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瑶是个聪明女子。
她一眼就看出楚湛对丽妃与淑妃是没有感情的。
留着她二人,不过就是因为曾宠/幸过。
她也知道丽妃与淑妃的家世。
说实话,此刻的温舒瑶并不能体会一个女子该有的醋意。
她理智的过分。
倘若她自己帝王,她定然三宫六院,将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都拉拢过来,而后宫无疑是联合朝臣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温舒瑶对楚湛清散后宫的行为,并不是很好看。
太没有王者风范了。
幸亏楚湛已没有读心术,不然定会被她给气死。
楚湛轻叹,“瑶儿,朕……之后不曾碰过她们,朕按着你之前的要求,已经净化了。”
净化……?
自己这般残忍么?
她让一个皇帝为自己守身如玉?
不厚道啊!
温舒瑶默默地自责着。
她由衷道:“皇上大可不必如此,我不是寻常妇人,我不小气的,也不会善妒。”
楚湛握了握拳。
他倒是盼着温舒瑶嫉妒!
又或者说,她这是说反话?
楚湛深知这小东西有多么表里不一,当初有读心术,他就见识过了。
楚张本想解释几句,可想到温舒瑶曾经心悦过辰王,甚至可以说是桃花遍地开,他又不欲解释什么。
他登基之初,脑子里没有她,总不能一直当和尚,便是他自己可以,朝中大臣也会骚扰不休。对他的身子状况枉加揣测。
楚湛觉得,事到如今,这桩事也应该翻篇了,他要的是从今往后,与温舒瑶互相彼此心中爱慕。
他始终都认为,他和温舒瑶之间,与旁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湛拉着美人小手,像是发狠一样,捏了一下,“丽妃想要权势,淑妃想要后位,她二人也都是奔着朕的身份而来。你若非要说朕利用她们,她们也在利用朕。但有一点,朕想让你知道,除你之外,朕从没把任何女子当回事。哪怕是太后。”
这情话肃重,且有分量。
人都是虚伪的,温舒瑶也不能免俗。
独一份的偏爱,当然会让人心动。
这无关乎情爱,无非是每个人的私心作祟,试问,谁不想被偏爱呢。
温舒瑶抿唇一笑,面颊微红,娇若桃李芬芳。
失忆了她,不像之前那么狡猾腹黑,但也是极其聪慧的。
楚湛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很清楚唯有得到她的心,方才能够长久。
“先帝生育过子嗣的妃嫔都在宫外的宝华堂将养,丽妃和淑妃可以住进去,朕也可以下旨,直接给她二人赐婚,如此,你可满意?”楚湛之前为了皇家颜面,并没有做到这一步。
可事到如今,他觉得不能再拖了。
若是没有他的小姑娘,他坐拥后宫又有何用?多少美貌女子,也抵不过一个温舒瑶。
温舒瑶眨眨眼,显然不曾应对过这种事情。
聪慧如她,岂会不明白后宫与朝堂的关系。
天家是没有情的。
一切都是建立在权势互利的基础上。
温舒瑶努努嘴,觉得帝王靠得太近,他身上的香气无孔不入,她正要后退一步,却被楚湛搂住了腰。
说实话,帝王的容貌是极标志的,有文人的风流,也有将才的俊朗,尤其是这一头发白,又给他添了仙气儿。
温舒瑶嘴上说嫌弃他老,但其实,她就好这一口。
“你做甚呀?”小女子故意低声嚷嚷,垂下眼帘去。
楚湛心神一荡。
他本就心如烙铁,先帝死在他面前,他毫不动容,对太后亦没有多少情分,可偏生就吃温舒瑶这一套。
她是他看着长大的,从踉跄的小团子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所有的情态都在他的脑子里。
楚湛本不打算这么快就对她如何,但此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头一低吻上去。
“唔……”
温舒瑶一愣,她对任何事情都甚是好奇,对这事也不例外。
感受到了楚湛的/舌/尖,她很快就跟着有样学样,似乎不甘示弱,怎么也得势均力敌。
楚湛的长臂紧了紧,把人又往怀里抱了抱。
张莳愣了一下,笑眯眯地转过身去,对宫人们摆摆手,非礼勿视啊!
这下总能期盼小皇子和小公主了吧。
片刻后,温舒瑶被放开,她喘着大气,觉得自己一定是个小/色/女,她不记得楚湛了,但一点不排斥,甚至觉得这事还挺有趣。
她趴在帝王胸膛,颜面望着他,然后问道:“皇上以后都不会纳其他女子入宫了么?”
她突然又开始介意了。
嘴对嘴,多私/密的事,她也不想啃其他人尝过的唇。
楚湛喉结滚了滚,垂眸看她,“朕向你保证,再无旁人。”
温舒瑶又问:“那倘若朝臣相逼呢?”
楚湛霸道极了,“那就罢免。”
温舒瑶噗嗤一笑,竟觉得过瘾,“好啊。”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呀,从来都不是呢。
丽妃与淑妃被遣送出宫,或是另嫁,或是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住在宝华堂,皆由她二人自己选择。
对此,朝中大臣们暗暗唏嘘。
先帝再怎么痴情,后宫也不止徐贵妃一人。
可帝王这是要椒房独宠啊!
