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中年雄虫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看到龟翁看过来,轻咳了一声,自我介绍起来:“翁归阁下,你好,我是雄虫保护协会的调查员马荣,这次是接受了星网上的委托,来调察阁下所受的不公对待的。”


    看到龟翁一脸茫然的样子,马荣的脸色更加温和,语气中满溢了长辈的慈爱。“你放心,咱们雄虫保护协会保护的都是雄虫的利益,不会让那些有心的雌虫伤害到你的。”说完,马荣还看了时锦一眼,那个有心的雌虫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龟翁的脸色更古怪了,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想说却又不能说一般。


    马荣期待的看着龟翁,用眼神催促着龟翁,放心,有我们在,把你所受的委屈全都说出来吧,我们会为你讨回所有公道。


    “马荣阁下,我儿子在医院的待遇极好,没什么需要保护协会帮忙的地方,您还是先回去吧。”章烈怕龟翁刚醒,弄不清楚情况,真说了什么对医院不利的话反倒是害了帮他们的人,连忙挡在龟翁面前。


    马荣看着章烈的目光极其不善,“章烈是吗?医疗档案上记载你的身体状况不怎么好吧,看来你的精神状况也不怎么样。如果必要的话,我会申请协会取消你对翁归阁下的监护权,让翁归阁下回归翁家接受正统的雄虫教育。”


    “你不能这么做。”被戳住了痛处还被狠狠碾压了几下,章烈瞬间就炸了,如同护崽的母兽,张开了全身的刺对着马荣。


    龟翁的脸也冷了下来。虽然不知道马荣身为一个雄性是怎么有脸光明正大的欺负雌性,还引以为当然,但是,章烈是翁归的底线,不容被欺负。


    “我是保护协会的虫,这样做也是为了翁归阁下好。”马荣笑得倨傲。


    章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龟翁拉了衣袖往后退。章烈不想退缩,龟翁轻轻唤了一声,“雌父。”


    这一声雌父叫的章烈心软,到底是退了一步把龟翁露了出来。


    看着翁归面无表情的脸,时锦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看了看时间,骆玦怎么还没来。


    正想着,病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可以进来吗?”


    龟翁一下子就听出这是他昏迷前见过的那个恩人的声音。“请进。”


    龟翁视线聚焦在病房门,只见推门而进的青年一身军装姿态挺拔,俊美的五官锋芒毕露,行走间仿佛裹挟着寒风,还没靠近就让人觉的冷漠。


    可龟翁却看的心脏砰砰直跳。他要找的人,找到了。


    只要报了恩,还清了因果,他就可以飞升成仙了。龟翁看骆玦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带了点急切和期盼。马荣看了却皱起了眉。


    虫星最高法规定,雌虫将军享有相当高的社会地位和自由,在战时甚至不受婚姻法的限制,可以反抗雄主的命令。马荣雄虫保护协会的身份并不能压制住骆玦。


    “骆将军来这里做什么?”马荣先打起了招呼。


    “听说翁归醒了,我过来看看,顺带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一下翁归阁下。”骆玦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清冷,但是却让马荣警铃大作。


    翁归就读的是虫星第一军校,自入学就是一名军人,就连雄虫都不例外,一旦翁归以军校生的身份被带走,马荣敢肯定,翁归阁下的自由与尊严定会受到极大的挫伤。


    雄虫保护协会绝不允许雄虫遭受这样的对待,要是翁归阁下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


    “骆将军,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我在这里坐了这么久,总要让我和翁归阁下说几句话吧。”马荣脸上笑嘻嘻的。


    骆玦当然不愿意,可是他没有理由拒绝。


    抿了抿嘴,骆玦硬邦邦的对翁归说道,“虽然还未成年,但是作为一个军校生,希望阁下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龟翁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乖乖的点头。


    真有意思。在翁归的记忆里,虫星是雄尊雌卑的社会,只要不卖国,雄虫的任何行为都可以被谅解,可骆玦却威胁了他。


    马荣见到龟翁乖乖巧巧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雄崽,心中的怜惜更甚。“翁归阁下,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雄虫保护协会本来就是为了雄虫服务的,我们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的。”


    龟翁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一改刚才的冷淡,反握住马荣的手,神情激动极了。


    章烈懵了一下,他的雄崽他教育的很好,不像是这么不明事理的虫啊。看到龟翁嘴边的小酒窝,章烈才明白,儿子这是恶作剧上瘾,正戏弄马荣呢。


    “马荣先生,我偷偷跟去考试现场的事,已经暴露了,我不想被学校记档,更不想被处罚。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我成绩那么好,以后肯定能进崇德图书馆,真是不能留下这个污点啊。”龟翁握着马荣的手十分用力,把马荣的手都给握疼了,可马荣像是毫无所觉。


    “你说你是自己偷溜进考试现场的?不是第一军校强迫的?也没有其他雄虫像你一样被迫参加期末考试还不让外界知道?”马荣的脸都快绿了,这怎么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说好的阳奉阴违呢,说好的罔顾雄虫性命呢,都被你给吃了吗?


    马荣转头看向骆玦,还是觉得翁归肯定是受威胁了。


    “贤侄你放心,我们会保证你的绝对安全的。”马荣看向龟翁,潜台词不言而喻,不要顾忌,把第一军校的黑暗大胆的说出来吧。


    “啊?没有啊。您可千万帮我处理好这件事,要不然,我恐怕睡觉都不能安心,我一定会抑郁的。”龟翁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语气却更加低落。


    马荣看着龟翁纯良的目光,觉得龟翁大概是刚醒,不知道自己所受的是怎样的遭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他揪心,索性挑明了说。


    “贤侄,你要知道,在网上有很多人都在关心着你,你被暴火烈鸟甩出防护罩的时候,有多少人为你担心,现在网上还有专门为你祈福的帖子。”马荣循循善诱,让龟翁知道,他背后有多强大的后援团,只要龟翁说一句第一军校对不住他,后援团就能和第一军校死磕到底。


    龟翁低下头,更愧疚了。“是我自己不好,擅作主张的跟在同学身后,还给他们带来了危险。对不起。”


    马荣心想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龟翁怎么还不改口,难道真是个傻的?


    “你真是自己跟去的?不是第一军校强迫的?”马荣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雄虫身体不好又追求优雅,谁会闲的没事跑去那种野外受罪。


    “是啊,我特别喜欢冒险,不但参加了学校的冒险社团,还打算去原始星球探险,只可惜雌父不让。”说着龟翁还俏皮的对章烈眨眨眼。


    可惜章烈震惊在龟翁的演技之中,没有给龟翁做出回应。


    “这次也是想见识一下烈炎山脉才会跟在同学后面进去了考试现场。”


    “那你怎么会在加护病房呢?”马荣的声音有点抖。


    “我精神力过高啊,进加护病房不是常有的事吗?”龟翁疑惑的看向马荣,仿佛不明白马荣为什么会这样问。


    “是吗,很正常啊……我……我还有事,先走了。”马荣失魂落魄的说完,逃一般的出了病房。


    龟翁还在正经的演戏,“马伯伯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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