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羽猛然回头,脸上的表情已然无法形容,声音颤巍巍,自小备受宠爱的林家小少爷此刻狼狈不堪。
“是,”来人声音温和,却又坚定,“我来了。”
连夜从国外赶来,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宴会时间的李知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林沛羽的眼睛从不可置信的惊喜到掩饰不了的失望,再到令人心惊的悲凄。
只不过是短短的刹那间而已,李知砚从没在人的眼睛中看到过如此复杂的情绪。
“你在等……”虽然常在国外,对于林沛羽的事他并非一无所知,他哽了哽,本欲脱口而出的话竟再说不出来。
等谁?好像也不用问。
林沛羽沉默着低下头,李知砚深吸一口气,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欲扶起他,林沛羽却轻轻摇了摇头,抬手制止他。
李知砚闭了闭眼,却没再动作,也没直起身子。
过了一会儿,林沛羽放下手里被他握的很紧的高脚杯,他抹了一把脸,看向李知砚。
“不是说赶不回来吗?”声音有点低哑,完全没有往日的活力和开朗,却还竭力保持着镇定。
李知砚看了他一眼,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有时间就回来了。”轻描淡写的隐藏了自己回程的艰辛,李知砚勉强弯了一下嘴角,“不过好像还是迟了,太迟了。”似意有所指。
林沛羽看了他一眼,弯了下眼睛,然后目光下移,“是给我带的礼物吗?”
李知砚没想再说什么,直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小羽,22岁生日快乐。”
林沛羽伸手接过,“谢谢砚哥。”
李知砚直起身,高大的身躯直接将所有光芒遮住,仿若将林沛羽笼罩在他的保护之下。
他不再征求意见,两手直接穿过林沛羽腋下,一把把他拉了起来,“走,我送你回去。”
猛地被拽起来的林沛羽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胃里的液体不断向上翻滚,脚步晃晃悠悠都要站不住。
“小心。”李知砚连忙去抓他的手。
林沛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单手扶住额头闭着眼睛努力压了压胃里的翻滚,等站稳了后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李知砚怕他跌倒,原想扶着他出去,在意识到到他抽走手的急迫后,也不再勉强,只是隔了小半步跟在他身后。
在他摇晃着要站不稳的时候,用手虚挡着,免得真的跌倒。
“砚哥,”林沛羽靠在电梯,盯着不断变换的楼层数字,“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精致可爱的像洋娃娃般的小弟弟终究是长大了,面容依旧白净,让人一看就想藏起来好好护住。
但此刻他眼里的心碎和声音的支离破碎无不彰显着他并没有被好好珍放。
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只是每一次扇下来都是掩饰不了的失落和伤心。
“应该不会太久。”李知砚移开目光,淡淡的说。
电梯门开后,林沛羽的助理急忙上来挡住门,他对着李知砚点点头,“谢谢李先生,麻烦您了。”
看林沛羽脚步虚晃,助理连忙扶住他,看清来人,这下林沛羽倒没再挣脱。
李知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自嘲的笑了笑。
“没事,不用客气。”李知砚摆摆手,将手里提着的礼物递给助理,林沛羽本来要自己拿,结果自己都站不稳了,李知砚便替他提着。
不可否认他也有私心,至少其他的礼物都没被带走,只有自己送的会在生日当天被妥善保管。
当然不排除此刻在旁边的只有自己,小羽不好意思不带走,不过他不在意。
他向来只看结果,不介意过程。
助理的手机屏幕一直没熄,应该是在等待的过程钟一直在看什么新闻,只是在看见林沛羽下来的瞬间脸上并没有松口气的表情,反而越发的紧张不安。
李知砚本没多想,对助理说:“你回去吧,我送他就行了。”
“可是……”助理吞吞吐吐的,“他没在自己的……”
李知砚顿了一下,“我知道他现在住哪儿,放心吧。”
助理放手后看看林沛羽,又看看自己的手机,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李知砚转身之前突然转身看了一眼,助理还在那站着看自己的手机。
擦肩而过的瞬间,李知砚不由自主低头瞥了一眼,只看到几个大字和模糊的图片。
那几个字是:钟离北夜会……
李知砚觉得心里有一股无名的火气冒上来,他明知故问道:“送你回林宅还是你自己的公寓?”