旁人也就罢了,但温氏背后可是数十万温家军,一旦日后有个不轨之心,江山岂不是要易主?!
更何况,温二公子马上就要与西南王联姻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温家已站在了大晋权势的最高峰。
是福,也是危。
站得越高,摔得越远。
温长佐却只关心烤鸭,温浪一门心思扑在即将到来的大婚上,温家上下也就只有温玉在担心家族前程。
温玉去了一趟国师府。
双生子已经会满地爬了。
这个时节穿成了蚕蛹,圆滚滚的,在地上爬来爬去,煞是可人,惹得温玉也心思萌动,也想要一个孩子。
暖阁煮了清茶,国师府亭台楼阁,严冬时节也照样翠玉葱葱。
说实话,温玉挺艳羡国师。
有权有势,却又不握实权,与心爱的女子,生育子嗣,此生富足安逸,夫复何求啊。
茶香四溢,腾起袅袅白雾。
国师猜出温玉来意,他笑了笑,“不必过于忧心。一来,皇上削藩是必然之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纵使温家与西南王结了姻亲,也不会被牵扯。西南王府没有了势力,这段姻亲也就没有威胁。二来,岳丈大人已致仕,你虽顶替父职,但皇上知道你无野心。”
“至于小姨子,皇上岂会是她的对手。”
温玉:“……”这话很有道理。
国师三言两语就打消了温玉的顾虑。
再者,真要是到了的那一天,再想对策也不迟,眼下的一切似乎是最好的安排。
国师这时开口,道:“皇上已找到了小姨子,下一步他的计划是统一九州,正当用人之际,岂会对温家下手,你就莫要多虑了。”
此言也在理。
温玉轻笑,饮了几口茶,问道:“若是我此生不婚,那温家是不是更安全?”
国师斜眼瞥了他一眼,“你当真想好了?”
温玉又笑,“嗯。”
他和庄九明是不可能堂堂正正做夫妻的。
她有她的肩上担子。
他亦然。
他给她一个孩子,而他呢,虽不成婚,起码得了一红颜知己,足矣。
这也是保全家族的一个法子,锋芒毕露只会自取灭亡。
再者,他这七尺男儿身,许了家国,就难许旁人了。
入夜,承恩公府。
庄九明收到了温玉派人送来的密函,她甚是紧张,一早就沐浴过了。
屋内没有旁人,她墨发及腰,只着中衣,屋子里烧了地龙,并不觉得冷。
时间一点点过去,庄九明知道没有退路了,她也不想后退。
她自己很想做这件事,也必须做这件事。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庄九明今日特意调走了影卫,方便温玉能够直接进门。
浮光之下,温玉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榻上的庄九明,她今日穿着一件明艳的大红色中衣,用意明显,温玉都明白。
温玉关门,朝着内室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凝视着庄九明,对方不穿男装的样子,甚美。
庄九明慌张,目光躲闪。
温玉走上前,伸手触碰她的面颊,他温和一笑,“让你久等了。”
庄九明故作镇定,摇头:“没有。”
温玉从胸口取出一支玉镯,递给了庄九明,“这是我娘的遗物,一共两支,我与二弟一人一支,日后交给我们的妻子,今日,我把它交到你手上。”
这是承认了庄九明的身份了。
庄九明一愣,旋即更慌,“不行的!我不能收,你总不能不娶妻。”
温玉在她身侧落座,直接抱着人,放在榻上,他随后也倾身而上。
“嘘——良辰美景,莫要辜负。”温玉知道庄九明的心思。
娶不娶妻,对他而言,无关紧要。
在他心里,从今晚开始,他就有妻了。
许久之后,庄九明艰难地支起身子,万没想到,她一个习武之人也险些扛不住这事。
温玉摁住了她,让她重新躺下,一惯如谦谦君子的温玉,此刻尚未从/情/欲中彻底走出来,哑声说,“你躺好,我去取水。”
庄九明白皙的面容涨红,脸色火辣辣的。
温玉起身下榻,又取水给两人擦拭,庄九明捏着被褥,不敢直视他。
温玉却笑道:“怕什么?以后这种事很寻常。”
庄九明诧异的看着他。
温玉继续说:“我不娶妻,你总不能让我当和尚。等你怀上孩子,我就去西北,等孩子临盆,我再回来,日后……一家三口都去西北,若能多延绵子嗣,我也没意见。”
庄九明突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这样做夫妻么?
温玉又上了榻,他也是第一次,年轻气盛的身子到底是不能自持,打着“生孩子”的借口,又劝说庄九明依了他一次。
年关近,温浪大婚的日子到了。
温长佐这人直来直去,嫉恶如仇,在朝中树敌无数,还曾与文臣当街吵架。
次子大婚,他给全京城的文武百官都送了帖子。
这些年在外守边,温家鲜少热闹,长女成婚仓促,次女是直接被帝王抢入宫的,故此,温浪大婚,温长佐要彻底大办。
一来是为了收礼金;二来也想见见那些冤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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