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谢维的操作，亓慕的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弹窗，视频被点开，见画面是一段由监视器组成的画面。
“亓总，这段视频是拍摄在您出车祸两天之后的家中，由于有人启动了您的保险柜，所以别墅自动开启了识别监控。”
而就在这段视频里，恰巧便包含了阮清念回家，撞见廖东被打的片段，偏偏除了这暴力的一面，廖东翻箱倒柜，爆踢保险柜的丑态也被录入了视频之中。
又一次，亓慕盯着倒地的阮清念不觉间气得头昏。
“这件事我必须要向您道歉，因为当时我不得不守护在您的身边，所以您哥哥以打包行李为由，逼我交出了别墅的密码，我…没想到那个时间念姐会恰巧回家。”
“所以清念一直都生活在这种欺凌当中吗？”亓慕掐了一下眉心，“我呢？难道我在一直纵容默许这种情况发生？”
“不是的，亓总！”谢维急忙摇头否头，“虽然我只是您身边的一名助理，但是这些年来，您身边的大事小事几乎都是委托我帮您处理的，恕我直言，您之前确实很忙，所以几乎没什么时间回家照料念姐，但是我感觉在这件事上，念姐一定是对您有所隐瞒的。”
谢维抬眼看了亓慕一下，才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否则，以您和个性知道了这件事，大概早就和廖家撕破脸皮了，所以我想…一定是念姐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才……”
“这件事没完。”亓慕关掉了视频，又接着追问道：“廖东在我家找什么。”
“是咱斯意的公章，因为您哥哥跑到公司大闹过几次了，所以公章暂时被我藏在了家里，我觉得您哥哥大概也是因为拿不到公章的缘故，才会来医院里大闹。”
有了手机，亓慕第一时间就打开了微博，查看关于自己的热搜内容。
网络上的议论以及那些鲜血淋漓的照片令亓慕感到不适，再加上话题原本就在恶性引导的缘故，这使得全网都在声讨阮清念。
有人在跟风无脑谩骂，也有人在冷静分析，可是最让亓慕感到无力的是，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如何。
“车祸是意外还是预谋？”亓慕头痛欲裂却还是将目光转向了谢维。
谢维答不上，他摇了摇头，如实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警察断定是意外事故，据司机说他走错了路，当时他将车靠在路边去打电话，因为忘记拉手刹的缘故，才出了事故，那段路因为没有监控，再加上事后司机也主动报案了，所以被定性成了交通意外，可我还是认为事情有蹊跷。”
“你觉得和清念有关系吗？”
谢维攥了攥拳头，最终仍是无力地回答道：“暂时没办法确定，您在出事故前，正巧在和我通电话，您的手机是默认开启录音的，所有的录音都有记录，您可以听听看。”
亓慕点开手机通话录音的界面，果然见一条条通话录音记录排列，按照时间倒序排列，最上边的一条，赫然标注着谢维的名字。
“耳机有吗？”亓慕低头摆弄着手机。
谢维点了一下头，将自己的无线耳机递给了亓慕，很快，亓慕歪头戴好耳机，意识到了谢维的注视，她晃了一下手机确认，“全部都在？”
“全部！我与通话记录单对照过，时长完全一致，不过我以人格担保，我绝对没有偷听过您的通话录音！”谢维赶忙表忠心。
“很好。”亓慕点开了最后一条通话录音。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自从亓慕开始研究通话录音便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休息过。
可是，在听过录音之后，亓慕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凝重了。
“快去找人，清念准备离婚了，我们…我们完了，她只要斯意不要我。”
“谢维，我累了，等找到清念，就把公司给她吧……”
“小慕，你先别生气，房卡的事是我不好，可我们昨天都喝醉了，喝醉了控制不好也很正常啊。”
电话录音的内容在亓慕的脑子里一遍遍回想，对于亓慕来说，想要瞬间掌握所有的情况有些困难，人名和声音，她暂时没办法很好地联系起来，再加上短信，聊天记录，照片，录音，这些强大的信息网交织，使得亓慕越深入就越觉得吃力。
亓慕的状态令谢维感到不安，他望向窗外的落日，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视线转而又望向了午时他帮亓总买的盒饭一口未动，他决心不能看着亓总继续肆意妄为下去，所以他打断了亓慕的沉思。
“亓总。”
奈何病床上的人不为所动，谢维只好走了过去，他见她的手机已经息屏，却仍旧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谢维干脆摘掉了亓慕的一只耳机，“亓总。”
终于，亓慕有了反应，她扬起视线，对上了谢维的目光，那双眼中隐着戾气，和阮清念陪伴时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
“清念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赖钱宁又是谁？”
亓慕的发问令杵在病床旁的谢维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作为一名跟随亓慕多年的助理，在他的感知中，念姐一直都很好，所以至今别说是亓总本人，连他都想不通为什么念姐会突然提出离婚？而且还要争夺亓总的公司，哪怕他已经观察了这么多天，谢维也还是无法相信念姐想要离婚。
