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铭说最近看见个好话本,要给老太傅讲讲,老太傅兴致不高,没什么心情去听话本了,推脱道:“你都快成亲了,还是回府准备吧,这些天也不用来了。”我想静静。
老太傅最后一句没说,但是他是真的想静静。三个蠢包皇子给他的伤害太大,老太傅觉得自己要用不少时间来治愈他受到的伤害。
老太傅说完裴铭就拒绝了,他坚持要给老师讲话本:“老师,我马上就要去西北了,我怕再不说下次回来就晚了。”
裴铭非要说,老太傅最后还是答应听他讲的话本。
这个话本是裴铭自己编的,但是他没说是自己编的,就说从外面买的,老太傅没有多疑就相信了。裴铭的这个话本挺简单的,就讲的有个员外,家财万贯,他有三个孩子。他快死了,但是临死之际发现自己的三个孩子哪个孩子都不适合继承家业。
裴铭话本说了一半,老太傅就想到了三个草包皇子。
“也是可怜这个员外了。”老太傅真情实感的说道。他不仅可怜员外,还可怜皇帝,生了三个儿子没一个能顶上的。
“那他的家业怎么办了?”老太傅有些好奇,裴铭面不改色的说道:“他还有外甥,给外甥了,虽然他外甥不是亲生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家业无论给了谁都留不住,只有给外甥后,他三个儿子还能继续富贵下去,也只有这样自己的家业不会毁掉。”
裴铭说完,老太傅就不说话了,他盯着裴铭不出声,过了好一会才冷哼一声:“我说你怎么要给我讲话本,原来打得这个主意。”
裴铭这个话本没什么情节含量,由他讲出来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老太傅听完震惊还是有一点的,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些日子裴铭没少若有若无的暗示他,说是半点没有感觉到是假的,只不过老太傅有些震惊这小子能这么明显的说出来这些话。
裴铭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又或者退缩畏手畏脚,而是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意图说道:“老师说过我最像外祖,我觉得我还是可以胜任那个位置的。”
老太傅确实感叹过裴铭和当初的先帝有些像,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支持裴铭,长公主已经嫁人,裴铭姓裴,就是有皇室血脉也不合适登基,再说三个皇子还在,那里轮得到裴铭。若是他略过三个皇子而去支持裴铭,这不就是谋朝篡位吗?
裴铭知道老太傅不是好说话的,他继续道:“外祖要是知道江山将亡,在九泉之下定会怪罪老师,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外祖驾崩的时候老师曾经在外祖床前说会替他看着这江山的。”
老太傅面色难看:“你威胁我?”
裴铭道:“没有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但是现在江山不稳,我觉得老师不如良禽择木而栖。”
“谁告诉你说江山不稳的?”老太傅很疑惑,就算三个皇子不行,但是皇帝现在看来还是能活挺长时间的,总不至于这江山一下子就不稳了吧。
“有太医告诉我娘皇舅舅也就今明两年的事了,老师也知道皇舅舅身子不好,要是太医真说准了,舅舅突然没了,京中三位皇子就算是哪个也不能登基,而且边关不稳,蛮族要是现在来犯,不知道老师该如何应对?”
“太医说陛下不行了?”
“是啊,而且还说舅舅可能两年都活不到。”裴铭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皇帝身子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老太傅没有想到皇帝这么快就要不行了,他皱着眉不出声一是不相信皇帝真的像裴铭所说的要死了,二是他心里莫名的有些觉得裴铭说的不错,要是皇帝真的要不行了,从国家的长远发展考虑,裴铭的潜质确实要比三位皇子强上很多。
裴铭没打算逼得太紧,毕竟一切还要等着他从西北回来再说,所以他看见老太傅面色有松动的时候,及时的收了刚才的话,满脸认真的说道:“老师现在不相信我,不如等着一两年之后再说。”
“你不怕我告诉陛下,你有不臣之心?”
“学生相信老师一心为国,前几日几个皇子的所作所为老师应该知道,要是这些人到了那个位置老师是否真的会放心?”
老太傅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裴铭,理智上告诉他他不能去相信眼前这个曾经劣迹斑斑的小子,但是曾经当太傅的经验告诉他裴铭确实有几分当皇帝的潜质。
而且裴铭说的不错,无论只三个皇子里的哪一个当皇帝他都不放心。两个人一番交谈,老太傅竟然觉得裴铭继位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说我可以一两年后做决定?”
裴铭点头说是,他到不需要老太傅现在帮他干什么,他只需要等着他从西北回京的时候老太傅助他一臂之力,让他身后的文臣可以站在他的一方。
老太傅手背后,说道:“那这件事两年后再说吧,要是两年后陛下真的驾崩我会考虑,要是陛下还在,这件事我就当没有听你说过。”
说到底老太傅还是不信,毕竟陛下现下看起来好得很,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听到老太傅的话裴铭也没有失落,老太傅没有当即就拒绝他,说明老太傅也不是说不动的人。只要这件事可商量,两年后他从西北回来,皇帝驾崩,在三个皇子和他之间,为了江山社稷,老太傅就会选他。
至于老太傅为什么现在不选他,裴铭也能想明白,无非就是他不相信皇帝会在两年内驾崩。
裴铭和老太傅说完话就回家了,该干的事情干完了,裴铭就没有在强留下来。
他的婚事是三天后,三天后裴铭迎娶萧荔。
萧家的女将军出嫁不是件小事,毕竟是皇家赐婚,就算萧将军满心厌恶自己这个嫡女也得强撑着笑脸送女儿出嫁。
萧夫人也难得的振作了下,一大早上就去了女儿房间看着女儿梳妆打扮。
自从萧荔被从大牢里放出来的时候,萧夫人就一直躲着萧荔。她总觉得没脸见女儿,愧对女儿,这回还不是女儿大婚,她可能还不会来见萧荔。
萧荔看见她娘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大概没有想到她娘回来。
萧夫人看见女儿眼里的惊讶,心里的愧疚之意更加的浓烈。她有些无措的解释道:“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娘怎么也该来的。”
大喜之日,萧荔在心里将这四个字默念一遍,随后眼里闪过自嘲之色。
母女两个人没有说什么,等着上完妆,喜婆催着上花轿的时候,萧母终是忍不住,拽着萧荔的手道:“荔儿,你嫁了人后就好好的孝顺公婆,侍奉丈夫吧,若是命好以后生个儿子,在裴家就算立住了。兵书什么的你就不要读了,娘将你的兵书换成了女德,女戒,你的夫君知道你读这些会喜欢你的。”
知女莫若母,萧荔的不甘萧夫人怎么不知道,但是这个世道怎么会允许女儿家上战场,萧夫人委婉的劝说,为的就是让女儿死心,以后不要想些不该想的。
她后悔让女儿女扮男装了,她现在只希望女儿像其他姑娘一样,好好嫁人,以后生个儿子,在婆家有着一席之地,不用像她一样,因为生不出儿子被妾氏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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