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晨从小就知道还是要跟女孩子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是他喜欢的从来不会接受，每次买了他都把早餐给了旁人,自己再去便利店里买吃的，不会占他人便宜。
但女孩坚持太久,只要是十九中跟江晨关系好的都知道,毕业前这个女孩向江晨表白,江晨想也没想直接拒掉了。
无论是哪个性别的女孩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跟她们谈恋爱。
一是没兴趣。
二还是没兴趣。
顾鑫和蒋一柏几人帮了大咖一场，七个人在漏风的破厂里聊了一会儿就去附近的一家烤鱼店坐着。
六个alha一个beta饭量都不低，都是半大不小的小子，点了两份烤鱼,七个人刚刚好够。
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孩,也没有成年人那种客套，有什么说什么,没一会儿大家就熟悉起来了，然后就不免提到江晨在十九中的事情，顾鑫本就好奇江晨初中三年的生活,只要谁提他就顺着话题说下去。
卫蒙平时也会提十九中的事，但是他都只说自己，不提江晨,但大咖就不一样了，他不仅提自己的事,还提江晨,因为他们关系还不错,很多事都是一起干的。
大咖：“我们不爱打架，总觉得打架幼稚，但是架不住十六中那群傻逼老找我们麻烦，三头两天就来我们学校闹。”
江晨大概是喜欢这家的烤鱼，一直在吃，光听大咖卫蒙他们跟顾鑫蒋一柏说话。
顾鑫话不多，倒是蒋一柏放得开：“那你们就天天跟他们干架？”
大咖说，他头发在灯光下还带了点紫色，跟熟悉的人说话，眉飞色舞的。
“都是口角上的事，反正你来我往，到后边说一个字都能干起来，我们毕业后就没再见过他们了，这次是例外。”
这次的事确实例外，顾鑫一想起干架的理由就微微有些不爽。
大咖又说了：“不过，那个女孩只是个由头，毕业之前我们跟十六中还是有点事情没解决，这次算是理清了。”
其实说来说去都是初中生那点中二病，一上高中了，就好像曾经那些干架都变得幼稚起来。
江晨只顾着点头，有大咖说话，他就不用解释了。
可顾鑫更在意的反而是江晨那些无影的情感纠葛。
他低声问江晨：“那还有多少人喜欢你？”
江晨还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没有多少吧。”
大咖离得近，听着了：“你信他？喜欢他的可太多了，除了坚持送早饭的女同学之外，从初一到初三的都有！我们这些alha哪个不羡慕，蒙蒙那会儿还天天问晨儿秘诀，学他他的发型，染了同款发色，还学他的走路和上课睡觉姿势……”
卫蒙：“靠，大咖，不待这儿样的，你怎么说出来了！”
大咖：“得了吧，你的黑历史差这一点吗？”
顾鑫想知道下文：“那后来呢？”
大咖：“就成了东施效颦了呗，因为染了头发被他妈追了好几天街，揍了一顿，自己去店里买了染发膏连夜把头染回黑色，笑死我了，染发膏用多了，眉毛都被染得粗得跟两根毛毛虫贴在上面一样！”
六七个大男孩笑笑闹闹，把卫蒙的底都扒得差不多了，但卫蒙脾气一向好，只顾着乐呵，也不介意。
顾鑫说：“还说我，追你的人可不少。”
江晨手肘支着桌子，懒懒地托着下巴：“我一个都没记住。”他懒洋洋地说，要是被喜欢过他的同学听见了，怕不得骂一句渣男。
他的脸被烤鱼的热气蒸得脸上染上了粉色，细长的睫毛随着他眨眼一扇一扇的，灵动漂亮，顾鑫看得自己心间颤了一下。
他抚了一下自己的心口，晨晨刚刚越来越好看了。
顾鑫故意说道：“像个渣男。”
江晨用肩头撞了顾鑫一下，笑道：“又不渣你。”
大咖视线撇了过来，他第一次看到一向看起来从不服软的江晨还有这么柔软的一面，他这才不由得多看顾鑫一眼，还以为是个只会学习的学霸，没想到球打得好，还长着一张校草脸，大概也明白江晨为什么独独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不一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好像长得也不差啊，搁十九中也是个校草。
几人相互加了微信好友，大咖主动扫了顾鑫的二维码，两人对视了一眼，大咖神秘地笑了下，顾鑫没理解他的意思，想问的时候，江晨靠在顾鑫身上。
他问：“加好了？”
顾鑫点了通过验证：“好了，那我回去了？”
他们几人跟大咖在初见的地铁口分开了。
分开之前大咖揽着江晨脖子不知说了什么，江晨随手给了他的背一掌。
他笑骂了一声：“快滚吧。”
大咖先他们一步钻进了刚进站的地铁。
蒋一柏不知在问卫蒙什么事，倒没注意到顾鑫对着江晨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晨被他的样子逗笑，戳了戳他的腰：“你这什么表情？”
顾鑫不怕痒，闪都没闪，任他戳：“以前不知道你还有大咖这样的朋友。”