“半山别墅。”林沛羽果然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像是在说你不知道吗?他自认为这应该也是a城所有人都知道的吧,这也是他作为钟离北正牌男友的证据。
李知砚自然知道那是钟离北私人的别墅,他抿起嘴唇,深沉的眼眸隐藏在黑暗中。
林沛羽卷着被子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像是有块巨石压在胸口,想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
强忍着头痛欲裂,费力掀开酸涩的眼皮,模糊中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俯在自己身上。
等他稍稍能感知现实,就发现那双带着凉意的大手正在解自己的睡衣扣子。
黑暗中简单的动作由于身体主人的不断挣扎也变得复杂,只见那人好像有些不耐烦,一只手便把身下挣扎个不停的人双手锁住,另一只手去扯其衣服。
带着酒气的呼吸有些急促,耐性越发薄弱,扬起手便想使用蛮力破坏。
到底体型差距有些大,力量更是悬殊,挣脱不开的林沛羽只得用尚能活动的手指抓住自己胸前的布料,“你干嘛?”出口的声音支离破碎。
男人却充耳未闻,手上动作不停,还牢牢压制住他乱踢的腿。
“钟、离北。”林沛羽羞愤大叫,“你放开我。”
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不乐意,钟离北有些意外,他的动作停了一瞬。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只听他嗤笑一声,“干你。”
闻言,林沛羽挣扎的动作愈演愈烈,带着哭腔,“你、混蛋……唔……放开我……”
没让他说出更多,很快钟离北便用自己的嘴唇阻止了对方的喋喋不休。
他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用唇舌凶猛挤入那不停拒绝和反抗的口中,用实际动作制止身下人那让他不高兴的反抗。
林沛羽只得被迫承受,不属于自己的呼吸中带着酒味,带着愤怒,带着□□,唯独不带怜惜。
“呵,放开你?”黑暗中,男人暗哑的声音仿佛来自深渊,让人毛骨悚然,“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是……我不要……你走……”林沛羽哭得嗓子都哑了。
“不要?真的吗?”男人笑得猖狂,“不是你爬我床的时候了?”
钟离北一向体力惊人,平时尚且需要很久,更何况此时林沛羽竟难得的不配合,憋着的一股气便全部通过其他方式发泄。
发泄从来没有怜惜,身体的疼痛加上心里的难堪,林沛羽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他紧紧抓着床单,嘴里咬着枕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还哭?”触到一脸的湿意,男人的动作蓦的放缓。
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不只在一个地方看到过,也不只听一个人说过。
然而当这话从自己无时不刻不想共度一生的人口中出现,像针扎进肉里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意从四面八方汇聚,远比此时此时那个人给他的身体上带来的疼痛还要重千百倍。
无时不刻不想和他共度一生,只恨今夕太短,不能瞬间白头。
想让全世界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意,不怕丢人,不怕尴尬,想在很多人很多人的见证下向他求婚,想和他白头到老。
“为什么……这样对我?”声音被撞击的支离破碎。
“我有没有说过超过十点就不要回来了?”
林沛羽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全身都像被碾压过,想翻个身都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未出声已经感觉到喉咙在痛,偌大的床上只有他自己,另一边干净的像是压根没人来过,昨夜的荒唐只是一场梦。
要是梦就好了。
他想拿时间看看时间,却发现压根儿找不到手机,翻了一大圈才在床头柜角落里找到。
可惜手机已经不能开机,屏幕也碎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他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正是太爱他,才给了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不过也是自找的,钟离北没说错,是自己缠着他不放非要跟他在一起的,也是自己主动爬的床。
还说了什么来着,也不怕更难受了,林沛羽回忆着。
“我有没有说过超过十点就不要回来了?”
钟离北是这样说的吗?
林沛羽也不太确定,他太难受了,太疼了,脑子一片混浊,他哭着求钟离北,可钟离北的却只会更加用力。
许是听见屋里有翻东西的声音,阿姨才敢敲门,也不知道悄悄上楼听了多少次,还好钟先生不在家。
一般两位主人不在家时,阿姨才上楼清扫,平时也很少有人上楼,钟离北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小羽少爷醒了吗?”阿姨在门外问,“我煲了营养汤在给你温着。”
林沛羽应了一声,“我待会下去。”
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林沛羽环顾了一下四周,摸不着头脑。
昨天好像是他的生日,收到了很多生日礼物,助理肯定已经很习惯的帮他处理掉了,大部分捐给慈善机构。
这才想起来大老远从国外赶回来给他过生日的李知砚,可惜昨天都没说上几句话,刚想给他联系请他吃饭又想起来手机已经坏了。
突然有点好奇砚哥的礼物,昨天明明放在床头柜上了。
林沛羽下楼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阿姨照着他的口味做的营养餐。
林沛羽从小被娇惯着长大,挑食的很,身形也一直偏瘦,二十多岁了放在大街上还有人以为他是高中生。
以前有次看他光拿着筷子在那捯饬,半天也没吃下多少东西,钟离北嫌弃的说他还不如三岁的孩子,瘦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难看死了。
打那以后,阿姨便开始每天做营养餐。可但凡带了营养俩字,口味肯定就不怎么吸引人,为了人林沛羽多吃点,阿姨变着法的每天改进,慢慢的倒是能吃下不少。
林沛羽随手捏了个车厘子塞进嘴里,“潘阿姨,有没有看见我昨天拿回来的东西?”
半天没得到回应,林沛羽奇怪的看过去,只见阿姨支支吾吾。
“怎么了?”
潘阿姨叹了口气,“先生说外面的东西不要随随便便拿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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