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含玉,顿时笑了:
“师兄,还是个凡人呢!这回你们可不要和我抢!”
女子一身华裳,看起来很是骄纵,只是看着苏含玉手中的别枝剑,眼中的贪婪藏都藏不住。
另有一紫衫男子跟在女子身后,抚掌大笑:
“哈哈哈,师妹好一对儿利眼,那我们且看着了!”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避着苏含玉,杀人夺宝,说的那叫一个光明正大。
含渊在苏含玉的耳边“啧”了一声,苏含玉的睫毛也随着眼帘垂下,掩住了眸中利芒。
“喂!你的剑我看中了,识相的就把剑给我双手奉上,我或可饶你一命。”
“你做梦!”
苏含玉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她本以为如林鹤骗婚,崔阙私吞爹爹遗物要杀自己灭口之流便已是无耻至极,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世间竟有这种将杀人夺宝说的如此光明正大之人!
寂静的密林之间,白袍少女因为生气芙颊微红,银牙紧咬,那双清澈的凤眸厌恶不加掩饰。
林间的小花衬得她娇美的容颜多了几分清丽雅致,华裳女子眼中飞快闪过嫉妒,紫衫男子更是折扇一挥,笑的油腻:
“真是个脾气大的姑娘,你家长辈怎好让你这么一个没有修为的姑娘家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快来哥哥怀里,让哥哥疼疼你。”
紫衫男子看清苏含玉容貌的那一瞬,便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临了,还用折扇挑了挑鬓角的一缕发丝,仿佛很风流的样子。
苏含玉素白的手扣在别枝剑上,她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人,以及不远处闲闲看戏的其他人。
五宗聚首她并未看到这些人,想来他们是别的宗门之人,却不想,五宗还不曾如何,便有如此嚣张之人!
苏含玉缓缓吐出一口气,别枝剑终是缓缓出鞘。
而在那紫衫男子说话间,华裳女子已经不依了:
“师兄,说好了她归我的!”
“师妹,剑可以归你,可是啊,人得归我!”
“可是……阿爹让你做我的未婚夫啊!”
“师妹莫闹,现下你我可还未有婚约,再说,整个秦家上下,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上你?
你,我要,这小美人,我也要!好了,莫要多言,剑是你的,正室的位子也是你的!”
紫衫男子说着,便已经准备上来制住苏含玉,而那华裳女子虽然心中不满极了,可也知道紫衫男子说的是真话,不得不抽出腰间的长鞭从旁支应。
苏含玉眼眸低垂,黑色的腰封将她的腰裹的紧紧的,仿佛一张绷紧的弓。
她将身形缓缓压低,像一只矫健的猫。
银光在空中划过,只听得一声碎裂之音,便见那华裳女子先她一步而来的长鞭已经断成两节!
华裳女子顿时气极,那紫衫男子却是开怀大笑:
“未有修为先有剑气,好,好,好!看来除了暖床的宠婢外还能做个剑奴!今日收获不错!”
紫衫男子带着笑逼近,他已是筑基后期的修为,看着毫无修为的苏含玉自是满怀信心。
苏含玉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蕴气,她只觉得一种近乎肌肉记忆带来的熟悉感觉,以腰带肩,以肩带臂,以臂带腕——
于是,属于别枝剑如同满月一般的剑势骇然而出,平平静静,不起波澜。
可下一刻,那脸上尤带得意之笑的紫衫男子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他捂着下面,痛到满地打滚。
让已经逼近的华裳女子瞬间一僵,而后苏含玉抬眸看她,那清冷的凤眸让华裳女子畏惧的连连后退。
“是贱婢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放过……呃!”
银线抹过,华裳女子只觉凉意爬上喉咙,便已经说不出话了。
苏含玉随后有提着别枝剑,当着痛到打滚的紫衫男子的面,将他的宝贝碎尸。
随后,才给了他一个痛快。
而那两人带来的那些人这时候才扑过来的扑过来,逃命的逃命。
可是,他们逃的了吗?
红练如天女散花一般在苏含玉的背后绽开,直接将一众人彻底包圆了。
白衣素裹的少女手持一把轻剑,光晕流转间,寒光映亮了她的凤眸。
红练带着劲气舞动,白衣在剑势之下蹁跹。
红白交织间,伴随这一次又一次沉重□□倒地的声音,那白衣终究染上了血色。
剑停风止。
一滴鲜血溅在了苏含玉的眼尾,无端多了几分魅惑。
可是此刻的遍地横尸,谁也无法觉得这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只能匍匐人下的凡人少女。
属于苏含玉的征程,这才正式开幕。
在最后一人拼着一条胳膊不要,终于将要脱离红练范围的时候,苏含玉的别枝剑飞出。
与此同时,一根漆黑的,满是焦炭仿若烧火棍的木棍也随之穿透了那人的身体。
别枝剑在左,烧火棍在右。
那人脸上只余一丝不可置信:
“少……”
气断魂消。
苏含玉这才看到那人之后走出一个穿着褚色武袍的少年,仔细看去,才看到原是那武袍上满是血迹。
而这血,正是来源于少年身上的伤。
少年将自己的武器收回后,这才绕过那人,一步一顿的抽出别枝剑朝苏含玉走来。
苏含玉惊疑不定的看着那少年,提了提足下的一根木棍,估算着自己一剑杀了少年的可能性。
却不想,那少年行至苏含玉一步之遥的地方,将别枝剑双手奉上,直接半跪下来:
“秦家秦无咎,请拜阁下为师!”
晨雾散去后的密林格外寂静,血腥味伴随这草木味,苏含玉在隐约从树叶间隙中折射的光斑下,一脸错愕难以掩饰。
而她发丝上荡秋千的含渊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忽而笑了。
秘境之外,苏凌青一身黑袍裹着瘦削的身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弱不胜衣的孱弱之感。
她稳坐于白玉高台之上,殷红的唇角翘起,时而呷一口灵酒,看起来颇为轻松写意。
可谁也不知苏凌青正暗地里头疼的揉着自己的双腿,随后才闲闲以手支颐看着五宗会谈。
曹宗主这会儿已经看起来有些捉襟见肘,被萧廷挤兑的额角沁出了汗水。
也不知道含渊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腿上的麻木感如针刺一般,苏凌青忍不住咳了起来,那娇艳靡丽的容貌顿时变得苍白。
萧廷对于曹宗主的异态很是不屑,倒也没有什么趣味,随后便将枪口对准了苏凌青。
他早就看这个小小元婴不满极了!
“某些人眼睁睁看着垂怜你徒儿,允她入秘境的曹宗主这般模样还能稳坐如钟,可真如了凡间那句话,狼心狗肺啊!
曹宗主今个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糊涂,我可不能糊涂,这等忘恩负义之辈,实在不配留下啊!”
曹宗主额角的汗水刚刚拭去,新的汗水便已经滑下。
萧廷虽有一手无人能比的制符之技,可是他的修为远不及崔师兄!
苏凌青握着灵酒的手一顿,女子那噙着笑的唇角扬起:
“阁下是在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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