要以跟他肆意的勾肩搭背，笑笑闹闹，一想到那三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顾鑫就感到无比心梗。
江晨朝蒋一柏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在一中不也有蒋一柏这样的朋友，别看我，我跟大咖认识还跟你们不一样。”
顾鑫：“怎么不一样？都是同学吧。”
江晨摇头：“不一样，我俩是打架认识的，不打不相识。”
顾鑫还挺意外：“打了架还能玩到一起？”
江晨对顾鑫也有耐心，说道：“嗯，反正就是个误会呗，他当时以为我抢了他兄弟追求的oga。”
顾鑫：“然后呢？打了一架？”
江晨：“对啊，我以为他是挑事的，他以为我抢人，两人打了一架。第二天，他兄弟追的那个oga公开跟一个alha在一起，我俩就很尴尬。”
顾鑫不由笑出声：“我能想象到那个尴尬的场面。”
江晨：“反正他在食堂请我吃了一烤猪蹄，我就放过他了，虽然十九中成绩不怎么样，但是食堂确实好吃，现在还想吃食堂大厨的烤猪蹄。”
卫蒙一听吃的，立即说道：“我也想吃了！每次吃都要排长队，还得一下课就往食堂里赶，太难了！”
江晨不住点头，他对吃的并没有太强烈的，但对这份烤猪蹄还是挺怀念的。
聊了几个站，蒋一柏和卫蒙一前一后下了地铁。
江晨和顾鑫比他们多两个站。
现在是正好是下班高峰期，江晨和顾鑫被人挤到一块儿，连扶栏杆的位置都没有，顾鑫一手抓着吊环，一手顺势扶在江晨的腰上，以免他被人撞到一边。
江晨就更懒了，直接就抱住了顾鑫，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顾鑫打完球竟然没有什么大的汗味，还是香的。
江晨小声问他：“你喷香水了？”
顾鑫摇头：“没有，我身上有味儿？”
江晨：“有一点，但很好闻，不是汗味。”
顾鑫想了下，耳根开始发热，晨晨不会是闻到他的信息素吧。
他厚了一下脸皮问他：“什么味啊？”
江晨还想凑上前去多闻一下，没听清顾鑫说什么，然后就到站了。
-
走到小区时已是华灯初上，寒风冷不丁的吹人一脖子。
江晨往顾鑫身边挨过去，抱着他的胳膊。
顾鑫：“你怎么这么怕冷啊，下午在旧厂的那个脱外衣劲儿呢？”
江晨：“装逼不得装得像一点，不然猴子他们能怕我？”
顾鑫的胳膊被江晨他搂着，身上哪里都不觉得冷，替他挡着风进了他们那栋楼。
刚想说点别的，有人从背后叫他们。
“江晨，来帮我拿点菜！”
是江妈，她刚去超市回来，看到儿子跟顾鑫黏黏乎乎的，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以为顾鑫跟谁交朋友了，走近了才发现得自己的儿子，她都不记得江晨这么黏乎她是什么时候。
江晨怕冷缩着，顾鑫立即转身上前去帮她提了两袋菜。
“阿姨，我帮你拿。”
“哎，谢谢，江晨拿一点。”
顾鑫将轻的那一袋递给江晨，江妈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她是觉得两个孩子关系好，早已习惯了。
她鼻子灵，闻到两人身上的味道。
江妈：“你俩在外头吃过了？”
江晨：“嗯，下午出去了。”
江妈想起什么：“对了，鑫鑫，我刚出门时遇到你爸妈，看他们着急回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问你在不在咱家，你是不是没开手机？”
顾鑫从口袋拿出手机，看到了他爸妈打的电话，他手机不小心调了静音，回来的路上只跟江晨说话，没看手机。
他看一眼妈妈给他的留言，愉悦的神情渐渐冷却了下来。
“忘记开声音了，阿姨，那我先回家了。”他把菜交给了江晨。
江晨看他急步从电梯里出去，心想他家可能出了什么事。
江妈也爱跟江晨说事：“我刚听顾鑫妈妈说，好像是顾鑫爷爷还奶奶出了点啥事，太着急没说清楚。”
江晨：“应该没事吧？”
江妈摇头：“不知道，你回头问问。”
江晨：“知道。”
到家后，江晨刚给顾鑫发消息，他的语音就发了过来。
顾鑫：“晨晨，我爷爷在雪地上摔了一跤，可能脑溢血，现在进了医院抢救，我们今晚要赶飞机去国。”
言下之意是顾鑫马上就要飞国外了。
江晨：“现在就出发吗？”
江晨小时候见过一次他爷爷，是个高高壮壮的老爷子，笑声如洪钟，特别响亮，给他们包的红包也超大个的，江晨很喜欢他。
他和顾鑫过年放彩炮，不小心把别人家昂贵的花给炸没了，爷爷大大方方的赔钱，一点也没骂他们，还很耐心地跟他们讲道理，不是不能玩，而是得到宽敞的地方玩。
顾鑫：“嗯，我在收拾东西，可能要待一段时间。”
江晨忽然心里有点发慌，他强调道：“那你可别被国的繁华给迷了眼不愿意回来。”
他忍了一下，没提自己的生日，毕竟顾鑫爷爷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顾鑫：“必然回来，我还得期末考试呢。”
江晨：“你怎么还记得这个。”
顾鑫顿了一下：“我半个小时后就去机场。”
江晨的脚蠢蠢欲动：“那去我送你？”
大半个学期过去，两人还是头一次分开，而且还是这么突然。
顾鑫想到他今天怕冷缩成一团的样子，说道：“不用，我们直接去停车场，上课记得帮我做笔记。”
