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羽趴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面已经结束通话退回了桌面,他有些茫然,撇撇嘴好像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生腾起一股子燥热,这该死的酒精,他骂了几声后用手在脸颊冰了两下才觉得舒服一些。
他林沛羽此生最不怕丢脸,不怕死缠烂打。
钟离北在参加一个应酬,他按了按眉心,重新坐回座位。只是没等他坐稳,手机又开始响了。
他没有接起,也没有按断,只是不时的瞟一眼,手机被他捏在手里好像个烫手山芋,见他这副模样有人调笑道,“这才几点,钟先生家教挺严啊。”
“怎么着,羡慕了?”李总搂着方才那个说话娇滴滴的女生笑着接话,“人钟先生家有娇妻等待,哪像我们孤家寡人连个催回家的都没有。”明明怀中美女相伴嘴上却说没有人,那个女生并不生气,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一堆人巴不得想催你,问题是也得敢啊。”
一阵哄笑声。
别人敢不敢不重要,林沛羽也不清楚,但他林沛羽就是敢,而且大有不被接通就一直打下去的气势。
“人家也是关心你,别让小美人久等了,老钟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他们虽时而调侃,但并不提名指姓,林家小少爷的事迹几乎闻名全国,没几个不知道的,但是至于此时此刻电话另一边的是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林少爷,他们不清楚,也不在意,对他们这些的人来说是他正常,不是他也很正常。
“瞅瞅你这一会儿功夫,都来了多少电话了,”那人又说:“果然还是钟先生魅力大,引得无数小美人惦记,只是不知道这又是哪家小美人在高调示爱。”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了,”一个人说:“老钱你这是嫉妒了吧,但凡有钟先生一半儿的身家背景,或者是千分之一的英俊潇洒,你也不缺小美人……”
像是再也听不惯那些调笑言语,那人话音未落,一个清脆悦耳又带着些许黏糊的声音从钟离北电话离传出来,“不要再挂我电话了,都九点多了,老公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林沛羽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嗓门扯得挺高,钟离北一时间都被镇住了,他并没理会席间人精彩的表情,只是呼吸紧了紧,耐着性子问,“你喝了多少?”
“啊……唔……喝了不多吧,”林沛羽有些心虚,事实上他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不过好像不少,他就记得那些酒杯很多了,“砚哥不让我喝太多。”他低声解释道。像是怕钟离北不信,他特地搬出了李知砚作为证人想要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可信一些。
“你现在在哪?”钟离北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在家里呢。”林沛羽乖乖道,“老公你在哪里,和谁一起?刚刚是谁在说话?我要去找你。”在酒精的怂恿下,林沛羽胆子越来越大,也不怕钟离北了,心里想的什么就直接说出来,“还让我十点之前回来,你自己做到了吗?”
林沛羽越想越委屈,“我给你送汤你还赶我走。”
出人意料的是钟离北竟然没有生气,也没有挂断电话,除了呼吸声,也没听到说话声,不多时背景里的嘈杂声已经消失,听着像换了个地方。
“还挂我的电话,还不耐烦,还凶我。”林沛羽喋喋不休的抱怨,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我才不是要一直给你电话,我、我不……我不就是想你了嘛。”委屈又软绵绵的声音透过手机都要溢出来了。
那边迟迟没有声音,只听得到钟离北的呼吸,不知道是不是林沛羽的错觉,他觉得似乎有些急促。
“难受吗?”钟离北突然问。
“嗯?不难受的。”突然莫名其妙觉得脸好烫,林沛羽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闷闷的说:“想你才难受。”
对面又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在应酬,可能要晚点回去。”
钟离北难得主动交待行踪,一时间林沛羽没有出声,心里五味杂陈。
听筒之间来回交错的只有呼吸声,钟离北顿了一下,又说:“早点睡吧,让阿姨给你准备点醒酒汤。”
“不要。”林沛羽低喃,没有说是不要早点睡,还是不要醒酒汤。
隔了一会儿,钟离北问:“那要怎样呢?”
林沛羽调转了一下位置,半边脸被挤进枕头里,也得以看到窗外高高挂起的明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温柔的夜色里,钟离北的声音竟似乎也被染上了几分温柔。林沛羽心里酥酥麻麻的,又恨自己没出息,几个字就让自己方寸大乱。
“什么都不要,”林沛羽吸了吸鼻子,竟有些赌气的意味,“我要等你回来。”
黑暗给了人最好的遮掩,穿着黑色衬衣的高大的男人单手插兜站在酒店的窗户旁,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手机里似乎一直有人在说着什么,他未觉不耐烦,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一直望着窗外,像在思考,又似在研判。
未等到回答,林沛羽也不挂电话,愣愣的盯着床上另一边空着的枕头,看了一会儿便情不自禁伸出手在上面轻轻摩挲,似乎想要搜寻某个人留在上面的温度。根根分明的白皙手指与深灰色的布料形成鲜明的对比,在月光映进屋内的黑夜,竟有种别样的美艳。
钟离北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眼圈,他喉结滚动,嗓音略微暗哑:“听话。”
钟离北再回到包厢的时候,已经没人再打趣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明确知道那个高调示爱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些事情和传闻中似乎有些出入。
不过钟离北并没有因为耳根得以清静就打算多留一段时间,他招来服务生吩咐打包了几样点心。
有人看出不对劲也没人敢问他,虽然明面上大家都是说一不二的公司总裁,但财富与财富、阶层与阶层之间也有质的区别。钟离北给不给他们面子全看钟离北心情,虽然他们都或多或少和钟氏集团有合作,但这种合作对他们很重要,但对于钟氏集团来说可能就是可有可无。
钟离北倒是主动解释:“抱歉,家里有点事,提前走会儿。”嘴上说着抱歉可丝毫看不出抱歉的意味,他又吩咐一个副总代他好好作陪。
钟离北到家后室内一片黑暗,他提着打包的纸袋径直上楼,却没有如预想中看到林沛羽等他的画面。他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林沛羽穿着他的睡衣大大咧咧躺在床上,被子被他滚得床上地下都是,堪堪盖住一点身体,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
钟离北并没有喝多少酒,却觉得一种莫名的燥热窜遍全身。
偏偏床上的人毫无知觉,梦里不知道在嘟嘟囔囔着什么,听不真切。
钟离北站在那里没有动,好一会儿才模糊辨认出床上那个小醉鬼口中似乎在嘟囔着:“老公”“坏人”和“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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