更何况，阮清念的为人大家有目共睹，相处的这几年之中，阮清念从没有仰仗自己的身份就对周围人颐指气使，脾气好到难以置信，这样的一个人，谢维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解读。
谢维答不上来，以至于亓慕的脸色在肉眼可见之中变得越来越差。
病房里一片死寂，被亓慕死死盯着不亚于一场酷刑，即使是人高马大的谢维，在面对亓慕时，也被无形的压力压弯了腰。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谢维装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不接吗？”亓慕的语气冰冷。
“哦……”谢维双手在身上摸了几下，拿出手机正要接，眼前一亮。
“喂，念姐！”
谢维激动，以至于接起电话时，语调都有些怪异，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亓总的目光果然也追了过来。
倒是电话另一端的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呃……是谢维吗？”阮清念的声音听起来困惑。
“对，念姐，就是我！”
“你声音怎么了？”
声音怎么样根本就不重要好嘛！！！
此刻的谢维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这通电话可来得太及时了！“我没事！”
“哦，亓慕她…下午怎么样？还好吗？”
“亓总她——”谢维牵强，却突然感觉如芒在背，他抬头去看，见亓总眼中带着锋芒威慑，那目光分明是在警告他不要“胡说”。
“挺、挺好的。”谢维觉得如果亓总现在手里有刀，那么此刻一定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对了念姐！我给亓总补了个手机，以后您就可以直接联系上亓总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听得出，念姐很是开心，可她只是开心了一瞬间，跃然而起的喜悦心情就又一次被陷入了重重心事之中，“谢维，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念姐您太客气了，以前都是我们承蒙您和亓总关照，现在可以做点什么了，您一定不要见外。”谢维的心在流泪，念姐的温暖真好，这对于谢维来说可谓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样的好机会他当然不会浪费，“念姐，您等一下，我这就请亓总给您拨过去！”
挂断了电话，谢维心中喜滋滋地去拿亓总的手机，奈何亓总攥着，没有松开的意思，谢维一抬头，见亓慕的眼睛正隐着寒芒盯向他，谢维果断缩回了手。
猎物的危机感如影随形，谢维硬着头皮站好，他双手恭敬地放在身前，垂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时，亓慕的手机响起，谢维觉得念姐一定是天使转生！
亓慕盯着屏幕看了一眼，却还是不忘用视线压迫着擅作主张的谢维。
她扬了一下指尖，谢维顺着看过去，看到了床头柜上冰冷的饭菜，谢维心领神会，立刻将盒饭收起，亓慕才终于接起了阮清念的视频请求。
“谢维真可靠啊。”视频里的阮清念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打不通呢，没想到还是以前的号码。”
亓慕却好像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不知道是在盯着什么看。
“谢维去食堂了。”亓慕答非所问，这一句话，阮清念倒是听懂了，是亓慕对谢维也下了逐客令。
果然，视频里的亓慕注视着什么移动，视线一直追到了另一边，才收回盯向了视频里的自己。
阮清念无奈，嘴角牵强抿着，看样子还没有走出今天的打击，视频里一片昏暗，背后好像还有昏暗的灯光闪烁，“中午有好好吃饭吗？”
“嗯。”
亓慕闷闷不乐的，话也少得可怜，令电话里的阮清念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下午没人骚扰你吧？”
“谢维算吗？”
“呃……”阮清念的表情有些无奈，“你这样说的话，谢维有点可怜。”
亓慕兴致不高，甚至就连手机也懒得看一眼，在阮清念的屏幕上，除了亓慕偶尔出镜的额头之外，大多数时间里都是那盏孤零零的吸顶灯。
“清念。”视频的画面一黑，陷入了一堆凌乱的杂音之中，阮清念不知道亓慕在做什么，皱眉盯着屏幕看，见黑漆漆的屏幕边缘，有几根不明线条招摇，像是……飞起的几缕头发丝？
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亓慕将手机贴在了额头。
阮清念走神了，吗，没来得及回应，惹得亓慕郁闷，镜头被拉开，见亓慕又是皱着眉头，一副恹恹的表情盯着阮清念看，阮清念笑了笑，镜头却又一次被关了禁闭，这次成了亓慕的怀里。
“你讨厌我吗？”
阮清念怔了一下，她不知道亓慕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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