江晨坐在书桌前无聊的拔着语文书书页：“哦，可真会使唤人，给你做笔记我上课就不能睡觉了。”
顾鑫轻笑：“本来你也不能睡觉的，得记得带好一周的药，我不在学校可不要找别人。”他说的是江晨犯困的事。
江晨：“他们又不是你，我不会做这种事。”
顾鑫松了一口气，听见爸妈在叫他快点收拾行李，就跟挂了语音。
两个小时后，顾鑫坐上了前往国的飞机。
江晨打开电脑，看了一眼世界地图，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国，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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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鑫连夜飞往国，自然也跟老师请了假，而且两周后正好是那边的圣诞节，估计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第一天早上，江晨十分准时的迟到了，他无所谓地看了一眼挂在屏幕上的名字，主任在他耳边叨叨的话也影响不了他了。
也不知道顾鑫现在下飞机了没。
他已经习惯背后有人了，现在后头位置空荡荡的，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似的。
他在两人时常写字条的本子上写了一行字，下意识想往后传时，能传字条的人却不在，只好听顾鑫的话乖乖帮他做笔记。
同桌刘森看江晨今天上课竟然没有睡得歪七扭八，而是在认真地做笔记本，觉得特别奇怪。
下课后，他才问江晨：“班长今天不来上课了吗？”
江晨没有跟别人议论顾鑫家事的意思：“家里有事请假了。”
刘森顺口问了句：“什么事啊。”
江晨：“不知道。”然后把顾鑫昨天落在他书包里的耳机戴在耳朵里听歌，课间休息十分钟能干什么，当然是睡午觉了，都别来问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临近中午十二点，江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没收到顾鑫发给他的信息，也不知道落地没落地。
江晨像往常一样跟卫蒙和蒋一柏一块去食堂吃饭，中午也不去打球，而是回教室午睡，醒来时又看了会儿手机，还是没有顾鑫的信息。
今天是篮球校队训练时间，江晨刚刚跟顾鑫找回了默契，现在跟卫蒙一块儿练传球，总是差那么点意思，他现在做什么都是兴致缺缺的模样。
又一次投篮没中，今天的命中率奇差，贾老师拿着笔在本子上戳了戳，休息时，他坐到江晨旁边。
贾老师：“江晨你今天怎么回事，命中率这么差。”
江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老师，你看到我的黑眼圈没？”
贾老师盯了一秒：“没有，顾鑫在的时候他帮着你偷懒，现在他没在，你可别想着偷懒，老师会全程盯着你。”
“啊，老师，你就不能放过我嘛。”江晨比划了一个大圈，“我就这么一大条咸鱼，大冬天还要来这里训练，鱼离了水会死的。”
“又是什么歪门邪道的理论，给我好好投篮，不许再偷懒！”
就是因为他当初上体育课偷懒，他才漏了这条大鱼，贾老师想用本子轻敲他一下，但被江晨哈哈一笑躲开了，他的头只有顾鑫能碰，别人不行。
贾老师去别人别人说话了，卫蒙就蹭过来：“晚上去网吧打游戏不？”
江晨想了下，顾鑫不在家，他回家也无聊，打游戏是个不错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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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和卫蒙随便吃了点东西就钻进了他们常去的一家网吧，这家网吧目前还不收学生身份证。
登陆上许久没有登陆过的吃鸡游戏，江晨和卫蒙在游戏里大杀四方，第一局因为江晨没躲好被杀了，双排没吃鸡，第二局开局，江晨落地成盒，卫蒙没撑到两分钟也凉了，第三局……第四局……
“艹！又死！”一晚上都没吃鸡，江晨松开了鼠标，背抵在椅子上，不是很想玩了。
卫蒙：“咋回事？玩了一晚上竟然没吃鸡！我不信邪！再来一局。”
江晨觉得回家依旧无聊，今天也不是很想写作业。
他俩又开了一局，刚跳下城区，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上边弹出顾鑫发给他的信息。
顾鑫：手机刚充上电，我在国了。
砰，江晨击杀了一个从门外冲进来的敌人，一枪爆头，干净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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