅峰值。”嫣华续。
“可说通啊,赤星矿的生成,需要上万年时间,如果这里有赤星矿,么几千年前聚集在此地的修士为何有发现?”钟俏继续提出质疑,“要么,这赤星矿是近几百年才生成的,但赤星矿需要纯火灵气淬炼万年才有可能出现,时间上可能,环境条件也可能,刚才已经说,这里从前以水灵气为主。”
“我只是根据现在掌握的一表相进行推测,下面具体有什么,可能需要师叔……”嫣华望向南棠。
南棠知她的意:“你挑个合适的位置,我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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